[038-1a] 
欽定四庫全書
北堂書鈔卷三十八
唐 虞世南 撰
明 陳禹謨 補註
政術部
廉潔二十八
以廉爲本周禮小宰職云以官之六計弊羣吏之治/五曰廉法鄭𤣥注曰廉以爲本守法不失以
清爲基陳留耆舊傳云髙順爲東萊太守其妻謂之曰/君累宰守積有歳年何能不少爲儲蓄以遺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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孫順曰我之勤身以清明爲之/基以二千石遺之不亦可乎不貪爲寶左傳云宋之/人或得玉獻
諸子罕子罕弗受曰我以不貪爲寶爾以玉/爲寶若以與我皆喪其寶不如人有其寶也不利爲利
呂氏春秋云孫叔敖將死屬其子曰我死王必封汝汝/必無受利地越荆之間有寢邱其地不利而名甚惡可
長有也其子受之至今不失叔敖可謂以不利爲利叔/按寢邱縣名後漢改爲固始今光州固始縣也有孫
敖祠/焉補在朝清廉東觀漢記郭丹傳云丹爲/司徒在朝名清廉公正在職公廉漢/書
馮立為五原太守徙西河上郡居職公㢘治行畧與野/王相似而多知有恩貸好為條教吏民嘉美野王立相
代為太守歌之曰大馮君小馮君兄弟繼踵相因循聰/明賢智惠吏民政如魯衛德化鈞周公康叔猶二君補
廉潔奉公後漢祭遵為征虜將軍廉潔奉公光武歎/曰安得憂國奉公之臣如祭征虜者也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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潔下士漢書趙廣漢傳云廣漢廉/潔下士有名譽州舉茂才爲人廉直漢書申屠/嘉傳云文
帝以申屠嘉為丞相嘉/為人廉直門不受私謁儉約自居晉中興書庾冰傳云/氷天性清愼常以儉
約自居子襲嘗貸官絹十/疋冰怒捶之市絹還官清修自守南海先賢傳云劉/盛作令清修自守
布被菜食州郡表/烈仍受九真太守清潔自守前漢尹翁歸傳云翁歸為/扶風大治常以三輔最在
公卿之間清潔自守語不及私温良謹退不以行能驕/人甚得名譽病卒家貧無餘財天子賢之賜金百斤奉
其祭/祀治身清素魏志王觀傳云觀為南陽太守治身/清素率下以儉寮屬聞風莫不自厲清
白廉素荆州先德傳云呂乂為尚書令躬屬萬/機清白廉素不畜婢妾以節儉自守廉潔過
人晉書吳隱之有清操雖日晏歠菽不饗非其粟儋石/無儲不取非其道及居清顯禄賜皆班親族廣州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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帶山海珍異所出一篋之寶可資數世故前後刺史皆/多黷貨朝廷欲革嶺南之弊隆安中以隱之為廣州刺
史地名石門有水曰貪泉飲者懷無厭之欲隱之既至/語其親人曰不見可欲使心不亂越嶺喪清吾知之矣
乃至泉所酌而飲之因賦詩曰古人云此水一㰱懷/千金試使夷齊飲終當不易心及在州清操踰厲補清
恐人知晉春秋云晉武帝謂胡威曰卿清孰與父清威/對曰臣不如父帝曰以何為不如對曰臣父清
恐人知臣清惟恐人/不知是以不如父也以清白稱東觀漢記髙翊以儒學/徴拜大司農在朝以清
白方正/見稱清廉見稱謝承後漢書張盤傳云丹陽張盤以/操行清廉見稱為廬江太守京師諺
曰聞清白/張子石周繹廉吏東觀漢記周繹傳云北地太守廖/信貪汚下獄詔以信田宅奴婢錢
財賜廉吏/太守周繹許允清吏魏志許允為吏部郎明/帝望其衣敗曰清吏子文逃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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國語曰鬬子三舍令尹無一日之積恤民故也成王每/出子文之禄必逃王止而後復人謂子文曰人生求富
而子逃之何也對曰夫從政者以庇民也民多曠者而/我取富焉是勤民以自封也死無日矣我逃死非逃富
