KR4h0003 六臣註文選-梁-蕭統 (master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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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臣註文選巻第二十三
      梁昭明太子撰
      唐李善并五臣註
 詠懷
  詠懷詩十七首文代常慮禍患故發此詠耳/五言顔延年曰説者阮籍在晉
   阮嗣宗尉氏人容皃瑰傑志氣宏放蔣濟辟爲/善曰臧榮緒晉書云阮籍字嗣宗陳留
初不苦思率爾便作成陳留八十餘篇此獨/掾後謝病去爲尚書郎遷步兵校尉籍屬文
之代常慮禍患及已故有此詩多刺時人無/取十七首詠懷者謂人情懷籍於魏末晉文
幽深非夫作者不能探測之/向注同/故舊之情逐勢利而已觀其體趣實謂
    顔延年沈約等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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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中不能寐起坐彈鳴琴言憂也彈琴欲以自慰其/濟曰夜中喻昬亂不能寐
薄帷鑒明月清風吹我衿銑曰帷帳鑒照也/善曰廣雅曰鑑照也
鴻號外野翔朔字/善作鳥鳴北林向曰孤鴻喻賢臣孤獨/善曰廣雅曰號鳴也
以比權臣在近則謂晉文王也/在外號痛聲也翔鳥&KR0743鳥好廻飛徘徊將何見憂思
獨傷心毎有憂生之嗟雖志在刺譏而文多隠避百代之/善曰嗣宗身仕亂朝常恐罹謗遇禍因兹發詠故
幽旨也/翰曰由此而憂思/下難以情測故粗明大意略其
二妃游江濱逍遙順風翔交甫懷環珮婉孌轉/力
有芬芳猗綺/於靡情歡愛千載不相忘曰江妃二女/善曰列仙傳
曲韓詩外傳曰鄭交甫將南適楚遵彼漢皐臺下乃遇二女/出游江濱交甫遇之張平子南都賦曰游女弄珠於漢臯之
曰婉孌少好皃子虚賦曰扶輿猗靡/濟曰江妃二女游於/佩兩珠大如荆雞之卵王逸楚辭注曰在衣曰懷毛萇詩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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相思不相忘者情意深也交甫則未如此籍飾成此文/江濱解珮以贈鄭交甫也翔行也婉孌美皃/良曰猗靡
城迷下蔡容好結中腸人城登徒子好色賦曰臣東家/善曰漢書李延年歌曰一顧傾
惑下蔡之邑由此容皃美好結人心腸皆謂晉文王初有輔/之子嘕然一笑惑陽城迷下蔡/銑曰言美皃傾人之城迷
佐主有如此者/政之心爲美行感激生憂思萱草樹蘭房膏沐爲
誰施其雨怨朝陽有感激毛詩曰焉得諼草言樹之背/善曰趙歧孟子章指曰千載聞之猶
人言其雨其雨杲杲然日復出猶我言伯且來伯且來則復/又曰豈無膏沐誰適爲容又曰其雨其雨杲杲出日鄭玄曰
而生憂思萱草忘憂也蘭香草也言我將㤀此憂自脩芳香/不來也伯且君子字/銑曰後遂專權而欲篡位使我感激
雨杲杲出日言本望得雨不謂日出亦猶本期輔弼不謂篡/之行膏沐仁義之道念天下若此將誰爲施之詩云其雨其
也/奪如何金石交一旦更離傷忘金石之交一旦輕絶/沈約曰婉孌則千載不
下雖自以爲與漢王爲金石交然今爲漢王所禽矣/翰曰/未見好徳如好色/善曰漢書曰楚王使武渉説韓信曰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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朝離傷使如此也旦朝也/言臣主𥘉為金石固交一
嘉樹下成蹊東園桃與李秋風吹飛藿零落從
此始之時蓋桃李零落之日華實既盡柯葉又凋無復一/顔延年曰左傳季孫氏有嘉樹&KR0680沈約曰風吹飛藿
蹊說文曰藿豆之葉也楚詞曰惟草木之零落/濟曰嘉羙/毫可悅/善曰班固漢書李廣賛曰諺曰桃李不言下自成
盛時則盡忠及㣲弱則陵之使魏室零落自此始也/也蹊道也藿猶葉也言及秋風而零落也言晉當魏繁華
有憔悴堂上生荆𣏌必有愁悴班固荅賓戲曰朝為榮/善曰言無常也文子曰有榮華者
銑曰荆𣏌喻姧臣言因魏室陵遲姧臣是生姧臣則晉文王/華夕為憔悴山海經曰&KR2004夕之山下為荆𣏌郭璞曰𣏌枸𣏌
驅馬舍捨字/五臣作之去去上西山趾居言欲從之以避/善曰西山夷齊所
足也言晉無始終不及夷齊故上西山也/世禍&KR0680銑曰西山伯夷叔齊隠處也趾山一身不自保
何況戀妻子復妻子者乎/向曰言遇此時不可相保/沈約曰榮悴去就此人本無保身之術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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凝霜𬒳野草嵗暮亦云已然而已耳/善曰繁霜已/沈約曰嵗暮風霜之時徒
書曰凝氷堅也毛詩曰嵗聿云暮蒼頡篇曰已畢也/向曰/凝嵗亦暮止野草殘悴身亦當然楚詞曰漱凝霜之紛紛字
今日身亦固然此乃籍憂生之詞也/已盡也言霜凝嵗暮野草當盡我值
昔日繁華子安陵與龍陽夫人曰不以繁華時樹本/善曰史記華陽夫人姉説
人者財盡則交絶以色事人者華落則愛衰子安得長被幸/説苑曰安陵君纒得寵於楚恭王江乙謂纒曰吾聞以財事
者射之兕死於車下王謂纒曰萬嵗後子將誰與樂纒泣下/乎㑹王出獵江渚有火若雲蜺兕從南方來正觸王驂善射
乙善謀安陵善知時龍陽君釣十餘魚而棄泣下王曰有所/沾衣曰大王萬嵗後臣將殉恭王乃封纒車萬三百户故江
得益多而又欲弃前之所得也今以臣兇惡而得拂枕席今/不安乎對曰無王曰然則何為涕出對曰臣始得魚甚喜後
臣之得幸於王畢褰裳而趍王臣亦曩之所得魚也亦將弃/爵至人君走人於庭避人於塗四海之内其美人甚多矣聞
濟曰繁華喻人美盛如春華之繁餘同善注/矣安得無涕出乎王乃布令敢言美人者族夭夭桃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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花灼灼有輝光華/良曰夭夭美皃灼灼明皃/善曰毛詩曰桃之夭夭灼灼其悦懌
若九春磬折似秋霜三故時三月陽數極於九故三月/善曰春秋元命苞曰陽氣數成於
諸侯來受命周公莫不磬折/銑曰懌樂也春陽也陽數九/一時九十日宋衷曰四時皆象此類不唯春也尚書太傳曰
摧折萬物言此二人自屈折曲事君有如此者秋殺也/故云九春萬物悦樂之時也磬樂器其形曲折秋霜能
盼發姿媚言笑吐芬芳攜手等歡愛宿昔同衣
其若蘭廣雅曰宿夜也/向曰昔夜也/善曰神女賦曰陳嘉詞而云對吐芬芳願為雙飛鳥
比翼共翺翔鴛鴦/翰曰此情相得願為比翼之鳥雙飛/善曰建安中無名詩曰中有雙飛鳥自名為
游/而丹青著明誓永世千載字/五臣作不相忘人者財盡則/善曰以財助
輿安陵君所以悲魚也亦豈能丹青著誓永代不忘者哉盖/交絶以色助人者色盡則愛㢮是以嬖女不弊席嬖男不弊
代非止耻㑹一時故託二子以見其意不在分桃斷䄂愛嬖/以俗衰教薄方直道喪攜手笑言代之所重者乃足傳之永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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信廣開束手之路/濟曰誓約如丹青分明雖千載而不相/之懽丹青不渝故以方誓東觀漢記光武詔曰明設丹青之
王蒙厚恩於魏不能竭其股肱而將行篡奪籍恨之甚故以/忘也言安陵龍陽以色事楚魏之主尚猶盡心如此而晉文
也/刺
天馬出西北由來從東道善曰漢書曰天馬來從西/沈約云由西北來東道也
從西而來東也/良曰漢伐大宛得駿馬乃作天馬歌言天/極渉流沙九夷服天馬來歷無草經千里循東道張晏曰馬
道此亦萬事不定/馬來自西北從於東春秋非有託作訖/五臣富貴焉常保
北忽由東道況富之與貧貴之與賤易至乎/善曰鄭玄禮/沈約曰春秋相代若環之無端天道常也譬如天馬本出西
竟之時而富貴者安能長保持也/記注曰託止也/銑曰春秋相代訖清露被皐蘭凝霜
霑野草漱凝霜之紛紛字書曰凝氷堅也古詩曰白露沾/善曰迅疾也楚詞曰臯蘭被徑兮斯路漸楚詞曰
草當盡我值今日身亦固然此乃籍憂生之詞也/野草/向曰春露秋霜互以相代言霜凝嵗暮野朝爲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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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美/五臣少年夕暮成醜老自非王子晉誰能常美
鳴游伊洛之間道人浮丘公接以上嵩山後於緱山乗白/善曰列仙傳曰王子喬者周靈王太子晉也好吹笙作鳯
以喻貞正之士言世人逐時興衰非有長生者也/鶴駐山頭舉手謝時人數日而去/翰曰王子晉古仙人
登高臨四野北望青山阿松栢翳岡岑飛鳥鳴
相過長子昌言曰古之葬植松栢梧桐以識墳/濟曰阿/善曰應劭風俗通曰葬於郭北北首來諸幽之道仲
栢飛鳥往來而已/曲翳蔽也但丘墓松感慨懷辛酸怨毒常苦多曰/善
曰毒痛也/良曰由此而怨歎也慨歎息也辛酸鼻也毒病/蒼頡篇曰懷抱也史記太史公曰怨毒之於人甚矣哉廣雅
李公悲東門蘇子狹三河求仁自得仁豈復
歎咨嗟為河耳蘇子以兩周之狹小不足逞其志力故去/沈約曰河南河東河北秦之三川郡古人呼水皆
賖禍故冒而行之所謂求仁得仁也松栢岡岑丘墓所在也/佩六國印也云二子豈不知進趨之近禍敗哉常以交利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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樂委天任命以至於俱為一丘之土夫何異哉故因北望山/古有皆死之義莫有免者焉逹者安小大之涯各遂分内之
誠逝者所不免至於顛沛道夭怨毒求生蘇子李斯張本也/阿而發此句明徂謝之理雖同夭逝之途則異也感慨之來
霸滻以西論語子貢曰伯夷叔齊何人也子曰古之賢人曰/善曰李斯蘇秦同銧注漢書東方朔曰漢興去三河之地止
人度楚不足仕乃說秦平六國而為丞相臨刑謂其子曰吾/怨乎曰求仁而得仁又何怨/銑曰李公李斯也本楚上蔡
東門蘇子蘇秦也本洛陽人洛陽三川之地則三河也蘇秦/欲與汝牽黄犬出上蔡東門逐狡兎之樂其可得乎故云悲
齊為刺客所殺言二子豈不知趨勢利以近禍敗也為而犯/以其地狹小不足逞其志乃游說六國佩其相印後争寵於
而懷李公蘇子以為世人不知止足後必悔恨有如此者/之者亦猶求仁得仁誰復為之嗟矣籍登高望見丘墳松栢
開秋兆涼氣蟋蟀鳴牀帷曰開春發嵗兮四子講徳/善曰開秋秋初開也楚詞
牀下今言初秋始涼已鳴林惟者傷時政迫促/論曰蟋蟀候秋吟/向曰詩云十月蟋蟀入我感物懷殷
