[027-1a] 
欽定四庫全書
明文海巻二十七 餘姚黄宗羲編
賦二十七
人事一
午夜讀書賦有序/ 商輅/
古人有言夜者日之餘也計朞之日三百六十兼之
以夜而日倍之則功亦倍之矣矧日冗而分功反居
夜之半夜静而一業可當日之全故善讀書者日不
[027-1b]
足每繼之以夜焉作夜讀賦
繄惟志士之征邁兮廼篝燈熒而夜讀爰發亡書之三
篋兮益羡張安世之目用宏夙儲於五車兮欲如邊孝
先之腹惟時羣囂屏而宴息兮將余棼拏之已就肅但
瞻户外之三星兮止聞天邊之一鶩燒寳鼎氤氲之若
雯兮剔銀缸清瑩之如浴叠廣文青氊之半榻兮下馬
融絳帳於髙束酌春茗之蓓蕾兮嚥晚糜以苜蓿下應
氏之五行兮披鄴侯之萬軸訝皮編之敝於欲斷兮何
[027-2a]
牙籖之新而不觸隨開洛誦之殷殷兮不輟伊吾之謖
謖幸分江上處女之餘明兮思耿耿而若毣音/木陽氣時
滿乎大宅兮烱烱雙眸而逾矚惟熠燿之宵行兮又覩
望舒之餘於缺屋况蛩聲啾啾於四壁兮若助予呻吟
之碌碌時齁齁鼾睡在予之臥側兮輙不容而詈僕披
夕秀固無間於帖席兮然猶每借儆於圓木即旦日篇
什之已陳兮中宵無妨乎更熟不嫌引錐以自刺兮光
雖竭而更丐隣之壁煜矧復中壘之抽𤣥兮老人之藜
[027-2b]
輝可續茍達人真覺之自來兮即廢膏油而問心之亦
足縮萬彚之華於眉端兮抉千古之秘於衷曲我思古
人之矻矻窮年兮夜黽勉固無分乎寒燠春罷犁而課
經兮夏囊螢而代燭秋聴聲而下睫兮冬映雪以三復
抑聞焚膏以繼晷兮用成韓公之宏蓄爰有聞雞而起
舞兮誰步祖生之芳躅對𤣥雞於處宗兮吐白鳯於天
禄何素王之足弛兮仍不寢而自朂雖元聖而未寧兮
每坐待以式榖嗚呼予誠有惜於寸隂兮何暇就安於
[027-3a]
枕褥
將就賦有序/ 桑悅/
江右之龍泉令池陽張君大信政學俱優於人以將
就自號葢熟於處世者也予為之作將就賦詞曰
惟造化之茫茫兮允福謙而禍盈地東南缺兮天西北
傾見世事不可滿/意只得將就譬彼築室兮留三瓦之不成大厦既/成缺其
三瓦見/史記惟茍合而茍完兮來宣尼之渥稱麤布勝兮無
裳得隴絶乎望蜀鳥有兩頭外國有並命/鳥兩頭争食蚿惟一足見/莊
[027-3b]
子/食覺蹇連行深躑躅躑躅兮徐致逺將就/而行蹇連兮徐
充腹將就/而食善乎張華之賦鷦鷯曰鷦鷯棲於蚊睫大鵬
彌於天隅將上方不足而下比有餘茂先所賦正/將就之意吾仰
天隅之公卿俯蚊睫之羣黎月俸雖薄足以樂飢公宇
雖陋足以棲遲將就得/過矣知足常足得過且過將就/之實風帆
易傾雲翼易墮不將就/之戒虚中者獲祉飾表者賈禍吾將
漸造不營之域無為之城到此地位/將就熟矣微風亦凉片月猶
明優哉優哉聊畢平生得將就/之樂
[027-4a]
悶賦張治道/
愀然而生者愁也怵然而涕者悲也嗟余心之悶兮匪
愁匪悲發於心志淪於骨肌歛狂褫豪奪强返糜聦不
能測神不能知懵然如愚憨然如癡神傗佩而不伸氣
㰰㰨而難排叶/肇於一心攅在兩眉似求弗得如合將
離疲精兮垂首困智兮罔思出門户而含恤入房廊而
靡之縱茹脆而策肥終含嗟而不怡混五情而愺恅雜
萬慮而鞿覊耳不能聞目不能視莫究端倪罔知終始
[027-4b]
役心令氣少㤗多否侘際惘敞怐愗佁儗獨有於我何
