KR3k0013 册府元龜-宋-王欽若 (master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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欽定四庫全書
 册府元龜巻五百十九 宋 王欽若等 撰
  憲官部
   彈劾第二
南齊任遐為左丞太祖建元元年驃騎諮議沈憲等坐
家奴客為刼子弟被劾憲等晏然御史中丞陸澄不糺
遐奏請免澄官澄上表自理曰周稱舊章漢言故事爰
自河雒降逮淮海朝之憲度動尚先准若乃任情違古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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率意專造豈謂酌諸故實擇其茂典案遐啟彈新除諮
議叅驃騎大將軍軍事沈憲太子庶子沈曠并弟息勑
付建康而憲被使曠受假俱無歸罪事状臣以不糾憲
等為失伏尋晉宋左丞案奏不乏於時其及中丞者從
來殆無王獻之習逹朝章近代之宗其為左丞彈司徒
属王濛憚罰自解属疾游行初不及中丞桓秘不奔山
陵左丞鄭襲不彈秘直彈中丞孔欣時又云别攝蘭臺
簡校此徑彈中丞之謂唯左丞庾登之奏鎭北檀道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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北伐不進致虎牢陷沒蕃岳宰臣引咎謝諐而責帥之
劾曽莫奏聞議収治道濟免中丞何萬嵗夫山陵情敬
之極北伐專征之大秘覇季之貴道濟元勲之盛所以
咎及南司事非常憲然秘事猶非及中丞也今若以此
為例恐人之貴賤事之輕重物有其倫不可相方左丞
江奥彈段景文又彈裴方明左丞甄法崇彈蕭珍又彈
杜驥又彈段國又彈范文伯左丞羊𤣥保弹蕭注左丞
殷景熙弹張仲仁史遺/一弹左丞何承天弹呂萬齡並不歸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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罪皆為重劾凡兹十彈差是憲曠之比悉無及中丞之
文左丞荀萬秋劉藏江謐彈王僧朗王雲之陶寶度不
及中丞最是近例之明者謐彈在今龕黎之後事行聖
炤逺取十奏近徴二案自宜依以為體豈得捨而不遵
臣竊膺承乏謬奉國憲今遐所糾既行一時若黙而不
言則向為来准後人被䋲方當追誚素飡之責貽塵千
載所以偹舉顯例𢎞通國典雖有愚心不在㣲躬請出
臣表付外詳議若所陳非謬裁邀天鑒詔委外詳尚書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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令禇淵奏宋世左丞荀伯子彈彭城令張道欣等坐界刼
累發不禽免道欣等官中丞王淮不糾亦免官左丞羊
𤣥保彈豫州刺史管義之譙梁羣咨免義之官中丞傳
隆不糾亦免隆官左丞羊𤣥保又彈兖州刺史鄭從之
濫上布及加課租綿免從之中丞傅隆不糾免隆官左
丞陸展彈建康令丘珍孫丹陽尹孔山士刼發不禽免
珍孫山士官中丞何朂不糾亦免朂官左丞劉矇彈青
州刺史劉道隆失火燒府庫免道隆官中丞蕭恵開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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糾免恵開官左丞徐爰彈左衛將軍薛安都属疾不直