也/劉寔水清王隱晉書劉寔傳寔性水清每還州里鄉/人載酒肉以候問寔難逆其意輒共啖而
返其/餘畏四知後漢楊震為荆州刺史知其民王密舉茂/才除昌邑縣令震復為東萊太守路經密
璄密夜懷金十斤奉公公不受密曰無知莫若于夜公/曰天知神知我知汝知何謂無知密慙而退范曄贊云
震畏/四知三不惑後漢書楊秉曰我有三不惑/酒色財也贊云秉去三惑以儉化俗謝/承
後漢書趙咨傳云咨為東海相人遺/其雙枯魚噉之二歳以儉化俗也廉讓率下東觀漢/記鄧彪
為太尉在位清/白以廉讓率下趙儼爲驃騎义手上車魏畧云太和内/舊置四征有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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厨毎遷轉之際無不因取之趙/儼自征西徴為驃騎义手上車陸納拜尚書止有被襆
晉書陸納拜佐民尚書臨發止有被襆而已安按謝安/嘗欲詣納納殊無供辦其兄子俶密為之具 至納設
茶果而已俶遂陳盛饌客罷納大怒曰汝不能光益父/叔乃復穢我素業耶時㑹稽王道子專政納望闕歎曰
好家居纎兒欲撞壞之/耶朝士咸服其忠亮補乗薄笨車魏畧云時苗始令壽/春乗薄笨車黄牸牛
皮布被嚢居官歲餘牛生一犢及去留其犢謂/主簿曰令初來時本無此犢是淮南所生也乗折轅
車東觀漢記云張湛去蜀郡乗折轅車白布被囊馬傳/云光武臨朝或有惰容湛輒陳諌其失常乗白 帝
每見湛輒言白馬生且復諌矣補案湛矜嚴好禮動止/有則居處幽室必自修整雖遇妻子若嚴君焉及在鄉
黨詳言正色三輔以為儀表人或謂湛僞詐湛聞而/笑曰我誠詐也人皆詐惡我獨詐善不亦可乎附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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柴車後漢趙壹傳壹為郡時諸計吏多盛飾車馬帷幙/而壹獨柴車草屏露宿其傍延河南尹羊陟前坐
於車下左右莫不歎愕陟遂與言談至熏夕極歡而去/執其手曰良璞不剖必有泣血以相明者矣陟乃與袁
逢共稱/薦之補私奴裝晉書陸納傳納為吳興太守徴拜佐民/尚書外白宜裝幾船納曰私奴裝粮食
來無所/復須也船輕載土宣城記云涇縣吳矩時為廬江太守/有清稱徴還船輕載土時歲暮逐除
者就乞所獲甚少矩乃/語之逐除人見土而去船小而漏世説云周顗罷臨川/郡還都未及住王丞
相往見之暮雨卒至舫船既小而又大/漏殆無坐處王曰胡威之清何以過此家貧爲吏步檐
上下會稽典録云陳脩家/貧為吏常步檐上下不止亭轉露宿樹下㑹稽典/録云太
守時出按行常預勅吏卒行客持鐮所在自刈/馬草不止亭轉露宿樹下將從不過十餘人也坐無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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席後漢薛惇為北海長史坐無完席妻謂惇曰君為長/史既無俸禄給供子孫復無完席惇因以善席與妻
自坐敗席㑹稽先賢傳云董昆/清約守貧補大司農坐無完席常席羊皮後漢李恂為/兗州刺史以
清約率下常席羊皮服布被子案恂持節領西域副校/尉西域殷富多珍寳諸國侍 及督使賈胡數遺恂奴
婢宛馬金銀香㓹/之屬一無所受補冬坐羊皮夏坐板榻謝承後漢書髙/𢎞為瑯邪郡悉
出舍中供設付外冬坐云云以桑杯盈漿水羊茂為郡/太守冬坐白羊皮夏坐丹板榻常食乾飯出界買鹽豉
也/受俸米不受錢㑹稽典録云陳脩為豫章太/守毎月受俸米不受俸錢受俸常
取赤米後漢第五倫為㑹稽太守常/蔬食衣布受俸常取赤米計日受後漢書云/楊秉為刺
史二千石計日受俸餘禄不入私門故吏齎錢百萬遺/之閉門不受以廉潔稱又羊陟傳云陟為河南尹計日
[038-5a]
受俸常食乾/飯茹菜而已甕𤬪無儲陳留耆舊傳云髙順厯二縣令/東萊太守老病歸草屋蓬户甕
𤬪無/儲也敝衣薄食後漢羊續為南陽太守時郡内多尚奢/麗續深
之常敝衣薄食車馬羸敗
麤衣惡食魏志司馬朗為兗州刺史政化大行百姓/稱之雖在軍旅常麤衣惡食儉以率下布
