KR4h0102 明文衡-明-程敏政 (master)


[017-1a]
皇明文衡卷之十七
  箴 銘
  磨兠堅箴 宋濂
 昔李侍郞敦立嘗掲磨兠堅三字於坐㬂磨兠堅者古之
慎言人也其善於自防者哉爲著箴曰
磨兠堅慎勿言口爲禍門昔人之云磨兠堅人各有心山髙
海深磨兠堅髙不知極深不可測磨兠堅言出諸口禍随其
後磨兠堅鍾鼓之聲因扣而鳴磨兠堅不扣而鳴必駭衆聽
磨兠堅唯口之則守之以黙守之以黙是曰玄徳磨兠堅磨
兠堅慎勿言
   續丹扆箴 王禕
 官箴王闕古之誼也唐李衛公獻丹扆六箴于其君立意
[017-1b]
措辭分章指事忠愛之道藹然可觀其殆有所諷刺而救
 君於失得箴諌之誼者矣然其言之猶乏剴切君子病焉
禕不自揆因掇衛公之餘㫖取夫善可爲訓惡可爲戒而
 人臣所難言者極言之作續丹扆六箴
天運不息昏昕有恒有恒伊何宵終則明人君體天夙興在
廷宵向終矣君胡不興宵終不明天運乃愆宵終不興君斯
違天珮玉晏鳴荒淫用宣鷄鳴而起大舜稱賢
             右宵衣箴
維衮與冕君服堂堂以朝以祭視瞻所宗玉衣示侈商祚以
亡估服稱妖漢室乃傾一服之華若未過靡孰知禍殃鮮不
職此皇王所戒不物不軌三服罷官著羙惇史
             右正服箴
[017-2a]
爲天下君職在飬民匪以天下徒奉一人取民有制壤奠式
陳貢獻無藝䘮亂之因淫聲治色使君聾瞽竒物異品竟亦
何𥙷却蛤焚裘爲事非鉅儉德著聞齊風堯禹
            右罷獻箴
臣言劘君如批逆鱗大誅小斥何益於臣臣豈求益凡以益
君君弗臣聴匪愚則昏從若轉圜是謂能改一事十諌庶無
後悔聖維堯舜芻堯猶采拒諌遂非不敗奚待
            右納誨箴
人心不同有如其面面則易知心實難見心之姦邪隂運潜
變審之察之貴在能㫁秦斯豈訐唐𣏌非䛕欺君誤國面是
心殊此而弗辨家國淪胥知人則哲欽哉聖謨
            右辨邪箴
[017-2b]
春秋謹始大易知㡬思患預防必防其微莾卒篡漢貂終危
齊惟微弗防遂至噬臍不觀堅氷其𥘉履霜滔天之水實忠
濫觴惡過無小雖小勿将積之乆矣社覆宗亡
            右防微箴
   官箴上 劉基
維天生民㒩㒩蚩蚩有欲㒺制迺豹廼螭爰立之君載作之
師式養式教毋汨秉彛嗟爾司牧代君撫綏君祿我食君令
我施邦本弗固庻事咸墮受寄匪輶敢不肅祗治民奚先字
之以慈有頑弗迪警之以威振惰奨勤拯艱息疲疾病顛連
我扶我持禁暴戢姦損&KR1151益虧如農植苗蚤夜孜孜澇䟽旱
漑無容稗秕如良執輿順以導之無俾旋濘疆䇿以馳慈匪
予愛帝命溥時威匪予憎國有恒䂓弱不可陵愚不可欺剛
[017-3a]
不可畏媚不可随無取我便寘人于危無避我謗見義不爲
天鍳孔昭民各有思惠之斯懷推之乃離譽不可驕器惡滿
欹謗不可怒退省吾私人有恒言視民如兒無反厥好以暴
予知是用作箴敢告執羈
