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欽定四庫全書
古今合璧事類備要前集卷五十六
宋 謝維新 撰
技術門
工畫
事類六法畫有丨丨一曰氣韻生動二曰骨力用筆三/曰應物象形四曰隨類賦彩五曰經營置位
六曰傳移/模寫畫品諸師丨大幻丨求太隂精用和幻藥是諸師/等手執方諸承月中水周禮注鏡謂之
方諸楞/嚴經畫像難易顧愷之曰畫人最難次山水次狗馬/若臺閣一定器耳韓子曰狗馬難鬼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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神易狗馬乃凡俗所見鬼/神則譎怪之狀名畫記畫學源流上古之畫迹簡而/意淡顧陸之流是
也中古之畫細宻而精微展鄭之流是也呉𤣥縱以怪/石崩灘山水之變始於道𤣥成於李思訓父子樹石之
狀妙於韋偃窮於張通又若王右丞之深重楊/僕射之竒贍王宰之巧宻劉商之取象名畫記畫塑一
法古丨丨丨丨楊惠之與呉道子同師張僧繇學畫惠/之見道子筆法已至不服居其次乃去學塑亦為古
今第一/邵氏録詩畫三絶唐鄭䖍善圖山水嘗自寫其丨并/丨以獻帝大署其尾曰鄭䖍丨丨正
經三史晉顧愷之陸探微張僧繇北齊楊子華隋董仲/仁展子竒唐呉道子鄭䖍皆名畫顧陸張呉為
丨丨楊鄭董展為丨丨/餘畫為百家名畫記畫家三祖晉以來顧長康張僧/繇陸探微所畫通神
為丨丨丨/丨談實録畫思入神唐王維字摩詰善丨丨丨丨至山/平水逺雲勢石色繪工以為天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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所到也/本傳畫手通神開元中李思訓畫大同殿壁明皇喻/之曰卿所畫夜聞水聲真通神佳手
灸轂/子畫學第一荆浩曰山水之學呉道子為有筆無/墨項容有墨無筆王維李思訓之流
不數也其所立可知矣然入吾本朝如長安闗同營丘/李成原范寛之絶藝荆浩者工不數也故本朝丨丨古
今丨丨/邵氏録畫家世師五代營丘李成字咸熙尤妙畫山水/王朴與之善畫平逺寒林氣韻瀟洒
古今一人真丨丨百丨丨也昔稱王維李思訓之徒不/可同日而語其後燕貴翟阮深許道寧僅得一體退朝
録/神彩飛動王鉷據陜州集天下良工畫夀聖寺壁為/一時妙絶畫工凡十八人皆殺之使天下
不復有此筆今佛毋壁最竒丨/丨丨丨鬼母瘐佛次之筆談神氣迥出國初江南布/衣徐熙偽蜀
翰林待詔黄筌皆善畫著名筌與二子居寶惟亮皆隸/圖畫院其後徐熙至京師送畫院品其畫格諸黄妙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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傅色巧細不見墨迹但以輕色染成徐熙以墨筆畫之/殊草草畧施丹粉丨丨丨丨别有飛動之意筌惡其軋
已言其畫麄惡不入格罷之熙之子乃效諸黄格更不/用墨直以彩色圖之謂之没骨圖工與諸黄不相上下
筌等不復瑕疵遂得齒院品然其/氣韻皆不及熙逺甚湘山野録解衣槃礴宋元君將/畫圖衆史
皆至䑛筆和墨在外者半有一史後至者儃儃然不趍/受揖不立因之舍公使人視之則丨丨丨丨羸君曰可
矣是真畫/者也莊子登樓揮染顧愷之建層樓為畫所疾風暴雨/烈暑祁寒並不下筆炎涼皆過天
地明朗時乃染毫丨丨去梯/妻子罕見南齊謝奕畫品醉中揮墨永嘉僧擇仁畫/松一日夢看四
百條龍自是臻於神每醉揮墨醒後乃補之形狀極於/竒怪常醉永嘉市顧竹壁取拭盤布濡墨洒其上來日
少増修為狂根枯/枿人伏其神筆談醒後畫地蜀有孫大古善畫山水又/有李懷衮雖夜中酒醒睡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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覺得意時急起畫於地遲明寫之/則優於平居所畫也東齋記事立本畫師太宗與侍/臣泛舟春
