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資治通鑑卷第一百二十七
臣司馬 光奉 勑編集
宋紀九昭陽大荒/落一年
太祖文皇帝下之下
元嘉三十年春正月戊寅以南譙王義宣爲司徒楊州
刺史 蕭道成等帥氐羌攻魏武都魏髙平鎮將茍莫
于將突
二千救之道
將軍始興王濬爲荆州刺史帝怒未解故濬久留京口
既除荆州乃聽入朝 戊子詔江州刺史武陵王駿統
諸軍討西陽蠻軍于五洲 嚴道育之亡命也上分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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使者搜捕甚急道育變服爲尼匿於東宫又隨始興王
濬至京口或出上民張旿家濬入朝復
俱往江陵丁巳上臨軒濬入受拜是日有告道育在張
旿家者上遣掩捕得其二婢云道育隨征北還都上謂
濬與太子劭已斥遣道育而聞其猶與往來惆悵惋駭
乃命京口送二婢須至檢覆乃治劭濬之罪潘淑妃抱
濬泣曰汝前祝詛事𤼵猶冀能刻意思愆何意更藏嚴
道育上怒甚我叩頭乞恩不能解今何用生爲可送藥
來當先自
尋自當判願小寛慮必不上累 己未魏京兆王杜元
寳坐謀反誅建寧王崇及其子濟南王麗皆爲元寳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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引賜死 帝欲廢太子劭賜始興王濬死先與侍中王
僧綽謀之使僧綽尋漢魏以來廢太子諸王典故送尚
書僕射徐湛之及吏部尚書江湛武陵王駿素無寵
屢出外藩不得留建康
平王鑠建平王宏皆爲帝所
愛鑠妃江湛之妹隨王誕妃徐湛之之女也湛勸帝立
鑠湛之意欲立誕僧綽曰建立之事仰由聖懐臣謂唯
宜速斷不可稽緩當斷不斷反受其亂願以義割恩略
小不忍不爾便應坦懐如
無煩疑論事機雖宻易致
宣廣不可使難生慮表取笑千載
事然此事至重不可不慇懃三思且彭城始亡人將謂
我無復慈愛之道僧綽曰臣恐千載之後言陛下唯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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裁弟不能裁兒帝黙然江湛同侍坐出閤謂僧綽曰卿
向言將不太傷切直僧綽曰弟亦恨君不直鑠自壽陽
入朝既至失旨帝欲立宏嫌其非次是以議久不決毎
夜與湛之屏人語或連日累夕常使湛之自秉燭繞壁
檢行慮有
馳報劭劭乃宻與腹心隊主陳叔兒齋帥張超之等謀
爲逆帝以宗室彊盛慮有内難特加東宫兵使與羽
林相
至有實甲萬人劭性黠而剛猛
作亂毎夜饗將士或親自行酒王僧綽宻以啟聞㑹嚴
道育婢將至癸亥夜劭詐爲帝詔云魯秀謀反汝可平
明守闕帥衆入因使張超之等集素所畜養兵士二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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餘人皆被甲召内外幢隊主副豫加部勒云有所討夜
呼前中庶子右軍長史蕭斌左衞率袁淑中舍人殷仲
素
將見罪廢内省無過不能受枉明旦當行大事望相與
戮力因起徧拜之衆驚愕莫能對乆之淑斌皆曰自古
無此願加善思劭怒變色斌懼與衆俱曰當竭身奉令
淑叱之曰卿便謂殿下真有是邪殿下幼嘗患風或是
疾動耳劭愈怒因眄淑曰事當克不
何患不克但既克之後不爲天地所容大禍亦旋至耳
假有此謀猶將可息左右引淑出曰此何事而云可罷