   官箴中
在昔隆古分封國都付之以民俾飬勿瘏上下恊心各保乃
區明庻考績昭哉範模秦廢聖制代德以狙刀筆之權始歸
吏胥弄法舞文聾癡瞽愚流波至今一任簿書行立公庭如
鴈如鳬我欲是求我利是趋摩揣官情以逞覬覦官惟好貨
我甘以苴官惟好名我逢以䛕官惟畏嫌我疑以汙官惟好
惰我淫以娯官惟好猜惑以多途官惟好威道以掊 語黙
有爲俯仰有湏覘容察辭助忿乗愉法度盈口奸邪滿軀蠱
[017-3b]
智迷昧欺庸䧟迂俾奸作惡以紫爲朱未獲官心嫗嫗儒儒
亦既獲止如登天衢傲兀民士憑凌里閭惡積禍來官與之
俱人有恒言遇吏如奴堅防固隄猶恐或窬矧曰聴之百姓
何辜是用作箴敢告僕夫
   官箴下
無謂余明人莫能昧離婁善察不識其背無謂予能人莫敢
欺校人烹魚子産弗知立事惟公燭詐惟誠小節勿固小慧
勿行無矜我㢘守所當爲無沽我名以生衆疑何以簡訟决
之使通何以弭貪慎檢乃躬去䜛斥佞遠吏近民待人以寛
律巳以勤無咎人弗信忱至斯孚無患人不聞惟徳不孤德
以進善威以挫姦德不可偏威不可煩無謂彼富我必極之
無謂彼貧我必直之持心如衡以理爲平無爲避嫌以縱無
[017-4a]
情人有恒言爲臣不易是用作箴敢告有位
   吾友㑹稽楼文淵常持誠敬謙謹四字誠敬所以存
   乎心謙謹所以施之事也因作箴以貽之
                   貝瓊
昔熊渠子夜行道逢伏虎引弓射之没鏃飲羽金石之堅惟
誠可通矧乎有知何遠弗從故事神則必假治人則必化嗟
時益偷毎設機而尚詐是知治心之要在乎不欺茍内外如
一吾又何爲 右誠箴
知伯五賢寔禍之基藍臺一㑹戯康子而侮叚規卒爲韓魏
禽遂貽千載之譏是以古人必敬爲主苟忽乎秋毫所䘮奚
𥙷亦有冀缺夫婦如賔遂舉於隴畒以佐晋君得失之㣲榮
辱之大一出一入勉哉無懈 右敬箴
[017-4b]
凌人者恒爲人尤下人者恒寡吾仇故善有不可争勞有不
可伐䖏於朝則國和處於室則家帨噫盈必招損惟卑益尊
大易之言守而勿諼 右謙箴
陟彼太行羊腸九折防其衘轡遵其軌轍既及乎坦途乃騁
而馳車僨馬驚吾傷亦宜嗚呼禍恒㐲於至微必致謹其所
事匪險之爲虞無虞吾焉可恃爰作斯箴永爲人規式戒其
怠長樂公是師 右謹箴
  家人箴十五首方希古
 論治者常大天下而小一家然政行乎天下者世未甞乏
 而教洽乎家人者自昔以爲難豈小者固難而大者反易
哉盖骨肉之間恩勝而禮不行勢近而法莫舉自非有德
 而躬化發言制行有以信服乎人則其難誠有甚於治民
[017-5a]
者是以聖人之道必察乎物理誠其念慮以正其心然後
推之脩身身旣脩矣然後推之齊家家旣可齊而不優於
爲國與天下者無有也故家人者君子之所盡心而治天
 下之凖也安可忽哉余病乎德無以刑乎家然念古之人
自修有箴戒之義因爲箴以攻已缺且與有志者共勉焉
    正倫
人有常倫而汝不循斯爲匪人天使之然後汝舍旃斯爲悖
天天乎汝棄人乎汝異曷不思邪天以汝爲人而忍自絶為
