KR2a0036 元史-明-宋濂 (master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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欽定四庫全書
 元史卷一百四十三
  明翰林學士亞中大夫知制誥兼修國史宋濓等修
 列傳第三十
  馬祖常
馬祖常字伯庸世為永古特部居靖州天山有實喇濟
蘇者於祖常為髙祖金季為鳳翔兵馬判官死節贈恒
州刺史子孫因其官以馬為氏曾祖伊克紐爾從世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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征宋留汴掌饋餉官禮部尚書父潤同知漳州路總管
府事家于光州祖常七嵗知學得錢即以市書十嵗時
見燭欹燒屋解衣沃水以滅火咸嗟異之既長益篤于
學蜀儒張&KR1220講道儀真往受業其門質以疑義數十&KR1220
甚器之延祐初科舉法行鄉貢㑹試皆中第一廷試為
第二人授應奉翰林文字拜監察御史是時仁宗在御
已乆猶居東宫飲酒常過度祖常上書請御正衙立朝
儀御史執簡太史執筆則雖有懷姦利己乞官求賞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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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敢出諸口天子承天地祖宗之重當極調攝至於酒
醴近侍進御當思一獻百拜之義英宗為皇太子又上
書請慎簡師傅于是姦臣特們徳爾為丞相威檀自恣
祖常知其盜觀國史率同列劾奏其十罪仁宗震怒黜
罷之秦州山移祖常言山不動之物今而動焉由在野
有當用不用之賢在官有當言不言之佞故致然爾疏
聞大臣皆家居待罪祖常薦賢拔滯知無不言俄改宣
政院經歴月餘辭歸起為社稷署令亡何姦臣復相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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遷開平縣尹因欲中傷之遂退居光州乆之姦臣既死
乃除翰林待制泰定建儲擢典寶少監太子左贊善尋
兼翰林直學士除禮部尚書丁祖母憂起為右贊善復
除禮部尚書尋辭歸天厯元年召為燕王内尉仍入禮
部兩知貢舉一為讀卷官時稱得人陞㕘議中書省事
㕘定親郊禮儀充讀冊祝官拜治書侍御史歴徽政副
使遷江南行臺中丞元統元年召議新政賜白金二百
兩鈔萬貫又歴同知徽政院事遂拜御史中丞帝以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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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疾詔特免朝禮光祿日給上尊祖常持憲務存大體
西臺御史劾其僚禁酤時面有酒容以苛細黜之山東
亷訪司言孔氏訟事以事關名教不行按者亦引去除
樞宻副使頃之辭職歸光州復除江南行臺中丞又遷
陜西行臺中丞皆以疾不赴至元四年卒年六十贈攄
忠宣憲協正功臣河南行省右丞上䕶軍魏郡公諡文
貞祖常立朝既乆多所建明嘗議今國族及諸部既誦
聖賢之書當知尊諸母以厚彞倫又議將家子弟驕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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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孤任使而庶民有挽强蹶張老死草野者當建武學
武舉儲材以備非常時雖弗用識者韙之祖常工於文
章宏贍而精核務去陳言専以先秦兩漢為法而自成
一家之言尤致力於詩圓宻精麗大篇短章無不可傳
者有文集行於世嘗預修英宗實錄又譯潤皇圖大訓
