[009-1a] 
欽定四庫全書
明文海巻九 餘姚黄宗羲編
賦九
山川一
䝉山賦梁寅/
維堪輿之奠位斯山岳之肇形類波濤之激蕩擁泥沙
之峻嶒為嶠為岒或丘或陵尊若帝王陪以公卿然人
也以山而鍾秀山也因人而著稱在于荒陬雖崇而隐
[009-1b]
邇乎名都雖卑而名竊愛夫䝉嶺之鎮吾地其餘終南
少室天台會稽何彼重而此輕也哉觀其勢雄千仞根
盤百里嵯峨嶔唫蜿蟺峢施竅以諸洞界以衆水巘崿
鱗鱗崕石齒齒疆域之標郡國之紀皂嶂東迴春臺西
峙鰲峯北聳渝流南迤其為寳藏則白金之璀璨碧鈿
之璘㻞長炎方之竒産充天府之上珍其為靈蹤則金
刹據其陽仙巖在其顛森祗樹於翠谷閟小有于洞天
若乃瑶草匊芳珠林挺秀風篁球戞烟蘿帷覆蘭茝緣
[009-2a]
於徑畈芝术産乎嵌竇長隂澗之茯苓絢霜林之橘柚猿
猱哀笑熊羆怒咆霧卧文豹湫吟黑蚪揚夜鶴之遥音
露秋鶻之懸巢過客眩於妖狐樵子駭乎山魈凡其根
荄之品飛走之族時榮時悴以涵以育富于靈囿之駢
羅夥于陸海之儲蓄博物之張華無以辨其類洽聞之
郭璞曷能究其目宜夫絶俗貞士離世潜夫悅雲霞而
長往與麋鹿以為徒玩岡葩之春媚樂岑木之夏敷吟
素秋於月觀度𤣥冬於雪廬坐紫臺兮綠綺奏蔭蒼松
[009-2b]
兮芸帙舒或茹芝兮白日晏或掃葉兮凉飈随想夫楚
叟之賢栖山之陽躬尚稼穡志輕侯王觀山泉之泓渟
悟䝉養之端莊惬閑情於濬壑杜妄轡於巖廊嗟軒堯
於既逺顧沮溺其可望勵雅操之氷玉謝溷世之粃糠
疑斯人之或逺復東瞻夫魯邦既異世以同趣宜随地
以安常吾將稅俗駕屏塵心企潁陽懐箕隂朝與山兮
為儔夕與山兮相尋濯纓山下流振衣雲中岑寧抱甕
以自勞賦歸來以長吟歴萬里於至近返千齡於方今
[009-3a]
庶永託於茲山嗣髙躅之徽音
底柱賦唐肅/
按底柱在冀州大河中流禹導河自積石至於龍門
南至於華陰又東至於底柱然後至孟津過洛汭而
復北折焉盖河自龍門既决以來奔騰迅快勢不可
遏至是而齟齬之乃分為四流貫於三門之下然後
力殺而行緩故酈氏水經謂底柱與龍門皆禹所疏
鑿也昔蘓子賦灩澦堆以為蜀江會百水而至於䕫
[009-3b]
瀰漫灝瀚横放大野而峽之小大曾不及其什一茍無
是堆則瞿唐之險當不啻此余謂底柱之功亦有類
於灩澦者故述而賦之賦曰
黄河之流西來數千里兮貫長城而南馳激龍門之險
阨兮霆奔電馳氣洶湧而莫支歴華隂而徑趨兮乃折
流而東下勢若萬騎銜枚而疾走兮將悉鋒盡銳鏖戰
於平野何底柱之崔巍崒嵂兮獨儗立乎中流儼一夫
之當闗兮強兵悍卒睥睨退縮不敢運其戈矛惟崈伯
[009-4a]
子之敷土兮導洚洞而平之鑿茲山以疏洩兮剖三門
之嶔巇然後洪波巨浪齟齬而不騁兮分流析派間度
以逶迤指孟津而逾洛汭兮遂東極乎大邳茍非是以
中梗兮曷以殺天吳水伯之淫威予嘗駕方舟而逺求
