[014-1a]
欽定四庫全書
歴代名賢確論卷十四
伯禽
用天子禮樂高郢/
隱公
攝位六一/
桓公
鄭伯以璧假許田東坡/
[014-1b]
取郜大鼎于宋東坡/
曹劌言長勺之戰栁州/
僖公
禘于太廟用致夫人東坡/
五石六鷁六一/
魯頌鄭獬/
用天子禮樂
髙郢曰周公居攝七年致政而殁成王康王追思其
[014-2a]
德命魯侯代之祀以天子禮樂魯君得乗大輅建太
常外祭郊社内祭嘗禘虞夏商周之服器與官兼而
用之以廣魯于天下郢竊謂自天子至於庶人尊卑
貴賤待禮而别豐者不可殺殺者不可豐成康過賜
非禮也魯君受賜亦非禮也何則郢聞有位而後行
典禮仲尼不臣門人非君也季札不嗣吳爵非長也
周公不王而以禮樂王者是以非禮誣周公也設欲
誣周公以非禮曾謂昊天上帝亦可誣乎奈何使魯
[014-2b]
人郊昔孔子憤歎于衰周而欲求禮于魯及覩其僭
乃言曰魯之郊禘非禮也周公其衰矣魯用天子禮
樂者本以郊上帝既非聲名文物之不當用可知矣
又恐來者以杞宋用王禮為後因言杞之郊也禹也
宋之郊也契也是天子之事守也杞宋二王後得守
先祖禮樂魯何守而用之耶猶懼其未能又言曰天
子祭天地諸侯祭社稷祝嘏莫敢易其常故是謂大
嘏此乃申言名位不同禮亦異數之定分也夫子之
[014-3a]
言昭昭如掲日月而學者或以為事使聖人未聞可
否難措辭于魯議者于謙黙之道則可矣於發揮之
義恐未盡也詩曰爾之教矣人胥効矣魯侯用王禮
其臣亦用侯之禮故季氏舞八佾旅泰山設公廟歌
雍徹嗟乎禮之不早辨也如此古者父為天子諸侯
子為士祭禮從子不得從其父晉應武王之穆得用
備物享武王乎若享非禮之祭是周公不得為聖也
知其不享是成康秪以王者禮樂餒周公于魯矣安
[014-3b]
在其廣乎且周公之績孰與伊尹佐商成康之明孰
與太戊崇異伊尹不過號為保衡至于沃丁太戊亦
不加以王禮或謂周公叔父也于伊尹而為親故尊
而異之夫太伯太王之元子三以天下讓于王季王
季得之以傳祚于文武故孔子曰太伯其可謂至德
也已矣及武王克紂追王太王王季文王而不追王
太伯豈武王忘太伯之德而不親乎盖以等威之禮
名分之别為萬代之凖不為一人私也夫人情無常
[014-4a]
以禮為常以禮從情動則有悖且如王者祖有功而
宗有德祖宗之廟代代不毁大凡繼體之君皆欲祖
宗其父至于功德未著不敢妄加廟稱者情非不欲
限禮而已矣故禮之行于宗廟父子不得遂其私而
况成康又得以天地之公器大典獨私于周公乎周
公有大勲于周土田附庸以益之則可秬鬯圭瓚以
賜之則可若天子禮樂成康所恃以為尊也胡可以
假人成康雖欲尊于周公伯禽其忍受之以出僭其
[014-4b]
君入陷其父乎若周公躬制禮樂墳土未乾而子孫
不克負荷亂王者之度孔子稱其衰不亦宜乎
攝位
六一曰孔子何為而修春秋正名以定分求情而責
實别是非明善惡此春秋之所以作也自周衰以來
臣弑君子弑父諸侯之國相屠戮而争為君者天下
皆是也當是之時有一人焉能好亷而知讓立乎争
國之亂世而懷讓國之髙節孔子得之于經宜如何
[014-5a]
