[016-1a] 
欽定四庫全書
景岳全書卷十六
明 張介賔 撰
虚損
經義
上古天真論曰今時之人以酒為漿以妄為常醉以入
房以欲竭其精以耗散其真不知持滿不知御神務
快其心逆於生樂起居無節故半百而衰也
[016-1b]
隂陽應象大論曰年四十而隂氣自半也起居衰矣
宣明五氣篇曰久視傷血久臥傷氣久坐傷肉久立傷
骨久行傷筋
評熱病論曰邪之所湊其氣必虚隂虚者陽必湊之
本神篇曰五臓主藏精者也不可傷傷則失守而隂虚
隂虚則無氣無氣則死矣
通評虚實論曰邪氣盛則實精氣奪則虚
經脉别論曰勇者氣行則已怯者則著而為病
[016-2a]
口問篇曰邪之所在皆為不足故上氣不足腦為之不
滿耳為之苦鳴頭為之苦傾目為之眩○中氣不足
溲便為之變腸為之苦鳴○下氣不足則乃為痿厥
心悗
逆調論曰營氣虚則不仁衛氣虚則不用營衛俱虚則
不仁且不用肉如故也人身與志不相有曰死
玉機真藏論曰五虚死五實死○帝曰願聞五虚五實
岐伯曰脉盛皮熱腹脹前後不通悶瞀此謂五實○
[016-2b]
脉細皮寒氣少泄利前後飲食不入此謂五虚○帝
曰其時有生者何也曰漿粥入胃泄注止則虚者活
身汗得後利則實者活此其候也
脉要精微論曰得守者生失守者死得强則生失强則
死○言而微終日乃復言者此奪氣也
海論曰氣海有餘者氣滿胸中悗息面赤氣海不足則
氣少不足以言○血海有餘則常想其身大怫然不
知其所病血海不足亦常想其身小狹然不知其所
[016-3a]
病○水穀之海有餘則腹滿水穀之海不足則饑不
受榖食○髓海有餘則輕勁多力自過其度髓海不
足則腦轉耳鳴脛痠眩冐日無所見懈怠安臥
衛氣篇曰下虚則厥上虚則眩
本輸篇曰三焦者並太陽之正入絡膀胱約下焦實則
癃閉虚則遺溺
五癃津液别篇曰隂陽不和則使液溢而下流於隂髓
液皆减而下下過度則虚虚故腰背痛而脛痠
[016-3b]
調經論曰心藏神神有餘則笑不休神不足則悲○肺
藏氣氣有餘則喘欬上氣不足則息利少氣○肝藏
血血有餘則怒不足則恐○脾藏肉形有餘則腹脹
涇溲不利不足則四肢不用○腎藏志志有餘則腹
脹飱泄不足則厥
脉解篇曰内奪而厥則為瘖俳此腎虚也
决氣篇曰精脫者耳聾○氣脫者目不明○津脫者腠
理開汗大泄○液脫者骨屬屈伸不利色天腦髓消
[016-4a]
脛痠耳數鳴○血脫者色白天然不澤○其脉空虚
此其候也
竒病論曰身熱如炭頸膺如格人迎躁盛喘息氣逆此
有餘也有癃者一日數十溲此不足也太隂脉細微
如髪者此不足也今外得五有餘内得二不足此其
身不表不裏亦正死明矣
五禁篇帝曰何謂五奪岐伯曰形肉已奪是一奪也大
奪血之後是二奪也大汗出之後是三奪也大泄之
[016-4b]
後是四奪也新産及大血之後是五奪也此皆不可
瀉
蔵氣法時論曰肝虚則目
無所見耳無所聞恐懼
如人將捕之○心虚則胸腹大脇下與腰相引而痛
○脾虚則腹滿腸鳴飱泄食不化○肺虚則少氣不
能報息耳聾嗌亁○腎虚則胸中痛大腹小腹痛清
厥意不樂
調經論曰氣之所并為血虚血之所并為氣虚○有者
[016-5a]
為實無者為虚故氣并則無血血并則無氣今血與
氣相失故為虚焉○血之與氣并走於上則為大厥
厥則暴死氣復反則生不反則死○帝曰隂之生實
奈何岐伯曰喜怒不節則隂氣上逆上逆則下虚下
虚則陽氣走之故曰實矣○帝曰隂之生虚奈何曰
喜則氣下悲則氣消消則脉虚空因寒飲食寒氣薰
滿則血泣氣去故曰虚矣○陽虚則外寒隂虚則内
熱
[016-5b]
刺志論曰氣實形實氣虚形虚此其常也反此者病○
穀盛氣盛榖虚氣虚此其常也反此者病○脉實血
實脉虚血虚此其常也反此者病○氣虚身熱此謂
反也穀入多而氣少此謂反也穀不入而氣多此謂
反也脉盛血少此謂反也脉少血多此謂反也○夫
實者氣入也虚者氣出也氣實者熱也氣虚者寒也
根結篇曰形氣不足病氣有餘是邪勝也急瀉之形氣
有餘病氣不足急補之形氣不足病氣不足此隂陽
[016-6a]
俱不足也不可刺之刺之則重不足重不足則隂陽
俱竭血氣皆盡五臓空虚筋骨髓枯老者絶㓕壯者
不復矣○形氣有餘病氣有餘此謂隂陽俱有餘也
急瀉其邪調其虚實故曰有餘者瀉之不足者補之
此之謂也
本神篇曰故智者之養生也必順四時而適寒暑和喜
怒而安居處節隂陽而調剛柔如是則僻邪不至長
生久視
[016-6b]
論虚損病源共十一條/
凡勞傷虚損五臓各有所主而惟心臓最多且心為君
主之官一身生氣所係最不可傷而人多忽而不知
也何也夫五臓之神皆禀於心故憂生於心肺必應
之憂之不已而戚戚幽幽則陽氣日索營衛日消勞
傷及肺弗亡弗已如經曰嘗貴後賤雖不中邪病從
内生名曰脫營嘗富後貧名曰失精五氣留連病有
所并暴樂暴苦始樂後苦皆傷精氣精氣竭絶形體
[016-7a]
毁沮故貴脫勢雖不中邪精神内傷身必敗亡之類
無非慮竭将來追窮已往而二陽並傷第其潛消暗
爍於㝠㝠之中人所不覺而不知五臓之傷惟心為
本凡值此者速宜舒情知命力挽先天要知人生在
世喜一日則得一日憂一日則失一日但使靈明常
醒尚何塵魔敢犯哉及其既病而用參茋歸术益氣
湯之類亦不過後天之末着耳知者當知所先也
一喜因欲遂而𤼵若乎無傷而經曰喜傷心又曰暴喜
[016-7b]
傷陽又曰喜樂者神憚散而不藏又曰肺喜樂無極
則傷魄魄傷則狂狂者意不存人皮革焦毛悴色夭
死於夏盖心蔵神肺蔵氣二陽蔵也故暴喜過甚則
傷陽而神氣因以耗散或縱喜無節則淫蕩流亡以
致精神疲竭不可救藥或偶爾得志則氣盈載滿每
多驕恣傲慢自取敗亡而莫知其然者多矣然則喜
為人所忽而猶有不可忽者如此
一思本乎心經曰心怵惕思慮則傷神神傷則恐懼自
[016-8a]
失破䐃脫肉毛悴色夭死於冬此傷心則然也然思
生於心脾必應之故思之不已則勞傷在脾經曰思
傷脾又曰思則心有所存神有所歸正氣留而不行