免安都官中丞張永結不糾亦免永結官澄謏聞庸見
貽撓後昆上掩皇眀下籠朝識請以見事免澄所居官
詔曰澄表㨿多謬不足深劾可白衣領職
孔稚珪為御史中丞武帝永明十一年王奐為鎭北將
軍雍州刺史輙殺寧蠻長史劉興袓帝大怒稚珪奏其
事曰雍州刺史王奐啟録小府長史劉興袓虛稱興袓
扇動山蠻䂓生逆謀誑言誹謗言辭不遜勅使送興袓
[519-4a]
下都奐慮所啟欺妄於獄打殺興祖詐啟稱自經死止
今體傷楗蒼[黑*敢]事暴聞聽攝興祖門生劉倪到臺辨問
列興祖與奐共事不能相和自去年朱公恩領軍征蠻
失利興祖啟聞不啟呈奐奐因此便相嫌恨若云興袓
有罪便應事在民間民間恬然都無事迹去十年九月
十八日奐使仗身三十人来稱勑錄興袓付獄安定郡
蠻先在郡贓私興袓既知其取與即牒啟奐不問興祖
後執錄奐仍令蠻領仗身於獄守視興袓未死之前於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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獄以物畫漆柈子中出宻報家道無罪令啟乞出都一
辨萬死無恨又云奐驅興袓嚴禁信使欲作方便殺以
除口舌又云奐意乃可奐第三息彪隨奐在州凡事是
非皆干豫扇搆密害興祖又云興袓家餉麋中下藥食
兩口便覺廻乞獄子食者皆大利興袓大呌道麋中有
藥近獄之家無人不聞又云奐治著興袓日急判無濟
理十一月二十一日奐使獄吏來報興袓家道興祖於
獄自經死尸出家人共洗浴之見興袓頸下有傷肩脾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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烏[黑*敢]隂下破碎實非興袓自經死家人及門義共見非
是一人重攝簡雍州都留田文喜列與倪符同狀興袓
在獄嗛苦望間既䝉降㫖欣願始通豈容於此方復自
經勑以十九日至興袓以二十一日死推理簡迹灼然
矯假尋勑使送下奐輙拒詔所謗諸條悉出奐意毁故
丞相陳顯達誹訕朝事莫此之甚彪私隨父之鎭敢亂
王法罪合並窮戮從之
沈昭略為左丞永眀中建康令蕭誕與秣陵令司馬迪
[519-5b]
之同乘行車前導四卒昭略奏凡有鹵簿官共乗不得
兼列騶等請免誕等官詔贖論
徐孝嗣為御史中丞永眀中富陽人唐㝢之聚黨攻陷
郡縣守宰多奔敗㝢之既平孝嗣劾奏曰風聞山東羣
盜剽掠列城雖不日而殄要蹔干王略郡縣闕攻守之
宜倉府多侵耗之弊舉善懲惡應有攸歸吴郡所領塩
官令蕭元蔚桐盧令王天愍新城令陸赤奮等縣為白
刼破掠並不經格戰委職散走元蔚天愍還臺赤奮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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知所在又錢唐令劉彪富陽令何珣乃率領吏民拒戰
不敵未委歸臺餘建徳夀昌在刼㫁上流不知被刼掠
不吳興所領餘杭縣被刼令樂琰乃率吏民斷戰不敵
委走出都㑹稽所領諸暨縣為刼所破令陵居之不經
格戰委城奔走不知所在案元蔚等妄藉天私作司近
服昧斯隐慝職啟䖍劉會稽郡丞張思祖謬因承乏總
任是尸涓誠芻效終焉無紀平東將軍呉郡太守文季
征虜將軍吳興太守西昌侯鸞任属關河威懐是寄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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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禁止彪琰珣思袓文季視事如故鸞等結贖論詔元