承華事略又編集列后金鑑千秋記略以進受賜優渥
文宗嘗駐蹕龍虎臺祖常應制賦詩尤被歎賞謂中原
碩儒唯祖常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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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庫庫
庫庫字子山喀喇氏父博古宻有傳祖雅克章事世祖
從征有功庫庫幼肄業國學博通羣書其正心修身之
要得諸許衡及父兄家傳長襲宿衛風神凝逺制行峻
潔望而知其為貴介公子其遇事英發掀髯論辨法家
拂士不能過之始授承直郎集賢待制遷兵部郎中轉
祕書監丞奉命往覈泉舶芥視珠犀不少留目改同僉
太常禮儀院事拜監察御史陞河東亷訪副使未上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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祕書太監陞侍儀使尋擢中書右司郎中遷集賢直學
士轉江南行臺治書侍御史拜禮部尚書監羣玉内司
庫庫正色率下國制大樂諸坊咸隸本部遇公讌衆伎
畢陳庫庫視之泊如僚佐以下皆肅然遷領㑹同館事
尚書監羣玉内司如故尋兼經筵官復除江南行臺治
書侍御史未行留為奎章閣學士院承制學士仍兼經
筵官陞侍書學士同知經筵事復陞奎章閣學士院大
學士知經筵事除浙西亷訪使復留為大學士知經筵
[143-5a]
事尋拜翰林學士承旨知制誥兼修國史知經筵事提
調宣文閣崇文監先是文宗勵精圖治庫庫嘗以聖賢
格言講誦帝側裨益良多順帝即位之後剪除權姦思
更治化庫庫侍經筵日勸帝務學帝輒就之習授欲寵
以師禮庫庫力辭不可凡四書六經所載治道為帝紬
繹而言必使辭達感動帝衷敷暢旨意而後已若栁宗
元梓人傳張商英七臣論尤喜誦説嘗以經筵力陳商
英所言七臣之狀左右錯愕有嫉之之色然素知其賢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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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復肆愠帝暇日欲觀古名畫庫庫即取郭忠恕比干
圖以進因言商王受不聽忠臣之諌遂亡其國帝一日
覽宋徽宗畫稱善庫庫進言徽宗多能惟一事不能帝
問何謂一事對曰獨不能為君耳身辱國破皆由不能
為君所致人君貴能為君他非所尚也或遇天變民災
必憂見于色乘間則進言於帝曰天心仁愛人君故以
變示儆譬如慈父于子愛則教之戒之子能起敬起孝
則父怒必釋人君側身修行則天意必回帝察其真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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虚己以聽特賜濟遜燕服九襲及玉帶楮幣以旌其言
庫庫嘗謂人曰天下事在宰相當言宰相不得言則臺
諌言之臺諌不敢言則經筵言之備位經筵得言人所
不敢言於天子之前志願足矣故於時政得失有當匡
救者未嘗緘黙大臣議罷先朝所置奎章閣學士院及
藝文監諸屬官庫庫進曰民有千金之産猶設家塾延
館客豈有堂堂天朝富有四海一學房乃不能容耶帝
聞而深然之即日改奎章閣為宣文閣藝文監為崇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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監存設如初就命庫庫董治又請置檢討等職十六員
以備進講帝皆俞允時科舉既輟庫庫從容為帝言古
昔取人材以濟世用必有科舉何可廢也帝采其論尋
復舊制一日進讀司馬光資治通鑑因言國家當及斯
時修遼金宋三史嵗乆恐致闕逸後置局纂修實由庫
庫發其端又請行鄉飲酒于國學使民知遜悌及請褒
贈唐劉蕡宋邵雍以旌道徳正直帝從其請為之下詔
庫庫以重望居髙位而雅愛儒士甚于饑渇以故四方
[143-7a]