憂悄悄令心悲不寐如有殷憂毛詩曰憂心悄悄愠于/善曰古詩曰感物懷所思韓詩曰耿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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多北臨太行道失路將如何歌及乎嵗晩旋歸路失/善曰少年之日志好紘
季梁聞之中道而反衣焦不信頭塵不浴往見王曰今者臣/財盡同乎太行之子當如之何乎戰國策曰魏王欲攻邯鄲
楚將奚為北靣曰吾馬良臣曰雖良此非楚之道也曰吾用/來見人於太行乃北靣而持其駕告臣曰我欲之楚臣曰之
楚逾逺耳今王動欲成霸王舉欲信於天下恃王國之大兵/多臣曰雖多此非之楚之路也曰吾善御此數者逾善而離
耳猶至楚而北行也高誘曰靣向也駕馬也之至也用資也/之精鋭而欲攻邯鄲以廣地尊名王之動逾數而離王逾逺
稱三河言人輕薄之情平生經過游樂於魏都之中及魏室/賈逵國語注曰一鎰二十四兩/向曰晉文王河内人故託
百鎰資用苦多豈可供其失路之費也喻人素有美行於魏/衰暮皆去而望晉/翰曰季良謂魏王曰同善注言雖黄金
盡以喪矣將如之何哉/今失路歸晉其於美行
昔聞東陵瓜近在青門外連畛距阡陌子母相
拘/善作帶五色曜朝日嘉賓四面㑹畛宋衷太玄/善曰&KR0942當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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至也子母五色俱謂瓜也史記曰邵平者故秦東陵侯秦破/經注曰畛界也説文曰畛井田間陌也孔安國尚書傳曰距
平始也漢書曰霸城門民間所謂青門也毛詩曰我有嘉賓/爲布衣貧種瓜於長安城東瓜美故時俗謂之東陵瓜從邵
綴也瓜有五色其光曜日嘉賓邵平之客/濟曰邵平瓜美/良曰畛界距至也阡陌皆道也子母瓜之子母也鉤帶猶連
賔客/足供膏火自煎熬多財爲患害布衣可終身寵
禄豈足賴青門匹夫耳寔由善於其事故以味美見稱連/沈約曰當東陵侯侯服之時多財爵貴及種瓜
失榮難乆恃膏以明自煎人以財興累布衣可以終身豈寵/軫距陌五色相照非唯周身瞻已乃亦坐致嘉賔夫得固易
踈廣曰愚而多財則益其過左氏傳曰石碏曰四者之來寵/禄之足賴哉/善曰莊子曰山木自寇也膏火自煎也漢書
受煎熬人以財而見患害豈如邵平復爲布衣終身不仕至/禄過也又宋華元曰不能治官敢賴寵乎/銑曰膏以明而
若是願以退居故有此詞/於寵禄何足恃頼顧朝廷
步出上東門北望首陽岑三門最北頭曰上東門河/善曰河南郡圖經曰東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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向曰上東門洛陽東門首陽山伯夷叔齊避周之隠處/南郡境界簿曰城東北十里首陽山上有首陽祠一所
有采薇士上有嘉樹林之以不義者乎善曰史記曰武/沈約曰夷齊尚不食周粟況取
之顔延之曰史記龜策傳曰無蟲曰嘉林/翰曰薇亦藿也/王平殷伯夷叔齊耻之義不食周粟隠於首陽山采薇而食
也嘉樹謂嘉美之樹/可食之采薇士則夷齊良辰在何許凝霜霑衣襟臣/五
衿/作寒風振山岡玄雲起重陰路險薄非良辰也風霜/沈約曰良辰何許言世
而嘆息/善曰東征賦曰撰良辰而將行王仲宣詩曰白露/交至凋殞非一玄雲重陰多所擁蔽是以寄言夷齊望首陽
之時今在何處而使衰代及人/銑曰風振雲陰喻晉王專/沾衣/良曰良辰謂和平也凝霜霑衣衿以喻衰代言和平
冒上/權而鳴鴈飛南征鶗發哀音鳴則芬歇也/沈約曰此鳥
曰恐鶗鴂之先鳴使夫百草為之不芳/向曰鳴鴈飛征喻/芬芳歇矣所存者臰腐耳/善曰楚辭曰鴈邕邕而南遊又
音喻邪臣讒佞/賢臣逺去鶗鴂哀素質由商聲悽愴傷我心致此凋/沈約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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也/善曰禮記曰孟秋之月其音商鄭玄曰秋氣和則音聲/素之質由於商聲用事秋時也遊字應作由古人字類無定
用事國家衰弱由姦臣執政是用傷我心矣/調/翰曰商聲秋之聲也草木凋素由商聲
昔年十四五志尚好書詩語曰吾十有五而志于學/五臣作詩書字/善曰論
曰尚上之耳/杜預左氏傳注𬒳褐懷珠玉顔閔相與期子路問於/善曰家語
道則衮冕而執玉也論語孔子曰有顔回者好學不幸短命/孔子曰有人於此被褐而懷玉何如子曰國無道可也國有
顔回閔子騫皆孔子弟子言少時學道徳與此游從/死矣史記曰閔損字子騫/濟曰褐布衣珠玉喻道徳
都字/五臣作臨四野登高有望/善作所思於都外所思謂/良曰開都謂出
君子/思古之丘墓蔽山岡萬代同一時者為丘/銑曰言/善曰方言曰冡大
故謂同一時也/自古死至於今日千秋萬百字/五臣作嵗後榮名安所
之乃悟悮字/善作羡門子噭噭今自嗤沈約曰自我/善作蚩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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哉故云萬代同一時也若夫被褐懷玉託好詩書開軒四野/以前徂謝者非一雖或税駕參羗同爲今日之一丘夫豈異
善曰戰國策曰楚王謂安陵君曰寡人萬嵗千秋之後誰與/昇高永望志事不同徂沒理一追悮羡門之輕舉方自笑耳
焉也史記曰始皇使燕人盧生求羡門韋昭曰古仙人也說/樂此矣淮南子曰死有遺業生有榮名薛綜西京賦注曰安
輕舉而我負累所以自嗤安可嗤笑也籍憂於生理故以此/文云嗤笑也嗤與蚩同/向曰羡門子古仙人也乃悟羡門
釋/詞自
徘徊蓬池上還顧望大梁開封縣東北有蓬池或曰/善曰漢書地理志曰河南
梁也/翰曰蓬池池名大梁古梁城名/即宋蓬澤也又陳留郡有浚儀縣故大緑水揚洪波曠
野莽茫茫涯毛萇曰茫茫廣大皃/濟曰洪大莽草也/善曰毛詩曰率彼曠野楚詞曰莽茫茫之無
獸交横馳飛鳥相自字/五臣作隨翔是時鶉火中日
月正相望乎對日剋之其九月十月之交乎鶉火中必是/善曰左氏傳曰晉侯伐虢公問卜偃曰吾其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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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五日日月相望也/銑曰喻亂時人怖懼/良曰孟冬之/時也杜預曰夏之九月十月也尚書曰二月既望孔安國曰
日月相望十五十六也/月七星中星鶉火次星也朔風厲嚴寒陰氣下微霜
陰氣騰則凝為霜/向曰朔北也寒霜喻姧臣之害人者/善曰爾雅曰朔北方也杜預左氏傳注曰厲猛也曽子曰
旅無疇匹俛仰懷哀傷旅之臣也/翰曰代多邪佞/善曰左氏傳曰陳敬仲曰羈
而俯仰悲傷/故我無疇匹小人計其功君子道其常豈惜終憔
悴詠言著斯章致憔悴君子失其道也小人計其功而/沈約曰豈惜終憔悴蓋由不應憔悴而
無匹而發此詠/善曰孫卿子曰天有常道君子有常體君/通君子道其常而塞故致憔悴也因乎眺望多懷兼以羈旅
正直以為常/良曰言我守以正道豈能憔悴及已所以著/子道其常小人計其功/翰曰小人計邪諂以為功君子守
自明也/此詩以
炎暑惟兹夏三旬將欲移性炎上故謂夏月為炎暑/善曰南方為火而主夏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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銑曰三旬謂六月之旬欲入於秋也喻魏之末權移於晉/也薛君韓詩章句曰惟辭也鄭玄毛詩箋曰炎熱氣也
樹垂緑葉清雲自逶迤載雲旗之逶迤/向曰喻魏尚有/善曰淮南子曰志厲清雲楚詞曰
長逺也/餘徳逶迤四時更代謝日月遞差馳日月遞照四時/善曰孫卿子曰
言相次而奔馳也/代御/翰曰差馳徘徊空堂上忉怛莫我知詩曰勞/善曰毛
我知/濟曰忉怛憂傷也莫我知莫知我也/心忉忉又曰勞心怛怛楚詞曰國無人兮莫願覩卒歡
好不見悲别離而人莫已知恐被讒邪横遭擯斥故云/善曰言四時代移日月遞運年壽將盡
見言不欲見别離喻晉篡魏而别離也/願卒歡好不見别離/良曰卒終也不
灼灼西頽隤/善作日餘光照我衣杳杳而西頽/善曰楚詞曰日
風吹四壁寒鳥相因依人廻風喻晉武四壁喻大臣寒/銑曰頽日喻魏也尚有餘徳及
臣也/鳥喻小周周尚銜羽蛩蛩亦念飢有周周者首重/善曰韓子曰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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足者不可以不索其羽矣爾雅曰西方有比肩獸焉與卬卬/而屈尾將欲飲於河則必顛乃銜羽而飲今人之所有飢不
謂之蟨郭璞曰蟨音厥/向曰周周蛩蛩同善注以喻君臣/岠虚比為卬卬岠虚齧甘草即有難卭卭岠虚負而走其名
晉不如於此/相須而濟有如何當路子磬折忘所歸豈為夸瓜/苦
與作/五臣作名憔悴使心悲知相依周周銜羽以免顛仆/沈約曰天寒即飛鳥走獸尚
夸譽名故致憔悴而心悲也/善曰孟子公孫丑問曰夫子/蛩蛩負蟨以美草而當路者知進趨不念暮歸所安為者惟
傳曰諸侯來受命周公莫不磬折磬樂器其形典折吕氏春/當路於齊管晏之功可復許乎綦母䆳曰當仕路也尚書大
實也司馬彪莊子注曰夸虚名也鄭玄禮記注曰名令聞也/秋曰古之人有不肯富貴者由重生故也非夸以名也為其
道/良曰此人皆夸大與名譽而致身趨附之地使我惟悴/翰曰當路子喻大臣也皆磬折曲從以媚晉氏而忘致君之
悲/而心寧與鷰雀翔不隨黄鵠飛黄鵠游四海中
路將安歸侣而欲與黄鵠比遊黄鵠一舉沖天翺翔四海/沈約曰若斯人者不念已之矩翮不隨燕雀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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黄鵠齊舉/善曰漢書息夫躬絶命辭曰玄雲决鬱將安歸/短翮追而不逮將安歸乎為其計者冝與燕雀相隨不冝與
其要安於爵禄不能與賢才盡力於君而受其黜退也/濟曰鷰雀喻姦佞黄鵠喻賢才言世人寧與姦佞相濟
獨坐空堂上誰可與歡者出山字/五臣作門臨永路
不見行車馬權臣無與己同/銑曰言人皆趨登高望九州悠悠
分曠野孤鳥西北飛離獸東南下南西北喻下人值/向曰孤鳥離獸東
散而去/亂代皆分日暮思親友晤言用自寫美淑姬可與晤/善曰毛詩曰彼
思志者與舒冩其心晤明也/言鄭玄曰晤對也/翰曰言
北里多竒舞濮上有微音新聲北里之舞禮記曰桑/善曰史記曰紂使師涓作
靡之樂紂亡延投濮水而死衞靈公宿於濮水上聞其音使/間濮上之音亡國之音也/濟曰紂使師延作北里之舞靡
時尚其荒淫/師㳙冩之言輕薄閑遊游閑/五臣作子俯仰乍作作/五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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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沈/五臣捷徑從狹路僶俛趣荒淫隨俗浮沈棄彼/善曰輕薄之輩
