KR3k0013 册府元龜-宋-王欽若 (master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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欽定四庫全書
 冊府元龜卷六百六十  宋 王欽若等 撰
  奉使部
   敏辯第二
梁徐陵為湘東王記室兼通直散騎常侍使魏魏人授
館宴賔是日甚熱其主客魏收嘲陵曰今日之熱當繇
徐常侍來陵即答曰昔王肅至北魏始制禮儀今我來
聘使卿復知寒暑收大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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後魏燕鳳初為道武代王佐長史時前秦苻堅遣使牛
恬朝貢令鳳報之堅問鳳代王何如人鳳對曰寛和仁
愛經畧髙逺一時之䧺主嘗有并吞天下之志堅曰卿
軰北人無鋼甲利器敵弱則進强即退走安能并兼鳳
曰北人壯悍上馬持三仗驅馳若飛主上䧺雋率服北
土控弦百萬號令若一軍無輜重樵㸑之苦輕行速捷
因敵取資此南方所以疲弊而北方所以常勝也堅曰
彼國人馬實為多少鳳曰控弦之士數十萬見馬百萬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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匹堅曰卿言人衆可爾說馬太多是虛辭耳鳳曰雲中
川自東山至西河二百里北山至南山百有餘里每歳
孟秋馬常大集畧為滿川以此推之使人之言猶當未
盡鳳還堅厚加贈遺
秦王漢子儀有筭畧道武将圖慕容垂以儀觀之垂問
儀道武不自来之意儀曰先人以來世據北土子孫相
承不失其舊乃祖受晉正爵稱代王東與燕世為兄弟
儀之奉使理謂非失垂壮其對因戯曰吾威加四海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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主不自見吾云何非失儀曰燕若不修文徳欲以兵威
自强此乃本朝将帥之事非儀所知也
李孝伯大武時為建義将軍真君末車駕南伐将出彭
城宋文帝子安北将軍徐州刺史武陵王駿遣將馬文
恭率歩騎萬餘至蕭城前軍擊破之文恭走免執其隊
主蒯應宋聞大駕南廵又遣其弟太尉江夏王義恭率
衆赴彭城帝至彭城登亞父冡以望城内遣送蒯應至
小市門宣詔勞問義恭等并遣自陳蕭城之敗義恭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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問應魏帝來與不應曰自來又問今在何處應曰在城
西南又問士馬多少應曰中軍四十餘萬駿遣人獻酒
二器甘蔗百挺并請駱駞帝明旦復登亞父冡遣孝伯
至小市駿亦遣其長史張暢對孝伯孝伯遥問暢姓暢
曰姓張孝伯曰是張長史也暢曰君何得見識李孝伯
曰既渉北境何容不識問孝伯曰君復何姓居何官也
孝伯曰我戎行一夫何足致問然足與君相敵主上有
詔詔太尉安北可暫出門欲與相見朕亦不攻彭城何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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為勞苦将士城上嚴備今遣賜送駱駞及貂裘雜物暢
曰有詔之言正可施於彼國何稱之於此孝伯曰卿家
太尉安北是人臣不暢曰是也孝伯曰我朝廷奄有萬
國率土之濵莫敢不臣縱為鄰國之君何為不稱詔於
鄰國之臣孝伯又問暢曰何至怱遽杜門絶橋暢曰二
王以魏帝壁壘未立将士疲勞此精甲十萬人思致命
恐輕相凌踐故且閉城耳待休息士馬然後共治戰塲
克日交戰孝伯曰令行禁止主将常事宜當以法裁物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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何用廢橋杜門窮城之中復何以十萬誇大我亦有良
