[013-1a] 
欽定四庫全書
明文海巻十三 餘姚黄宗羲編
賦十三
山川五
浣花溪賦郭棐/
昔杜少陵成都之㳺在唐天寳板蕩之季俯臨浣水
爰構草堂因申房相國以棲遲乃依嚴僕射而肥遯
大節峥嶸於劍北鴻名照耀於岷西余入蜀川緬懐
[013-1b]
髙躅濯浣花之寒碧仰玉樹之清標聊綴俚言用抒
素臆詞曰
入岷峨之錦里兮懐拾遺之精忠掬浣花之溪水兮濯
汶川之秋蓉猗先生之慨慷兮纉太古之流風探四始
之𤣥奥兮窺二雅之鴻濛獻三賦以明禮兮殫一心以
奏功忸臣紀之澌冺兮障萬派而必東悲妖雛之
飛
兮挺勁特之精衷乃艱闗於庸蜀兮矢直節於崆峒朝
拜命於彤廷兮夕申捄於房公出青瑣以幽棲兮歌白
[013-2a]
駒而髙翀依僕射於成都兮聲轟轟而摩空既卜築於
浣西兮載偃蹇於蟠龍抒七歌之哽咽兮歎大厦之帡
幪身彌隠而道顯兮志彌窮而詩工樹百家之標幟兮
協一代之笙鏞雖當時之流離兮廓萬䙫之昭融嗟余
生之相後兮仰髙山以為宗昔守䕫之暇豫兮結草堂
於巃嵸兹入蜀之伊始兮訪浣花之遺踪灑潭水之清
冷兮披卉樹之䝉茸婉風景之如在兮挹道範之無從
但見細石清泉之瀟洒兮人聞黄鸝白鳥之琤琮誦藻
[013-2b]
賦之琅琅兮洵大雅之渢渢雖世䙫之寥廓兮諒精神
之流通吁嗟乎先生之徳兮玉潔春融先生之風兮山
髙水溶望靈爽兮颯飛鴻釃桂醑兮奠華鐘白羽翩翩
兮閟𤣥宫思不見兮愁忡忡
蟇頥津賦郭棐/
唐拾遺孟昭圖者正色立朝直言匡國方嗣音於鳴
陽之鸞鳳竟見忤於當道之豺狼擠兹冠裳投彼津
水自古貂
氣燄莫酷於斯而簮組流離亦莫慘於
[013-3a]
斯唐社安得不屋哉予以春暮鼓棹蟇津訊諸榜人
指所汩處澘然洒涕憮然陳詞聊冩悲思弗籌工拙
云
際涒灘之暮春兮予鼓檝於蟇頥弔拾遺之孤貞兮掩
𤣥袂而歔欷維先生之姱脩兮攬瓊玦以自持紉芳馥
之澧蘭兮佩芬馨之江籬燃太乙之青藜兮立當軒之
文螭侍黄樞而捧簡兮直青瑣而簮珥言必闗於民社
兮慮每謹於淵㣲憤貂之煽熖兮爰昌言以排之借
[013-3b]
上方之雄劍兮斵長樂之封狶翊皇路於清明兮掃霄
漢之昏霾何乾剛之弗斷兮反酷燄之横罹投簮紱於
清流兮望天闕而涕洟同三閭之魚腹兮類伍胥之鴟
夷自古皆有死兮先生獨殉國而捐糜俯流澌之回瀾
兮沉文光之陸離覽滄波之東注兮緬浩氣之嶔巇悵
彼昏之無知兮悼末路之陵夷瞻銅駝以浩歎兮擲白
馬而同悲噫嘻乎先生不可作兮徒令人千秋萬禩臨
淵水而漣洏彼視人目睫以干寵而偷生兮寧無愧丈夫
[013-4a]
之鬚眉盪木蘭兮遡江湄濯津波兮漾朱曦奠絮酒兮
薦霞巵望翠羽兮駐𤣥旂悲風蕭颯兮孤鴻飛𤣥雲黯
淡兮烟雨霏霏邈岷山之嵲屼兮浥蟇水之漣漪嘉忠
貞之不偶兮尚萬䙫而流輝
磨崖賦郭棐/
浯溪以元子磨崖文而重崖文以顔魯公書而益重物
之相須而不朽於天地間者良不偶哉後之吟卿賦客
類喋喋焉楊㢘夫作賦亦云至攷頌以論體兮垢磨石
[013-4b]
之小疵絜大唐之罪案兮異瓊琚之賞詞致後來之墨