乎淑還省繞牀行至四更乃寢甲子宫門未開劭以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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衣加戎服上乗畫輪車與蕭斌同載衞從如常入朝之
儀呼袁淑甚急淑眠不起劭停車奉化
徐起至車後劭使登車又辭不上劭命左右殺之守門
開從萬春門入舊制東宫隊不得入城劭以僞詔示門
衞曰受敕有所收討令後隊速來張超之等數十人馳
入雲龍門及齋閣抜刃徑上合殿帝其夜與徐湛之屛
人語至旦燭猶未滅門階戸席直衞兵尚寢未起帝見
超之入舉几捍之五指皆落遂弑
未及開兵人殺之劭進至合殿中閤聞帝巳殂出坐東
堂蕭斌執刀侍直呼中書舍人顧嘏嘏震懼不時出既
至問曰欲共見廢何不早啓嘏未及荅即於前斬之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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湛直上省聞喧譟聲歎曰不用王僧綽言以至於此乃
匿傍小屋中劭遣兵就殺之宿衞舊將羅訓徐罕皆望
風屈附左細仗主廣威將軍吳興卜天與不暇被甲執
刀持
罵曰殿下常來云何於今乃作此語只汝是賊手射劭
於東堂幾中之劭黨擊之斷臂而死隊將張泓之朱道
欽陳滿與天與俱戰死左衞將軍尹弘惶怖通啟求受
處分劭使人從東閤入殺潘淑妃及太祖親信左右數
十人急召始興王濬使帥衆屯中堂濬時在西州府舍
人朱灋瑜
反未測禍變所至濬陽驚曰今當奈何灋瑜勸入據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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頭濬未得劭信不知事之濟不騷擾不知所爲將軍王
慶曰今宫内有變未知主上安危凡在臣子當投
赴
難慿城自守非臣節也濬不聽乃從南門出徑向石頭
文武從者千餘人時南平王鑠戍石頭兵士亦千餘人
俄而劭遣張超之馳馬召濬濬屏人問狀即戎服乗馬
而去朱灋
反逆天下怨憤明公但當堅閉城門坐食積粟不過三
日凶黨自離公情事如此今豈宜去濬曰皇太子令敢
有復言者斬既入見劭劭謂濬曰潘淑妃遂爲亂兵所
害濬曰此是下情由來所願劭詐以太祖詔召大將軍
義恭尚書令何尚之入拘於内并召百宫至者纔數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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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劭遽即位下詔曰徐湛之江湛弑逆無狀吾勒兵入
殿已無所及號惋崩衂
殄可大赦改元太即位畢亟稱疾還永福省不敢臨
䘮以白刃自守夜則列燈以防左右以蕭斌爲尚書僕
射領軍將軍以何尚之爲司空前右衞率檀和之戍石
頭征虜將軍營道侯義綦鎮京口義綦義慶之弟也乙
丑悉收先給諸處兵還武庫殺江徐親黨尚書左丞荀
赤松右丞臧凝之等凝之燾之孫也以殷仲素爲黄門
侍郎王正見爲左軍將軍
賜有差輔國將軍魯秀在建康劭謂秀曰徐湛之常欲
相危我已爲卿除之矣使秀與屯校尉龐秀之對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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軍隊劭不知王僧綽之謀以僧綽爲吏部尚書司徒左
長史何偃爲侍中武陵王駿屯五洲沈慶之自巴水來
咨受軍略三月乙亥典
太子殺逆駿使元嗣以告僚佐沈慶之密謂腹心曰蕭
斌婦人其餘將帥皆易與耳東宫同惡不過三十人此
外屈逼必不爲用今輔順討逆不憂不濟也 壬午魏
尊保太后爲皇太后追贈祖考官爵兄弟皆如外戚
太子劭分浙東五郡爲㑹州省
妃父殷沖爲司𨽻校尉沖融之曽孫也以大將軍義恭
