KR3k0013 册府元龜-宋-王欽若 (master)


[209-1a]
欽定四庫全書
 册府元龜卷二百九 宋 王欽若等 撰
  閏位部
    欽恤 念功 寛恕 宥過 悔過
   欽恤
眀慎之文見之於羲易欽恤之戒著之於虞書故君子
之所以盡心者盖刑之謂矣昔劉氏閏位宅彼江介惟
梁暨陳維守其國乃有勵精政治軫念黎庻下寛大之
[209-1b]
詔開疏闊之網革去苛法逮用中典雖未臻夫至化亦
可見其休徳者焉
宋髙祖永初二年六月壬寅詔曰杖罰雖有舊科然職
務殷碎推坐相尋若皆有其實則體所不堪文行而已
又非設罰之意可籌量粗為中否之格
十月丁酉詔曰兵刑峻重務在得宜役身死叛輙考傍
親流遷彌廣未見其極遂令冠帶之倫淪䧟非所宜革
以𢎞㤗去其宻科自今犯罪充軍合舉户從役者便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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營押領其科户絶及讁止一身者一不得復侵濫服親
以相連染
少帝即位初詔曰平理獄訟政道所先朕哀荒在疚未
堪親覽司空尚書令可率衆官月二决獄
孝武帝大眀三年八月甲子詔曰昔姫道方凝刑罰斯
厝漢徳初明犴圄用簡良繇上一其道下淳其性今民
澆俗薄誠淺偽深重以寡徳弗能心化故知方者尠趣
辟寔繁向因廵覽見二尚方徒𨽻纓金屨較既有矜復
[209-2b]
加以國慶民和獨隔凱澤益以慙焉可詳所原宥
九月己巳詔曰夫五辟三刺自古所難巧法深文在季
彌甚故㳂情察訟魯師致㨗市獄勿擾漢史飛聲廷尉
逺邇疑讞平决攸歸而一蹈幽圄動逾時嵗民嬰其困
吏容其私自今囚至辭具並即以聞朕當悉詳斷庻無
㽞獄若繁文滯劾證逮遐廣必須親察以盡情状自後
依舊聽訟
五年十一月詔曰王畿内奉京師外表衆夏民殷務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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宜思簡惠可遣尚書就加詳簡並與縣宰平治庶獄其
有凝滯具以状聞
南齊武帝永眀二年四月詔揚南兖二州統内諸獄荆
豫江三州府見囚江州潯陽新蔡兩郡繫獄並部送還
臺須俟克日斷枉直縁江逺郡及諸州委刺史詳察訊

眀帝建武二年四月己亥朔詔三百里内獄訟同集京
師克日聽覽此外委州訊察三署徒𨽻原遣有差
[209-3b]
梁髙祖天監二年正月甲寅朔詔曰三訊五聽著自聖
典哀矜折獄義重前誥盖所以眀慎用刑深戒疑枉成
功致治罔不繇茲自昔藩部嘗躬訊録求理得情洪細
必盡末運弛網斯政又闕牢犴沉壅申析靡從朕屬當
期運君臨億兆雖復齋居宣室㽞心聽斷而九牧遐荒
無因臨覽深懼懐寃就鞠匪唯一方可申勑諸司月一
臨訊博詢擇善務在確實
五年四月甲寅詔曰朕昧旦齋居惟刑之恤三辟五聽
[209-4a]
寝興載懐故陳肺石於都街増官司於詔獄殷勤親覽
小大以情而明慎未洽囹圄尚壅永言納隍在予興愧
凡犴獄之所可遣法官近侍遞録囚徒如有枉滯以時
奏聞
十六年正月詔班下四方諸州郡縣時理獄訟勿使寃
滯並若親覽
陳文帝天嘉元年十二月詔曰古者春夏二氣不决重
罪盖以陽和布澤天秩是𢎞寛網省刑義符含育前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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所以則天象地懸法垂訓者也朕屬當澆季思求民瘼
哀矜惻隠念甚納隍欲遵舊軌用長風化自今孟春訖
于夏首罪人伏辟事已疑者宜且申停
後主禎眀二年十一月丁夘詔曰夫議獄緩刑皇王之
所垂範勝殘去殺仁人之所同心自畵冠既息刻吏斯
起法令滋彰手足無措朕君臨區宇屬當澆末輕重之
典在政未康小大之情興言多媿眷茲狴犴有軫哀矜
可克日於大政殿訊獄
[209-5a]
   念功
非賢罔治實著於昌言惟帝念功式敷於光宅君臣之
際今古共然自皇階未夷世道多梗合離之期有數雄
俊之才遂興雖䜟緯之符未參於命厯然經綸之業咸
闡於茂勲觀其感召風雲招延心膂爪牙之用茍有補
