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欽定四庫全書
元史卷一百七十三
明翰林學士亞中大夫知制誥兼修國史宋濂等修
列傳第六十
崔斌
崔斌字仲文馬邑人性警敏多智慮魁岸雄偉善騎射
尤工文學而達政術世祖在潛邸召見應對稱㫖命佐
布琳濟達將遊騎戍淮南斌負才略布琳濟達甚敬禮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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之兵駐揚州西城俾斌領騎兵覘敵形勢斌視敵兵亂
潛出襲之多所殺獲俄丁父憂襲授金符為總管中統
元年改西京㕘議宣慰司事世祖嘗命安圖舉漢人識
治體者一人安圖舉斌入見敷陳時政得失曲中宸慮
時世祖鋭意圖治斌危言讜論直指面斥是非立判無
有所諱帝幸上都嘗召斌斌下馬步從帝命之騎因問
為治大體今當何先斌以任相對帝曰汝其為我舉可
為相者斌以安圖史天澤對帝黙然良乆斌曰陛下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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以臣猥鄙所舉未允公議有所惑歟今近臣咸在乞采
輿言陛下裁之帝俞其請斌立馬颺言曰有㫖問安圖
為相可否衆驩然呼萬歳帝悅遂以二人並為相除斌
左右司郎中每論事帝前羣言終日不決者斌以數言
決之進見必與近臣偕其所獻替雖密近之臣有不得
與聞者故人多忌之㑹阿哈瑪特立制國用使司專總
財賦一以掊克為事斌曰與其有聚斂之臣寧有盜臣
於帝前屢斥其姦惡至元四年出守東平五年大兵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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征道夀張卒有撤民席投其赤子於地以死訴於斌斌
馳謂主將曰未至敵境而先殺吾民國有常刑汝亦當
坐於是下其卒于獄自是莫敢犯歳大祲徵賦如常年
斌馳奏以免復請于朝得楮幣十萬緡以賑民饑六年
除同僉樞宻院事襄樊之役命斌僉河南行省事方議
攻鹿門山斌曰自峴山西抵萬山北抵漢江築城浚塹
以絶餉援則襄陽可坐制矣時調曹濮民丁屯田南陽
斌議罷曹濮屯民以近地兵多者補之民以為便又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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户部給濱棣青滄鹽劵付行省募民以米貿之仍増價
和糴逺近輸販者輻輳餽餉不勞而集有㫖河南四路
籍兵二萬以益襄樊斌即馳奏曰河南户少而調度繁
多實不堪命減其半為宜從之襄陽既下轉嘉議大夫
仍僉行中書省十一年詔丞相巴延總兵南征改行省
為河南宣慰司加中奉大夫賜金虎符充宣慰使時襄
陽正陽諸軍悉道河南供億雖繁而事無缺失巴延既
渡江分阿爾哈雅定湖南詔斌貳之拜行中書省參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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政事十二年十月圍潭州斌攻西北鐵壩阿爾哈雅中
流矢不能軍斌以軍夜集柵下黎明畢登不利斌曰彼
軍小捷而驕弛今焚其角樓斷其援道塹城為三周則
城可得諸將然之迺誓師銜枚潛登鐵壩人賫芻稭梯
其樓火之且竪木柵城上詰旦布雲梯鼓譟而上斌挾
盾先登阿爾哈雅持酒勞曰取此城公之力也斌自語
阿爾哈雅曰潭人膽破矣若斂兵不進許其來降則土
