KR2a0036 元史-明-宋濂 (master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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欽定四庫全書
 元史卷一百六十三
  明翰林學士亞中大夫知制誥兼修國史宋濂等修
 列傳第五十
  李徳輝
李徳輝字仲實通州潞縣人生五歲父且卒指徳輝謂
其家人曰吾為吏治獄不任苛刻人䝉吾力者衆天或
報之是兒其大吾門乎及卒徳輝號慟如成人適歲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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家儲粟纔五升其母舂蓬稗炊藜莧而食之徳輝天性
孝悌操履清慎既就外傅嗜讀書束於貧無以自資乃
輟業年十六監酒豐州禄食充足甘㫖有餘則市筆札
錄書夜誦不休已乃厭糟麴歎曰志士顧安此耶仕不
足以匡君福民隠不足以悦親善身天地之間人夀幾
何惡可無聞同腐草木也乃謝絶所與游少年求先生
長者講學以卒其業時世祖在濳藩用劉秉忠薦使侍
裕宗講讀乃與竇黙等皆就辟癸丑憲宗封宗親割京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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兆隸世祖潛藩擇廷臣能理財賦者俾調軍食立從宜
府以徳輝與布都訥為使時汪徳臣宿兵利州扼四川
衿喉以規進取數萬之師仰哺德輝乃募民入粟綿竹
散錢幣給鹽劵為直陸挽興元水漕嘉陵未期年而軍
儲充羨取蜀之本基於此矣中統元年為燕京宣撫使
燕多劇賊造偽鈔結死黨殺人徳輝悉捕誅之令行禁
止然事多不白中書由是忤平章王文統意去位三年
文統以反誅徳輝遂起為山西宣慰使權勢之家籍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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為奴者咸按而免之復業近千人至元元年罷宣慰司
授太原路總管時潛藩故傅相無有出為二千石者帝
以太原難治故以徳輝為守至郡崇學校表孝節勸耕
桑立社倉一權度凡可以阜民者無不為之嘉禾瑞麥
六出其境五年徴為右三部尚書人有訟財而失其兄
子者徳輝曰此叔殺之無疑遂竟其獄權貴人為請者
甚衆徳輝不應罪狀既明請者乃慚服七年帝以蝗旱
為憂命徳輝録囚山西河東行至懷仁民有魏氏發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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木偶持告其妻挾左道為厭勝謀不利於己移數獄詞
皆具徳輝察其寃知其有愛妾疑妾所為將搆陷其妻
也召妾鞫之不移時而服遂杖其夫而論妾以死皇子
安西王鎮闗中奏以徳輝為輔遂改安西王相至則視
瀕涇營牧故地可得數千頃起廬舎疏溝澮假牛種田
具與貧民二千家屯田其中歲得粟麥芻藁萬計十二
年詔以王相撫蜀時重慶猶城守不下朝廷各置行樞
密院於東西川合兵萬人圍之徳輝至成都兩府爭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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使咨受兵食方略徳輝戒之曰宋已亡矣重慶以彈丸
之地不降何歸政以公輩利其剽殺民不得有子女懼
而不來耳嚮日兵未嘗戰中使奉璽書來赦公輩既不
能正言明告嚴備止攻以須其至反購得軍吏杖之偽
為得罪使懼而叛去水陸之師雷鼓繼進是堅其不下
也中使不諭詐計竟以不奉明詔復命如是者非玩冦
而何况復軍政不一相訾紛紛朝夕敗矣豈能成功哉
徳輝出未至秦瀘州叛而重慶圍果潰再退守瀘州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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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年詔以徳輝為西川行樞密院副使仍兼王相諸軍