書曰從俗浮沉與時俯仰/銑曰代人輕薄逐勢興衰而從/大道好從狹路不尊恬淡競赴荒淫言可悲甚也漢司馬遷
正道僶俛亦俯仰也/之/向曰捷徑狹路非焉見王子喬乗雲翔鄧林獨
有延年術可以用字/五臣作慰我心舉全性以保真其人/善曰子喬離俗以輕
乗雲兮載赤雲而陵太清山海經曰夸父與日競逐而渇死/已逺故云焉見其法不滅故云可慰心楚詞云譬若王喬之
也毛詩曰仲山父永懷以慰其心毛萇曰慰安也/翰曰王/其杖化為鄧林楚詞曰延年不死兮壽何所止方言曰延長
見時代若此但以全身為上故美矣/子喬古之仙人也鄧林林名/濟曰籍
湛湛長江水上有楓樹林上有楓樹/良曰湛湛水/善曰楚詞曰湛湛江水兮
木名/平皃楓皐蘭𬒳徑路青驪逝駸駸蘭被徑兮斯路/善曰楚詞曰皐
曰駸駸驟皃駸七林切/銑曰澤畔曰皐青驪馬也逝去也/漸又曰青驪結駟齊千乗毛詩曰駕彼駟牡載驟駸駸毛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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去之疾/以喻日逺望令人悲春氣感我心不留人生非乆故/向曰望此則知春
心緒/感我三楚多秀士朝雲進荒淫舊名江陵為南楚吳/善曰孟康漢書注曰
唐賦曰妾旦為朝雲/翰曰三楚謂楚文王都郢昭王都鄂/為東楚彭城為西楚吕氏春秋曰舜耕於歴山秀士從之高
云朝為行雲暮為行雨諷荒淫之事進諫於君言朝廷之士/考烈王都壽春秀士謂秀茂之士宋玉之流也玉為高堂賦
無能如此/隨風從流朱華振芬芳高蔡相追尋一爲黄雀哀
涕下誰能禁王獨不見黄雀俯啄白粒仰栖茂樹鼔翅/善曰戰國䇿曰莊辛諫楚王曰郢必危矣
其頸為的晝遊茂樹夕調酸醎耳黄雀其小者也蔡聖侯因/奮翼自以爲與人無爭不知夫公子王孫左挾彈右攝丸以
妾右擁嬖女與之馳騁乎高蔡之中而不以國家為事不知/是已南遊高陂北陵巫山飲茹溪之流食湘波之魚左視㓜
小者也君王自因是已左州侯從鄢陵與壽陵君飯封禄之/夫子發受命于宣王繋己以朱絲而見之也蔡靈侯之事其
不知夫穰侯方謀受命乎秦王填澠池之塞内投已澠池塞/粟載方府之金與之馳乎雲夢之中而不以天下國家爲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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陽陵君延叔堅戰國䇿論曰因是已因事已復有是也茹谿/之外襄王聞顔色變四體戰慄於是乃執珪中授之封以為
將滅涕泣不禁禁止也/良曰朱華喻榮盛高蔡事同善注/谿流所沃者美好色也孔叢子賈子陽謂子思曰吾念周室
危一念至此泣涕不能禁止/言魏初榮盛後如高蔡黄雀之
  秋懷詩五言
   謝惠連述其所懷/銑曰感秋而
平生無志意少小嬰憂患如何乗苦心矧復值
秋晏詩曰晨風懷苦心淮南子曰秋士哀也/向曰嬰羅/善曰論語曰乆要不忘平生之言說文曰嬰繞也古
晩也/矧况晏皎皎天月明奕奕河宿爛何皎皎薛君韓詩/善曰古詩曰明月
星有爛/翰曰奕奕長盛皃爛光皃/章句曰奕奕盛皃毛詩曰子興視夜明蕭瑟含風蟬寥
唳度雲鴈搖落而變衰/濟曰蕭瑟寥唳皆聲也/善曰楚詞曰秋之為氣也蕭瑟兮草木寒商
[023-11b]
動清閨孤燈曖幽幔而害之百草育而不長王逸楚詞/善曰寒商秋風也楚辭曰商風肅
皃/良同善注/注曰曖曖闇昧耿介繁慮積展轉長宵半辭曰獨/善曰楚
曰耿介專獨也繁慮多憂也宵夜也/耿介而不隨毛詩曰展轉反側/銑夷險難預豫字/善作
倚伏昧前筭夷險不為世屈淮南子曰接徑歴逺直道/善曰夷險謂道以喻時也演連珠曰才經
所㐲/銑曰夷平倚申伏屈昧闇筭計也/夷險鶡冠子曰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雖好相如達
不同長卿慢馬賛曰長卿慢世越禮自放犢鼻居市不/善曰達謂通達不拘禮也嵇康高士傳司
馬相如子長卿嵇康高士傳讃曰同善注言我雖好相如明/耻其狀託疾避患蔑比卿相乃至仕人超然莫尚/翰曰司
同其慢世/達天下不欲頗悅鄭生偃無取白衣宦仰不仕也范/善曰偃謂偃
書後病乞骸骨拜議郎告歸因稱病篤帝東廵過任城乃幸/曄後漢書曰鄭均字仲虞東平任城人也公車特徵再遷尚
鄭均同善注言我頗悅鄭生偃息不欲同其為白衣官也/均舍勑賜尚書禄以終其身故人號為白衣尚書濟曰
[023-12a]
知古人心且從性所翫賔至可命觴朋來當染
曰觴酒也翰筆也染筆於墨而制作文章/善曰秋興賦序曰染翰操紙慨然而賦/良高臺驟登
踐清淺作波/五臣時陵亂銑曰驟數也陵亂謂舟馳騖也/善曰爾雅曰水正絶流曰亂
魄不再圓傾羲無兩旦向曰言月既缺一月之中無再/善曰魄月魄也羲羲和謂日也
更朝也喻人老不可更少/復圓也日既傾一日之中無金石終消作銷/五臣毀丹青
蹔彫煥翰曰皆不能長乆也彫煥光明皃/善曰張綱集曰書功金石圖形丹青各勉玄
髪歡無貽白首歎眄有光華嵇康有白首賦/濟曰勉/善曰阮籍詠懷詩曰玄髮發朱顔睇
遺也白首衰老皃/勵也玄髪少年也貽因歌遂成賦聊用布親串患/古
言因歌詠遂賦此詩聊用布與親狎之人/切/善曰爾雅曰串習也/向曰串狎也
  臨終詩五言
[023-12b]
   歐陽堅石作/銑曰王隠晉書云歐陽建字堅/善曰孫盛晉陽秋曰建字堅石臨刑
為征西撓亂關中建毎匡政不從私欲迎楚/石渤海人石崇甥也為馮翊太守趙王倫之
未行事覺倫收崇建及母妻無少長皆斬建/王偉立之由是有隙石崇勸淮南王使誅倫
是詩也/臨刑而作
伯陽適西戎孔孔字/善無子欲居九字/善有曰老子西遊/善曰列仙傳
時隠南山子欲適西戎論語曰子欲居九夷/向曰老子姓/尹喜見之與老子俱之流沙之西魏武飲馬長城窟行曰四
也孔子欲居九夷夷蠻通稱也/李字伯陽見周無道遂入胡即戎苟懷四方志所在
可游盤書曰乃盤遊無度/翰曰言平常之人且懷四方/善曰左氏傳姜氏謂晉公子曰子有四方之志尚
可以游樂/之志所在皆況乃遭屯蹇顛沛遇災患周易曰屯如/平聲/善曰
子曰顛沛必於是也/濟曰而況遭亂代屯蹇災患者而不/邅如又曰往蹇來連孔叢子歌曰遂邇不復自嬰屯蹇論語
[023-13a]
猶傾覆也/行乎顛沛古人達機兆策馬游近闗者動之㣲吉之/善曰周易曰幾
行從近關出也/良曰衞大夫孫林父將作亂蘧伯玉遂行/先見者也左氏傳蘧伯玉曰瑗不得聞君之出敢聞其入遂
機變也策馳游從也/從近闗而出言伯玉識咨余沖且暗抱責守㣲官曰/善
吾聞有官守者不得其職則去有言責者不得其言則去/孔安國尚書傳曰沖童也賈逵國語注曰暗不明也孟子曰
罪責守此㣲官不知去就安居取害也/銑曰咨嗟也言我猶童稚暗昧之人抱負濳圖密已&KR0799
成此禍福端木之枝而心若死灰若是禍亦不至福亦/善曰爾雅曰圖謀也莊子曰而子身若槁
有胎傅子曰福生有兆禍來無端方言曰端緒也/向曰謂/不求禍福無有惡有人灾枚叔上吴王書曰福生有基禍生
成則為福故云禍福端構就也/趙王倫謀亂已欲廢彼敗則為禍恢恢六合間四海
一何寛天網布紘綱投足不獲安網恢恢踈而不/善曰老子曰天
解嘲曰欲行者擬足而投迹也/濟曰恢恢廣大皃四方上/失山海經曰地之所載六合之間許慎淮南子注曰紘維也
[023-13b]
網捕忠良將以害之使投足無處/下為六合紘網繫網索也言趙王倫松栢隆冬悴作瘁/五臣
然後知嵗寒子曰嵗寒然後知松栢之後凋也/銑/善曰孫卿子曰松栢經冬而不凋論語
栢時亂則害忠良/曰言嵗寒能瘁松不渉太行險誰知斯路難南子曰/善曰淮
行河内野王縣/向曰言世路險過太行之山/河爲九山曰太行羊膓高誘曰太行今上黨太真偽因
事顯人情難豫觀窮達有定分慷慨復何歎聲/平
里奚處虞而虞亡處秦而秦霸有其本也其本也者定分之/善曰孟子曰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善天下吕氏春秋曰百
分欲以抑其情/謂也/艮曰引大上負慈母恩痛酷摧心肝下顧
作嬌/五臣憐女惻惻心中酸然受恩不報亦謂之負也/善曰說文曰負受貨不償
毛詩箋曰顧念也/濟曰酷苦酸痛也/方言曰傳云慈母怒子折[菱-土+鬯-匕]以笞之鄭玄二子棄若臣/五
字/無若遺念皆遘其凶殘/五臣作凶殘棄余如遺/銑曰言母/善曰毛詩曰將安將樂
[023-14a]
若遺遘遇残賊也/亦不免故云棄二子不惜一身死惟此如循環薛君/善曰
環周則復始也/向曰惟思也若循連環而無窮/韓詩章句曰惟念也尚書大傳曰三之統若循連執紙五
情塞揮筆涕汍瀾色文章人有五情漢書息夫躬絶命/善曰文子曰昔者中黄子曰色有五
與汍同/翰曰揮奮也汍瀾涕流皃也/辭曰涕泣流兮雚瀾瓉曰汍瀾闌干也雚
  哀傷
   幽憤詩為詩自責向子期思舊賦曰余少與嵇/四言/善曰魏氏春秋曰康及吕安事
意逺而疎吕心曠而放其終各以事見法班/康呂安居止接近其人並有不羈之才然嵇
發憤其思乃精/固史遷述曰幽而
    嵇叔夜此詩憤怨也言幽怨者人莫能見明也/向曰叔夜為吕安事連罪收繫遂作
嗟余薄祜作祐/五臣少遭不造喪二親毛詩曰閔子小子/善曰蔡邕書曰邕薄祜早
[023-14b]
未成也/濟曰祐福也叔夜少失父/遭家不造鄭玄曰造成也不造言家道哀㷀靡識越在
繈緥他境淮南子曰成王㓜在繦緥之中張華博物志曰/五臣作襁褓字/善曰左氏傳后成叔曰聞君越在
曰緥若今時小兒腹衣李奇曰緥小兒大籍也/銑曰㷀獨/繈織縷為之廣八寸長丈二以約小兒於背上韋昭漢書注
束襆嬰兒衣也/靡無越於也襁褓母兄鞠育有慈無威恃愛肆姐
豫/子不訓不師刺史太僕宗正卿母孫氏毛萇詩傳曰鞠/善曰嵇氏譜曰康兄喜字公穆歴徐揚州
文曰姐嬌也嬌與姐同耳/翰曰肆縱姐嬌也恃母兄之慈/養也毛詩曰父兮生我母方鞠我賈逵國語注曰肆恣也說
訓教不立師傅/縱而成嬌不垂爰及冠帶慿寵自放良曰爰於也男/善無此二句
慿母兄之寵自放逸其心也/年二十則冠冠帶亦冠也依抗心希古任其所尚作/善
不虧矣說文曰尚庶幾也/濟曰抗舉希慕也言舉心慕古/上/善曰廣雅曰希庶也趙歧孟子章句曰各崇所上則義
高尚之志也/人之道任其託好老莊賤物貴身老莊之業恬靜無欲/善曰嵇喜謂康長好
[023-15a]
而通則賤物而貴身也莊子曰真者精誠之志/銑曰老謂/淮南子曰原道者欲一言之而寤則尊天而保真欲再言之
物貴身謂卑下於人以自保也/老子莊謂莊子賤物賤於寶貴之志在守樸養素全
綜東京賦注曰樸質也莊子盗跖言孔子曰子之道非/善曰老子曰見素抱樸少私寡欲河上公曰抱守也薛
守樸守其實樸養素全真謂養其質以全真性/可以全真者也又曰真者精誠之志也/銑曰曰余不敏
好善闇人之左傳曰吳公子札來聘見叔孫穆子曰子好/善曰謂與吕安交也孝經曰參不敏何足以知
不達也常好善道而闇於人事/善而不能擇人也/向曰不敏猶子玉之敗屢増惟塵
朝而畢不戮一人子玉復治兵於蒍終日而畢鞭七人貫三/善曰子玉楚大夫也傳曰楚子將圍宋使子文治兵於睽終
問之對曰不知所賀子之傳政於子玉子玉之敗子之舉也/人耳國老皆賀子文子文飲之酒蒍賈尚㓜後至不賀子文
大夫進舉小人適自作憂患也/翰曰鍾㑹有憾於叔夜時/舉以敗國將何賀焉毛詩曰無將大軍維塵㝠㝠鄭玄曰喻
為大將軍所善㑹因勸大將軍誅康與吕安同罪也子玉楚/吕安兄巽姦通安妻巽為大將軍長史遂構誣將害安鍾㑹