士大夫翕然宗之萃于其門達官有怙勢者言曰儒有
何好君酷愛之庫庫曰世祖以儒足以致治命裕宗學
於贊善王恂今祕書所藏裕宗倣書當時御筆於學生
之下親署御名習書謹呈其敬慎若此世祖嘗暮召我
先人坐寢榻下陳説四書及古史治亂至丙夜不寐世
祖喜曰朕所以令卿從許仲平學正欲卿以嘉言入告
朕耳卿益加懋敬以副朕志今汝言不愛儒寧不念聖
祖神宗篤好之意乎且儒者之道從之則君仁臣忠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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慈子孝人倫咸得國家咸治違之則人倫咸失國家咸
亂汝欲亂而家吾弗能禦汝慎勿以斯言亂我國也儒
者或身若不勝衣言若不出口然腹中貯儲有過人者
何可易視也達官色慙既而出拜江浙行省平章政事
明年復以翰林學士承旨召還時中書平章闕員近臣
欲有所薦用以言覘帝意帝曰平章已有其人今行半
途矣近臣知帝意在庫庫不復薦人至京七日感熱疾
卒實至正五年五月辛邜也年五十一家貧㡬無以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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歛帝聞為震悼賜賻銀五錠其所負官中營運錢臺臣
奏以罰布為之代償庫庫善真行草書識者謂得晉人
筆意單牘片紙人爭寶之不翅金玉謚文忠兄和和字
子淵敦黙寡言嗜學能文在成宗朝宿衛擢太常寺少
卿寺改為院為太常院使武宗正位以藩邸舊臣出使
稱旨至大間調大司農卿除山南亷訪使改江南行臺
治書侍御史遷淮西亷訪使皆有政聲再改河南亷訪
使行省丞相行事多不法太尉納琳為郎中每格不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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丞相怒欲出之和和察其賢抗章舉任風憲後厯三臺
為名臣駙馬平章家奴强市人物按之無所貸英宗即
位丞相拜珠首薦為户部尚書尋拜南臺侍御史改參
議中書以議定刑書如法帝嘉納其奏泰定初廷議漕
運事奏減糧數以紓東南民力授太子詹事丞改山東
亷訪使未上陞翰林侍講學士遷江浙行省右丞文宗
立除宣政院使上言乞沙汰僧道其所有田宜同民間
徵輸擢中書右丞力辭還第聞明宗崩流涕不能食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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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杜門不出者數年以疾卒與弟庫庫皆為時之名臣
世號為雙璧云庫庫子維山材質清劭侍禁廷起崇文
監丞擢給事中遷同僉太常禮儀院事調崇文太監
  䇿丹
䇿丹䝉古人也英宗時由舒庫爾齊擢監察御史錄囚
大興縣有以寃事繫獄者其人嘗見有槖駝死道傍因
舁至其家醢之置數甕中㑹官槖駝被盜捕索甚亟乃
執而勘之其人自誣服䇿丹審其獄辭疑為寃即以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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御史臺臺臣以為贓既具是特御史畏殺人耳不聽改
委他御史讞之竟處死後數日遼陽行省以獲盜聞寃
始白人以是服其明泰定二年扈從至上都糾言㕘知
政事楊廷玉贓罪不報即納印還京師帝遣使追之俾
復任即再上章劾庭玉竟如其言又劾奏平章政事圖
們岱爾入集賽之日英宗被弑必預聞其謀不省乃賜
圖們岱爾黄金繫腰䇿丹遂辭職改工部員外郎中書
省委開渾河䇿丹往視之以為水性不常民力亦瘁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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以成功言於朝河役乃罷㑹次三皇后殂命工部撤行
殿車帳皆新作之䇿丹未即興工尚書曰此奉特旨員