既發徳輝留成都給軍食是年復瀘州十五年再圍重
慶踰月拔之紹慶南平夔思施播諸山壁水栅皆下而
東川樞府猶故將也懲前與西川相觀望致敗惡相屬
願獨軍圍合州徳輝乃出合俘繋順慶獄者縱之使歸
語州將張珏以天子威徳逺著宋室既亡三宫皆北我
朝含𢎞録功忘過能早自歸必取將相與夏吕比又為
書以禮義禍福反復譬解之以為汝之為臣不親於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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之子孫合之為州不大於宋之天下彼子孫已舉天下
而歸我汝猶偃然負阻窮山而曰吾忠於所事不亦惑
哉且昔此州之人不自為謀者以國有主耻被不義之
名故爾得制其死命主今亡矣猶欲以是行之則戯下
盜遇君竊君首以徼福一旦不難也珏未及報而徳輝
還王邸既而合州遣李興張郃十二人詗事成都皆獲
之釋不殺復為書縱歸使諭其將王立如諭珏者而辭
益剴切立亦計夙與東府有深怨懼誅即使興等導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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幹楊獬懐蠟書間至成都降徳輝從兵纔數百人赴之
東府害其來皆曰公昔為書招珏誠亦極矣竟無功而
還今立珏牙校也習狙詐不信特以計致公來使與吾
爭垂成之功延命晷刻耳未必誠降徳輝曰昔合以重
慶存故力可以同惡今已孤絶窮而來歸亦其勢然吾
非攘人之功者誠懼公等憤其後服誣以嘗抗蹕先朝
利其剽奪而快心於屠城也吾為國活此民豈計汝嫌
怒為哉即單舸濟江薄城下呼立出降安集其民而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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置其吏合人自立而下家繪事之川蜀平復以王相還
邸十七年置行中書省以徳輝為安西行省左丞是年
西南夷羅施鬼國既降復叛詔雲南湖廣四川合兵三
萬人討之兵且壓境徳輝適被命在播乃遣安珪馳馹
止三道兵勿進復遣張孝思諭鬼國趣降其酋阿察熟
徳輝名曰是活合州李公耶其言明信可恃即身至播
州泣且告曰吾屬百萬人微公來死且不降今得所歸
蔑有二矣徳輝以其言上聞乃改鬼國為順元路以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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酋為宣撫使其後有以受鬼國馬千數譖徳輝于朝者
帝曰是人朕所素知雖一羊不妄受寜有是耶徳輝卒
年六十三蠻夷聞訃哭之哀如私親為位而祭者動輙
千百人合州安撫使王立衰絰率吏民拜哭聲震山谷
為發百人護喪興元播州安撫使何彦清率其民立廟
祀之
  張雄飛
張雄飛字鵬舉琅琊臨沂人父琮任金守盱眙金人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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之罷其兵柄徙居許州尋復命守河隂仍留家人於許
雄飛幼失母琮妾李氏養之國兵屠許惟工匠得免有
田姓者琮故吏也自稱能為弓且許以雄飛及李氏為
家人由是䕶全遂徙朔方雄飛時方十歲至霍州李欲
逃恐其累己雄飛知之頃刻不去左右李乃變服與俱
還寓潞州雄飛既長往師前進士王寳英於趙城金亡
雄飛不知父所在往來澤潞求之十餘年常客食僧舍
己而入闗陜歴懐孟潼華終求其父弗得遂入燕居數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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歳盡通國言及諸部語至元二年亷希憲薦之于世祖
召見陳當世之務世祖大悦授同知平陽路轉運司事