馬百萬復何以此相矜暢曰侯王設險何但法令而已
我若誇君當言百萬所以言十萬者正是二王左右素
所畜飬者耳此城内有數州士庶工徒營伍猶所未論
我本鬬人不鬬馬足且冀之北土馬之所生君復何以
逸足見誇也孝伯曰王侯設險誠如來言開閉有常何
為杜塞絶橋之意義在何也且城守君之所習野戰我
之所長我之恃馬猶如君之恃城耳城内有具思者常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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至京師義恭遣視之思識是孝伯思前問孝伯曰李尚
書行塗有勞李孝伯曰此事應相與共知思答縁共知
所以仰勞孝伯曰感君至意既開門暢屏人却仗出受
賜物孝伯曰詔以貂裘賜太尉駱駞騾馬賜安北蒲桃
酒及諸食味當相與同進暢曰二王敬白魏帝知欲垂
見常願面接但受命本朝沗居藩任人臣無境外之交
故無容私覿義恭獻皮袴褶一具駿奉酒二器甘蔗百
挺孝伯曰又有詔太尉安北久絶南信殊當憂悒若欲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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遣信者當為䕶送脫湏騎者亦當以馬送之暢曰此方
間路甚多使命日夕往來不復以此勞魏帝也孝伯曰
亦知有水路似為白賊所斷暢曰君著白衣故稱白賊
也孝伯大笑曰今日白賊似異黄巾赤眉暢曰黄巾赤
眉不在江南孝伯曰雖不在江南亦不離徐方也孝伯
曰向與安北相聞何以久而不報暢曰二王貴逺啟聞
為難孝伯曰周公握髮吐哺二王何獨貴逺暢曰握髮
吐哺不謂鄰國之人也孝伯曰本邦尚爾鄰國彌應盡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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恭且賓主有禮主人宜以禮接暢曰昨見衆賓至門未
為有禮孝伯曰非是賓至無禮直是主人忽忽無待賓
調度耳孝伯又言有詔程天祚一介常人誠知非江南
之選近於汝陽被九搶落在殷水我使牽而出之凡人
骨肉分張並思集聚聞其弟在此如何不遣暫出尋自
令反豈復茍留一人暢曰知欲程天祚兄弟集聚已勒
遣之但其固辭不往孝伯曰豈有子弟聞其父兄而反
不肯相見此便禽獸之不若貴土風俗何至如此帝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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遣賜義恭駿等氊各一領鹽各九種并胡䜴孝伯曰各
有所宜白鹽是食鹽主上自食黑鹽治腹脹氣滿末之
六銖以酒而服胡鹽治目痛戎鹽治諸瘡赤鹽駮鹽臭
鹽馬齒鹽四種並作食鹽太尉安北何不遣人來至朕
問彼此之情雖不可盡要復見朕小大知朕老少觀朕
為人暢曰魏帝久為往來所見李尚書親自䘖命不患
彼此不盡故不復遣信義恭獻蠟燭十挺駿獻錦十疋
孝伯曰君南土士人何為著屩君而著此将士云何暢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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曰士人之言誠為多愧但以不武受命統軍戎陣之間
不容緩服孝伯曰永昌王自頃常鎮長安今領精騎八
萬直造淮南夀春亦固不敢相禦向送劉康祖首彼之
所見王𤣥謨甚是所悉亦是常才耳何意作如此任使
以致奔敗自入境七百餘里主人竟不能一相拒鄒山
之險彼之所馮前鋒始得接手崔邪利便爾入宂将士
倒曵出之主上丐其生命今從在此復何以輕脫遣馬
文恭至蕭縣使望風退撓也彼之民人甚相忿怨言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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平之時賦我租帛至有急難不能相拯暢曰知永昌已
過淮南康祖為其所破比有信使無此消息王元謨南
土偏将不謂為才但以其北人故為前驅引𨗳耳大軍