蔚等免思袓鸞文季原
孫緬為左丞儀曺郎張融請假奔叔父䘮道中罸幹錢
敬道鞭杖五十寄繫延陵獄大明五年制二品清官行僮
幹杖不得出十融為緬所奏免官
梁江淹齊少帝初為御史中丞時明帝作相因謂淹曰
君昔在尚書中非公事不妄行在官寛猛能折𠂻今為
南司足以震肅百寮淹答曰今日之事可謂當官而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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便恐才劣志薄不足以仰稱明㫖耳於是彈中書令謝
朏司徒左長史王績䕶軍長史庾𢎞逺並以久病不預
山陵公事又奏収益州刺史劉悛梁州刺史隂智伯並
贓貨巨萬収付廷尉治罪臨海太守沈昭畧永嘉太守
庾曇隆及諸郡二千石并大縣官長多被劾治内外肅然
任昉為御史中丞天監四年夏髙祖讌於華光殿謂
羣臣曰朕日昃聽政思聞得失卿等可謂多士宜各盡
獻替尚書左丞范縝起曰司徒謝朏本有虛名陛下擢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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之如此前尚書令王亮頗有治實陛下棄之如彼是愚
臣所不知帝變色曰卿可更餘言縝固執不已帝不恱
昉因奏曰風聞尚書左丞臣范縝自晉安還語人云我
不詣餘人唯詣王亮不餉餘人唯餉王亮輙收縝自從
左右萬休到臺辨問與風聞符同又今月十日御餞梁
州刺史臣珍國宴私既洽羣臣並已謁退時詔留侍中
臣昻等十人訪以政道縝不答所問而横議沸騰遂貶
裁司徒臣朏舉庶人王亮臣于時預奉恩留並耳目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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接差非風聞竊尋王有遊豫親御軒陛義深推轂情優
湛露酒闌宴罷當扆正立記事在前記言在後貽早朝
之念深求瘼之情而縝言不遜妄陳褒貶傷濟濟之風
缺側席之望不有嚴裁憲准將缺縝即主臣謹案尚書
左丞臣范縝衣冠緒餘言行舛駁誇諧里落喧詬周行
曲學諛聞未知去代弄口鳴舌衹足飾非乃者義師近
次縝丁離艱棘曽不呼問墨縗景附頗同先覺實奉龍
顔而今黨恊釁餘飜為矛楯人亦無常成兹奸詖且飲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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至䇿勲功㣲賞厚出守名邦入司管轄苞篚罔遺而假
稱折轅衣裾所弊而讒激失所許與疵廢廷辱民宗自
居樞憲䋲奏寂寞顧望縱容無至公之議惡直醜正有
私訐之談所宜寘之徽纆肅正國典臣等叅議請以見
事免縝所居官輙勒外收付廷尉法獄治罪應諸連逮
委之獄官以法制從事縝位應黃紙臣輙奉白簡以聞
璽書語縝曰亮少乏才能無聞時軰昔經冐入羣英
相與嗤薄晩節諂事江祏為吏部末又協附梅蟲兒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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法珍遂執昏政比屋離禍盡家塗炭四海沸騰天下橫
潰此誰之咎食亂君之祿不死於治世亮協固凶黨作
威作福靡衣玊食女樂盈房勢危事逼自相吞噬建凾
首題靡曽請罪朕録其白旗之来貰其既徃之咎亮
反覆不忠奸賄彰暴有何可論妄相談述具以狀對所