衣蔬食魏志國淵為太僕居列卿位布衣蔬食之案淵/遷魏郡太守時有投書誹謗者太祖疾 欲必
知其主淵請留其本書而不宣露其書多引二京賦淵/勅功曹曰此郡既大今在都輦而少學問者其簡開解
年少欲遣就師功曹差三人臨遣引見訓以所學未及/二京賦博物之書也世人忽畧少有其師可求能讀者
從受之又密喻㫖旬日得能讀者遂往受業吏因請使/作箋比方其書與投書人同手收攝案問具得情理補
十月無被京兆舊事云長安縣孫農家貧為郡功曹/十月無被有蒿一束暮卧其中旦收之身
[038-5b]
服布被漢書公孫𢎞傳云𢎞為/丞相封侯身服布被卧麤布被謝承後漢書/劉寵傳云劉
寵為司徒/卧麤布被布衾敝裯後漢羊續為南陽太守妻與子祕/俱往郡舍續閉門不内妻自將祕
行其資藏惟有布衾敝祇裯鹽麥數斛而已顧勅祕曰/吾自奉若此何以資爾母乎使與母俱歸 案説文曰
祇裯短衣也廣雅/曰即襜䄖也補衣敝履空㑹稽典録云徐𢎞為右扶/風都尉家無餘産衣敝履
空鄉人嘉/其髙操衣不周身豫章彦士傳云羊茂為功曹病布/被不覆軀布衣不周身郡將遺之
布被衣褲/皆不受也衣不重帛尸子曰晉國苦奢文公以儉矯之/衣不重帛食不兼肉 晉書劉超
為中書舍人治身清苦衣不重帛而案超毎帝所賜皆/固辭曰凡陋小臣横竊賞賜無德 禄殃咎是懼帝嘉
之不奪/其志補幘毁不改膠墨傅之謝承後漢書羊續傳云續/幘毁不復改易以水澡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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墨傳/之布裯穿敗糊紙補之謝承後漢/書隱暹十日一炊㑹稽典/録云陳
脩為豫章太/守十日一炊并日而炊㑹稽先賢贊云董昆清約/守貧幷日而炊茄菜不獻并日
而食魏志裴潛為兖州刺史/家人大小或并日而食食脫粟飯前漢公孫𢎞為/丞相食一肉脫
粟飯謝承後漢書朱寵為太尉家貧脫粟/飯卧布被朝廷賜錦被粱米皆不敢當之長食乾飯謝/承
後漢書左雄為冀州刺/史不舉烟火長食乾飯恒食乾糧㑹稽典録云陳脩家/貧為吏恒食乾糧毎
至正臘僵卧不起同僚飲食/虔請不一徃其志操如此食麥飯謝承後漢書豫章/宋度為定陵令素
食麥/飯食糟糠華嶠後漢樂松家貧為郎常獨直宿臺上/無被食糟糠明帝每入臺輒見松問其故
而喜/之食豆
桓階傳階為趙郡太守俸盡食豆/上數戲曰卿家醬頗得成否食不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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味東觀漢記李恂為兗州味/刺史清約率下食不二食不重肴英雄記曰幽州刺/史劉虞食不重肴
藍縷/繩履食不過一肉張蕃漢記荀爽為三公食/不過一肉脫粟飯坐皮褥私童樵採
晉中興書禇裒為江州刺史每/崇清約雖居官恒使私僮樵採不然官燭謝承後漢書/巴祗為揚州
刺史夜與士對坐處/明暗之中不然官燭不然官薪㑹稽典録云陳脩為豫/章太守不然官薪㕔事
薦編絶不改布被/覆形簞瓢蔬食唯飲郡水晉書鄧攸為吳郡守載米/之郡俸禄無所受惟飲吳
水而已後去職百姓牽留攸船夜中發去吳人歌曰紞/如打五鼔鷄鳴天欲曙鄧侯挽不留謝令推不去補
徹去什器東觀漢記黄香為魏郡太守俗毎太守將交代/添設儲峙輒數千萬香未入界移勅悉出所
設什器及到頗有即徹去到官/之日不祭竈求福閉門絶客瓦器益部耆舊傳云趨/典為太常身處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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卿而布/被瓦器桑杯謝承後漢/髙𢎞見前不與民争利東觀漢記宋𢎞為/司空當受俸得鹽
令諸生糶諸生以賤不糶/𢎞怒悉賤糶不與民争利不與孤寡争粒語林何/宏云不治
産業蜀志鄧芝為大將軍衣/食資仰於官不治産業不别治生諸葛亮表云臣/初奉先帝資仰