捜抉蠧弊悉除之帝問處士羅英誰可大用者對曰張
雄飛真公輔器帝然之命驛召雄飛至問以當今所急
對曰太子天下本願早定以繋人心閭閻小人有升斗
之儲尚知付託天下至大社稷至重不早建儲貮非至
計也向使先帝知此陛下能有今日乎帝方卧矍然起
稱善者久之他日與江孝卿同召見帝曰今任職者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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非材政事廢弛譬之大厦將傾非良工不能扶卿輩能
任此乎孝卿謝不敢當帝顧雄飛雄飛對曰古有御史
臺為天子耳目凡政事得失民間疾苦皆得言百官姦
邪貪穢不職者即紏劾之如此則紀綱舉天下治矣帝
曰善乃立御史臺以前丞相塔齊爾為御史大夫雄飛
為侍御史且戒之曰卿等既為臺官職在直言朕為汝
君苟所行未善亦當極諌況百官乎汝宜知朕意人雖
嫉妬汝朕能為汝地也雄飛益自感勵知無不言叅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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樞密院事費正寅素憸狡有告其罪者詔丞相錫津等
與雄飛雜治之請托交至雄飛無所顧盡得其罪狀以
聞正寅與其黨管如仁等皆伏誅㑹議立尚書省雄飛
力爭於帝前忤㫖左遷同知京兆總管府事宗室公主
有家奴逃渭南民間為贅壻主適過臨潼識之捕其奴
與妻及妻之父母皆械繫之盡没其家貲雄飛與主爭
辨辭色俱厲主不得已以奴妻及妻之父母家貲還之
惟挾其奴以去入為兵部尚書平章阿哈瑪特在制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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用司時與伊瑪都木達有隙至是羅織其罪同僚附㑹
雄飛不可曰所犯在制國用時平章獨不預耶衆無以
答秦長卿劉仲澤亦以忤阿哈瑪特皆下吏欲殺之雄
飛亦持不可阿哈瑪特使人啗之曰誠能殺此三人當
以叅政相處雄飛曰殺無罪以求大官吾不為也阿哈
瑪特怒奏出雄飛為澧州安撫使而三人竟死獄中時
澧州初下民懐反側雄飛至布宣徳教民賴以安有巨
商二人犯匿税及毆人事僚佐受賂欲寛其罪雄飛繩
[163-9a]
之益急或曰此細事何執之堅雄飛曰吾非治匿税歐
人者欲改宋弊政懲不畏法者耳細民以乏食羣聚發
富家廪所司欲論以强盗雄飛曰此盜食欲救死非强
也寛其獄全活者百餘人澧西南接溪洞猺人乘間抄
掠居民雄飛遣楊應申等往諭以威徳諸猺咸感服十
四年改安撫使為總管府命雄飛為達嚕噶齊遷荆湖
北道宣慰使有告常徳富民十餘家與徳山寺僧將為
亂衆議以兵討之雄飛曰告者必其仇也且新附之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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當以靜鎮之兵不可遽用苟有他吾自任其責遂止徐
察之果如所言先是荆湖行省阿爾哈雅以降民三千
八百户没入為家奴自置吏治之歳責其租賦有司莫
敢言雄飛言於阿爾哈雅請歸其民於有司不從雄飛
奏其事詔還籍為民十六年拜御史中丞行御史臺事
阿哈瑪特以子呼遜為中書右丞行省江淮恐不為所
容奏留雄飛不遣改陜西漢中道提刑按察使未行阿
哈瑪特死朝臣皆以罪去拜叅知政事阿哈瑪特用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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日久賣官鬻獄紀綱大壞雄飛乃先自降一階於是僥
倖超躐者皆降之呼遜有罪敕中貴人及中書雜問呼
遜歴指宰執曰汝曾使我家錢物何得問我雄飛曰我
曾受汝家錢物否曰公獨否雄飛曰如是則我當問汝
矣呼遜遂伏辜二十一年春册上尊號議大赦天下雄
飛諫曰古人言無赦之國其刑必平故赦者不平之政
也聖明在上豈宜數赦帝嘉納之語雄飛曰大獵而後