古蹟兮誓將豁心胸於浩蕩過黄老之神祠兮遡蝦石
之泱瀁睇連天之修楹兮干雲霄而直上濁波汩汩會
其下兮顯神功於俯仰使昔懐襄之莫救兮滙四海為
一區上巢下窟之赤子兮殆皆戢以為魚覽斯險而嘅
[009-4b]
嘆兮雖天造而地設微𤣥聖之大智兮孰能成夫萬世
之烈彼蜀江之灩澦兮𦍑地勢之所同誦金聲於儋叟
兮信物理安危之所從噫吁
世道降兮風移而俗媮
頽波汗漫兮忌剛而茹柔魚蝦鼓舞兮蛟龍鬰愁豈無
吾人之底柱兮障百川之横流
日觀賦唐肅/
漢征和之四年帝親耕鉅定返駕泰山封禪既畢還朝
甘泉於是東方大夫上千萬壽已而言曰臣等昨奉國
[009-5a]
家告成岱宗因得覽觀於巖之東臣詢其名是曰日觀
其髙莫窮上薄雲漢當宵分之未幾瞰蒼溟之有爛浴
初日於咸池詫人世之未旦盖兹嶽之華精天下之竒
玩也帝曰嘻若是則髙矣極矣大矣特矣壯矣赫矣駭
矣惑矣子能抽秘思騁妍詞想像彷彿為余賦之乎大
夫乃置觴肅袵脩詞而對曰臣聞𤣥黄肇分清濁殊位
𤣥精峙結限隔風氣山惟岳尊岳惟東最矧斯巖之旁
出奠巽隅而特異東介丘之近連西石門之迴對眺月
[009-5b]
壇之不遥俯天闗之猶墜緣亘道之百盤猶可仰而未
至其為體也嶔崟崱屴嶻嶪岧嶤若鏟五丁若戴六鰲
矗乾運而莫極鎮坤維而不揺畆孰計其延廣仞孰測
其崇髙雲烟在下羲娥可招宿星辰於㢘隅吐風雨於
巖㟼飛猱之臂不得而陟巨鵬之翼不得而超盖將吞
西華壓南衡駕中嵩軼北恒㣲九河其綫委小七澤其
杯盈彼王屋太行終南五老岷嶓雁蕩之秀拔天台會
稽之竒峭不啻塠埠之争雄培塿之呈巧斯俊偉之絶
[009-6a]
倫諒形容之莫表若乃夜氣正寂陰魄既淪萬籟絶響
六合同昏悄漏刻之既平忽靈雞之一鳴睇東方之漸
豁窺赤曜之上騰丹轂㣲露頳盤欲呈踆烏刷翮以習
飛燭龍銜光而迅征走神丹於寳鼎擁玉帳於金鉦爾
其吐暘谷拂扶桑沸鯨波蕩洪荒員規閃爍以上下列
彩絢爛而周章一沐而水府為之震揺再頮而蛟龍為
之遁藏瀹重光而益晃澡五色而逾光赫炮璀璨曈曨
焜煌勢將歴九阿以朏明越曾桑而載驤當是時九州
[009-6b]
未明萬國猶晦羣動尚戢衆象莫會匪是山之獨髙曷
覩斯之為快宜命名之有義昭靈異於紀載且臣聞日
者衆陽之宗大君之象出入以時昕夕靡爽故能燭萬
物而發生齊天地而彌朗況至髙者見理於未形據太
上者觀下於至深彼處卑而混濁孰先睹夫大明故臣
願於國家陳焉帝聞之曰善哉大夫之辭信覧物足以
知道因寓目可以契心故宣尼有小魯之嘆孟軻視觀
瀾之箴茍惟遊觀之是樂夫豈聖哲之所任乃喜而賦
[009-7a]
日觀之詩曰
日觀穹窿太山東兮未曙而日覽陽徳兮居髙察卑我
其㡬兮由闇處側豈人極兮大夫迺賡歌曰帝出震兮
東方破曾陰兮奠𤣥蒼登日觀兮民樂康帝之徳兮如
陵如岡歌竟天顔悅怡聖衷攸啓悟至道之昭晰念前
行之或昧乃詔郡國詢政理培一徳以隆基明四聰以