於官不自治生今成都有桑八百株薄田十五頃子弟/衣食自有餘饒至於臣在外任無别調度隨身衣食悉
仰於官不别治/生以長尺寸逐婦燔機史記云公儀休為魯相食茹/而美拔其園葵而棄之見其
家織布好而疾出其家婦燔其機/曰欲令農士女工安所讎其貨乎賣田自給魏志和洽/為太常清
貧守約至賣/田宅以自給珠璫以封上吳録云袁傅吳人太守黄君/髙其德行舉孝廉為尚書郎
遷左丞出補江陵其女英得壞墻中/珠璫百餘枚傅書上之詔以賜也委珠璣而不拜鍾/離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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意見/前公廉不受私謁東觀楊震性公廉不受私謁子孫/常蔬食步行故舊長者或欲令為
開産業震不肯曰使後世稱為清/白吏子孫以此遺之不亦厚乎公廉不受餽送漢書/尹翁
歸為市吏公亷不/受餽百賈畏之秋毫無私後漢張堪守蜀郡成都既/拔堪先入據其城檢閲庫
藏收其珍寳悉條/列上言秋毫無私一無所取晉中興書陶侃破杜彌應/詹亦隨侃在軍城既陷諸
將競取諸物詹家至貧而一/無所取莫不歎其清介也不掠財物後漢李忠從光/武攻下屬縣至
苦陘世祖㑹諸將問所得財物唯忠獨無所掠世祖曰/我欲特賜李忠諸卿得無望乎即以所乗大驪馬及繡
被衣物/賜之補使馬如羊不以入廏使金如粟不以入懷後漢/張奐
以永夀九年遷安定屬國都尉郡界以寧羌豪帥感奐/恩徳上馬二十匹先零酋長又遺金鐻八枚奐並受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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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召主簿於諸羌前以酒酹地曰/使馬如羊云云悉以馬金還之舉袖受金魏畧曰田/豫為并州
刺史鮮卑素利等數來客見多以牛馬遺豫豫轉送官/胡以為前所與豫物顯露不如持金乃密懐金三十斤
謂豫曰願避左右我欲有所道豫從之胡因跪曰我見/公貧故前後遺公牛馬公輒送官今密以此上公可以
為家資豫張袖受之答其厚意胡去之後皆悉付外具/以狀聞於是詔褒之曰昔魏絳開懐以納戎今卿舉袖
以受狄金朕/甚嘉焉補齎金還奉謝承後漢書豫章張兾為廣陵/守舉孝子吳奉為孝廉奉賫金
為禮兾閉門不受而奉以囊盛金夜投兾/園中而逝兾追不及賫金至廣陵還奉遺錢不敢拒
閤内埋之三輔決録云公孫晨為郡功曹其將軍馬防/聞名餽錢四百萬晨不敢拒受而埋之閤内
送錢數百萬悉皆不受晉書鄧攸為吳郡守郡常有送/迎錢數百萬攸去郡不受一錢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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劉寵各受一錢後漢劉寵為㑹稽太守徴入為將作大/匠若耶山谷間有五六老叟人賫百錢
以送寵寵為人/選一大錢受之張盤取柑付外謝承後漢書張盤為廬/江太守潯陽令嘗餉盤
柑一奩其小男年七歳就取一枚與之/盤奪兒柑鞭卒曰何故行賂于吾子餽魚不受韓非/子云
公儀休相魯而嗜魚國人争餽魚公儀子不受曰夫受/人之惠必有下人之色色下于人將枉于法法枉則免
于相/矣受魚懸之謝承後漢書羊續為南陽太守續好啖/生魚府丞焦儉以三月朢餉鯉魚一頭
續不為意受而懸之於庭少有皮骨明年三月儉/復致一魚續出昔枯魚以示儉遂終身不復食脂膏
不潤後漢書孔奮為姑臧長姑臧稱為富邑通貨羌胡/市日四合每居縣者不盈數月輒至豐積奮在職
四年財産無所増事親孝謹雖為儉約奉養極求珍膳/躬率妻子同甘菜茹或以為身處脂膏不能以自潤徒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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益苦辛耳及去姑臧吏民及羌胡更相謂曰孔君清廉/仁賢舉縣蒙恩如何今去不共報德遂相賦歛牛馬器