故氣結矣凡此為病脾氣結則為噎膈為嘔吐而飲
食不能運食不運則血氣日消肌肉日削精神日减
四肢不為用而生脹滿泄瀉等證此傷心脾之陽也
夫人孰無思而苦思難釋則勞傷至此此養生者所
當戒也然思本傷脾而憂亦傷脾經曰脾愁憂而不
[016-8b]
解則傷意意傷則悗亂四肢不舉毛悴色夭死於春
盖人之憂思本多兼用而心脾肺所以並傷故致損
上焦陽氣而二陽之病發自心脾以漸成虚勞之證
者斷由乎此
一淫慾邪思又與憂思不同而損惟在腎盖心躭慾念
腎必應之凡君火動於上則相火應於下夫相火者
水中之火也静而守位則為陽氣熾而無制則為龍
雷而涸澤燎原無所不至故其在腎則為遺淋帶濁
[016-9a]
而水液漸以亁枯炎上入肝則逼血妄行而為吐為
衂或為營虚筋骨疼痛又上入脾則脾隂受傷或為
發熱而飲食悉化痰涎再上至肺則皮毛無以扃固
而亡陽喘嗽甚至喑啞聲嘶是皆無根虚火陽不守
舍而光燄詣天自下而上由腎而肺本源漸稿上實
下虚是誠剥極之象也凡師尼室女失偶之輩雖非
房室之勞而私情繫戀思想無窮或對面千里所願
不得則慾火摇心真隂日削遂致虚損不救凡五勞
[016-9b]
之中莫此為甚苟知重命慎毋蹈之
一七情傷腎恐亦居多盖恐畏在心腎則受之故經曰
恐傷腎又曰恐則精却又曰恐懼而不解則傷精精
傷則骨痠痿厥精時自下余嘗診一在官少年因恐
而致病病稍愈而陽痿及其病復終不可療又嘗見
猝恐者必隂縮或遺尿是皆傷腎之徵也然恐固傷
腎而怒亦陽腎經曰腎盛怒而不止則傷志志傷則
喜忘其前言腰背不可以俛仰屈伸毛悴色夭死於
[016-10a]
季夏是知盛怒不惟傷肝而腎亦受其害也
一怒生於心肝必應之怒不知節則勞傷在肝經曰怒
傷肝又曰怒則氣逆甚則嘔血及飱泄故氣上矣蓋
肝為隂中之陽蔵故肝之為病有在隂者有在陽者
如火因怒動而逼血妄行以致氣逆於上而脹痛喘
急者此傷其隂者也又或氣以怒傷而木鬱無伸以
致侵脾氣䧟而為嘔為脹為泄為痛為食飲不行者
此傷其陽者也然隨怒隨消者未必致病蔵氣堅固
[016-10b]
者未必致病惟先天禀弱而三隂易損者使不知節
則東方之實多致西方之敗也然怒本傷肝而悲哀
亦最傷肝經曰肝悲哀動中則傷魂魂傷則狂妄不
精不精則不正當人隂縮而攣筋兩脇骨不舉毛悴
色夭死於秋盖怒盛傷肝肝氣實也悲哀傷肝肝氣
虚也但實不終實而虚則終虚耳虚而不顧則必至
勞損而治當察其邪正也
一驚氣本以入心而實通於肝膽經曰驚則心無所依
[016-11a]
神無所歸慮無所定故氣亂矣又曰東方色青入通
於肝其病發驚駭此所以驚能動心而尤能傷及肝
膽心為君主固不可傷而膽以中正之官實少陽生
氣所居故十一蔵陽剛之氣皆取决於膽若或損之
則諸蔵生氣因皆消索致敗其危立見嘗見微驚致
病者惟養心安神神復則病自却若驚畏日積或一
時大驚損膽或致膽汁泄而通身𤼵黄黙黙無言者
皆不可救一膽黄證論詳黄疸門/
[016-11b]
一色慾過度者多成勞損盖人自有生以後惟賴後天
精氣以為立命之本故精强神亦强神强必多壽精
虚氣亦虚氣虚必多夭其有先天所禀原不甚厚者
但知自珍而培以後天則無不獲壽設禀賦本薄而
且恣情縱慾再伐後天則必成虚損此而傷生咎将
誰委○又有年将未冠壬水方生保養萌芽正在此
日而無知孺子遽摇女精余見苞蕚未成而蜉蝣旦
暮者多矣良可悲也此其責不在孺子而在父師使
[016-12a]
不先有明誨俾知保生之道則彼以童心豈識利害
而徒臨期懇禱號呼悲戚将何濟於事哉
一勞倦不顧者多成勞損夫勞之於人孰能免之如奔
走食力之夫終日營營而未聞其勞者豈非勞乎但
勞有不同耳盖貧賤之勞作息有度無關榮辱習以
為常何病之有惟安閑柔脆之輩而苦竭心力斯為
害矣故或勞於名利而不知寒暑之傷形或勞於色
慾而不知旦暮之疲困或勞於遊蕩而忍饑竭力於
[016-12b]
呼盧馳驟之塲或勞於疾病而剥削傷殘於無術庸
醫之手或為詩書困厄每縁螢雪成災或以好勇逞
强遂致絶筋乏力總之不知自量而務從勉强則一
應妄作妄為皆能致損凡勞倦之傷雖曰在脾而若
此諸勞不同則凡傷筋傷骨傷氣傷血傷精傷神傷
皮毛肌肉則實兼之五臓矣嗚呼嗜慾迷人其害至
此此其故則在但知有彼而忘其有我耳廣成子曰
無勞女形無摇女精乃可以長生若此二言者人因
[016-13a]
其簡故多易之而不知養生之道於此八字而盡之
矣顧可以忽之也耶
一少年縱酒者多成勞損夫酒本狂藥大損真隂惟少
飲之未必無益多飲之難免無傷而躭飲之則受其
害者十之八九矣且凡人之禀賦蔵有隂陽而酒之
性質亦有隂陽盖酒成於釀其性則熱汁化於水其
質則寒若以隂虚者縱飲之則質不足以滋隂而性
偏動火故熱者愈熱而病為吐血衂血便血尿血喘
[016-13b]
嗽躁煩狂悖等證此酒性傷隂而然也若陽虚者縱
飲之則性不足以扶陽而質留為水故寒者愈寒而
病為臌脹泄瀉腹痛吞酸少食亡陽暴脫等證此酒
質傷陽而然也故縱酒者既能傷隂尤能傷陽害有
如此人果知否矧酒能亂性每致因酒妄為則凡傷
精竭力動氣失機及遇病不勝等事無所不至而隂
受其損多罔覺也夫縱酒之時固不慮其害之若此
及病至沉危猶不知為酒困之若此故余詳明於此
[016-14a]
以為縱酒者之先覺云泄瀉腫脹二門俱有酒論/
疾病誤治及失於調理者病後多成虚損盖病有虚
實治有補㵼必補㵼得宜斯為上工余見世俗之醫
固不知神理為何物而且并邪正緩急俱不知之故
每致伐人元氣敗人生機而隨藥隨斃者已無從訴
其有幸而得免而受其殘剥以致病後多成虚損而
不能復振者此何以故也故凡醫有未明萬毋輕率
是誠仁人積徳之一端也至若失於調治致不能起
[016-14b]
則俗云小孔不補大孔呌寃苦亦自作之而自受之
耳又何尤焉
凡虚損之中具道如前無非酒色勞倦七情飲食所致