分於彼將抑之而反亢欲斂之而彌侈與愁思而駓騃
將惝怳而迤邐尼父困於匡國文王囚於羑里情思之
而可同氣餒焉而相比若乃開華筵以速賔雜衆樂而
兼舉燈煌煌而在室鼓嘈嘈而弗止聽豪客之飛談若
蚊虫之過耳情怔怦而不安心悢恍而轉委或隠几而
冥思或返神而内顧欲浩唱而未能徒瞀忳以自忤心
如灰而不死情如適而未遇天地瞥乎風沙日月慘其
[027-5a]
煙霧惚恫憛悇絓結愠惀注黄流於玉斚發清詞於絳
唇口欲醊而不入耳欲聽而不聞遺百年之富貴失一
時之冬春窺人間之萬類若梁上之飄塵何笙竽之能
樂返簫管之増愠若夫却於春夏熾於冬秋雲晨霧夕
邃館重樓商風振木積雨飄林哀蛩送響落月在砧余
乃攅眉捧心褁被擁衾心煩意亂兮似醉編愁緝苦兮
如眠叶/目收視而自省耳返聽而内聆思怳恍而彌結
心俺仃而如酲與娛樂而不穆處寂寞而不争守一途
[027-5b]
而無他抱耿耿而在中叶/思紆鬱而靡放情俇俇而如
驚似䫖䫴而莫競何瞟
之能精若乃登髙山以騁望
厯崇岡而放神思蹇産而靡悦心鬱悒而不伸煙霞明
㓕而罔見虎豹悲鳴而不嗔坐危石兮意漫漫眺逺林
兮心悠悠採幽蘭兮迷空谷折瑶草兮失崑丘惆悵徘
徊踟蹰淹留乗紫鸞兮望九闗駕八龍兮遊十洲洲島
不可以遽上兮突然思之生繁憂重曰造化無情兮隂
陽平日月罔晦兮萬類生天地無悶兮嵗功成何不屈
[027-6a]
其情與造化而偕行
止漁賦趙樞生/
繄東南川流之浸大海朝夕之池三江茹納百瀆緫輸
萬品彚育庶族潛滋鯤鵬變化鯨鯢走趨何珍不萃何
怪不儲爾乃沿江介控水滸鍾澤國障陂渚有浦有潭
有堰有漊皆滄溟之遺潤亦江湖之委聚似星宿之發
源作羣流之窪滙湜湜其流沄沄其沚茭蘆列而蔽虧
葭菼蔓而軒翥篠簜紛敷蘋萍萃止漁人泛宅舟師浮
[027-6b]
寓網釣每生絲綸是理爰有濵河之夫傍海之子昉蓮
葉之輕舠窮衆川之源委張巨維以作綱析衆目以振
紀浮片木而排筌沉寸鐵而繫趾將釣巨鰲於茫洋運
吞舟於鈎餌也於是主人諏日送徒循流矢魚盪雙槳
之如蘭放一葦之若鳬初投石以震潛旋扣舷而讋愚
時則秋鱸屬思冰鯉告獲魴美周南鮒標羲易曰
曰
鮎維鱖維
鱉蟕鰍鰻巨鼇蟛
異狀竒名不可殫悉
並育種於深淵盡罣體於罾繳爾其黙駭潛驚飛攅浪
[027-7a]
擲軼紘迅逝抉綆遐逸觸湛綸而躍輕軀中芳餌而藏詭
跡曩騰踏於風雲竟噞喁於滓汩星罶無以匿形蹄涔
安所寧宅合九罭而誰何布四維而莫釋裂鬐鎩鱗暴
鰓折翼噴沫流津嘘涎屏息始張眸而潑刺遂掉尾而
翕擑陳尸臚板之中列籍陂塘之側朱殷草萊鮏濺阡
陌汗液淋漓脂膏絡繹毒遍海隅怨盈天澤昆蟲䘮氣
鱗介奪魄釡鬵需晷刻之期枯肆覬斗升之活信先王
所隠悼而仁人所憫惜宜虞衡絶數罟之投川澤禁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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罿之入解四面戒三驅斷連紘屏羣罝却䱷師而不用
謝舟鮫而無為鸞刀自敝珍鱠何施澹澄潭之如鏡囿
萬類於安棲風波不起宇宙寧夷庶窮魚之咸若示大
造之無私
愍惑賦有序/ 汪必東/
汪子讀書雋溪之南見鄉人鳴積善者往往外儒術