而别白之宜如何而褒顯之其肯没其攝位之實而
雷同衆君誣以為公乎所謂攝者臣行君事之名也
伊尹周公共知之臣嘗攝矣不聞商周之人謂之王
也使息姑實攝而稱號無異于正君則名分不正而
是非不别夫攝者心不欲為君而身假行君之事雖
行君事而其實非君也今書曰公則是息姑心不欲
之實不為之而孔子加之失其本心誣以虚名而没
其實善夫不求其情不責其實而善惡不明如此則
[014-5b]
孔子之意踈而春秋繆矣春秋辭有同異尤謹嚴而
簡約所以别嫌明㣲慎重而取信其于是非善惡難
明之際聖人所盡心也息姑之攝也㑹盟征伐賞刑
祭祀皆出于己舉魯之人皆聽命于已其不為正君
者幾何惟不有其名爾使其名實皆在已則何從而
知其攝也故息姑之攝與不攝惟在為公與不為公
别嫌明㣲繫此而已且其有讓桓之志未及行而見
殺其生也志不克伸其死也被虚名而違本意則息
[014-6a]
姑之恨何伸于後世乎其甚髙之節難明之善亦何
望于春秋乎今說春秋者皆以名字氏族與奪為輕
重故曰一字為褒貶且公之為一字豈不重于名字
氏族乎孔子于名字氏族不妄以加人其肯以公妄
加于人而没其實乎以此而言隱實為攝則孔子决
不書曰公孔子書為公則隱决非攝難者曰然則何
為不書即位曰惠公之終不見其事則隱之始立亦
不可知孔子從二百年後得其遺書而修之闕其所
[014-6b]
不知所以傳信也難者又曰謂為攝者左氏爾公羊
穀梁皆以為假立以待桓也故得以假稱公予曰凡
魯之事出于已舉魯之人聽于已生稱曰公死稱曰
薨何從而知其假
東坡曰魯隱公元年不書即位攝也公子翬請殺桓
公公曰為其少故也吾將授之矣使營莬裘吾將老
焉翬懼反譖公于桓而使賊殺公歐陽子曰隱公非
攝也使隱果攝則春秋不書為公春秋書為公則隱
[014-7a]
公非攝無疑也蘇子曰非也春秋孔子信史也隱攝
而桓弑著于史也詳矣周公攝而克復子者也以周
公薨故不稱王隱公攝而不克復子者也以魯公薨
故稱公史有諡國有廟春秋獨不得稱公乎然則隱
公之攝也禮歟曰禮也何自聞之曰聞之孔子曽子
問曰君薨而世子生如之何孔子曰卿大夫士從攝
主北靣而西階南何謂攝主曰古者天子諸侯卿大
夫之世子未生而死則其弟若兄弟之子以當立
[014-7b]
者攝主子生而女也則攝主立男也則攝主退此之
謂攝主古之人有為之者季康子是也季桓子且死
命其臣正常曰南孺子之子男也則以告而立之女
也則肥也可桓子卒康子即位既葬康子在朝南氏
生男正常載以如朝告曰夫子有遺言命其圉臣曰
南氏生男則以告于君與大夫而立之今生矣男也
敢告康子請退康子之謂攝主古之道也孔子行之
自秦漢以來不修是禮而以母后攝孔子曰惟女子
[014-8a]
與小人為難養也使與聞外事且不可曰牝雞之晨
惟家之索而况可使攝位而臨天下乎女子為政而
國安惟齊之君王后吾宋之曹髙后也盖亦千一矣
自東漢馬鄧不能無譏而漢吕后魏胡武靈唐武后
之流盖不勝其亂王莽楊堅遂因以易姓由是觀之
豈若攝主之庶幾乎使母后而可信則攝主亦可信
也若均之不可信則攝主取之猶吾先君之子孫也
不猶愈于異姓之取哉或曰君薨而百官總已以聽