地人民皆我有自重湖以南連城數十可傳檄而定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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縱兵急攻彼無噍類得一空城何益從之明日即遣開
示禍福城中争出降諸將怒其抗敵持乆咸欲屠之斌
喻以興師本意諸將曰編氓當如公說敵兵必誅之斌
曰彼各為其主耳宜旌之以勸未附者且殺降不祥諸
將迺止捷聞帝嘉之進資善大夫行中書省左丞潭人
徳之為立生祠十三年奉㫖撫諭廣西尋命還治湖南
潭屬邑安化湘鄉衡山以南賊周龍張唐張虎等所在
蜂起斌駐兵南嶽凡來降者同僚議欲盡戮以懲反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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斌但按誅其首惡脅從者盡釋之十五年被召入覲時阿
哈瑪特擅權日甚廷臣莫敢誰何斌從帝至察汗諾爾
帝問江南各省撫治如何斌對以治安之道在得人今
所用多非其人因極言阿哈瑪特姦蠧帝乃令御史大夫
姜衛樞宻副使博囉按問之汰其冗員黜其親黨檢覈
其不法罷天下轉運司海内稱快適尚書留夢炎謝元
昌言江淮行省事至重而省臣無一人通文墨者乃命
斌遷江淮行省左丞既至凡前日蠧國漁民不法之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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悉釐正之仍條具以聞阿哈瑪特慮其害已捃摭其細
事遮留使不獲上見因誣搆以罪竟為所害裕宗在東
宫聞之方食投箸惻然遣使止之已不及矣天下寃之
年五十六至大初贈推忠保節功臣太傅開府儀同三
司追封鄭國公諡忠毅子三人良知威恩孫一人敬皆
為大官
崔彧
崔彧字文卿小字拜特穆爾𢎞州人負才氣剛直敢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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世祖甚噐之至元十六年奉詔偕雅克諾木至江南訪
求藝術之人明年自江南回首言呼圖克岱爾根索亡宋
財貨煩擾百姓身為使臣乃挈妻子以往所在取索鞍
馬芻粟世祖雖聽其言然虚實竟不辨決也十九年除
集賢侍讀學士彧言於世祖謂阿哈瑪特當國時同時皆知其惡
無一人誰何之者及既誅乃各自以為潔誠欺罔之大
者先有㫖凡阿哈瑪特所用之人皆革去臣以為守門
卒隸亦不可留如參知政事阿里請以阿薩爾襲父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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倘使得請其害又有不可勝言者賴陛下神聖灼知其
奸拒而不可臣己疏其奸惡十餘事乞召阿里廷辯帝
曰己勅中書凡阿哈瑪特所用皆罷之窮治黨與纎悉
無遺事竟之時朕與汝别有言也又請以郝禎剖棺戮
屍從之尋奉㫖鉤考樞宻文牘由刑部尚書拜御史中
丞彧言臺臣於國家政事得失生民休戚百官邪正雖
王公將相亦宜糾察近唯御史得有所言臣以為臺官
皆當建言庶於國家有補選用臺察官若由中書必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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偏徇之弊御史宜從本臺選擇初用漢人十六員今用
䝉古十六員相㕘巡歴為宜皆從之二十年復以為刑
部尚書上疏言時政十八事一曰開廣言路多選正人
番直上前以司喉舌庶免黨附壅塞之患二曰當阿哈
瑪特擅權臺臣莫敢糾其非迨事敗然後接踵隨聲徒
取譏笑宜别加選用其舊人除䝉古人取聖斷外餘皆
當問罪三曰樞宻院定奪軍官賞罰不當多聴阿哈瑪