訐十條縝答支離而已又征虜將軍蕭頴達乞魚軍稅
昉奏彈曰臣聞貧觀所取窮視不為在於布衣窮居能
敦此行尚可激貪厲俗惇此薄夫况乎伐冰之家爭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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豚之利衣繡之士受賈人之服風聞征虜將軍臣蕭頴
達啟乞魚軍稅輙攝頴達宅督彭難當到臺辨問列稱
尋生魚典稅先本是鄧僧琰啟乞限訖今年五月十四
日主人頴達于時謂非新立仍啟乞接代僧琰即蒙降
許登稅與史法輪一年收直五十萬如其列狀則與風
聞符同頴逹即主臣謹案征虜將軍太子左衛率作唐
縣開國侯臣頴逹備位大臣預聞執憲私謁亟陳至公
寂寞屠中之志異乎鮑肆之求魚飱之資不侔潜有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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數遂復申兹文二追彼十一風體若兹凖䋲斯在陛下
𢎞惜勲良每為曲法臣當官執憲敢不直䋲臣等叅議
請以見事免頴逹所居官以侯還第有詔原之元魏圍
司州刺史蔡道恭城中負版而汲郢州刺史曹景宗望
門不出但縱軍㳺獵而已司州城陷昉奏劾之髙祖以
功臣寢而不治
虞㬭為治書侍郎御史伏暅為永陽内史在郡清㓗徙
為新安太守清恪如永陽時徴為國子博士領長水校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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尉時始興内史何逺累著清績髙祖詔擢為黃門侍郎
俄遷信武將軍監吳郡暅自以名軰素在逺前為吏俱
稱亷白逺累見擢晅遷階而已意望不滿多託疾居家
尋求假到東陽迎妺䘮因留㑹稽築宅自表解帝詔以
為豫章内史暅乃拜㬭奏曰臣聞失忠與信一心之道
以虧貌是情非兩觀之誅宜及豈有凌犯名教要脅君
親而可緯俗經邦者也風聞豫章内史伏暅去嵗啟假
以迎妹䘮為辭因停㑹稽不去入東之始貨宅賣車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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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而推則是本無還意暅厯典二邦少免貪濁此自為
政之本豈得稱功嘗謂人才品望居何逺之右而逺以清公
見擢名位轉隆暅深誹怨形於辭色興居歎咤寤寐失
圖天髙聽卑無私不照去年十二月二十一日詔曰國
子博士領長水校尉伏暅為政亷平宜加將養無使恚
望致虧士風可豫章内史豈有人臣奉如此之詔而不
亾魂破膽歸罪有司擢髮抽腸少自論謝而循奉慠然
了無異色暅識所到足逹此㫖而冐寵不辭吝斯茍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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故以士流解體行路沸騰辨跡求心無一可恕竊以暅
踉蹡落魄三十餘年皇運勃興咸與維始除舊布新濯
之江漢一紀之間三世隆顯曽不能少懐感激仰答萬
分反覆拙謀成茲巧罪不忠不敬於斯已極請以暅大
不敬論以事詳法應弃市刑輙收付所司近獄如法所
稱暅即主臣謹案豫章内史臣伏暅含疪表行籍悖成
心語嘿一違資敬兼盡幸属昌時擢以不次溪壑可盈