[023-15b]
此意所以憤吕巽有穢行大將軍用為長史是不知人亦如/子玉也令尹子文舉之以自代後子玉與晉戰子玉大敗康
有言於大將軍將害康比㑹為小人也屡増者言當朝此類/子文之用子玉不當也惟塵謂詩人刺進舉小人也謂鍾㑹
矣/多大人含弘藏垢懷恥民之多僻政不由己周易/善曰
文曰懐藏也杜預曰忍垢耻也毛詩曰民之多僻鄭玄曰民/曰含弘光大品物咸亨左氏傳伯宗謂晉侯曰國君含垢説
銑曰大人天子也言天子能含其大道包藏垢穢懷納諸恥/行多邪僻者汝君臣之過無自謂得法度論語曰為仁由己
不由天子之已而使無辜獲罪僻邪也/謂不察臣下之過致使左右多邪臣政惟此褊緬/必心顯
明臧否鄙/乎感悟思愆怛若創痏康自謂也郭璞爾雅/于軌切/善曰𥚹心
子未知臧否西京賦曰所惡成創痏蒼頡篇曰痏敺傷也方/注曰惟發論辝也毛詩曰惟是𥚹心是以為刺又曰於乎小
皮膚起青黒無創者謂疻痏也/向曰𥚹心康自謙也臧善/言曰怛痛也説文曰痏瘢也漢書音義曰以杖敺擊人剥其
此朝廷善悪感而覺悟以思其過痛如割傷/否惡也愆過怛痛創傷痏割也言𥚹小之心明欲寡其過
[023-16a]
謗議沸騰夫子何為對曰夫子欲寡其過而未能也漢賈/善曰論語曰蘧伯玉使人於孔子孔子問焉曰
曰康自謂少過而謗議沸起者謂鍾㑹譛之云嵇康卧龍也/山曰古者庶人謗於道商旅議於市毛詩曰百川沸騰/良
也/騰起性不傷物頻致怨憎聖人處物不傷者物亦不/善曰莊子仲尼謂顔回曰
於物何乃頻致怨憎之辝也此自歎也/能傷也/濟曰此自言其性常不傷害昔慙柳惠今愧
孫登患失無栁季之直道兮佐士師而一黜論語曰栁下/善曰潘安仁西征賦曰嗟鄙夫之常累兮固既得而
不三黜魏氏春秋曰初康采藥於中山北見隠者孫登康欲/惠為士師三黜人曰子未可以去乎曰直道而事人焉往而
子才多識寡難乎免於今之世也/翰曰柳下惠三黜無怨/與之言登黙然不對踰年將去康曰先生竟無言乎登乃曰
憤故慙也/色康今幽内負宿心外恧六/女良朋負之言背也趙壹報/善曰鄭玄禮記注曰
良朋/向曰宿心謂宿昔本心也謂慕養生之道今則辜負/羊陟書曰惟君明㪫平其宿心爾雅曰恧慙也毛詩曰毎有
猶慙也/本心矣恧仰慕嚴鄭樂道閑居有鄭子眞蜀有嚴/善曰漢書曰谷口
[023-16b]
詘而終君平卜筮於成都市以為卜筮賤業而可以惠衆日/君平皆脩身悮性成帝時元舅王鳯以禮聘子眞子眞遂不
遂以其業終論語子曰貧而樂西漢書曰司馬相如稱疾閑/閲數數得百錢足以自養則閑肆下簾而授老子年九十餘
皆樂道閑居脩身自保/居/銑曰嚴君平鄭子真與世無營神氣晏如蔡邕/善曰
漢書曰楊雄室亡儋石之儲猶晏如也/濟曰晏如無事也/釋誨曰安貧樂賤與世無營淮南子曰古人神氣不蕩於外
咨予不淑嬰累多虞曰之子不淑云如之何左氏傳/善曰毛萇詩傳曰咨嗟也毛詩
度也言我不善繞此罪累之多不可度也/趙孟曰以晉國之多虞/翰曰淑善嬰繞虞匪降自天
寔由頑疎由人/良曰匪非降下寔實也言此罪累非下/善曰毛詩曰下民爲孽匪降自天噂&KR0689背増職竟
踈之性所致也/自天實由我頑理蔽弊/善作患結卒致囹圄善曰杜預/五臣作圍
繫者秦曰囹圄漢曰獄/濟曰邪臣協用私情擁蔽政理之/左氏傳注曰弊壊也禮記曰仲春省囹圄鄭玄曰所以守禁
繫於獄也卒終也囹圄獄也/道遂使患難結成終致無辜對荅鄙訊縶此幽阻
[023-17a]
問知之與前辭同不也杜預左氏傳注曰縶拘執也鄙俚也/善曰言已對荅之辭鄙於見訊也張晏漢書曰訊者三日復
所問縶繫也幽阻與親友不通/訊問也/向曰荅對獄吏恥為其實恥訟寃免/善作時不
我與而意㣲殊亦不以文害意也免或為寃非也/銑曰/善曰論語曰陽貨曰日月逝矣嵗不我與文雖出此
謂不遇明時使我然也/恥謗訟之寃濫時不我與雖曰義直神辱志沮萇詩傳/善曰毛
直而自明無辜而為獄吏辱其神氣志亦亂也/曰沮壊也才與切/翰曰沮亂也言雖義理平澡身滄
豈云能𥙷吾纓滄浪之水濁可以濯吾足孔子曰小/善曰孟子孺子歌曰滄浪之水清可以濯
拾遺冀以云補/良曰澡洗也言神辱志沮雖將洗身於滄/子聽之清斯濯纓濁斯濯足自取之也劉歆荅父書曰誠思
能補之也/浪清水豈嗈嗈雝字/五臣作鳴鴈奮作勵/五臣翼北游順
時而動得意忘憂嗟我憤歎曽莫能儔善曰毛詩/五臣作疇
鴻鵠秋南而不失時毛詩曰嗟我懷人說文曰曽辭之舒也/曰雍雍鳴鴈管子桓公曰夫鴻鵠有時而南有時而北又曰
[023-17b]
怨曽不疇比也康見此鴈鳴得意忘憂乃自嗟歎則莫能比/儔等也/濟曰雝雝和聲也鴈春則北游故云順時而動憤
矣/之事與願違遘茲淹留窮達有命亦又何求淹留/善曰
由人毛詩曰謂我何求/濟曰遘及也知窮達在命不求苟/謂因縶而留也爾雅曰淹留乆也王命論曰窮達有命吉凶
古人有言善莫近名奉時恭黙咎悔不生莊子/善曰
穢惡其身以無陋於形也郭象曰忘善惡而居中任萬物之/曰為善無近名為惡無近刑司馬彪曰勿脩名也被褐懷玉
曰懽欣忠信咎故不生可為孝矣/向曰古人有言謂莊子/自為也尚書曰恭黙思道周易曰悔吝者憂虞之象也曽子
言謹絜如此則咎責悔禍不生於身也/云為善無近名也奉時謂隨時恭黙也萬石周慎安親
保榮萬石君尚無恙毎五日洗沐歸謁親建為郎中令奏/善曰漢書曰萬石君奮長子建為郎中令建老白首
獲譴死矣其為謹慎雖他皆如此論語摘輔象䜟曰曽子未/事事下建自讀之驚恐曰書馬者與尾而五今廼四不足一
父子五人各二千石天子号為萬石君皆周慎謹宻安親守/嘗不問安親之道也孔安國尚書注曰周至也/翰曰石奮
[023-18a]
也/榮世務紛紜祗覺予子字/五臣作情安樂必誡乃終
利貞心攪亂也祗適也家語金人銘曰安樂必戒無行所/善曰漢書曰嚴安徐樂上書言世務毛詩曰祗攪我
紛紜亂也祗語助也攪動也雖安樂之時必誡危亡之理乃/悔王肅曰雖處安樂必警戒也周易曰乹元亨利貞/濟曰
利貞/終其煌煌靈芝一年三秀予作子/五臣獨何為有志
不就間王逸曰三秀謂芝草也楚詞曰云有志而無謗爾/善曰西京賦曰擢靈芝之朱柯楚詞曰采三秀於山
三開花秀服之長生康志尚養生今志不就也/雅曰就成也/濟曰煌煌光也靈芝草藥一年懲難思
復心焉内疚庶朂將來無馨無臭錫文曰懲難念/善曰潘元茂九
曰上天之載無聲無臭/良曰見此患難方欲懲誡而反復/功毛詩曰既往既來我心永疚疚病也爾雅曰朂勉也毛詩
身之本也聲譽於時無使馨香也/心内病之誡朂將來無為患皆害采薇山阿散髪巖
岫永嘯長吟頥性養壽叔齊耻之義不食周粟隠於/善曰史記曰武王平殷伯夷
[023-18b]
也范曄後漢書曰袁閎散髪絶世杜篤連珠曰能離光明之/首陽山采薇而食之琴操許由曰散髪優游所以安已不懼
受命之士莫肯進禮記曰百年曰期頥鄭玄曰頥猶養也/顯長吟永嘯爾雅曰頥養也東方朔非有先生論曰故養性
壽也采拾也薇草藥也散髪謂不為冠冕所拘束/翰曰使將來之人采薇山曲散髪巖岫之間頥養年
  七哀詩五言
   曹子建誤也/向曰七哀謂痛而哀義而哀感/善曰贈荅子建在仲宣之後而此在前
而哀也子建為漢末征役别離婦人哀歎故/而哀怨而哀耳目聞見而哀口歎而哀鼻酸
詩/賦此
明月照高樓流光正徘徊照以其餘光未没似若徘/善曰夫皎月流輝輪無輟
流也正謂當其時也徘徊謂終夜月光迴轉四靣遷照故云/徊前覺以為文外傍情斯言當矣/向曰謂月行疾其光如
也/徘徊上有愁思婦悲歎有餘哀慷慨有餘哀/善曰古詩曰
[023-19a]
問歎者誰言是宕客/善作子妻君行踰十年孤妾
常獨棲踰過也君謂夫也/五臣作栖字/良曰君若清路塵妾若濁
水泥浮沉作沈/五臣各異勢㑹合何時諧歌曰涇水一/善曰漢書民
婦人之兼稱也言塵隨風之飄揚比夫從征不息泥在濁水/石其泥數斗爾雅曰諧和也/濟曰清路塵謂風上塵也妾
既異㑹合何時諧諧和也/之下以自北幽思不通浮沈願為西南風長逝入君
曰西南坤地坤妻道故願為此風飛入夫懷/善曰古詩曰從風入君懷四坐莫不嘆/翰君懷良不
開賤妾當何依庶/銑曰言夫行十年復恐志改故云/善曰史記驪姬曰以賤妾之故廢嫡立
當何所依據/君懷不開我
  七哀詩二首五言
   王仲宣哀漢亂也/翰曰此詩
[023-19b]
西京亂無象豺虎方遘患晉侯問於士弱曰吾聞之/音還協韻/善曰左氏傳
固漢書張耳陳餘述曰據國争權還為豺虎道經曰執大象/宋灾於是乎知有天道可必乎對曰國亂無象不可知也班
民移心歸往也/良曰豺虎喻羣賊貪暴害人也遘及患難也/天下往河上公注曰執守也象道也聖人守大道則天下萬
復棄中國去逺身適荆蠻萇曰蠻荆荆州之蠻也/善曰毛詩曰蠢爾蠻荆毛
宣避難在其中也/翰曰荆蠻喻荆州仲親戚對我悲朋友相追攀謂初/向曰
之時/去帝都出門無所見白骨蔽平原殺戮人多/良曰國亂
有飢饑字/五臣作婦人抱子棄草間顧聞號泣聲揮
涕獨不還去不復還視也家語曰文伯卒敬姜曰二三婦/善曰言迴顧雖聞其子號泣之聲但知揮涕獨
曰婦人廻顧聞子泣聲但揮涕而去不復還也/無揮涕王肅曰揮涕不哭揮涕以手揮之也/濟未知身
死處何能兩相完驅馬棄之去不忍聽此言曰/善
[023-20a]
[023-21a]
響猨猴猴猿/善作臨岸吟迅風拂裳袂白露霑衣襟
衿字/善作獨夜不能寐攝衣起撫作拊/五臣擊迅風於清/善日楚詞曰
書曰沛公起攝衣延酈食其也韓子曰師㳙靜坐撫琴/翰/凉禮記曰孟秋之月白露降說苑曰孺子不覺露之沾衣漢
寢衣也/曰攝衣去絲桐感人情為我發悲音忌以皷瑟見齊/善曰史記曰鄒
也/向曰絲絃也琴以桐木為之/威王王曰夫治國家何為絲桐之間羈旅無終極憂思
壯難任左氏傳曰陳敬仲曰羈旅之臣也/濟曰壯益也/善曰阮嗣宗詠懷詩曰羈旅無疇匹俛仰懷哀傷
哀之言/此粲自
  七哀詩二首五言
   張孟陽人也有才華起家拜著作郎稍遷領著/善曰臧榮緒晉書云張載字孟陽武邑
此詩哀人事遷化後詩哀帝室漸衰/作遂稱疾抽簮告歸卒於家/翰曰
[023-21b]
北芒邙字/五臣作何壘壘高陵有四五壘重也古樂/善曰廣雅曰
次之皃也/向曰北邙山名壘壘重也陵即墓也/府詩曰還望故郷鬱何壘壘北芒山名也壘壘塚相借問
誰家墳皆云漢世主恭文遙相望原陵鬱膴膴
帝于文陵又曰葬光武皇帝于原陵毛萇曰膴膴肥美也/音舞/善曰范曄後漢書曰葬孝安皇帝于恭陵又曰葬靈
文原皆陵号鬱膴膴草木多皃/銑曰漢世主謂後漢諸帝墳陵恭季世作葉/五臣喪亂起賊
盗如豺虎世也韋昭國語注曰季末也王仲宣七哀詩曰/善曰左氏傳曰叔向曰齊其何如晏子曰此季
曰據國爭權還為豺虎/良曰葉猶世也/西京亂無象豺虎方遘患漢書張耳陳餘述毀壤過一
侯/蒲便房啓幽戸曰壤土也漢武帝時有盗高廟玉/善曰一抔喻少也餘同翰注/翰
長陵一抔土陛下何以罪之遂止抔謂一掬矣言漢家諸陵/環者廷尉罪之當弃市帝怒其輕當族釋之諌曰假令有取
房冡中室也言其幽暗之戸已開之矣/既遭季世喪亂毁其陵土已過一掬矣便珠柙離玉體
[023-22a]
珍寳見剽妙/匹陵無不發掘至乃燒取玉柙金鏤體骨/善曰魏文帝典論曰喪亂以來漢氏諸
鎧甲連以金鏤枚乗七發曰太子玉體不安說文曰剽刧人/并盡西京雜記曰漢帝及王侯送死皆珠襦玉匣玉匣形如
珠柙漢家送死之物珠玉為柙言遭發虜掘已離玉體玉體/也又虜獲也漢書注曰虜與鹵同如淳曰鹵鈔掠也/濟曰
之言/者貴美園寢化為墟周墉無遺堵高祖下至宣帝/善曰漢書曰自
之議遂毁惠景廟及大上寢園廢而為墟爾雅曰牆謂之墉/各自居陵傍立廟又園中各有寢便殿又曰自貢禹建迭毁
旁廟也墟丘也墉牆也言廟牆皆摧無遺一堵者/毛萇詩傳曰一丈為板五板為堵/向曰園寢陵蒙蘢荆
棘生蹊逕作徑/五臣登童豎狐兎窟其中蕪穢不復