特風㫖宜擇有聲望者為長貳庶號令明而賞罰當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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曰翰苑亦頌阿哈瑪特功徳宜訪南北耆儒碩望以重
此選五曰郝禎耿仁等雖正典刑若是者尚多罪同罰
異公論未伸合次第屏除六曰貴游子弟用即顯官幼
不講學何以從政得如左丞許衡教國子學則人才輩
出矣七曰今起居注所書不過奏事檢目而已宜擇䝉
古人之有聲望漢人之重厚者居其任分番上直帝主
言動必書以垂法於無窮八曰憲曹無法可守是以奸
人無所顧忌宜定律令以為一代之法九曰官冗若徒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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省一官員併一衙門亦非經乆之䇿宜㕘衆議而立定
成規十曰官僚無以養廉責其貪則苛乞將諸路大小
官有俸者量増無俸者特給然不取之於官惟賦之於
民蓋官吏既有所養不致病民少増歳賦亦將樂從十
一曰内地百姓流移江南避賦役者已十五萬户去家
就旅豈人之情賦重政繁驅之致此乞特降詔㫖招集
復業免其後來五年科役其餘積欠並蠲事産即日給
還民官滿替以户口増耗為黜陟其徙江南不歸者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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土著一例當役十二曰凡丞相安圖遷轉良臣悉為阿
哈瑪特擯黜或居散地或在逺方並令拔擢十三曰簿
錄奸黨財物本國家之物不可視為横得遂致濫用宜
以之實帑藏供歳計十四曰大都非如上都止備巡幸
不應立留守司此皆阿哈瑪特以此位置私黨宜易置
總管府十五曰中書省右丞二而左丞缺宜改所增右
丞置諸左十六曰在外行省不必置丞相平章止設左
右丞以下庶幾内重不致勢均彼謂非隆其名不足鎮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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壓者姦臣欺罔之論也十七曰阿爾哈雅掌兵民之權
子姪姻黨分列權要官吏出其門者十之七八威權不
在阿哈瑪特下宜罷職理算其黨雖無汚染者亦當遷
轉他所勿使乆據湖廣十八曰銓選類奏賢否莫知自
今三品已上必引見而後授官疏奏即日命中書行其
數事餘命與御史大夫伊實特穆爾議行之又言江南
盜賊相挺而起凡二百餘所皆由拘刷水手與造海船
民不聊生激而成變日本之役宜姑止之又江西四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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軍需宜量民力勿强以土産所無凡給物價與民者必
以實召募水手當從其所欲伺民氣稍蘇我力粗備三
二年後東征未晚也世祖以為不切曰爾之所言如射
然挽弓雖可觀發矢則非是矣彧又言昨中書奉㫖差
官度量大都州縣地畝本以革權勢兼并之弊欲其明
白不得不於軍民諸色人户通行覈實又因取勘畜牧
數目初意本非擾民而近者浮言胥動恐失農時乞降
㫖省諭詔中書即行之又言建言者多孰是孰否中書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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宜集議可行者行之不可則明諭言者為便又言各路
每歳選取室女宜罷又言宋文思院小口斛出入官糧
無所容隠所宜頒行皆從之二十一年彧劾奏盧世榮