廣視收逺討之疲兵罷求仙之淫祀大開明堂垂拱而
治
[009-7b]
震澤賦朱右/
客有鄒陽生號逺逰公子俶儻玫瑰超竒拔偉衣白雲
之翩翩峩危冠之韡韡神怳怳以欲逸風飃飃而凝佇
於是上會稽探禹六訪遺踪超洞壑軺車前驅輜重紛
錯王子進之以笙鶴江令贈之以芍藥邇乃揚颿錢唐
鼓檝中吳將欲窮覽山川壯逰江湖造松陵主人而驩
然從予主人曰子號歴覽亦嘗聞澤藪之大有三萬六
千頃者乎生曰未也可得而聞與主人曰唯唯夏名震
[009-8a]
澤周曰具區下屬三江實為五湖右接天目宣領出谿
之原左通松婁中江入海之洳庶衆流之委羣利之儲
苕溪出其南溧水經其西五灣豬其東垂虹界其隄流
甘泉之清液隐雪灘於北隈洞庭中起林屋天開𣺌彭
蠡吞雲夢駕雷夏軼孟豬杳不知其幾千里之為逺疇
能計之三萬頃而有餘其澤則汪瀼滈汗洶許/拱湧奫猗/筠
潾瀰漫涬溟渙渙沄沄流飈吹波結絡龍鱗日光玊潔
澄泫氤緼清蘭凝漪錦花成文浪濤噴濆澎淜汯粼出
[009-8b]
雷騰虹蒸雨生雲呼吸陰陽吞吐乾坤如潮汐之不測
或早暮而異觀飛揚蕩薄迅澓汩淪千態萬狀不可殫
論其藪則碧沙曼衍黄石碔砆莎薛蒹葭白蘋青蒲荇
芹蕰藻茭菰荻蘆蔓青杜若茳蘺靡蕪芡實雞頭草長
龍須芰荷翠沃蓮藕芬旉衆物居之何可勝圖其土硬
則塗泥微露埤濕就乾葴䓆藨平/表蒿茝芷蘅蘭昌蒲馬
荔荃蓀射干圬楊絮白水栁葉丹蘋蓼早綠榆楓暮殷
朱橘火齊黄柑金丸連枝並秀駢集乎其間爾乃周流
[009-9a]
梗概溥覧闌班兩兩相峙欝乎崇山其山則層巒崑崙
叠嶂嶙峋岑嶔參差如陵如墳崔嵬
崒陂陁紏紛上
㧞仞岡下臨湄濆控地軸以旁礴逐水曲而折旋馬跡
屹立以嶷嶷翠峯峻㧞以盤桓戞浮雲之流景俯蛟龍
之深淵空谷谽谺上火含/下火加以無底磴道蜿蜒而相連其
中乃有奉真之祠供佛之堂琳宫道館梵宇禪房烟雲
緲繞金碧焜煌黄冠緇衣往來而徜徉談𤣥讃空學幻
言哤莫/江或髙堂以演𤣥或擊鮮而稱觴駕白魚之飛艎
[009-9b]
泝重洑之流光水産則粘蠔旋螺土蛤石花
鱧即鯉
鱖鱮鱨魦縮項之鯿頳尾之魴細鱗之鱸紫甲之蝦稻
蠏盈尺巨黿専車長蛟潜鱷穹龜靈鼉周㳺涵泳其樂
無涯羽禽則晨鵠荘雞鶄鵁鳬鷖交兼鴇鶂鸂鶒鶬鷀
羣鴻來賓陽鳥攸居鴽鵝逺舉鷗鷺忘機王雎並騖屬
玉交飛振翮刷羽以敖以嬉來如雲集去如烟晞若乃
絶岸之濱漸水之石或伏或倚或卧或立或方如珪或
員如璧或矗如峯巒或平如几席或滑如胠肪或㢘如
[009-10a]
劍㦸或赭或赤或蒼而碧或縞而玉或黝如漆為中流
之底柱若逆河之碣石怪怪竒竒熒熒爍爍斯又天造
之神工而出於兹水之蕩激也思昔夫差競伯圖勲鏖
戰於此勝負未分旌旗蔽空舴艋如雲始魚鼈以為樂
終麋鹿以成羣廼若歸釣之徒著書之士去國鴟夷汎
舟西子亦復𣺌渺滄波茫茫白水主人之言未終鄒陽
