KR3k0004 北堂書鈔-唐-虞世南 (master)


[036-1a]
欽定四庫全書
 北堂書鈔巻三十六
           唐 虞世南 撰
           明 陳禹謨 補註
 政術部
  清淨二十     明察二十一
  威嚴二十二    疾惡二十三
  勤官二十四    稱職二十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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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守職二十六
   清淨二十
治貴清淨前漢曹參傳參之相齊天下初定召長老諸/先生問所以安集百姓而齊故諸儒以百數
言人人殊參未知所定聞膠西有蓋公善治黄老言使/人厚幣請之既見蓋公蓋公為言治道貴清靜而民自
定推此類具言之參於/是避正堂舎蓋公焉補理民好靜前漢汲黯傳黯遷東/海太守學黄老言治
官民好清浄擇丞史任之/責大指而已不細苛補清淨少欲東觀漢/記甄宇曹參為相
不事前漢曹參傳參日夜飲酒卿大夫以下吏及賓客/見參不事事來者皆欲有言至者參輒飲以醇酒
度之欲有言復飲酒醉而後去終莫得開說以為常相/舎後園近吏舎吏舎日飲歌呼從吏患之無如何乃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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參遊後園聞吏醉歌呼從吏幸相國召按之乃反取酒/張坐飲大歌呼與相和參見人之有細過掩匿覆蓋之
府中無/事補王丞相未令不看事郭子/云五日一聽事仲長統/昌言云
宋均為九江守/夏以旦冬以中逍遥無事袁崧後漢書云/周璆為高唐令朝廷清淨官
曹無事崔瑗/書云
   明察二十一
先王求明察之官左傳云鄭人鑄刑書叔向使詒子產/書曰昔先王議事以制不為刑辟懼
民之有/爭心也外寛内明前漢黄霸以外寛内明得吏民/心户口嵗増治為天下第一補厥德
文明東觀漢記郭貨為荆/州刺史百姓歌之為政清明汝南先賢傳云黄/浮為濮陽令為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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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明號/為神明在事清明晉書山濤為尚書吏部郎文帝與濤/書曰足下在事清明雅操邁時念多
所乏今致錢二十萬穀二百斛魏帝嘗賜景帝/春服帝以賜濤又以母老并賜藜杖一枚補進善黜
魏志徐邈立學明訓禁厚葬斷淫祀進善黜惡風化/大行百姓歸心焉西域流通荒戎入貢皆邈勛也補
案魏國初建為尚書郎時科禁酒而邈私飲至於沈醉/校事趙達問以曹事邈曰中聖人達白之太祖太祖甚
怒渡遼將軍鮮于輔進曰平日醉客謂酒清者為聖人/濁者為賢人邈性脩慎偶醉言耳文帝踐祚問邈曰頗
復中聖人不邈對曰昔子反斃於穀陽御叔罰於飲酒/臣嗜同二子不能自懲時復中之然宿瘤以醜見傳而
臣以醉見識帝大笑顧/左右曰名不虛立附表章善惡廣川先賢傳云/黄豪拜司隸吏不
容姦蜀志諸/葛亮民不能欺典畧云西/門豹治鄴罔敢匿詐司馬/傳云獄無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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寃民三輔/決録官無停事應璩與母丘仲恭/書云客館不留賓丙吉議小兒風/俗
通不案今/本 載不疑收方遂前漢雋不疑傳云始元五年有/一男子自謂衛太子京兆尹不
疑叱從吏收縛補案夏陽人姓成名方遂居湖以卜筮/為事有故太子舎人嘗從方遂卜謂曰子狀貌甚似衛
太子方遂心利其言幾得以富貴即詐自稱詣闕廷尉/逮召鄉里識知者張宗禄等方遂坐誣罔不道要斬東