未至而河氷向合元謨量宜反斾未為失筭但因夜回
歸致戎馬驚亂耳我家縣瓠小城陳憲小將魏帝傾國
攻圍累旬不充胡盛之偏裨小帥衆無一旅始濟融水
魏國君臣奔敗僅得免脫滑臺之師無所多愧鄒山小
戍雖有㣲險河畔之民多是新附始慕政化姦盜未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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亦使崔邪利撫之而已今雖䧟没何損於國魏帝自以
十萬之師而制一崔邪利乃復言是也近聞蕭縣百姓
並依山險聊遣馬文恭以十隊迎之耳文恭謂前以三
隊出還走彼大營稽元敬以百舸至留城魏軍奔敗輕
敵致此亦非所䘏王境人民列居河畔二國交兵當平
加撫養而魏師入境事生意外官不負民民亦何怨知
入境七百無相捍拒此自上繇太尉神筭次在武陵聖
畧軍國之要雖不豫聞然用兵有機間亦不容相語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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伯曰君藉此虛談支離相對可謂遁辭知其所窮且主
上當不圍此城自率衆軍直造&KR1000歩南事若辦城固不
待攻圍南行不捷彭城亦非所欲也我今當南欲飲馬
江湖耳暢曰去留之事自適彼懷若魏帝遂得飲馬長
江便為無復天道孝伯曰自北而南實唯人化飲馬長
江豈獨天道暢將還城謂孝伯曰兾蕩定有期相代無
逺君若得還宋朝今為相識之始孝伯曰今當先至建
業以待君耳恐爾日君與二王靣縛請罪不暇為容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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伯風容閑雅應答如流暢及左右甚相嗟嘆帝大喜進
爵宣城公
李彪孝文時為散騎常侍使於南齊齊遣其主客郎劉
繪接對并設讌樂乃辭樂及坐彪曰齊主既賜燕樂以
勞行人向辭樂者卿或未相體自䘮禮廢替於茲已久
我皇孝性自天追慕罔極故有今者喪除之議去三月
晦朝臣始除衷裳猶以素服従事裴謝在北固應具此
我今辭樂想卿無怪繪答言辭樂之事向以不異請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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魏朝喪禮竟何所依彪曰髙宗三年孝文踰月今聖上
追鞠育之深恩感慈訓之厚徳報於殷漢之間可謂徳
禮之變繪復問若欲遵古何為不終三年彪曰萬機不
可久曠故割至慕俯従羣議服變不異三年而限同一
期可謂亡禮之禮繪言大哉叔氏専以禮許人彪曰聖
朝自為曠代之制何闗許人繪言百官摠已聽於冡宰
萬機何慮於曠彪曰我聞載籍五帝之臣臣不若君故
君親覽其事三王君臣智等故共理機務五霸臣過於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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君故事决於下我朝官司皆五帝之臣主上親覽盖逺
軌軒唐彪将還齊武帝親謂曰卿前使還日賦阮詩云
但願長閒暇後歳復來逰果如今日卿此還也復有來
理不彪答言使臣請重賦阮詩曰宴衎清都中一去永
矣哉齊武泫然曰清都可爾一去何事觀卿此言似成
長闊朕當以殊禮相送遂親至瑯邪城登山臨水命羣
臣賦詩以送别其見重如此彪前後六度䘖命南人竒
其謇諤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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許赤虎渉獵經史善嘲謔孝文延興中為著作郎使江
南應對敏捷雖言不典故而南人頗稱機敏滑稽
東魏李諧為衛将軍梁武求通和好朝廷盛選行人以
諧兼散騎常侍為聘使主諧至石頭梁遣其主客郎范
肯當接諧問肯曰主客在郎官㡬時肯答曰我本訓胄
虎門適復今任諧言國子博士不應左轉為郎肯答曰
特為應接逺賓故權兼耳諧言屈已濟務誠得事宜繇