志欲無滿要君東走豈曰止足之歸負志解巾異乎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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處之致甘此脂膏孰非荼苦佩茲龜組豈殊縲絏宜明
風憲肅此簡書臣等叅議請以見事免暅所居官凡諸
位任一皆削除有詔勿治暅遂得就郡
袁昻仕齊為御史中丞時尚書令王晏弟詡為廣州多
納財貨昻依事劾奏不憚權豪
陸杲為御史中丞性婞直無所顧望時山隂令虞肩一/名
眉/在任贓汙數百萬杲奏收劾之
到洽為御史中丞時劉孝綽為廷尉携妾入官府其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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猶停私宅洽遣令史案其事遂奏之孝綽免官
劉賢為尚書左丞時從兄孝綽為吏部郎在職頗通贓
貨賢劾奏免官
陳徐陵為御史中丞時安成王為司空以帝弟之尊勢
傾朝野直兵鮑叔叡假王威權抑塞辭訟大臣莫敢言
者陵聞之乃為奏彈導從南臺官属引奏案而入世祖
見陵服重嚴肅若不可犯為歛容正色陵進讀奏狀時
安成王殿上侍立仰視帝流汗失色陵遣殿中御史引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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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下殿遂劾免侍中中書監自此朝廷肅然
徐君敷為御史中丞南康嗣王方㤗為寧逺將軍直殿
省尋加都督常侍量置佐吏大建十一年髙宗幸大壯
觀因大閱武命都督任忠領步騎十萬陣於𤣥武湖都
督陳景領樓檻五百岀于𤓰步江帝登𤣥武門宴羣臣
以觀之因幸樂游苑設絲竹㑹仍重幸大壯觀集衆振
旅而還是時方㤗當從啟稱所生母疾不行因與亡命
楊忠期等二十人微服徃民間淫人妻為州所錄又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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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杖抗拒傷損禁司為有司所奏帝大怒下方㤗獄方
㤗初但承行淫不承拒格禁司上曰不承則上刑方㤗
乃投列承引於是君敷駁奏曰臣聞王者之來匪漏網
而私物至治之本無屈法而申慈謹案南康王陳方泰
宗属雖逺慿託葭莩刺舉莫成共理罕績聖上引以悔
徃許其録用宫闈寄切宿衞是尸豈有金門旦啟玉輿
曉蹕百司馳騖千隊騰驤憚此翼從之勞妄興晨昏之
請飜以危冠淇上袨服桑中臣子之諐莫斯為大宜從
[519-14a]
霜簡允寘秋官臣等叅議請依見事解方泰所居官下
宗正削爵土謹以白簡奏聞帝可武陵王伯禮為吳興
太守在郡恣行暴掠大建十一年被代徴還伯禮遂遷
延不發君敷奏曰臣聞車屦不俟君命之通規夙夜匪
懈臣子之常節謹案雲旗將軍持節都督吴興諸軍事
吳興太守武陵王伯禮早擅英猷久馳令聞惟良寄重
枌鄉是属聖上愛育黔黎留情政本共化求瘼早赴皇
心遂復稽緩歸驂取移凉燠遲迴去鷁空淹載路淑慎
[519-14b]
未彰違惰斯在䋲諐簡迹以為懲誡臣等叅議以見事
免伯禮所居官以王還第謹以白簡奏聞詔曰可
宗元饒為御史中丞時蔡景歴為散騎常侍中書通事
舍人太建五年髙宗銳意河南景歴諌稱師老將驕不
宜過窮逺畧帝大怒出為豫章内史未行為飛章所劾
以在省之日贓汙狼籍帝令有司案問景歴但承其半