外有誤則罪歸于衆矣䇿丹曰即有罪我獨任之未㡬
帝果問成否省臣乃召䇿丹責問之䇿丹請自入對既
見帝奏曰皇后行殿車帳尚新若改作之恐勞民費財
且先皇后無惡疾居之何嫌必欲捨舊更新則大明殿
乃自世祖所御列聖嗣位豈能改作乎帝大悦語省臣
曰國家用人當擇如䇿丹者庶不誤大事特賜上尊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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幣遷吏部員外郎帝欲加號太后曰太皇太后命朝堂
議之䇿丹獨曰太后稱太皇太后於典禮不合衆皆曰
英宗何以加皇太后號曰太皇太后䇿丹曰英宗孫也
今上子也太皇太后之號孫可以稱之子不可以稱之
也議遂定遷中書客省使俄改同僉宣政院事文宗即
位除中書左司郎中有使持詔自江浙還言行省臣意
若有不服者帝怒命遣使問不敬狀將悉誅之䇿丹謂
丞相雅克特穆爾曰皇帝新即位雲南四川且猶未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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乃以使臣一言殺行省大臣恐非盛徳事况江浙豪奢
之地使臣或不得厭其所需則造言以陷之耳雅克特
穆爾言於帝事乃止既而陞㕘議中書省事雅克特穆
爾議封太保巴延王爵衆附之䇿丹獨不言雅克特穆
爾問故䇿丹曰太保位列三公復加王封後再有大功
將何以處之且丞相封王出自上意今欲加太保王封
丞相宜請於上王爵非中書選法也遂罷其議拜治書
侍御史初文宗在集慶潛邸欲創天靈寺令有司起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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夫江南行臺監察御史伊齊爾台言曰太子為好事宜
出錢募夫若欲役民則朝廷聞之非便也至是文宗悉
召江南行臺監察御史俾皆入為監察御史而欲黜伊
齊爾台䇿丹諌曰當陛下在潛邸時御史盡心為陛下
言乃忠臣也今無罪而黜之非所以示天下乃除伊齊
爾台僉憲湖南文宗嘗欲游西湖䇿丹諌曰陛下以萬
乘之尊而汎舟自樂如天下何不聽䇿丹遂稱疾不從
行文宗在舟中顧謂臺臣曰䇿丹終不滿朕此游耶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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臣嘗奏除目文宗以筆塗一人姓名而綴將作院官拉
里之名䇿丹言拉里為人詼諧惟可任教坊司若以居
風紀則臺綱掃地矣文宗乃止已而出為陜西行臺侍
御史順帝初除福建都轉運鹽使先是䇿丹為左司郎
中時泰定帝嘗欲以河間江浙福建鹽引六萬賜中書
㕘議薩題䇿丹執不可僅以福建鹽引二萬賜之至是
䇿丹復建言鹽引宜盡資國用以紓民力時薩題方為
御史大夫不以為怨數遣人省䇿丹母于京師所居既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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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丁母憂居閒乆之復起為浙西肅政亷訪使時有以
駙馬為江浙行省丞相者其宦竪恃公主勢坐杭州達
嚕噶齊位令有司强買民間物不從輒毆之有司來白
䇿丹䇿丹即逮之械以令衆自是丞相府無敢為民害
者尋召為同僉樞宻院事尋復為治書侍御史同知經
筵事寧夏人有告瑪們等謀害太師巴延者巴延委䇿
丹與中書樞宻等官往寧夏鞫問無其情乃以誣罔坐
告者罪巴延怒䇿丹前曰太師所以令吾三人勘之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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以國法所在也必以罪吾三人則䇿丹實主其事宜獨
當之巴延乃左遷䇿丹同知徽政院事䇿丹立事四朝