市一姓張/名延年附咸稱神明前漢黄霸識事聰明吏民/不知所出咸稱神明補謂之神
後漢度尚除上虞長為政嚴峻明於發擿姦非吏人/謂之神明補案謝承書曰尚進善愛人坐以待旦擢
門下書佐朱儁恒歎述之以為有不凡之操儁/後官至車騎將軍逺近竒尚有知人之鑒附志在理
察枉訟後漢張禹初拜揚州刺史當過江行部中土民/皆以江有子胥之神難於濟涉禹将渡吏固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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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聽禹厲言曰子胥如有靈知吾志在理察枉訟豈危/我哉遂鼔棹而過補案酈原水經注曰吴王賜子胥死
浮屍於江夫差悔與羣臣臨江設祭修/塘道及壇吴人因為立廟而祭焉附入境高褰襜帷
後漢賈琮為冀州刺史舊典傳車驂駕垂赤帷裳迎於/州界及琮之部升車言曰刺史當逺視廣聽糾察美惡
何有反垂帷裳以自掩塞乎乃命御者褰之百城/聞風自然竦震其諸臧過者望風解印綬去禱民之
情偽盡知之矣左/傳
   威嚴二十二
有威可畏左傳北宫文子言於衛侯曰/楚令尹無威儀民無則焉威而不猛 威
能震敵桓階為/趙郡守威能討姦范曄漢書張堪世祖召見諸/郡計吏樊顯曰堪昔在蜀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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仁以惠下/威能討姦畏以雷霆王逸/論云誅暴立威東觀漢記朱/暉為臨淮守州郡
畏威前漢朱博傳博遷冀州刺史行部吏民數百人遮/道自言官寺盡滿從事白請且留此縣録見諸自
言者事畢乃發欲以觀試博博心知之告外趣駕既白/駕辦博出就車見自言者使從事明敕告吏民欲言縣
丞尉者刺史不察黄綬各自詣郡欲言二千石墨綬長/吏者使者行部還詣治所其民為吏所寃及言盜賊詞
訟事各使屬其部從事博駐車決遣四五百人皆罷去/如神吏民大驚不意博應事變迺至於此後博徐問果
老從事教民聚㑹博殺/此吏州郡畏博威嚴補吏畏其威東觀漢記朱暉斥/逺佞人吏畏其威
不敢欺典畧云董安/于治晉陽公卿憚之晉中興書卞壼為尚書/令 案壼幹實當官以
褒貶為己任勤於吏事欲軌正督世不肯苟同時好然/性不𢎞裕才不副意故為諸名士所少而無卓爾優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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明帝深器之於諸大臣而最任職阮孚每謂之曰卿恒/無閑泰常如含瓦石不亦勞乎壼曰諸君以道德恢𢎞
風流相尚執鄙吝者非壼而誰時貴遊子弟多慕王澄/謝鯤為達壼厲色於朝曰悖禮傷教罪莫斯甚中朝傾
覆實由於此欲奏推之王導庾亮/不從乃止然而聞者莫不折節補舉朝憚之漢/書姦猾縮
吴志士燮上案燮兄弟並為列郡雄長一州偏在萬/里威尊無 出入鳴鐘磬備具威儀笳簫鼔吹車騎
滿道妻妾乗輜軿子弟從兵騎當時/貴重震服百蠻尉佗不足喻也補姦慝自弭前漢孫/寳傳寳
為京兆尹故吏侯文署東部督郵入見敕曰今口鷹隼/始擊當順天氣取姦惡以成嚴霜之誅掾部渠有其人
乎文卬曰無其人不敢空受職寳曰誰也文曰霸陵杜/穉季寳曰其次文曰豺狼當道不宜復問狐狸寳黙然
文怪寳氣索知其有故因曰明府素著威名今不取穉/季當且闔閤勿有所問穉季耳目長聞知之杜門不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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水火穿舎後牆為小户但持/鉏自治園遂不敢犯法補王甫死杖下後漢陽球傳/云中常侍王
甫曹節等姦謔弄權扇動外内球嘗拊髀發憤曰若陽/球作司隸此曹安得容乎光和二年遷為司隸校尉王