于是元饒奏曰臣聞忠以事上㢘以持身茍違斯道刑
茲罔赦謹案宣逺將軍豫章内史新豐縣開國侯景歴
[519-15a]
因籍多幸豫奉興王皇運初隆頗叅締搆天嘉之世贓
賄狼籍聖恩録用許以更鳴裂壌崇階不逺斯復不能
改節自勵以報曲成遂乃專擅貪汙彰於逺近一則已
甚其可再乎宜寘刑書以眀秋憲臣等叅議以見事免
景歴所居官下鴻臚削爵土謹奉白簡以聞詔曰可於
是徙居㑹稽合州刺史陳裒贓汙狼籍遣使就渚歛魚
又於六郡乞米百姓甚苦之元饒劾奏曰臣聞建旟求
瘼寔寄㢘平褰帷恤隠本資仁恕如或貪汙是肆徴賦
[519-15b]
無厭天網雖疎兹焉弗漏謹案鍾陵縣開國侯合州刺
史臣裒因籍多幸豫逢抽擢爵由恩被官以私加曽無
功能坐尸榮貴譙肥之地久淪非所皇威尅復物仰仁
風新邦用輕彌俟寛恵應斯作收其寄尤重爰降曲恩
祖行宣室親承規誨事等言提雖亷潔之懐誠無素蓄
稟茲嚴訓可以厲精遂乃擅行賦歛專肆貪取求粟不
厭愧王沈之岀賑徴魚無限異羊續之懸枯寘以嚴科
寔惟明憲臣等叅議請依㫖免裒所應覆除官其應禁
[519-16a]
錮及後選在降本資悉依免官之法遂可其奏吴興太
守武陵王伯禮豫章内史南康嗣王方㤗并驕蹇放橫
元饒案奏之皆見削黜
袁憲為御史中丞時豫章王叔英不奉法度逼取人馬
憲依事劾奏叔英由是坐免黜
徐儉為御史中丞性公平無所阿附尚書令江聦望重
一時為儉所糾劾
後魏髙道恱為治書侍御史孝文車駕南征徴兵秦雍
[519-16b]
大期秋季閱集雒陽道恱以使者治書御史薛聰中散
元志等稽違期㑹奏舉其罪又奏兼左僕射吏部尚書
任城王澄位總朝政任属戎機兵使㑹否曽不檢奏尚
書左丞公孫良職維樞轄矇目莫舉請以見事免良等
所居官
李彪為御史中丞趙郡王幹為司州牧車駕南討詔幹
都督中外諸軍事幹貪滛不遵治典彪將糺劾之㑹遇
幹於尚書下舍因屏左右而謂幹曰殿下比有風聞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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欲起彈恐損聖眀委託之㫖若改徃修来彪當不言脫
不悛改夕聞旦發而幹悠然不以為意彪乃表彈之孝
文省表以忿惋詔幹與北海王祥俱隨太子詣行在所
既至祥獨得朝見幹不蒙引接密令左右察其意色知
無憂悔乃親數其過杖之一百免所居官以王還第
李冲為尚書僕射孝文南伐散騎常侍李彪兼度支尚
書與冲及任城王等叅理留臺事彪素性剛豪與冲等
議意乖異遂形於聲色殊無降下之心自謂身為法官
[519-17b]
莫能糺劾己者遂多専恣冲積其前後罪過乃於尚書
省禁止彪上表曰臣聞範國庇人光化昇治輿服典章
理無蹔失故晉文功建九合猶見抑於請隧季氏藉政
三世尚受譏於璵璠固知名器之重不可以妄假先王
既憲章於古陛下又經綸於今用能車服有叙禮物無
墜按臣彪昔於凡品特以才㧞等望清華司文東觀綢
繆恩眷䋲直憲臺左加金璫右珥蟬冕東省宜感恩勵
節忠以報德而竊名忝職身為違傲負勢髙亢公行僣
[519-18a]
逸坐於禁省私取官財輙駕乗黄無所憚懾肆志傲然
愚聾視聽此而可忍誰不可懐臣輙集尚書已下令史
已上并治書御史臣酈道元等於尚書都座以彪所犯
罪狀告彪訊其虗實若或不知湏訊部下彪答臣言事
見在目實如所劾皆彪所知何湏復召部下臣今請以
見事免彪所居職付廷尉治獄冲又表曰臣與彪相識
以来垂二十載彪始南使之時見其色厲辭辨才優學
博臣之愚識謂是拔萃之一人及彪位官升達叅與言
[519-18b]
宴聞彪評章古今商略人物興言於侍筵之次啟論於
衆英之中賞忠識正發言懇惻惟直是語辭無隠避雖
復諸王之尊侍近之要至有是非多面抗折酷疾矯詐
毒諐非違厲色正辭如鷹鸇之逐雀懍懍然實似公清
之慘臣雖復下才輙亦尚其梗概欽其正直微識其褊