見善射集議而後知能言汝所言者是朕今從汝遂止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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降輕刑之詔雄飛剛直廉慎始終不易其節嘗坐省中
詔趣召之見於便殿謂雄飛曰若卿可謂真廉者矣聞
卿貧甚今特賜卿銀二千五百兩鈔二千五百貫雄飛
拜謝將出又詔加賜金五十兩及金酒器雄飛受賜封
識藏於家後阿哈瑪特之黨以雄飛罷政詣省乞追奪
賜物裕宗在東宫聞之命叅政温徳亨諭丞相安圖曰
上所以賜張雄飛者旌其廉也汝豈不知耶毋為小人
所詐塔竒呼阿薩爾請檢核前省錢穀復用阿塔瑪特
[163-11a]
之黨竟矯詔追奪之塔竒呼阿薩爾等俄以罪誅帝慮
校核失當命近臣巴顔閲之中書左丞耶律埒克勸雄
飛詣巴延自辨雄飛曰上以老臣廉故賜臣然臣未嘗
敢輕用而封識以俟者政虞今日耳又可自辨乎時盧
世榮以言利進用雄飛與諸執政同日皆罷職二十三
年起為燕南湖北道宣慰使决壅滯黜姦貪政化大行
卒於官子五人師野師諤師白師儼師約師野宿衛東
宫時荆湖行省平章政事阿爾哈雅入覲言之宰相欲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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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皇太子請以師野為荆南總管雄飛固止之歸謂師
野曰今日欲有官汝者汝宿衛日久固應得官然我方
為執政天下必以我私汝我一日不去此位汝輩勿望
有官其介慎如此
  張徳輝
張徳輝字輝卿冀寧交城人少力學數舉於鄉金貞祐
間兵興家業殆盡試掾御史臺㑹盜殺卜者有司踪跡
之獲僧匿一婦人榜掠誣服獄具徳輝疑其寃其後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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得盜趙秉文楊慥咸器其材金亡北渡史天澤開府真
定辟為經歴官歳乙未從天澤南征籌畫調發多出徳
輝天澤將誅逃兵徳輝救止配令穴城光州蓽山農民
為寨以自固天澤議攻之徳輝請招之降全活甚衆歲
丁未世祖在潛邸召見問曰孔子殁已久今其性安在
對曰聖人與天地終始無往不在殿下能行聖人之道
性即在是矣又問或云遼以釋廢金以儒亡有諸對曰
遼事臣未周知金季乃所親睹宰執中雖用一二儒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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餘皆武弁世爵及論軍國大事又不使預聞大抵以儒
進者三十之一國之存亡自有任其責者儒何咎焉世
祖然之因問徳輝曰祖宗法度具在而未盡設施者甚
多將如之何徳輝指銀槃喻曰創業之主如置此器精
選白銀良匠規而成之畀付後人𫝊之無窮當求謹厚
者司掌乃永為實用否則不惟缺壞亦恐有竊而去之
者矣世祖良久曰此正吾心所不忘也又訪中國人材
徳輝舉魏璠元裕李冶等二十餘人又問農家作勞何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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衣食之不贍徳輝對曰農桑天下之本衣食之所從出
者也男耕女織終歲勤苦擇其精者輸之官餘粗惡者
將以仰事俯育而親民之吏復横歛以盡之則民鮮有
不凍餒者矣歲戊申春釋奠致胙於世祖世祖曰孔子
廟食之禮何如對曰孔子為萬代王者師有國者尊之
則嚴其廟貎修其時祀其崇與否於聖人無所損益但
以此見時君崇儒重道之意何如耳世祖曰今而後此
禮勿廢世祖又問典兵與宰民者為害孰甚對曰軍無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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紀律縱使殘暴害固非輕若宰民者頭㑹箕斂以毒天
下使祖宗之民如蹈水火為害尤甚世祖黙然曰然則
柰何對曰莫若更遣族人之賢如昆布哈者使掌兵權
