資治通鑑卷第一百六十
臣司馬光奉勑編集
梁紀十六彊圉單/閼一年
髙祖武皇帝十六
太清元年春正月朔日有食之不盡如鈎 壬寅荆州
刺史廬陵威王續卒以湘東王繹為都督荆雍等九州
諸軍事荆州刺史續素貪婪臨終有啟遣中録事參軍
謝宣融獻金銀器千餘件上方知其富因問宣融曰王
之金盡此乎宣融曰此之謂多安可加也大王之過如日
月之食欲令陛下知之故終而不隠上意乃解初湘東王
[160-1b] 
繹爲
問繹聞其死入閤而躍屧爲之破
王歡卒歡性深宻終日儼然人不能測機權之際變化
神制馭軍旅法令嚴肅聽斷明察不可欺犯擢人受任在
於得才苟其所堪無問厮養有虚聲無實者皆不任用雅
尚儉素刀劒鞍勒無金玉之飾少能劇飲自當大任不過
三爵知人好士全護勲舊毎𫉬敵國盡節之臣多不之罪
由是文武樂爲之用丗子澄祕不發喪
元康知之矦景自念巳與髙氏有隙内不自安辛亥據
河南叛歸于魏潁州刺史司馬丗雲以城應之景誘執
豫州刺史髙元成襄州刺史李密廣州刺史懐朔暴𩔰
[160-2a]
等遣軍士二百人載仗暮入西兖州欲襲取之刺史邢
子才覺之掩捕盡獲之因散檄東方諸州各爲之備由
是景不能取諸將皆以為景之叛由崔暹澄不得巳欲
殺暹以謝景陳元
以數將在外苟恱其心枉殺無辜虧廢刑典豈直上負
天神何以下安黎庶晁錯前事願公愼之澄乃止遣司
空韓軌督諸軍討景 辛酉上祀南郊大赦甲子祀明
堂 二月魏詔自今應宫刑者直没官勿刑 魏以開
府儀同三司若干惠爲司空矦景爲太𫝊河南大行臺
上谷公庚辰景又遣其行臺郎中丁和來上表言臣與
髙澄有隙請舉函谷以東瑕丘以西豫廣潁荆襄兖南
[160-2b]
兖
等十三州内附惟青徐數州
僅須折簡且黄河以南皆臣所職易同反掌齊宋
平徐事燕趙上召羣臣廷議尚書僕射謝舉等皆曰頃
嵗與魏通和邊境無事今納其叛臣竊謂非冝上曰雖
然得景則塞北可清機㑹難得豈冝膠柱是歳正月乙
夘上夢中原牧守皆以地來降舉朝稱
旦見中書舎
人朱异告之旦曰吾爲人少夢有夢必實异曰此乃
宇内混壹之兆也及丁和至稱景定計以正月乙卯上
愈神
今忽受景地詎是事冝脱致紛紜悔之何及朱异揣知
上意對曰聖明御宇南北歸仰正以事無機㑹未逹其
[160-3a]
心今矦景分魏土之半以來自非天誘其𠂻人賛其謀何
以至此拒而不内恐絶後來之望此誠易見願陛下
無疑上乃定議納景
午以景爲大將軍封河南王都
督河南北諸軍事大
參軍周弘正善占
前此謂人曰國家數年後當有兵
起及聞納景曰亂階在此矣 丁亥上耕藉田 三月
庚子上幸同泰寺捨身如大通故事 甲辰遣司州刺
史羊鴉仁督兖州刺史
和仁州刺史湛海珍等將兵
三萬趣懸瓠運糧
慮諸州有變乃自出廵撫留叚韶守𣈆陽委以軍事以
丞相功曹趙彦
爲大行臺都官郎中使陳元康豫作
[160-3b]
丞相歡條敎數十紙付韶及彦在後以次行之臨發
握彦手泣曰以母弟相託幸明此心夏四月壬申澄
入朝于鄴東魏主與之宴澄起舞識者知其不終
子羣臣奉贖 丁亥上還宫大赦攺元如大通故事
甲午東魏遣兼散
常侍李系來聘系繪之弟也 五
月丁酉朔東魏大赦 戊戌東魏以襄城王旭爲太尉
