[232-1a]
欽定四庫全書
文獻通考卷二百三十
鄱 陽 馬 端 臨 貴 與 著
經籍考五十九
集别集/
元子十卷 琦玗子一卷 文編十卷
鼂氏曰唐元結次山也後魏之裔天寶十三載進
士復舉制科授右金吾兵曹累遷容管經畧使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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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商餘山稱元子逃難入琦玕洞稱琦玕子或稱
浪士漁者稱爲聱叟酒徒呼為漫叟及官呼爲漫
郎因以命其所著結性耿介有憂道憫世之意逄
天寶之亂或仕或隱自謂與世聱牙豈獨其行事
而然其文辭亦如之然其辭義幽約譬古鐘磬不
諧於俚耳而可尋玩在當時名出蕭李下至韓愈
稱數唐之文人獨及結云
陳氏曰蜀本但載自序江州本以李商隱所作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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冠其首蜀本拾遺一卷中興頌五規二惡之屬皆
在焉江本分置十卷
容齋洪氏隨筆曰元次山有文編十卷李商隱作
序今九江所刻是也又有元子十卷李紓作序予
家有之凡一百五篇其十四篇已見於文編餘者
大抵澶漫矯亢而第八卷中所載□方國二十國
事最爲譎誕其畧云方國之□盡身皆方其俗惡
圓設有問者曰汝心圓則兩手破胸露心曰此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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圓邪圓國則反是言國之□三口三舌相乳國之
□口以下直爲一竅無手國足便於手無足國膚
行如風其說頗近山海經固已不韙至云惡國之
□男長大則殺父女長大則殺母忍國之□父母
見子如臣見君無鼻之國兄弟相逢則相害觸國
之□子孫長大則殺之如此之類皆悖理害敎於
事無補次山中興頌與日月爭光此書雖不作可
也惜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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高氏子畧曰元子曰人之毒於鄉毒於國毒於鳥
獸草木不如毒其形毒其命人之媚於時媚於君
媚於朋友郡縣不如媚於廐媚於室人之貪於權
貪於位貪於取求聚積不如貪於道貪於閑靜人
之忍於毒忍於媚忍於詐惑貪溺不如忍於貧苦
忍於棄廢英哉斯言次山平生辭章奇古不蹈襲
其視栁栁州又英崛唐代文人惟二公而已猶有
一説頌者所以美盛德之形容也如江漢諸詩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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以寫宣王中興之美者皆係之雅唐旣中興而磨
崖一碑乃以頌稱漫郎豈不能致思於此邪初結
居商餘山著書其序謂天寶九載庚寅至十二載
癸巳一萬六千五百九十五言分十卷是蓋有意
存焉卷首有元氏家錄具紀其世次
杜工部集二十卷 集外詩一卷 註杜詩二十卷
蔡興宗編杜詩二十卷 趙次公註杜詩五十九卷
鼂氏曰唐杜甫子美也審言之孫元宗朝獻太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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宮享廟及郊奏賦三篇使待制集賢院宰相試文
再遷右衛率府胄曹終於劒南參謀檢校工部員
外曠放不自檢好論天下大事高而不切少與李
白齊名時號李杜數當寇亂挺節無汙爲歌詩傷
時橈弱情不忘君人憐其忠云集有王洙原叔王
琪君玉序本朝自原叔以後學者喜觀甫詩世有