客兮紛石刻之是非嗟夫阿犖煽禍於漁陽上皇間闗
於巴蜀誰一戎衣而大物如故誰全宗社而區宇以寧
功出非常談何容易雖太阿之柄見竊椒房西内之遷
貽譏輿論然未可以瑕而掩瑜也昔周宣中興常武江
漢諸篇列於風雅晚年不籍千畆敗績𦍑戎史臣識之
乃吉甫之頌祭公之諫並垂金石矧顔元二子唯知頌
徳揚功詎能逆覩其後也則崖文奚容喙訾哉竊因籃
[013-5a]
輿之暇廣㢘夫意而賦之
猗峿崖之矗矗兮干層霄而嶙撑砥柱於兩間兮摩
青蒼於萬仞俯石鼓而拉岣嶁兮應星纒而分翼軫郊
東南之半壁偉衡湘之巨鎮誰從磨其崚嶒兮當李唐
之中興有忠讜之老臣兮振雅頌之元聲發金薤於聱
叟兮爛銀鈎於顔卿翔虎豹而騰蛟螭兮與諸崖並峙
而峥嶸嗟六葉之仙李兮悼三郎之耄荒嬖玉蘭於綳
兒兮動鼙鼔於漁陽紛潼闗之虐燄兮痛馬嵬之郎當
[013-5b]
舞駿躍以悲憤兮青騾駕而傍徨羣生劻勷以弗寧兮
百僚首䑕而奔竄咸稱臣以紆紳兮儔置身而廵逺唯
不識面之平原兮連棣蕚而忠謇亦有倚圩之漫郎兮
歌楚騷而憤惋天不厭於皇唐兮起匹馬於朔方據靈
武以一呼兮掃横霄之欃槍冕泌運籌以制勝兮儀弼
仗義而于襄爰授璽以踐阼兮又誰咎其倉皇羌三月
之徂征兮暐兩京之恢復美鐘簴之不移兮欣廟社之
未屋誕旋乾以轉坤兮乃濡沐而膺福追甲乙以齊軌
[013-6a]
兮嫓宣光而同躅奠唐鼎於再安兮迎上皇於慶宫迺
旌烈而酬勲兮亦布惠而蠲庸臣結作頌兮敬鋪張乎
駿功臣真濡毫兮載掞揚乎丹衷掲日月於重光兮信
肅皇之為勛也章盛徳而標豐功兮允純臣之義也雖
未禩之瑕纇兮庸何傷乎前美也彼江漢常武之風兮
固不以耄惓而弛也繄兹文與兹石兮逈同峙乎天地
也亂曰君臣父子艱危共兮羯鼓喧豗社稷動兮太上
播遷遐邇恐兮肅皇劻勷再垂拱兮廓清妖氛嗣帝統
[013-6b]
兮迎養慶宫心曷恫兮豐功大烈今古重兮元文顔書
忠義供兮鏗鍧陸離配雅頌兮喬崖穹碑萬世式誦兮
灧澦堆賦郭棐/
睠瞿塘之浩瀚吞西川於一㰱肆犇騰而千里載瀠洄
於三峽儼兹石之孤起水滙之而湁潗抗流澌之横放
壯地氣之呼吸盖鎮䕫軸以長存峨砥柱而中立者也
原灧澦之鑄形屼滄波之尋丈既挺立而若馬亦蹲峙
而如象固自植之根蒂任狂流之蕩漾捍蜀川之門戸
[013-7a]
作荆襄之保障偉片石之為功洵亘古而莫尚即吾人
而擬議若振世之豪傑張浩氣於獨立植人紀於既絶
標格天之勲庸樹盖世之功烈既炳烺而磊落亦嶙峋
而岌嶪矧鍾兹之瓌特聚來逰之雋哲豈無障百川而
東之與兹堆而並列者乎是故有如昭烈拯漢末造氣
吞曹瞞力驅吳獠百戰艱闗三分控抱若堆斯堅孑䇄
蒼昊有如諸葛濟時人龍托孤授政盡瘁鞠躬將星弗
隕仲逹必窮若堆斯植氣横白虹有如雲長髯脩且揚
[013-7b]
明燭逹旦志嚴秋霜樊城之圍聲震荆揚若堆斯壯樹
我天常有如翼徳鐡面突兀長鏢風馳神駒電颯變起
侍帳心明皎日若堆斯挺精爽不佚有如工部樹幟詩
壇内篤忠懇外歴艱難一飯不忘千載所歎若堆斯固
大節孤攀有如濂溪自得深造愛茲池蓮不除窓草上