也餘見下注掃蘇老切/良曰樵童牧豎也/濟曰蕪穢/先古切/善曰闗中記曰漢諸陵守衛掃除廣雅曰掃除
無人掃除之/蔓草之類皆頽隴並墾發萌隷隷字/五臣作營農圃曰/善
疾耕發其私田也司馬相如上林賦曰地可墾闢悉為農郊/蒼頡篇曰墾耕也毛詩曰駿發爾私鄭玄曰俊疾也發伐也
[023-22b]
墳之處並為耕鑿開發下人所營農業園囿之事/以瞻萌隷/銑曰頽隴頽墳也萌隷下人也言頽昔為萬
乘君今為丘山土乗故稱萬乗之主方言曰冡大者為/善曰漢書曰天子畿方千里兵車萬
之土/翰曰萬乗君天子也/丘淮南子曰吾死也有一棺感彼雍門言悽愴哀往
作今/五臣悲千秋萬嵗後墳墓生荆棘狐兎穴其中樵兒牧/善曰桓子新論曰雍門周以琴見孟嘗君曰臣竊
乎孟嘗君喟然嘆息淚下承睫/向曰雍門周謂孟嘗君曰/豎躑躅而歌其上行人見之悽愴孟嘗君之尊貴如何成此
乎孟嘗君涙下承睫感思其言故悽愴也/君百嵗之後高臺既傾曲池又平豈不悲
秋風吐商氣蕭瑟掃前林西風也秋氣起則西風急/善曰王逸楚辭注曰商風
瑟/良曰商為秋氣/疾鸚鵡賦曰涼風蕭陽鳥烏字/五臣作收和響寒蟬無餘
謂之寒蟬楚辭曰蟬寂寞而無聲/濟曰陽鳥收息其和/善曰陽鳥春鳥也禮記曰孟秋寒蟬應隂而鳴則天凉故
無矣喻帝室之漸衰/聲而秋已深故蟬亦白露中朝字/五臣作夜結木落柯條
[023-23a]
落/銑曰露結為霜也森寒風振聲/善曰吕氏春秋曰秋氣至則草木朱光馳北陸浮景
忽西沉書云日行北陸謂之冬杜預左氏傳注曰陸道也/五臣作沈字/善曰楚辭曰陽杲杲其朱光續漢
光日也天道游北故云馳北陸忽西沈言其疾没也/孔安國尚書注曰浮行也說文曰景日光也/翰曰朱
望無所見唯覩松栢隂植松栢梧桐以識墳/向曰/善曰仲長子昌言曰古之葬
丘所生/松栢墓肅肅高桐枝翩翩栖孤禽木皆肅鄭玄曰/善曰禮記曰草
孤鳥栖於高桐也肅肅謂寒風著枝聲也翩翩孤鴈兒/肅謂枝葉縮栗也/銑曰此喻帝室政衰雖在名位若
聽離鴻鳴俯聞蜻蜻蛚鳴蔡邕月令章句/善曰易通卦驗曰立秋
吟毛詩曰十月蟋蟀入我牀下/良曰蜻蛚蟲名/曰蟋蟀蟲名俗謂之蜻蛚四子講德論曰蟋蟀候秋哀人
易感傷觸物増悲心丘隴日已逺纒緜彌思深
相去日已逺張升與任彦堅書曰纒緜恩好庶蹈高蹤/銑/五臣作思彌深/善曰秦嘉荅婦詩曰哀人易感傷古詩曰
[023-23b]
悽愴之心哀於國故亦思親纒緜謂憂思多也/曰丘隴謂其先人也霜露既降君子履之必有憂來令髪
白誰云愁可任徘徊向長風淚下霑衣襟衿/善/五臣作
之可任楚詞曰愬長風以徘徊又曰向長風而舒情又曰泣/曰古詩曰座中何人誰不懷憂令我白頭登樓賦曰誰憂思
風見時物衰歇復感時風衰薄故淚下矣/歔欷而沾襟/翰曰徘徊心不安皃向長
  悼亡詩三首悼亡鄭玄詩箋曰悼傷也/五言/善曰風俗通曰慎終
   潘安仁妻亡故賦詩以自寛/銑曰悼痛也安仁痛
枕/而苒冬春謝寒暑忽流易嵗月流皃也王逸楚詞/善曰荏苒猶漸也冉冉
曰荏苒漸盡皃謝去忽疾易改也/注曰謝去也列子曰寒暑易節/良之子歸窮泉重壤
永幽隔賦曰披重壤以誕載/向曰之子謂亡者也人死/善曰之子謂妻也毛詩曰之子于歸百兩御之琴
幽隔謂幽冥之道長為阻隔/曰歸窮深也壤土也永長也私懷誰克剋字/五臣作從淹
[023-24a]
留亦何益僶俛恭朝命廻心反初役曰情獨私懷/善曰神女賦
僶俛從事不敢告勞役謂所任也王充論衡曰充罷州役/誰者可語說文曰懷念思也楚辭曰倚躊躇以淹留毛詩曰
俯仰之間且恭朝命廻私心反𥘉於公役也僶俛俯仰也/濟曰言此哀傷私情欲不就仕誰復剋從此情淹留無益
廬思其人入室想所歷其樹説文曰歷過也/翰曰/善曰家語孔子曰思其人愛
者所行歷也/廬宅也想亡幃屏無髣髴翰墨有餘跡善曰廣雅曰/五臣作迹字
翰墨以奮藻/銑曰其妻善屬文髣髴謂不見形象也翰墨/帷帳也聲類作幃説文曰髣髴相似見不諦也歸田賦曰揮
文尚有餘迹也/餘迹平生所作之流芳未及歇遺挂猶在壁神賦曰/善曰洛
香今猶未歇遺挂謂平生翫用之物尚在於壁/步蘅薄而流芳廣雅曰挂懸也/濟曰芳謂衣餘悵怳如
或存周遑作惶/五臣反/直中驚惕也/良曰悵怳失志也周章/善曰王逸楚詞注曰怳失意
然忡憂惕懼也/惶懼憂心驚惕如彼翰林鳥雙栖飛字/五臣作一朝隻
[023-24b]
鳥飛也曹植種葛篇曰下有交頸禽即雙栖禽也/翰曰翰/善曰曹植善哉行曰如彼翰鳥或飛戻天王弼周易注曰翰
自此失耦亦如此也/林鳥栖之林潘安仁如彼游川魚比目中路析切/先歷
比目魚名雙即行隻即不行又如魚中路分析也/善曰爾雅曰東方有比目魚焉不比不行/向曰春風緣
隟字/善作來晨霤救/力承簷檐字/善作水也/濟曰隙門/善曰説文曰霤承
於屋簷垂滴而下/隙也霤雨水注引寢息何時忘沉作沈/五臣憂日盈積
沉憂結/銑曰盈積多也/善曰宋玉笛賦曰武毅發庶幾有時衰莊缶有/方猶可
則方箕踞鼓盆子曰與人居長子老身死不哭亦足矣/善曰郭璞爾雅注曰庶幾徼幸也莊子妻死惠子弔之
無槩察其始而本無生非徒無生而本無形非徒無形而本/又鼓盆而歌不已甚乎莊子曰不然是其始死也我獨何能
乎故止/翰曰莊子妻死擊盆而歌惠子怪之莊子曰其本/無氣人見偃然寢於巨室而我噭噭隨而哭之自以為不通
於情知有時衰故云莊缶可擊瓦器曰缶/無生無形今歸無形何吠爲也故安仁庶幾
[023-25a]
皎皎䆫中月照我室南端良曰月光入䆫又發思也/善曰室南端室之南正門
清商應秋至溽暑隨節闌西風也秋氣起則西風急/善曰王逸楚詞注曰商風
曰闌希也說文曰溽暑濕暑也/向曰清商涼風也溽濕也/疾鸚鵡賦曰涼風蕭瑟禮記曰季夏土潤溽暑文頴漢書注
而㣲也闌猶㣲也/言濕暑之氣逐節凜凜涼風升始覺夏衾單古詩/善曰
京皃升起凉風起而又思人始覺夏被單也/曰凉歳云暮毛萇詩傳曰衾被也/銑曰凜凜豈曰無
重纊誰與同嵗寒安國尚書傳曰纊細綿也/翰曰言/善曰毛詩曰豈曰無衣與子同袍孔
亡矣誰同嵗寒/豈無重綿人已嵗寒無與同朗月何朧朧曰叔兮伯/善曰毛詩
時無人見與同處也朗明也朧朧月光臨牖也/兮無所與同埤蒼曰朣朧欲明也/濟曰言此作輾/五臣
眄枕席長簟竟牀空積展轉長宵半毛詩曰展轉反側/善曰謝惠連詠懐詩曰耿介繁慮
簟亦席也竟盡也/良曰輾轉志不安也牀空委清塵空虚來悲風莊子/善曰
[023-25b]
古詩曰白楊多悲風/向曰委積也清輕也/曰空穴來風司馬彪曰門戸孔空風善從之獨無李氏
靈髣髴覩爾容方士李少君言能致其神乃夜設燭張/善曰桓子新論曰武帝所幸李夫人死
曰李夫人同善注安仁嗟其妻無此靈可見其容皃/幄令帝居他帳遙見好女似夫人之狀還帳坐也翰撫衿
長歎息不覺涕霑淚沾字/五臣作胷霑作沾/五臣胷安能已
悲懷從中起行曰延頸長歎息魏文帝歌行曰不覺淚/善曰漢書公孫玃曰累撫衿魏武帝苦寒
歌行曰憂從中來/銑曰已止也中謂衷心/下霑衣裳史記曰文帝意慘悽悲懐魏武帝短寢興目
作自/五臣存形遺音猶在耳載興禮記曰色不忘乎目楊/善曰毛詩曰言念君子載寢
嬴曰今君雖終言猶在耳/良曰寢臥興起也言臥起之間/脩傷夭賦曰悲體皃之潜翳兮目常存乎遺形左氏傳晉穆
音謂平生所言聲也/自想亡者如存也遺上慙東門吳下愧蒙莊子曰/善
子妻死不哭/濟曰東門呉子死怡然不哭安仁有哀故上/列子曰魏有東門吳者死子而不憂莊子蒙縣人故云蒙莊
[023-26a]
如古人/慙下愧不賦詩欲言志此志難具紀言志賈逵國語/善曰尚書曰詩
情不可具紀者言多也/注曰紀猶録也/向曰悲命也可奈何長戚自令鄙
人長戚戚長笛賦曰長戚之士能閑居/翰曰死生命也長/善曰魚豢典略趙歧卒歌曰有志無時命也奈何論語曰小
戚者憂也/憂亦是鄙事
曜靈運天機四節代遷逝靈焉藏廣雅曰曜靈日也/善曰楚辭曰角宿未旦曜
其運乎郭子玄曰不運而自行也/銑曰天機者言天運動/陳琳栁賦曰天機之運旋夫何逝之速也莊子天運篇曰天
秋冬也逝猶往也/有機關也四節春夏凄凄朝露凝烈烈作列/五臣夕風
飄風發發/良曰列列風急皃厲嚴也/善曰毛詩曰秋日凄凄又曰冬日烈烈奈何悼淑
儷儀容永潜翳伉儷杜預曰儷偶也魏太祖祭橋玄文/善曰在氐傳施氏之婦曰已不能庇其
淑美儷耦也潜翳不可見也/曰幽靈潜翳邈哉𬗟矣/向曰念此如昨日誰知已
[023-26b]
卒嵗嵗/濟曰念其妻存如昨日之事誰知忽已終嵗/善曰蒼頡篇曰昨隔日也毛詩曰無衣無褐何以卒
改服從朝政哀心寄私制茵幬張故房朔望
臨爾祭翰曰改凶服從朝政之吉服哀心不易私存其禮/善曰鄭玄禮記注曰茵褥也毛詩箋曰幬床帳也
五日皆哭臨而祭也/也制禮也朔月初望十爾祭詎幾時朔望忽復盡
衾裳一毀撤千載不復引曰祭不幾時月日已盡矣/善曰爾雅曰引陳也/銑
裳一已除去不復重陳設服制終也/衾被毀除撤去也引陳設也言靈筵被亹亹朞月周戚
戚彌相想字/五臣作戚戚而不解/良曰亹亹漸進也戚/善曰楚辭曰時亹亹而過中又曰居
月已復年周憂心相痛矣/戚憂心也愍痛也漸進嵗悲懷感物來泣涕應情隕
物謂見平生衣服涕泣應其悲情而落矣隕猶落也/善曰古詩曰感物懐所思毛詩曰涕既隕之/向曰感
言陟東阜望墳思紆軫辭曰鬱結紆軫兮離愍而長/善曰毛詩曰駕言出遊又楚
[023-27a]
望其妻墳其思縈紆隠軫而多也/鞠/翰曰駕言謂駕馬言出於東山徘徊墟墓間欲去
復不忍哀/濟曰徘徊心不安定也墟亦墓之通名/善曰禮記周酆曰墟墓之間未施哀於民而民
徊不忍去徙倚步踟蹰詞曰步徙倚而遙思/銑曰遷/善曰毛詩序曰彷徨不忍去楚
移也倚立也踟蹰不進皃/移而立時步而不進也徙遷落葉委埏側枯荄來/古
帶墳隅翰曰委積也埏墓道荄草名隅角也/善曰聲類曰埏墓𡑞也方言曰荄根也孤魂獨
焭焭煢煢/五臣作安知靈與無詩曰孤魂翔故城楚詞曰/善曰曹子建贈白馬王彪
亡者孤魂不見其象何知其有靈與無靈也/魂焭焭兮不遑寐/向曰煢煢孤皃安何也投心遵朝
命揮涕強就車誰謂帝宫逺路極悲有餘語曰文/善曰家
曰誰謂宋逺莊子曰知反帝宫禮記子路曰吾聞諸夫子喪/伯卒敬姜曰二三婦無揮涕王肅曰揮涕以手揮之也毛詩
曰投致也遵奉也悲哀之情不能自已致心奉於朝命拭其/禮與其哀不足而禮有餘也不若禮不足而哀有餘也/良
[023-27b]
城雖則不逺然行盡此路之上悲情不止也/涕淚勉强就車以歸帝宫也帝宫帝城也帝
  廬陵王墓下作五言
   謝靈運陵王未之藩而高祖崩廬陵聦敏好文/善同翰注/翰曰宋武帝子義貞封廬
次在廬陵言廬陵輕訬不任社稷與少帝不/常與靈運周旋屬帝失德朝廷謀廢立之事
之等使使殺廬陵也後有䜛靈運欲立廬陵/協徐羡之等奏廢廬陵為庶人徙新安郡羡
陽文帝問曰自南行來何所制作對曰過廬/王遂遷出之後知其無罪追還至曲阿過丹
作一篇/陵王墓下
曉月發雲陽落日次朱方縣左氏傳曰吴伐楚以報朱/善曰越絶書日曲阿為雲陽
丹徒/向曰曉月發乗夜行雲陽朱方並地名/方之役杜預曰朱方吴也吴地記曰吴改朱方曰含悽泛
廣川灑淚眺連岡川大水山林谿谷楚詞曰還顧高丘/善作崗字/善曰史記春申君曰廣
[023-28a]
崗/濟曰悽悲也泛舟行也廣大也連崗平山也/泣如灑青烏子相冢書曰天子葬高山諸侯葬連眷言懷
君子沉作沈/五臣痛結作切/五臣中膓阮籍詠懐詩曰容好結/善曰毛詩曰眷言顧之
廬陵王沈深切割也/中膓/良曰君子謂道消結憤懣運開申悲涼曰/善
武帝長子即位為邢安泰所害周易否卦曰小人道長君子/道消少帝之日運開文帝之初也沈約宋書曰少帝諱義符
告諸侯者也春秋說題辭曰天子崩黎庶殞涕海内悲凉宋/道消白虎通曰天子崩赴諸侯何縁臣子哀痛憤懣無能不
少帝時王見廢也今屬大運已開得申積日悲愁謂文帝即/均曰凉愁也/翰曰君子道消羣佞在朝也憤懣氣結者謂