不可居相職忤㫖罷二十三年加集賢大學士中奉大
夫同僉樞宻院事尋出為甘肅行省右丞召拜中書右
丞與中書平章政事敏珠爾丹奏曰近者僧格當國四
年中外諸官鮮有不以賄得者其昆弟故舊妻族皆授
要官美地唯以欺蔽九重朘削百姓為事宜令兩省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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加考覈凡入其黨者皆汰逐之其出使之臣及按察司
官受賕者論如律仍追宣勅除名為民又奏僧格所設
衙門其閒冗不急之官徒費禄食宜令百司集議汰罷
及自今調官宜如舊制避其籍貫庶不害公又大都髙
貲户多為僧格等所容庇凡百徭役止令貧民當之今
後徭役不問何人宜皆均輸有敢如前以賄求人容庇
者罪之又軍站諸户每歳官吏非名取索賦税倍蓰民
多流移請自今非奉㫖及省部文字敢私斂民及役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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匠者論如法又呼圖克諾延籍户之後各投下毋擅招
集太宗既行之江南民為籍已定乞依太宗所行為是
皆從之二十八年由中書右丞遷御史中丞彧奏太醫
院使劉岳臣嘗仕宋練達政事比者命其㕘議機務衆
皆稱善乞以為翰林學士俾議朝政又言行御史臺言
建寧路總管馬謀因捕盜延及平民搒掠至死者多又
俘掠人財迫通處女受民財積百五十錠獄未具㑹赦
如臣等議馬謀以非罪殺人不在原例宜令行臺詰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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明白定罪又言昔行御史臺監察御史周祚劾尚書省
官孟古岱嘉琿達尼雅斯拉鼎黙哷姧贜尼雅斯拉鼎
黙哷反誣祚以罪遣人詣尚書省告僧格僧格曖昧以
聞流祚于噶達蘇妻子家財並没入官祚至和琳遇亂
走還京師僧格又遣詣雲南理算錢榖以贖其罪今自
雲南回臣與省臣閱其狀詞罪甚微宜復其妻子從之
二十九年彧偕御史大夫伊實特穆爾等奏四方之人
來聚闕下率言事以干進國家名噐資品髙下具有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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格臣等以為中書樞宻宜早為銓定應格者與之不當
與者明語其故使去又言事有是非當否宜早與詳審
言之當者即議施行或所陳有須詰難條具者即令其
人講究否則罷遣帝嘉納之又奏尼雅斯拉鼎黙哷實
都王巨濟黨比僧格恣為不法楮幣銓選鹽課酒稅皆
更張變亂之銜命江南理算積乆逋賦期限嚴急胥卒
追逮半於道路民至嫁妻賣女殃及親鄰維揚錢塘受
害最慘無故而殞其生五百餘人近者舍哩按問悉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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首實請死士民乃知聖天子仁愛元元而使之至此極
者實僧格及其兇黨之為也莫不願食其肉臣等共議
此三人者既已伏辜宜令中書省御史臺從公論罪以
謝天下從之又言河西人色徹肯領兵為宣慰其吏詣
㢘訪司告其三十六事檄僉事簿問而色徹肯率軍人
禽問者辱之且奪告者以去臣議從行臺選御史往按
問色徹肯仍先奪其職又言行臺官言去歳僧格既敗
使臣至自上所者或不持璽書口𫝊聖㫖縱釋有罪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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籍人家真偽莫辨臣等請自今凡使臣必降璽書省䑓