我一介行人令卿左轉肯答曰自顧菲薄不足對揚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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美豈敢言屈肯問曰今猶尚暖北間當小寒於此諧答
曰地居隂陽之正寒暑適時不知多少肯曰所訪鄴下
豈是測影之地諧答曰皆是皇居帝里相去不逺可得
統而言之肯曰雒陽既稱盛美何事遷鄴諧答曰不常
厥邑于茲五邦王者無外所在闗河復何所怪肯曰殷
人否危故遷相耿貴朝何為而遷諧答聖人藏徃知來
相時而動何必俟於隆替肯曰金陵王氣兆於先代黄
旗紫盖本出東南君臨萬邦故宜在此諧答曰帝王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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命豈得與中國比隆紫盖黄旗終於入雒無乃自害也
有口之說乃是排諧亦何足道梁武親問諧曰魏朝人
士徳行四科之徒凡有㡬人諧對曰本朝多士義等如
林文武賢才布在列位四科之美非無其人庸短造次
無以備啟梁武曰武王有亂臣十人魏雖人物之盛豈
得頓如卿言諧曰愚謂周稱十人本舉佐命至於濟濟
多士實是文王之詩皇朝廊廟之才足與周人有兢梁
武曰若爾文足標異武有冠絶者便可指陳諧曰大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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相渤海王秉文經武左右皇極畫一九州縣衡四海録
尚書汝陽王元叔昭尚書令元世雋宗室之秀綰政朝
端左僕射司馬子如右僕射髙隆之並時譽民英戮力
禆輔侍中髙岳侍中孫勝勲賢忠亮宣贊王猷自餘才
美不可具悉梁武曰故宜輔弼㓜主永固基業深不可
言江南稱其才辯又梁使陸晏來聘諧郊勞過朝歌晏
曰殷之頑民正應在此諧曰永嘉東遷盡歸江東
北齊李繪初仕後魏武定初兼通直散騎常侍為聘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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使至梁武帝問繪髙祖今在何處繪曰今在晉陽肅遏
邉冦梁武曰黒獺若為形容髙祖作何經畧繪曰黑獺
㳺魂闗右人神厭毒連歳凶災百姓懷土丞相竒畧不
世畜銳觀釁攻昧取亡勢必不逺梁武曰如卿言極佳
與梁人汎言氏族袁狎曰未若我本出自黄帝姓在十
四之限繪曰兄所出雖逺當共車千秋分一字耳一坐
皆笑
後周杜杲太祖時為司倉上士時陳文帝質子安成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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頊在後梁梁平頊歸長安帝欲歸之乃使杲使陳陳人
於是以魯山歸我帝乃拜頊柱國大将軍詔杲送之還
國陳文帝謂杲曰家弟今蒙禮遣實是周朝之恵然不
還彼魯山亦恐未能及此杲答曰安成之在闗中乃咸
陽一布衣耳然是陳之介弟其價豈止一城本朝親睦
九族恕已及物上遵太祖遺㫖下思繼好之義所以發
徳音者盖為此也若肯侔魯山固當不貪一鎮况魯山
梁之舊地梁即本朝藩臣若以始末言之魯山自合歸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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國云以尋常之土易已骨肉之親使臣猶為不可何以
聞諸朝廷文帝慙恧乆之乃曰前言戯之耳自是接遇
有加常禮及杲還命引升殿親降御座執手以别朝廷
嘉之後為車騎大将軍時陳将華皎來附詔令衛公直
督元定等援之與陳人交戰我師不利元定等没自是
連兵不息東南騷動髙祖患之乃授杲御正中大夫使
於陳論保境息民之意陳宣帝遣其黄門侍郎徐陵謂
杲曰兩國通和本欲救患分灾彼朝受我叛人何也杲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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若曰陳主昔在本朝非慕義而至上授以柱國位極人