爲之註者數家率皆鄙淺可笑有托原叔名者其
實非也呂微仲在成都時嘗譜其年月近時有蔡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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興宗者再用年月編次之而趙次公者又以古律
詩雜次第之且為之註兩人頗以意改定其誤字
云
陳氏曰按唐志六十卷小集六卷王洙原叔蒐裒
中外書九十九卷除其重複定取千四百五篇古
詩三百九十九近體千有六起太平時終湖南所
作視居行之次若歲時爲先後别錄雜著為二卷
合二十卷寶元二年記遂爲定本王琪君玉嘉祐
[232-5a]
中刻之姑蘇且爲後記元稹墓銘亦附第二十卷
之末又有遺文九篇治平中太守裴集刋附集外
蜀本大畧同而以遺文入正集中則非其舊也世
言子美詩集大成而無韻者幾不可讀然開元以
前文體大畧如此若三大禮賦辭氣壯偉又非唐
初餘子所能及也
校定杜工部集二十二卷
陳氏曰祕書郎黄伯思長睿所校旣正其差誤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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考歲月出處異同古律相間凡一千四百四十七
首雜著二十九首别爲二卷李丞相伯紀爲序
呉筠宗元先生集十卷
鼂氏曰唐呉筠撰前有權德輿序筠字貞節華隂
人生十五年隱於南陽天寶初召至京師請為道
士居嵩山已有敕待詔翰林筠知祿山將亂求還
茅山許之乃東遊㑹稽徃來天台剡中與李白孔
巢父酬唱大歴中卒弟子諡為宗元先生筠通經
[232-6a]
義美文詞性高鯁其待詔翰林也特承恩顧高力
士素奉佛嘗短筠於帝故所著文賦深詆釋氏頗
爲通人所譏云
陳氏曰筠舉進士不中第爲道士居嵩陽觀待詔
翰林爲高力士所惡而斥事見隱逸傳傳稱筠所
善李白孔巢父歌詩相甲乙巢父詩未之見也筠
詩固不碌碌然豈能與太白相甲乙哉
獨孤及毗陵集二十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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鼂氏曰唐獨孤及至之也洛陽人天寶十三載舉
洞曉元經科代宗初為太常博士舒濠二州刺史
政最徙常州卒於官及幼有成人之量徧覽五經
觀其大義而有章句學爲文以立憲誡世褒賢遏
惡爲用長於議論唐實錄稱韓愈師其爲文云集
門人有李舟梁肅前後序末載崔祐甫碑誌
陳氏曰及子曰郁字古風亦有名韓退之誌其墓
楊評事文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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楊凌撰柳子厚作後序曰楊君少以篇什著聲於
時其炳耀尤異之詞諷誦於文人滿盈於江湖達
於京師晩節徧悟文體尤邃叙述學富識遠才涌
未已其雄傑老成之風與時增加旣獲是而夭季
年所作尤善其爲鄂州新城頌諸葛武侯傳論餞
送梓潼陳衆甫汝南周愿河東裴秦武都符義甫
泰山羊士諤隴西李鍊凡六序廬山禪居記辭李
常侍啟遠遊賦七夕賦皆文人之選已用是陪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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君之後言子/昻也其可謂具體者歟
濮陽吳君文集十卷
唐呉德光撰武陵人也柳子厚序畧曰其爲詞賦
有戒茍冒陵僭之志其爲詩歌有交大人王公之
義其爲誄志弔祭有孝恭慈仁之誠而舉六經聖
人之大㫖發言成章有可觀者
毛欽一集二卷
陳氏曰唐荆州長林毛欽一撰長林今荆門屬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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欽一上諸公書自稱毛欽一字傑而或以傑爲名