官自從仕郎累轉至通奉大夫常衎衎在位剛介弗回
終始一節有古遺直之風然卒以是忤權貴而不復柄
用君子皆惜焉
  阿榮
阿榮字存初竒&KR1685氏父阿勒坦中書右丞阿榮幼事武
宗備宿衛累遷為湖南道宣慰副使温徳亨奉使宣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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湖南事無大小悉以委之㑹列郡嵗饑阿榮分其廪祿
為粥以食餓者仍發粟賑之所活甚衆廣西冦起衆皆
洶懼阿榮鎮之以靜督有司治兵守其境冦不敢入遷
湖廣行省左右司郎中召僉㑹福院事尋除吏部尚書
泰定初出為湖南宣慰使改浙東道宣慰使都元帥以
疾辭天厯初復起為吏部尚書尋㕘議中書省事二年
拜中書㕘知政事知經筵事進奎章閣大學士榮祿大
夫太禧宗禋院使都典制神御殿事文宗眷遇之甚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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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榮亦盡心國政知無不言乆之心忽鬱鬱不樂謁告
南歸武昌至元元年卒初阿榮閒居以文翰自娛博究
前代治亂得失見其㑹心者則扼腕曰忠臣孝子國家
之寶為竒男子烈丈夫者固不當如是耶日與韋布之
士游所至山水佳處鳴琴賦詩日夕忘返尤深於數學
逆推亊成敗利不利及人禍福夀夭貴賤多竒中天厯
三年春䇿士于廷阿榮與虞集㑹于直廬慨然興歎語
集曰更一科後科舉當輟輟兩科而復復則人材彬彬
[143-14b]
大出矣又歎曰榮不復見之矣君猶及見之集應曰是
士之多幸如存初言今文治方興未必有中輟之理存
初國家世臣妙於文學以盛年登朝在上左右斯文屬
望集老且衰見亦何補耶阿榮又歎曰數當然耳集問
何以知之弗答後三年卒元統三年科舉果罷至正元
年始復如其言
  蘇爾約蘇哈雅
蘇爾約蘇哈雅祖阿爾哈雅有傳父楚國忠惠公名衮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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格根蘇爾約蘇哈雅遂以貫為氏衮格根原/作貫只哥以酸齋自
號母亷氏夢神人授以大星使吞之已而有妊及生神
彩秀異年十二三膂力絶人使健兒驅三惡馬疾馳持
槊立而待馬至騰上之越二而跨三運槊生風觀者辟
易或挽彊射生逐猛獸上下峻阪如飛諸將咸服其趫
捷稍長折節讀書目五行下吐辭為文不蹈襲故常其
旨皆出人意表初襲父官為兩淮萬户府達嚕噶齊鎮
永州御軍極嚴猛行伍肅然稍暇輒投壺雅歌意所暢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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適不為形跡所拘一日呼弟呼圖克哈雅謂曰吾生宦
情素薄顧祖父之爵不敢不襲今已數年矣願以讓弟
弟幸勿辭語已即解所綰黄金虎符佩之比從姚燧學
燧見其古文峭厲有法及歌行古學府慷慨激烈大竒
之仁宗在東宫聞其以爵位讓弟謂宫臣曰將相家子
弟其有如是賢者耶俄選為英宗潜邸説書秀才宿衛
禁中仁宗踐阼上疏條六事一曰釋邊戍以修文徳二
曰教太子以正國本三曰設諌官以輔聖徳四曰表姓
[143-16a]
氏以旌勲胄五曰定服色以變風俗六曰舉賢才以恢
至道書凡萬餘言未報拜翰林侍讀學士中奉大夫知
制誥同修國史㑹議科舉事多所建明忽喟然歎曰辭
尊居卑昔賢所尚也今禁林清選與所讓軍資孰髙人
將議吾後矣乃稱疾辭還江南賣藥於錢塘市中詭姓
名易服色人無有識之者偶過梁山濼見漁父織蘆花
為被欲易之以紬漁父疑其為人陽曰君欲吾被當更
賦詩遂援筆立成竟持被去人閒喧傳蘆花被詩其依
[143-16b]
隠玩世多類此晩年為文日邃詩亦沖澹草隸等書稍
取古人之所長變化自成一家所至士大夫從之若雲
得其片言尺牘如獲拱璧其視死生若晝夜絶不入念
慮翛翛然若欲遺世而獨立云泰定元年五月八日卒
年三十九贈集賢學士中奉大夫䕶軍追封京兆郡公