崇異教垂老畏死咸作道佛事曰貯㝠財以資鬼用
奔奔焉波波焉勞百念罄百材而為之而不知其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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於二氏之厚誑思欲化而力莫之勝也作近賦以愍
之其詞曰
蠢蠢我民曷時有靈一教棄正二惑蠱明崇佛信道謀
死於生䜟經表籙夸毗善聲方其一念詖邪百計紛奢
運薪采木貨豆易麻料菜理果釀酒焙茶黍粱布帛筆
札丹砂下及器具靡不羅爬逮夫緇黄至止華采嚴莊
祥旙逺樹諭榜髙張鑿楮為錢編竹為箱錠以金銀繪
以衣裳羽羽焉鱗鱗焉青紅黛白費不知其幾千萬張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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於是鋪陳怪象羅列堂廊恍臨𤣥帝儼見竺王焚香裊
裊列炬煌煌奏鐃鼓之法樂開傀儡之戱塲鬨謎談於
上界羅禮拜於下方駭比隣之耳目走男女之交相爰
鐘鳴而鼎食或三嘵而七光侈外觀之虚美而内醜之
或戕忍百日之經營付一火之災殃并數年之蓄積傾
二氏之槖囊彼終迷而不悟反得意以揚揚謂寄泉貨
於㝠府謂布福果於幻方謂錢神死可以資食謂紙灰
死可以禆裳不知百物經火與塵土而飄忽人生葢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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等大化之𣺌茫何形跡兮可覔何方所兮可藏況乎死
生人鬼理互隂陽人既託財於鬼主鬼必通貨於人皇
夫何人之寄鬼者紛紛籍籍或百篢而千箱而鬼之遺
人者寥寥落落卒不見其一簍而一筐悲乎愚哉民之
惑也官有常征弗督弗完親有常養弗力弗歡酬師一
縷忍弗能拚祀先一簋長揖敬闌孤貧百丐嘑噈色難
二氏何功而好且貪悲乎愚哉民之惑也談常則厭語
怪則喜借曰有之爾盍為人謀人為鬼謀鬼且以爾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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羡餘赴君急難隆親甘㫖殷祀祖宗義訓子孫周爾族
屬濟爾隣里宴爾親朋樂爾生理待其既斃然後與爾
無形影者謀無聲臭者處而乃勞勞焉假生以濟死雖
貧乏而效尤雖䘮富而不悔也耶嗚呼孔孟之派寢微
楊墨之火滋熾覩習俗之猖狂感盛衰之相襲讀昌黎
之遺言増志士之長息
逋歸賦有序/ 張文宿/
竊謂御詭則禽獲釣直則魚沉冰凍則龍潜煙煴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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鶴避是以公輸不以木曲而改繩伯牙不以聽稀而