院諸司必給印信文書以杜姧欺帝曰何人乃敢爾耶
對曰裕嚕伊納克巴延徹爾比嘗𫝊㫖縱罪人帝悉從
之又奏松州達嚕噶齊察遜自言不願為錢榖官願備
員㢘訪司令茂巴爾斯上聞𫝊㫖至䑓特令委用臺臣
所宜奉行但徑自陳獻又且嘗有罪理應區别帝曰此
自卿事宜審行之又奏江南李淦言葉李過愆被㫖赴
京以辯今葉李物故事有不待辯者李淦本儒人請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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以教官旌其直言又奏鄂州一道舊有按察司約蘇穆
爾惡其害己命僧格奏罷之臣觀鄂州等九郡境土亦
廣宜復置㢘訪司行御史臺舊治揚州今揚州隸南京
而行臺移治建康其淮東㢘訪司舊治淮安今宜移治
揚州又奏諸官吏受賕在朝則詣御史臺首告在外則
詣按察司首告已有成憲自僧格持國受賕者不赴憲
臺憲司而詣諸司首故爾反覆牽延事久不竟臣謂宜
如前㫖惟於本臺行臺及諸道㢘訪司首告諸司無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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輒受又監察御史托迪實克言女直人嘉琿達去歳東
征妄言以米千石餉實喇特穆爾軍萬人奏支鈔四百
錠宜令本處㢘訪司究問與本處行省追償議罪從之
三月中書省臣奏請以彧為右丞世祖曰崔彧不愛於
言惟可使任言責閏六月又同御史大夫伊實特穆爾
奏近耿熈告河間鹽運司官吏盜官庫錢省臺遣人同
告者雜問凡負二萬二千餘錠已徵八千九百餘錠猶
欠一萬三千一百餘錠運使張庸嘗獻其妹於阿哈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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特有寵阿哈瑪特既没以官婢事僧格復有寵故庸夤
縁戚屬得乆居漕司獨盜三千一百錠宜命臺省遣官
同㢘訪司倍徵之又言伊哷伯察江西㢘訪司官珠爾
徹爾岱河東㢘訪司官浩爾齊擅縱盜賊抑奪民田貪
汚不法今伊哷伯以事至京宜就令詰問又言揚州鹽
運司受財多付商賈鹽計直該鈔二萬二千八百錠臣
等以謂追徵足日課以歸省贓以歸臺斟酌定罪以清
蠧源並從之又奏江西詹玉始以妖術致位集賢當僧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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格持國遣其掊核江西學糧貪酷暴横學校大廢近與
臣言色埒黙達實宻𫝊㫖以江南有謀叛者俾乗傳往
鞫明日訪知為托斯和希沙欺罔奏遣玉在京師猶敢
誑誕如此宜亟追還訊問帝曰此惡人也遣之往者朕
未嘗知之其亟禽以來三十年彧言大都民食唯仰客
糴頃縁官括商船載遞諸物致販鬻者少米價翔踴臣
等議勿令有司括船為便從之寶泉提舉張簡及子奈
曼岱告彧常受鄒道源許宗師銀萬五千兩又其子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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微訟彧不法十餘事有㫖就辯中書彧已書簡等所告
與己宜對者為牘袖之視而後對簡父子所告皆無驗
並繋獄簡瘐死仍籍其家一女入官奈曼岱知微皆坐
杖罪除名三十一年成宗即位先是彧得玉璽于故臣
札拉氏之家其文曰受命于天既夀永昌即以上之徽
仁裕聖皇后至是皇后手以授于成宗彧以乆任憲臺
乞遷他職不許成宗諭之曰卿若辭避其誰抗言哉彧