謚文靖有文集若干卷直解孝經一卷行世子男二人
阿爾斯蘭哈雅慈利州達嚕噶齊次布斯哈雅孫女一
人有學識能詞章歸懐慶路總管段謙云
[143-17a]
  台哈布哈
台哈布哈字兼善巴約特氏初名塔斯布哈文宗賜今
名世居伯頁山父塔布台入直宿衛歴仕台州錄事判
官遂居於台家貧好讀書能記問集賢待制周仁榮養
而教之年十七江浙鄉試第一明年對䇿大廷賜進士
及第授集賢修撰轉秘書監著作郎拜江南行臺監察
御史時御史大夫托歡怙勢貪暴台哈布哈劾罷之文
宗建奎章閣學士院擢典籖拜中臺監察御史順帝即
[143-17b]
位加文宗后太皇太后之號大臣雅克特穆爾巴延皆
裂地封王台哈布哈率同列言嬸母不宜加徽稱相臣
不當受王土太后怒欲殺言者台哈布哈語衆曰此事
自我發之甘受誅戮决不累諸公也已而太后怒解曰
風憲有臣如此豈不能守祖宗之法乎賜金幣二以旌
其直出僉河南亷訪司事俄移淮西繼遷江南行御史
臺經厯辭不赴轉江浙行省左右司郎中浙西大水害
稼㑹台哈布哈入朝言於中書免其租擢秘書監改禮
[143-18a]
部侍郎至正元年除紹興路總管革吏弊除没官牛租
令民自實田以均賦役行鄉飲酒禮教民興讓越俗大
化召入史館與修遼宋金三史書成授秘書卿陞禮部
尚書兼㑹同館事黄河決奉詔以珪玉白馬致祭河神
竣事上言淮安以東河入海處宜倣宋置撩清夫用輥
江龍鐵掃撼蕩沙泥隨潮入海朝廷從其言㑹用夫屯
田其事中廢八年台州黄巖民方國珍為蔡亂頭王伏
之讎逼遂入海為亂刼掠漕運粮執海道千户徳哷約
[143-18b]
蘇事聞詔江浙㕘政多爾濟巴勒總舟師追捕至福州
五虎門國珍知事危焚舟將遁官軍自相驚潰多爾濟
巴勒遂被執國珍迫其上招降狀朝廷從之國珍兄弟
皆授官國珍不肯赴勢益暴横九年詔台哈布哈察實
以聞既得其狀遂上招捕之䇿不聽尋除江東亷訪使
改翰林侍讀學士知制誥同修國史已而出為都水庸
田使十年十二月國珍復入海燒掠㳂海州郡十一年
二月詔博囉特穆爾為江浙行省左丞總兵至慶元
[143-19a]
以台哈布哈諗知賊情遷浙東道宣慰使都元帥分兵
温州夾攻之未㡬國珍冦温台哈布哈縱火筏焚之一
夕遁去既而博囉特穆爾密與台哈布哈約以六月乙
未合兵進討博囉特穆爾乃以壬辰先期至大閭洋國
珍夜率勁卒縱火鼓譟官軍不戰皆潰赴水死者過半
博囉特穆爾被執反為國珍飾辭上聞台哈布哈聞之
痛憤輟食數日朝廷弗知復遣大司農達實特穆爾等
至黄巖招之國珍兄弟皆登岸羅&KR0034退止民間小樓是
[143-19b]
夕中秋月明台哈布哈欲命壯士襲殺之達實特穆爾
適夜過台哈布哈宻白之達實特穆爾曰我受詔招降
公欲擅命耶乃止檄台哈布哈親止海濱散其徒衆拘
其海舟兵器國珍兄弟復授官有差既而遷台哈布哈
台州路達嚕噶齊十二年朝廷征徐州命江浙省臣募
舟師守大江國珍懐疑復入海叛台哈布哈自分以死
報國發兵扼黄巖之澄江而遣義士王大用抵國珍示
約信使來歸國珍益疑拘大用不遣以小舸二百突海
[143-20a]
門入洲港犯馬鞍諸山台哈布哈語衆曰吾以書生登
顯要誠慮負所學今守海隅賊甫招徠又復為變君輩
助我擊之其克則汝衆功也不克則我盡死以報國耳
衆皆踴躍願行時國珍戚黨陳仲達往來計議陳其可
降狀台哈布哈率衆張受降旗乘潮而前船觸沙不能
行垂與國珍遇呼仲達申前議仲達目動氣索台哈布
哈覺其異手斬之即前搏賊船射死五人賊躍入船復
斫死二人賊舉槊來刺輒斫折之賊羣至欲抱持過國
[143-20b]
珍船台哈布哈瞋目叱之脱起奪賊刀殺二人賊攅槊
刺之中頸死猶植立不仆投其屍海中年四十九時十
二年三月庚子也僮名抱琴及臨海尉李輔徳千户徹
辰義士張君璧皆死之台哈布哈既沒除江浙行省㕘
知政事行台州路達嚕噶齊事不及聞命後三年追贈
榮祿大夫江浙行省平章政事柱國封魏國公謚忠介
立廟台州賜額崇節台哈布哈尚氣節不隨俗浮沈太
平為臺臣劾罷台哈布哈獨餞送城外太平曰公且止
[143-21a]
勿以我累公台哈布哈曰士為知己死寧畏禍耶後雖
為時相擯斥人莫不韙之善篆隸温潤遒勁嘗重類復
古編十卷攷正譌字於經史多有據云
  余闕
余闕字廷心一字天心唐古氏世家河西武威父實喇
卜藏布官廬州遂為廬州人少喪父授徒以養母與吳
澄弟子張恒游文學日進元統元年賜進士及第授同
知泗州事為政嚴明宿吏皆憚之俄召入應奉翰林文
[143-21b]
字轉中書刑部主事以不阿權貴棄官歸尋修遼金宋
三史召復入翰林為修撰拜監察御史改中書禮部員