[014-8b]
於冡宰三年安用攝主曰非此之謂也嗣天子長矣
宅憂而未出令則以禮設冡宰若太子未生生而弱
未能君也則三代之禮孔子之學决不以天下付異
姓其付之攝主也夫豈非禮而周公行之歟故隱公
亦攝主也鄭𤣥儒之陋者也其傳攝主也曰上卿代
君聽政者也使子生而女則上卿豈繼世者乎蘇子
曰攝主先君之令典孔子之法也而世不知習見母
后之攝也而以為當然故吾不可不論以待後之君
[014-9a]
子 又曰公子翬請殺桓公以求太宰隱公曰為其
少故也吾將授之使營菟裘吾將老焉翬懼反譖公
于桓公而殺之蘇子曰盗以兵擬人人必殺之夫豈
獨其所擬塗之人皆捕繫之矣塗之人與盗非仇也
以謂不繫則盗且幷殺已也隱公之智曾不若是塗
之人也哀哉隱公惠公繼室之子也為其非嫡與桓
均爾而長于桓隱公追先公之志而授國焉可不謂
仁乎惜乎其不敏于智也使隱公誅翬而讓桓雖夷
[014-9b]
齊何以尚茲驪姬欲殺申生而難里克則施優來之
二世欲殺扶蘇而難李斯則趙髙來之此二人之智
若出一人而其受禍亦不少異里克不免於惠公之
誅李斯不免于二世之虐皆無足哀者吾獨表而出
之以為後世戒君子之為仁義也非有計于利害然
君子所為義利常兼而小人反是李斯聽趙髙之謀
非其本意獨畏蒙氏之奪其位故勉而聽髙使斯聞
髙之言則召百官陳六師而斬之其德于扶蘇豈有
[014-10a]
既乎何蒙氏之足憂釋此不為而具五刑于市非下
愚而何嗚呼亂臣賊子猶蝮蛇也其所螫草木猶足
以殺人况其所噬囓者耶鄭小同為髙貴鄉公侍中
嘗詣司馬師師有密䟽未屏也如厠還問小同曰見
吾疏乎曰不見師曰寧我負卿無卿負我遂酖之王
允之從王敦夜飲辭醉先寢敦與錢鳯謀逆允之已
醒悉聞其言慮敦疑已遂大吐衣靣皆汚敦果照視
之見允之卧吐中乃已哀哉小同殆哉岌岌乎允之
[014-10b]
也孔子曰危邦不入亂邦不居有以也夫吾讀史得
魯隱公晉里克秦李斯鄭小同王允之五人感其所
遇禍福如此故特書其事後之君子可以覽觀焉
鄭伯以璧假許田
東坡曰鄭伯以璧假許田先儒之論多矣而未得其
正也先儒皆知夫春秋立法之嚴而不知其甚寛且
恕也皆知其譏不義而不知其譏不義之所由起也
鄭伯以璧假許田者譏隱而不譏桓也始其謀以周
[014-11a]
公之許田而易泰山之祊者誰也受泰山之祊而入
之者誰也隱既已與人謀而易之又受泰山之祊而
入之然則為桓公者不亦難乎夫子知桓公之無以
辭於鄭也故譏隱而不譏桓何以言之隱八年書曰
鄭伯使宛來歸祊又曰庚寅我入祊入祊云者見魯
之果入泰山之祊也則是隱公之罪既成而不可變
矣故桓元年書曰鄭伯以璧假許田而已夫許田之
入鄭猶祊之入魯也書魯之入祊而不書鄭之入許
[014-11b]
田是不可以不求其說也鄭伯使宛來歸祊庚寅我
入祊見鄭之來歸而魯之入之也鄭伯以璧假許田
者見鄭之來請不見魯之與之也則鄭之來請而不
見魯之與之者見桓公之無以辭於鄭也嗚呼作而
不義使後世無以辭焉則夫子之罪隱深矣夫善觀
春秋者觀其意之所嚮而得之故雖夫子之復生而
無以易之也公羊曰曷為繫之許近許也諱取周田