故或先傷其氣氣傷必及於精或先傷其精精傷必
及於氣但精氣在人無非謂之隂分盖隂為天一之
根形質之祖故凡損在形質者總曰隂虚此大目也
若分而言之則有隂中之隂虚者其病為𤼵熱躁煩
頭紅面赤唇亁舌燥咽痛口瘡吐血衂血便血尿血
[016-15a]
大便燥結小水痛澁等證有隂中之陽虚者其病為
怯寒憔悴氣短神疲頭運目眩嘔惡食少腹痛飱泄
二便不禁等證甚至欬嗽吐痰遺精盜汗氣喘聲瘖
筋骨疼痛心神恍惚肌肉盡削夢與鬼交婦人月閉
等證則無論隂陽凡病至極皆所必至總由真隂之
敗耳然真隂所居惟腎為主盖腎為精血之海而人
之生氣即同天地之陽氣無非自下而上所以腎為
五臓之本故腎水虧則肝失所滋而血燥生腎水虧
[016-15b]
則水不歸源而脾痰起腎水虧則心腎不交而神色
敗腎水虧則盜傷肺氣而喘嗽頻腎水虧則孤陽無
主而虚火熾凡勞傷等證使非傷入根本何以危篤
至此故凡病甚於上者必其竭甚於下也余故曰虚
邪之至害必歸隂五臓之傷窮必及腎窮而至此吾
末如之何也矣夫所貴乎君子者亦貴其知微而已
一凡損傷元氣者本皆虚證而古方以虚損勞瘵各分
門類則病若有異亦所宜辨盖虚損之謂或有𤼵見
[016-16a]
於一證或有困憊於暫時凡在經在臓但傷元氣則
無非虚損病也至若勞瘵之有不同者則或以骨蒸
或以亁嗽甚至吐血吐痰營衛俱敗尫羸日甚此其
積漸有日本末俱竭而然但虚損之虚有在隂分有
在陽分然病在未深多宜温補若勞瘵之虚深在隂
中之隂分多有不宜溫補者然凡治虚證宜溫補者
病多易治不宜溫補者病多難治此虚勞若乎有異
而不知勞瘵之損即損之深而虚之甚者耳凡虚損
[016-16b]
不愈則日甚成勞矣有不可不慎也
一虚損兩顴紅赤或唇紅者隂虚於下逼陽於上也仲
景曰其面戴陽者下虚故也○虚而多渇者腎水不
足引水自救也○喑唾聲不出者由腎氣之竭盖聲
出於喉而根於腎經曰内奪而厥則為瘖俳此腎虚
也○虚而喘急者隂虚肺格氣無所歸也○喉乾咽
痛者真水下虧虚火上浮也○不眠恍惚者血不養
心神不能蔵也○時多煩躁者陽中無隂柔不濟剛
[016-17a]
也○易生嗔怒或筋急痠痛者水虧木燥肝失所資
也○飲食不甘肌肉漸削者脾元失守化機日敗也
○心下跳動怔忡不寧者氣不歸精也經曰胃之大
絡名曰虚里出於左乳下其動應衣宗氣泄也○盜
汗不止者有火則隂不能守無火則陽不能固也○
虚而多痰或如清水或多白沬者此水泛為痰脾虚
不能制水也○骨痛如折者腎主骨真隂敗竭也○
腰脇痛者肝腎虚也○膝以下冷者命門衰絶火不
[016-17b]
歸源也○小水黄澁淋瀝者真隂虧竭氣不化水也
○足心如烙者虚火爍隂湧泉涸竭也
一凡陽虚之人因氣虚也陽氣既虚即不能𡁲仲景曰
欲𡁲不能此人肚中寒故凡以陽虚之證而忽見𡁲
者便有回生之兆
論脉共三條/
虚損之脉凡甚急甚數甚細甚弱甚澁甚滑甚短甚長
甚浮甚沉甚弦甚𦂳甚洪甚實者皆勞傷之脉然無
[016-18a]
論浮沉大小但漸緩則漸有生意若弦甚者病必甚
數甚者病必危若以弦細而再加𦂳數則百無一生
矣
要畧曰脉芤者為血虚○沉遲而小者為脫氣○大而
無力為陽虚○數而無力為隂虚○脉大而芤者為
脫血○平人脉大為勞○虚極亦為勞○脉微細者
盜汗○寸弱而軟為上虚○尺弱軟澁為下虚○尺
軟滑疾為血虚○兩關沉細為胃虚
[016-18b]
脉經曰脉來軟者為虚○緩者為虚○微弱者為虚○
弦者為中虚○細而微小者氣血俱虚
辨爪
凡勞損之病本屬隂虚隂虚必血少而指爪為精血之
餘故凡於診候之際但見其指爪亁黄覺有枮槁之
色則其髪膚營氣具在吾目中矣此於脉色之外便
可知其有虚損之候而損之微甚亦可因之以辨也
論治共七條/
[016-19a]
病之虚損變態不同因有五勞七傷證有營衛臓腑然
總之則人頼以生者惟此精氣而病為虚損者亦惟
此精氣氣虚者即陽虚也精虚者即隂虚也凡病有
火盛水虧而見營衛燥津液枯者即隂虚之證也有
水盛火虧而見臓腑寒脾腎敗者即陽虚之證也此
惟隂陽偏困所以致然凡治此者但當培其不足不
可伐其有餘夫既縁虚損而再去所餘則兩敗俱傷
矣豈不殆哉惟是隂陽之辨猶有不易謂其隂陽之
[016-19b]
中復有隂陽其有似陽非陽似隂非隂者使非確有
真見最易惑人此不可不詳察也且復有隂陽俱虚
者則陽為有生之本而所重者又單在陽氣耳知乎
此則虚損之治如指諸掌矣
一陽虚者多寒非謂外來之寒但陽氣不足則寒生於
中也若待既寒則陽已敗矣而不知病見虚弱而别
無熱證者便是陽虚之候即當溫補元氣使陽氣漸
回則真元自復矣盖陽虚之候多得之愁憂思慮以
[016-20a]
傷神或勞役不節以傷力或色慾過度而氣隨精去
或素禀元陽不足而寒凉致傷等病皆陽氣受損之
所由也欲補陽氣惟辛甘溫燥之劑為宜萬勿兼清
凉寒滑之品以殘此𤼵生之氣如生地芍藥天麥門
冬沙參之屬皆非所宜而石斛𤣥參知栢芩連龜膠
之類則又切不可用○若氣血俱虚者宜大補元煎
或八珍湯或十全大補湯○五臓俱虚宜平補者五
福飲○命門隂分不足者左歸飲左歸丸○命門陽
[016-20b]
分不足者右歸飲右歸丸○氣分虚寒者六氣煎○
脾腎隂分虚寒諸變不一者理隂煎○三焦陽氣大
虚者六味回湯飲○氣虚脾寒者一炁丹○胃氣虚
寒者溫胃飲理中湯○血虚寒滯者五物煎
一隂虚者多熱以水不濟火而隂虚生熱也此病多得
於酒色嗜慾或憤怒邪思流蕩狂勞以動五臓之火
而先天元隂不足者尤多此病凡患虚損而多熱多
燥不宜熱食者便是隂虚之候欲滋其隂惟宜甘凉
[016-21a]
醇静之物凡隂中有火者太忌辛溫如乾薑桂附破
故紙白术蒼术半夏之屬皆不可輕用即如人參黄
茋枸杞當歸杜仲之類是皆隂中有陽亦當酌宜而
用之蓋恐陽旺則隂愈消熱增則水益涸耳然隂虚
者因其水虧而水虧者又忌寒凉盖苦劣之流斷非