甫休沐里舎球詣闕謝恩奏收甫等送洛陽獄甫等五/毒備極甫子萌謂球曰父子既當伏誅少以楚毒假借
老父球曰若罪無状死不滅責乃欲球假借耶萌乃罵/曰爾前事吾父子如奴奴敢反汝主乎今日困吾行自
及也球使以土窒萌口箠扑交至父子悉死杖下拜案/球能擊劍習弓馬性嚴厲好申韓之學有理姦才 九
江太守球到設方畧凶賊殄破收郡中姦吏盡殺之遷/平原相出教曰相前莅高唐志掃姦鄙遂為貴郡所見
枉舉昔桓公釋管仲射鉤之讐高祖赦季布逃亡之罪/雖以不德敢忘前義况君臣分定而可懐宿昔哉今一
蠲徃愆期諸來効若受教之後而/不改姦状者不得復有所容矣補破柱取張朔後漢李/膺傳膺
[036-5b]
拜司隸校尉時張讓弟朔為野王令貪殘無道至乃殺/孕婦聞膺厲威嚴懼罪逃還京師因匿兄讓第舎藏於
合柱中膺知其狀率将吏卒破柱取朔付洛陽獄受辭/畢即殺之讓訴寃於帝詔膺入殿御親臨軒詰以不先
請便加誅辟之意膺對曰昔仲尼為魯司冦七日而誅/少正卯令臣到官已積一旬私懼以稽留為愆不意獲
速疾之罪誠自知釁責死不旋踵特乞留五日剋殄元/惡退就鼎鑊始生之願也自此諸黄門常侍皆鞠躬屏
氣休沐不敢復出宫省帝怪問/其故並叩頭泣曰畏李校尉補號為取龍益部耆/舊傳號為
蒼鷹漢書郅都為中尉丞相條侯至貴倨也而都揖丞/相是時民樸畏罪自重而都獨先嚴酷致行法不
避貴戚見者側目而視號曰蒼鷹補案都為人勇有氣/公廉不發私書問遺無所受請寄無所聽常稱曰已背
親而出身固當奉職死節/官下終不顧妻子矣附不敢朝飲羊孔子家語仲尼/為大司冦沈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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氏不敢/朝飲羊桃李不潜掇韓子云子/產治鄭不惡而嚴 嚴刑必斷
應劭云/王章間何闊逢諸葛前漢諸葛豐傳師古注云言間/者何久闊不相見以逢諸葛故
也/屬縣解印四十餘城汝南先賢傳周/乗為交州刺史郡縣聞之莫不
震慄張璠記云賈琮/為荆州刺史奏二千石必先露章前漢何武為/掦州刺史所
舉奏二千石長吏必先露章服罪者為虧除免之而已/不服極法奏之抵罪或至死補案九江太守戴聖禮經
號小戴者也行治多不法前刺史以其大儒優容之及/武為刺史行部録囚徒有所舉以屬郡聖曰後進生何
知迺欲亂人治皆無所決武使從事廉得其罪聖懼自/免後為博士毁武於朝廷武聞之終不揚其惡而聖子
賓客為羣盜得繫廬江聖自以子必死武平心決之卒/得不死自是後聖慙服武每奏事至京師聖未嘗不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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門謝/恩補二千石阿縱皆舉免之魏志賈逵為豫州刺史考/竟其二千石以下阿縱不
如法者皆舉奏免之帝曰逵真刺史矣布告天下當以/豫州為法賜爵闗内侯州南與吴接逵明斥候繕甲兵
為守戰之備賊不敢犯外修軍旅内治民事遏鄢汝造/新陂又斷山溜長溪水造小弋陽陂又通運渠二百餘
里所謂賈侯/渠者也補百寮嚴憚罔不肅然益部耆舊傳曰/羅衡為萬年令白巾
出府前漢朱博為琅邪太守齊部舒緩養名博新視事/右曹掾史皆移病卧博奮髥抵几曰觀齊兒欲以
此為俗耶皆斥罷諸病吏白巾走出府門郡中大驚補/案博出教敇功曹官屬多褒衣大袑不中節度自今掾
史衣皆令去地三寸博尤不愛諸生所至郡輒罷去議/曹曰豈可復置謀曹耶文學儒吏時有奏記稱說云云
博見謂曰如太守漢吏奉三尺律令以從事耳亡奈生/所言聖人道何也且持此道歸堯舜君出為陳說之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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逆折人/如此附不敢舎郵亭前漢黄霸為潁川太守吏出不敢/舎郵亭食於道傍烏攫其肉民有
欲詣府口言事者適見之霸與語道此後日吏還謁霸/霸見迎勞之曰甚苦食於道傍乃為烏所盜肉吏大驚