爲太保荆州刺史南譙王義宣爲太尉始興王濬爲驃
將軍雍州刺史臧質爲丹楊尹㑹稽太守隨王誕爲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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㑹州刺史劭料檢文帝巾箱及江湛家書䟽得王僧綽
所啟饗士并前代故事甲申收僧綽殺之僧綽弟僧䖍
爲司徒
忠貞撫我以慈愛今日之事苦不見及耳得同歸九
泉猶羽化也劭因誣北第諸王侯云與僧綽謀反殺長
沙悼王瑾瑾弟楷臨川哀王爗桂陽孝侯覬新渝
懐侯玠皆劭素所惡也瑾義欣之子㷸義慶之子
覬玠
陵王駿慶之求見王王懼辭以疾慶之突入以劭書示
王王泣求入内與母訣慶之曰下官受先帝厚恩今日
之事唯力是視殿下何見疑之深王起再拜曰家國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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危皆在將軍慶之即命内外勒兵府主簿顔竣曰今四
方未知義師之舉劭據有天府首尾不相應此危道
也宜待諸鎮恊謀然後舉事慶之厲聲曰今舉大事而
黃頭小兒皆得參預
謝慶之慶之曰君但當知筆札事耳於是專委慶之處
分旬日之閒内外整辦人以爲神兵竣延之之子也庚
寅武陵王戒嚴誓衆以沈慶之領府司馬襄陽太守柳
元景隨郡太守宗慤爲諮議參
脩之行平東將軍記室參軍顔竣爲諮議參軍領録事
兼揔内外以諮議參軍劉延孫爲長史尋陽太守行留
府事延孫道産之子也南譙王義宣及臧質皆不受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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命與司州刺史魯爽同舉兵以應駿質爽俱詣江陵見
義宣且遣使勸進於王辛卯臧質子敦等在建康者聞
質舉兵皆逃亡
賛翼京輦而子弟波迸良可怪歎可遣宣譬令還咸復
本位劭尋録得敦使大將軍義恭行訓杖三十厚給賜
之 癸巳劭葬太祖于長寧陵諡曰景皇帝廟號中宗
乙未武陵王發
檄四方使共討劭州郡承檄翕然響應南譙王義宣遣
臧質引兵詣尋陽與駿同下留魯爽於江陵劭以兖冀
二州刺史蕭思話爲徐兖二州刺史起張永爲青州刺
史思話自歴城引部曲還平城起兵以應尋陽建武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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軍垣護之在歴城亦帥所領赴之南譙王義宣板張永
爲冀州刺史永遣司馬崔勲之等將兵
蕭思話與永不釋前憾自爲書與思話使長史張暢爲
書與永勸使相與坦懐隨王誕將受劭命參軍事沈正
說司馬顧琛曰國家此禍開闢未聞今以江東驍銳之
衆唱大義於天下其誰不響應豈可使殿下北面凶逆
受其僞寵乎琛曰江東忘戰日久雖逆順不同然彊弱
亦異當須四方有義舉者然後應之不爲
下未嘗有無父無君之國寧可自安讎恥而責義於餘
方乎今正以弑逆寃醜義不同天舉兵之日豈求必全
邪馮衍有言大漢之貴臣將不如荆齊之賤士乎況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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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義兼臣子事實國家者哉琛乃與正共入說誕誕從
之正田子之兄子也劭自謂素習武事語朝士曰卿等
但助我理文書勿措意戎旅有宼難吾
賊虜不敢動耳及聞四方兵起始憂懼戒嚴悉召下番