苑池見異鳥容與波上恱之詔坐者賦詩而召閻丨丨/侔狀閣外傳呼閻立本閻立本是時已為主爵郎中俯
伏池左研吮丹粉望坐者羞恨流汗歸戒其子曰吾少/讀書文辭不减儕輩今獨以畫見名與厮役等若曹慎
母習/本傳子華畫聖北齊楊丨丨畫馬於壁每夕必踶/齧長鳴號為丨丨李嗣真畫品黄筌
逼真丨丨蜀人善丹青凡所操筆皆丨丨與其子居寳/從孟昶歸朝居寳字伯鸞善畫竹蘇易簡得其墨
竹圖李宗諤/作贊名畫評周昉絶冠丨丨窮丹青之妙至畫美/人女子為古今丨丨畫斷取軸
棄畫王涯居永寧里名書畫以金玉為奩軸鑿垣貯之/重複固祕及被誅為人破垣剔丨奩丨金玉而丨
其書丨/於道發㕑取畫顧長康曽以一㕑畫糊題寄桓𤣥皆/其所珍惜者𤣥乃丨丨丨之封題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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初丨並不存直云妙畫通靈/變化而去了無怪色世説觀畫修福吳道𤣥字道子/畫地獄變相後
成都人來觀咸懼罪修福田兩/市屠沽魚肉不集朱景𤣥畫斷觀畫施錢顧愷之建康/實録注云京
師寺記興寧中瓦棺寺初置僧衆設㑹請朝賢鳴刹注/疏其時士大夫無有過十萬者既至長康直打刹注一
百萬長康素貧時以為大言僧後寺成請勾疏長康曰/宜備一壁遂閉户往來一百餘日畫維摩一軀工畢將
欲㸃眸子謂寺僧曰第一日開見者責施十萬第二日/開可五萬第三日開可任例責施及開户光明照寺施
者填咽俄而/果百萬錢也啜茶觀畫經筵承受張茂嘗招講官丨丨/丨丨程明道先生曰吾平生不
啜茶亦不識畫竟/不往龜山語録洗手觀畫非好事不可妄傳書畫近/火不可觀書畫向風日正
涕唾不丨丨並不可丨書丨昔桓𤣥愛重圖畫每示賔/客有非好事者正食寒具如今之油煑環餅以手捉書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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畫大㸃汚𤣥惋惜移時自後/每出法書輒令洗手水衡記以大觀小李成畫山上亭/館及樓塔之類
皆仰畫飛簷其說以為自下望上如人平地望塔簷間/見其榱桷此謬論也大都山水之法葢丨丨丨丨如人
望假山以上望下只合見一重山又如屋舍不應見中/庭及後巷李君不知丨丨丨丨之法折高折逺自有妙
理豈在掀屋/角也出筆談以小為大畫牛虎皆畫毛惟馬不畫毛予/以問畫工不能對大凡畫以大
為小所以毛細不可畫牛虎雖是以大為小但牛虎深/毛馬淺毛理宜有别故名為小牛小虎約掠拂拭自有
神觀若畫馬如牛虎之大理當畫毛葢見小馬/無毛遂亦不比庸人襲迹非可與論理也同上當辨時
代呉道子畫仲由戴木劍閻令公畫昭君着帷帽殊不/知木劍創於晉代帷帽興於本朝舉此凡例亦畫之
病也且如幅巾傳於漢魏羃䍦起自齊隋幞頭用於周/朝巾子創於武徳胡服靴衫豈可輙施於古象衣冠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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綬不宜長用於今人芒屩非塞北所宜牛車非嶺南所/有詳辨古今之物商較上風之宜指事會形然後可以
議畫/水衡妄寫形狀有藏戴崧牛鬭與客觀旁有一牧童曰/牛鬭力在前尾入兩股間今尾掉何也
頭黄筌畫飛鴈頭足皆展不知飛鳥縮/ 則展足縮足則展頭無兩展者筆記下生枯筆唐張/藻善
畫嘗以手握雙筆一時齊丨一為丨枝一為丨/枝生枝則潤含春澤枯枝則乾裂秋風畫斷畫晝夜
牛本朝太宗時李至獻丨牛丨則齧草欄外丨則歸卧/欄中莫曉其理僧贊寧曰此幻藥所畫南海倭國有
蚌淚和色着物畫見夜隠沃焦山/有石磨色染物畫隠夜見海外記遶欄畫花蜀有趙昌/善畫花每
晨露遶欄諦玩手中調色寫之自號寫生趙昌人謂趙/畫染成驗之者以手捫摸不為采色所隠者乃直也東