以霸具知其起居所問豪釐不敢有所隠鰥寡孤獨有/死無以葬者鄉部書言霸具為區處某所大木可以為
棺某亭猪子可以/祭吏徃皆如言補
   疾惡二十三
見惡如農夫之務去草焉絶其本根勿使能植春/秋疾惡
若仇謝漢書張佺為山/陽令御政清潔疾惡如讎王晉/書戮於兩觀尸朝
三日家語孔子為魯司寇朝政七日而誅亂政大夫少/正卯戮之於兩觀之下尸於朝三日子貢進曰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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少正卯魯之聞人也今夫子為政而始誅之或者為失/乎孔子曰居吾語女以其故天下有大惡者五而竊盜
不與焉一曰心逆而險二曰行辟而堅三曰言偽而辯/四曰記醜而博五曰順非而澤此五者有一於人則不
免君子之誅而少正卯皆兼有之其居處足以撮徒成/黨其談說足以飾褒瑩衆其强禦足以返是獨立此乃
人之姦雄者也/不可以不除補捕郡内豪猾前漢王溫舒為河内太守/捕郡中豪猾相連坐千餘
家盡十二月郡中無犬吠之盜其頗不得失之旁郡追/求㑹春溫舒頓足歎曰嗟乎令冬月益展一月足吾事
矣補案溫舒多諂善事有勢者即無勢視之如奴有勢/家雖有姦如山弗犯無勢雖有貴戚必侵辱舞文巧請
下户之猾以動大豪其治中尉如此姦猾窮治大氐盡/糜爛獄中行論無出者其爪牙吏虎而冠後坐事罪至
族自殺其時兩弟及兩婚家亦各自坐它罪而族光禄/勲徐自為曰悲夫夫古者三族而王溫舒罪至同時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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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族/乎附問貴戚放横後漢周䊸徴拜洛陽令下車先問大/姓主名吏數閭里豪彊以對䊸厲聲
怒曰本問貴戚若馬竇等輩豈能知此賣菜傭乎補案/䊸初為勃海太守每赦令到郡輒隠閉不出先遣使屬
縣盡決刑乃出詔書坐徴詣廷尉免歸䊸廉潔無資常/築墼以自給肅宗聞而憐之復以為即再遷召陵侯相
廷掾憚䊸嚴明欲損其威乃晨取死人斷手足立寺門/䊸聞便徃至死人邊若與死人共語状隂察視口眼有
稻芒乃宻問守門人曰悉誰載藁入城者門者對唯有/廷掾耳又問鈴下外頗有疑令與死人語者不對曰廷
掾疑君乃收廷掾考問具服不殺/人取道邊死人後人莫敢欺者附近臣奢僣充皆舉劾
前漢江充為謁者使匈奴還拜為直指繡衣使者督/三輔盜賊禁察踰侈貴戚近臣多奢僣充皆舉劾補
相罪惡𤣥收具考後漢橋𤣥少為縣功曹時豫州刺史/周景行部到梁國𤣥謁景因伏地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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陳相羊昌罪惡乞為部陳從事窮案其姦景壮𤣥意署/而遣之𤣥到悉收昌賓客具考臧罪昌素為大将軍梁
冀所厚冀為馳檄救之景承旨召𤣥𤣥/還檄不發案之益急昌坐檻車徴補誅鋤姦黨門夜
不閉益部耆舊傳云/羅衡為萬年令窮竟其姦道不拾遺前漢嚴延年/為涿郡守大
姓西高氏東高氏自郡吏以下皆畏避之莫敢與牾咸/曰寜負二千石無負豪大家賓客放為盜賊發輒入高
氏吏不敢追其亂如此延年至遣掾蠡吾趙繡案高氏/得其死罪繡見延年新將心内懼即為兩劾欲先白其
輕者觀延年意怒迺出其重劾延年已知其如此矣趙/掾至果白其輕者延年索懐中得重劾即收送獄夜入
晨将至市論殺之先所按者死更遣吏分考兩高窮竟/其姦誅殺各數十人郡中震恐道不拾遺補案延年巧
為獄文善吏書所欲誅殺奏成於手中主簿親近吏不/得聞知奏可論死奄忽如神冬月傳屬縣囚㑹論府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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流血數里河南號曰屠伯是時張敞為京兆尹素與延/年善敞治雖嚴然尚頗有縱舎聞延年用刑刻急迺以