資補之物其有火盛之甚不得不從清凉者亦當兼
壯水之劑相機間用而可止即止以防其敗斯得滋
補之大法諸治如左
[016-21b]
一虚損夜熱或午後𤼵熱或喜冷便實者此皆隂虚生
熱水不制火也宜加减一隂煎○若火在心腎而驚
悸失志者宜二隂煎○若外熱不已而内不甚熱則
但宜補隂不可清火宜一隂煎或六味地黄湯○其
有元氣不足而虚熱不已者必用大補元煎庶乎久
之自愈○寒熱門論治尤詳所當參閱
一虚損欬嗽雖五臓皆有所病然專主則在肺腎盖肺
為金臓金之所畏者火也金之化邪者燥也燥則必
[016-22a]
癢癢則必嗽正以腎水不能制火所以尅金隂精不
能化氣所以病燥故為欬嗽喘促咽痛喉瘡聲啞等
證凡治此者只宜甘凉至静之劑滋養金水使肺腎
相生不受火制則真隂漸復而嗽可漸愈○火盛者
宜四隂煎加减主之○火微者宜一隂煎六味地黄
湯或左歸飲○兼受風寒而嗽者宜金水六君煎○
貝母丸治嗽最佳
一虚損吐血者傷其隂也故或吐或衂所不能免但當
[016-22b]
察其有火無火及火之微甚而治之○凡火之盛者
以火載血上而脉證之間自有熱證可辨急則治標
此不得不暫用芩連梔栢竹葉童便之屬或單以抽
薪飲徙薪飲之類主之○若隂虚而兼微火者宜保
隂煎或清化飲或加减一隂煎主之血止即當養血
不宜過用寒凉也○若無實火而全屬傷隂則隂虚
水虧血由傷動而為吐為衂者此宜甘純養隂之品
以静制動以和治傷使隂氣安静得養則血自歸經
[016-23a]
宜一隂煎六味地黄湯或小營煎之類主之○若隂
虚連肺而兼嗽兼血者宜四隂煎加减主之○若因
勞役别無火證心脾腎三隂受傷而動血者宜五隂
煎五福飲六味地黄丸之類主之○若隂虚於下格
陽於上六脉無根而大吐大衂者此火不歸源真陽
失守而然宜右歸飲加减主之或八味地黄湯亦可
此惟思慮勞倦過傷者多有此證○若因勞倦而素
易嘔㵼多有脾不攝血而為吐血下血者宜六味回
[016-23b]
陽飲大加白术主之萬不可用凉藥○若大吐大衂
而六脉細脫手足厥冷危在傾刻而血猶不止者速
宜用鎮隂煎其血自止○若血脫至甚氣亦隨之因
至厥逆昏憒者速當益氣以固生機宜六味回陽飲
或四味回陽飲主之若再用寒凉即死○總之失血
吐血必其隂分大傷使非加意元氣培養真隂而或
専用寒凉則其隂氣愈損血雖得止而病必日敗矣
虚損傷隂本由五臓雖五臓各有所主然五臓證治
[016-24a]
有可分者有不可分者如諸氣之損其治在肺神明
之損其治在心飲食肌肉之損其治在脾諸血筋膜
之損其治在肝精髓之損其治在腎此其可分者也
然氣主於肺而化於精神主於心而化於氣肌肉主
於脾而土生於火諸血蔵於肝而血化於脾胃精髓
主於腎而受之於五臓此其不可分者也及乎既甚
則標本相𫝊連及臓腑此又方之不可執言也故凡
補虚之法但當明其隂陽升降寒熱溫良之性精中
[016-24b]
有氣氣中有精之因且凡上焦陽氣不足者必下陷
於腎也當取之至隂之下下焦真隂不足者多飛越
於上也可不引之歸源乎所以治必求本方為盡善
然余用補之法則悉在新方八略八陣中惟細察之
可得其㮣具有諸證未備者如遺精夣泄聲啞盜汗
及婦人血枯經斷等證但於各門求之則無不俱有
照應
辨似損非損
[016-25a]
凡似損非損之證惟外感寒邪者乃有之葢以外邪初
感不為解散而誤作内傷或用清凉或用消導以致
寒邪鬱伏久留不散而為寒熱往來或為潮熱欬嗽
其證則全似勞損若用治損之法以治此證則滋隂
等劑愈以留邪熱蒸既久非損成損矣余嘗治愈數
人皆其證也欲辨此者但當詳察表裏而審其致病
之由盖虚損之證必有所因而外感之邪其來則驟
若或身有疼痛而微汗則熱退無汗則復熱或見大
[016-25b]
聲欬嗽脉雖弦𦂳而不甚數或兼和緩等證則雖病
至一兩月而邪有不解病終不退者本非勞損毋誤
治也○若寒熱往來不止者宜一二三四五柴胡飲
酌宜用之或正柴胡飲亦可○若兼欬𠻳者柴陳煎
○若脾腎氣虚而兼欬嗽者金水六君煎或邪有未
解而兼寒熱者仍加柴胡
虚損危候
凡虚損既成不補将何以復而有不能服人參熟地及
[016-26a]
諸補之藥者此為虚不受補何以望生○若勞損吐
血失血之後嗽不能止而痰多甚者以以
肺虚極
飲食無能化血而隨食成痰此雖非血而實血之類
也經曰白血出者死故凡痰之最多最濁者不可治
○一左右者隂陽之道路其有不得左右眠而認邊
難轉者此其隂陽之氣有所偏竭而然多不可治○
一凡病虚損者原無外邪所以病雖至困終不憒亂
其有患虚證别無邪熱而譫妄失倫者此心臓之敗
[016-26b]
神去之兆也必死○一勞嗽喑啞聲不能出或喘急
氣促者此肺臓之敗也必死○一勞損肌肉脫盡者
此脾臓之敗也必死○一筋為疲極之本凡病虚損
者多有筋骨疼痛若痛有至極不可忍者乃血竭不
能榮筋此肝臓之敗也必死○一勞損既久再及大
便泄瀉不能禁止者此腎臓之敗也必死
述古共四條/
難經曰損脉之為病奈何然一損損於皮毛皮聚而毛
[016-27a]
落二損損於血脉血脉虚少不能榮於五臓六腑三
損損於肌肉肌肉消瘦飲食不能為肌膚四損損於
筋筋緩不能自收持五損損於骨骨痿不能起於床
者死從下上者皮聚而毛落者死○治損之法損其
肺者益其氣損其心者調其營衛損其脾者調其飲
食適其寒温損其肝者緩其中損其腎者益其精此
治損之法也○不能治其虚安問其餘故曰實實虚
虚損不足而益有餘此中工之所害也
[016-27b]
賔/按此上損下損之說其義極精然有未盡者猶宜
悉也盖凡思慮勞倦外感等證則傷陽傷於陽者病
必自上而下也色慾醉飽内傷等證則傷隂傷於隂
者病必自下而上也如經曰二陽之病發心脾有不
得隠曲女子不月之類此即自上而下者也又經曰
五臓主蔵精者也不可傷傷則失守而隂虚隂虚則
無氣無氣則死矣此即自下而上者也盖自上而下