齋記/事倚墻寫景度支員外郎宋迪工畫龍善為平逺/山水其得意者有瀟湘八景往嵗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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窰村陳用之善畫迪見其畫山水謂用之曰汝畫信工/但少天趣且謂用之曰汝先當求一敗墻張絹素訖丨
之敗丨之上朝夕觀之既久隔素見敗墻之上高平曲/折皆成山水之象心存目想高者為山下者為水坎者
為谷缺者為澗顯者為近晦者為逺神領意造恍然見/其有人禽草木飛動往來之象了然在目則隨意命筆
黙以神會自然景皆天就不類人為/是謂活筆用之自此畫格進筆談雪裏芭蕉書畫之/妙當以
神㑹難以形器求也世之觀畫者多能指摘其間形象/位置彩色瑕疵而已至於奥理㝠造者罕見其人如彦
逺畫評言王維畫物多不問四時如畫花往往以桃杏/芙蓉蓮花同畫一景予家所藏摩詰畫哀安卧雪圖有
雪中芭蕉此乃得心應手意到便成故造/理入神迥得天意此難以與俗人道同上日中牡丹歐/公
得一古畫牡丹下有猫呉正肅開闕/也其花披哆而色燥此丨丨時花 曰此正午牡丹/ 不同黒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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睛如線正午猫/眼也歸田録
詩集天工論畫以形似見與兒童隣賦詩必此詩定知/非詩人詩畫本一律丨丨與清新邊鸞雀寫
生趙昌花傳神如何此兩幅疎淡含精匀/誰言一㸃紅解寄無邊春枝書王簿侣天巧瘦竹如/幽人幽
花如處女低昂枝上雀揺蕩花間雨若人留丨/丨春色入毫楮懸知生㑹扇寄聲求妙語同上寫佛貴/人
多金身復閑争買書畫不計錢已將鐵石充逸才更補/朱繇為𤣥煙道薰屋漏裝玉軸鹿皮蒼璧知誰賢呉生
丨丨本神授夢中幻化飛空仙覺來落筆不經意神妙/不到秋毫巔我昔長安見此畫嘆惜至寶空潜然素絲
斷續不忍看已作蝴蝶飛聨翩志公彷彿見刀尺脩羅/天女由嗤妍如觀老杜飛鳥句脫字欲補知無縁貴人
一見空羞忤錦囊千紙何足捐不須更/用博麻縷付與一炬隨飛烟坡旻畫畫意古畫丨丨/不畫形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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詩詠物無隠情忘形得意知者寡/不若見詩如識畫歐陽公盤軍圖畫山玉堂畫掩春日/閑中有郭熙丨
春丨鳴鳩乳燕初睡起白波青嶂非人間離離短幅開/平逺漠漠疎林寄秋晚却似江南送客時中流回頭望
平巘伊川佚老鬢如霜卧看秋山思洛陽為君紙尾作/行草炯如嵩洛浮秋光我從公遊如一日不覺青山映
黄髪為畫龍門八節灘待向伊川/買泉石東坡題文潞公跋郭熙畫畫竹植物之中竹難/寫古今雖畫無
似者蕭郎手下獨逼真丹青以來唯一人人丨丨身肥/擁腫蕭畫莖瘦節節竦人丨丨梢死羸垂蕭畫枝活葉
葉動不根而生從意生不笋而成由筆成野懷水邊碕/岸側森森兩叢十五莖嬋娟不生筠粉態蕭颯盡得風
烟情舉頭忽看不似畫低耳静聽疑有聲西叢七莖勁/而健省問天竺寺前石上見東叢八莖疎且寒憶曽湘
妃廟裏雨中看幽姿逺思少人别與君相顧空長嘆蕭/郎蕭郎老可惜手戰眼昏頭雪白自言便是絶筆時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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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此竹尤難得/白居易贈蕭恱畫松天下幾个丨古丨畢宏已老韋偃/少絶筆長風起纎末滿堂動色嗟
神妙兩株慘裂苔蘚皮屈鉄交錯回高枝白摧朽骨龍/虎死黒入太隂雷雨垂松根胡僧憩寂寞厖眉皓首無
住着偏袒右肩露雙脚葉裏松子僧前落韋侯韋侯數/相見我有一匹好素絹重之不减錦綉段已今拂拭光
凌亂請君放筆為直榦老杜韋偃雙松歌老夫清晨梳/白頭𤣥都道士來相訪握髪呼兒延入户手提新丨青