書喻之曰昔韓盧之取莬也上觀下獲不甚多殺願次/卿少緩誅罰思行此術延年報曰河南天下喉咽二周
餘弊莠盛苗穢/何可不鉏也附斥逺佞惡東觀漢記朱/暉為臨淮守沙汰郡吏晉書/劉毅
幼有孝行少厲清節然好臧否人物王公貴人望風憚/之僑居平陽太守杜恕請為功曹沙汰郡吏百餘人三
魏稱焉為之語曰但聞劉功曹不聞杜府君補案毅夙/夜在公坐而待旦言議切直無所曲撓為朝野之所式
瞻嘗散齋而疾其妻省之毅便奏加妻罪而請解齋妻/子有過立加杖箠其公正如此然以峭直故不至公輔
附/貪饕流放潔士盈朝汝南先賢傳許子將守案後漢/許劭初為郡功曹太 徐璆甚
敬之府中聞子將為吏莫不改操飾行同郡袁紹公族/豪俠去濮陽令歸車徒甚盛將入郡界乃謝遣賓客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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吾輿服豈可使許子將/見遂以單車歸家補樊煜為天水盜無出獄後漢樊/煜為天
水太守政嚴猛好申韓法善惡立斷人有犯其禁者率/不生出獄吏人及羌胡畏之道不拾遺行旅至夜聚衣
裝道傍曰以付樊公涼州為之歌曰游子常苦貧力子/天所富寧見乳虎穴不入兾府寺大笑期必死忿怒或
見置嗟我樊府君安可再遭值補案曄初光武㣲時嘗/以事拘於新野煜為市吏餽餌一笥帝德之不忘仍賜
曄御食及乘輿服物因戲之/曰一笥餌得都尉何如附何竝為潁川頭縣於市前漢/何竝
為潁川太守使文吏治鍾威趙季李欵三人獄武吏徃/捕之各有所部敕曰三人非負太守迺負王法不得不
治鍾威所犯多在赦前驅使入函谷闗勿令汙民間不/入闗迺收之趙李桀惡雖逺去當得其頭以謝百姓鍾
威負其兄止雒陽吏格殺之亦得/趙李它郡持頭還並皆縣頭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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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勤官二十四
民生在勤勤則不匱在傳欒書曰楚自克庸以來其君/無日不討國人而訓之於民生之
不易禍至之無日戒懼之不可以怠在軍無日不討軍/實而申儆之於勝之不可保紂之百克而卒無後訓之
以若敖蚡冒篳路籃縷以啟山林/箴之曰民生在勤勤則不匱補夙夜罔或弗勤 克
勤於家 勤恤民隱而除其害國語周穆王將征犬戎/祭公謀父諫曰昔商王
帝辛大惡於民庶民弗忍欣戴武王以致戎於/商牧是先王非務武也勤恤民隠而除其害也自朝至
昃弗遑暇食 日仄坐朝幽枉必達范漢書明帝論云/明帝日仄坐朝幽
枉必/達治民祇懼不敢康寧 朝夕勤恪守以惇篤國語/祭公
[036-10b]
謀父曰我先王不窋不敢怠業時序其德纂修其緒/脩其訓典朝夕恪勤守以惇篤奕世載徳不沗前人
事靡盬不遑啟處 王事靡盬繼嗣我日 夙興夜寐
無沗所生 夙興夜寐洒掃庭内 夙夜在公 夙夜
匪懈 不懈於位 不敢怠遑 黽勉從事 朝夕從
事 古訓是式威儀是力 精力於職事前漢書張安/世精力於職
休沐未嘗出上行幸河東嘗亡書三篋詔問莫能知唯/安世識之具作其事後購求得書以相校無所遺失補
案魏相上封事曰車騎將軍安世事孝武皇帝三十餘/年忠信謹厚勤勞政事夙夜不怠與大將軍定策天下
受其福國家/重臣也附勤心有補益范漢/書盡瘁事國 盡心奉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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東觀漢記周榮傳云榮/為尚書令盡心不敢怠不入内舎謝漢書云范令不入/内舎常卧㕔事上
常伏閤下華嶠漢書馮豹字仲文為尚書郎勤力不/懈每從昏至明帝聞而嘉之乃加賞賜