禽獸之㱕邪
    重祀
身烏乎生祖考之遺汝哺汝歠祖考之資此而可忘孰不可
爲尚嚴享祀式敬且時
[017-5b]
    謹禮
縱肆怠忽人喜其佚孰知佚者禍所自出率禮無愆人苦其
難孰知難者所以爲安嗟時之人惟佚之務尊卑無節上下
失度謂禮爲偽謂敬不足行悖理越倫卒取禍刑遜讓之性
天實錫汝汝手汝足能俯興拜跽曷爲自賊恣傲不恭人或
不汝誅天寧汝容彼有國與民無禮猶敗矧予眇㣲奚時弗
戒由道在已豈誠難邪敬兹天秩以保室家
    務學
無學之人謂學爲可後苟爲不學流爲禽獸吾之所受上帝
之衷學以明之與天地通堯舜之仁顔孟之智聖賢盛徳學
焉則至夫學可以爲聖賢侔天地而不學不免與禽獸同㱕
鳥可不擇所之乎噫
[017-6a]
   篤行
位不若人愧耻以求行不合道恬不加修汝徳之凉僥倖髙
位秪爲賤辱疇汝之貴孝弟乎家義讓乎鄕使汝無位誰不
汝臧古人之學修巳而巳未至聖賢終身不止是以其道碩
大光明化行邦國萬世作程汝曷弗效易自滿足無以過人
人寧汝服及今尚少不勇於爲迨其將老雖悔何追
    自省
言恒患不䏻信行恒患不䏻善學恒患不䏻正慮恒患不䏻
逺改過患不䏻勇臨事患不䏻辨制義患乎巽懦御人患乎
剛褊汝之所患豈持此耶夫焉可以不勉
    絶私
厚巳薄人固爲自私厚人薄已亦匪其宜大公之道物我同
[017-6b]
視循道而行安有彼此親而宜惡愛之爲偏踈而有善我何
惡焉愛惡無他一裁以義加以絲毫則爲人僞天之恒理各
有當然孰䏻無私忘已順天
    崇畏
有所畏者其家必齊無所畏者必怠而睽嚴厥父兄相率以
聴小大秪肅靡敢驕橫於道爲順順足致和始若難䏻其羙
實多人各自賢縱私殖利不一其心禍敗立至君子崇畏畏
心畏天畏已有過畏人之言所畏者多故卒安肆小人不然
終履憂畏汝今奚擇以保其身無謂無傷䧟于小人
    懲忿
人言相忤遽愠以怒汝之怒人彼寧不惡惡䏻興禍怒實招
之當忿之發冝忍以思彼言誠當雖忤爲益忤我何傷適見
[017-7a]
其直言而不當乃彼之狂狂而能容我道之光君子之怒審
乎義理不深責人以厚䖏已故無怨惡身名不墮輕忿易忤
小人之爲人之所慕實在君子考其所由君子鮮矣言出乎
汝烏可自違以道制欲毋縱汝私
    戒惰
惟古之人旣爲聖賢猶不敢息嗟今之人安於卑陋自以爲
德舒舒其學肆肆其行日月邁矣将何成名昔有未至人閔
汝少壮不自強忽其旣耄嗚呼進乎止乎天實望汝云何而
忍無聞以没齒乎
    審聴
聴言之法平心易氣既䆒其詳當察其意善也吾從否也舎
之勿輕於信勿逆於疑近習小夫閨閤嬖女爲䜛爲佞類不
[017-7b]
足取不幸聴之爲患實深宜力拒絶杜其邪心世之昬庸多
惑乎此人告以善反謂非是家國之亡匪天伊人尚審尔聴
以正厥身
    謹習
引卑趋髙歲月劬勞習乎汙下不日而化惟重惟黙守身之
則惟詐惟佻致患之招嗟嗟小人以患爲羙側媚傾邪矯飾