探洙泗下開頥顥若堆斯立示我大道有如康節學究
先天居䕫有咏演易有傳心勤觀象淚堕聞鵑若堆斯
嚴範兹東川有如梅溪攬權獻䇿忤彼巨奸因之外謫
[013-8a]
馬綱抗疏義泉遺澤若堆斯正爰立臣極繄昔賢之幹
世運奚啻夫灧澦之障頽波在地為兹堆之屼嵲於人
為氣節之嵯峨豁古今之大觀詎坎流之殊科諒兹心
之貞白又遑恤乎其他茍吾力之既殫胡可委世變於
江河指前修以作則礪貞石而礱磨切予衷之仰止望
灧澦而髙歌歌曰川水瀰漫兮䕫石嶻嶪波有堆兮士
有節茍弗自立兮非潰則裂吁嗟士兮視此石兮百挫
而不折兮
[013-8b]
巫山十二峯賦郭棐/
繄金方之靈鼇兮屹䒶墜之雄觀列坤輿以奠趾兮劃
參井而為門曰瑶姬之靚粧兮鋪十二之瓊簮峩翠黛
之六六兮重青螺之三三駕豐窿以縹緲兮搴雲軿而
囬環靈虯朱鳥翔躍於其上兮琪花瑶草芊茸于其間
諒𤣥天之咫尺兮夐㧞地而西盤仰羣峰而舒矚兮可
屈指而縷言如飛鳳之連蜷兮如登龍之蜿蟃如集仙
之幻變兮如聚鶴之翩翻松巒儼其嶻嶪兮上昇踔其
[013-9a]
巉巖朝雲蔚其靉靆兮望霞耀其斑斕翠屏列而逼斗
兮净壇聳而孤扳灑起雲以霮䨴兮浥聖泉而潺湲諸
峯森森其羅列兮孰謂竒穴之可探維仙都之寥廓兮
宜鸞馭之往還緬華容之清芬兮佐禹績之駢蕃導岷
江以疏九澤兮壯灧澦而障狂瀾茲神功之不磨兮澤
萬世其何刋悵仙風之既邈兮空餘𤣥猿黄鶴吟咷而
飛翻年年春風荏苒兮杜鵑啼雨桃花斑洵瑶姬之瓌
瑋兮詎塵寰之可攀何宋玉之狡狡兮恣唇吻而謔談
[013-9b]
混神仙於世上兮辱懐襄於筆端詞人襲其荒唐兮競
藻繪而騰諠非沈洪之博辨兮孰究測其真詮惟秋序
之既杪兮弭予棹於江干望十二峯之岧嵽兮惟聞松
風鶴唳交紛喧發長嘯於山川兮挹餘香於蘭蓀慨古
跡之緬邈兮寄幽懐於芳尊
逰雁蕩山賦并序/ 劉文卿/
叙曰蕩名乎山山上澤也山系乎鴈誌澤物也大易
垂通氣之文夏書陳導及之次非以標應天靈表章
[013-10a]
地紀者哉故氣通則穹窿之源厚本緼則竒闢之未
華山則並海而窮海則幅山而盡斯鴈蕩之所以欎
竒而分態也余以壬辰五月役於臨海走黄岩出鴈
山南三日而觀止礨之㣲阜之博悉有形肖怵目駭
心其為二儀之英審矣而用晦在昔不與吉烟望崇
之典或勾吳未通上國所由乎乃誌之所稱土瘞也
雖然山川之變大矣哉會稽之勺山經述焉今又安
所考其去來乎然則賦之奈何逹生生之始而忽有
[013-10b]
形之結則梁山何以書崩於晉岍岐何以首叙於禹
余之此作興公遐宅之慕靈運休足之悵庶其有暢
山林宣於來情者矣至於逸險遺幽忘美實多所謂
得意忘象三餐而返者與
伊東印之巨海鄙浴而脉融四明峙漸會之表天台
臂越障之觀嵬踞踴於綖中罕剝磕於抃鼇惟鴈山之
奠跨潮之所戮流映扶桑而浸日祖天都乎父姥托
窮跟而廽履迷谷隧於藜藿畤典遜而絶書緼䞈峯於
[013-11a]
謝樂豈閉秦乎桃源抑錮竒兮地底髙岸谷其坏落兮
沒浮天而莫徙澂雷震龍蛟之所澆委兮海童轝以為
紀崕削襞以無鄰兮體嗇塊其孰止歘大壑之蛻骨兮