於當時帶礪之盟乃仰同於前典至於顧待終始感慨
存亡必舊人而是圗雖小忿而無廢豈唯忠諒之節類
王臣而匪躬抑亦沮勸之方俾懦夫而増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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蜀向朗字巨達領丞相諸葛亮長史後免官歸成都數
年為光禄勲亮卒後徙左将軍後主追論舊功封顯明
亭侯位特進
吳周瑜字公瑾兄子峻亦以瑜元功為偏将軍領吏士
千人峻卒全琮表峻子護為将大帝曰昔走曹操拓有
荆州皆是公瑾常不忘之初聞峻亡仍欲用護聞護性
行危險用之適為作禍故便止之孤念公瑾豈有已乎
周裔瑜之子封都郷侯後以罪徙廬陵郡赤烏二年諸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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葛瑾歩隲連名上疏曰故将軍周瑜子裔昔蒙粉餙受
封為将不能養之以福思立功效以至縱情欲招速罪
辟臣竊以瑜昔見寵任入作心膂出為𤓰牙御命出征
身當矢石盡節用命視死如歸故能摧曹操於烏林走
曹仁於郢都揚國威徳華夏是震蠢爾蠻荆莫不賓服
雖周之方叔漢之信布誠無以尚也夫折衝扞難之臣
自古帝王莫不貴重故漢髙帝封爵之誓曰使黄河如
帶太山如礪國以永存爰及苖裔申以丹書重以盟詛
[209-6b]
藏于宗廟傳於無窮欲使功臣之後世世相踵非徒子
孫乃関苖裔報徳眀功勤勤懇懇如此之念欲勸戒後
人用命之臣死而無悔也况於瑜身沒而未乆而其子
降為匹夫益可悼傷竊惟陛下欽眀稽古隆於興繼為
裔歸訴乞匄餘罪還兵復爵使失旦之鷄復得一鳴抱
罪之臣展其後效大帝答曰腹心舊勲與孤協事公瑾
有之誠所不忘昔裔年少初無功勞横受精兵爵以侯
将盖念公瑾以及於裔也而裔恃此酗淫自恣前後告
[209-7a]
諭曽無悛改孤於公瑾義猶二君樂裔成就豈有已哉
廹裔非惡未宜便還且欲苦之使自知之今二君勤勤
援引漢髙河山之誓孤用恧然雖徳非其儔猶欲庶幾
事亦如爾故未順㫖以公瑾之子而二君在中間茍使
得改亦何患乎瑾隲表比上朱然及全琮亦俱陳乞大
帝乃許之
潘璋為右将軍性奢泰數不奉法監司舉奏大帝惜其
功而輙原不問嘉禾三年卒子平以無行徙㑹稽璋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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居建業賜田宅復客五十家
顧譚代祖父雍平尚書事後有司奏譚誣罔大不敬罪
應大辟大帝以雍故不致法皆徙之
宋檀韶初以佐命功為江州刺史嗜酒貪横所蒞無績
髙祖嘉其合門從義弟道濟又有大功既免官故特見
寵授加邑至千五百户
傅亮少帝景平二年率行臺至江陵奉迎文帝後帝将
誅亮至廣莫門帝遣中書舎人以詔書示亮並謂曰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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公江陵之誠當使諸子無恙
謝靈運為臨川内史在郡逰放司徒遣使隨州録事鄭
望生收之靈運執望生興兵叛逸廷尉論正斬刑文帝
愛其才欲免官而已彭城王義康堅執謂不宜恕乃詔
曰靈運罪釁累仍誠合盡法但謝𤣥勲參微管宜宥及
後嗣可降死一等徙付廣州
張茂度為益州刺史時文帝討荆州刺史謝晦詔益州
遣軍襲江陵晦已平而軍始至白帝茂度與晦素善議
[209-8b]
者疑其出軍遲㽞時茂度弟劭為湘州刺史起兵應大
駕帝以邵誠節故不加罪被代還京師累遷太常以脚
疾出為義興太守從容謂曰勿以西蜀介懐對曰臣不
遭陛下之眀墓木拱矣
劉康祖襲父䖍之封轉貟外散騎常侍以浮蕩蒲酒為
事前後屢被劾文帝以勲臣子每原貸之
王華為護軍侍中卒年四十三追贈散騎常侍衛将軍
元嘉九年文帝思誅徐羡之功追封新建縣侯食邑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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户謚曰宜侯