勲舊則如呼圖克者使主民政若此則天下均受其賜
矣是年夏徳輝得告將還更薦白文舉鄭顯之趙元徳
李造之高鳴李槃李濤數人陛辭又陳先務七事敦孝
友擇人才察下情貴兼聽親君子信賞罸節財用世祖
以字呼之賜坐錫賚優渥有頃奉㫖教胄子博囉等壬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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子徳輝與元裕北覲請世祖為儒教大宗師世祖悦而
受之因啓累朝有㫖蠲儒户兵賦乞令有司遵行從之
仍命徳輝提調真定學校世祖即位起徳輝為河東南
北路宣撫使下車擊豪强黜贓吏均賦役耆耋不逺數
千里來見曰六十年不復見此太平官府矣戴之若神
明西川帥納琳重取兵千餘人守吏畏其威莫敢申理
隸鳯翔屯田者八百餘人屯罷兵不歸籍㑹僉防戍兵
河中浮梁故有守卒不以充數悉條奏之帝可其請兵
[163-14b]
後孱民多倚庇豪右及有以身傭藉衣食歲久掩為家
奴悉遣還之為民二年考績為十路最陛見帝勞之命
疏所急務條四事一曰嚴保舉以取人材二曰給俸禄
以養廉能三曰易世官而遷都邑四曰正刑罰而勿屢
赦帝嘉納焉遷東平路宣慰使春旱禱泰山而雨東平
賦夥獄繁視河東相倍蓰凡遇贓奸悉窮之不少貸奏
免逺輸豆粟二十萬斛和糶粟十萬斛保赫鼎議賦蠒
絲令民税而復輸徳輝曰是誣上以毒下也且後期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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責孰任之遂罷其事孀婦馬氏將鬻其女以代納逋賦
分已俸代償之仍蠲其額至元三年秋參議中書省事
五年春擢侍御史辭不拜有言沿邊將校冐代軍士虚
糜廪幣者勑按之奏曰在昔將校備嘗艱阻與士卒同
甘苦今年少子弟襲爵或以微勞進用豈知軍旅之事
乎政使朝廷遣使覆按此省院素失約束耳痛繩之則
人不自安第易其部署選武毅才略者任之庶使軍政
自新又時委司憲者體究庶革其弊有㫖命徳輝議御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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史臺條例徳輝奏曰御史執法官今法令未明何據而
行此事行之不易陛下宜慎思之有頃復召曰朕慮之
熟矣卿當力行之對曰必欲行之乞立宗正府以正皇
族外戚得以紏彈女謁毋令奏事諸局承應人皆得究
治帝良久曰其徐行之徳輝請老命舉任風憲者疏烏
庫哩貞等二十人以聞初河東歉請於朝發常平貸之
并減其秋租有差賦役不均官吏並縁為姦賦一征十
年不勝其困苦民率流亡徳輝閲實户編均其等第出
[163-16a]
納有法數十年之弊一旦革去徳輝天資剛直博學有
經濟器毅然不可犯望之知為端人性不喜嬉笑與元
裕李冶游封龍山時人號為龍山三老云卒年八十
  馬亨
馬亨字大用邢州南和人世業農以貲雄鄉里亨少孤
事母孝金季習為吏庚寅太宗始建十路徴收課税使
河北東西路使王晉辟亨為掾以才幹稱甲午晉薦於
中書令耶律楚材授轉運司知事尋陞經歴擢轉運司
[163-16b]
副使庚戌太保劉秉忠薦亨於世祖召見潛邸甚器之
既而籍諸路户口以亨副巴沁孟克撫諭西京太原平
陽及陜西五路俾民弗擾既還圖山川形勢以獻餘使
者多以賄敗惟亨等各賜衣九襲癸丑從世祖征雲南
留亨為京兆𣙜課所長官京兆藩邸分地也亨以寛簡
治之不事掊克凡五年民安而課裕丁巳憲宗遣阿勒
達爾等覈藩府錢穀亨時輦歲辦課銀五百鋌輸之藩
府道出平陽適與之遇亨䇿曰見之則銀必拘留不見
[163-17a]
則必以罪加我與其銀弗達王府寜獲罪焉避而過之
阿克達爾果怒遣使逮之王府世祖詢亨曰汝往得無
摭汝罪耶對曰無害願一行乃慰遣亨既至拘係之窮
治百端竟無所得惟以支竹課分例錢充公用及僦公
廨輦運脚價為不應勒償其直而已世祖知其誣更賜
銀三十二鋌己未從世祖攻鄂州洎北還遣亨馳馹往
西京等處罷所僉軍并撫諭山西河東陜西漢中既還
復遣轉餉江上軍實中統元年世祖即位陜西四川立
[163-17b]
宣撫司詔亨議陜司宣撫司事尋賜金符遷陜西四川
規措軍儲轉運使時阿勒達爾等叛亨與宣撫使廉希
憲商挺合謀誅劉太平等悉定闗輔尋建行省命亨兼