急之性而不以為瑕及其初登憲臺始居司直首復騶
唱之儀肇正直䋲之體當時識者僉以為難而彪秉志
信行不避豪勢其所彈劾應弦而倒赫赫之威振於下
[519-19a]
國肅肅之稱著自京師天下改目貪暴歛手臣時見其
所行信謂言行相符忠清内發然時有私於臣云其威
暴者臣以直䋲之官人所忌疾風謗之際易生音謡往
年以河陽事曽與彪在領軍府共太尉司空及領軍諸
卿等集閱廷尉所問囚徒時有人訴枉者二公及臣少
欲聽採語理未盡彪便振怒東坐攘袂揮赫口稱賊奴
吒叱左右髙聲大呼云南臺中取我木手去搭奴肋折
雖有此言終竟不取即言南臺所問惟恐枉活終無枉
[519-19b]
死但可依此時諸人以所枉至重有首寔者多又心難
彪遂各嘿爾因縁此事臣遂心疑有濫審加情察知其
威虐猶未體其採訪之由訊簡之狀商略而言錯急小
罪肅禁為大㑹而言之猶謂益多損少故懐寝所疑不
以申徹實失為臣知無不聞之義及去年大駕南行叅
典留務是已非人專恣忌&KR0675尊身忽物安已凌上身作
之過深劾他人已不事人好人侫已聽其言同振古忠
恕之賢校其行是天下侫暴之賊臣與任城卑躬克己
[519-20a]
若順弟之奉暴兄其所欲者事雖非禮無不屈從依事
求實悉有成驗如臣列得實宜殛彪於有北以除奸矯
之亂政如臣引無證宜投臣於四裔以息青蝇之白黒
孝文在懸瓠覽表歎愕曰不意留京如此也有司處彪
大辟孝文恕之除名而已
王顯為御史中尉宣武委政於尚書令高肇宗室傾憚
惟度攴尚書元匡與肇抗衡先自造棺置於㕔事意欲
輿棺詣闕論肇罪惡而自殺肇聞而惡之後因與太常
[519-20b]
劉芳議争權量遂與肇聲色顯奏元曰自金行失御羣
偽競興禮壊樂隳彛倫攸斁髙祖孝文皇帝以睿聖統
天克復舊典乃命故中書監髙閭廣旌儒林推尋樂府
以黍裁寸將均周漢舊章属雲搆中遷尚未云就髙祖
睿思𤣥深叅考經記以一黍之大用成分體准之為尺
宣布施行暨正始中太樂令孫公崇輙自立意以黍十
二為寸别造尺度定律刋鍾皆向成訖表求觀試時勑
太常卿臣劉芳以崇造既成請集朝英議其得否芳疑崇
[519-21a]
尺度與先朝不同察其作者於經史復異推造勘㨿非
所宜行時尚書令臣肇清河王懌等以崇造乖謬與周
禮不同遂奏臣芳依周禮更造成訖量較從其善者而
芳以先朝尺度事合古典乃依前詔書以黍刋寸並呈
朝廷用裁金石於時議者多云芳是准黃門侍郎臣孫
恵蔚與崇扶同二途叅差頻經考議而尚書令臣肇以
芳崇造物之後而恵蔚亦造一尺仍云以比崇尺自相
乖背量省二三謂芳為得而尚書令匡表公劉孫二尺
[519-21b]
長短相傾稽考兩律所容殊異言取中黍較比二家云
並叅差仰中無所自立一途請求議判當時議者或是
於匡兩途舛駁未即時定肇又云權斛斗尺頒行已久
今者所論豈踰先㫖宜仰依先朝故尺為定自爾以後
而匡與肇厲言都座聲色相加髙下失其常倫争競無
復尋序匡更表列據已十是云芳十非又云肇前被勑
㫖令共營督規立鍾石之名希播製作之譽乃慿樞衡
之尊籍舅氏之勢與奪任心臧否自己阿黨劉芳遏絶
[519-22a]
臣事望勢雷同者接以恩言依經案古者即被怒責雖
未指鹿作馬移天徙日實使藴藉之士聳氣坐端懐道
之夫結舌筵次又言芳昔與崇競常言自作今共臣論
忽稱先朝豈不前謂可行輙欲自取後知錯謬便推先
朝殊非大臣之體深失為下之義復考較勢臣之前量
度偏頗之手臣必刖足内朝抱璞人外囂言肆意彰於
朝野然匡職當岀納獻替所在斗尺權度正是所司若
已有所見能練臧否宜應首唱義端早辨諸惑何故嘿
[519-22b]
心隨從不關一言見芳成事方為此語計芳才學與匡
懸殊所見淺深應不相匹今乃始發恐此由心借智於
人規成虗譽况匡表云所據銅權形如古誌眀是漢作
非莽别造及案權銘云黄帝始袓德布於新若莽佐漢時
事寧有銘偽新之號哉又尋莽傳云莽居攝即變漢制
度考校二證非漢權眀矣芳之所造又短先朝之尺臣