王曇首為侍中元嘉七年卒九年文帝以豫誅徐羡之
等謀追封豫寧縣侯邑千户謚曰文侯
南齊王敬則為南兖州刺史進號安北將軍魏人侵淮
泗敬則恐委鎮還都百姓皆驚散奔走太祖以其功臣
不問以為都官尚書撫軍又進號征東将軍宋廣州刺
史王翌之子妾路氏酷暴殺婢翌之子法郎告敬則敬
則付山隂獄殺之路氏家証為有司所奏山隂令劉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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坐棄市刑敬則入朝太祖謂敬則曰人命至重是誰下
意殺之何不啓聞敬則曰是臣愚意臣知何物科法見
背後有節便言應得殺人劉岱亦引罪太祖乃赦之敬
則免官以公領郡
梁曹景宗為平西将軍郢州刺史魏軍攻司州圍刺史
蔡道恭城中負版而汲景宗望門不出但揮軍逰獵而
已及司州城䧟為御史中丞任昉所奏髙祖以功寝而
不治徴為護軍将軍既至復拜散騎常侍右衛将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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北齊薛循義髙祖時為齊州刺史以黷貨除名追其前
守晉州功復其官爵
慕容紹宗為開府累有戰功卒贈太尉尚書令後其長
子士肅為散騎常侍尋以謀反伏誅文襄以紹宗之故
罪止肅身
髙慎為豫州刺史遂據武牢降西魏慎先入關周文帝
率衆東出髙祖破之於邙山慎妻子将西度於路盡擒
之髙祖以其勲家啟慎一房配沒而已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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厙狄干從神武起兵破四胡於韓陵封廣平縣公尋進
郡公河隂之役諸将大㨗唯干兵退神武以其舊功竟
不責黜尋轉太子太傅
晉華温琪仕梁為晉州節度使温琪在任違法籍民家
財入已其家訟于朝制使劾之伏罪末帝以先朝草昧
之臣不忍加法左拾遺李愚堅案其罪帝詔曰朕若不
與鞠䆒謂予不念赤子若遂行與憲謂予不念功臣為
子君者不亦難乎其華温琪所受贓宜官給代還所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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之家
   寛恕
史臣稱漢祖寛眀而仁恕又聖人之言曰寛則得衆是
知有國之君受天之命何嘗不收覽羣心開創王業而
况閏位之主書軌不同勍敵互相争伐豪傑得以願望
儻非體巨浸之納汚同山藪之藏疾則何以立彼宗祏
傳之子孫故有奔亡隣國待妻子以如初交關外域宥
昆弟而勿坐至於念世禄重時名慰覉孤之心安反側
[209-11b]
之意屈彼彛憲從於輕典或不奪其爵土或復實於官
裳本乎原情繇之得衆雖刑故無小或失為邦之訓而
御下以寛亦見君人之度矣
蜀先主時黄權為鎮北将軍督江北軍以防魏師先主
自江南及吳将軍陸議乘流斷圍南軍敗績先主引退
而道隔絶權不得還故率将所領降魏有司執法白收
權妻子先主曰孤負黄權權不負孤待之如初
吳大帝嘉禾六年丞相顧雍奏在官奔喪自從大辟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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後吳令孟宗喪母奔赴已而自拘於武昌以聽刑陸遜
陳其素行因為之請帝乃减宗一等後不得以為比因
此遂絶
宋少帝時王𤣥謨為謝晦荆州南蠻行參軍武昌太守
晦敗以非大帥見原
徐湛之為丹陽尹范煜等謀逆湛之始與之同後發其
事所陳多不盡為煜等欵辭所連乃詣廷尉歸罪帝慰