陜西行省左右司郎中時興元畜糧五萬石欲轉餉大
安軍計傭直萬緡衆推亨往時丁内艱以攝省府事强
起之至則以兵官丁産均其役不閲月而事集無勞民
傷財之歎興元判官費正寅狡悍不法莫有能治之者
亨白省府欲以法繩之反誣搆行省前保闗中有異謀
[163-18a]
詔右丞鈕祜禄珪讞之亨辯之寃搆釋然四年遷陜西
五路西蜀四川廉訪都轉運使未幾朝廷以考課檄諸
路轉運使至則併轉運司入總管府咸奪其制書授亨
工部侍郎解鹽副使亨乃上言以考課定賞罰其人甫
集而一切罷之則是非安在宜還其命書俾仕者有所
勸勉從之亨復上便宜六事一曰東宫保傅當用正人
以固國本二曰中書大政擇任儒臣以立朝綱三曰任
相惟賢官不必備今宰相至十七員宜加裁汰四曰左
[163-18b]
右郎署毗贊大政今用豪貴子弟豈能贊襄五曰六曹
之職分理萬機今止設左右二部事何由辦六曰建元
以來便民條畫巳多有司往往視為具文宜令憲司紏
舉務在必行疏聞帝即召見有㫖卿比安在胡不早言
亨對曰新自陜西來覲帝諭曰卿久著忠勤自今不令
卿逺出矣至元三年進嘉議大夫左三部尚書尋改户
部尚書金穀出納有條不紊時有賈胡恃制國用使阿
哈瑪特欲貿交鈔本私平凖之利以増歲課為辭帝以
[163-19a]
問亨對曰交鈔可以權萬貨者法使然也法者主上之
柄今使一賈擅之廢法從私將何以令天下事遂寢亨
又言立常平義倉謂備荒之具宜亟舉行而時以財用
不足止設義倉七年立尚書省仍以亨為尚書領左部
亨上言尚書省專領金穀百工之事其銓選冝歸中書
以示無濫尋為平章阿哈瑪特所忌以誣免官㑹國兵
圍襄樊廷議河南行省調發軍餉詔以阿里為右丞姚
樞為左丞亨為僉省任其事水陸供餽未嘗有闕亨之
[163-19b]
力為多十年還京帝方欲柄用之遽嬰末疾十四年卒
年七十一子紹庭雲南諸路肅政廉訪司副使
  程思亷
程思廉字介甫其先洛陽人元魏時以豪右徙雲中遂
家東勝州父恒國初佩金符為沿邊監𣙜規運使解州
鹽使思廉用太保劉秉忠薦給事裕宗潛邸以謹愿聞
命為樞密院監印平章政事哈坦行省河南署為都事
丞相史天澤尤器之時方規取襄樊使任轉餉築城置
[163-20a]
倉以受粟轉輸者與民爭門不時至思廉令行者異路
粟至多露積一夕大雨思廉安卧不起省中召詰之思
亷曰此去敵近中夜騷動衆必驚疑或至他變縱有漂
濕不過軍中一日糧耳聞者韙之至元十二年調同知
淇州徙東平路判官入為監察御史以劾權臣阿哈瑪
特繫獄其黨巧為機穽思廉居之泰然卒不能害累遷
河北河南道按察副使道過彰徳聞兩河饑而徵祖益
急欲止之有司謂法當上請思廉曰若然民已不堪命
[163-20b]
矣即移文罷徵後果得請二十年河北復大饑流民渡
河求食朝廷遣使者集官屬絶河止之思廉曰民急就
食豈得已哉天下一家河北河南皆吾民也亟令縱之
且曰雖待罪死不恨章上不之罪也衛輝懷孟大水思
廉臨視賬貸全活甚衆水及城不没者數板即修隄防
露宿督役水不為患衛人徳之遷陜西漢中道按察使
以母老不赴俄丁母憂二十六年立雲南行御史臺起
復思廉為御史中丞始至蠻夷酋長來賀詞若遜而意
[163-21a]
甚倨思廉奉宣上意綏懷逺人且明示禍福使毋自外
聞者懾服雲南舊有學校而禮教不興思廉力振起之
始有從學問禮者成宗即位除河東山西廉訪使太原
歲飼諸王駝馬一萬四千餘匹思廉為請止飼千匹平
陽諸郡歲輸租税於北方民甚苦之思廉為請得輸河
東近倉舊法決事咸有議劄權歸曹吏思廉自判牘尾
某當某罪吏皆束手思廉累任風憲剛正疾惡言事剴
切如請早建儲貳訪求賢俊辨車服議封諡養軍力定
[163-21b]
律令皆急務也與人交有終始或有疾病死喪問遺賙
䘏往返數百里不憚勞仍為之經紀家事撫視其子孫
其於家族尤盡恩意好薦達人物或者以為好名思廉
曰若避好名之譏人不復敢為善矣卒年六十二諡敬

  烏克遜澤
烏克遜澤字潤甫臨潢人其先女真烏克遜部因以為
氏祖壁仕金為明威將軍資用庫使從金主遷汴汴梁
[163-22a]
城陷徙大名父仲倜儻有竒節遭金季世憤無所施用
高言危行親交避之遂縱酒佯狂以自晦然教澤特嚴
澤性剛毅讀書舉大略一切求諸已不事章句才幹過
人世祖將取江南澤以選輸鈔至淮南餉軍丞相阿珠
見而奇之補淮東大都督府掾至元十四年元帥索多
下兵閩越見澤與語而合即辟元帥府提控案牘時宋
廣王據福州改元炎興度我軍且至遂入于海復聚兵
甲子門其將張世傑攻泉州興化守臣陳瓉舉郡應之
[163-22b]
文天祥置都督府於南劍州守臣張清行都督府事謀
