KR2a0036 元史-明-宋濂 (master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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欽定四庫全書
 元史卷一百四十六
  明翰林學士亞中大夫知制誥兼修國史宋濂等修
 列傳第三十三
  耶律楚材子鑄附/
耶律楚材字晉卿遼東丹王托雲八世孫父履以學行
事金世宗特見親任終尚書右丞楚材生三嵗而孤母
楊氏教之學及長博極羣書旁通天文地理律厯術數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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及釋老醫卜之說下筆為文若宿搆者金制宰相子例
試補省掾楚材欲試進士科章宗詔如舊制問以疑獄
數事時同試者十七人楚材所對獨優遂辟為掾後仕
為開州同知貞祐二年宣宗遷汴完顔復興行中書事
留守燕辟為左右司員外郎太祖定燕聞其名召見之
楚材身長八尺美髯宏聲帝偉之曰遼金世讐朕為汝
雪之對曰臣父祖嘗委質事之既為之臣敢讐君耶帝
重其言處之左右遂呼曰烏爾圖薩哈勒而不名烏爾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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圖薩哈勒葢國語長髯人也己卯夏六月帝西討回回
國禡旗之日雨雪三尺帝疑之楚材曰元冥之氣見於
盛夏克敵之徴也庚辰冬大雷復問之對曰回回國主
當死于野後皆驗夏人禪巴沁以善造弓見知於帝因
每自矜曰國家方用武耶律儒者何用楚材曰治弓尚
須用弓匠為天下者豈可不用治天下匠耶帝聞之甚
喜日見親用西域厯人奏五月望夜月當蝕楚材曰否
卒不蝕明年十月楚材言月當蝕西域人曰不蝕至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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果蝕八分壬午八月長星見西方楚材曰女直將易主
矣明年金宣宗果死帝毎征討必命楚材卜帝亦自灼
羊脾以相符應指楚材謂太宗曰此人天賜我家爾後
軍國庶政當悉委之甲申帝至東印度駐鐵門闗有一
角獸形如鹿而馬尾其色綠作人言謂侍衛者曰汝主
宜早還帝以問楚材對曰此瑞獸也其名角端能言四
方語好生惡殺此天降符以告陛下陛下天之元子天
下之人皆陛下之子願承天心以全民命帝即日班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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丙戌冬從下靈武諸將爭取子女金帛楚材獨收遺書
及大黄藥材既而士卒病疫得大黄輒愈帝自經營西
土未暇定制州郡長吏生殺任情孥人妻女取貨財兼
土田燕薊留後長官舒穆嚕軒達布尤貪暴殺人盈市
楚材聞之泣下即入奏請禁州郡非奉璽書不得擅徴
發囚當大辟者必待報違者罪死於是貪暴之風稍戢
燕多劇賊未夕輒曵牛車指富家取其財物不與則殺
之時睿宗以皇子監國事聞遣中使偕楚材往窮治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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楚材詢察得其姓名皆留後親屬及勢家子盡捕下獄
其家賂中使將緩之楚材示以禍福中使懼從其言獄
具戮十六人于市燕民始安己丑秋太宗將即位宗親
咸㑹議猶未决時睿宗為太宗親弟故楚材言於睿宗
曰此宗社大計宜早定睿宗曰事猶未集别擇日可乎
楚材曰過是無吉日矣遂定䇿立儀制乃告親王察罕
台曰王雖兄位則臣也禮當拜王拜則莫敢不拜王深
然之及即位王率皇族及臣僚拜帳下既退王撫楚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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曰真社稷臣也國朝尊屬有拜禮自此始時朝集後期
應死者衆楚材奏曰陛下新即位宜宥之太宗從之中