丨障障子松林静杳㝠憑軒忽若無丹青隂崖却承霜/雪榦偃葢反走虬龍形老夫平生好竒古對此興與精
靈聚已知仙客意相親更覺良工心獨苦松下丈人巾/屨同偶坐自是商山翁悵望聊歌紫芝曲時危慘淡來
悲風題李/尊師松畫梅到畫無鹽醜不除此花風韻更清姝從/教變白能為黒桃李依然是僕奴○病
眼昏花已數年只應梅蕋故依然誰教也作陳𤣥面眼/亂初逢未敢憐○粲粲江南萬玉妃别來幾度見春歸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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相逢京洛渾依舊唯恨緇塵染素衣○含章簷下春風/面造化功成秋兔毫意足不求顔色似前身相馬九方
臯○自讀西湖處士詩年年臨水看幽姿晴窻畫出/横斜影絶勝前村雪夜時陳去非和張䂓臣五絶風
雨山深岩高石壁青白日忽變天晦㝠黒丨駈雲走不/停驚電疾丨來如傾山前雨㸃大如手山下水湧危
槎横崩崖古樹老有靈吼怒直與丨丨争枝披葉揠鬭/不怯萬竅却與藏雷霆鞭驢疾駈者誰子石路險澁驢
凌兢目迷心懾愈走愈不及來憩樹下如寒蠅蒼茫直/與鬼神接恍惚不保龍蛇驚平居此樂忽入眼孫家古
圖纔可辨柰何一幅一尺餘欲奪天地之竒變我心愛/之良有以昔苦山行親遇此一生兩足不下堂輸爾朱
門貴公子張文/潜風雨山水歌江山良工善得丹青理輒向茅茨畫山/水地角移來方寸間天涯寫在筆
鋒裏日不落兮月長生花片片兮水泠泠經年蝴蝶飛/不去累嵗桃花結不成一片石數株松逺又淡近又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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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出門庭三五步坐見丨丨/千萬重唐呉融畫山水歌獐猿㕘天古木相繆枝嵌/空怪石御青漪兩猿
上下一旁掛兩猿熟視蒼蛙疑蕭蕭叢竹山風吹海棠/杜宇相因依下有兩獐從兩兒花飡草齧含春嬉藝老
筆精湖海畫推意忘形形更竒解衣一掃神扶持他日/自見猶嗟咨金錢百萬酒千鴟荆南將軍欣得之老禪
豪取槖為垂白晝掩門初許窺房櫳炯炯明冬曦榛藂/羽革分毫釐殘編未終且歸讀嵗暮有間重借披秦少
游觀易元吉/獐猿圖歌猴馬楚州紫極宫有畫沐丨振索以/戯丨頓索以驚圉人不測從後
鞭之人言沐丨宜丨而今為累作詩以導其意○/沐丨自戲丨自驚圉人未解丨丨情猴其天資馬
何罪意欲防患猶傷生異類相宜亦相失同類相傷/何所及志行萬里困一誤吐豆齕荄甘㐲櫪陳旡已畫
鶻髙堂見生鶻颯爽動秋骨初驚無拘攣何得立突兀/乃知畫師妙巧刮造化窟寫此神俊資充君眼中物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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烏鵲滿樛枝軒然恐其出側腦有青霄寧為衆禽没長/翮如刀劍人寰可超越乾坤空崢嶸粉墨且蕭瑟緬思
雲沙際自有烟霧質吾今/意何傷顧步獨紆欝杜甫畫鷹楚公丨丨鷹戴角殺氣/森森到幽朔觀者貪愁
掣臂飛丨工不是無心學此丨寫真在左綿却嗟真骨/遂虚傳梁間燕雀休驚怕亦未摶空上九天杜題姜楚
公鷹素練風霜起蒼鷹畫作殊
身思狡兔側耳似愁/胡絛鏃光堪摘軒楹勢可呼何當擊凡鳥毛血洒平蕪
杜/甫走牛崑崙兒騎白象時時鎻着獅子項奚奴跨馬/不搭鞍立丨水丨驚漢官江村小兒好誇騁
脚踏牛頭上牛嶺淺草平田擦過時大蟲着鈍幾落井/杜生知我戀滄洲畫作一障張床頭八十老婆拍手笑
妒他織女嫁牽牛/顧况走水牛歌牧馬神工妙技帝所收江都曹韓迹/莫留人間畫馬惟韋侯當年為
誰掃驊騮至今霜蹄踏長楸圉人困卧沙壠頭沙苑茫/茫蒺藜秋風鬃霧鬛寒颼颼龍種尚與駑駘遊長稭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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豆豈我羞八鸞六轡非馬謀古/來西山與東丘坡詠偃牧馬圖山水障堂上不合生楓/樹怪底江山起