將吏遷淮南岸居民於北岸盡聚諸王及大臣於城内
移江夏王義恭處尚書下舍分義恭諸子處侍中下省
夏四月癸卯朔柳元景統寧朔將軍薛安都等十二軍
發湓口司空中兵參軍徐遺寶以荆州之衆繼之丁未
武陵王發尋陽沈慶之
后庚戍武陵王檄書至建康劭以示太常顔延之曰彼
誰筆也延之曰竣之筆也劭曰言辭何至於是延之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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竣尚不顧老臣安能顧陛下劭怒稍解悉拘武陵王子
於侍中下省南譙王義宣子於太倉空舍劭欲盡殺三
鎮士民家口江夏王義恭何尚之皆曰凡舉大事者不
顧家且多是驅逼今忽誅其室累正足堅彼意耳劭以
爲然乃下書一無所問劭疑朝廷舊臣皆不爲己用乃
厚撫
爲謀主殷沖掌文符蕭斌勸劭勒水軍自上決戰不爾
則保據梁山江夏王義恭以南軍倉猝船舫陋小不利
水戰乃進䇿曰賊駿小年未習軍旅
待之今逺出梁山則京都空弱東軍乗虛或能爲患
分力兩赴則兵散勢離不如養銳待期坐而觀舋割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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南岸柵斷石頭此先朝舊灋不憂賊不破也劭善之斌
厲色曰南中郎二十年少能建如此大事豈復可量三
方同惡勢據上流沈慶之甚練軍事栁元景宗慤屢嘗
立功
一戰端坐臺城何由得乆今主相咸無戰意豈非天也
劭不聽或勸劭保石頭城劭曰昔人所以固石頭城者
俟諸侯勤王耳我守此誰當見救唯應力戰決之不
然不克日日自出行軍慰勞將士親督都水治船艦壬
子焚淮
之爲皇太子以始興王濬妃父禇湛之爲丹楊尹湛之
之之兄子也濬爲侍中中書監司徒録尚書六條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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加南平王鑠開府儀同三司以南兖州刺史建平王宏
爲江州刺史太尉司馬龐秀之自石頭先衆南奔人情
由是大震以營道侯義綦爲湘州刺史檀和之爲雍州
刺史癸丑武陵王軍于鵲
王檄未知所從客說之曰方今舋逆滔天古今未有爲
君計莫若承義師之檄移告傍郡苟在有心誰不響應
此上䇿也如其不能可躬帥向義之徒詳擇水陸之便
致身南歸亦其次也僧達乃自候道南奔逢武陵王於
鵲頭王即以為長史僧達弘之子也王發尋陽沈慶
之謂人曰王僧逹
在先帝前議論開張執意明決以此言之其至必也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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元景以舟艦不堅憚於水戰乃倍道兼行丙辰至江寧
歩上使薛安都帥鐵曜兵於淮上移書朝士爲陳逆
順劭加吳興太守汝南周嶠冠軍將軍隨王誕
嶠素恇怯回惑不知所從府司馬丘珍孫殺之舉郡應
誕戊午武陵王至南洲降者相屬己未軍于漂洲王自
發尋陽有疾不能見將佐唯顔竣出入卧内擁王於膝
親視起居疾屢危篤不任咨禀竣皆專決軍政之外閒
以文教書檄應接遐邇昏曉臨哭出一人如是累旬
自舟中甲士亦不知王之危疾也
亭依山爲壘新降者皆勸元景速進元景曰不然理順
難恃同惡相濟輕進無防實啓宼心元景營未立劭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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驤將軍詹叔兒覘知之勸劭出戰劭不許甲子劭使蕭
斌統歩軍禇湛之統水軍與魯秀王羅漢劉簡之等精