中王如故也/位追崇王為侍神期恒若存在字/善作德音初不忘曰/善
常若存也毛詩曰彼美孟姜德音不忘/銑曰心於神明期/家語曰今之言五帝三王者威靈若存王肅曰其威與明靈
音之初于今不忘/恒如存也思接德徂謝易永乆松栢森已行書曰帝/善曰尚
栢森兮成行/向曰徂往謝去也永乆猶陳積也言往去之/乃殂落毛詩曰我行永乆曹植寡婦賦曰高墳鬱兮巍巍松
[023-28b]
之間松栢森然已成行/事且速易為陳跡而丘陵延州協心許楚老惜蘭芳
而色欲之季子為有上國之事未獻也然心許之矣使於晉/善曰新序曰延陵季子將西聘晉帶寶劒以過徐君徐君不言
楚人也字君賓勝卒有一老父來弔其哭甚哀既而曰嗟乎/顧反則徐君死於是以劒帶徐君墓樹而去漢書曰龔勝者
而出莫知其誰徐州先賢傳曰楚老者彭城之隠人也/良/薰以香自燒膏以明自銷龔先生竟夭天年非吾徒也遂趍
封於此也餘同善注/曰延州地名延陵季子解劒竟何及撫墳徒自傷曰/善
徐君已死乃解其寶劒繫之冢樹而去潘岳虞茂春誄曰姨撫/史記吴世家曰季札過徐徐君好季札劒口弗敢言還至徐
昔存撫墳哀今亡/翰曰解劒則延陵也謂人已死矣解劒何/撫墳兮告辭皆莫能兮仰視顧愷之拜宣武墓詩曰逺念羡昔
人已夭矣哀傷徒為也/何及於事撫墳楚老也謂平生疑若人通蔽互相妨
蔽也論語子謂子賤曰君子哉若人桓子新論曰漢高祖建/善曰若人謂延州及楚老也令德高逺是通也解劒撫墳是
亦以誤矣此必通之蔽者也/向曰疑言若此也此人謂王/立鴻基侔功湯武及身病得良醫弗用專委婦人歸之天命
[023-29a]
自見滅亡也此兩者互有其相妨/也通言聦明好古蔽謂與羣邪不協理感深情慟定非
識所將則理感既深情便悲慟定非心識之所能行也王/善曰言已往日疑彼三人迨乎今辰已亦復爾斯
世業間功名玄必勝我識減我耳嘏難曰能成功名者識也/隠晉書曰荀粲與傅嘏善夏侯玄亦親常調嘏玄曰子等在
自一物耳固非識之所獨齊我以能役子等為貴未能齊子/天下孰有本不足而末有餘者粲曰功名局之所奬然則志
感慟深情定其是非識其所以將亡之端也/所為也毛萇詩傳曰將行也/濟曰考其物理脆促良可
哀夭枉特兼常一隨往化滅安用空名揚子曰其/善曰莊
而生又化而死孝經曰揚名於後世/翰曰特兼言甚於常/生也柔脆其死也枯槁趙歧孟子章句曰良甚莊子曰已化
形何用追崇爵位空揚虚名也/者為枉見殺戮也今已化滅無舉聲泣已灑作瀝/五臣
歎不成章向曰舉聲嗟歎泣已下瀝心志錯亂不成文章/善曰孟子曰君子之志於道也不成章不達
深也/言悲之
[023-29b]
  拜陵廟作以為常魏無定制江左元帝崩後諸侯/五言/善曰沈約宋書曰漢儀上陵歳
自元嘉來毎正月輿駕必謁初寕陵復漢儀/始有謁陵辝陵事盖率情而舉非京洛之舊
   顔延年作此詩於陵置廟故兼言矣/良曰延之從文帝拜高祖陵
周德恭明祀漢道尊光靈東觀漢記上賜東平王蒼/善曰周書曰助王恭明祀
履明德盛者光靈逺也/濟曰祀祭祀也光靈祖宗之靈光/書曰今送光烈皇后衣一篋今魯國孔氏尚有仲尼車輿冠
也/盛哀敬隆祖廟崇樹加園塋立祖廟敬明尊親如淳/善曰漢書房中歌曰乃
樹立也園塋皆墓間道也/漢書注曰塋墓田也/銑曰逮事休命始投迹階王
商郊俟天休命莊子曰多物將往投迹者衆周易曰夬揚/善曰休命始高祖之初也禮記曰逮事父母尚書曰陳于
始延年仕於王庭故云投迹階王庭階者猶進也/于王庭/翰曰逮及休美也謂及高祖即位美命之陪廁
廻天顧朝讌流聖情側爾德不明以無陪無卿鄭玄毛/善曰毛詩曰不明爾德時無背無
[023-30a]
之間爲帝顧遇朝讌之時皆流聖情優也/詩箋曰迴首曰顧/向曰延年陪厠朝廷早服身義重
晩達生戒輕為重也達宦達也晩達恩厚故以養生之戒/善曰服服事也早服恩淺也故以存身之義
曰言早服事委身於君方知君臣義重生命之戒可謂輕也/為輕也王隠晉書曰孔坦上表曰士死知遇恩令命輕/良
否來王澤竭㤗往人悔形也否泰易二卦名也言王/善曰否來泰往少帝之時
不作周易曰悔吝者憂虞之象也列子曰公孫朝不知世道/之德澤既竭人之悔吝形見班固西都賦序言王澤竭而詩
君子道長小人道消也/翰曰否來泰往謂少帝失德之時/之安危人理之悔吝周易曰否之匪人不利君子貞又曰泰
悔吝形生上下不同/小人在位王澤竭尽勑躬慙積素復與昌運并曰/善
懽春秋孔演圖曰帝當㑹昌成封岱宗宋均曰應㑹之期耳/孝經鈎命决曰勑躬未濟四子講德論曰非有積素累舊之
高祖積故之恩不易志節復與文帝昌運相合為君臣也/銑曰勑誡素故并合也言雖經帝室多難而戒慎其身慙
合非漸漬榮㑹在逢迎道廢消乃行戰國策曰田光/善曰論語糾滑䜟曰漸漬以
[023-30b]
漬而進榮華㑹遇在於君王以禮相逢迎則雲霄可致也/造燕太子跪而逢迎却行為道/翰曰恩惠將合非由漸
御嚴清制朝駕守禁城也言早使宣嚴備清道之制/濟曰夙早也御猶使也守待
駐禁城之間以入朝也/而羣臣朝駕皆入待曙束紳入西寢伏軫軾字/五臣作
東坰在西也莊子曰宣尼㐲軾而嘆東坰陵所在也/向/善曰紳大帶也論語子曰赤也束帶立於朝西寢廟
於東坰則陵所也林外曰坰天子乗車車中有侍臣故延年/曰西寢寢殿也延年自述束帶入於寢殿伏於帝車之軾出
伏之言者其敬甚也/得伏軾於帝車之上衣冠終冥漠陵邑轉葱青曰/善
文曰悼繐帳之冥漠漢書景帝紀作陽陵邑張晏曰景帝作/漢書曰自高祖已下各自君陵傍立廟月一遊衣冠弔魏武
先帝衣冠終虚無不見也冥寞虚無也葱青草木之色/壽陵起邑也南都賦曰章陵鬱以青葱/良曰衣冠謂
風遵路急山烟冐壠生秦晉之間塜謂之壠也/銑/善曰說文曰冐覆也方言曰
中路隴陵也/曰遵繞也路陵皇心慿容物民思被歌聲心謂文/善曰皇
[023-31a]
曰元帝自度曲被歌應劭曰持新曲以為歌聲也然此言人/帝也司馬彪續漢書曰根車旋載容衣𬒳歌聲班固漢書賛
容見御之物哀敬於心而下人思慕被歌頌之聲/之思慕被在歌謳之聲/翰曰文帝憑視陵廟之萬紀載
絃吹千嵗載字/善作託旒旌由歌者所以發德也又曰聖王/善曰漢書詔曰制禮作樂各有
玄曰銘明旌也以死者不可别故以其旗識之以别貴賤故/已沒鍾鼔管絃之聲未衰儀禮士喪禮曰為銘各以其物鄭
絃管也有功者銘書於旒旌之上言高祖德音萬紀行於絃/云表德也天子各有建也/濟曰十二年曰紀載行也絃吹
銘於旌旒之中/管之上千嵗託未殊帝世逺已同淪作倫/五臣化萌曰/善
淪化之萌也/向曰倫猶大也言先帝之德歌謳不歇何殊/言帝威靈若存故未殊其逺而已質雖存其神已謝故同乎
息矣同大化流行之萌始也/古先帝道年代既逺而芬芳不㓜壯牡字/善作困孤介末
暮謝幽貞吉/翰曰㓜壯謂少年日也末暮謂衰老時也/善曰漢書音義臣瓉曰介特也周易曰幽人貞
時復謝幽静貞吉之道亦不能就為戀文帝之明德也/延年自言少時困於孤介之事不能居少帝亂朝也老
[023-31b]
軌喪夷易歸軫慎﨑傾發軌弱冠也王武子荅何劭/善曰以車之行喻已之仕也
歸軫暮年也楚辭覩軫丘兮﨑傾/良曰軌跡夷平喪失也/詩曰計終收遐致發軌將先起封禪書曰軌迹夷易易遵也
之難是發跡而失平易之道今老矣如車之將歸冝慎﨑傾/軫車也言發迹入仕在於高祖平易之時高祖既没遭少帝
也/之險
  同謝諮議銅爵臺詩璟魏志曰建安十五年冬/五言/善曰集曰謝諮議
於臺上施六尺床繐帳朝晡上脯糒之屬月/作銅爵臺魏武遺令曰吾伎人皆著銅爵臺
銅爵臺望吾西陵墓田/翰同善注/朝十五日輒向帳作伎汝等時時登
   謝玄暉
帷飄井幹罇酒若平生凡布細而踈者謂之/善曰鄭玄禮記注曰
慎曰皆屋&KR0799飭也司馬彪莊子注曰幹井欄然井幹臺之通/繐今南陽有鄧繐淮南子曰大&KR0799架興宫室有雞棲井幹許
[023-32a]
名井幹樓言致罇酒於帷帳前若平生存時也/稱也/翰曰帷即帳也風飄動於樓上銅雀臺一鬱鬱西
陵樹詎聞歌吹聲之也/向曰詎猶不也/善曰不敢指斥故以樹言芳襟染
淚迹嬋媛空復情曰嬋媛牽引也/銑曰芳香也妓人/善曰楚詞云心嬋媛而傷懷兮王逸
襟空有哀情終不見君王也/悲泣淚濕香襟而多痕牽引衣玉座猶寂寞況廼臣/五
乃/作妾身輕床處天之位也寡婦賦曰懼身輕而施重/良/善曰易是謀類曰假威出座玉床鄭玄曰坐玉
虚無若此况羣妾身至輕微何以為乆長也/曰玉座玉牀也寂寞虚無也言君王玉座尚自
  出郡傳舍哭范僕射天監二年僕射范雲卒任/五言/善曰劉璠梁典曰
然此郡謂義興也劉熈釋名曰傳傳舍也使/昉自義興貽沈約書曰永念平生忽為疇昔
俗通曰諸有傳信乃得舍於傳也/人所止息而去後復來轉相傳也風
   任彦昇年四嵗誦古詩數十篇十六舉秀才第/善曰劉璠梁典曰任昉字彦昇樂安人
[023-32b]
守卒/濟同善注昉出義興傳舍哭范僕射/一辭章之美冠絶當時為寧朔將軍新安太
傳舍客舍也/雲遂作此詩
平生禮數絶式曕在國楨傳曰名位不同禮亦異數/善曰國楨謂范雲也左氏
周之楨毛萇詩傳曰楨幹也/幹曰禮數絶謂交道相得雖/女史曰式瞻清懿毛詩曰思皇多士生此王國王國克生惟
下以為法則而瞻仰之實為國家楨幹/品命有異不為禮數式法也范雲之徳天一朝萬化盡
猶我故人情極也史記范睢謂須賈曰戀戀有故人之/善曰莊子曰若人之形者萬化而未始有
化盡然我故人之情何時忘也/情/向曰一朝死矣萬事人道待時屬興運王佐俟
民英向稱董仲舒有王佐之才也袁子正書曰立德蹈禮/善曰易曰君子藏器於身待時而動班固漢書曰劉
興運謂梁也言范雲為人之英王佐之任故可待而任也/謂之英子産季札人之英也/良曰待時謂不仕於齊也屬
結懽三十載生死一交情舉如晉曰寡君願結懽於/善曰左氏傳曰楚子使椒
[023-33a]
知交情/銑曰結交之情生死如一不復變也/二三君史記太史公云下邽翟公曰一死一生乃攜手遁
衰孽接景事休明也班固漢書述曰攜手遯于秦鄭玄/善曰衰孽齊東昬侯也休明梁武帝
曰王孫滿曰德之休明/濟曰遁避孽災也謂避齊朝衰災/毛詩箋曰孽支庶也抱朴子曰攜手而遊接景而處左氏傳
武帝也景者義稱前人比於光景也/攜手同去之接景事休明謂連事梁運阻衡言革時㤗
玉階平訢然以交同天下無道則衡言不革孔安國尚書/五臣無此二句/善曰曽子曰天下有道則君子
革言亂之甚也長楊賦曰玉衡正而泰階平/傳曰衡平也言平常之言也彼言不革此言濬沖得茂
彦夫子值狂生誘曰臺持也所鑒者玄德故為狂生臺/善曰淮南子曰臺無所鑒謂之狂生高
沖為吏部尚書得李茂彦為吏部郎戎以禮待之范雲時為/古握字也漢書曰酈食其人皆謂之狂生/向曰王戎字濬
類故云夫子值狂生自比謙也夫子謂雲也/吏部尚書彦昇亦為吏部郎與濬沖茂彦相伊人有涇
渭非余揚濁清流非余狂生能揚清激濁也毛詩曰涇/善曰伊人謂范雲也綜核人物涇渭殊
[023-33b]
[023-33b]
也/雲與子别幾辰經塗不盈旬㑹是謂辰以子丑配甲/善曰左氏傳曰日月之
後經行塗路不盈一旬/乙也經猶歷也/翰曰别弗覩朱顔改徒想平生人
顔色改易之時但追想平生安樂之事也徒但也/善曰楚辭曰美人既醉朱顔&KR0755/濟曰不見疾病寧知安
歌日非君撤瑟晨州而安歌王逸曰安息歌今自寛慰/善曰楚辭曰猶憤積而哀娱兮翔江
撤琴瑟寧知安然歌樂之日非君疾病之晨也/也儀禮曰有疾病者齊撤瑟琴/良曰君子有疾已矣余
何歎輟舂哀國均死秦國男女流涕舂者不相杵毛詩/善曰史記趙良謂商鞅曰五羖大夫
毛萇曰均平也/翰曰已矣哀歎之甚也/曰尹氏太師維周之氐秉國之均四方是維
  贈荅上
   贈蔡子篤詩名曰蔡睦字子篤/四言/善曰晉官
    王仲宣同避難荆州子篤還㑹稽仲宣故贈之/向曰蔡子篤為尚書仲宣與之為友
[023-34a]