也穀梁曰假不言以言以非假也非假而曰假諱易
[014-12a]
地也春秋之所為諱之者三為尊者諱敵為親者諱
敗為賢者諱過魯親者也非敗之為諱而取易之為
諱是夫子之私魯也
取郜大鼎于宋
東坡曰孔子何為而作春秋哉舉三代全盛之法以
治僥倖茍且之風而歸之于至正而已矣三代之盛
時天子秉至公之義而制諸侯之予奪故勇者無所
加乎怯弱者無所畏乎强匹夫懷璧而千乗之君莫
[014-12b]
之敢取焉此王道之所由興也周衰諸侯相幷而强
有力者制其予奪邾莒滕薛之君惴惴焉保其首領
之不暇而齊晉秦楚有吞諸侯之心孔子嘅然歎曰
久矣諸侯之恣行也後世將有王者作而不遇焉命
也故春秋之法皆所以待後世王者之作而舉行之
也鐘鼎龜玉天子之所以分諸侯使諸侯所以相傳
而世守也桓二年取郜大鼎于宋戊申納于太廟且
夫鼎也在魯之太廟則是魯鼎也不幸使齊人挈而
[014-13a]
有之是齊鼎也是百傳而百易未可知也仲尼曰不
然是鼎也何為而在魯之太廟曰取之宋宋安得之
曰取之郜故書曰郜鼎郜之得是鼎也得之天子宋
以不義取之而又以與魯也後世有王者作舉春秋
之法而行之魯將歸之宋宋將歸之郜而後已也昔
者子路問孔子所以為政之先子曰必也正名乎故
春秋之法尤謹於正名至于一鼎之㣲而不敢忽焉
聖人之用意盖深如此夫以區區之魯無故而得器
[014-13b]
是召天下之争也楚昭襄王求鼎于周周武公曰周
不愛鼎恐天下以器讎楚也鼎入宋而為宋入魯而
為魯安知夫秦晉齊楚之不動其心哉故書曰郜鼎
明魯之不得有以塞天下之争也穀梁傳曰納者内
弗受也以為周公不受也又曰號從中國名從主人
而左氏記臧哀伯之諫愚于公羊有取焉曰器從名
地從主人器之在人非有即爾宋始以不義取之故
謂之郜鼎至于地之與人則不然俄而可以為其有
[014-14a]
矣善乎斯言吾有取之
曹劌長勺之戰
栁州曰長勺之役曹劌問所以戰於嚴公云云公曰
小大之獄必以情斷之劌曰可以一戰栁子曰劌之
問洎嚴公之對皆庶乎知戰之本矣而曰夫神求優
裕于饗不優神不福也是大不可方鬬二國之存亡
以决民命不務乎實而神道焉是問則事幾殆矣既
問公之言獄也則率然曰可以一戰亦問略之尤公
[014-14b]
也茍公之德可懷諸侯而不事乎戰則已耳既至于戰
矣徒以斷獄為戰之具則吾未之信也劌之辭宜曰
君之臣謀而可制敵者誰也將而死國難者幾何人
士卒之熟練者衆寡器械之堅利者何若趨地形得
上游以延敵者何所然後可以言戰若獨用公之言
而恃以戰則其不誤國之社稷無幾矣申包胥之言
戰得之語在吳篇中
禘于太廟用致夫人
[014-15a]
東坡曰甚哉去聖之久逺三傳紛紛之不同而莫或
折之也禘于太廟用致夫人左氏曰禘而致哀姜非
禮也凡夫人不薨于寢不殯于廟不赴于同盟不祔于
姑則弗致也公羊曰夫人何以不氏譏以妾為妻也
蓋聘于楚而脅于齊媵女之先至者也穀梁曰成風
也言夫人而不言氏姓非夫人也立妾之詞非正也
夫人之我可以不夫人乎夫人卒葬之我可以不卒
葬之乎一則以宗廟臨之而后貶焉一則以外之弗
[014-15b]