髙澄遣武衛將軍元柱等將數萬衆晝夜兼行以襲矦
景遇景於潁川北柱等大敗景以羊鴉仁等軍猶未至
太師録尚書事孫騰爲太傅汾州刺史賀拔仁爲太保
司徒髙隆之録尚書事司空韓軌爲司徒青州刺史尉
[160-4a]
景爲大司馬領軍將軍可朱渾道元爲司空僕射髙洋
爲尚書令領中書監徐州刺史慕容紹宗爲尚書左僕
射髙陽王斌爲右僕射戊午尉景卒 韓軌等圍矦景
於潁川景懼割東荆北兖州魯陽長社四城賂魏以求
救
爵位以觀其變未可遣兵也荆州刺史王思政以爲
不因機進取後悔無及即以荆州歩萬餘從魯陽𨵿
向陽翟丞相泰聞之加景大將軍兼尚書令遣太尉李
弼儀同三司趙貴將兵一萬赴潁川景恐上責之遣中
兵參軍柳昕奉啓於上以爲王
援𨵿中自救目前臣旣不安於髙氏豈見容於宇文但
[160-4b]
螫手解腕事不得巳本圖爲國願不賜咎臣𫉬其力不
容即棄今以四州之地爲餌敵之資巳令宇文遣人入
守自豫州以東齊海以西悉臣控壓見有之地盡歸聖
朝懸瓠項城徐州南兖事須迎納願陛下速敇境上各
置重兵與臣影響不使差互上報之曰大夫出境尚有
所專
卿誠心有本何假詞費 魏以開府儀同三司獨孤信
爲大司馬 六月戊辰以鄱陽王範爲征北將軍揔督
漢北征討諸軍事撃穰城 東魏韓軌等圍潁川聞魏
李弼趙貴等將至已巳引兵還鄴矦景欲因㑹執弼與
貴奪其軍貴疑之不往貴欲誘景入營而執之弼止之
[160-5a]
羊鴉仁遣長史鄧鴻將兵至汝水弼引兵還長安王思
政入據潁川景陽稱略地引軍出屯懸瓠景復乞兵於
魏丞相泰使同軌防主韋法保及都督賀蘭願德等將
兵助之大行臺左丞藍田王恱言於泰曰矦景之於髙
始敦郷黨之情終定君臣之
今始死景遽外叛蓋所圖甚大終不爲人下故也且
彼旣能背德於髙氏豈肯盡節於朝廷今益之以𫝑援
之以兵竊恐朝廷貽笑將來也泰乃召景入朝景隂謀
叛魏事計未成厚撫韋法保等冀爲已用外示親密無
猜閒毎往來諸軍閒侍從至少魏軍中名將皆身自造
詣同軌防長史裴寛謂法
[160-5b]
欲託欵於公恐未可信伏兵斬之此亦一時之功也
如其不爾即應爲之防不得信其誑誘自貽後悔法
保然之不敢圖景但自爲備而巳尋辭還所鎮王思
政亦覺其詐密召賀蘭願德等還分布諸軍據景七州
十二鎮景果辭不入朝遺丞相泰書曰吾恥與髙澄鴈
行安能比肩大弟泰乃遣行
所遣諸軍援景者景遂决意來降魏將任約以所部千
餘人降於景泰以所授景使持節太𫝊大將軍兼尚書
令河南大行臺都督河南諸軍事回授王思政思政並
讓不受頻使敦諭唯受都督河南諸軍事 髙澄將如
晋陽以弟洋爲京畿大都督留守於鄴使黄門侍郎髙
[160-6a]
德政佐之德政顥之子也丁丑澄還𣈆陽始發喪 秋
七月魏長干惠卒 丁酉東魏主爲丞相
舉哀服緦縗凶禮依漢霍光故事贈相國齊王備九
錫殊禮戊戍以髙澄爲使持節大丞相都督中外諸軍
録尚書事大行臺勃海王澄啓辭爵位壬寅詔太原公
洋攝理軍國遣中使敦諭澄 庚申羊鴉仁入懸瓠城
甲子詔更以懸瓠爲豫州壽春爲南豫州 合肥爲合
州
爲殷州刺史鎮項城 八月乙丑下詔大舉伐東魏遣
南豫州刺史貞陽矦淵明南兖