翼翼飛鸞載飛載東詩曰載飛載鳴/良曰翼翼飛/善曰楚辭曰高翺翔之翼翼毛
載則也東者東行也/皃鸞鳥以喻子篤也我友云徂言戾舊邦譜曰睦濟/善曰蔡氏
曰徂往戾至也舊國謂子篤本居濟陽也/陽人毛詩曰我友敬矣又曰周雖舊邦/銑舫舟翩翩
以泝大江曰舫舩也翩翩舩行皃逆水上行曰泝流也/善曰楚辭曰將舫舟而下流舫與方同/濟
矣荒塗時行靡通難踐/翰曰蔚草荒蕪皃荒塗以喻/善曰董仲舒士不遇賦曰懼荒塗而
行故無通也靡無也/時亂言時既荒亂時慨我懷慕君子所同曰慨我寤/善曰毛詩
言我歎而思慕與子篤同君子謂子篤也/歎封禪書曰懷而慕思也/良曰慨歎也悠悠世路亂
離多阻向曰時亂人苦别離相阻隔也悠悠逺皃/善曰毛詩曰悠悠南行又曰亂離瘼矣濟岱
江行作衡/五臣邈焉異處近荆州仲宣所居也/銑曰濟水/善曰濟岱近兖州子篤所往江行
宣客在於中邈逺也言兩郷相逺而異處也/名岱山名子篤所居於此衡山名謂荆州仲風流雲散
[023-34b]
一别如雨曰雨絶于天然諸人同有此言未詳其始/濟/善曰鸚鵡賦曰何今日以雨絶陳琳檄吴將校
無所定止如雨之降不還雲中也/曰言此别離各恨時亂如風流雲散人生實難願其弗
良曰言人事甚難願則不遂弗與不遂也/善曰張奐與崔子書曰人生實難所務非此瞻望遐
路允企伊佇望之鄭玄曰跂足可以望見之跂與企同/善曰毛詩曰曕望弗及佇立以泣又曰跂予
踵望也伊猶惟也/翰曰遐逺允信企舉烈烈冬日肅肅凄風曰冬日烈/善曰毛詩
向曰烈烈寒甚也肅肅風急皃/烈左氏傳申豐曰春無凄風潜鱗在淵歸鴈載軒
史記曰楚人有好以弱弓㣲繳加歸鴈之上軒飛皃/銑曰/善曰魚鴈言時候也毛詩曰魚潜在淵鄭玄曰寒則逃於淵
寒故潜於泉/潜鱗魚也冬苟非鴻鵰孰能飛飜所見而言之毛詩曰/五臣作翻/善曰因
鵰猛鳥也言且非此鴻鵰誰能飛翻離此亂時之險/匪鶉匪鳶翰飛戾天毛萇注曰鶉鵰也/濟曰苟且也
則追作進/五臣慕予思罔宣道慕於徳尚書曰予思日孜/善曰法言曰夫進也者進於
[023-35a]
高飛我思終不見其通宣通也/孜/良曰雖則心之進慕願欲瞻望東路慘愴増歎
東路謂齊陽/平聲/翰曰率彼江流爰逝靡期浦/銑曰率循爰引/善曰毛詩曰率彼准
波流引往亦無期止/逝往靡無也言任其君子信誓不遷于時言笑晏晏信/善曰毛詩曰
信約宿心無以時險遂有遷移/誓旦旦/翰曰誓約也言君子當及子同寮生死固
嘗同寮敢不盡心乎/向曰及與也同官爲寮當須堅固/善曰左氏傳曰先薎之使也荀林父止之曰同官爲寮吾
如一/生死何以贈行言授斯詩行晏子送曰嬰聞贈人以/善曰晏子春秋曰曽子將
不近湛之鹿醢貨以匹馬願子剋求所湛/良曰授與也/財不若以言請以言乎夫蘭本三年成而湛之以酒則君子
中心孔悼涕淚漣洏血漣如杜預左氏傳注曰而語助/善曰毛詩曰中心是悼周易曰泣
淚如波漣也洏亦淚流也/也/濟曰孔甚悼痛也涕嗟爾君子如何勿思詩曰君/善曰毛
子篤如何勿思言當思此贈之意/子行役如之何勿思/銑曰君子謂
[023-35b]
  贈士孫文始孫萌字文始少有才學年十五能屬/四言/善曰三輔决録趙歧注曰士
可居乃命萌將家屬至荆州依劉表去無幾/文初董卓之誅也父瑞知王允必敗京師不
卓之功封萌為澹津亭侯與山陽王粲善萌/果為李&KR1336等所殺及天子都許昌追論誅董
萌于今詩猶存之翰注同/當就國粲等各作詩以贈
   王仲宣
天降喪亂靡國不夷又曰亂生不夷靡國不泯廣雅曰/善曰毛詩曰天降喪亂滅我立王
曰靡無也/夷滅也/銑我暨器/其我友自彼京師與也毛詩曰自/善曰爾雅曰暨
言從京師來此避難也/彼氐羌/良曰暨與也宗守盪失越用遁違預左氏/善曰杜
違避也/濟曰宗守謂國家宗廟所守今則盪除顛失逺用/傳注曰越逺也鄭玄禮記注曰遁逃也孔安國尚書傳注曰
難也/避違其遷于荆楚在漳之湄水出焉毛詩曰居河之/善曰山海經曰荆山漳
[023-36a]
漳水在焉湄岸也/湄/濟曰荆楚荆州在漳之湄亦克宴處字/善曰/五臣作起
詩書/翰曰克能宴安也/劉歆七略曰宴處從容觀和通篪移/直比德車輔
玄曰其相應和如塤篪左氏傳曰宫之竒曰諺所謂輔車相/善曰毛詩曰伯氏吹塤仲氏吹篪毛萇曰土曰塤竹曰篪鄭
者言與文始和通如吹此樂如御車人為車輔侍矣/依脣亡齒寒其虞虢之謂乎/銑曰篪塤皆樂器吹之既度
禮義卒獲笑語語卒獲/良曰度用卒終獲得也/善曰毛詩曰獻酬交錯禮儀卒度笑
兹永日無諐厥緒書曰荒墜厥緒/濟曰諐失厥其緒/善曰毛詩曰且以喜樂且以永日尚
也/業雖曰無諐時不我已也/翰曰已成也言雖無/善曰鄭玄毛詩箋曰已與
此志終見别離也/愆時屬䘮亂不成我同心離事乃有逝止詩曰同心離/善曰張衡怨
心離事言别也逝往止住也/居絶我中膓/銑曰言二人同横此大江淹彼南汜
毛詩曰江有汜之子歸不我已/良曰言文始將離横度此/善曰楚辭曰横大江兮揚靈王逸曰横度大江揚已精誠也
[023-36b]
所封澹津在荆州南故也/大江淹南汜汜浦也文始我思弗及載坐載起毛詩/善曰
起/濟曰我思之既不能及故則坐則起/曰瞻望弗及張衡怨詩曰我聞其聲載坐載惟彼南汜
君子居之之有/翰曰君子謂文始也/善曰論語曰君子居之何陋悠悠我心薄
言慕之芣苢薄言采之/向曰悠悠逺皃薄辭也/善曰毛詩曰青青子衿悠悠我心又曰采采
亦有言靡喆作哲/五臣不思思又曰有懷于衛靡日不思/善曰毛詩曰人亦有言靡喆不
也言賢智之人無不思之/銑曰人謂古人靡無哲智矧伊嬿婉胡不悽而詩曰矧/善曰毛
好皃胡何也言天下賢智而無不思况惟情好也何不悽愴/伊人矣又曰人無兄弟胡不比焉/良曰矧況伊惟也嬿婉
辭也/而助晨風夕逝託與之期鸇也楚辭曰因歸鳥而致/善曰毛萇詩傳注曰晨風
鳥夕往託附逺情以為期信也晨風鳥名其飛疾/詞差詞高而難當/翰曰離别之後願因晨風之瞻仰王
室慨其永歎王室毛詩曰慨其歎矣又曰我思肥泉兹之/平聲/善曰毛詩曰瞻仰昊天尚書曰以蕃
[023-37a]
室歎其衰㣲慨歎聲/永歎/濟曰瞻仰王良人在外誰佐天官曰維此良/善曰毛詩
不以天官私非其材/向曰良人謂賢人謂文始也言文始/人弗求弗迪尚書曰天工人其代之孔安國曰人代天理官
子之官佐任也/在外誰當任天四國方阻俾爾歸藩四國于蕃又/善曰毛詩曰
爾歸國以為蕃屏謂文始之澹津也俾使也/曰俾爾多益/翰曰四國為中國也阻限使爾之歸藩
作式下國曰式法也毛詩曰命于下國/銑曰下國謂文/善曰尚書曰世世享德萬邦作式鄭玄毛詩箋
之國也/始所封無曰蠻裔不䖍汝德敬也/良曰無以為蠻/善曰賈逵國語注曰䖍
不敬汝德/夷荒裔之國慎爾所主之字/五臣作率由嘉則曰慎爾出/善曰毛詩
維則/濟曰所之謂之於澹津也率循由用嘉善也/話又曰不愆不忘率由舊章又曰仲山甫之德柔嘉龍雖
勿用志亦靡忒毛詩箋云忒差也/翰曰潜龍勿用志/善曰周易曰潜龍勿用陽在下也鄭玄
靡無也/不可抜也悠悠澹澧鬱彼唐林壽縣城南一百步/善曰荆州圖曰漢
[023-37b]
南接澧水晉書曰天門有零陽縣南平郡有作唐縣盛弘之/有澹水出縣西陽山又曰澧陽縣蓋即澧水為名也在郡西
之林也/向曰悠悠逺也澹澧水名在文始封國唐林地名/荆州記曰零陵東接作唐然此三縣連延相接唐林即唐地
逺皃/鬱深雖則同域邈其逈深曰同域與荆州同界也邈/善曰爾雅曰逈逺也&KR0680
獨也/逺逈白駒逺志古人所箴允矣君子不遐厥心
既往既來無密爾音生蒭一束其人如玉無金玉爾音/善曰毛詩曰皎皎白駒在彼空谷
也言信矣君子豈不大其心人之往來無絶爾音耗密絶也/而有遐心又曰允矣君子展也大成/翰曰允信遐逺厥其
白駒而去箴戒也喻時亂不能用其文始也/銑曰白駒詩篇名刺宣王不能留賢賢者乗
  贈文叔良良南陽人繁欽集又云為荆州從事文/四言/善曰于寶搜神記曰文頴字叔
帝𥘉平中王粲依荆州劉表然叔良之為從/叔良作移零陵文而粲集又有贈叔良詩獻
也/銑曰叔良為劉表從事使聘益州牧劉/事蓋事劉表也詳其詩意似聘蜀結好劉璋
[023-38a]
詩戒之/璋贈以此
   王仲宣
翩翩者鴻率彼江濱翩飛疾皃/良曰翩翩孤飛皃率/善曰毛詩曰翩翩者騅説文曰翩
也/循君子于征爰聘西隣謂蜀也/向曰君子謂叔良/善曰毛詩曰之子于征西隣
州也/西隣益臨此洪渚伊思梁岷古/翰曰洪渚大江也/善曰楚辭曰伊思兮往
二山名/梁岷蜀爾行孔邈如何勿勤逺勤勞也/向曰孔甚邈君子敬
始慎爾所主吾聞之觀近臣以其所爲主觀逺臣以其/善曰老子曰慎終如始則無敗事孟子曰
至主於在朝臣之賢者也/濟曰敬慎其所行/所主趙𡵨曰近臣當爲逺方來賢者爲主逺臣而謀言必
貞字/五臣作路/七申輔所言説當申相輔也申或爲/善曰鄭玄禮記注曰賢善也
措詞必申匞輔之志説詞貞正也/車非也/向曰所謀岀之言必正延陵有作喬肸臣/五
[023-38b]
肸/作僑是與吴公子札聘于鄭見子産如舊相識與之縞帶/善曰公孫喬子産也羊舌肸叔向也左氏傳曰
多良大夫皆冨政將在家吾子直必思自免於難也/翰同/子産獻紵衣適晉說叔向將行謂叔向曰吾子勉之君侈而
事戒叔良也/善注粲以此先民遺跡來世之矩作温恭朝夕尚書曰/善曰毛詩曰先民有
謂延陵之跡可為來世之規矩/予恐來世以台為口實/良曰跡既慎爾主亦迪知
幾探情以華覩著知微人見微知著覩始知已/向曰/善曰華喻皃越絶書子胥曰聖
濟曰爾主謂其所主之事迪蹈也亦須蹈知其機也/華皃著明微暗也言探其情理形皃見明須知其暗機也
明聽聦靡事不惟明聽思聦字林曰惟思也/濟曰目/善曰論語孔子曰君子有九思視思
不思而後行也靡無也/視須明耳聽須聦無事董褐荷名胡寧不師曰吴晉争/善曰國語
請事曰兩君偃兵接好日中為期今大國越境而造於弊邑/長未成吴王昬乃戒令秣馬食士於是晉師大駭乃令董褐
獻莫入上帝鬼神而不可以之告孤用親聽命於藩籬之外/之軍壘敢請辭故吴王親對之曰天子有令周室既卑約貢
[023-39a]
嫡子死不則國有大難大則越入吴將毒不可與戰王其許/董褐既致命乃告趙鞅曰觀吴王之色類有大憂小則嬖妾
言周室既卑諸侯失禮於天子今君奄王東海以淫名聞於/之然而不可徒許也趙孟許諾晉乃令董褐復命曰曩君之
君而周無二王君若卑天子以干其不祥而曰吴公孤敢不/天下有短垣而自踰之况蠻荆則何有於周室夫諸侯無二
之韋昭曰董褐晉大夫司馬寅也毛詩曰胡寧忍予/翰曰/順從君命長弟吴王許諾及退就幕而㑹吴公先㰱晉侯亞
令董褐請事於吴吴乃退就幕而會董褐之力也荷重胡何/吴王夫差㑹晉定公吴帶甲三萬欲劫晉求盟晉人大駭乃
爲師法也以此事喻叔良使益州後解國難也/寜安也董褐既有此重名以解國難何得安然不衆不可
蓋無尚我言也故下之廣雅曰尚高也/良曰天下衆事/善曰家語金人銘曰君子知天下之不可蓋
慢我此言也/不可蓋藏無高梧宫致辯齊楚構患苑曰楚使使者/平聲/善曰說
必吞舟大國之樹必巨圍使者何恠焉使者曰然昔者燕攻/聘於齊齊王饗之於梧宫使者曰大哉梧乎王曰江海之魚
陽之山敢問當此之時梧之大小何如王命陳先生對之陳/齊焚雍門飲馬于淄澠定獲於琅邪王與太后奔莒逃於成
[023-39b]
道殺子胥之父子胥奔吴吴以為相後將兵伐楚以復父讎/子曰臣不如貂勃貂勃對曰使者爲問植梧之始邪昔楚無
梧始生之年也齊楚於是構怨遂舉兵相伐也/銑曰梧宫/楚王奔隨吴王入郢子胥親射宫門鞭平王之墳當此之時
作辯說以逆前事/同善注此戒叔良無成功有要在衆思歡帝曰成允/善曰尚書
成功存正直之節在天下之衆則思懽也/成功惟汝賢又曰有倫有要/向曰要正言人之多忌
掩之實難曰今其言多忌克難哉/濟曰忌諱也言人多/善曰左氏傳秦伯謂公孫枝曰夷吾其定乎對