生肅乎改容喟然而嘆曰甚矣世道逾下而人心之不
古也吾子好學頗識典䇿不述職方之經邦而盛稱茲
[009-10b]
澤之庶殖不思禹蹟之胼胝而徒歎英賢於戰國皆非
所以極㳺覽之願望而擴夫五性之至徳也遐思往古
擊節太息請誦主人所聞而陳予所得烏虖噫嘻浩蕩
方割懐襄未平九域混而莫辨百潦壅而不行支祁崛
強於淮甸天吳披褐於海溟時維茲水震蕩靡寧浡浡
洶洶砉砉轟轟疑撼天而動地猶駕雷而奔霆類不周
觸而天柱折若巨鼇抃而洲島傾斯震之澤所以錫名
也迨夫九載既南庶土交正波神受職川后奉令應龍
[009-11a]
畫地以效力庚辰持㦸而制命導吳淞以安流别淮海
而表境於是澤安其所水順其性鳴者自停動者自静
斯震澤之所以底定也千載而下美哉禹功昏墊之害
既逺灌輸之利無窮故漁人舟子之出入豪商薄宦之
經從擊檝鼓浪引㠶随風莫不連檣接軸往來乎其中
斯又具區之藪以萬民惟正之供也方今海宇清明朝
廷静謐内宣民化外脩貢職農安其耕女效其織工習
其業商估其值士守遺經民食餘力風不揚波水不濫
[009-11b]
佚方鎮以寧土地墾闢開禹之疆廣禹之績是以九州
之外咸仰聖域沾濡仁義涵詠乎道徳浹洽恩波沐浴
乎膏澤漸被浸潤流衍洋溢天無亢燥之災人樂沃土之
俗試言其故則辟雝湯湯聖化行矣靈沼洋洋聖澤汪
矣御溝溶溶生意茫矣溥徳川流逹要荒矣下視一隅
寧不隘杯水於坳烏/交堂矣主人於是聳乎樂聞憮然自
失仰神功之長存慨餘子其何益相與鼓枻乎滄浪曾
不蔕芥於胸臆迺起為詩歌以頌徳詩曰
[009-12a]
於赫禹功配天比隆生吾遺民宅我土中原隰畇畇徐/均
江漢為東萬世永頼維禹功是崇於皇禹徳立我民極
手胼足胝救焚拯溺鑿井而飲耕田而食靡謝天功焉
知帝力於昭太上示民以應眷佑我皇與民立命開禹
疆土繼禹作聖其混合四大維民之正於穆聖皇維上
帝不常敬哉有土亹亹不敢康五嶽四瀆七澤九岡罔
不修其職來享來王來享來王受天之祜於萬斯年睠
我有土有土有民有子有孫有引勿替以頌茲文
[009-12b]
漢水賦黎淳/
鰲極立嶓冡尊漾川鑿漢水分通西徼兮萬八千里吐
金景兮東注坤元索重坎以為體兮下就乎濕潤萬物
而成務兮上霈其恩滔滔萬折有委有源瞻積陰之皓
渺闢元化之胚渾亘南紀之奥區實襄國之遐觀邇乃
爵土頒封山河帶礪維藩維垣以經以緯撫茲大川樂
其佳致朝發軔於荆條兮夕瀰節乎三澨風飄飄其吹
衣兮雲冉冉其驂御肆吾目而逺覽兮見逝者之如斯
[009-13a]
聳吾身以跂立兮嘆有本之如是瞻巍城屹立其虎踞
兮浮萬雉之晴暉俯禁庭敞豁而深邃兮亦清涵其灝
氣殖百貨兮來舟航委萬屋兮興民利吾恍見天吳效
職而馮夷拱衞兮信可觀其瀾適其趣而考古證今於
百千萬世也於是浮樓船凌素波横中流發浩歌嘉期
集兮賞心遂歡樂侈兮感慨多觀其晴日皎明濃綠滉