原甫定民多誤觸禁網而國法無赦令楚材議請肆宥
衆以云迂楚材獨從容為帝言詔自庚寅正月朔日前
事勿治且條梗宜一十八事頒天下其畧言郡宜置長
吏牧民設萬户總軍使勢均力敵以遏驕横中原之地
財用所出宜存恤其民州縣非奉上命敢擅行科差者
罪之貿易借貸官物者罪之䝉古回鶻河西諸人種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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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納稅者死監主自盜官物者死應犯死罪者具由申
奏待報然後行刑貢獻禮物為害非輕深宜禁斷帝悉
從之唯貢獻一事不允曰彼自願饋獻者宜聴之楚材
曰蠧害之端必由於此帝曰凡卿所奏無不從者卿不
能從朕一事耶太祖之世嵗有事西域未暇經理中原
官吏多聚斂自私資至鉅萬而官無儲㣥近臣博迪等
言漢人無補於國可悉空其人以為牧地楚材曰陛下
將南伐軍需宜有所資誠均定中原地稅商稅鹽酒鐵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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冶山澤之利嵗可得銀五十萬兩帛八萬匹粟四十餘
萬石足以供給何謂無補哉帝曰卿試為朕行之乃奏
立燕京等十路徴收課稅使凡長貳悉用士人如陳時
可趙昉等皆寛厚長者極天下之選參佐皆用省部舊
人辛卯秋帝至雲中十路咸進廩籍及金帛陳于廷中
帝笑謂楚材曰汝不去朕左右而能使國用充足南國
之臣復有如卿者乎對曰在彼者皆賢於臣臣不才故
留燕為陛下用帝嘉其謙賜之酒即日拜中書令事無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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鉅細皆先白之楚材奏凡州郡宜令長吏專理民事萬
户總軍政凡所掌課稅權貴不得侵之又舉扎哈鈕赫
均與之同事權貴不能平軒達布以舊怨尤疾之譖於
宗王曰耶律中書令率用親舊必有二心宜奏殺之宗
王遣使以聞帝察其誣責使者罷遣之屬有訟軒達布
不法者帝命楚材鞫之奏曰此人倨傲故易招謗今將
有事南方他日治之未晩也帝私謂侍臣曰楚材不較
私讎真寛厚長者汝曺當效之中貴克斯布哈奏採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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銀役夫及種田西域與栽蒲萄户帝令於西京宣徳徙
萬餘户充之楚材曰先帝遺詔山後民質朴無異國人
緩急可用不宜輕動今將征河南請無殘民以給此役
帝可其奏壬辰春帝南征將涉河詔逃難之民來降者
免死或曰此輩急則降緩則走徒以資敵不可宥楚材
請製旗數百以給降民使歸田里全活甚衆舊制凡攻
城邑敵以矢石相加者即為拒命既克必殺之汴梁將
下大將蘇布特遣使來言金人抗拒持乆師多死傷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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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之日宜屠之楚材馳入奏曰將士暴露數十年所欲
者土地人民耳得地無民將焉用之帝猶豫未决楚材
曰奇巧之工厚藏之家皆萃于此若盡殺之將無所獲
帝然之詔罪止完顔氏餘皆勿問時避兵居汴者得百
四十七萬人楚材又請遣人入城求孔子後得五十一
代孫元楷奏襲封衍聖公付以林廟地命收太常禮樂
生及召名儒梁陟王萬慶趙著等使直釋九經進講東
宫又率大臣子孫執經解義俾知聖人之道置編修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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於燕京經籍所於平陽由是文治興焉時河南初破俘
獲甚衆軍還逃者十七八有㫖居停逃民及資給者滅
其家鄉社亦連坐由是逃者莫敢舎多殍死道路楚材