者先傷乎氣故一損損於肺則病在聲息膚腠二損
[016-28a]
損於心則病在血脉顔色三損損於胃則病在飲食
不調四損損於肝則病為瘈瘲疼痛五損損於腎則
病為骨痿二便不禁此先傷於陽而後及乎隂陽竭
於下則孤隂無以獨存不可為也自下而上者先傷
乎精故一損損於腎則病為泉源乾涸二損損於肝
則病為血動筋枮三損損於脾則病為痰涎壅盛四
損損於心則病為神魂失守五損損於肺則病為喘
急短氣此先傷乎隂而後及乎陽隂竭於上則孤陽
[016-28b]
無以獨生不可為也故曰心肺損而神衰肝腎虚而
形敝脾胃損而食飲不歸血氣凡明哲之士則當察
所由而預防其漸又何虚損之可慮若待源流俱竭
而後歸罪於藥之不效醫之不良此其愚也亦甚矣
巢氏病源曰夫虚勞者五勞七傷六極是也一曰志勞
二曰思勞三曰心勞四曰憂勞五曰瘦勞○又有肺
勞者短氣而面浮鼻不聞香臭肝勞者面目乾黑口
苦精神不守恐畏不能獨臥目視不明心勞者忽忽
[016-29a]
喜忘大便苦難或時鴨溏口内生瘡脾勞者舌本苦
直不得嚥唾腎勞者背難以俛仰小便不利色赤黄
而有餘瀝莖内痛隂囊濕生瘡小腹滿急
○六極者一曰氣極令人内虚五臓不足邪氣多正
氣少不欲言二曰血極令人無顔色眉髪落忽忽喜
忘三曰筋極令人數轉筋十指爪甲皆痛苦倦不能
久立四曰骨極令人痠削齒苦痛手足煩疼不可以
立不欲行動五曰肌極令人羸瘦無潤澤飲食不生
[016-29b]
肌肉六曰精極令人少氣噏噏然内虚五臓氣不足
髪毛落悲傷喜忘
○七傷者一曰太飽傷脾脾傷善噫欲臥面黄二曰
大怒逆氣傷肝肝傷少氣目闇三曰强力舉重久坐
濕地傷腎腎傷少精腰背痛厥逆下冷四曰形寒寒
飲傷肺肺傷少氣欬嗽鼻胃五曰憂愁思慮傷心心
傷苦驚喜忘喜怒六曰風雨寒暑傷形形傷髪膚枯
夭七曰大恐懼不節傷志志傷恍惚不樂○又曰七
[016-30a]
傷者一曰隂寒二曰隂痿三曰裏急四曰精寒五曰
精少隂下濕六曰精清七曰小便苦數臨事不舉
王節齋曰人若色慾過度傷損精血必生隂虚火動之
病睡中盜汗午後𤼵熱咯咯欬嗽倦怠無力飲食少
進甚則痰涎泄血或欬血吐血衂血身熱脉沉數肌
肉消痩此名勞瘵最為難治輕者用藥數十服重者
期以歲年然必須病人惜命堅心定志絶房室息妄
想戒惱怒節飲食以自培其根此謂内外交治庶可
[016-30b]
保全
薛立齋曰勞瘵之證大抵屬足三隂虧損虚熱無火之
證故晝𤼵夜止夜𤼵晝止不時而作當用六味地黄
丸為主以補中益氣湯調補脾胃若脾胃先損者當
以補中益氣湯為主以六味地黄溫存肝腎多有得
生者若誤用黄栢知母之類則復傷脾胃飲食日少
諸臓愈虚元氣下陷腹痞作瀉則不可救矣夫衂血
吐血之類因虚火妄動血隨火而泛行或陽氣虚不
[016-31a]
能攝血歸經而妄行其脉弦洪乃無根之火浮於外
也大抵此證多因火土太旺金水衰涸之際不行保
養及三冬火氣潛蔵不遠幃幙戕賊真元故至春末
夏初患頭疼脚軟食少體熱而為注夏之病或少有
老態不耐寒暑不勝勞役四時迭病此因氣血方長
而勞心虧損精神未滿而早為斵喪故其見證難以
名狀若左尺脉虚弱或細數是左腎之真隂不足也
用六味丸右尺脉遲軟或沉細而數欲絶是命門之
[016-31b]
相火不足也用八味丸至於兩尺微弱是隂陽俱虚
也用十補丸此皆滋其化源也仍須參前後發熱欬
嗽諸證治之
附按
立齋治韓州同色慾過度煩熱作渴飲水不絶小便淋
瀝大便閉結唾痰如湧面目俱赤滿舌生刺唇裂身
熱或身如芒刺而無定處兩足心如烙左三部脉洪
而無倫此腎隂虚陽無所附而𤼵於外盖大熱而甚
[016-32a]
寒之不寒是無水也當峻補其隂遂以加减八味丸
料一斤用肉桂一兩以水頓煎六碗氷冷與服半餉
熟睡至晚又溫飲一碗諸證悉退翼日畏寒足冷諸
證仍至是無火也當補其陽急與八味丸四劑諸證
俱退
又治府庠王以道元氣素弱復以科塲歲考積勞致疾
至十二月病大作大熱淚出隨凝目赤露胸氣息沉
沉欲絶脉洪大鼔指按之如無舌乾如刺此内真寒
[016-32b]
而外假熱也遂先服十全大補湯余曰服此藥其脉
當收斂為善少頃熟睡覺而惡寒增衣脉頓微細如
絲此虚寒之真象也余以人參一兩加熟附三錢水
煎頓服而安夜間脉復脫乃以參二兩熟附五錢仍
愈後以大劑參术歸身炙甘草等藥調理而愈
又治一童子年十四歲發熱吐血余謂宜補中益氣以
滋化源不信乃用寒涼降火前證愈甚或謂曰童子
未室何腎虚之有參术補氣奚為用之余述丹溪先
[016-33a]
生曰腎主閉蔵肝主踈泄二臓俱有相火而其系上
屬於心心為君火為物所感則相火翕然而起雖不
交㑹而精已暗耗矣又禇氏精血篇曰男子精未滿
而御女以通其精則五臓有不滿之處異日有難狀
之疾正此謂也遂用補中益氣湯及地黄丸而痊
虚損論列方
大補元煎新補一/ 五福飲新補六/
十全大補湯補二十/ 左歸飲新補二/
[016-33b]
左歸丸新補四/ 補中益氣湯補三一/
右歸飲新補三/ 右歸丸新補五/
四味回陽飲新熱一/ 一隂煎新補八/
二隂煎新補十/ 六味回陽新熱二/
四隂煎新補十二/ 五隂煎新補十三/
六味地黄湯補一/二一 理中湯熱一/
理隂煎新熱三/ 八味地黄湯補一二/二
五物煎新因三/ 六氣煎新因二一/
[016-34a]
加减八味丸補一二/三 溫胃飲新熱五/
小營煎新補十/五 金水六君煎新和一/
鎮隂煎新熱十/三 保隂煎新寒一/
加减一隂煎新補九/ 一炁丹新補二/二
十補丸熱一七/四 八珍湯補十九/
抽薪飲新寒三/ 徙薪飲新寒四/
柴陳煎新散九/ 貝母丸新和十/八
正柴胡飲新散六/ 諸柴胡飲新散一二/三四五
[016-34b]
論外備用方
附子理中湯熱二陽/虚 安腎丸熱一六七/下元虚冷
小安腎丸熱一六八/下元虚冷 黑錫丹熱百九十/下元陽虚
黄茋鱉甲煎寒九十虚/勞煩熱 大兎絲子丸固三/六