烟霧聞君掃却赤縣圖乗興遣畫滄洲趣畫師亦無數/好手不可遇對此融心神今君重毫素豈但祁岳與鄭
䖍筆跡逺過楊契丹得非𤣥圃裂無乃瀟湘翻悄然坐/我天姥下耳邊已似聞清猿反思前夜風雨急乃是滿
城鬼神入元氣淋漓障猶濕真宰上訴天應泣野亭春/還雜花逺漁翁暝踏孤舟立滄浪水深青溟濶欹岸側
島秋毫末不見湘妃鼓瑟時至今斑竹臨江活劉侯天/機精愛畫入骨髓自有兩兒郎揮洒亦莫比大兒聰明
到能添老樹巔崖裏小兒心孔開貌得山僧及童子苦/耶溪雲門寺吾獨胡為在泥滓青鞋布襪從此始出杜
甫/山水圖十日畫一水五日畫一石能事不受相促迫/王宰始肯留真迹壯哉崑崙方丈圖掛君高
堂之素壁巴陵洞庭日本東赤岸水與銀河通中有雲/氣隨飛龍漁人舟子入浦溆山木盡亞洪濤風尤工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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勢古莫比咫尺應須論萬里焉得并/州快剪刀剪取呉淞半江水杜甫天育驃騎吾聞天/子之馬
走千里今之畫圖無乃是是何意態雄且傑駿尾蕭梢/朔風起毛為緑驃兩耳黄眼有紫熖雙瞳方矯矯龍性
合變化卓立天骨森開張伊昔太僕張景順監牧攻駒/閱清峻遂令大奴守丨丨别養驥子怜神俊當時四十
萬匹馬張公嘆其材盡下故獨寫真傳世人見之座右/久更新年多物化空形影烏乎健步無由騁如今豈無
騕褭與驊騮時無王/良伯樂死即休杜甫于闐花騘丨丨丨丨龍八尺看雲/不受絡頭絲西河騘作
蒲萄錦雙瞳夾鏡耳卓錐長楸前日試天步知有四極/無由馳李侯一顧嘆絶足領畧古法生新竒一日真龍
入圖畫在埛羣雄望風雌曹霸弟子沙苑丞喜作肥馬/人笑之李侯論幹獨不爾妙畫不相遺毛皮况我平生
賞神俊僧中元/是道林師山谷穆王八駿丨丨丨丨天馬駒後人受之/寫為圖背如龍兮頭如烏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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聳筋高脂肉少日行萬里速如龍穆王獨乘何所之四/荒八極踏欲遍三十二蹄無歇時屬車軸折趂不及黄
屋草生弃若遺瑶池西追王母宴七廟經年不親薦璧/臺南與盛姬遊明堂不復朝諸侯白雪黄竹歌聲動一
人荒樂萬人愁周從后稷至文武積德累功世勤苦豈/知纔及五代孫心輕王業如灰土由來尤物不在大能
蕩君心即為害文帝却之不肯乗千里馬去漢道興穆/王得之不為戒千里馬來周室壞至今此物尚稱珍不
知房星之精下為怪八/駿圖君莫愛白居易韓幹羣馬二馬並驅攢八蹄二/馬宛頸駿尾齊一馬
在前雙舉後一馬却避長鳴嘶老髯奚官騎且顧前身/作馬通馬語後有八匹飲且行微流赴吻若有聲前者
既濟出林鶴後者欲涉鶴俛啄最後一匹馬中龍不嘶/不動尾揺風韓生畫馬真是馬蘇子作詩如見畫世無
伯樂亦無韓此詩/此畫當誰看東坡衆工䑛筆南山之汧清之間相見開/元天寶年八坊分此隘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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川四十萬匹如雲烟騅駓駰駱驪驊騮白魚赤尾騂皇/翰龍顱鳯頸獰且妍竒姿逸德穏且頑碧眼胡兒手足
鮮嵗時剪剔供帝閑柘袍臨池侍三千紅粧照日光流/淵樓下玉蟾兔清寒往來蹴踏生飛湍丨丨丨丨和朱
鉛先生曹霸弟子翰廐馬多骨尻睢圓肉牛畫骨誇尤/難金羇玉勒緑羅鞍鞭箠刻烙傷天全不知此圖近自
然平沙細草荒芊綿驚鴻駭兔争後先王良挾/䇿飛上天何必俯首服短轅坡書韓幹牧馬圖婕妤傳
詔國初已來畫鞍馬神妙獨數江都王將軍得名三十/載人間又見真乘黄曽貌先帝照夜白龍池十日飛
霹靂内府殷紅瑪瑙盤丨丨丨丨才人索盌賜將軍拜/舞歸輕紈細綺相追隨貴戚權門得筆跡始覺屏障生
光輝昔日太宗拳毛騧近時郭家獅子花今之新圖有/二馬復令識者久嘆嗟此皆騎戰一敵萬縞素漠漠開