復建寧閩中郡縣往往復從宋江東大擾索多時軍浙
東建信告急索多謀於衆曰我輩當何先澤曰彼據閩
廣而我往浙右非䇿之善譬之伐木務除其根當先向
南㑹行省檄索多與左丞逹春㑹兵甲子門遂度兵閩
闗八戰而至南劍殺其守臣張清宋師遂退冬十月收
福州進攻興化拔之索多怒其民反覆下令屠城澤屢
諫不聽復前説曰世傑不虞我軍遽至方急攻泉州謀
[163-23a]
固其植我新得泉州民志未固旦暮且失守比我定興
化整兵而南彼樹植將日固矣莫若開其遺民使走泉
南扇動之世傑將胆落而走是我不戰而完泉州㨗於
吾兵之馳救也索多喜開南門縱民去因得脱死者甚
衆世傑得逃民知興化已破乃解泉州圍去索多至泉
州部署别將裝大艦趣甲子門自將下漳州軍於海豐
引精騎與達春㑹十二月入廣州十五年春正月還擊
潮州守將馬發備禦甚固澤曰潮人所以城守不下者
[163-23b]
以外多壁壘為之援應也第翦其外應潮必覆矣乃分
兵攻其一大壘破之餘壘盡散走二旬而潮拔馬發死
焉既而文天祥軍潰於江西廣王暨張世傑死於海中
索多還軍福建夏五月詔立行中書省於福建以索多
行叅知政事澤行省都事從朝京師命知興化軍賜金
織衣賞其善謀也繼改興化軍為路授澤行總管府事
民歌舞迎候於道曰是吾民復生之父母也喜極而繼
以泣郡新殘於兵白骨在野首下令掩埋之又衣食其
[163-24a]
流離之民有棄子于道者置慈幼曹籍而撫育之郡中
惡年少喜為不義以資求竄名卒伍冀後得計功版授
官吏恐激變不敢詰澤悉追毁所授誅其尤無良者貪
暴始戢始陳瓚以郡應張世傑民多戰死者至是吏援
例將籍其産澤語吏曰國家至仁誅止陳瓚從瓚者猶
蒙宥民奈何連坐亟為令曰民不幸詿誤從陳瓚誅及
鬬死無後者其田廬貲産竝給其族姻有司無所與吏
不能逆乃止當江南未定盜賊所在有之民自相什伍
[163-24b]
保衛鄉里及時平行省議籍為兵上下洶洶澤白行省
曰國兵非少今籍民以示少非所以安反側也且當籍
者衆民或有他心議遂格澤又興學校召長老及諸生
講肄經義行鄉飲酒禮旁郡聞而慕之興化故號多士
士咸知嚮慕以澤與常衮方儀竝肖像祠於學宫至元
二十一年調永州路判官湖廣平章政事約蘇穆爾貪
縱淫虐誅求無厭或妄言初歸附時州縣長吏及吏胥
富人比屋斂銀將輸之官而事乃中止約蘇穆爾即下
[163-25a]
令責民自實使者旁午隨地置獄株連蔓引備極慘酷
民以考掠瘐死者載道所獲不貲約蘇穆爾盡掩有之
有使至永澤戒吏羙供帳豐酒食務順適其意使者感
愧無所發其毒因間以利害曉之一郡由是獲安是歲
盜起寳慶武崗皆永旁郡也行省遣澤討平之俘獲五
百餘人簡出其詿誤者百有五十人上書言狀誅其首
惡者三十一人餘得減死二十六年丞相僧格議考校
錢穀天下騷動澤歎曰民不堪命矣即自上計行省約
[163-25b]
蘇穆爾怒曰郡國錢糧無不増羡永州何為獨不然此
直孫府判倚其才辨慢我亟拘繋之非死不釋也明年
僧格敗約蘇穆爾伏誅澤始得釋二十九年湖廣平章
政事竒爾濟蘇薦澤才堪將帥以行省員外郎從征海
南黎黎人平軍還上功授廣南西道宣慰副使七月併
左右兩道歸廣西宣慰使置元帥府澤為廣西兩江道
宣慰副使僉都元帥府事兩江荒逺瘴癘與百夷接不
知禮法澤作司規三十有二章以漸為教其民至今遵
[163-26a]
守之又省廐置二十二所以紓民力歲饑上言蠲其田
租發象州賀州官粟三千五百石以賑饑者既發乃上
其事時行省平章哈喇哈斯察其心誠愛民不以專擅
罪之邕管徼外蠻數為㓂澤循行並徼得阸塞處布畫
逺邇募民伉徤者四千六百餘户置雷留那扶十屯列
營堡以守之陂水墾田築八堨以節瀦洩得稻田若干
畝歲收穀若干石為軍儲邊民賴之海北元帥蘇察罕
贓利事覺行省檄澤驗治澤馳至雷州盡發其奸贓縱
[163-26b]
所掠男女四百八十二口牛數千頭金銀器物稱是海
北之民欣忭相慶御史臺言烏克遜澤奉使知大體始
汲長孺為將計萬全如趙充國可屬大任詔擢為海北
海南廉訪使故例圭田至秋乃入租後遂計月受之澤
視事三月民輸租計米五百石澤曰夫子有言事君者
先其事後其食吾涖政日淺而受禄四倍非情所安量
食而入餘悉委學官給諸生以勸業常曰士非儉無以
養廉非廉無以養徳身一布袍數年妻子朴素無華人
[163-27a]
皆言之澤不以為意也雷州地近海潮汐齧其東南陂
塘鹻農病焉而西北廣衍平袤宜為陂塘澤行視城隂
曰三溪徒走海而不以灌溉此史起所以薄西門豹也
乃教民浚故湖築大堤堨三溪瀦之為斗門七堤堨六