唐人以字行者多矣自號雲夢子開元中人
戎昱集三卷
鼂氏曰唐戎昱撰初李□亷察桂林月夜聞鄰居
吟咏之音清暢遲明訪之乃昱也卽延為幕賔因
飲席調其侍兒□微知其意卽贈之昱感怍賦詩
有恩合死前詶之句又爲衛伯玉荆南從事歴辰
䖍二州刺史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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陳氏曰其姪孫爲序言弱冠謁杜甫於渚宮一見
禮遇集中有哭甫詩世所傳在家貧亦好之句昱
詩也
劉虞部集十卷
陳氏曰唐虞部郎中劉商子夏撰武元衡爲序集
中有送弟歸懐州舊業序言高祖當武德經綸勲
在三府按武德功臣有劉文靖𢎞基政會史皆有
傳文靖之後誅絶𢎞基政會傳後無所考未詳何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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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之後也胡笳十八拍行於世
梁補闕集二十卷
陳氏曰唐右補闕翰林學士安定梁肅敬之撰崔
恭爲之序首稱其從釋氏爲天台大師元浩之弟
子今按獨狐及集後序稱門下生頗述師承之意
韓愈亦言其佐助陸相貢士所與及第者皆赫然
有聞然則梁固名儒善士也而獨以爲師從釋氏
者何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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陸宣公奏議十二卷
鼂氏曰唐陸贄敬輿也嘉興人大歴八年進士中
博學宏詞書判拔萃科德宗初爲翰林學士從奉
天還爲中書舍人平章事贄在奉天日下詔書數
百初如不經思逮成皆周盡人情嘗爲帝言今盜
徧天下宜痛自悔以感人心誠不吝改過以言謝
天下使臣持筆無所忌庶叛者革心上從之故下
制書雖武夫悍卒無不感動流涕議者謂興元戡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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難功雖爪牙宣力蓋腹心有助焉舊翰苑集外有
牓子集五卷議論集三卷元祐中蘇子瞻乞校正
進呈改從今名疑是時裒諸集以成云
陳氏曰權德輿爲之序稱制誥集十三卷奏草七
卷中書奏議七卷今所存者翰苑集十卷牓子集
十二卷序又稱别集文賦表狀十五卷今不傳
東坡蘇氏乞校正陸䞇奏議上進劄子曰臣等猥
以空疎備員講讀聖明天縱學問日新臣等才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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限而道無窮心欲言而口不逮以此自愧莫知所
爲竊謂人臣之納忠譬如醫者之用藥藥雖進於
醫手方多𫝊於古人若已經效於世間不必皆從
於已出伏見唐宰相陸贄才本王佐學爲帝師論
深切於事情言不離於道德智如子房而文則過
辯如賈誼而術不疎上以格君心之非下以通天
下之志但其不幸仕不遇時德宗以苛刻爲能而
贄諫之以忠厚德宗以猜疑爲術而贄勸之以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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誠德宗好用兵而贄以消兵爲先德宗好聚斂而
贄以散財爲急至於用人聽言之法治邊馭將之
方罪已以收人心改過以應天道去小人以除民
患惜名器以待有功如斯之流未易悉數可謂進
苦口之藥石鍼害身之膏肓使德宗盡用其言則
貞觀可得而復臣等每退自西閣卽相與吿言以
陛下聖明必喜贄議論但使聖賢之相契卽如臣