劍不解東觀漢記桓文高每當直事駐車而傳漏雖居/閒鏁署冠劍不解於身為郎二十載未嘗被奏
三署服其/重慎也抱書而寐魏民春秋曰高柔為刺史既處法/平允又夙夜匪懈至擁膝抱文書
而寢太祖見而哀之徐解衣裘覆之而去自是辟焉其/案䕶軍營士竇禮近出不還營以為亡表言逐捕沒
妻盈及男女為官奴婢盈連至州府稱寃自訟莫有省/者乃辭詣廷尉柔問曰汝何以知夫不亡盈垂泣對曰
夫少單特養一老嫗為母事甚恭謹又哀兒女撫視不/離非是輕狡不顧室家者也柔重問曰汝夫不與人有
怨讐乎對曰夫良善與人無讎又曰汝夫不與人交錢/財乎對曰嘗出錢與同營士焦子文求不得時子文適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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坐小事繫獄柔乃見子文問所坐言次曰汝頗曾舉人/錢不子文曰自以單貧初不敢舉人錢物也柔察子文
色動遂曰汝昔舉竇禮錢何言不耶子文怪知事露應/對不次柔曰汝已殺禮便宜早服子文於是叩頭具首
殺禮本末埋/藏處所附不離省闥後漢書黄香為尚書郎嘗獨止/宿臺上晝夜不離省闥上聞善
之告案元和元年肅宗詔香詣東觀讀所未嘗見書香/後 休及歸京師時千乗王冠帝㑹中山邸乃詔香殿
下顧謂諸王曰此天下無雙江夏黄童者也後管樞機/甚見親重而香亦祇勤物務憂公如家十二年東平清
河奏妖言卿仲遼等所連及且千人香科别據奏全活/甚衆又曉習邊事均量軍政皆得事宜帝知其精勤數
加恩賞疾病存問賜醫藥在位多所/薦達寵遇甚盛議者譏其過倖補沈迷簿領劉楨詩/云職事
煩填委文墨紛消散沈迷簿領閒回回自昏亂為案典/畧曰文帝嘗賜楨廓落帶其後師死欲借取以 像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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書嘲楨曰夫物因人為貴故在賤者之手不御至尊之/側今雖取之勿嫌其不反也楨答曰楨聞荆山之璞曜
元后之寳隨侯之珠燭衆士之好南垠之金登窈窕之/首鼲貂之尾綴侍臣之幘此四寳者亦皆未能初自接
於至尊也夫尊者所服卑者所修也貴者所御賤者所/先也故夏屋初成而大匠先立其下嘉禾始熟而農夫
先嘗其粒恨楨所帶無他妙/飾若實殊異尚可納也附白日接賓客夜間省文書
吴志滕𦙍為太常白日接賓客夜省文書白案吴書曰/𦙍年十二而孤單㷀立能治身厲行為人 晳威儀可
觀每正朔朝賀脩勤在位大臣見者無不歡賞又曰𦙍/上表陳及事宜及民間優劣多所匡弼權以𦙍故增重
公主之賜屢加存問𦙍每聽辭訟斷罪法察言觀色務/盡情理人有窮寃悲苦之言對之流涕又曰𦙍寵任彌
高接士愈勤表奏書疏/皆自經意不以委下補馳翰未遑食日昃不知晏劉楨/詩
[036-12b]
   稱職二十五
吏稱其職前漢書贊曰孝宣之世信賞必罰綜核名實/政事文學法理之士咸精其能至於技巧工
匠器械自元成間鮮能及之亦足以知吏稱其職民安/其業也遭值匈奴乖亂推亡固存信威北夷單于慕義
稽首稱藩功光祖宗業垂後嗣/可謂中興侔徳殷宗周宣矣官人稱允晉諸公贊曰/山濤為吏部
尚書官/人稱職官脩其方左傳蔡墨對魏獻子曰夫物有其官/官修其方朝夕思之一日失職則死
及之/也能業其官左傳子產對叔向曰昔金天氏有裔子/曰昧為𤣥㝠師生允格臺駘能業其官
宣汾洮障大澤以處大原/帝用嘉之封諸汾川補佐天子理隂陽史記世家周/勃為右丞相
文帝問勃曰一嵗決獄錢榖出入幾何勃謝不知汗出/沾背問陳平平曰有主者上曰君所主者何事乎平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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主上佐天子理隂陽順四時下育萬物/之宜外鎮撫四夷内親附百姓上曰善拔貞實斥華偽
先賢行状曰毛玠雅量公正在官清恪其典選舉拔貞/實斥華偽進遜行抑阿黨諸宰臣治民功績不著而私
財豐足者皆免黜停廢久不選用於時四海翕然莫不/勵行至乃長吏還者垢面羸衣常乗柴車補案魏志玠