外郎出為湖廣行省左右司郎中㑹莫猺蠻反右丞實
保當帥師堅不徃無敢讓之者闕曰右丞當往受天子
命為方岳重臣不思執弓矢討賊乃欲自逸耶右丞當
往實保曰郎中語固是如芻餉不足何闕曰右丞第往
此不難致也闕下令趨之三日皆集實保行復以集賢
經歴召入遷翰林待制出僉浙東道亷訪司事丁母憂
[143-22a]
歸廬州盜起河南陷郡縣至正十三年行中書於淮東
改宣慰司為都元帥府治淮西起闕副使僉都元帥府
事分兵守安慶於時南北音問隔絶兵食俱乏抵官十
日而寇至拒却之乃集有司與諸將議屯田戰守計環
境築堡砦選精甲外扞而耕稼于中屬縣灊山八社土
壤沃饒悉以為屯明年春夏大饑人相食乃捐俸為粥
以食之得活者甚衆民失業者數萬咸安集之請于中
書得鈔三萬錠以賑民陞同知副元帥又明年秋大旱
[143-22b]
為文祈灊山神三日雨嵗以不饑盜方據石蕩湖出兵
平之令民取湖魚而輸魚租十五年夏大雨江漲屯田
禾半没城下水湧有物吼聲如雷闕祠以少牢水輒縮
秋稼登得粮三萬斛闕度軍有餘力乃浚隍増陴隍外
環以大防深塹三重南引江水注之環植木為柵城上
四面起飛樓表裏完固俄陞都元帥廣西苗軍五萬從
元帥阿爾斯蘭沿江下抵廬州闕移文謂苗蠻不當使
之窺中國詔阿爾斯蘭還軍苗軍有暴於境者即收殺
[143-23a]
之莫敢犯時羣盜環布四外闕居其中左提右挈屹為
江淮一保障論功拜江淮行省㕘知政事仍守安慶通
道於江右商旅四集池州趙普勝帥衆攻城連戰三日
敗去未㡬又至相拒二旬始退懷寧縣達嚕噶齊伯嘉
努戰死十七年趙普勝同青軍兩道攻我拒戰一月餘
竟敗而走秋拜淮南行省右丞安慶倚小孤山為藩蔽
命義兵元帥胡巴延統水軍戍焉十月沔陽陳友諒自
上游直擣小孤山巴延與戰四日夜不勝急趨安慶賊
[143-23b]
追至山口鎮明日癸亥遂薄城下闕遣兵扼於觀音橋
俄饒州祝寇攻西門闕斬却之乙巳賊乘東門紅旗登
城闕簡死士力擊賊復敗去戊申賊并軍攻東西二門
又却之賊恚甚乃樹柵起飛樓庚戌復來攻我金鼓聲
震地闕分諸將各以兵扞賊晝夜不得息癸夘賊益生
兵攻東門丙午普勝軍東門友諒軍西門祝寇軍南門
羣盜四面蟻集外無一甲之援西門勢尤急闕身當之
徒步提戈為士卒先士卒號哭止之揮戈愈力仍分麾
[143-24a]
下將督三門之兵自以孤軍血戰斬首無算而闕亦被
十餘創日中城陷城中火起闕知不可為引刀自剄墮
清水塘中闕妻伊伯氏及子徳生女福童皆赴井死同
時死者守臣韓建一家被害建方臥病罵賊不屈賊執
之以去不知所終城中民相率登城樓自捐其梯曰寧
俱死此誓不從賊焚死者以千計其知名者萬户李宗
可紀守仁陳彬金承宗元帥府都事特穆爾布哈萬户
府經歴段桂芳千户和斯布哈錫里盧廷玉葛延齡丘
[143-24b]
巹許元琰奏差鄂都瑪勒百户黄寅孫安慶推官黄圖
嚕岱經歴楊恒知事余中懐寧尹陳巨濟凡十八人城
陷之日至正十八年正月丙午也闕號令嚴信與下同
甘苦然稍有違令即斬以狥闕嘗病不視事將士皆籲
天求以身代闕聞强衣冠而出當出戰矢石亂下如雨
士以盾蔽闕闕却之曰汝輩亦有命何蔽我為故人爭
用命稍暇即注周易帥諸生謁郡學㑹講立軍士門外
以聽使知尊君親上之義有古良將風烈或欲挽闕入
[143-25a]
翰林闕以國步危蹙辭不往其忠國之心葢素定也卒
時年五十六事聞贈闕攄誠守正清忠諒節功臣榮祿
大夫淮南江北等處行中書省平章政事柱國追封豳
國公謚忠宣議者謂自兵興以來死節之臣闕與褚布
哈為第一云闕留意經術五經皆有傳注為文有氣魄
能達其所欲言詩體尚江左髙視鮑謝徐庾以下不論
也篆隸亦古雅可傳初闕既死賊義之求屍塘中具棺
歛𦵏於西門外及安慶内附大明皇帝嘉闕之忠詔立
[143-25b]
廟於忠節坊命有司嵗時致祭云
 
 
 
 
 
 
 元史卷一百四十三
[143-26a]
元史卷一百四十三考證
馬祖常傳左遷開平縣尹 按開字舊訛聞據地理志
 改
庫庫傳即日改奎章閣為宣文閣藝文監為崇文監存
 設如初 按順帝本紀及百官志奎章閣罷于至元
 六年至十二月又改藝文監為崇文監至正元年五
 月始以崇文監屬翰林國史院九月始立宣文閣不
 置學士唯設授經郎等官考其建革非一時事也
[143-26b]
余闕傳闕妻伊伯氏及子德生女福童皆赴水死 按
 元史紀亊本末及續綱目作闕妻蔣氏及妾伊伯耶
 律氏子福臣女安安甥福童皆赴水死與此傳所載
 稱名多異
余闕傳諡忠宣 按續通考余闕初諡文忠忠宣為明
 初改諡