主之同時昔馮唐論頗牧之賢則漢文爲之太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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魏相條鼂董之對則孝宣以致中興若陛下能自
得師莫若近取諸贄夫六經三史諸子百家非無
可觀皆足爲治但聖言幽遠末學支離譬如山海
之崇深難以一二而推擇如贄之論開卷了然聚
古今之精英實治亂之龜鑑臣等欲取其奏議稍
加校正繕寫進呈願陛下置之坐隅如見贄面反
覆熟讀如與贄言必能發聖性之高明成治功於
歲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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朱子語錄曰陸宣公奏議極好㸔這人極會議論
事理委曲説盡更無滲漏雖至小底事被他處置
得亦無不盡如後面所論二税之弊極佳人言陸
宣公口説不出只是寫得出今觀奏議中多云今
日早面奉聖㫖云云臣退而思之云云疑或然也
權丞相集五十卷
鼂氏曰權德輿載之也秦州人未冠以文章稱諸
儒間貞元十年知制誥累官中書舍人元和五年
[232-12b]
以禮部尚書平章事德輿三歲知變四聲四歲能
詩賦積思經術無不貫綜自始學至老未曾一日
去書其文雅正贍縟當時公卿功德卓異者皆所
銘記雖動止無外飾其醖藉風流自然可慕貞元
元和間爲縉紳羽儀其兩漢辯亡論世祖封不義
侯議世多稱之嘗自纂制誥集五十卷楊憑為序
今亡逸文集孫憲孫編次楊嗣復爲序
陳氏曰德輿父臯以不汙祿山見卓行傳其子璩
[232-13a]
爲中書舍人劾李訓亦能世其家性寛和而大體
文亦純雅宏贍三世名迹可謂名門矣墓碑韓昌
黎所爲序文言九年掌誥自纂錄爲五十卷不在
此集内今未之見
韓昌黎集四十卷 集外文一卷
鼂氏曰韓愈字退之南陽人貞元八年進士累擢
知制誥進中書舍人遷吏部侍郎為京兆尹與李
紳不協紳出愈罷爲兵部俄復舊劉昫唐書稱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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恃才肆意盭孔孟之㫖若南人妄以柳宗元爲羅
池神而愈碑以實之李賀父名晉肅不應進士而
愈爲作諱辯又爲毛頴𫝊譏戱不近人情此文章
之甚紕繆者新書稱愈三歲而孤自知讀書比長
盡通六經百家學性明銳不爲詭隨每言文章自
相如子長後作者不世出故深探本原卓然樹立
成一家言造端置詞要爲不蹈襲前人者議者謂
舊史譏其文章甚紕繆固不待辯而新史褒其造
[232-14a]
端置辭不蹈襲前人亦未爲知愈蓋愈之置辭字
字悉有據依其造端如毛頴傳進學解之類皆有
所師範云其集屢經名人是正其舛訛絶少但編
次殊失倫類有暇者宜再編之
李漢文集序略曰先生幼孤自知讀書爲文日記
數千百言比壯經書通念曉析酷排釋氏諸史百
子皆搜抉無隱汗瀾卓踔奫泫澄深詭然而蛟龍
翔蔚然而虎鳳躍鏘然而韶鈞鳴日光玉潔周情
[232-14b]
孔思千態萬貎卒澤於道德仁義炳如也洞視萬
古悠惻當世遂大拯頺風敎人自爲時人始而驚
中而笑且排先生益堅終而翕然隨以定嗚呼先
生於文摧陷廓清之功比於武事可謂雄偉不常
者矣
本𫝊贊曰愈以六經之文爲諸儒倡障隄末流反
刓以樸剗僞以眞粹然一出於正刋落陳言横騖
别驅汪洋大肆無牴牾聖人者又云其原道原性
[232-15a]
師説數十篇皆奧衍宏深與孟軻揚雄相爲表裏
而佐佑六經云至其他文造端置辭要不爲蹈襲
前人者惟愈爲之沛然有餘至其徒李翺李漢皇
甫湜從而效之遂不及遠甚
程子曰韓退之晚年爲文所得甚多學本是修德
有德然後有言退之因學文日求其所未至遂有
所得亦近世豪傑之士如原道中言語雖有病然
自孟子而後能將許大見識尋求者才見此人
[232-15b]
歐公詩話曰退之筆力無施不可而嘗以詩爲文
章末事故其詩曰多情懐酒伴餘事作詩人也然
其資談笑助諧謔叙人情狀物態一寓於詩而曲
盡其妙此在雄文大手固不足論而予獨愛其工