以制其贏耗釃為渠一十有四以達其注輸渠皆支别
為牐設守視者時其啓閉計得良田數千頃瀕海廣潟
竝為膏土民歌之曰舄鹵為田兮孫父之教渠之泱泱
兮長我杭稻自今有生兮無旱無澇至大元年改福建
[163-27b]
廉訪使澤宿有徳于閩閩人安之有芝五色産於憲司
之澄清堂士民以為澤之所致以母年踰八十求歸養
長沙歲餘母喪澤以哀毁卒妻杜以夫死飲食不入口
者十有三日不死乃復食澤積官自承徳郎至中大夫
諡正憲子良禎仕至中書右丞以功名終
  趙炳
趙炳字彦明惠州灤陽人父𢎞有勇略國初為征行兵
馬都元帥積階奉國上將軍炳幼失怙恃鞠於從兄歲
[163-28a]
饑往平州就食遇盗欲殺之兄解衣就縛炳年十二泣
請代兄盜驚異舎之而去甫弱冠以勲閥之子侍世祖
於潛邸恪勤不怠遂蒙眷遇世祖次桓撫間以炳為撫
州長城邑規制為之一新己未王師伐宋未幾北方有
警括兵歛財燕薊騷動王師北還炳逺迓中途具以事
聞追所括兵及横斂財物悉歸於民世祖嘉其志中統
元年命判北京宣撫司事北京控制遼東畨夷雜處號
稱難治時叅知政事楊果為宣撫使聞炳至喜曰吾屬
[163-28b]
無憂矣三年括北京鷹坊等户丁為兵蠲其賦令炳總
之時李璮叛據濟南炳請討之國兵圍城炳將千人獨
當北面有所俘獲即縱遣去曰脅從之徒不足治也濟
南平入為刑部侍郎兼中書省斷事官時有擕妓登龍
舟者即按之以法未幾其人死其子犯蹕訴寃詔讓之
炳曰臣執法尊君職當為也帝怒命之出既而謂侍臣
曰炳用法太峻然非狥情者改樞密院斷事官濟南妖
民作亂賜金虎符加昭勇大將軍濟南路總管炳至止
[163-29a]
罪首惡餘黨解散歲凶發廪賑民而後以聞朝廷不之
罪也遷遼東提刑按察使遼東聞其來豪猾屏跡至元
九年帝念闗中重地風俗强悍思得剛鯁舊臣以臨之
授炳京兆路總管兼府尹皇子安西王開府於秦詔治
官室悉聽炳裁製王府吏卒横暴擾民者即建白繩以
法王命之曰後有犯者勿復啓請若自處之自是豪猾
斂戢秦民以安有㫖以解州鹽賦給王府經費歲久積
逋二十餘萬緡有司追理僅獲三之一民已不堪炳密
[163-29b]
啓王曰十年之逋責償一日其孰能堪與其裒歛病民
孰若惠澤加於百姓王善其言遽命免征㑹王北伐詔
以京兆一年之賦充軍資炳復請曰所徵逋課足佐軍
用可貸歳賦以蘇民力令下秦民大悦十四年加鎮國
上將軍安西王相王府冬居京兆夏徙六盤山歲以為
常王既北伐六盤守者搆亂炳自京兆率兵往捕甫及
再旬元惡授首十五年春六盤再亂復討平之王還自
北嘉賞戰功賚賜有加是歲十一月王薨十六年秋被
[163-30a]
㫖入見便殿帝勞之曰卿去數載衰白若此闗中事煩
可知已詢及民間利病炳悉陳之因言王薨之後運使
郭琮郎中郭叔雲竊弄威柄恣為不法帝卧聽遽起曰
聞卿斯言使老者增徤飲以上尊馬湩改中奉大夫安
西王相兼陜西五路西蜀四川課程屯田事餘職如故
即令乗傳偕勅使數人往按琮等至則琮假嗣王㫖入
炳罪收炳妻孥囚之時嗣王至六盤徙炳等於平原北
崆峒山囚閉益嚴炳子仁榮訴於上即詔近侍二人馳
[163-30b]
馹而西脱炳且械琮黨偕來琮等留使者醉以酒先遣
人毒炳於平凉獄中其夜星隕有聲如雷年五十九實
十七年三月也帝聞之撫髀歎曰失我良臣俄械琮等
百餘人至帝視鞫問盡得其情既各伏辜命仁榮手刃
琮叔雲於東城籍其家以付仁榮仁榮曰不共戴天之
人所蓄之物皆取於民何忍受之帝善之别賜鈔二萬
二千五百緡為治喪具國朝舊制無賻臣下禮蓋殊恩
也六月詔雪炳寃特贈中書左丞諡忠愍子六人仁顯
[163-31a]
早亡次仁表仁榮仁旭仁舉仁軌仁榮仕至中書平章
政事餘俱登顯仕
 
 
 
 
 
 
[163-31b]
 
 
 
 
 
 
 
 元史卷一百六十三
[163-32a]
元史卷一百六十三考證
李徳輝𫝊時汪徳臣宿兵利州扼四川衿喉以窺進取
  按汪徳臣原刻作汪世顯係徳臣之父卒於定宗
 以前不應至憲宗時尚有宿兵利州之事考憲宗本
 紀三年癸丑載汪徳臣修治利州且屯田蜀人莫敢
 侵軼與此事蹟年月皆合則世顯係徳臣之訛今改
李徳輝𫝊既而合州遣李興張郃十二人詗事成都
  按張郃原刻作張郤考吕彧𫝊載李徳輝行西院
[163-32b]
 事於成都獲立偵卒張郃等數人將殺之彧曰彼不
 即降者以昔嘗抗命懼誅耳宜釋郃等歸俾諭立未
 幾立果遣郃等齎蠟書至成都降是張郤係張郃之
 訛今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