遣令還郡湛之上表曰賊臣范煜孔熈先等連結謀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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法静尼宣分往還與大将軍臣義康共相唇齒備於
鞫對伏尋仲承祖始達熈先等意便極言姦状而臣兒
女近情不識大體上聞之初不務指斥紙翰所載尤復
漫略者實以㓙計既表逆事歸露又仰縁聖慈不欲窮
盡故言勢依違未敢縷陳情㫖無隠已昭天監及羣㓙
收擒各有所列煜等口辭多見誣謗承祖醜言紛紜特
甚乃云臣與義康宿有宻契在省之言期以為定潜通
奸意報示天文末云熈先懸指必同以誑於煜或以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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勇見稱或以愚懦為目既美其信懐可覆復駭其動止必
啟凡諸詭妄還自違伐多舉事端不䆒原統齎傳之信
無有主名所徴之人又已死沒首尼乖舛自為矛盾即
臣誘引之辭以為始謀之證銜臣糾告並見怨咎縱肆
狂言必見禍䧟伏自探省亦復有繇昔義康南出之始
𠡠臣入相伴慰晨夕覲對經踰旬日逆圗成謀雖無顯
然懟容異意頗形言㫖遺臣利刄期以際㑹臣苦相諌
譬深加距塞以為怨憤所至不足為慮便以關啓懼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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虚妄思量反覆實經愚心非為納受曲相蔽匿又令申
情范煜釋中間之憾致懐蕭思話恨婚意未申謂此僥
倖亦不宣達陛下敦惜天倫彰於四海藩禁優簡親理
咸通又昔蒙眷顧不容自絶音翰信命時相往來或言
少意多㫖深文淺辭色之間往往難測臣每懼異聞皆
略而不答惟心無邪悖故不稍以自嫌縷縷丹誠實具
如此啟至於法静所傳及熈先等謀知實不早見闗之
日便即以聞雖晨光幽燭曲昭窮欵裁以正義無所逃
[209-14a]
刑束骸北闕請罪司㓂乾施含宥未加治考中㫖頻降
制使還往仰荷恩私哀惶失守臣殃積罪深丁罹酷罰
乆應屏棄永謝人理况姦謀所染忠孝頓闕智防愚淺
闇於禍萌士類未明其心羣庶謂之同惡朝野側目衆
議沸騰專信讐隙之辭不復稍相申體臣雖駑下情非
木石豈不知醜㸃難嬰伏劍為易而靦然視息忍此餘
生實非茍希微命假延漏刻誠以負戾灰滅貽惡方來
貪及視息少自披訴冀幽誠丹欵儻或昭然雖復身膏
[209-14b]
草木九泉無恨顯居官次垢穢朝班厚顔何地可以自
處乞蒙隳放伏待鈇鑕優詔不許
孔靈符為㑹稽太守加豫章王撫軍長史靈符家本豐
富産業甚廣又於永興立墅周逥三十三里水陸地二
百六十五頃合帶二山又有果園九處為有司所紏詔
原之
王僧逹為太子舎人坐属疾而於楊烈橋觀鬭鴨為有
司所紏原不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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謝靈運為侍中自以名軰應參時政被徴召便以此自
許既至太祖唯接以文義而王曇首等名位素不之踰
並見任遇靈運意不平多稱疾不朝直出郭遊行經旬
不歸既無表聞又不請急帝不欲傷大臣諷㫖令自解
靈運乃上表陳疾賜假東歸
孝武帝時孔覬為御史中丞鞭令史為有司所紏原不

南齊太祖時卞彬初仕宋為員外郎齊臺初建彬曰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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謂宋逺跂予望之太祖聞之不加罪也
王𤣥邈仕宋為青州刺史太祖鎮淮隂𤣥邈啟宋明帝
稱太祖有異謀太祖不恨也昇眀中太祖引為驃騎司
馬𤣥邈甚懼太祖待之如初
謝朏為宋侍中太祖受禪日朏當解璽朏陽不知曰有
何公事傳詔曰解璽授齊王朏曰齊自應有侍中乃枕
臥傳詔懼乃使稱疾朏曰我無疾何所道遂朝服出東
掖門乃得車還宅是日遂以王儉為侍中解璽既而武
[209-16a]
帝請誅朏太祖曰殺之則成其名正應容之度外
武帝時張敬兒坐遣使與蠻中交關伏誅弟恭兒官至