兹中刼而幽掀維星介於牛女兮滙温泉以建經鶻僧
授記楚之湘兮山鳥地花謂我則靈盤峯欎萃其陽紆
兮數四九而脊休芙蓉應予以汭光兮鑑帝壘之鬚眉
玉環南辮於外澨兮障空掩靉而連琉璃却余跟於嶺
岐兮見石虎之咆吼摩斯宅夫磑隂兮澗沙湮而不存
[013-11b]
食雲衆而取食兮鉅鑊野處其無徒考至正之鐫號兮
曰蘭茗之始基翳荇菉於瀕湲兮窮五轉之名溪舒淺
水之麗石兮晞朝日之鮮葩盻寳觀之端委兮天剪
而蕩余曲直象以合股兮景中射而流渚趨龍湫之
谷結兮屹瓊標而質改被霏㣲之墜露兮仰懸晶而目
惘聳丹崖之脩廣兮振襏襫之披離中霤激而外漩兮
舞霜雪之滛裔驚流合其駕白蝀兮照倒影以為霓逞
裊變於迅風兮瀰雨谷之滂沱烟面水而澹澹兮寒風
[013-12a]
静籟而遹皇艧壁萬仞絶齟齬兮欹上覆而虚巨若示
寂於三昧兮寳絲網而為華罔明既其神力兮曾東來
其刹那屏崖半其兩穴兮息閻浮之齁齁昂東慄而虎
蹲兮嘯谷風之飈谽陶熛絳天沍碨瀝乳應龍巻靆宻
雲兹府雖散徙於中霄亦爰集於祥嶺倚招揺以象天
兮騖海印而住光伏撮米於下壠兮睇帝壘而降衮既
麓子而為珪兮亦峰曾而為筍喻馬鞍而宣眺兮像化
身以得命綠黛束之榖玉兮中四望而馳驅列宿布節
[013-12b]
以罘罳兮翠
稽首而淟涊左更北服乎前輅兮二龜
相睞於中天望頂湖之浩蕩兮金鴈雝雝其來遷蘅蘭
欎其競芳兮流棄匏於谷口殆應真之所廬兮噴寒濤
乎木未掇若華以為艎兮鞭地行彼為榜湯播洩于離
湫兮嗟近代其每涸云青泥其淖䧟兮左未入而右縶
顧頂珠而直進兮摩尼煇乎六種轉蝥姑而旗立兮天
柱峋嵂乎艮土豈斷足以立極兮首瓊枝其芬敷比丘
抱石無沉疴兮鉢盂覆側頂不覺兮爰有靈岩是為天
[013-13a]
宫紫甲信甌錯之肖異列蕭佐法雷之淵□卓筆小果
天女供疏平牙瑰玫方城赭堊山蔽虧其暱曜兮障中
裂而洞胷蒼龍偃其下飲兮何有漏之涓涓鼻低徊以
觸滴兮修爪鬛之連巻積溜長而成體兮液閬風之玉
英具青紺之殊色兮獻纎腰之妙婧患羅隐之不仁兮
戲逗靈鼻之潺潺晨南望以徜徉兮轉金色臂而上
面天柱以半兮巧倕斷其圓姍嗟敷座其放洵兮㕭
峭壁而含風豈土曩之别穴兮碄碄杳其通幽都韎
[013-13b]
奮於千仞兮足半垂而疾驅藏金簡其靡開兮天笥
浮於帝隅伽玲䃥䃥其淵鳴兮左右幅應而孤居横溪
震其缸鼓兮亦谷虚之所吟吁蜀桐戞乎吳石兮繞娜
𦕈而降鷟鳯蓮葩吐其馥座兮三萬二千之法王大鼖
磞其四陳兮雷骨掘而聲揚五色燦其燭天兮東陵
𤓰類而佐徐越怪象之彪騰兮廣晳偉鼻其下垂目烱
烱而中削兮凌蟭螟之疇騊駼入榛莽而静志兮悅五
姥之背駢循荼崖之帶胃兮兩夫釋鎩而箕門雙鸞比
[013-14a]
而引首兮謙謙矩其北翔靈子整翼於右梢兮西鷲孕
度其方驤右伏翅之翹起兮擘海取其敗龍概班陛於
下陳兮靈峯處髙而聳蓬干霄而雙峙兮中配體而
上下離鵷雛運目於比肩兮犛牛南嘷以率毗天門開
以敞豁兮狀如梭而陽虚扳升㮙林而定氣兮兀觴神