鱉甲地黄湯寒八九虚/勞煩熱 地黄膏寒九一滋/隂退熱
人參平肺湯因一八七/腎虚聲啞 退熱湯寒九三急/勞大熱
加味虎潛丸寒一六四/補虚滋隂 人參五味子湯外一/五三
刼勞散婦一二/四 三才封髓丹寒一六六類/滋隂降火方
[016-35a]
麥門冬湯寒四五氣/熱血焦 大補地黄丸寒一五九/精枯血熱
凡補陣所載古方新方俱宜酌用
勞倦内傷
經義
調經論帝曰隂虚生内熱奈何岐伯曰有所勞倦形氣
衰少穀氣不盛上焦不行下脘不通胃氣熱熱氣薰
胸中故内熱○夫邪之生也或生於隂或生於陽其
生於陽者得之風雨寒暑其生於隂者得之飲食居
[016-35b]
處隂陽喜怒
大隂陽明論曰故犯賊風虚邪者陽受之飲食不節起
居不時者隂受之陽受之則入六腑隂受之則入五
臓入六腑則身熱不時臥上為喘呼入五臓則䐜滿
閉塞下為飱泄久為腸澼
舉痛論曰勞則氣耗勞則喘息汗出外内皆越故氣耗
矣
痺論曰隂氣者静則神蔵躁則消亡飲食自倍腸胃乃
[016-36a]
傷
本病論曰飲食勞倦即傷脾
論證共五條/
勞倦一證即東垣所謂内傷證也凡疾病在人有不因
外感而受病於内者則無非内傷而東垣乃獨以飲
食失節勞役不足之病為内傷其故何也盖外感内
傷俱有惡寒發熱等證外感寒熱者即傷寒也内傷
寒熱者即勞倦也傷寒以外邪有餘多宜攻散勞倦
[016-36b]
以内傷不足多宜溫補然此二者病多相類最易惑
亂故東垣特用内傷二字以為外感之别盖恐以勞
倦之傷作傷寒之治則必致殺人矣此其大義所當
先辨
一内傷之證東垣以飲食勞倦為言然飲食之傷有二
而勞倦之傷亦有二當辨如左
一飲食内傷之證凡饑飽失時者太饑則倉廩空虚必
傷胃氣太飽則運化不及必傷脾氣然時饑時飽而
[016-37a]
致病者其傷在饑故當以調補為主是即東垣之所
謂也○其有不因饑飽而惟以縱肆口腹遂致留滯
不化者當以化滯消食為主方治當從飲食門○以
上飲食二證一以傷饑不足一以留滯有餘治當知
辨也
勞倦内傷之證有因困倦而忽然發熱或怠惰嗜臥
懶於言語其脉緩而大或浮或細而無外邪者此即
時人之所謂勞發也單宜溫補為主○有因積勞饑
[016-37b]
飽致傷脾腎則最易感邪而病為𤼵熱頭痛脉𦂳惡
寒類傷寒等證此内傷外感兼而有之是即所謂勞
力感寒證也若以此為真傷寒則既由勞傷己因不
足是傷寒正治之法不可用也若以此為非傷寒則
甚至發班發狂結胸譫語等證無不有之而不曰傷
寒則人不服也觀東垣云大梁受圍之後死者多人
豈俱感風寒者誠至言也苐為兵革所困者明為利
名所困者暗故今人多以勞倦而患傷寒者無非此
[016-38a]
類昧者不知而妄治殃人豈其天年之果盡耶誠可
憫也○以上勞倦二證皆為内傷而一以無邪一以
有邪當辨而治也
一凡饑飽勞倦皆能傷人葢人以飲食為生飲食以脾
胃為主今饑飽不時則胃氣傷矣又脾主四肢而勞
倦過度則脾氣傷矣夫人以脾胃為養生之本根本
既傷焉有不病而人不知慎病斯及矣故有以勞倦
致動虚火而病者有以饑餒致傷中氣而病者或以
[016-38b]
勞倦之後加之忍饑或以忍饑之後加之勞倦然而
兩者之中則尤以受饑為甚所以饑時不可臨病饑
時不可勞形饑時不可受寒饑時不可任性饑時不
可傷精饑時不可酬應知此數者是即却病養生之
道也凡犯此者豈惟貧賤者為然而富貴者尤多有
之蓋有勢不容己則未免勞心竭力而邪得乗虚而
入者皆内傷不足之證也奈時醫不能察無論虚實
悉曰傷寒但知瀉火逐邪及汗吐下三法不知忘食
[016-39a]
忘勞既困於己再攻再削又困於醫標本俱竭其能
生乎余目覩受此害者多矣恨不一時救正其如沿
習成風釋疑未易故特演東垣大意囑筆於此用效
長夜之燈也觀者其三思焉
論治共四條/
凡因勞倦而無外感者或身雖微熱而脉見緩大無力
全不𦂳數或懶言嗜臥或身常有汗此即勞發之證
自與外感之頭疼脉𦂳筋骨痠痛者不同治宜以補
[016-39b]
養為主氣復則愈○虚在陽分者宜四君子湯五君
子煎○虚在隂分者三隂煎五隂煎或大小營煎○
若脾胃中氣受傷者理中湯養中煎○若血氣俱虚
者五福飲八珍湯或十全大補湯
一勞倦饑飽不時而致寒熱往來者以饑時臓氣餒勞
時腠理開腠理開則邪易感臓氣餒則邪易入所以
饑飽勞倦不慎者多令人為頭痛發熱惡寒等證雖
曰此由内傷而實有外感雖有外感而實以内傷故
[016-40a]
東垣製補中益氣湯以參茋歸术而加之升柴以助
生長之氣使胃氣上升則氣復於中而陽達於外此
實和解之良法也苐今人以勞倦傷隂而精而受病
者為尤多則茋术之屬亦有不相宜者兹余復製補
隂益氣煎凡陽虚於下水虧不能作汗而邪有不解
者此方尤勝之○愚有治脾三方并補中益氣湯論
在後飲食門當參閱之
一勞倦感邪以致傷寒發熱頭疼身痛凡脉𦂳邪盛者
[016-40b]
不得不從解散治之○若虚本不甚而表邪不解者
宜正柴胡飲○若外邪兼火者一柴胡飲○外邪兼
寒者二柴胡飲○若氣血微虚者三柴胡飲或四柴
胡飲○其有虚甚而邪不易解者宜理隂煎或大溫
中飲所不可緩也
一夏月暑熱之時或於道途或於田野過於勞倦而身
體薄弱者最易傷暑此亦勞倦之屬論治詳暑證門
陽暑條中
[016-41a]
辨脉
東垣曰古人以脉上辨内外傷於人迎氣口人迎脉大
於氣口為外傷氣口脉大於人迎為内傷此辨固是
但其說有所未盡耳外感風寒皆有餘之證是從前
客邪來也其病必見於左手左手主表乃行陽二十
五度内傷飲食及飲食不節勞役所傷皆不足之病
也必見於右手右手主裏乃行隂二十五度故外感
寒邪則獨左手人迎脉浮𦂳按之洪大𦂳者後甚於
[016-41b]
弦是足太陽寒水之脉按之洪大而有力中見手少
隂心火之脉丁與壬合内顯洪大乃傷寒脉也若外
感風邪則人迎胍緩而大於氣口一倍或兩倍三倍