員外郎在襄陽聞敬兒敗将數十騎走入蠻中收捕不
得後首出帝原其罪
梁髙祖舉義兵至京師州牧郡守皆望風降欵吳興太
守袁昻獨拒境不受命及建康城平昻束身詣闕髙祖
宥之不問也天監二年以為後軍臨川王參軍事昻奉
啓謝曰恩降絶望之辰慶集寒心之日熖灰非喻荑枯
[209-16b]
未擬摳衣聚足顛懼不勝臣遍歴三墳備詳六典廵較
賞罰之科調檢生死之律莫不嚴五辟於明君之朝峻
三章於聖明之世是以塗山始㑹致防風之誅酆邑方
構有崇侯之伐未有緩憲於斮戮之人奢刑於耐罪之
族出萬死入一生如臣者也推恩反罪在臣實大披心
瀝血敢乞言之臣東國賤人學行何取既殊鳴鳯直木
故無結綬弹冠徒藉羽儀易農就仕往年濫職守秩東
隅仰属龔行風馳電掩當其時也負鼎國者日至執玉
[209-17a]
帛者相望獨生在愚臣頓昏大義殉鴻毛之輕忘同徳
之重但三吳險薄五湖交通屢起田儋之變每懼殷通
之禍空慕君魚保境遂失師㳙抱器後至者斬臣甘斯
戮明刑殉衆誰曰不然幸蒙約法之𢎞承解網羅之宥
猶當降等薪粲遂乃頓釋鉗赭歛骨吹䰟還編黔庶濯
庇蕩穢入楚逰陳夭波既洗雲油遽沐古人有言非死
之難處死之難臣之所荷曠古不書臣之死所未知何
地髙祖答曰朕遺卿卿無自外
[209-17b]
江蒨初為齊建康内史視事朞月義師下次江州遣寧
朔将軍劉諓之為郡蒨帥吏民據郡拒之及建康城平
蒨坐禁錮俄被原起為後軍臨川王外兵參軍劉季連
為益州刺史舉兵叛後降既至詣闕謝髙祖引見之季
連自東掖門入數歩一稽顙以至髙祖前笑謂曰卿欲
慕劉備而曽不及公孫述豈無卧龍之臣乎季連復稽
顙謝赦為庶人
陳伯之初叛入魏後於尋陽擁衆八千復歸既至以為
[209-18a]
使持節都督西豫州刺史永新縣侯邑千戸未之任復
以為通直散騎常侍驍騎将軍
謝覽為侍中頗樂酒因讌席與散騎常侍蕭琛相詆毁
為有司所奏髙祖以覽年少直出為中權長史
張欣㤗為武陵内史坐贓私殺人被紏見原還復為直
閣歩兵校尉領羽林監
元帝時劉孝勝初為安西武陵王紀長史蜀都太守髙
祖太清中侯景䧟京師紀僣號於蜀以孝勝為尚書僕
[209-18b]
射承聖中隨紀出峽口兵敗被執下獄帝尋宥之起為
司徒右長史
陳髙祖初侯瑱為江州刺史鎮豫章討余孝頃㽞妻子
於豫章令從弟&KR1343知後事&KR1343與其部下侯方兒不恊方
兒怒率所部攻&KR1343虜掠瑱軍妓妾金玉歸於髙祖瑱既
失根本兵衆皆潰徑歸豫章人拒之乃趍湓城投其将
焦僧度勸瑱以髙祖有大量必能容已乃詣闕請罪髙
祖復其爵位
[209-19a]
歐陽頠隨髙祖討侯景有功梁兀帝以為忠武将軍衡
州刺史進封始興縣侯時蕭勃在廣州兵彊位重元帝
深患之遣王琳代刺史琳已至小桂領勃遣其将孫瑒
監州盡率部下至始興避琳兵鋒頠别據一城不往謁
勃閉門髙壘亦不拒戰勃怒遣兵襲頠盡收其貨財馬
仗尋赦之還復其所復與結盟荆州䧟委質於勃及勃
渡嶺出南康以頠為前軍都督頓豫章之苦竹灘周文
育擊破之擒送于髙祖釋之深加接待
[209-19b]
徐陵初自北齊還太尉王僧辯接待其禮甚厚以陵為
尚書吏部郎掌詔誥其年髙祖率兵誅僧辯仍進討韋
載時任約徐嗣徽承虚襲石頭陵感僧辯舊恩乃往赴
約及約等平髙祖釋陵尋以為貞威将軍尚書左丞
文帝時華皎之叛也同逆皆誅之唯章昭裕昭逹之弟
劉廣業廣徳之弟曹宣髙祖舊臣任蠻奴嘗有宻啟於
朝廷由是並獲宥王琳據土流周文昭以州從之及髙
祖踐祚琳遣其将曹慶等攻周廸仍使周文昭将兵犄
[209-20a]
角之進為侯安都所敗擒以送都文帝釋之授戎威将
軍定州刺史帶西陽武昌二郡太守
謝嘏在梁為建安太守侯景之亂嘏之廣州依蕭勃承
聖中元帝徴為五兵尚書辭以道阻轉授智武将軍蕭
勃鎮南長史南海太守勃敗還至臨川為周廸所㽞乆
之又度嶺之晉安依陳寳應世祖前後頻召之嘏﨑嶇
㓂虜不能自㧞及寳應平嘏方詣闕為御史中丞江徳
操所舉劾文帝不加罪責以為給事黄門侍郎
[209-20b]
張種為都官尚書賜無錫嘉興縣秩嘗於無錫見重囚
在獄天寒呼出曝日遂失之大笑而不深責
宣帝初殷不佞為東官通事舎人廢帝嗣立帝為太傳
録尚書輔政甚為朝望所歸不佞素以名節自立乆受
委東宫乃與僕射到仲舉中書舎人劉師知尚書左丞
王暹等謀矯詔出髙宗衆人猶豫未敢先發不佞乃馳
詣相府面宣勑令相王還第及事發仲舉等皆伏誅髙