風沙其餘七匹亦殊絶迥若寒空雲烟雪霜蹄蹴踏長/楸間馬宫厮養森成列可怜九馬争神駿顧視清高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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深穏借問苦心愛者誰後有韋諷前支遁憶昔巡幸新/豐宫翠華拂天來向東騰驤磊落三萬匹皆與此圖筋
骨同自從獻寶朝河宗無復射蛟江水中君/不見金粟堆前松栢裏龍媒去盡鳥呼風
傳神
事類傅巖審象高宗夢得說乃審厥象俾旁求/於天下說築丨丨之野惟肖書麟閣圖
形宣帝甘露三年單于始入朝上思股肱之美乃圖畫/其人於麒丨丨法其形貌署其官爵姓名惟霍光不
名曰大司馬大將軍博陸/侯其未曰典屬國蘇武雲臺圖畫顯宗追感前世功/臣乃圖畫二十八
將於南宫丨丨始於鄧禹終於耿純其外又有王常李/通竇融卓茂合三十二人故依其本第係之篇末以志
功名之次惟馬援/以椒房故獨不及煙閣繪像太宗貞觀十七年凌丨丨/圖畫勲臣河間元王孝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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房梁公元齡杜葉公如晦魏鄭公徵李衛公靖李英公/勣虞永興公世南尉遲鄂公敬德段褒公志𤣥合二十
二人○魏徵亡帝思不已登凌煙閣觀畫像得詩悼痛/聞者媢之帝不恱乃停昏仆碑○薛收卒太宗親自臨
問哀動左右後凌煙圖像嘆曰/薛收遂成故人恨不早圖其像傳神工妙晉顧愷之字/長康尤善丹
青圖寫特妙謝安深重之以為自蒼生以來未之有也/愷之每畫人成或數年不㸃目睛曰四體妍蚩本無缺
少於妙處丨丨寫照正在阿堵中每重嵇康四言詩因/為之圖常云手揮五絃易目送歸鴻難嘗圖裴楷像頰
上加三毛觀者覺神明殊勝又為謝鯤象在石岩裏云/此子宜置丘壑中欲圖殷仲堪有目疾固辭愷之曰明
府正為眼耳若明㸃瞳子飛白拂上使/如輕雲之蔽月豈不美乎仲堪從之寫真優劣郭汾/陽女
壻趙縱令韓幹寫真後又請周昉丨丨二人皆有能名/令公嘗列二真畫於坐末定丨丨因女趙夫人歸省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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云此何人對曰趙郎也何者最似曰兩畫揔似前畫得/趙郎狀貌後畫兼移其神思情性笑語之姿是日定二
畫之丨/丨畫斷圖賢求贊晉嵇含為郎中時𢎞農王粹以貴公/子尚主館宇甚盛圖莊周垂綸之象
命舍為贊含援筆為文云畫真人於刻桷之室載退/士於進趣之堂可謂託非其所可平而不可贊也畫
像索直成都畫師姓許善傳神一日有人敇衣憔悴求/傳神許笑之其人解布囊出黄道服鹿皮冠白
王簮頂冠易衣危坐以手摩面則童顔矣引其鬚應手/而黒乃一美丈夫也許驚曰不知神仙臨降道人曰君
傳吾神置肆中有求售止取千錢後有識者云此唐神/仙傳朱桃椎也求者輻輳許貪畫直每象輙取二千夢
道人曰汝福有限安得過取掌/其左頰既寤頭遂偏括異記爭賂畫工王嬙字昭君/元帝宮人時
後宮人多不得常見乃使畫工圖其形按圖召幸宫人/皆賂畫工多者十萬金少者不减五萬昭君自恃其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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獨不與及匈奴入朝選宫人配之昭君以圖當行入辭/光彩射人竦動左右天子重信外國悔恨不及窮究其
事畫工數人/同日棄市怒責畫工党太尉進畫真大怒詰畫師云/我前時見畫大䖝猶用金薄㸃
眼我豈不消得一/對金眼睛㑹類説裴晉公像爾才不長爾貌不揚胡為/將胡為相一片靈臺丹青
莫狀/自贊韓退之像世人畫丨丨丨丨小面美髯乃江南韓/熙載耳熙載諡文靖亦謂之韓文公因
此謬為退之肥而寡髯/後世不復辨也筆談歐陽公像陳后山云丨丨丨丨/公家與蘇眉山皆有