於韻也蓋其得韻寛則波瀾横溢泛入傍韻乍還
乍離出入囘合殆不可拘以常格如此日足可惜
之類是也得韻窄則不復傍出而因難見巧愈險
愈奇如病中贈張十八之類是也余嘗與聖俞論
[232-16a]
此以謂譬如善馭良馬者通衢廣陌縦横馳逐惟
意所之至於水曲蟻封疾徐中節而不少蹉跌乃
天下之至工也聖俞戱曰前史言退之爲人木强
若寛韻可自足而輙傍出窄韻獨用而反不出豈
非其拗强而然與坐客皆爲之笑也
陳氏曰李漢序公文言辱知最厚且親收拾遺文
無所失墜者懼後之人僞妄輙附益其中也外有
註論語十卷傳學者順宗實錄五卷列於史官不
[232-16b]
在集中今實錄在外集然則世所謂外集者自實
錄外皆僞妄或韓公及其壻所刪去也南陽者唐
東都之河陽春秋傳晉於是始啓南陽者也新書
以爲鄧州非是方崧卿年譜辯之詳矣
韓文公志五卷
陳氏曰金堂樊汝霖澤之撰汝霖嘗爲韓集譜註
四十五卷又集其碑誌祭文序譜之屬爲一編此
是也譜註未之見汝霖宣和六年進士仕至瀘帥
[232-17a]
以卒玉山汪端明志其墓
韓昌黎集四十卷 外集一卷 附錄五卷 年譜一
卷 舉正一卷 外抄八卷
陳氏曰年譜洪興祖撰莆田方崧卿增考且撰舉
正以校其同異而刻之南安外集但據嘉祐蜀本
劉煜所錄二十五篇而附以石刻聯句詩文之遺
見於他集者及葛嶠刻柳文則又以大庾丞韓郁
所編註諸本號外集者并考疑誤輯遺事共爲外
[232-17b]
抄刻之
校定韓昌黎集四十卷 外集十卷
陳氏曰晦庵朱侍講熹以方氏本校定凡異同定
歸一多所發明有益後學外集皆如舊本獨用方
本益大顚三書愚按方氏用力於此集勤矣外集
刪削甚嚴而存此書以見其邀速常語初無崇信
之說但欲明世間問答之僞而不悟此書爲僞之
尤也蓋由歐公䟦語之故不知歐公自以易大傅
[232-18a]
之名與己意合從而實之此自通人之一蔽東坡
固嘗深辯之然其謬妄三尺童子所共識不待坡
公也今朱公决以爲韓筆無疑方氏未足責晦翁
識高一世而其所定者廼爾殆不可解今按外集
第七卷曰疑誤者韓郁注云潮州靈山寺所刻末
云吏部侍郎潮州刺史者非也退之自刑部侍郎
貶潮晚乃由兵部爲吏部流俗但稱韓吏部爾其
書蓋國初所刻故其謬如此又潮本韓集不見有
[232-18b]
此書使靈山舊有此刻集時何不編入可見此書
之妄也然其妄甚白亦不待此而明
朱子韓文考異序曰南安韓文出莆田方氏近世
號爲佳本予讀之信然然猶恨其不盡載諸本同
異而多折𠂻於三本也原三本之見信杭蜀以舊
閣以官其信之也則宜然如歐陽公之言韓文印
本初未必誤多爲校讎者妄改亦謂如羅池碑改
步爲涉田氏廟改天明爲王明之類耳觀其自言
[232-19a]
爲兒童時得蜀本韓文於隨州李氏計其歲月當
在天禧中年且其書已故敝脱畧則其摹印之日
與祥符杭本蓋未知其孰先孰後而嘉祐蜀本又
其子孫明矣然而猶曰二十年間聞人有善本者
必求而改正之則固未嘗必以舊本爲是而悉從
之也至於祕閣官本則亦民間所獻掌故令史所
抄而一時館職所校耳其所傳者豈眞作者之手
藁而正之者豈盡劉向揚雄之倫哉讀者正當擇
[232-19b]
其文理意義之善者而從之不當但以地望形勢
爲重輕也抑韓子之爲文雖以力去陳言為務而
又必以文從字順各識其職爲貴讀者或未得此
權度則其文理意義正自有未易言者是以予於
此書姑考諸本之同異而兼存之以待覽者之自
擇區區妄意雖或竊有所疑而不敢偏有所廢也
柳柳州文集四十五卷 外集二卷
鼂氏曰唐柳宗元子厚也河東人貞元九年進士
[232-20a]
中博學宏詞科授校書郎終於柳州刺史宗元少
精敏絶倫爲文章卓偉精微旣竄斥湮厄感欝一
寓諸文倣離騷數十篇讀者悲惻在柳州進士走
數千里從學經指授者文辭皆有法世號柳柳州
劉禹錫序之韓退之言吾嘗評其文深雄雅健似
司馬子長崔蔡不足多也安定皇甫湜於文章少
所推讓亦以退之之言爲然
陳氏曰劉禹錫序言編次其文爲三十二通退之
[232-20b]
之誌若祭文附第一通之末今世所行本皆四十
五卷又不附志文非當時本也或云沈元用所傳
穆伯長本
柳先生集四十五卷 外集二卷 别錄二卷 摭異
一卷 音釋一卷 附錄二卷 事迹本末一卷
陳氏曰方崧卿既刻韓集於南安其後江陰葛嶠
爲守復刋柳集以配之别錄而下皆嶠所裒集也