夫人而見正焉三家之說左氏疎矣夫人與公一體
也存曰公曰夫人既葬公以諡配公夫人以諡配氏
此其不易之例也蓋有既葬稱諡而不稱夫人者矣
天王使宰咺來歸惠公仲子之賵秦人來歸僖公成
風之襚而未有不稱諡而稱夫人者也公羊之說又
非人情無以信于後世以齊楚之强齊能脅魯使以
其媵女為夫人而楚乃肯安然使其女降為妾哉此
甚可也且夫成風之為夫人非正也春秋以為非
[014-16a]
正而不可以廢焉故與之不足之文而已矣方其存
也不可以不稱夫人而去其氏及其没也不可以不
稱諡而去其夫人皆所以示不足於成風也况乎禘
周公而致用焉則其罪固已不容于貶矣故公羊曰
用者不宜用者也致者不宜致者也禘用致夫人非
禮也
五石六鷁
六一曰魯僖公之十六年隕石于宋五六鷁退飛過
[014-16b]
宋都左氏傳之曰石隕于宋星也六鷁退飛風也公
羊又曰聞其磌然視之則石察之則五故先言石而
後言五視之則鷁徐而視之則退飛故先言六而後
言鷁穀梁之意又謂先後之數有聚散之辭也石鷁
猶盡其辭而况于人乎左氏則辨其物公穀則鑑其
意噫豈聖人之㫖不一耶將後之學者偏見耶何紛
紛而若是也且春秋載二百年之行事隂陽之所變
見災異之所著聞究其所終各有條理且左氏以石
[014-17a]
為星者莊公七年星隕如雨若以所隕者是星則當
星隕而為石何得不言星而直曰隕石乎夫大水大
雪為異必書若以小風而鷁自退非由風之力也若
大風而退之則衆鳥皆退豈獨退鷁乎成王之風有
㧞禾之力亦未聞退飛鳥也若風能退鷁則是過成
王之風矣而經獨不書曰大風退鷁乎以公羊之意
謂數石視鷁而次其言且孔子生定哀之間去僖公
五世矣當石隕鷁飛之際是宋人次于舊史則又非
[014-17b]
仲尼之善志也且仲尼隔數世修經又焉及親數石
而視鷁乎榖梁以謂石後言五鷁先言六者石鷁㣲
物聖人尚不差先後以謹記其數則于人之褒貶可
知矣若乃西狩獲麟不書幾麟鸜鵒來巢不書幾鸜
鵒豈獨謹記于石鷁而忽于麟鸜鵒乎如此則仲尼
之志荒矣殊不知聖人紀災異著勸戒而已又何區
區于謹數乎必曰謹物察數人皆能之非獨仲尼而
後可也噫三者之說一無是矣而周内史叔興又以
[014-18a]
謂隂陽之事非吉凶所生且天裂陽地動隂有隂凌
陽則日蝕陽勝隂則歲旱隂陽之變出為災祥國之
興亡由是而作既曰隂陽之事孰謂非吉凶所生哉
其失不亦又甚乎
魯頌
鄭獬曰頌天子事也魯安得有之魯詩變風也其體
與商周固殊矣清廟文王之德也那髙宗之祀也駉
之馬牧于此概可見矣指之頌天子尊尊之義也或
[014-18b]
以用天子禮樂豈其然耶㫖哉魯國之惡旁見齊詩
矣春秋之法常事不書不常則書故禘未踰喪則書
郊傷牛則書蒐狩失時則書廟逆祭則書納幣於喪
則書季孫之聘盖歲聘其常也不得書宜矣或曰季
孫盖㣲者也又曰以其頌請盖僭也伯禽固賢于僖
而當成王時天下一政豈國有變風而為美哉僖見
於春秋者是聖人公天下是非其將何逃焉
歴代名賢確論卷十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