之而各自是也葢蘇本韻勝而失形家本/形似而失韻形而不韻乃所謂畫非傳神乖崖遺像張/乖
崖守蜀及代去留一卷實封文字與僧正希白且云候/十年觀此後十年公薨於陳州訃至蜀人罷市號慟希
白為公設大㑹齋請知府凌䇿諫議發開所留文字乃/公畫像衣兔褐繫縚草裹自為贊曰乖則違俗崖不利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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物乖崖之名聊以表德遂畫/於天慶觀仙遊閣為之立祠東坡畫像子瞻堂堂出於/峩眉司馬班揚
金馬石渠閱士如墻上前論事釋之馮唐言語以為階/而投諸雲夢之黄東坡之酒赤壁之笛嬉笑怒罵皆成
文章解羈而歸紫微玉堂子瞻之德未變於初爾而名/之曰元祐之黨貶之朱崖儋耳方其金馬石渠不自知
其東坡赤壁也及其東坡赤壁不自意其紫微玉堂也/及其紫微玉堂不自知其朱崖儋耳也九州四海知有
東坡東坡歸矣民笑且歌一日不朝其間容戈其一丘/一壑則無如此道人何黄魯直賛岌岌堂堂如山如河
其愛之也引之上西掖鑾坡是亦一東坡非亦一東坡/槁頃黄馘觸時干戈其惡之也投之於鯤鯨之波是亦
一東坡非亦一東坡訃東坡之在天下如太倉之一/稊米至於臨大節而不可奪則與天地相終始同上六
先生像道喪千載聖逺言堙不有先覺孰開我人書不/盡言圖不盡意風月無邊庭草交翠晦菴賛濓
[056-13a]
溪先生揚休山立玉色金聲元氣之㑹渾然天成瑞日/祥雲和風甘雨龍德中正厥施斯普賛明道先生規圓
矩方䋲直準平允矣君子展也大成布帛之文菽粟之/味知德者希孰識其貴賛伊川先生天挺人豪英邁葢
世駕風鞭霆歴覽無際手探月窟足躡天根閑中今古/静裏乾坤賛康節先生早恱孫呉晚逃佛老勇撤臯比
一變至道精思力踐妙契疾書訂頑之訓示我廣居賛/横渠先生篤學力行清修苦節有德有言有功有烈深
衣大帶張拱徐趍遺象凜/然可肅薄夫賛涑水先生三君子像擴仁義之端至於/可以彌六合謹善
利之判至於可以析秋毫拳拳乎其致主之切汲汲乎/其幹父之勞仡仡乎其任道之勇卓卓乎其立心之高
知之者識其春風沂水之樂不知者以為湖海一世之/豪彼其揚休山立之姿既與其不可傳者死矣觀於此
者尚有以卜其見伊吕而失蕭曹也耶晦菴賛張敬夫/體備陽剛之純氣含喜怒之正睟面盎背吾不知其何
[056-13b]
樂端居深念吾不知其何病置之釣臺擦不住寫之雲/臺捉不定天下之生久矣以聽上帝之命陳同父賛晦
菴以一身而備四氣之和以一心而涵千古之秘推其/有足以尊主而庇民出其餘足以範俗而垂世然而狀
貌不逾於中人衣冠不詭於流俗迎之而不見其來隨/之而莫覩其躅矧是丹青孰形心曲惟嘗見之者於此
而復見之焉則不但遺編之/可續而已也晦菴賛吕成公楊廷秀自贊汝翎弗長汝/趾弗强毋駛
汝頑毋競汝驤于崖于濵其窈其茫曀曀其光弋誰汝/傷秋作月荒春作花荒哦者遜尫釂者遜狂汝者是鄉
莫與汝争鍩又有絡者巾有䉫者杖雲嶠風杉步月獨/往龍伯國之民歟無功鄉之民歟又益國晦翁前瞻後
視珠玉在側/覺我形穢周子充自贊方丈蓬瀛早陪羣英鳳掖鼇/扃中敷帝文晚侍嚴宸徧持
樞鈞若非精神滿腹則當容貌動人何闕頤而折頞弗/走俗而抗塵豈所謂相形不如論心見面不如聞名者
[056-14a]
耶/東坡傳神記傳神之難在目顧虎頭云傳神寫影都/在阿堵中其次在顴頰吾嘗於燈下顧
自見頰影使人就壁模之不作眉目見者皆失笑知其/為吾也目與觀頰似餘無不似者眉與鼻口可以増减
取似夫傳神與相一道欲得其人之天法當於衆中隂/察之今乃使人具衣冠坐注視一物彼方斂容自持豈
復見其天乎凡人意思各有所在或在眉目或在鼻口/虎頭云頰上加三毛覺精采殊勝則此人意思葢在鬚
頰間也優孟學孫敖抵掌談笑至使人謂死者復生此/豈舉體皆似亦得其意思所在而已使畫者悟此理則
人人可以為顧陸吾嘗見僧惟真畫曽魯公初不甚似/一日往見公歸而喜甚曰吾得之矣乃於眉後加三紋
隠約可見作俛首仰視眉揚而頞蹙者遂大似南都程/懷立衆稱其能於傳吾神大得其全懷立舉止如諸生
蕭然有意於筆墨之外者也故以吾所聞/助發云東坡居士書虎頭顧愷之小字也胡公寫真序
[056-14b]