意實為難也此深戒叔良逆人意也/忌諱其所短而掩蔽之若能不逆其瞻彼黑水滔滔其
國之紀/翰曰黑水梁州分則益州屬焉滔滔流皃/善曰尚書曰華陽黑水惟梁州毛詩曰滔滔江漢南
漢有卷允來厥休也漢書劉敬說高祖曰今陛下徑往/善曰言彼二國席卷而來信汝之美
卷天下之志若彼信服王命而來自是其美/卷蜀漢定三秦/良曰江漢蜀也言彼有席二邦若否
職汝之由國若否仲山甫明之毛萇詩傳曰若順也否猶/善曰言彼二國若懐不順此汝之由毛詩曰邦
[023-40a]
汝之由也/良曰若二國否塞不通為之患逆則由汝職不/臧否也謂善惡也左氏傳范宣子數諸戎曰言語漏泄則職
者也/違所戒𬗟彼行人鮮克弗留尚哉君子異于異字/善作于
他仇也左氏傳曰行人言使人也毛詩曰靡不有𥘉鮮克/善曰少能不留言多淹留也賈逵國語注曰𬗟思皃
人杜預曰尚者上也毛萇詩傳注曰仇匹也/向曰𬗟逺鮮/有終左氏傳楚子木語晉范武子之德王曰尚矣哉能歆神
者皆為劉璋所滯少能不見留者言皆𬒳留也庶幾君子當/少克能也尚庶幾也于猶當也仇類也言逺彼行人使於蜀
善自勉也/異於他類人誰不勤無厚我憂無窮哀生民之長勤我/善曰楚詞曰惟天地之
勞當自朂厲無使我為深憂也厚深也/粲自謂也/翰曰言人誰不為國家勤惟詩作贈敢詠
在舟曰同舟渡海中流遇風救患若一言憂患同也/銑/善曰言為詩以贈者有在舟之義憂患同也鄧析子
以此詩作贈以戒之也/曰同舟共濟謂所憂同故
  贈五官中郎將四首五言
[023-40b]
   劉公幹文帝來視楨疾去後楨賦詩以贈之謂/濟曰魏文帝初為五官中郎將副丞相
位時也/未即帝
昔我從元后整駕至南郷郷謂征劉表也尚書曰衆/善曰元后謂曹操也至南
楚居國南郷/良曰元大后君也謂武帝南郷譙國帝之舊/非元后何戴張衡思玄賦曰爰整駕而亟行毛詩曰維汝荆
過彼豐沛都與君共翺翔喻譙也君謂五官也毛/善曰豐漢髙祖所居以
過故國豐沛之都翺翔游也言如鳥翼之同飛/詩曰將翺將翔/向曰從武帝至舊郷如漢高四節相
推斥季冬風且凉四節代遷逝周易曰寒暑相推而嵗/善曰潘安仁悼亡詩曰曜靈運天機
節推斥相推逐也言嵗月促而易往也/成焉廣雅曰斥推也/翰曰四節四時之衆賔㑹廣座
坐字/善作明鐙作燈/五臣臣作熹/火其切五炎光公子自是迎嬴羣/善曰史記侯嬴曰
義同廣雅曰熺熾也熺大明皃/銑曰熹盛皃/衆廣坐之中楚詞曰蘭膏明燭華鐙錯鐙與燈音清歌製
[023-41a]
妙聲萬舞在中堂舞干舞也/濟曰製作萬大也/善曰毛詩曰公庭萬舞鄭玄曰萬
切/魯回含甘其字/善作羽觴行無方我姑酌彼金/善曰毛詩曰
醴美酒也羽觴酒盃為雀形也無方猶無筭也/罍楚詞曰瑤漿密勺實羽觴/向曰罍罇也甘長夜忘歸
來聊且為大康曰言醉樂忘歸也于時戎馬稍息故云/善曰毛詩曰無已大康職思其居/翰
安也/大康康四牡向路馳歡歎字/善作悅誠未央謂驪駒也/善曰四牡
義曰逸詩篇名也/良曰四牡四馬也誠志央罷也/漢書王戎曰聞之於師客歌驪駒主人歌無庸歸音
余嬰沉作沈/五臣痼疾竄身清漳濱痼疾說文曰痼乆/善曰禮記曰身有
漳水出焉東流于濁漳之水/翰曰前篇敘昔日游從此述/也漢書曰魏郡武始縣漳水至邯鄆入漳山海經曰少山清
病也竄居也清漳水名濱畔也/沈疾在鄴都也嬰纒也沈痼疾皆自夏涉玄冬彌曠臣/五
廣/作十餘旬左氏傳注曰彌逺也蒼頡篇曰曠踈曠也/翰/善曰楊雄羽獵賦曰玄冬季月天地隆烈杜預
[023-41b]
至冬相與逺疎已十餘旬也彌逺曠疎也/曰冬日其神玄冥故云玄冬言臥疾從夏常恐游岱宗
不復見故人書曰至于岱宗太山為四岳宗也/翰曰岱/善曰援神契曰太山天帝孫也主召人魂尚
云恐游岱宗也故人則文帝也/宗太山也人命屬之則疾恐死故所親一何篤步趾慰
我身謂文帝也篤厚趾足也言能行步車足來看我疾以/善曰左氏傳薳啓強曰今君親步玉趾/良曰所親
身也/慰我清談同日夕情眄敘憂勤思念至於憂勤也/善曰毛詩曰朝夕
夜情相顧眄敘述憂恤勤勞也/濟曰言來看疾與之談說同至於便復為别辭游車
歸西隣素葉隨風起廣路揚埃塵濟曰清談至於/善曰西隣鄴都
車則帝所乗也素葉木葉落也/日夕文帝便歸洛陽故云西隣游逝者如流水哀此遂
離分銑曰人命將往如水之流況此卧疾遂哀分離恐不/善曰論語曰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晝夜
見也/復相追問何時㑹要我以陽春以御冬恐死不得見/善曰楚詞曰無衣裘
[023-42a]
何時為㑹期我春時要期也/乎陽春/向曰謂别時相問望慕結不解貽爾新詩
思愁結而不解故遺爾此詩也新詩文則此詩也/善曰蔡邕瞽師賦曰詠新詩以悲歌/翰曰望慕相
哉脩令德北面自寵珍臣位也禮記曰君之南郷荅陽/善曰左氏傳曰忠為令德北靣
勉勤脩令德北面事君以保寵貴是時漢帝尚在/之義也臣之北面荅君之義也/良曰戒文帝自朂
秋日多悲懷感慨以長歎秋士悲也/良曰慨謂感/平聲/善曰毛萇詩傳曰
也/歎終夜不遑寐敘意於濡翰楚詞曰魂焭焭兮不遑/善曰毛詩曰不遑假寐
遑暇寐臥濡沾敘意沾筆謂作文/寐韋昭漢書注曰翰筆也/向曰明鐙作燈/五臣曜閨中清
風淒已寒急也/向曰淒白露塗前庭應門重其關楚辭/善曰
曰正門謂之應門/銑曰應門正南門/曰白露紛以塗毛詩曰乃立應門爾雅四節相推斥嵗
月忽欲殫矣/良曰殫盡也/善曰禮記曰嵗既殫壯士逺出征戎事
[023-42b]
將獨難征謂在孟津也魏志曰建安十六年文帝立為五/善曰壯士謂五官也漢書高祖曰壯士行何畏出
逝然其間唯有鎮孟津及黎陽而無所征伐故疑出征謂在/官中郎將典畧曰建安二十二年魏郡大疫徐幹劉楨等俱
翰曰謂文帝將出征戎馬之事將為難也征行也/孟津也以在鄴故曰出征以有兵衛故曰戎事也涕泣灑
衣裳能不懷所歡别後思懷常日所為歡㑹也/善曰涕泣幹自謂也/濟曰言
涼風吹沙礫霜氣氛霜/五臣作何皚皚卦驗曰巽氣不至/五來切善曰易通
漂積雪之皚皚牛哀切/向曰豫思文帝在軍之時也氛邊/則大風揚沙礫小石也說文曰皚皚霜雪皃劉歆遂初賦曰
白皃/氣皚皚明月照緹幕華燈散炎輝曰緹丹色也楚/五臣作暉/善
與燈同/銑曰緹丹黄色/詞曰蘭膏明燭華燈錯鐙賦詩連篇章極夜不知歸
良曰連篇章謂與諸文人連詩不知歸謂不知疲也/善曰論衡曰興論立説結連篇章者文人鴻儒也君侯
多壯思文雅縱横飛侯大戴禮曰天子不知文雅之辭/善曰漢儀注曰列侯為丞相稱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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帝也文雅之志縱横如飛/少師之任/翰曰君侯文小臣信頑魯鹵字/善作僶俛安
能追小雅斯干歎詠之美毛詩曰僶俛從事不敢告勞論/善曰儀禮曰小臣正辭李尤東觀賦曰臣雖頑鹵慕
此自謙才不及文帝也僶俛俯仰也追猶及也/語曰參也魯孔安國曰魯鈍也魯與鹵同/向曰
  贈徐幹掖劉在禁省故有此詩/五言/濟曰是時徐在西
   劉公幹
誰謂相去逺隔此西掖垣余望之洛陽故宫銘曰洛/善曰毛詩曰誰謂宋逺跂
西掖兩門徐在西故云隔也垣牆也/陽宫有東掖門西掖門/銑曰有東拘限清切禁中情
無由宣御不得入楚詞曰抒中情而為詩/良曰拘拘束/善曰史記曰景帝居禁中禁中者門戸有禁非侍
有拘束阻限在於嚴切之所中情無由宣通/限限阻也清切猶嚴切也天子所居曰禁言各思子沉
作沈/五臣心曲長歎不能言心曲古詩曰氣結不能言/善曰毛詩曰在其板屋亂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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起坐失次第一日三四遷移也/向曰遷步出北寺門
遙望西苑園皆曰寺也/向曰寺司也謂楨主司之地/善曰風俗通曰尚書侍御御史謁者所止
細栁夾道生方塘含清源清源/濟曰塘池源流也/善曰思玄賦曰且余沐於
輕葉隨風轉飛鳥何翻翻下/銑曰葉木葉也翻翻/善曰楚詞曰漂翻翻其上
皃/孤飛乖人易感動涕淚字/五臣作下與衿連仰視白
日光皦皦高且懸萇曰皦白也楚詞曰晞白日兮皎皎/善曰毛詩曰謂余不信有如皎日毛
日在天垂照於空若懸也/良曰乖離也皦皦日光皃兼燭八紘内物類無頗偏
我獨抱深感不得與比焉公曰夫日兼燭天下一物/善曰韓子曰朱孺對衞靈
八紘音義曰八方之綱維也尚書曰無偏無陂遵王之誼/不能當也揚雄解嘲云日月之經不千里則不能燭六合耀
獨抱此深感失志不得與比於衆物也/翰曰言日光照燭天下無所偏頗而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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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贈從弟三首從弟蓋尋究無名/五言/濟曰公幹
   劉公幹
汎汎東流水磷磷水中石東流日夜不休毛詩曰/善曰吕氏春秋曰水泉
也/銑曰磷磷水中見石皃/揚之水白石磷磷毛萇曰清徹蘋藻生其涯華葉紛
擾溺何擾弱/善曰華紛采之薦宗廟可以羞嘉客蘋藻/善曰
藴藻之菜可薦於鬼神可羞於王公毛詩曰所謂伊人於焉/以喻從弟也左氏傳君子曰苟有明信澗谿沼沚之毛蘋蘩
此蘋藻可薦於宗廟進於王公羞進也嘉賓乃王公也/嘉客/向曰蘋藻草名涯岸也紛擾溺多皃/良曰采
無園中葵懿此出深澤露待日晞爾雅曰懿美也/善曰古詩曰青青園中葵朝
之物以羞進宗廟王公蓋美此出於幽深也/翰曰深澤謂流水中石也此言豈更無珍美
亭亭山上松瑟瑟谷中風皃瑟瑟風聲/向曰亭亭高風聲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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何盛松枝一何勁堅也/向曰勁冰霜正慘悽終嵗常
端正濟曰慘悽寒皃端正謂花色不變/善曰楚詞曰霜露&KR0579悽而交下豈不羅凝寒
松栢有本性是以知松栢之茂也/翰曰人心堅貞亦當/善曰凝嚴也莊子曰天寒既至雪霜將降吾
不改易/如此終世
鳳皇集南嶽徘徊孤竹根鄭玄毛詩箋曰鳯皇之性/善曰鳯生丹穴故曰南嶽
云南嶽徘徊未安食此竹實也根竹莖莖根通言也/非竹實不食亦喻從弟也/良曰鳯皇生丹穴在南故
心有不厭奮翅凌紫氛也食此竹實心有不足喻非/向曰厭足凌上也紫氛天氣
羽上出於人也/明時而食禄奮翅豈不常勤苦羞與黄雀羣黄雀/善曰
飛逺游豈不勞苦羞恥與小人羣於朝廷/喻俗士也/翰曰勤勞也黄雀喻小人言高何時當來
儀將須聖明君受命則鳯皇至/翰曰言鳯皇一去何/善曰尚書曰鳯皇來儀孔安國曰聖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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聖明君也須待也/時當見光儀將待
六臣註文選卷第二十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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