既比之權然相合更云芳尺與千金㙺不同臣覆量比
因見其異二三浮濫難可㨿准又云共搆虛端妄比疑
[519-23a]
似託以先朝云非已製臣按此欺詐乃在於匡不在於
芳何以言之芳先被勑專造鍾律管籥優劣是其所裁
權斛尺度本非其事比前門下索芳尺度而芳牒報云
依先朝所班新尺復應下黍更不増損為造鍾律調正
分寸而已簡匡造時在牒後一嵗芳於爾日匡未共爭
已有此牒豈為欺也計崇造寸積黍十二羣情共知而
芳造寸唯止十黍亦俱見先朝詔書以成黍寸首尾厯
然寧有輙欲自取之理肇任居端右百寮是望言行動
[519-23b]
静必副具瞻若恃權阿黨詐託先朝將指鹿作馬徙日
移天即是魏之趙髙何以宰物肇若無此匡既誣毁宰
相訕謗時政阻惑朝聽不敬至甚請以肇匡並禁尚書
推窮其原付廷尉定罪詔曰可有司奏匡誣肇處匡死
刑宣武恕死降為光祿大夫顯又奏前荆州刺史元志
在州日抑買良人為婢㑹赫免又秦梁二州刺史羊杜
掠州人為奴婢為顯所彈免
甄琛為御史中丞宣武時張彜為侍中親政罷六輔彜
[519-24a]
與兼尚書邢巒聞處分非常岀京奔走為琛所彈云非
兕非虎率彼曠野詔書切責之
任城王澄孝眀時為尚書令奏髙陽王雍曰臣聞賞必
以道用防小人之奸罰不濫及以戒良士之困刑者侀
也每垂三宥秉律執請不得已而用之是故小吏之獄
察之以情一人吁嗟或虧王道刑罰得失乃興廢之所
由也竊聞司州牧髙陽王臣雍栲殺奉朝請韓元昭前
門下録事姚敬賢雖因公事理實未盡何者太平
[519-24b]
之世草不橫伐行葦之感事驗隆周若昭元等死罪以
定應刑於都市與衆棄之如其疑似不分情理未究不
宜以三清九流之官杖下便死輕絶民命傷理敗法徃
年州於大市鞭殺五人及簡狀全無寸尺今復酷害一
至於此朝野云云咸懐驚愕若殺生在下虐專於臣人
君之權安所復用此開古以来眀眀之世未聞斯比也
武王曰吾不以一人之命而易天下盖重民命也請以
見事付廷尉推究驗其為劫之狀察其栲殺之理使是
[519-25a]
非分眀幽魂獲雪詔從之
元匡為御史中尉孝眀初侍中領軍于忠侍中崔光等
同在門下皆加封邑及靈太后臨朝岀忠冀州刺史匡
奏曰臣聞事主不以幽貞革心奉上不以趣捨虧節是
以倚秦宫而慟哭復楚之功誠多陟盧龍而樹勤廣魏
之勲不淺而申包避賞君子於是義之田疇拒命良史
所以稱美竊以宫車宴駕天人位易正是忠臣孝子致
節之秋前領軍將軍臣忠不能砥礪名行自求多福方
[519-25b]
因矯制擅相除假清官顯職嵗月隆崇臣守藩之時乃
心家國書誚徃来憤氣成疚傷禮敗德臣忠即主臣謹
案臣忠世以鴻勲盛德受遇累朝岀入承眀左右機近
幸國大災肆其愚戅專擅朝命無人臣之心裴郭受寃
於既徃宰輔黜辱於眀世又自矯㫖為儀同三司尚書
令領崇訓衞尉原其此意便欲無上自處既事在恩後
宜加顯戮請御史一人令史二人就州行决崔光與忠
雖同受詔而謂光既儒望朝之禮宗攝心虛逺不關世
[519-26a]
務但忠以光聲望崇重故逼光為助光若不同又有危
祸伏度二聖欽眀深垂昭恕而自去嵗正月十三日世
宗宴駕以後八月一日皇后未親覧以前諸有不由階
級而權臣用命或發門下詔書或由中書宣勑擅相拜
受者已經恩宥正可免其叨竊之罪即非時望朝野所
知冐階而進者並求追奪靈太后令曰直臣所糺實允
朝憲但忠事經肆𤯝又蒙特原無宜追罪餘如奏
陽固為治書侍御史劾奏廣平王懐汝南王恱南陽長
[519-26b]
公主又劾𢎞農太守裴粲免官
李平為御史中尉時南兖州刺史崔暹盜官凡贓汚狼
籍為平所糺免官
酈道元為御史中尉司州牧汝南王恱嬖近左右丘念
及選州官多由於念念匿於恱第時還其家道元收念
付獄恱啟靈太后請全之勑赦之道元遂盡其命因以
劾恱
 册府元龜卷五百十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