内傷飲食則右寸氣口脉大於人迎一倍傷之重者
過在少隂則兩倍太隂則三倍此内傷飲食之脉
愚謂東垣𤼵明内傷一證其功誠為不小凡其所論
有的確不易者兹俱詳述於後或稍有疑似者姑已
置之至若辨脉一條則有不容不辨者乃以左為人
[016-42a]
迎主表右為氣口主裏外感則左手人迎浮𦂳内傷
則右手氣口脉大此其長中之短也夫人迎本陽明
胃脉在結喉兩旁氣口本太隂肺脉兩手所同稱也
迨晉之王叔和不知何所取義突謂左為人迎右為
氣口左以候表右以候裏而東垣宗之故亦以為言
則大謬矣且内傷外感之分乃一表一裏不容紊也
如肝腎在左豈無裏乎腸胃在右豈非表乎即如仲
景之論傷寒亦但以浮大為表沉細為裏歴遡仲景
[016-42b]
之前以至倉扁軒岐初未聞有以左右言表裏者迨
自叔和之後則悉宗其謬而𫝊始訛矣即無論六經
之表裏而但以親歴所見者言之如脉見𦂳數此寒
邪外感也然未有左數而右不數者又如所云左大
者為風邪右大者為飲食則尤其不然夫人生禀賦
之常凡右脉大者十居八九左脉大者十居一二若
果陽邪在表則大者更大豈以右脉本大而可認為
食乎若飲食在臓則强者愈强豈以左脉本强而可
[016-43a]
認為寒乎不知此之大而𦂳則彼之小者亦必𦂳彼
之小而緩則此之大者亦必緩若因其偏强而即起
偏見則忘其本體者多矣故以大小言則脉體有不
同可以左右分也若以遲疾言則息數本相應不可
以左右分也矧左表右裏之說既非經㫖亦非病徵
烏足信哉或曰然則内傷外感何以辨之曰六脉俱
有表裏左右各有隂陽外感者兩手俱𦂳數但當以
有力無力分隂證陽證内傷者左右俱緩大又必以
[016-43b]
有神無神辨虚邪實邪然必察左右之常體以參久
暫之病因斯可得脉證之真不然則表裏誤認攻補
倒施自叔和至今凡隂受其殃者不知幾多人矣此
不得不為辨正以為東垣之一助也○此别有辨在
類經蔵象類第十一篇所當互證
述古共三條/
李東垣曰古之至人窮隂陽之造化究乎生死之際所
著内經悉言人以胃氣為本盖人受水穀之氣以生
[016-44a]
所謂元氣穀氣營氣衛氣清氣春升生𤼵之氣此六
者以穀氣上行皆胃氣之别稱也使穀氣不得升浮
是生長之令不行則無陽以䕶其營衛不任風寒乃
生寒熱皆脾胃之氣不足所致也然而與外感風寒
之證頗同而理異内傷脾胃乃傷其氣外感風寒乃
傷其形傷外為有餘有餘者瀉之傷内為不足不足
者補之汗之下之吐之克之皆瀉也溫之和之調之
養之皆補也内傷不足之病苟誤認作外感有餘之
[016-44b]
病而反瀉之則虚其虚也難經曰實實虚虚損不足
而益有餘如此死者醫殺之耳然則奈何曰惟當以
甘溫之劑補其中升其陽甘寒以瀉其火則愈内經
曰勞者溫之損者溫之葢溫能除大熱大忌苦寒之
劑瀉胃土耳今立補中益氣湯
○又曰夫喜怒不節起居不時有所勞傷皆損其氣
氣衰則火旺火旺則乗其脾土脾主四肢故困熱無
氣以動懶於言語動作喘乏表熱自汗心煩不安當
[016-45a]
病之時宜安心静坐以養其氣以甘寒瀉其熱火以
酸味收其散氣以甘温補其中氣經言勞者温之損
者温之是也金匱要略曰平人脉大為勞虚極亦為
勞夫勞之為病其脉浮大手足煩熱春夏劇秋冬火
差以黄耆建中湯治之此亦温之之意也
○又曰脾胃受勞役之疾飲食又復失節耽病日久
事息心安飽食太甚病乃大作故内傷飲食則亦惡
風寒是營衛失守皮膚間無陽以滋養不能任風寒
[016-45b]
也皮毛之絶則心肺之本亦絶矣盖胃氣不升元氣
不至無以滋養心肺乃不足之證也計受病不一飲
食失節勞役所傷因而飽食内傷者極多外傷者間
而有之舉世醫者往往將元氣不足之證便作外傷
風寒表實之證而反治心肺是重絶其表也安得不
死乎若曰不然請以衆人之耳聞目見者證之向者
壬辰改元京師戒嚴迨三月下旬受敵者凡半月解
圍之後都人之不受病者萬無一二既病而死者繼
[016-46a]
踵而不絶都門十有二所每日各門所送多者二千
少者不下一千似此者幾三月此百萬人豈俱感風
寒外傷者耶大都人在圍城中飲食失節勞役所傷
不待言而知由其朝饑暮飽起居不時寒温失所動
經三兩月胃氣虧之久矣一旦飽食太過感而傷人
而又調治失宜其死也無疑矣非惟大梁為然逺在
真祐興定間如東平如太原如鳳翔解圍之後病傷
而死無不皆然余在大梁凡所親見有𤼵表者有以
[016-46b]
巴豆推之者有以承氣湯下之者俄而變結胸發黄
又以陷胸湯丸及茵陳湯下之無不死者盖初非傷
寒以調治差誤變而似真傷寒之證皆藥之罪也往
者不可追來者猶可及輙以生平已試之效著内外
傷辨論一篇推明前哲之餘論歴舉近世之變故庶
幾同志者審其或中觸類而長之免後人之横夭耳
東垣辨氣少氣盛曰外傷風寒者其氣壅盛而有餘内
傷飲食勞役者其口鼻中氣皆短促不足以息何以
[016-47a]
分之盖内傷風寒者心肺元氣初無减損又添邪氣
助之使鼻氣壅塞不利面赤不通其鼻中氣不能出
併從口出但𤼵一言必前輕後重其聲壯厲而有力
者乃有餘之騐也傷風則决然鼻流清涕其聲嗄其
言響如從瓮中出亦前輕而後重高揭而有力皆氣
盛有餘之騐也内傷飲食勞役者心肺之氣先損為
熱所傷熱既傷氣四肢無力以動故口鼻中皆短氣
少氣上喘懶語人有所問十不欲對其一縱勉强答
[016-47b]
之其氣亦怯其聲亦
是其氣短少不足之騐也明
白如此雖婦人女子亦能辨之豈有醫者反不能辨
之乎
東垣辨頭痛曰内證頭痛有時而作有時而止外證頭
痛常常有之直須傳入裏實方罷此内外證之不同
也
勞倦論列方
五福飲新補六/ 養中煎新熱四/
[016-48a]
八珍湯補十九/ 理中湯熱一/
理隂煎新熱三/ 大營煎新補十/四
小營煎新補十/五 四君子湯補一/
五君子煎新熱/六 大温中飲新散/八
一柴胡飲新散/一 二柴胡飲新散/二