言肅政㢘訪司案牘而令總管府檢劾非宜成宗曰朕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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知難行當時事由小人擅奏耳其改之大徳元年彧又
條陳臺憲諸事皆見於施行於是彧居御史臺乆又守
正不阿以故人疾之監察御史鄂蘭實喇劾奏中丞崔
彧兄在先朝嘗有罪還其所籍家産非宜等事成宗怒
其妄言笞而遣之十一月御史臺奏大都路總管實迪
盜支官錢及受贓計五千三百緡准律當杖百七不叙
以故臣子從輕論而成宗欲止權停其職彧與御史大
夫濟爾噶朗執不可已而御史又奏彧任中丞且十年
[173-16a]
非所宜彧遂以病辭成宗諭之曰卿之辭退誠是已然
勉為朕少留之閏十二月兼領侍儀司事與太常卿劉
無隠奏新正朝賀歳常習儀大萬安寺成宗曰去歳鄂
都岱以雪故來後今而復然諸不至及失儀者殿中司
監察御史同糾之二年加榮禄大夫平章政事尋與御
史大夫圖沁奏世祖聖訓凡在籍儒人皆復其家今歳
月滋乆老者已矣少者不學宜遵先制俾㢘訪司常加
勉勵成宗深然之命彧與博果宻阿哩衮薩里同翰林
[173-16b]
集賢議特降詔條使作成人材以備選舉彧以是歳九
月卒至大元年七月贈推誠履正功臣太傅開府儀同
三司追封鄭國公諡忠肅
葉李
葉李字太白一字舜玉杭州人少有竒質從學於太學
博士義烏施南學補京學生宋景定五年彗出于栁理
宗下詔罪已求直言是時世祖南伐駐師江上宋命賈
似道領兵禦之㑹憲宗崩世祖班師鄂州圍解似道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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詭以為己功因復入相益驕肆自顓剏置公田關子其
法病民甚中外毋敢指議李乃與同舍生康棣而下八
十三人伏闕上書攻似道其略曰三光舛錯宰執之愆
似道繆司台鼎變亂紀綱毒害生靈人神共怒以干天
譴似道大怒知書稾出於李嗾其黨臨安尹劉良貴誣
李僭用金飾齋扁鍛鍊成獄竄漳州似道既敗乃得自
便㑹宋亡歸隠富春山江淮行省及宣憲兩司爭辟之
署蘇杭常等郡教授俱不應至元十四年世祖命御史
[173-17b]
大夫姜衛行臺江南且求遺逸以李姓名上初李攻似
道書其末有前年之師適有天幸克成厥勲之語世祖
習聞之每拊掌稱歎及是以姓名聞世祖大悅即授奉
訓大夫浙西道儒學提舉李聞命欲遁去而使者致丞
相安圖書有云先生在宋以忠言讜論著稱簡在帝心
今授以五品秩士君子當隠見隨時其尚悉心以報殊
遇李乃幡然北向再拜曰仕而得行其言此臣夙心也
敢不奉詔二十三年侍御史程文海奉命捜賢江南世
[173-18a]
祖諭之曰此行必致葉李來李既至京師勅集賢大學
士阿哩衮薩里館于院中它日召見于香殿勞問逺來
良苦且曰卿嚮時訟似道書朕嘗識之更詢以治道安
出李歴陳自古帝王得失成敗之由世祖首肯賜坐錫
宴更命五日一入議事時各道儒司悉以曠官罷李因
奏曰臣欽覩先帝詔書當創業時軍務繁夥尚招致士
類今陛下混一區宇偃武修文可不作養人才以洪治
道各道儒學提舉及郡教授實風化所係不宜罷請復
[173-18b]
立提舉司専提調學官課諸生講明治道而上其成才
者於太學以備録用凡儒户徭役乞一切蠲免可其奏
是時納延叛北邊詔李庭出師討之而將校多用國人
或其親暱立馬相嚮語輒釋仗不戰逡巡退卻帝患之
李宻啟曰兵貴竒不貴衆臨敵當以計取彼既親暱誰
肯盡力徒費陛下糧餉四方轉輸甚勞臣請用漢軍列
前歩戰而聨大車斷其後以示死鬪彼嘗玩我必不設
備我以大衆踣之無不勝矣帝嘉其謀諭將帥師果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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捷自是帝益竒李每罷朝必召見論事二十四年特拜
御史中丞兼商議中書省事李固辭曰臣本羈旅荷䝉