兵合萬人攻新亭壘劭自登朱雀門督戰元景宿令軍
中
聲劭將士懐劭重賞皆殊死戰元景水陸受敵意氣彌
彊麾下勇士悉遣出鬬左右唯留數人宣傳劭兵勢垂
克魯秀擊退鼓劭衆遽止元景乃開壘鼓譟以乗之劭
衆大潰墜淮死者甚多劭更帥餘衆自來攻壘元景復
大破之所殺傷過於前戰士卒爭赴死馬㵎㵎爲之溢
劭手斬退者
走還宫魯秀禇湛之檀和之皆南奔丙寅武陵王至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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寧丁卯江夏王義恭單南奔劭殺義恭十二子劭濬
憂迫無計以輦迎蔣侯神像置宫中稽顙乞恩拜爲大
司馬封鍾山王拜蘇侯神爲驃將軍以濬爲南徐州
刺史與南平王鑠並録尚書事戊辰武陵王軍于新亭
大將軍義恭上表勸進散侍郎徐爰
自追義恭遂歸武陵王時王軍府草創不曉朝章爰素
所諳練乃以爰兼太常丞撰即位儀注己巳王即皇帝
位大赦文武賜爵一等從軍者二等改諡大行皇帝曰
文廟號太祖以大將軍義恭爲太尉録尚書六條事南
徐州刺史是日劭亦臨軒拜太子偉之大赦唯劉駿義
恭義宣誕不在原例庚子以南譙王義宣爲中書監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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相録尚書六條事楊州剌史隨
同三司荆州刺史臧質爲車將軍開府儀同三司江
州刺史沈慶之爲領軍將軍蕭思話為尚書左僕射壬
申以王僧達爲右僕射栁元景爲侍中左衞將軍宗慤
爲右衞將軍張暢爲吏部尚書劉延孫顔竣並爲侍中
五月癸酉朔臧質以雍州兵二萬至新亭豫州刺史劉
遵考遣其將夏侯獻之帥歩五千軍于𤓰歩先是丗
祖遣寧朔將軍顧彬之將兵東入受隨王誕節度
參軍劉季之將兵與彬之俱向建康誕自頓西陵爲之
後繼劭遣殿中將軍燕欽等拒之相遇於曲阿奔牛塘
欽等大敗劭於是縁淮樹柵以自守又決破崗方山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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以絶東軍時男丁既盡召婦女供役甲戌魯秀等募勇
士攻大航克之王羅漢聞官軍已
隊以次奔散器仗鼔蓋充塞路衢是夜劭閉守六門於
門内鑿塹立柵城中沸亂丹楊尹尹弘等文武將吏爭
踰城出降劭燒輦及衮冕服于宫庭蕭斌宣令所統皆
使解甲自石頭戴白幡來降詔斬斌於軍門濬勸劭載
寳貨逃入海劭以人情離散不果行乙亥輔國將軍朱
脩之克東府丙子諸軍克臺城各由諸門入
獲王正見斬之張超之走至合殿御牀之所爲軍士所
殺刳腸割心諸將臠其肉生噉之建平等七王號哭俱
出劭穿西垣入武庫井中隊副髙禽執之劭曰天子何
[127-12b]
在禽曰近在新亭至殿前臧質見之慟哭劭曰天地所
不覆載文人何爲見哭又謂質曰可得爲啓乞逺徙不
質曰主上近在航南自當有處分
門時不見傳國璽以問劭劭曰在嚴道育處就取得之
斬劭及四子於牙下濬帥左右數十人挾南平王鑠南
走遇江夏王義恭於越城濬下馬曰南中郎今何所作
義恭曰上已君臨萬國又曰虎頭來得無晚乎義恭曰
殊當恨晚又曰故當不死邪義恭曰可詣行闕請罪又
曰未審猶能賜一職自効不義恭又曰此未可量勒與
俱歸於道
尸於市劭妃殷氏及劭濬諸女妾媵皆賜死於獄汙瀦
[127-13a]
劭所居齋殷氏且死謂獄丞江恪曰汝家骨肉相殘何
以枉殺無罪人恪曰受拜皇后非罪而何殷氏曰此權
時耳當以鸚鵡爲后禇湛之之南奔也濬即與禇妃離
絶故免於誅嚴道育王鸚鵡並都街鞭殺焚尸揚灰於
江殷冲尹弘王羅漢及淮南太守沈璞皆伏
嚴辛巳帝如東府百官請罪詔釋之甲申尊帝母路淑
媛爲皇太后太后丹楊人也乙酉立妃王氏爲皇后后
父偃導之玄孫也戊子以栁元景爲雍州刺史辛卯追