從容進曰河南既平民皆陛下赤子走復何之柰何因
一俘囚連死數十百人乎帝悟命除其禁金之亡也唯
秦鞏二十餘州乆未下楚材奏曰往年吾民逃罪或萃
于此故以死拒戰若許以不殺將不攻自下矣詔下諸
城皆降甲午議籍中原民大臣呼圖克等議以丁為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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楚材曰不可丁逃則賦無所出當以戸定之爭之再三
卒以户定時將相大臣有所驅獲往往寄留諸郡楚材
因括戸口並令為民匿占者死乙未朝議將四征不庭
若遣囘囘人征江南漢人征西域深得制御之術楚材
曰不可中原西域相去遼逺未至敵境人馬疲乏兼水
土異宜疾疫將生宜各從其便從之丙申春諸王大集
帝親執觴賜楚材曰朕之所以推誠任卿者先帝之命
也非卿則中原無今日朕所以得安枕者卿之力也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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域諸國及宋高麗使者來朝語多不實帝指楚材示之
曰汝國有如此人乎皆謝曰無有殆神人也帝曰汝等
唯此言不妄朕亦度必無此人有于元者奏行交鈔楚
材曰金章宗時初行交鈔與錢通行有司以出鈔為利
收鈔為諱謂之老鈔至以萬貫唯易一餅民力困竭國
用匱乏當為鍳戒今印造交鈔宜不過萬錠從之秋七
月呼圖克以民籍至帝議裂州縣賜親王功臣楚材曰
裂土分民易生嫌隙不如多以金帛與之帝曰已許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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何楚材曰若朝廷置吏收其貢賦嵗終頒之使毋擅科
徴可也帝然其計遂定天下賦税每二戸出絲一斤以
給國用五戸出絲一斤以給諸王功臣湯沐之資地稅
中田毎畆二升又半上田三升下田二升水田毎畆五
升商稅三十分而一鹽價銀一兩四十斤既定常賦朝
議以為太輕楚材曰作法於涼其弊猶貪後將有以利
進者則今已重矣時工匠制造糜費官物十私八九楚
材請皆考覈之以為定制時侍臣托歡奏簡天下室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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詔下楚材尼之不行帝怒楚材進曰向擇美女二十有
八人足備使令今復選㧞臣恐擾民欲覆奏耳帝良乆
曰可罷之又欲收民牝馬楚材曰田蠶之地非馬所産
今若行之後必為人害又從之丁酉楚材奏曰制器者
必用良工守成者必用儒臣儒臣之事業非積數十年
殆未易成也帝曰果爾可官其人楚材曰請校試之乃
命宣徳州宣課使劉中隨郡考試以經義詞賦論分為
三科儒人被俘為奴者亦令就試其主匿弗遣者死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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士凡四千三十人免為奴者四之一先是州郡長吏多
借賈人銀以償官息累數倍曰羊羔兒利至奴其妻子
猶不足償楚材奏令本利相侔而止永為定制民間所
負者官為代償之至一衡量給符印立鈔法定均輸布
逓傳明驛劵庶政畧備民稍蘇息焉有二道士爭長互
立黨與其一誣其讎之黨二人為逃軍結中貴及通事
楊惟忠執而虐殺之楚材按收惟忠中貴復訴楚材違
制帝怒繫楚材既而自悔命釋之楚材不肯解縳進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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臣備位公輔國政所屬陛下初令繫臣以有罪也當明
示百官罪在不赦今釋臣是無罪也豈宜輕易反覆如
戲小兒國有大事何以行焉衆皆失色帝曰朕雖為帝
寧無過舉即乃温言以慰之楚材因陳時務十䇿曰信
賞罰正名分給俸禄官功臣考殿最均科差選工匠務
農桑定土貢制漕運皆切於時務悉施行之太原路轉
運使吕振副使劉子振以贓抵罪帝責楚材曰卿言孔
