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欽定四庫全書
明文海巻二百七十六 餘姚黄宗羲編
序六十七
詩集
黄太沖野園詩序羅萬藻/
黄太沖勾餘才士故侍御贈太僕卿白安公之嗣公子
也太僕公負忠正之節攖逆璫之燄抗疏直言殞身北
寺天下莫之敢明太沖以弱冠伏闕訟寃義動當世咸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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曰忠臣之有子也如是太沖雖才何暇以文彩自見與
才人韻士爭尺寸之席哉壬申冬崑山朱浮石先生以
太僕公之門人手太沖所為詩一冊示予因傷太僕公
事聲泪俱至汝南郭亮之風千載再見然予讀太沖詩
感憤寓物之言十之一詠事十之三贈答十之五閨語
十之一未嘗自譜其年月以其詞繹其志盖發憤于太
僕之所為作多矣此浮石先生所以悲也古人忠孝之
語哀激所次有則有倫况出之雄文博學之輩衝於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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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被之音天地鬼神感通之至數該焉盖不求為韻語
而不能不為韻語所謂長言之不足又從而詠嘆之是
也三百篇之亡乃有離騷遂接風雅為後代詞賦之祖
夫屈子義兼親賢使不遘上官子蘭之徒騷亦不作騷
之為言憂也故屈原特以其憂傳而千餘年之後宋遺
民謝翶者復以其哭不朽晞髪諸詩先儒以為直遡盛
唐以上夫臯羽世經義之學應進士之科使不罹宋季
之難感文信之死詩亦不作故臯羽之詩乃與其哭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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由此言之情不絶語必不至文字皆然而况詩之道乎
太沖英才磊落挾以少年之氣今其詩幽折陟㧞而忳
悒多思與老成積於世故者相類其鐵琴死戰馬老
狐行諸篇命事稱名亦頗與原之山鬼國殤翺之鐵如
意玉麈尾同至其紅閨麗事諸詩豈所謂托情男女亦
宓妃佚女洗藍曲楚女謡之致類乎何其情之峭以深
也哀心感之無言不疾故曰發憤於太僕之所為作多
矣夫道彌往而風彌厲古今皆然文字之槩亦觀世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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理也惟太沖負忠孝之極思佚按愆於心者既甚而後
溢之為詩故不獨有詩而詩復鏗急絶人風氣逼古此
予所以例之屈原之憂與臯羽之哭而為言爾不然太
沖遭遇明聖忠臣之魂己雪黨人之碑己踣以彼其才
進用於世非二子所可同日而語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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明文海巻二百七十六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