臣子女玊帛備禮将送遂主社稷孰謂非恩郝烈之徒
邉民狂狡曽未執徳而先納之今受華氏正是相報過
自彼始豈在本朝陵曰彼納華皎志圖吞噬此受郝烈
容之而已且華皎方州列将竊邑叛亡郝烈一百許戸
脫身逃竄大小有異豈得同年而語乎杲曰大小雖殊
受降一也若論先後本朝無失陵曰周朝送主上還國
既以為㤙衛公共元定渡江孰云非怨計恩之與怨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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足相當杲曰元定等軍敗身囚其怨已滅陳主負扆馮
王其恩猶在且怨繇彼國恩起本朝以怨酬恩未之聞
也陵乃笑而不答杲因謂之曰今三方鼎立各圖進取
苟有釁隙實啟敵心本朝與陳日敦鄰睦輶軒往反積
有嵗年比為疆場之事遂為仇敵搆怨連兵畧無寧歳
鷸蚌狗兎勢不俱全若使齊冦乗之則彼此危矣孰與
息忿悔禍遷慮改圖陳國息爭桑之心本朝𢎞灌𤓰之
義張㫋拭玉修好如初共為掎角以取齊氏非唯兩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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之慶實亦兆庶頼之陵具以聞陳宣帝許之遂遣使來

唐鄭元璹武徳中為鴻臚卿時突厥冦并州髙祖令元
璹充使招慰突厥從介休至晉州數百里間精騎數十
萬填映山谷及見元璹責中國違背之事元璹随機應
對竟無所屈因數突厥背誕之罪突厥大慙不能報元
璹又謂頡利曰漢與突厥其俗各異漢得突厥既不能
臣突厥得漢復何所用且抄掠資財皆入将士在於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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汗一無所得不如早收兵馬遣使和好國家必有重賞
幣帛皆入可汗免有劬勞坐受利益大唐初有天下即
與可汗結為兄弟行人往來音問不絶今乃捨善取怨
違多就少何也頡利納其言即引還太宗致書慰之曰
知公已共可汗結和遂使邉亭息警烽火不燃和戎之
功豈唯魏絳金石之錫故當非逺
相里元奬貞觀中為司農丞使髙麗初至平壤葢蘇文
已率兵破新羅兩城其王遣使召之及将兵還國元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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謂蘇文曰主上令髙麗罷兵勿擊新羅元奨衛命而來
正為此耳蘇文曰髙麗新羅怨隙已乆往者隋室相侵
新羅乗釁奪地髙麗五百里城邑新羅皆據有之自非
反地還城此兵恐未能已元奨曰既徃之事焉可追論
至如遼東諸城舊並中國群縣髙麗今必求本地中國
亦湏復疆宇國家尚且不言髙麗豈得違命蘇文竟不

蕭昕代宗大厯初為國子祭酒使迴紇迴紇恃功庭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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昕曰禄山思明之亂非我無以佐定唐國柰何市馬而
失信不時歸價衆皆失色昕答曰國家自平冦難賞功
無絲髮之遺况鄰國乎且僕固懷恩我之叛臣乃者爾
助為亂聫西戎而犯郊畿及吐蕃敗走迴紇悔懼稽顙
乞和非大唐存念舊功則當匹馬不得出塞矣是迴紇
自絶非我失信迴紇慙退加禮
盧羣徳宗貞元中為兵部員外郎時淮西節度吴少誠
擅開决刁洧等水漕輓溉田遣中使止之少誠不從命
[660-16b]
又令羣徃詰之少誠曰開此渠大利於人羣曰為臣之
道不合自専雖便於人湏俟君命且人臣湏以恭恪為
事若事君不盡恭恪即責下吏恭恪固亦難矣凡數百
千言諭以君臣之分忠順之美少誠乃從命即停工役
羣聰博有口辯好談論與少誠言古今成敗少誠歎伏
之少誠又與羣唱和賦詩自言以反側嘗蒙隔在恩外
羣醉復歌詩曰祥瑞不是在倉米飯太平湏得邉将忠
臣衛霍忠誠奉主貔虎十萬一身江河潜注息浪蠻貊
[660-17a]
欵塞無塵但得百僚師長肝膽不用三軍羅綺金銀少