宗雅重不佞特赦之免其官而已
[209-21a]
北齊髙祖為東魏丞相相府法曹辛子炎諮事云須取
署子炎讀署為樹髙祖大怒曰小人都不知避人家諱
髙祖父/名樹杖之於前行臺郎中杜弼進曰禮二名不偏諱
孔子曰言徴不言在言在不言徴子炎之罪理或可恕
髙祖罵之曰眼㸔人嗔乃復牽經引禮叱令出去弼行
十歩呼還子炎亦蒙釋宥
王則為荆襄六州都督渭曲之役則為西師圍逼遂棄
城奔梁梁放還髙祖恕而不責
[209-21b]
爾朱文略其妹魏孝荘皇后髙祖納之文略以兄文羅
卒無後襲梁王以兄文暢事當從坐髙祖特寛貸
文襄帝時司馬世雲太尉子如之兄子為潁州刺史侯
景反世雲舉州從之時母弟在鄴便傾心附景無復顧
望諸将圍景於潁川世雲臨城遥對諸将言甚不遜帝
猶以子如恩舊免其諸弟死罪徙於北邊
梁太祖開平二年五月王師敗於潞州壬辰軍前行營
都将康懐英孫海金以下主将四十三人於左銀臺門
[209-22a]
進状待罪帝以去年發軍之日不利有違兵法並釋放
兼各賜分物酒食勞問
乾化元年八月戊寅幸興安鞠場大教閲帝自指麾無
不踊抃坐作進退聲振宫掖立神武統軍丁審衢對御
以紅帛囊劍擬乘輿物帝曰宿将也恕之以劉重覇代
其任
二年命供奉官朱嶠於河南府宣取先收禁定州進奉
官崔騰並傔從一十四人並釋放仍命押領漢送至其鄉
[209-22b]
騰唐户部侍郎潔之子也廣明喪亂客于北諸侯為定
州節度使王處存所辟去載領貢獻至闕未幾其師稱
兵遂縶之至是帝念賓介之來又已出境特命縱而歸

   宥過
夫閏以定位割據興邦舎小過舉賢才是其權也雖讐
若射鈎惡如盗馬叛國亡命犯禁抵刑猶然宥之况其
小者哉所以感彼衆志得其衆力保全宗祀聲振隣敵
[209-23a]
能用權也與夫吹毛刺骨棄瑜錄瑕者不侔矣
吳景帝初嗣位詔曰丹陽太守李衡以徃事之嫌自拘
有司夫射鉤斬袪在君為君遣衡還郡勿令自疑衡為/丹陽
太守時景帝在郡治衡數以法䋲之衡妻習氏每諫衡/衡不從會帝立衡憂懼謂妻曰不用卿言以至如此遂
欲奔魏妻曰不可君本庶人耳先帝相㧞過重既數作/無禮而復逆自積嫌逃叛求活以此北歸何面見中國
人乎衡曰計何所出妻曰琅邪王素好慕名方欲自顯/于天下終不以私嫌殺君明矣可自囚詣獄表列前失
顯求受罪如此乃當逆見優饒非但直活而已/衡從之果得無患又加威逺將軍授以棨㦸
宋高祖初表毛修之為龍驤將軍及劉毅鎮江陵以修
[209-23b]
之為軍司馬輔國将軍修之雖為毅将佐而深自結于
髙祖髙祖討毅先遣王鎮惡襲取江陵修之與諮議參
軍任集之等並為毅力戰髙祖宥之
文帝時垣護之為江夏王義恭征北行參軍北髙平太
守以載禁物繫尚方乆之䝉宥
明帝初在籓以戴明寳為典籖甚為所任及事平坐參
掌戎務多納貨賄削所封爵繫尚方尋被宥復為安陸
太守
[209-24a]
太始初王敬則為直閣将軍坐捉刀入殿啟事繫尚方
十餘日乃復直閣
劉係宗為竟陵王誕子景粹侍書誕舉兵廣陵城内皆
死勑沈慶之赦係宗以為東宫侍書
南齊武帝時虞悰為散騎常侍太子右卒永明八年大
水百官戎服救太廟悰朱衣乘車鹵簿於宣揚門外行
馬内驅打人為有司所奏特見原
栁世隆為湘州刺史在州立邸治為中丞庾杲之所奏
[209-24b]
詔原不問
東昏侯永元元年陳顯逹為侍中太尉北伐敗衂御史
中丞范岫奏免顯逹官朝議優詔答曰昔衛霍出塞往
往無功馮鄧入關有時虧喪况公規謀肅舉期寄兼深
見可知難無損威略方振逺圗廓清朔土雖執憲有常
非所得議顯逹表解職不許降號又不許以顯逹為都
督江州軍事江州刺史鎮湓城持節本官如故
梁髙祖天監三年丘遲為永嘉太守在郡不稱職為有
[209-25a]
司所紏髙祖愛其才寢其奏
蕭頴逹為太子左衛率啓乞魚軍稅御史中丞任昉奏
請以見事免頴達所居官以俟還第髙祖詔原之
陳髙祖初受禪梁國子博士領歩兵校尉沈文阿輙棄
官還武康髙祖大怒發使往誅之時文阿宗人沈恪為
郡請使者寛其死即面縳鎻致於髙祖髙祖視而笑曰
腐儒復何為者遂赦之
永定元年十一月西討都督周文育侯安都於郢州敗
[209-25b]
績囚于王琳二年二月安都等於王琳所逃歸自劾廷
尉即日引見並宥之戊寅詔復文育等本官
二年二月南豫州刺史沈㤗奔於齊三月甲午詔曰罰
不及嗣自古通典罪疑惟輕布在方䇿沈㤗反覆無行
遐邇所知昔有微功仍荷朝寄割符名郡推轂累藩漢