誕詭告以禮義謂人已欺安於不善莫覺其非彼之不善爲
徒孔多懼其化汝不慎如何
    擇術
古之爲家者汲汲於禮義禮義可求而得守之無不利也今
之爲家者汲汲於財利財利求未必得而有之不足恃也舎
可得而不求求其不足恃者而以不得爲憂咄嗟乎若人吾
[017-8a]
於汝也奚尤
    慮遠
無先已私而後天下之慮無重外物而忘天爵之貴無以耳
目之娱而爲心腹之蠧無茍一時之安而招終身之累難保
而易縱者情也難完而易毀者名也貧賤而不可無者莭之
貞也冨貴而不可有者意氣之盈也
    慎言
義所當出黙也爲失非所宜言言也爲愆愆失奚自不學所
致二者孰得寧過於黙聖於鄕黨言若不能作法萬年世守
爲經多言違道適貽身害不忍須臾爲禍爲敗莫大之惡一
語可成小忿弗思罪如丘陵造怨興戎招尤速咎孰爲之端
鮮不自口是以吉人必寡其辭捷給便佞鄙夫之爲汝今欲
[017-8b]
言先質乎理於理或乖慎勿啓齒當言則發無縱誕詭匪善
曷陳匪義曷謀善言取辱則非汝羞
   却兼味箴 王紳
昔范文正公至晚必思平日所爲事與所奉者直則瞑目
鼾睡或有不及必竟夕踧踖不寧其自持之功若此故能
成其徳業心切慕之而未能効也且慮歲月迅邁志氣無
成而悔尤日益以至故凡於食頃遇兼味務峻却之此雖
 非古人之所用心亦庶乎節忍之一端因箴以自警
人身之奉惟適於中侈約得冝何儉何豐萬錢下筯三韭自
給於巳無禆於道無益行或不臧與物無異取物以奉是食
其類冝受其飬矯情飾愆棄禮弗居是曰逆天我心思之彼
此交媿志業未就奚𥙷於世念兹道體弗飬或傷飬而失中
[017-9a]
天必我殃故凡食頃却其兼味以節五慾以安吾義且懼志
懈厥德不凝庸述斯箴以爲心銘
 銘
   蒼雲軒銘有叙宋濂
 世皆稱嚴子陵不屈光武以爲髙士之問學固求所以行
 之耳茍得賢君事之而行所志君子之所樂也况光武素
 知子陵哉子陵之不以隠爲髙也審矣其隱盖有所爲爾
 人之志意材量明者能燭之於事爲之先子陵光武少相
 友善使光武能任人可爲盡力子陵何所苦而不出既出
 而决去哉盖光武察寮自用其後宰輔多不以禮退子陵
預知其如此故决然避去而不疑以全故舊之義此子陵
所以爲髙也苟徒以隱爲髙孰不可爲子陵哉子陵裔孫
[017-9b]
 居餘姚者曰宗道取范文正公祠堂記蒼雲語名軒余恐
 其昧乎出䖏之義也告之故系以銘銘曰
維士爲學志大行于時孰肯樂隱屈而弗爲卓哉子陵識時
之㡬㡬不可以出甘耕釣以嬉此爲百世之師苟時可行而
飾隱以欺是棄其天而失時宜嗟吾子陵志豈在斯爾宜則
之勿執固以違視時推移如雲在山何滯歛與施或不盈握
或雨四垂庻乎于道之歸
   五輪沙漏銘
沙漏之制貯細沙於池而注於斗凡運五輪焉其初輪軸
長二尺有三寸圍寸有五分衡奠之軸端有輪輪圍尺有
 二寸八分上環十六斗斗廣八分深如之軸抄傳六齒沙
傾斗運其齒鈎二輪旋之二輪之軸長尺圍如初從奠之
[017-10a]