督諸將淵明懿之子㑹理績之子也始上欲以鄱陽王
[160-6b]
範爲元帥朱异取急在外聞之遽入曰鄱陽雄豪盖丗
得人死力然所至殘暴非弔民之材且陛下昔登北顧
亭以望謂江右有反氣骨肉爲戎首今日之事尤冝詳
擇上黙然曰㑹理何如對曰陛下得之矣㑹理懦而無
謀所乗襻輿
時鎮壽陽屢請行上許之㑹理自以皇孫復爲都督自
淵明已下殆不對接淵明與諸將密告朱异追㑹理還
遂以淵明爲都督 辛未髙澄入朝于鄴固辭大丞相
詔爲大將軍如故餘如前命甲申虚葬齊獻武王於漳
水之西潜鑿成安鼔山石窟佛頂之旁爲穴
塞之殺其羣匠及齊之亡也一匠之子知之發石取金
[160-7a]
而逃 戊子武州刺史蕭弄璋攻東魏磧泉吕梁二戍
拔之 或告東魏大將軍澄云矦景有北歸之志㑹景
將蔡道遵北歸言景頗知悔過景母及妻子皆在鄴澄
乃以書諭之語以闔門無恙還許以豫州刺史終其
身還其寵妻愛子所部文武更不追攝
曰今巳引二
揚旌北討熊豹齊奮克復中原幸自取
之何勞恩賜昔王陵附漢母在不歸太上囚楚乞羮自
矧伊妻子而可介意脱謂誅之有益欲止不能殺之
無損徒復阬戮家累在君何關僕也戊子詔以景錄行
臺尚書事 東魏静帝羙容儀旅力過人能挾石師子
踰宫牆射無不中好文學從容沈雅時人以爲有孝文
[160-7b]
風烈大將軍澄
帝禮甚恭事無大小必以聞可否聽㫖毎侍宴俯伏上
壽帝設法㑹乗輦行香歡執香爐歩從鞠躬屏氣承望
顔色故其下奉帝莫敢不恭及澄當國倨慢頓甚使中
書黄門郎崔季舒察帝動静大小皆令季舒知之
季舒書曰癡人比復何似癡𫝑小差未宜用心檢校帝
甞獵于鄴東馳逐如飛監衞都督烏那羅受工伐/從後呼
曰天子勿走馬大將軍嗔澄甞侍飲酒舉大觴屬帝曰
臣澄勸陛下酒帝不勝忿曰自古無不亡之國朕亦何
用此生爲澄怒曰朕朕狗脚
衣而出明日澄使季舒入勞帝帝亦謝焉賜季舒絹百
[160-8a]
匹帝不堪憂辱詠謝靈運詩曰韓亡子房奮秦帝魯連
恥本自江海人忠義動君子常侍侍講潁川荀濟知帝
意乃與祠部郎中元瑾長秋卿劉思逸華山王大器淮
南王宣洪濟北王徽等謀誅澄大器鷙之子也帝謬爲
敇問濟曰欲以
向北城至千秋門門者覺地下響以告澄澄勒兵入宫
見帝不拜而坐曰陛下何意反臣父子功存社稷何負
陛下邪此必左右妃嬪輩所爲欲殺胡夫人及李嬪帝
正色曰自古唯聞臣反君不聞君反臣王自欲反何乃
責我我殺王則社稷安不殺則滅亡無日我身且不暇
惜況於妃嬪必欲弑逆緩速在王澄乃下牀叩頭大啼
[160-8b]
謝罪於是酣飲夜乆乃出居三日幽帝於含章
烹濟等於市初濟少居江東愽學能文與上有布衣之
舊知上有大志然負氣不服常謂人曰㑹於盾
上磨
墨檄之上甚不平及即位或薦之於上上曰人雖有才
亂俗好反不可用也濟上書諌上崇信佛法爲塔寺奢
費上大怒欲集朝衆斬之朱异密告之濟逃奔東魏澄
爲中書監欲用濟爲侍讀獻武
不用濟濟入宫必敗澄固請乃許之及敗侍中楊遵彦
謂之曰衰暮何苦復爾濟曰壯氣在耳因下辨曰自傷
年紀摧頹功名不立故欲挾天子誅權臣澄欲宥其死
親問之曰荀公何意反濟曰奉詔誅髙澄何謂反有司
[160-9a]
以濟老病鹿車載詣東市并焚之澄疑諮議温子昇知