口班師還居方嶽良田有踰於四百食客不止於三千
富貴顯榮正當如此鬼害其盈天奪其魄無故猖狂自
投獯醜雖復知人則哲惟帝其難光武有蔽於龎萌魏
[209-26a]
武不知於于禁但今朝廷無我負人其部曲妻兒各令
復業所在及軍人若有恐脅侵掠者皆以刼論若有男
女口為人所藏並許詣臺申訴若樂隨臨川王及節将
立功者悉皆聽許
文帝天嘉元年王琳反奉蕭荘為王及兵敗俱奔於齊
文帝乃詔蕭荘偽署文武官屬還朝者量加録序
宣帝時任忠為豫寧太守衡陽内史華皎之舉兵也忠
豫其謀及皎平帝以忠先有宻啟於朝釋而不問
[209-26b]
後主時魯廣逹為中領軍隋将韓擒虎之濟江也廣逹
長子世貞在新蔡乃與其弟世雄及所部奔擒虎遣使
致書以招廣逹時屯兵京師乃自劾廷尉請罪後主謂
之曰世貞雖異路中大夫公國之重臣吾所恃賴豈得
自同嫌疑之間乎加賜黄金即日還營
北齊髙祖義旗初起李義深為龍驤将軍歸髙視於信
都以為大行臺郎中中興初除平南将軍鴻臚少卿義
深見爾朱兆兵盛遂叛髙祖奔之兆平髙祖恕其罪以
[209-27a]
為大丞相府記室參軍
陳元康為相府功曹參軍時髙仲宻之叛髙祖知其繇
崔暹故也將殺暹世宗匿而為之諌請髙祖曰我為捨
其命須與苦手世宗乃出暹而謂元康曰卿若使崔得
杖無相見也暹在廷解衣将受罰元康趋入歴階而陞
且言大王方以天下付大将軍有一崔暹不能容忍耶
髙祖從而宥焉
文宣帝天保中盧潜為左民郎中坐譏議魏書與王松
[209-27b]
年李庶等俱被禁止㑹清河王岳将兵救江陵特舎潜
以為岳行臺郎還遷中書侍郎
武成帝時王則為徐州刺史梁遣貞陽侯淵眀堰水灌
城則固守歴時而取受狼籍鏁送晉陽帝恕其罪
   悔過
古人有言曰改過不吝盖所以懲往者之失杜将來之
非也自夘金絶紐吳蜀争雄洎宋齊以還南北競爽至
於興戎創業嚮明决政謀有失策事或過舉乃至暴怒
[209-28a]
中發斥棄仁賢率意肆刑外失羣望而能深引前咎勿
憚改作雖有發矢不追之機噬臍無及之悔然亦來者
之可圖也為人君者能保其國鮮不繇斯而已矣
蜀先主初入蜀於涪大㑹置酒作樂謂龎統曰今日之
㑹可謂樂矣統曰伐人之國而以為歡非仁者之兵也
先主醉怒曰武王伐紂前歌後舞非仁者耶卿言不當
宜速起出於是統逡廵引退先主尋悔請還統復故位
初不顧謝飲酒自若先主謂曰向者之論阿誰為失統
[209-28b]
對曰君臣俱失先主大笑宴樂如初
章武元年先主将伐吳黄權諌曰吳人悍戰又水軍順
流進易退難臣請為先驅以嘗㓂陛下宜為後鎮先主
不從以權為鎮北将軍督江北軍以防魏師先主自在
江南及先主軍敗引退而道隔絶權不得還故率所将
領降于魏有司執法白收權妻子先主曰孤負黄權權
不負孤也待之如初
吳大帝初為吳王黄武中騎都尉虞翻性疏直權積怒
[209-29a]
非一遂徙交州翻雖在徙棄心不忘國常憂五谿宜討
以遼東海絶聽人使來屬尚不足取令去人財以求馬
既非國利又恐無獲欲諌不敢作表以示吕岱岱不報
為愛憎所白復徙蒼梧猛陵後權遣将士至遼東於海
中遭風多沒失權悔之乃令曰昔趙簡子稱諸君之唯
唯不如周舎之諤諤虞翻亮直善於盡言國之周舎也
前使翻在此此役不成促下問交州翻若尚存者給其
人船發遣還都若已亡者送喪還本郡使兒子仕官㑹
[209-29b]
翻已終歸𦵏舊墓妻子乃得還
嘉禾元年十月魏遼東太守公孫淵遣使稱藩於權權
遣張彌許晏至遼東拜公孫淵為燕王婁侯張昭切諌
權卒遣之昭忿言之不用稱疾不朝權恨之土塞其門
昭又於内以土封之淵果殺彌晏權數慰謝昭昭固不
起權因出過其門呼昭昭辭疾篤權燒其門欲以恐之
昭更閉户權使人滅火住門良乆昭諸子共扶昭起權
載以復還官深自克責
[209-30a]
吳吕壹嘉禾中為校事權信任之壹性苛慘用法深刻
太子登數諌權不納大臣繇是莫敢言後壹姦罪發露
伏誅權引責躬一云典校吕壹竊㺯權柄擅作威福大/将軍陸遜與太常潘濬同心憂之言至
流涕後權誅/壹深以自責
陸遜赤烏中為荆州牧太子有不安之議遜上疏陳太
子正統宜有金石之固魯王藩臣當使寵秩有差彼此
得所上下獲安謹叩頭流血以聞書三四上及帝詣都
欲口論適庶之分既不聽許而遜外甥顧譚顧承姚信
[209-30b]
並以親附太子枉見流徙太子太傅吳粲坐數與遜交
書下獄死權遣中使責讓遜遜憤恚致卒後遜子抗為