 輪之圍尺有五寸輪齒三十六軸抄亦傳六齒鈎三輪旋
 之三輪之圍軸若齒與二輪同其如初軸杪亦傅六齒鈎
 四輪旋之四輪如三輪唯奠與二輪同輪杪亦傳六齒鈎
 中輪旋之中輪如四輪餘輪側旋中輪獨平旋軸崇尺有
 六寸其杪不設齒挺然上出貫於測景盤盤列十二時分
 刻盈百斵木爲日形承以雲麗於軸中五輪犬牙相入次
 第運益遲中輪日行&KR1083一周雲脚至處則知爲何時何刻
 也餘輪各有楹附度中輪則否輪與沙池皆蔵几腹&KR1083
 几面旁刻黄衣童子二一擊鼓一鳴鉦亦運衍沙使之沙
 之進退則日一視焉此其大略也𥘉灤陽水善氷雖㸑鼎
 沃湯不能爲漏新安詹君希元乃抽其精思以沙代之漏
 成人以爲古未當聞較之郭守敬七實燈漏鍾鼓應時而
[017-10b]
自鳴者殆将無媿乎浦陽鄭君永與希元㳺京師因知其
詳歸而製之請余銘銘曰
挈壷建漏測以水用沙易之自詹始水澤腹堅沙弗止一日
一周與天似鄭君繼之制益美請惜分隂視斯晷
  婺溪石研銘
歙之有研自唐開元中葉礪始礪獵師也因逐獸發之後
爲南唐元宗所賞愛名遂與端石齊其地在長城里之龍
 尾山山一名羅紋其下乃芙蓉溪研溪産者號爲尤長濂
甞獲其一腹有刻文云李少㣲造少㣲元宗時硯官也制
作絶工緻可寳巳銘曰
外雖黒内則白馬生角兮性乃易
   三竒石後銘有序
[017-11a]
 三竒石後銘爲呉士朱孟辨作孟辨獲石聚寳山間製爲
山玄膚玉芝朶㫁雲角三名其友王䝉先生圖而銘之銘
䆳甚至不容繼孟辨強余述之信乎珠玉在側覺我形穢
也其詞曰
山玄膚割紫㽔星霣魄石抱腴蒼水使者珮失琚山鬼環守
目睢盱内蔵一升白龍酥飡之凌霄躡雙鳬奮迅八極遊淸
都山玄膚玉爲徒 玉芝朶自天墮暈翠霞裁猗儺煆以九
陽真&KR1043火有聲泓噌玉之瑳不學三秀脆而夥韓終欲攓意
仍叵靑鳥傳信以需我玉芝朶靑嫷嫷 㫁雲角鬼斧琢秀
&KR0994&KR0994文斮斮霓旌難攀泝寥廓手析祥氛㢙一握尚帶蛟龍
氣旁魄神毋變幻資槖籥上衝牛斗香如濯㫁雲角鎮書幄
   怡顔齋銘 胡翰
[017-11b]
衢之超化寺昔紫陽朱子東莱吕子嘗寓焉寺故有雲山
閣有怡顔亭兵興以來悉癈爲郡城漫不復識矣惟朱子
所書亭扁石刻余於祝仲文家見之仲文有吏能退居委
巷誦習猶諸生也遂名其齋曰怡顔以余嘗事二子之學
來徴言乃爲之銘曰
萬物芸芸孰怡尓顔人之感忽日㝷乎前苟物於物與物俱
遷不物於物宅心孔淵内欲不萌外不能千以一觀萬參彼
兩間流峙動静匪山則川飛躍下上匪魚則鳶春木既榮冬
卉亦妍化育流行精頥具宣乾確坤隤形附象懸凡厥有生
靡不可觀皆吾之與靡不可歡惟不梏于私乃樂其天
   漢榱題研銘
 有漢榱題其篆曰長樂未央髙帝時陶旊物也僧用中作
[017-12a]
硯金華胡翰銘曰
天垂範地合質圜覆九重遺者一于以用之懿文德漢鼎可
移兹不泐
皇明文衡卷之十七
[017-12b]