漾平臯旁迤翠碧後障初越武都勢峻而馳乃徑葭萌
量廓而壯其狀若白虹蜿蜒繞乎漢東而益其清漲者
[009-13b]
非沔水之發氐道而連於上者乎長風驅濤雷電叱咤
銀山嵯峨靈怪幻化跨陵楚壤浴日浮天望極滄溟不
舍晝夜其勢若隂山萬騎洶湧漢陽而會江夏者非長
江之出岷山而流於下者乎方其九州一壑萬水争雄
民其魚鱉物其沙蟲漢水於斯孰遏横衝於是禹載啓
行疢疾在躬懐襄濬滌窒塞疏通然後天廓其䝉地夷
其隆昏墊以拯波濤乃東江漢朝宗四海會同此漢水
在唐虞所以有仗於神禹之功也及夫去古已逺商徳
[009-14a]
寢㣲漢有㳺女淳化已漓漢水於斯孰濯漣漪於是文
謨丕顯美化内推篤近舉逺式於九圍然後桃天及時
芣苢自持漢之廣也不可泳思天休滋至郟鄏以基此
漢水在成周所以式化於文祖之儀也迨宣王之中興
奮王猷之允塞故江漢浮浮著召虎南伐之勲如江如
漢成王旅北征之烈夫何春秋已降竟隔大猷嗟栢舉
毒於閭闔兮分濟漢以嚴陳由小別至於大別兮莽暴
骨而為仇陋蔡侯之畏楚江兮猶吝獻其佩裘雖沉玊
[009-14b]
而誓於漢兮曾何補於國謀然則漢水在斯時匪足為
東南之勝實姬室土中之患與羞而已歴斯以徃民偽
日滋歌大隄之曲兮誨淫是騁解漢臯之佩兮傳怪奚
疑干譽沉杜公之石放情侈謫仙之詩味甘楂頭之短
鯿欲殉銅鍉之艷詞紛紜轇轕寸益何禆然則山川之
靈千古一日盖將竢於今日之貞元會合然後得以萃
靈秀而發珍竒也恭惟髙皇啓運六合風清江漢來歸
天地平成文皇纂圖徳化四極湜湜江漢亦流恩澤列
[009-15a]
聖嗣統恵我子孫四國于藩我徳茂存建中和之極兮
品物咸若溥好生之徳兮庶類交欣故今江豚海豨叔
鮪王鱣䱻鰊
鮋鯪鰩鯩鰱揚鬐掉尾噴浪飛涎凡水
族均得適其性於漢水者實無異泳㳺於文王之淵陽
鳥天雞鵁鶄鸂鶒鴢鷔鶩鳬文禽雪客散若霞飄集如
雲合凡羽蟲均得樂其生於漢水者又無異飛翥於文
王之澤至若藻荇連綿於涯涘萍實蕩漾於深洪篔簹
薜荔寔繁有叢葭蒲蔓衍蘭蓼青紅與夫黿鼉鰕蟹神
[009-15b]
蜧蛟龍草木鱗介均此形色又何異生育於靈囿靈沼
之中也哉然則今之江漢實變而為成周之江漢今之
民物又升而為唐虞之民物矣吾誠樂得夫忠貞之輔
兮而親吾親以蕃其族也𦍑熙熙然有生同樂兮囿八
荒於玊燭也翳徽猷可光於後嗣兮綿億萬載邦家之
福也故為文以冩盛美於無窮兮善繼述而永崇其天
祿也誶曰維漢之流南國之紀价人維藩于疆于理仁
源疏鑿義路安行文㵼其瀾樂鏘其聲𢎞斯有容毅斯
[009-16a]
無息至於海隅兼此衆徳何以樂之王智之周何以保
之王徳之修來朝來宗無忘本始慶源有餘貽厥孫子
遷於太古萬福攸寧播之金石永揚天慶
[009-16b]
明文海巻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