嘗為東曹掾與崔琰並典選舉其所舉用皆清正之士/雖於時有盛名而行不由本者終不得進務以儉率人
由是天下之士莫不以亷節自勵雖貴寵之臣輿服不/敢過度太祖歎曰用人如此使天下人自治吾復何為
哉文帝為五官將親自詣玠屬所親眷玠答曰老臣以/能守職幸得免戾今所説人非遷次是以不敢奉命附
匡政理務拾遺補闕漢記陳蕃為汝南功曹/匡政理務拾遺補闕執憲御下
舉正非法東觀漢記樊凖字幼陵為御史中丞執憲御/下舉正非法百姓官寮震慄 案後漢樊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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傳云永平初郡國多被飢困凖上疏太后從之悉以公/田賦與貧人即擢凖守光禄大夫使冀州凖到部開倉
廩食慰安生業流人咸得蘇息還拜鉅鹿太守時飢荒/之餘人庶流迸家户且盡凖課督農桑廣施方畧朞年
間穀粟豐賤數十倍而趙魏之郊數為羌所/鈔暴凖外禦冦虜内撫百姓郡境以安補居位持重
為任職臣王晉書魏舒傳云山濤薨以舒領司/徒有頃即真舒居位持重為任職臣舉得其
漢書田延年傳延年為河南太守以尹翁歸為督郵/河東二十八縣分為兩部閎孺部汾北翁歸部汾南
所舉應法得其罪辜屬縣/長吏雖中傷莫有怨者罰當其過韓詩外傳云季孫/之治魯也衆殺人
而必當其罪多罰人而必當其過子貢曰暴哉治乎季/孫聞之曰吾殺人必當其罪罰人必當其過先生以為
暴何也子貢曰夫奚不若子產之治鄭一年而負罰之/過省二年而刑殺之罪亡三年而庫無拘人故民歸之
[036-14a]
如水就下愛之如孝子敬父母今竊聞夫子疾之時則/國人喜活則國人皆駭以死相賀以生相恐非暴而何
哉/補契為司徒百姓和睦䕫主賓客逺人畢至典/畧耿恭為
校尉烏孫遣子後漢耿恭為戊校尉屯後王部金蒲城/謁者闗寵為已校尉屯前王部柳中城
恭至部移檄烏孫示漢威徳大昆彌以下皆遣子入侍/也 案恭以疏勒城傍有澗水可固乃引兵㨿之匈奴
來攻恭遂於城下擁絶澗水恭於城中穿井十五丈不/得水吏士渴乏笮馬糞汁而飲之恭仰歎曰聞昔貳師
將軍拔佩刀刺山飛泉涌出今漢徳神明豈有窮哉乃/整衣服向井再拜為吏士禱有頃水泉奔出乃令吏士
掦水以示虜虜以/為神明遂引去補郭展為太僕廏馬充丁晉諸公賛云/郭展為太僕
廏馬充丁其後/征吴得以濟事田仁刺三河奏事稱意漢書武帝時田/仁以壯勇為衞
[036-14b]
將軍舎人後使刺三河還奏事稱意拜為京輔都尉月/餘遷司直 案田叔為魯相卒官魯以百金祠少子仁
不受曰義不傷先人名後為司直數嵗戾太子/舉兵仁部閉城門令太子得亡坐縱反者族補孫㑹記
室書檄立成王晉書云孫㑹以策干東海王越詭其姓/名自稱南岳逸民動以勤王辭義甚美王
以為記室㕘軍每造檄或馹/馬催之應命立成皆稱旨牟融為司農稱為名卿東/觀
漢記牟融為大司農性明逺稱為名卿延案融為大司/農時顯宗方勤萬機公卿數朝㑹每輒 謀政事判折
獄訟融經明才高善論議朝廷皆服/其能帝數嗟嘆以為才堪宰相補袁安為河南尹名
重朝廷後漢袁安為河南尹政號嚴明然未曾以臧罪/鞫人常稱曰凡學仕者高則望宰相下則希牧
守錮人於聖世尹所不忍為也聞之者皆感激自勵在/職十年京師肅然名重朝廷補案安父初沒母使安訪
[036-15a]
求葬地道逢三書生問安何之安為言其故生乃指一/處云葬此地當世為三公須㬰不見安異之於是遂葬
其所占之地故/累世隆盛焉附翁歸曉文法漢書尹翁歸少孤為/獄小吏曉習文法王基
明制度魏志王基為荆州刺史明制/度整軍農修學校南方稱之挈瓶之智守不假
左傳晉人來治杞田季孫將以成與之謝息為孟孫/守不可曰人有言雖有挈瓶之知守不假器禮也夫
子從君而守臣喪邑雖吾子猶有猜焉以杜注/曰挈瓶汲者喻小知為人守器猶知不 借人君子得
輿 飲食衎衎
   守職二十六
守道不如守官左傳云齊侯田于沛招虞人以弓不進/公使執之辭曰昔先君之田也旃以招
[036-15b]
大夫弓以招士皮冠以招虞人臣不見皮冠故不/敢進乃舎之仲尼曰守道不如守官君子韙之不在
其位不謀其政 君子思不出其位 敬恭朝夕恪居