子之教可行儒者為好人何故乃有此輩對曰君父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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臣子亦不欲令陷不義三綱五常聖人之名教有國家
者莫不由之如天之有日月也豈得縁一夫之失使萬
世常行之道獨見廢於我朝乎帝意乃解富人劉呼圖
克瑪勒錫喇卜丹劉廷玉等以銀一百四十萬兩撲買
天下課稅楚材曰此貪利之徒罔上虐下為害甚大奏
罷之常曰興一利不如除一害生一事不如省一事任
尚以班超之言為平平耳千古自有定論後之負譴者
方知吾言之不妄也帝素嗜酒日與大臣酣飲楚材屢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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諌不聽乃持酒槽鐵口進曰麴糵能腐物鐵尚如此况
五臟乎帝悟語近臣曰汝曺愛君憂國之心有如烏爾
圖薩哈勒者耶賞以金帛勅近臣日進酒三鍾而止自
庚寅定課稅格至甲午平河南嵗有増羨戊戌課銀增
至一百一十萬兩譯史安天合者謟事扎哈首引温都
爾哈瑪爾撲買課税又増至二百二十萬兩楚材極力
辨諌聲色俱厲言與涕俱帝曰爾欲搏鬬耶又曰爾欲
為百姓哭耶姑令試行之楚材力不能止乃歎息曰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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之困窮將自此始矣楚材嘗與諸王宴醉臥車中帝臨
平野見之直幸其營登車手撼之楚材熟睡未醒方怒
其擾己忽開目視始知帝至驚起謝帝曰有酒獨醉不
與朕同樂耶笑而去楚材不及冠帶馳詣行宫帝為置
酒極歡而罷楚材當國日久得禄分其親族未嘗私以
官行省劉敏從容言之楚材曰睦親之義但當資以金
帛若使從政而違法吾不能狥私恩也嵗辛丑二月三
日帝疾篤醫言脉已絶皇后不知所為召楚材問之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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曰今任使非人賣官鬻獄囚繫非辜者多古人一言而
善熒惑退舎請赦天下囚徒后即欲行之楚材曰非君
命不可俄頃帝少蘇因入奏請肆赦帝已不能言首肯
之是夜醫者候脉復生適宣讀赦書時也翌日而瘳冬
十一月四日帝將出獵楚材以太乙數推之亟言其不
可左右皆曰不騎射無以為樂獵五日帝崩于行在所
皇后尼瑪察氏稱制崇信姦回庶政多紊温都爾哈瑪
爾以貨得政柄廷中悉畏附楚材面折廷爭言人所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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言人皆危之癸卯五月熒惑犯房楚材奏曰當有驚擾
然訖無事居無何朝廷用兵事起倉卒后遂令授甲選
腹心至欲西遷以避之楚材進曰朝廷天下根本根本
一揺天下將亂臣觀天道必無患也後數日乃定后以
御寶空紙付温都爾哈瑪爾使自書填行之楚材曰天
下者先帝之天下朝廷自有憲章今欲紊之臣不敢奉
詔乃止又有㫖温都爾哈瑪爾所建白令史不為書者
斷其手楚材曰國之典故先帝悉委老臣令史何與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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事若合理自當奉行如不可行死且不避况截手乎后
不悦楚材辨論不已因大聲曰老臣事太祖太宗三十
餘年無負於國皇后亦豈能無罪殺臣也后雖憾之亦以
先朝舊勲深敬憚焉甲辰夏五月薨于位年五十五皇后
哀悼賻贈甚厚後有譖楚材者言其在相位日久天下貢
賦半入其家后命近臣瑪爾結覆視之唯琴阮十餘及古
今書畫金石遺文數千卷至順元年贈經國議制寅亮佐
運功臣太師上柱國追封廣寧王諡文正子鉉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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鑄字成仲㓜聰敏善屬文尤工騎射楚材薨嗣領中書