三柴胡飲新散/三 正柴胡飲新散/六
十全大補湯補二/十 補中益氣湯補三/一
補隂益氣煎新補/十六 三隂煎新補/十一
[016-48b]
五隂煎新補/十三
論外備用方
人參養營湯補二/一 當歸黄茋湯補九八熱/渴脉虚
闗格
經義
六節蔵象論曰人迎一盛病在少陽二盛病在太陽三
盛病在陽明四盛已上為格陽○寸口一盛病在厥
隂二盛病在少隂三盛病在太隂四盛已上為闗隂
[016-49a]
○人迎與寸口俱盛四倍已上為關格闗格之脉羸
不能極於天地之精氣則死矣
終始篇曰人迎一盛病在足少陽一盛而躁病在手少
陽人迎二盛病在足太陽二盛而躁病在手太陽人
迎三盛病在足陽明三盛而躁病在手陽明人迎四
盛且大且數名曰溢陽溢陽為外格○脉口一盛病
在足厥隂一盛而躁在手心主脉口二盛病在足少
隂二盛而躁在手少隂脉口三盛病在足太隂三盛
[016-49b]
而躁在手太隂脉口四盛且大且數者名曰溢隂溢
隂為内闗内關不通死不治○人迎與太隂脉口俱
盛四倍以上命曰闗格闗格者與之短期○以上俱
有刺法詳載類經鍼刺類
禁服篇曰寸口主中人迎主外兩者相應俱往俱來若
引繩大小齊等春夏人迎微大秋冬寸口微大如是
者名曰平人○人迎四倍者且大且數名曰溢陽溢
陽為外格死不治必審按其寒熱以騐其臓腑之病
[016-50a]
○寸口四倍者名曰内闗内闗者且大且數死不治
必審察其本末之寒温以騐其臓腑之病
脉度篇曰五臓不和則七竅不通六腑不和則留結為
癰故邪在腑則陽脉不和陽脉不和則氣留之氣留
之則陽氣盛矣陽氣太盛則隂不利隂脉不利則血
留之血留之則隂氣盛矣隂氣太盛則陽氣不能榮
也故曰闗陽氣太盛則隂氣弗能榮也故曰格隂陽
俱盛不得相榮故曰闗格闗格者不得盡期而死也
[016-50b]
論證共四條/
闗格一證在内經本言脉體以明隂陽離絶之危證也
如六節蔵象論終始篇禁服篇及脉度經脉等篇言
之再四其重可知自秦越人三難曰上魚為溢為外
闗内格八尺為覆為内闗外格此以尺寸言闗格已
失本經之意矣又仲景曰在尺為闗在寸為格闗則
不得小便格則吐逆故後世自叔和東垣以來無不
以此相𫝊而竟置闗格一證於烏有矣再至丹溪則
[016-51a]
曰此證多死寒在上熱在下脉兩寸俱盛四倍以上
法當吐以提其氣之横格不必在出痰也愚謂兩寸
俱盛四倍又安得為寒在上耶且脉大如此則浮豁
無根其虚可知又堪吐乎謬而又謬莫此甚矣夫内
經云人迎四倍寸口四倍既非尺寸之謂而曰吐逆
者特隔食一證耳曰不得小便者特癃閉一證耳二
證自有本條其與闗格何渉數子且然况其他乎又
安望治此者之無謬哉
[016-51b]
一闗格證在内經本以人迎察六腑之陽寸口察五臓
之隂人迎盛至四倍已上此陽明經孤陽獨見水不
濟火也故曰格陽格陽者隂格於陽也氣口盛至四
倍已上此太隂經元隂無主氣不歸精也故曰闗隂
闗隂者陽闗於隂也若人迎寸口俱盛至四倍以上
且大且數此其陽氣不蔵故隂中無陽隂氣不升故
陽中無隂隂陽相離故名闗格也凡見此者總由酒
色傷腎情慾傷精以致陽不守舍故脉浮氣露亢極
[016-52a]
如此此則真隂敗竭元海無根是誠亢龍有悔之象
最危之候也
一内經以人迎寸口並診闗格今後世診法則但取寸
口而不察人迎似於法有未盡然寸口為脉之大㑹
而脉見於彼未有不見於此者所以但察氣口則人
迎之脉亦可㮣見故凡見寸口弦大至極甚至四倍
已上且大且數者便是闗格之脉不得誤認為火證
余嘗診此數人察其脉則如弦如革洪大異常故云
[016-52b]
四倍察其證則脉動身亦動凡乳下之虚里臍傍之
動氣無不舂舂然振振然與脉俱應者察其形氣則
上有微喘而動作則喘甚肢體無力而寤寐多慌張
謂其為虚損則本無欬𠻳失血等證謂其為痰火則
又無實邪𤼵熱等證此闗格之所以異也然惟富貴
之人及形體豐肥者多有此證求其所因則無非躭
嗜少艾中年酒色所致是雖與勞損證若有不同而
實即勞損之别名也此老成之人所以當知慎也○
[016-53a]
有喘論在喘證門互閱可也
一本經脉度篇所云隂氣太盛則陽氣不能榮也故曰
闗陽氣太盛則隂氣弗能榮也故曰格隂陽俱盛不
能相榮故曰闗格闗格者不得盡期而死此舉脉證
而兼言之也若以脉言則如前之四倍者是也若以
證言則又有隂陽俱盛者以陽病極於陽分而隂病
極於隂分也凡陽盛於陽者若乎當瀉而隂分見隂
有不可瀉隂極於隂者若乎當補而陽分見陽又不
[016-53b]
可補病若此者陽自陽而陽中無隂隂自隂而隂中
無陽上下否隔兩顧弗能補之不可瀉之又不可是
亦闗格之證也有死而已此與真寒假熱真熱假寒
之證大有不同學者當辨其疑似
論治共三條/
闗格之脉必弦大至極夫弦者為中虚浮大者為隂虚
此腎水大虧有陽無隂之脉也治此者宜以峻補真
隂為主然又當察其虚中之寒熱隂中之隂陽分别
[016-54a]
處治斯盡善也
一闗格證凡兼陽臓者必多熱宜一隂煎左歸飲左歸
丸之類主之○兼隂臓者必多寒宜大營煎右歸飲
右歸丸之類主之○若不熱不寒臓氣本平者宜五
福飲三隂煎及大補元煎之類主之
一關格證所傷根本已甚雖藥餌必不可廢如精虚者
當助其精氣虚者當助其氣其有言難盡悉者宜於
古今補陣諸方中擇宜用之斯固治之之法然必須
[016-54b]
逺居别室養静澄心假以歳月斯可全愈若不避絶
人事加意調理而但靠藥餌則恐一暴十寒得失相
半終無濟於事也凡患此者不可不知
闗格論列方
五福飲新補六/ 大營煎新補十/四
太補元煎新補/一 一隂煎新補八/
三隂煎新補十/一 左歸飲新補二/
左歸丸新補四/ 右歸飲新補三/
[016-55a]
右歸丸新補五/
[016-55b]
景岳全書卷十六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