官次左傳季氏以公鉏為馬政慍而不出閔子馬見之/曰子無然禍福無門惟人所召公鉏然之敬恭朝
夕恪居/官次小國供職左傳昭公四年楚子合諸侯于申王/使問禮于左師與子產左師曰小國
習之大國用之敢不薦聞獻公合諸侯之禮六子產曰/小國共職敢不薦守獻伯子男㑹公之禮六君子謂左
師善守先代子產善相小國之杜注云宋爵公故獻公/禮鄭伯爵故獻伯子男㑹公 禮其禮同所從言之異
補/諸國正封左傳云天子經畧諸侯正封古/之制也杜注云封疆有定分補世不失職
左傳少皡氏有四叔曰重曰該曰脩曰熙實能金木及/水使重為句芒該為蓐收脩及熙為𤣥㝠世不失職遂
[036-16a]
濟窮桑職案杜注云窮桑少皡之號也四子能治其官/使不失 濟成少皡之功死皆為民所祀窮桑地在魯
北/補據法守職韓詩外傳云據法守職/而不敢為非者人吏也奉職佳吏吴志呂/蒙常以
部曲事為江夏太守蔡遺所白蒙無恨意及豫/章太守顧劭卒權問所用蒙因薦遺奉職佳吏真守法
韓非子楚王急召太子楚國之法車不得至茆門天/雨庭中有潦太子遂驅車至茆門庭理舉殳擊其馬
敗其駕太子入為王泣請必誅之王曰前有先主而不/踰後有儲主而不屬矜矣是真吾守法之臣也乃益爵
二級而開後門出太子勿復過馬一說荆荘王有茅門/之法曰羣臣大夫諸公子入朝 蹄踐霤者廷理斬其
輈戮其御於是太子入朝馬蹄踐霤廷理斬其輈戮其/御太子怒入為王泣曰為我誅戮廷理王曰法者所以
敬宗廟尊社稷故能立法從令尊敬社稷者社稷之臣/也焉可誅也夫犯法廢令不尊敬社稷者是臣乘君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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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尚校也臣乘君則主失威下尚校則上位危威失位/危社稷不守吾将何以遺子孫於是太子乃還走避舎
露宿三日北面/再拜請死罪補善守先代左傳/見前典司宗祏左傳云鄭厲/公入使謂原
繁曰寡人出伯父無裏言入又不念寡人寡人憾焉對/曰先君桓公命我先人典司宗祏社稷有主而外其心
其何貳如之茍主社稷國内之民/其誰不為臣臣無二心天之制也妻為組善吳起使歸
韓子云吴子示其妻以組曰子為我織組令之如是組/已就而效之其組異善起曰使子為組令之如是而今
也異善何也其妻曰用財一也加務善之吴起曰非語/也使之衣歸其父徃請之吳起曰起家無虚言 一説
吴起衛左氏中人也使其妻織組而幅狹于度吴子使/更之其妻曰諾及成復度之果不中度吴子大怒其妻
對曰吾始經之而不可更也吴子出之其妻請其兄而/索入其兄曰吴子為法者也其為法也且欲以與萬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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致功必先踐之妻妾然後行之子毋幾索入矣其妻之/弟又重於衛君乃因以衛君之重請吴子吴子不聽遂
去衛而入/荆也補帝至尚書陳矯跪問魏志陳矯傳云明帝車/駕卒至尚書門矯跪問
帝曰陛下欲何之帝曰欲案行文書耳矯曰此自臣職/分非陛下所宜臨也若臣不稱其職則請就黜退陛下
宜還帝慙回車而返羣案矯從征漢中還為尚書行前/未到鄴太祖崩洛陽 臣拘常以為太子即位當須詔
命矯曰王薨于外天下惶懼太子宜割哀即位以繫逺/近之望且又愛子在側彼此生變則社稷危矣即具官
備禮一日皆辦明旦以王后令策太子即位大赦蕩然/文帝曰陳季弼臨大節明畧過人信一時之俊傑也帝
即踐阼轉署吏/部遷尚書令補
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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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北堂書鈔卷三十六