瑾等謀方使之作獻武王碑旣成餓於𣈆陽獄食弊
而死
謂遊道曰吾近書與京師諸貴論及朝士以卿僻於朋
黨將爲一病今乃知卿眞是重故舊尚節義之人天下
人代卿怖者是不知吾心也九月辛丑澄還𣈆陽 上
命蕭淵明堰泗水於寒山以灌彭城俟得彭城乃進軍
與矦景掎角癸卯淵明軍于寒山去彭城十八里斷流
立堰侍中
王則嬰城固守侃勸淵明乗水攻彭城不從諸將與淵
明議軍事淵明不能對但云臨時制冝 冬十一月魏
[160-9b]
丞相泰從魏主狩于
陽 東魏大將軍澄使大都督
髙岳救彭城欲以金門郡公潘樂爲副陳元康曰樂緩
於機變不如慕容紹宗且先王之命也公但推赤心於
斯人景不足憂也時紹宗在外澄欲
元康曰紹宗知元康特蒙顧待新使人來餉金元康欲
安其意受之而厚荅其書保無異也乙酉以紹宗爲東
南道行臺與岳樂偕行
景聞韓軌來曰噉猪腸兒何
能爲聞髙岳來曰兵精人凡諸將無不爲所輕者及聞
紹宗來叩鞍有懼色曰誰教鮮卑兒解遣紹宗來然
髙王定未死邪澄以廷尉卿杜弼爲軍司攝行臺左丞
臨發問以政事之要
[160-10a]
之曰天下大務莫過賞罰賞一人使天下之人喜罰一
人使天下之人懼苟二事不失自然盡美澄大恱曰言
雖不多於理甚要紹宗帥衆十萬據槖駝峴羊侃勸貞
陽矦淵明乗其逺來擊之不從旦日又勸出戰亦不從
侃乃帥所領出屯堰上丙午紹宗至城下引步萬人
攻潼州刺史郭鳯營
救之皆不敢出北兖州刺史胡貴孫謂譙州刺史趙伯
超曰吾屬將兵而來本欲何爲今遇敵而不戰乎伯超
不能對貴孫獨帥麾下與東魏戰斬首二百級伯超擁
衆數千不敢救謂其下曰虜盛如此與戰必敗不如全
軍早歸可以免罪皆曰善遂遁還矦景常戒梁人曰
[160-10b]
逐北勿過二里紹宗
一一引將卒謂之曰我當陽退誤吴兒使前爾擊其背
東魏兵實敗走梁人不用景言乗勝入魏將卒以紹
宗之言爲信爭共掩擊之梁兵大敗貞陽矦淵明及胡
貴孫趙伯超等皆爲東魏所虜失亡士卒數萬人羊侃
結陳徐還上方晝寢宦者張僧𦙍白朱异啓事上駭之
遽起升輿至文德殿閤异曰寒山失律上聞之怳然將
墜牀僧𦙍扶而就坐
退保潼州慕容紹宗進圍之十二月甲子朔鳯弃城走
東魏使軍司杜弼作檄移梁朝曰皇家垂統光配彼天
唯彼吴越獨阻聲敎元首懐止戈之心上宰薄兵車之
[160-11a]
命遂解縶南冠喻以好睦雖嘉謀長筭爰自我始罷戰
息民彼𫉬其利矦景豎
僞逆主定君臣之分僞相結兄弟之親豈曰無恩終成
難養俄而易慮親㝷干戈釁暴惡盈側首無託以金陵
逋逃之藪江南流寓之地甘辭卑禮進孰圖身詭言浮
説抑可知矣而僞朝大小幸災忘義主荒於上臣蔽於
下連結姦惡斷絶鄰好徴兵保境縱盜侵國蓋物無定
方事無定𫝑或乗利而受害或因得而更失是以吳侵
齊
撻疲民侵軼徐部築壘擁川舎舟徼利是以援枹秉麾
之將拔拒投石之士含怒作色如赴私讎彼連營擁衆
[160-11b]
依山傍水舉螳蜋之斧被蛣蜣之甲
積薪而燎及鋒刃暫交埃塵且接巳亡㦸弃戈土崩
瓦解掬指舟中衿甲鼓下同宗異姓縲紲相望曲直
殊彊弱不等獲一人而失一國見黄雀而忘穽智者
所不爲仁者所不向誠旣往之難逮猶將來之可追矦