别錄者龍城錄及法言注五則龍城近世人之僞
[232-21a]
作
重校添注柳文四十五卷 外集二卷
陳氏曰姑蘇鄭定刋於嘉興以諸家所註輯爲一
編曰集註曰補註曰章曰孫曰韓曰張曰董氏而
皆不註其名其曰重校曰添註則其所附益也
韓柳音辯二卷
陳氏曰南劔敎授新安張敦頤撰紹興八年進士
也
[232-21b]
劉賔客文集三十卷 外集十卷
鼂氏曰唐劉禹錫夢得也中山人貞元九年進士
登博學宏詞科貶朗州司馬元和十年召還欲任
以南省郎作元都觀看花詩譏忿當路出爲播州
刺史裴度以母老爲請得易連州入爲主客郎中
復作游元都詩以詆權近俄分司東都遷賔客㑹
昌時加檢校禮部尚書卒禹錫少工文章恃才而
廢老年寡所合乃以文章自適素善詩晚節尤精
[232-22a]
白居易推爲詩豪嘗言其詩在處應有神物䕶持
禹錫早與柳宗元爲文章之友稱劉柳晚與白居
易爲詩友號劉白雖詩文似少不及然能抗衡二
人間信天下之奇才也
陳氏曰集本四十卷逸其十卷常山宋次道裒輯
其遺文得詩四百七篇雜文二十二篇爲外集然
未必皆十卷所逸也夢得自言吾友柳議曹嘗謂
吾文雋而膏味無窮炙而愈出也
[232-22b]
後村劉氏曰劉賔客夢得所作詩雄渾老蒼沈着
痛快小家數不能及絶句尤工又曰夢得歴德順
憲穆敬文武七朝其詩尤多感慨惟在人雖晚達
於樹比冬青之句差閑婉答樂天云莫道桑榆晚
餘霞尚滿天亦足以見其精華老而不竭
韋處厚集七十卷
唐中書侍郎平章事韋處厚撰劉禹錫序畧曰按
公未爲近臣以前所著詞賦讚論記述銘志皆文
[232-23a]
士之詞也以才麗爲主自入爲學士至宰相以徃
所執筆皆經綸制置財成潤色之詞也以識度爲
宗觀其發德音福生人沛然如時雨褒元老論功
臣穆然如景風命相之冊和而莊命將之誥昭而
毅薦賢能其氣似孔文舉論經學其博似劉子駿
發十難以摧言利者其辯似管夷吾
裴晉公集二卷
陳氏曰唐宰相裴度中立撰
[232-23b]
李觀文編三卷 外集二卷
鼂氏曰唐李觀元賔也華之從子貞元八年進士
中宏詞科終太子校書郎觀爲文不襲前人時謂
與韓愈相上下議者以觀文未極愈老不休故擅
名陸希聲大順中編觀文爲之序以爲觀尚辭故
辭勝理愈尚質故理勝辭雖愈窮老終不能加觀
之辭觀後愈死亦不能逮愈之質云其後蜀人趙
昻又得其安邊書至鼂錯論一十四首爲後集二
[232-24a]
卷頃年予從父詹事公掌誥命嘗以四之日爲四
日不學者閧然以為非今觀集中亦云爾乃知本
於此
陳氏曰元賔與韓退之貞元八年同年進士明年
試博學宏詞觀中其科而愈不在選顏子不貳過
論其年所試文也又一年觀年二十九而卒愈爲
之志銘使觀不死豈可量哉
歐陽集十卷
[232-24b]
鼂氏曰唐歐陽詹行周也泉州人終國子四門助
敎閩人不肯北官及常衮爲觀察使興學勸士舉
進士自詹始與韓愈李觀李絳貞元八年聯第皆
天下選時稱龍虎榜云此集李貽孫纂韓退之作
詹哀辭稱詹甚美大意謂詹覔舉京師將以爲父
母榮也又云其德行信於朋友而唐小説載詹惑
太原一妓爲賦高城已不見况復城中人之詩卒
為之死今集中亦載焉若然則詹之志豈在其父
[232-25a]
母哉有德行者乃爾耶
陳氏曰詹亦韓愈同年進士考其集中各有明水
賦詹亦蚤死愈爲之哀辭尤拳拳焉李翺作傳而
李集不載其序福唐廉使李貽孫所爲也詹之爲
人有哀辭可信已黄璞何人斯乃有太原函髻之
謗好事者喜傳之不信愈而信璞異哉高城不可
見之句樂府此類多矣不得以為實也
呂衡州集十卷
[232-25b]
鼂氏曰唐呂溫和叔也一字化光河中人貞元十
四年進士以善韋執誼王叔文起家再命左拾遺
同張薦使吐蕃元和初使還累遷知御史雜事再
貶道州刺史徙衡州溫從梁肅爲文章規摹左氏
藻贍精富流輩推尚劉禹錫爲編次其文序之云
古之爲書先立言而後體物賈生之書首過秦而
荀卿亦後其賦故斷自人文化成論至諸葛武侯
廟記爲上篇今集先賦詩後雜文非禹錫本也
[232-26a]
陳氏曰溫本善韋王偶使絶域得免在八司馬之
數而終以好刻敗與竇羣羊士諤昵比傾誣宰相
李吉甫謫死屨校不懲至於滅耳此所以爲小人
歟
[232-26b]
文獻通考卷二百三十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