贈袁淑爲太尉諡忠憲公徐湛之爲司空諡忠烈公江
湛爲開府儀同三司諡忠簡公王僧綽爲金紫光禄大
夫諡簡侯壬辰以太尉義恭爲揚南徐二州
[127-13b]
大傅領大司馬劭以尚書令何尚之爲司空領尚書
令子征北長史偃爲侍中父子並居權要及劭敗尚之
左右皆散自洗黄閤殷沖等既誅人爲之寒心帝以尚
之偃素有令譽且居劭朝用智將迎時有全脫故特免
之復以尚之爲尚書令偃爲大司馬長史任遇無改甲
午帝謁寧長寧陵追贈卜天與益州刺史諡壯侯與
袁叔等四家長給稟禄
平王鑠爲司空建平王宏爲尚書左僕射蕭思話爲中
書令丹楊尹六月丙午帝還宫 帝之討西陽蠻也
臧質使柳元景將兵㑹之及質起兵欲奉南譙王義宣
爲主潛使元景帥所領西還元景即以質書呈帝語其
[127-14a]
信曰臧冠軍當是未知殿下義舉耳方應伐逆不容西
還質以此恨之及元景爲雍州質慮其
議元景當爲𤓰牙不宜逺出帝重違其言戊申以元景
爲護軍將軍領石頭戍事 己酉以司州刺史魯爽爲
南豫州刺史庚戌以衞軍司馬徐遺寳爲兖州刺史
庚申詔有司論功行賞封顔竣等爲公侯 辛未徙南
譙王義宣爲南郡王隨王誕爲竟陵王立義宣次子宜
陽矦愷爲南譙王 閏月壬申以領軍將軍沈慶之爲
南兖州刺史鎮盱眙癸酉以柳元景爲領軍將軍 乙
亥魏太
愷王爵甲午更以義宣爲荆湘二州刺史愷爲宜陽縣
[127-14b]
王將佐以下並加賞秩以竟陵王誕爲揚州刺史 秋
七月辛丑朔日有食之甲寅詔求直言辛酉詔省細作
并尚方彫文塗飾貴戚競利悉皆禁絶
周朗上䟽以爲毒之在體必割其緩處歴下泗閒不足
戍守議者必以爲胡衰不足避而不知我之病甚於胡
矣今空守孤城徒費財役使虜但發輕三千更玄出
入春來犯麥秋至侵禾水陸漕輸居然復絶於賊不勞
而邊已困不至二年卒散民盡可蹻足而待也今人知
不以羊追狼蟹捕鼠而
其不能濟固宜矣又三年之喪天下之逹䘮漢氏節其
臣則可矣薄其子則亂也凡灋有變於古而刻於情則
[127-15a]
莫能順焉至乎敗於禮而安於身必遽而奉之今陛下
以大孝始基宜反斯謬又舉天下以奉一君何患不給
一體炫金不及百兩一嵗美衣不過數襲而必收寳連
櫝集服累笥目豈常視身未時親是櫝帶寳笥
何糜蠧之劇惑鄙之甚邪且細作始并以爲儉節而市
造華怪即傳於民如此則遷也非罷也凡厥庶民制度
日侈見車馬不辨貴賤視冠服不知尊卑尚方今造一
物小民明已䁹睨宫中朝制一衣庶家晩已裁學侈麗
之源實先宫閫又設官者宜官稱事立人稱官置王侯
識未堪務不應強仕且帝子未官人
賓友茂擇正人亦何必列長史參軍别駕從事然後爲
[127-15b]
貴哉又俗好以毁沈人不知察其所以致毁以譽進人
不知測其所以致譽毁徒皆鄙則宜擢其毁者譽黨悉
庸則宜退其譽者如此則毁譽不妄善惡分矣凡無丗
不有言事無時不有下令然升平不至昏危相繼何哉
設
侍中謝莊上言詔云貴戚競利悉皆禁絶此實允愜民
聽有犯違則應依制裁紏若廢灋申恩便爲明詔既
下而聲實乖爽也臣愚謂大臣在禄位者尤不宜與民
爭利不審可得在此詔不莊弘微之子也上多變易太
祖之制郡縣以三周爲滿宋之善政於是乎衰 乙丑
魏濮陽王閭文征西大將軍永昌王仁皆坐謀叛仁
[127-16a]
賜死於長安文伏誅 南平穆王鑠素負才能意常
輕上又爲太子劭所任出降最晩上潜使人毒之己巳
鑠卒贈司徒以商臣之諡諡之 南海太守蕭簡據廣
州反簡斌之弟也詔新南海太守南昌鄧琬始興太守
沈灋系討之灋系慶之之從弟也簡誑其衆曰臺軍是
賊劭所遣衆信之爲之固
至曰宜四面並攻守一道何時可㧞琬不從灋系曰
更相申五十日日盡又不克乃從之八道俱攻一日即
破之九月丁卯斬簡廣州平灋系封府庫付琬而還
冬十一月丙午以左軍將軍魯秀爲司州刺史 辛酉
魏主如信都中山 十二月癸未以將置東宫省太子
[127-16b]
率更令等官中庶子等各減舊貟之半
平城
資治通鑑卷第一百二十七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