易操也古今之歸者多矣如尼父之歸與淵明之歸
來二疏之乞歸沈約之求歸二張之同歸逮今空同
子則曰宣歸仲黙氏則曰述歸歸雖不同其志一也
余學易者况才拙而位卑力孤而性直勢不得不逋
也故作逋歸賦以辯隠顯之跡以叙得失之由以定
從違之志俾天下後世知余之所以歸者非敢僣附
於驥尾也辭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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念余髫之甫童兮奉先志以自研荷成均之鎔淬兮仰
英軌於昔賢唯性魯而寡儔兮獨日夕以乾乾及銖累
而寸積兮頗繩貫而局連望天衢以上征兮世以文而
為梯茍機會之適來兮普龍徳而博施忌時命之坎壈
兮屢升髙而逢危惕年嵗之將邁兮姑小試於割雞雖
列土以附庸兮責實重而易隳余既承此遐命兮懼薄
劣之不支躡清源之屹崪兮樹叢箐而石巉何虦猫之
負其隅兮又訓狐之嘷其巔風飈飈而熨人兮雲黯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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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蔽天承瘴海之毒流兮黄霧噴而觸顔唯側躬以服
勵兮心兢兢而靡寧值世維之反覆兮咸好濁而惡清
既爬弊而剔蠱兮期邦猷之允升何民俗之獷猂兮多
棄禮而尚争攢霜㦸於塵胃兮每下虐而上凌故持辟
之或矯兮夫豈余之初情况羣朋之罔恕兮動號族而
結侣冒堯冕與舜裳兮藴侏儒之僂窶余固非騰空之
驊騮兮亦入器之鼱鼩何纎銖之未慊兮輙攘臂而詬
語余既負此啟介兮唯持正而不阿寧竽瑟之相反兮
[027-11b]
胡薫蕕之可和若黨人之叢毁兮荃不察而同訛遽信
以為不慈兮反疑璧之有瑕測籧篨之孔壬兮挾左道
以為戈使藻鑑之獨精兮安能被其媕娿視繁星之薄
掩兮顧予心庸何傷唯指鳯以為鵬兮誠有欺乎盛明
欲仰天以自白兮又無良媒在傍將竄節以求樹兮恐
失身於否臧或孤進以謻直兮徒激怒而増殃設
以茍延兮何忍為此蠅營與其逐鳬雁以唼藻兮曷若
效蚯蚓之歂塵嘉蕙草之不汚兮以其别衆類而獨芬
[027-12a]
遇濁世而榮寵兮固非余之夙心雖見斥而窮處兮屈
吾蠖而勿信賈生以獨立而被謫兮叔子以羣惡而䝉
難魯連燭先幾而長辭兮仲舒憤不遇而興嘆考淑人
於先世兮多受䜛而逺竄何申生之沉江兮彼捐育於
狂瀾余誠拙而寡謀兮亦數之所遭絜龍劒以遐逝兮
旋余轡於蘭臯揖九鯉之靈貺兮駕三山之吻濤越七
閩之襟喉兮跨二君之虹橋陟仙霞之崇關兮當四鎮
之所交指會稽以西邁兮望故都而逍遥選湖山之竒
[027-12b]
勝兮簡元辰而築居伐辛桂以為棟兮挽澄波而濯衣
探孤山之梅鶴兮招白雲以共怡采瓊枝以為珮兮雜
幽蘭與芳蘺截洪竿以垂釣兮據𤣥洲之奥區趨孤趽
於物表兮豈嫉妬能障之省余躬之既遯兮雖幽屏而
不窮環仁義以為域兮列道徳以為墉闢𤣥牝以為户
兮建太極以為宫驅豐隆與椎革兮役蓐收以扣鏞舞