誠大感恱
劉元鼎穆宗長慶初為大理卿使吐蕃路經河州見其
都元即尚書令尚騎必兒云迴鶻小國也我以丙申年
踰磧討逐去其城郭二日程計到即破滅矣㑹我本國
有喪而還迴鶻之弱如此而唐國待之厚於我何哉元
鼎云迴鶻於國家有救難之勲又不曽侵奪分寸土地
豈得不厚乎
[660-17b]
梁李振唐末為太祖宣義節度副使天祐初太祖召振
謂曰青州王師範來降易歳尚處故藩今将奏請徙授
方面其為我馳騎以慈意逹之振至青州師範即日出
公府以節度觀察二印及文薄管鑰授於振師範雖已
受代而疑撓特甚屢揮泣求貸其族振因以功還諭之
曰公不念張繡事耶漢末繡屢與曹公立敵豈徳之耶
及袁紹遣使招繡賈詡曰袁家父子自不相容何能主
天下英士曹公挾天子令諸侯其志大不以私讐為意
[660-18a]
不宜疑之今梁王亦然豈以私怒害忠賢耶師範恍然
大悟翌日以其族西遷太祖乃表振為青州留後未㡬
徴還
後唐李嚴為客省使奉使于蜀時為樞宻使宋光嗣召
嚴曲宴因以近事訊於嚴嚴對曰吾皇前年四月即位
於鄴宫當月下鄆州十月四日親統萬騎破賊中都乗
勝皷行遂誅汴孽偽梁尚有兵三十萬謀臣猛将觧甲
倒戈西盡甘凉東漸海外南踰閩浙北極幽陵牧伯侯
[660-18b]
王稱藩不暇家財入貢府實上供吴國本朝舊臣岐下
先皇元老遣子入侍述職稱藩淮南之君卑辭厚貢湖
湘荆楚杭越甌閩異貨竒珍府無虚月吾皇以徳懷來
以威欵附順則㴠之以恩澤逆則問之以干戈四海車
書大同非晚光嗣曰荆吴即余所未知唯岐下宋公我
之姻好洞見其心反覆多端専謀䟦扈大國不足信也
似聞契丹部族近日稍强大國可無慮乎嚴曰子言虜
之强盛孰若偽梁曰比梁差劣也嚴曰吾國視北虜如
[660-19a]
蚤虱耳以其無害不足把搔吾朝良将勁兵布列天下
彼不勞一郡之兵一校之衆則懸首槀街盡為奴虜但
以天生四夷終難絶類不在九州之本未欲窮兵黷武
故也光嗣聞嚴辯對畏而竒之
姚坤為供奉官先是契丹阿保機深貯亂華之志欲收
兵大興慮渤海踵其後一年舉軍衆討渤海之遼東令
秃餧盧文進據營平等州擾我燕薊明宗初纂嗣遣坤
齎空函告哀至西樓屬阿保機在渤海又徑至慎州﨑
[660-19b]
嶇萬里既謁見保機延入窮廬保機身長九尺被錦袍
大帯垂後與妻對榻引見坤坤未致命保機先問曰聞
爾漢土河南北各有一天子信乎坤曰河南天子今年
四月一日洛城軍變今凶問至矣河北總管令公比為
魏州軍亂先帝詔令除討既聞内難軍衆離心及京城
無主上下堅冊令公請主社稷今已順人望登帝位矣
保機號咷聲淚俱發曰我與河東先是約為兄弟河南
天子吾兒也近聞漢地兵亂㸃得甲馬五萬騎比欲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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徃洛陽救助我兒又縁渤海未下我兒果致如此寃哉
泣下不能已又謂坤曰如今漢土天子初聞洛陽有難
何不急救致令及此坤曰非不急切地逺阻隔不及也
又曰我兒既無當合取我啇量安得自便坤曰吾皇將
兵二十年位至大總管所部精兵三十萬衆口一心堅
相推戴違之則立見禍生非不知禀天皇王意㫖無柰
人心何其子突欲在側謂姚坤曰漢使勿多談因引左
氏牽牛蹊田之說以折坤坤曰應天順人不同匹夫之
[660-20b]
義只如天皇王初領國事豈是强取之耶保機因曰理
當湏此我漢國兒子致有此難我知之矣聞此兒有宫
婢二千樂官千人終日放鷹走犬耽酒嗜色不惜人民
任使不肖致得天下皆怒我自聞如此嘗憂傾覆一月
前已有人來報知我便舉家㫁酒觧放鷹犬休罷樂官
我亦有諸部家樂千人非公宴未嘗妄舉我若所為似
我兒亦應不能持久矣自此得以為戒又曰漢國兒與
我雖父子亦曽彼此讎掣俱有惡心與爾今天子彼此
[660-21a]
無惡足得歡好爾先復命戎續将馬三萬騎至幽鎮已
来與爾家天子面為盟約我要幽州令漢兒把捉更不
復侵汝漢界又問漢家收得西川信否坤曰去年九月
出兵十六日收下東西兩川得兵馬二十萬金帛無筭
皇帝初即位未辦送来續當遣使至矣保機欣然曰聞
西川有劔閣兵馬從何過得坤曰川路信險然先朝収
復河南有精兵四十萬騎使通人行處便能去得視劔
閣如平地耳
[660-21b]
 
 
 
 
 
 
 
 册府元龜卷六百六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