景以鄙俚之夫遭風雲之㑹位班三事邑啓萬家揣身
量分久當止足而周章向背離披不巳夫豈徒然意亦
可見彼乃授之以利器誨之以慢藏
堪乗便今見南風不競天亡有徴老賊姦謀將復作矣
然推堅彊者難爲功摧枯朽者易爲力計其雖非孫吳
猛將燕趙精兵猶是乆涉行陳曽習軍旅豈同剽輕之
[160-12a]
師不比危脆之衆拒此則作氣不足攻彼則爲𫝑有餘
終恐尾大於身踵麤於股倔彊不掉狼戾難馴呼之則
爲臣自據淮南亦欲稱帝但恐楚國亡猨禍延林木城
門失火殃及池魚横使江淮士子荆揚人物死亡矢石
之下夭折霧露之中彼梁主操行無聞輕險有素射雀
論功蕩舟稱力
壊加以用舎乖方廢立失所矯情動俗飾智驚愚毒螫
滿懐妄敦戒業躁競盈胷謬治清淨災異降於上怨讟
興於下人人厭苦家家思亂履霜有漸堅冰且至傳
躁之風俗任輕薄之子孫朋黨路開兵
在外必将禍
[160-12b]
生骨肉舋起腹心彊弩衝城長戈指闕徒
雀鷇無救
府藏之虚空請熊蹯詎延晷刻之命外崩中潰今實其
時鷸蚌相持我乗其敝方使追風精甲輝日四七
並列百萬爲羣以轉石之形爲破竹之𫝑當使鍾山渡
江青蓋入洛荆
生於建業之宫麋鹿遊於姑蘓之館
但恐革車之所轥轢劎之所蹂踐杞梓於焉傾折竹
箭以此摧殘
吏當即授客卿之秩特加驃之號凡百君子勉求多
福其後梁室禍敗皆如弼言矦景圍譙城不下退攻城
父抜之壬申遣其行臺左丞王偉等詣建康説上曰鄴
中文武合謀召臣共討髙澄事泄澄幽元善見於金墉
[160-13a]
殺諸元六十餘人河北物情俱念其主請立元氏一人
以從人望如此則陛下有繼絶
河之南北爲聖朝之邾莒國之男女爲大梁之臣妾上
以爲然乙亥下詔以太子舎人元貞爲咸陽王資以兵
力使還北主魏須度江許即位儀衞以乗輿之副給之
貞樹之子也蕭淵明至鄴東魏主升閶闔門受俘讓而
釋之送於𣈆陽大將軍澄待之甚厚慕容紹宗引軍擊
矦景輜重數千
宗士卒十万旗甲耀日鳴鼔長驅而進景使謂之曰公
等爲欲送客爲欲定雌雄邪紹宗曰欲與公决勝
遂
順風布陳景閉壘俟風止乃出紹宗曰矦景多詭計好
[160-13b]
乗人背使備之果如其言景命戰士皆被短甲執短刀
入東魏陳但低視斫人脛馬足東魏兵遂敗
儀同三司劉豐被傷顯州刺史張遵業爲景所擒紹宗
豐生俱奔譙城禆將斛律光張恃顯尤之紹宗曰吾戰
多矣未見如景之難 者也君軰試犯之光等
甲將
出紹宗戒之曰勿度渦水二人軍於水北光輕射之
景臨渦水謂光曰爾求勲而來我懼死而去我汝之父
友何爲射我汝豈自解不度水南慕容紹宗教汝也
無以應景使其徒田遷射光馬洞胷光易馬隱樹又中
之退入於軍景擒恃顯旣而捨之光走入譙城紹宗曰
今定何如而尤我也光金之子也開府儀同三司叚韶
[160-14a]
夹渦而軍潛於上風縱火景帥入水出而却走草濕
火不復然 魏岐州久經喪亂刺史鄭穆到有户三
千穆撫循安集數年之間至四萬餘户考績爲諸州之
最丞相泰
持數月景食盡司馬世雲降於紹宗
資治通鑑卷第一百六十
[160-14b]
梁武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