霞袖於馮夷兮竪雲旂於蒼龍布勾芒使值春兮命𤣥
㝠以司冬奔左右於玉臺兮坐上帝於其中運四晴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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變化兮察性命之始終擴仁孝以事天兮總萬物而帡
幪承慈顔於萱闈兮伺桑榆之寸隙苑千古之鴻裁兮
復游心於羣籍抽黄神之遐緒兮索莊老之𤣥極檢周
秦之遺編兮標漢魏之竒袠纈唐晉之芳葩兮浣梁陳
之陋習尊六經以為祖兮叙百家於杪席顧謭才烏足
以與此兮亦當策蹇而追逸倘微名之可成兮庶前美
之能匹慕古人之浩曠兮寧偪側於一丘肆愽觀於坱
北兮延歴覽以滛游揮青霓以騬乗兮呼白黿以負舟
[027-13b]
召飛亷使前導兮問直符之所由朝發軔於煬谷兮夕
返駕於西甌跨九野而超八延兮遵五嶽與十洲指余
節而南征兮令青童以為媒候松喬於仙掌兮跪華㠋
之崔嵬邀彭期於海上兮抗瓊館以洪厓訪傿禄之故
居兮濟長江而涉巨淮淬靈波以拾瑶草兮渡弱水而
窺蓬萊忽臨風而興愴兮激玩湘之湍瀬弔三閭於汨
羅兮𣺌不知其所在羗既不甘於披昌兮合完軀以逺
害胡遽沈而不疑兮蹈申生之故態彼上下之迷誤兮
[027-14a]
審伊余而何罪乃自𦵏於魚腹兮豈䜛夫之為祟方悵
望而猶豫兮遘至人於中途告我以往者之莫招兮仙
人之不易圖矧洪河之湠漫兮與行潦其合汚豈不見
世路之崛堁兮乃南奔而北趨汝既憑軾於大雅兮又
御舟於錢湖盍順時以安志兮守三吳之舊廬保神明
之澄清兮游吾心於太初唯含英而握華兮期永息乎
桑榆茍顓恣而不信兮請解袂以獨驅倘蒭言之足采
兮吾與子其同車亂曰歸乎來哉仲尼之徳衰接輿笑
[027-14b]
兮彼豈昧於隠顯畔斯道兮余何人斯敢不踐先生之
芳躅以終領其教兮
夢歸賦王材/
余何索索而夢歸兮自邇嵗而益頻夕抱食以就寐兮
至旦晚而相循時洊歴於川梁兮指郊郭以忻忻復廽
游於帆櫂兮望故里之無垠忽轉幻而得路兮山川鬱
其更新親賔僚以雜萃兮又門巷之未陳宛髫丱之階
闥兮聽嚴訓之諄諄偶飣餖之紛繣兮又衎然釋冠服
[027-15a]
而飫比隣䕃溝蹊以春遊兮美宿植之蓁蓁瞰川魚以
映日兮布白石之彬粼蹇邅廽而侘傺兮慨輿僕之頑
齗儼失携於中道兮悵所往以弗申杳花竹以盈洲兮
驚好鳥之馴馴奉慈親以康樂兮酌椒桂之芳辛洽親
戚之藹藹兮揖棠棣之津津亦往往述其宦迹兮曰不
能骩弊於凡倫紛糾糾其莫紀兮恒一夕而屢變奚歴
載之啽囈兮曽不離乎鄉縣晨豈不趨乎宦省兮事豈
不經乎當世之羡况聖君賢相穆穆休休兮士亦咸懐
[027-15b]
於自見既通籍於金閨兮豈果哉而自善顧情愫之黙
成兮恒自愜於荒賤涉膏珍之芬馥兮獨佁儗於藜莧
鳥榆枋以自止兮未逺飛而已倦沼鱗盈畝以噞喁兮
無得乎滄溟之浩衍念自抑以乗時兮嬰固陋之非淺
愈憧憧於去住兮追鹿蕉而莫展輙獨抱而長嘯兮瞰
左右之莫辨槩千古以内哂兮庶退約之無譴夢兮何
疑覺兮何睠吾將惟夢之從兮毋為覺之所眩
明文海巻二十七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