眷知使備顧問固當竭盡愚衷御史臺總察中外機務
臣愚不足當此任且臣昔竄瘴鄉素染足疾比歳尤劇
帝笑曰卿足艱於行心豈不可行耶李固辭得許因叩
首謝曰臣今雖不居是職然御史臺天子耳目常行事
務可以呈省至若監察御史奏疏西南兩臺咨稟事闗
軍國利及生民宜令便宜聞奏以廣視聴不應一一拘
[173-19b]
律遂成文具臣請詔臺臣言事各許實封幸甚又曰憲
臣以繩愆糾繆為職苟不自檢於擊搏何有其有貪惏
敗度之人宜付法司増條科罪以懲欺罔制曰可由是
臺憲得實封言事㑹尚書省立授李資善大夫尚書左
丞李復固辭以謂論臣資格未宜遽至此帝曰商起伊
尹周舉太公豈循格耶尚書係天下輕重朕以煩卿卿
其勿辭賜大小車各一許乗小車入禁中仍給扶升殿
始定至元鈔法又請立太學一日從至栁林奏曰善政
[173-20a]
不可以徒行人才不可以驟進必訓以徳義摩以詩書
使知古聖賢行事方略然後賢良輩出膏澤下流唐虞
三代咸有胄學漢唐明主數幸辟雍匪為觀美也乃薦
周砥等十人為祭酒等官凡廟學規制條具以聞帝皆
從之時帝欲徙江南宋宗室及大姓於北方李乘間言
宋已歸命其民安於田里今無故聞徙必將疑懼萬一
有奸人乘釁而起非國之利也帝大悟事遂寢陞尚書
右丞轉資徳大夫時淮浙饑饉榖價騰踴李奏免江淮
[173-20b]
租税之半運湖廣江西糧十七萬石至鎮江以賑饑民
帝欲伐交趾召李入議李曰遐方逺夷得之無益軍旅
一興費糜鉅萬今山路險巇深入敵境萬一蹉跌非所
以威示逺人也乃止二十五年陞平章政事李固辭許
之賜以玉帶視秩一品及平江田四千畝於是僧格為
尚書丞相顓擅國政急於財利毒及生民事具僧格傳
李雖與之同事然莫能有所匡正㑹僧格敗事頗連及
同列乆之李獨以疾得請南還揚州儒學正李淦上書
[173-21a]
言葉李本一黥徒受皇帝簡知可為千載一遇而纔近
天光即以舉僧格為第一事禁近侍言事以非罪殺㕘
政郭佑楊居寛迫御史中丞劉宣自裁錮治書侍御史
陳天祥罷御史大夫黙徳齊侍御史程文海杖監察御
史變鈔法拘學糧徵軍官俸減兵士糧立行司農司木
綿提舉司増鹽酒醋稅課官民皆受其禍尤可痛者約
蘇穆爾禍湖廣沙布鼎禍江淮穆舒哩禍福建又大鈎
考錢糧民怨而盜發天怒而地震水災洊至尚賴皇帝
[173-21b]
聖明更張政化人皆知僧格用羣小之罪而不知葉李
舉僧格之罪葉李雖罷相權刑戮未加天下往往竊議
宜斬葉李以謝天下書聞帝矍然曰葉李㢘介剛直朕
所素知者寧有是耶有㫖驛召淦詣京師二十九年二
月李南還至臨清帝遣使召之俾為平章政事佐丞相
諤勒哲治省事李上表力辭尋卒年五十一李既卒而
淦至詔以淦為江隂路教授以旌直言帝嘗問兵部郎
中趙孟頫李與留夢炎孰優孟頫對夢炎優帝笑曰不
[173-22a]
然夢炎以掄魁位宰相而附賈似道病民誤國伴食中
書無所可否李舊由諸生力詆似道其過夢炎甚逺然
其性剛直人不能容而朕獨愛之也李前後被賜之物
甚多而自奉甚儉嘗戒其子曰吾世業儒甘貧約唯以
忠義結主知汝曹其清慎自持勿増吾過指所賜物曰
此終當還官也比卒悉表送官一毫不以自私至正八
年贈資徳大夫江浙等處行中書省右丞上䕶軍追封
南陽郡公謚文簡
[173-22b]
燕公楠
燕公楠字國材南康之建昌人宋禮部侍郎肅之七世
孫母雷氏夢五色巨翼入幃遂生公楠十歳能屬文居
父喪廬墓三年再貢于鄉不第後以連帥辟五遷至通
判贛州事至元十三年世祖既平江南帥臣版授同知
贛州事十四年以平廣南功遷同知吉州路總管府事
二十二年夏召至上都奏對稱㫖世祖賜名賽音囊嘉
特命㕘大政辭乞補外除僉江浙行中書省事俄移江
[173-23a]
淮尚書省立就僉江淮行尚書省事江淮在宋為邊陲
故多閒田公楠請置兩淮屯田勸導有方田日以墾二
十五年除大司農領八道勸農營田司事按行郡縣興
利舉弊績用大著劾江西營田使沙布鼎貪横罷之二
十七年拜江淮行中書省㕘知政事僧格既敗而蠧政
未盡去民不堪命公楠赴闕極陳其故請更張以固國
本世祖悅㑹欲易政府大臣以問公楠公楠薦巴延布
呼舍哩竒爾濟蘇史弼徐琰趙琪陳天祥等十人又問
[173-23b]