之帝臺朗怳空寂以彤樂兮粘石疎乳而滴帨壇丹黛
縐澀而松鱗兮殺巨掌開合而神竒返元滅乎色隂兮
姑安詳起而察雲物驚五姥皤立於朱隅兮雙鸞匹棲
[013-14b]
於户闑瑰鎗鎗來儀於瑶池兮有封狶矯首而北卬瞰
琅琊之旋坻兮悲大人之幻市矗方石霞駮而磊轉兮
赤瀨倒嵓以東邐逕謝嶺之止足兮薈秋蟲之譻喔望
石虹之蹇㛯兮疑逃台而飛砢亘曲絶崥而覆岩兮亦
蔽雨而怒風胡髪種種而團首兮面盂欲飯於濞津偏
袒舒鞸垂瓔珞兮豐肩缺齒陋靡髭兮貝鐘硠硠而罔
聆大通十坐乎僧祗方巖嶻嶭以牙張兮溜湍浮響而
迓余罟香鱗於清冷兮緤厥弛於東塗咽竒茗於蕩口
[013-15a]
兮屬芳流而踟蹰從大平而廻矚兮浸翠阜於黄波振
列繒於空澄兮實花落而本陂超荒經而為體兮詭麗
勃屑伯昏於是乎恂慄勢若倚而反植貌似夷而忽憑
煜四方兮三壇灼九龍兮層城為豻為貍兮妙珪璋之
不琢為猾褢而蝮虫兮孰都盧之能度咢濯依於窮顛
亦沒像於紫澗惟趾随而號殊慨目移而影别雲𤣥嵬
黯電急風騰罣曜金縱披霰璚立絶磴□縱中崖磔揭
草滋麗采葉落成章上有拜岩百藪之飛泉下有洄穴
[013-15b]
千仞之幽谿玩神龍於滅景其大小之所如雲布濩其
經宿風颼瀏而入無虎類戒足鹿蜀窮途發鷩鳩之狂
呌媚蒼舌於宻蒲春卉幽蒔㽔嶺舖峩龍居作祟氣朋
雲和潤嶽沉峽激石吞沙濺白篠箭澒雷漢槎秀情命
駕龍瀑是嘉炎司四涸裂翰林崟爍石如然木客戒陰
積苔露淺巻石成霜紫蚌傳殻於粉沙𤣥甲潜形於深
漿辟足髙岑邀風伽林金天登牒瀟爽暑路鴈距始還
流雲縈度四照猶芳薑芋畦布松幹浮根於清漢頳石
[013-16a]
倒縮於青楮揺木菸華黧獮嘯月若夫重氷固島積雪
封巒曒日踆於虞淵幽崖閴其黝墨茍落曜於平垠惟
亥午而是則寒鴉凛爪而失條纎魚沍壑以轉迮千桐
失其菁葳翳㯶零其浮蒂兹頀質其縞衣宵光曙乎天
地洪崖為之歎息明通靡能措跡葦稻秸以豐蔀兮曾
君王之莫知尋竹綆以溉畦兮橰數泆為多機雞飲啄
於鳥道兮豐隆仰震於杙題或乃猛氣宵興山雲晝出
喊白鶴兮孤蹇為修羅以匝足怪石支離而呈藝冡頂
[013-16b]
挂星以綰玉或乃臺帝䇿萬世莫發山鬼夜號於疊
谷神接響於斵木元緒呼老桑而絶耳芘羸似洵出
而為族支竹緣偶金橙夾麓木連被兮白沙萍藻潔兮
列潭亦山瘠而土刋故生嗇而靈長是乃列仙之所都
居豈尸逰之茫茫二峯締長離之瓊盖瞀松因絶頂之
赤光盍棲神以發蹤夸追影於列峯隰湖瀁洸於四野
兮凌萬頃之碧波天吳揚舲而歕欱兮桑田代變其云
何想叵羅於毗耶兮御白牛乎震東老僧度於化城兮
[013-17a]
震五鼓於雲中噴肥膩之佳味兮𢎞六天之雨花洗余
心於錦溪兮忘陰入乎自他歴南詢以入樓觀兮證十
身於海漩冠樺皮而譯藏兮衣䟦耆之擻賤聚
璖以
應供兮將採櫓而取麻棄鼔刀以正位兮宴靈峰而拈
華反初服之崑崙兮攝兹山於末毫
[013-17b]
明文海巻十三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