畫莫難於寫真非寫形似之難寫心之精微為難也葢/君子小人貌或類而心不同寫其形似而不得其心之
精微或以小人為君子未見其能寫也今夫世俗所謂/骨相之至貴者宜莫如秀眉重瞳龍顔鳯姿日角也然
堯秀眉魯僖馬卿亦秀眉舜重瞳子項羽朱友敬亦重/瞳子漢高龍顔嵇叔夜亦龍顔世祖日角唐高祖亦日
角文皇鳯姿李相國亦鳯姿然則魯僖沐猴可以比堯/舜而嵇李可以擬漢祖唐宗乎世俗所謂骨相之至惡
者宜莫如虎狼蒙魌鳶肩之相也然尼父面如蒙魌陽/虎亦如蒙魌竇將軍鳶肩馬賔王亦鳶肩揚食我熊虎
之狀班定逺亦燕頷虎頭司馬懿狼顧而周嵩狼抗然/則虎可以比尼父而憲之不臣可以比賔王之忠食我
之惡可以擬定逺之勲乎故曰君子小人貌或似而心/不同寫其形似而不得其心之精微或以小人為君子
未見其能寫也/胡邦衡贈劉琮
[056-15a]
詩集寫真將軍魏武之子孫於今為庶為青門英雄割/據雖已矣文彩風流今尚存學書初學衛夫
人但恨無過王右軍丹青不知老將至富貴於我如浮/雲開元之中嘗引見承恩數上南薰殿凌煙功臣少顔
色將軍筆下開生面良相頭上進賢冠猛將腰間大羽/箭褒公鄂公毛髮動英姿颯爽來酣戰先帝天馬玉花
騘畫工如山貌不同是日牽來赤墀下迥立閶闔生長/風詔謂將軍拂素絹意匠慘淡經營中斯須九重真龍
出一洗萬古凡馬空玉花却在御榻上榻上庭前屹相/向至尊含笑催賜金圉人太僕皆惆悵弟子韓幹早入
室亦能畫馬窮殊相幹惟畫肉不畫骨忍使驊騮氣凋/喪將軍盡善葢有神必逢佳士亦丨丨即今漂泊干戈
際屢貌尋常行路人途窮反遭俗眼白世上未有如公/貧但看古來盛名下終日坎凜纒其身杜甫贈曹將軍
丹青/引通神君不見景靈六殿圖功臣進賢大羽東西/陳能令將相長在世自古獨有曹將軍嵩
[056-15b]
高李師掉頭笑自言弄筆曹前身百年遺象誰復識滿/朝冠劍多偉人據鞍一見心有得臨窻相對疑丨丨十
年江筆穎半脫歸來俛仰慚簮紳一揮七尺倚墻立客/來顧我誠殷勤金章紫綬本非有緑簔黄篛甘長貧何
如畫作白衣老置之茅屋/全吾真蘇子山贈李道士着眼我昔山林人不識或疑/謫仙或狂客仰看青天
不看人醉裏那知眼青白一擕破硯入長安素衣成緇/緑鬢斑上林麒麟着野馬滄洲鷗鷺綴孔鸞漢官威儀
既不入貴人様灞橋風雪又不見詩人相不須覽鏡照/清溪我亦自憎塵俗狀葉君丨丨秋月明葉君下筆秋
風生市人請畫即唾罵只寫龍章鳳姿公與卿肯來為/予寫衰貌擲筆掉頭欣入妙相逢可惜遲十年不見詩
翁昔年少楊廷/秀贈葉徳明信手憶昔射䇿干先皇珠簾翠幄分兩/廂紫衣中使下傳詔跪捧再拜開
天香仰觀眩晃目生暈但見曉色開扶桑迎陽晚出步/就坐絳紗玉斧光照廊野人不識日月角彷彿尚記重
[056-16a]
瞳光三年歸來真一夢橋山松檜凄風霜天容玉色誰/敢畫老師古寺晝閉房夢中神授心有得覺來丨丨筆
已忘幅巾常服儼不動孤臣入門涕自滂元老侑坐鬚/眉古虎臣立侍冠劍長平生慣寫龍鳯質肯顧草間猿
與獐都人踏破鐵門限黄金白璧空堆床爾來模寫亦/到我謂是先帝白髮郎不須覽鏡坐自了明年乞身歸
故鄉東坡贈寫/御容妙善師無敵玉座烟消硯水清龍髯不動彩毫/輕乍分龍準山河秀初㸃重瞳日
月明宫女卷簾皆暗認侍臣開殿盡遥驚六朝天下/應丨丨始覺僧繇浪得名李逺贈寫御真李長史有
神世人只數曹將軍誰知虎頭非痴人腰間大羽何足/道頰上三毛自丨丨平生狎侮諸公子戯着㓜輿岩
石裏故交世世作黄冠布襪/青鞋弄雲水坡贈李道士遺像君不見潞州别駕眼/如電左手掛弓横撚
箭又不見雪中騎驢孟浩然皺眉吟詩肩聳山飢寒富/貴兩安在空有丨丨留人間此身常擬同外物浮雲變
[056-16b]
化無踪跡問君何苦寫我真君言好之聊自適黄冠野/服山家容意欲置我山岩中勲名將相今何限往寫褒
公與鄂公/坡贈何充畫圖我不如森森千丈松我不如濯濯春月/栁髯踈鬢秃已雪霜皮皺肉皺真老醜
葉生畫時顔尚朱王生畫時骨尚癯一生愛山吟不就/兩肩化作秋山瘦君不見褒公鄂公圖凌烟腰間羽箭
大如椽君不見浣花醉圖粉墨落日斜泥滑驢失脚貴/人貴士兩相嗤畫圖猶在人已非王生王生且停手不
如生前一杯酒楊廷秀贈/寫真冰鑑處士王温叔
古今合璧事類備要前集卷五十六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