中郎将屯柴桑太元元年就都治病病瘥當還權涕泣
與别謂曰吾前聽用讒言與汝父大義不篤以此負汝
前後所問一焚滅之莫令人見也
宋文帝元嘉二十七年十二月魏太武率大衆至𤓰歩
聲欲渡江都下震懼咸荷擔而立始議北侵朝士多有
不同至是帝登烽火樓極望不悦謂江湛曰北伐之計
[209-31a]
同議者少今日士庶勞怨不得無慙貽大夫之憂在予
過矣
明帝㤗始二年正月徐州刺史薛安都既降魏後遣使
歸順帝遣張永率軍迎之尚書右僕射蔡興宗曰安都
遣使歸順此誠不虚今宜撫之以和即安所莅不過須
單使及咫尺書耳若以重兵迎之勢必疑懼或能招引
北兵為患不測時張永已行不見從安都聞大軍過淮
嬰城自守要取索虜永戰大敗又值寒雪死者十八九
[209-31b]
遂失淮北四州永敗問至帝在乾明殿先召司徒建安
王休仁又召興宗謂休仁曰吾慙蔡僕射以敗書示興
宗曰我愧卿
南齊武帝永明元年五月誅車騎将軍張敬兒初敬兒
妻謂敬兒曰昔時夣手熱如火而君得南陽郡元徽中
夣半身熱而君得本州今復夣舉體熱矣有閹人聞其
言説之事逹帝敬兒又遣使與蠻中交關帝疑其有異志
勑朝臣華林八關齋於坐收敬兒誅之後數年帝與豫
[209-32a]
章王嶷三日曲水内晏舴艋船流至御坐前覆沒帝繇
是言及敬兒悔殺之
孫惠素武帝時為少府卿勑市銅官碧青一千二百觔
供御盡用錢六十五萬有讒惠素納利武帝怒勑尚書
評價貴二十八萬餘有司奏伏誅死後家徒四壁帝後
知無罪甚悔恨之
梁元帝承聖中以荆湘疑上命領軍将軍王僧辯及鮑
泉討之僧辯謂泉曰非精兵一萬不足以制之我竟陵
[209-32b]
甲士已遣召之帝性嚴忌微聞其言以為遷延不肯去
稍已含怒及僧辯将入謂泉曰我先發言君可見係泉
又許之及見帝帝迎問曰卿已辦乎何日當發僧辯具
對如向所言帝大怒案劔厲聲曰卿憚行耶因起入内
泉震怖失色竟不敢言湏㬰遣左右數十人收僧辯既
至謂曰卿拒命不行是欲同賊今唯有死耳僧辯對曰
僧辯食禄既深憂責實重今日就戮豈敢懐恨但恨不
見老母帝因斫之中其左脾音/髀流血至地僧辯悶絶乆
[209-33a]
之方蘇即送付廷尉並收其子姪並皆繫之㑹岳陽王
軍襲江陵人情搔擾未知其備帝遣左右往獄問計於
僧辯僧辯具陳方略帝即赦為城内都督
後梁宣帝初為岳陽王鎮襄陽與西魏柱國于謹伐江
陵平之帝将尹徳毅説帝請于謹等為歡豫伏武士因
而斃之分命果毅掩其營壘斬馘逋醜帝不從謂徳毅
曰卿之此策非不善也然魏人待我甚厚豈可背徳若
遽為卿計則鄧祁侯所謂人将不食吾餘也既而闔城
[209-33b]
長㓜被虜入關又失襄陽之地帝乃追悔曰恨不用尹
徳毅之言以至於是
陳宣帝大建中問五兵尚書毛喜曰我欲進兵彭汴於
卿意如何喜對以不若安民保境寢兵復約帝不從後
吳明徹䧟周帝深悔之謂袁憲曰不用毛喜計遂令至
此朕之過也
初吳明徹北伐克㨗帝以為河南可定通事舎人蔡景
歴諌稱師老将驕不宜過窮逺略帝惡其沮衆大怒出
[209-34a]
為豫章内史又徙㑹稽及明徹敗帝追憶景歴前言即日
追還復以為征南鄱陽王諮議參軍數日遷貟外散騎
常侍兼御史中丞復本封爵
北齊神武将圗關右與鎮北将軍叚榮宻謀榮盛稱未
可及渭曲失利神武悔之曰吾不用段榮之言以至於

陳元康為尚書右丞初從神武破周太祖於邙山大㑹
諸将議進退䇿咸以為野無青草人馬疲痩不可逺追
[209-34b]
元康曰兩雄交争嵗月已乆今得大㨗便是天授時不
可失必須乘勝追之神武曰若遇伏兵孤何以濟元康
曰王前沙苑還軍彼尚無伏今奔敗若此何能逺謀若
捨而不追必成後患神武竟不從及疾篤謂文襄曰邙
山之戰不用元康之言方貽汝患以此為恨死不瞑目
文宣帝天保初中書舎人元文遥忽有中㫖幽執竟不
知所繇如此積年帝後自幸禁獄執手愧謝親解所着
金帶及御服賜之即日起為尚書祠部郎中
[209-35a]
梁太祖初為梁王唐天祐二年十月自襄州引軍繇光
州路趨淮南将發判官敬翔切諌請班師以全軍勢帝
不聽及次于棗陽遇大雨頗阻師行之勢軍至夀春夀
人堅壁清野以待帝軍帝乃退舎於正陽十一月大軍
北濟帝至汝隂深悔淮南之行
 
 
 
[209-35b]
 
 
 
 
 
 
 
 册府元龜卷二百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