孰可以為首相對曰人望所屬莫若安圖問其次曰諤
勒哲可明日拜諤勒哲為丞相以公楠及布呼為平章
政事固辭改江浙行中書省㕘知政事賜弓矢及衛士
十人以行三十年復為大司農得蔵匿公私田六萬九
千八百六十二頃歳出粟十五萬一千一百斛鈔二千
六百貫帛千五百匹麻絲二千七百斤元貞元年進河
南行省右丞釐正鹽法民便之召入覲成宗以公楠先
帝舊臣慰勞良至改拜江浙行省右丞明年遷湖廣行
[173-24a]
省右丞轉運司判官唐申家沅州豪横奪民田武昌縣
尹劉權殺主簿誣繫其妻子悉正其罪五年召還朝尋
卒帝聞甚傷悼之賻贈有加特命朝臣䕶喪南歸
馬紹
馬紹字子卿濟州金鄉人從上黨張播學丞相安圖入
侍世祖奏言宜得儒士講論經史以資見聞平章政事
張啟元以紹應詔授左右司都事出知單州民刻石頌
徳至元十年僉山東東西道提刑按察司事益都寧海
[173-24b]
饑紹發粟賑之十三年移僉河北河南道提刑按察司
事未行屬江淮甫定選官撫治遷同知和州路總管府
事民賴以安十九年詔割隆興為東宫分地皇太子選
署總管召至京師為刑部尚書萬億庫吏盜絨四兩時
相欲置之重典紹言物情俱輕宜從貸減乃決杖釋之
河間李移住妄言惑衆謀為不軌紹被檄按問所全活
幾百人二十年㕘議中書省事二十二年改兵部尚書
踰年復為刑部尚書二十四年分立尚書省擢拜㕘知
[173-25a]
政事賜中統鈔五千緡時更印至元鈔前信州三務提
舉杜璠言至元鈔公私非便平章政事僧格怒曰杜璠
何人敢沮吾鈔法耶欲當以重罪紹從容言曰國家導
人使言言可采用之不可采亦不之罪今重罪之豈不
與詔書違乎璠得免俄拜尚書左丞親王戍邊其士卒
有過支廩米者有司以聞帝欲究問加罪紹言方邊庭
用兵罪之懼失將士心所支踰數者當嗣年之數可也
制可宗親海都作亂其民來歸者七十餘萬散居雲朔
[173-25b]
間僧格議徙之内地就食紹持不可僧格怒曰馬左丞
愛惜漢人欲令餒死此輩耶紹徐曰南土地燠北人居
之慮生疾疫若恐餒死曷若計口給羊馬之資俾還本
土則未歸者孰不欣慕言有異同丞相何以怒為宜取
聖裁乃如紹言以聞帝曰馬秀才所言是也僧格集諸
路總管三十人導之入見欲以趣辦財賦之多寡為殿
最帝曰財賦辦集非民力困竭必不能然朕之府庫豈
少此哉紹退至省追録聖訓付太史書之議増鹽課紹
[173-26a]
獨力爭山東課不可増議増賦紹曰茍不節浮費雖重
斂數倍亦不足也事遂寢都城種苜蓿地分給居民權
勢因取為己有以一區授紹紹獨不取僧格欲奏請賜
紹紹辭曰紹以非才居政府恒憂不能塞責詎敢徼非
分之福以速罪戾僧格敗跡其所行賂者索其籍閱之
獨無紹名僧格既敗乃曰使吾早信馬左丞之言必不
至今日之禍帝曰馬左丞忠潔可尚其復舊職尚書省
罷改中書左丞居再歳移疾還家元貞元年遷中書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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丞行江浙省事大徳三年移河南省明年卒有詩文數
百篇
元史卷一百七十三
[173-27a]
元史卷一百七十三考證
崔斌𫝊十一年詔丞相巴延總兵南征 按十一年原
刻作十年考世祖本紀及巴延𫝊續通鑑經世大典
諸書巴延以十一年為右丞相總兵伐宋今據改
崔斌𫝊十二年十月圍潭州 按原刻無十二年三字
以十月屬之上文十一年考諸𫝊元師圍潭州為十
二年事宋史李芾𫝊潭以宋徳祐元年十月被圍至
除夕城䧟徳祐元年即至元十二年也今據改
[173-27b]
崔斌𫝊十三年奉㫖撫諭廣西尋命還治湖南 按十
三年原刻作十一年考世祖本紀及各𫝊元師定湖
南在十三年本紀十四年以廣西二十四郡歸附建
行省於潭州以治之是也若十一年則是時湖南尚
未下即嶺海亦尚為宋有何由遣使撫諭今改
葉李𫝊他日召見香殿 按香殿原刻作披香殿考元
無披香殿之名惟香殿見於紀𫝊今晝一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