物千萬以上追送數/百里奮謝之而已補酌泉而飲晉書吳隱/之見前文子相三君
而無私積左傳云季文子之忠於公室也相三君矣而/無私積國語曰昔鬬子文三舍令尹而無一
日之積恤/民故也魏舒無宅晉書魏舒從司徒年過致仕有遜/讓意而無居宅乃僅以俸秩散餘
為第/一所張翕步還華陽國志張翕為郡自乗二馬之官/一馬死一馬病翕曰吾將步還也牛
産犢以遺之晉書羊祜傳羊篇為鉅平侯厯官清/慎有私牛於官舍産犢及遷而留之胡牀
留以挂柱魏畧曰裴潛為兗州刺史嘗作一胡牀及其/去也留以挂柱 案潛毎之官不將妻子妻
子貧乏織蔾芘以自供其家教上下相奉事有似于石/奮其履檢校度自魏興少能及者潛為人材博有雅要
[038-9b]
容然但如此而已終無所推進/故世歸其潔而不宗其餘補家無餘財漢書公孫𢎞/為丞相故人
客來仰衣食家無餘財魏志司馬芝為河南尹及卒家/無餘財晉書魏舒為司徒所得俸散之九族家無餘財
家無遺産後漢書郭丹為司徒而/家無遺産子孫困匱家無餘産㑹稽典録/云徐𢎞為
右扶風都尉家無/餘産妻紡績也家無餘禄晉書潘岳賈充誄云年踰/知命位極人臣家無餘禄
貴而/食貧田畝不增後漢書郭丹為司徒名為清廉視事五/年卒賜送甚寵百官㑹朝詔問丹家時
宗正劉匡對曰郭丹為三/公典牧州郡田畝不増在位者服其清晉書王敦籍/周顗家收得
素簏數枚盛故絮而已酒五/甕米數石在位者服其清約莫不歎其清介應詹/見前妻子
不厯官舎謝承後漢羊茂為東/郡太守致妻子云云在官不迎妻子謝承後/漢巴祗
[038-10a]
為揚州刺史在官不迎/妻子俸禄不使其餘閉門不内妻子謝承後漢羊續/為南陽太守病
困謂子祕曰吾有馬一疋賣以買/棺牛車一乗載喪歸勿受郡送也妻子饑寒蜀志鄧芝/為大將軍
不治産業妻/子飢寒云云妻子饑乏吳志吕岱為并州刺史厯年不/餉家妻子飢乏孫權聞之歎息
妻息素食晉書鄧攸選吏部尚書/牧馬于家庭妻息素食妻子衣食不充魏志/徐邈
為涼州刺史賞賜皆散士卒妻/子衣食不充天子嘉之拜司空子弟耕而後食晉書祖/逖為豫
州刺史剋已務施不畜資産子弟耕耘負擔樵薪父案/逖嘗置酒大㑹耆老坐中流涕曰吾等老矣更得 母
死將何恨乃歌曰幸哉遺黎免俘虜三辰既朗遇慈父/𤣥酒忘勞甘瓠脯何以詠思歌且舞其得人心如此補
夫人裳不加綵後漢祭遵為人廉約小心克己奉公賞/賜輒盡與士卒家無私財身衣韋袴布
[038-10b]
被夫人裳不加縁帝以是/重焉補綵本傳作縁附妾不衣帛左傳晉執季文子/欒武子曰季孫於
魯相二君矣妾不衣帛馬不食粟可不謂忠乎乃舍季/孫國語曰季文子相宣成無衣帛之妾無食粟之馬
妾無副服諸葛亮答李嚴書云吾受賜八/千斛今畜財無餘妾無副服子常步行漢/書
蓋寛饒為司隸子常步行自戍北/邊注曰子自行戍不使代之也唯有賜衣魏志吳質/為荆州刺
史性沈實内察不以其節檢物所在見思嘉平三年薨/家無餘財唯有賜衣書篋而已 案質仕東莞士盧顯
為人所殺質曰此士無讐而有少妻所以死乎悉見其/比居年少書吏李若見問而色動遂窮詰情狀若即自
首質每軍功賞賜皆散/之於衆無入家者補無絹為歛晉中興書庾冰臨卒/謂長史曰吾將逝矣
恨報國之志不展死之日歛以時服無/以官物也及卒無絹為衾世以此稱之廉士甚可愍書
[038-11a]
柩顯其魂漢書薛宣為馮翊池陽令舉廉吏獄掾王立/未及召立妻獨受囚家錢六千立不知慙恐
自殺宣聞之移書池陽曰縣舉廉吏獄掾王立家私受/財而立不知殺身以自明立誠廉士甚可愍惜其以府
决曹掾書立之柩以顯其魂也紀案宣為吏賞罰明用/法平而必行所居皆有條教可 多仁恕愛利宣子惠
為彭城令宣過其縣橋梁郵亭不修宣心知惠不能留/彭城數日案行舍中處置什器觀視園菜終不問惠以
吏事惠自知治縣不稱宣意遣門下掾送宣至陳留令/掾進見自從其所問宣不教戒惠吏職之意宣笑曰吏
道以法令為師可問而知及能與不能自有/資財何可學也衆人傳稱以宣言為然補
[038-11b]
北堂書鈔卷三十八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