省事時年二十三鑄上言宜疎禁網遂采歴代徳政合
於時宜者八十一章以進戊午憲宗征蜀詔鑄領侍衛
驍果以從屢出竒計攻下城邑賜以尚方金鎖甲及内
廐驄馬乙未憲宗崩額哷布格叛鑄棄妻子挺身自朔
方來歸世祖嘉其忠即日召見賞賜優厚中綂二年拜
中書左丞相是年冬詔將兵備禦北邊後徴兵扈從敗
額哷布格于上都之北至元元年加光禄大夫奏定法
[146-14a]
令三十七章吏民便之二年行省山東未幾徴還初清
廟雅樂止有登歌詔鑄製宫懸八佾之舞四年春三月
樂舞成表上之仍請賜名大成制曰可六月改榮禄大
夫平章政事五年復拜光禄大夫中書左丞相十年遷
平章軍國重事十三年詔監修國史朝廷有大事必咨
訪焉十九年復拜中書左丞相二十年冬十月坐不納
職印妄奏東平人聚謀為逆間諜幕僚及黨罪囚阿里
沙遂罷免仍没其家貲之半徙居山後二十二年卒年
[146-14b]
六十五子十一人希徴希勃希亮希寛希素希固希周
希光希逸淮東宣慰使餘失其名至順元年贈推忠保
徳宣力佐治功臣太師開府儀同三司上柱國懿寧王
諡文忠
  鈕祜禄珠順子納罕/
鈕祜禄珠順金源貴族國初為質子知金將亡遂委質
焉太祖賜畜馬四百匹使為宿衛官筆且齊從平諸國
有功圍涼州執大旗指麾六軍手中流矢不動已而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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侍從官數得侍宴内廷因諌曰臣聞天子以天下為憂
憂之未有不治忘憂未有能治者也置酒為樂此忘憂
之術也帝深加納之立中書省以珠順有積勲授左丞
相時耶律楚材為右丞相凡建官立法任賢使能與夫
分郡邑定課賦通漕運足國用多出楚材而珠順佐成
之太宗七年從伐宋詔軍前行中書省事許以便宜師
入宋境江淮州邑望風欵附珠順降其民三十餘萬取
定城天長二邑不誅一人復入中書視事賜中廐馬十
[146-15b]
匹貫珠袍一卒贈太尉封魏國公諡忠武十年詔其子
江淮安撫使納罕嗣行軍前中書省事時大將察罕圍
夀春七日始下欲屠其城納罕曰不降者獨守將耳其
民何罪由是獲免初世祖伐宋軍于汴納罕進曰李璮
承國厚恩坐制一方然其人多詐叛無日矣帝亦患之
中綂元年兩遷宣撫使明年授中書右丞中興等路行
中書省事三年遷秦蜀五路四川行中書省事其年李
璮反益都帝使諭納罕曰卿言猶在耳璮果反矣卿宜
[146-16a]
謹守西鄙對曰臣謹受詔不敢以西鄙為陛下憂明年
授中書平章政事四年病卒封魏國公諡宣昭子博衮
徹爾知河中府
  楊惟中
楊惟中字彦誠𢎞州人金末以孤童子事太宗知讀書
有膽畧太宗器之年二十奉命使西域三十餘國宣暢
國威敷布政條俾皆籍戸口屬吏乃歸帝於是有大用
意皇子庫春伐宋命惟中於軍前行中書省事克宋棗
[146-16b]
陽光化等軍光隨郢復等州及襄陽徳安府凡得名士
數十人收伊洛諸書送燕都立宋大儒周惇頤祠建太
極書院延儒士趙復王粹等講授其間遂通聖賢學慨
然欲以道濟天下拜中書令太宗崩太后稱制惟中以
一相負任天下定宗即位平陽道斷事官希産横恣不
法詔惟中宣慰惟中按誅之金亡其將武仙潰于鄧州
餘黨散入太原真定間據大明川用金開興年號衆至
數萬剽掠數千里詔㑹諸道兵討之不克惟中仗節開
[146-17a]
諭降其渠帥餘黨悉平憲宗即位世祖以太弟鎮金蓮
川得開府專封拜乃立河南道經畧司於汴梁奏惟中
等為使俾屯田唐鄧申裕嵩汝蔡息亳潁諸州初滅金
時以監河橋萬户劉福為河南道總管福貪鄙殘酷虐
害遺民二十餘年惟中至召福聴約束福稱疾不至惟
中設大梃於坐復召之使謂福曰汝不奉命吾以軍法
從事福不得已以數千人擁衛見惟中惟中即握大梃
擊仆之數日福死河南大治遷陜右四川宣撫使時諸
[146-17b]
軍帥横侈病民郭千戸者尤甚殺人之夫而奪其妻惟
中戮之以狥闗中肅然語人曰吾非好殺國家綱紀不
立致此輩賊害良民無所控告雖欲不去可乎嵗己未
世祖總統東師奏惟中為江淮京湖南北路宣撫使俾
建行臺以先啓行宣布恩信蒙古漢軍諸帥並聴節制
師還卒于蔡州年五十五中綂二年追諡曰忠肅公
 
 元史卷一百四十六
[146-18a]
元史卷一百四十六考證
耶律楚材傳庚辰五月望夜月當蝕楚材曰否卒不蝕
  案燕居樷談云庚辰嵗楚材在塔實干城當五月
 望以大明厯考之太隂當虧二分食甚子正時在宵
 中是夜候之未盡初更而月已蝕葢大明之子正中
 國之子正也西域之初更未盡時安知不為中國之
 子正乎此唐一行有里差之說謂千里互差一時者
 是也
[146-18b]