[095-1a] 
欽定四庫全書
欽定續通典卷九十五
兵
間諜
唐郭元振為武衛參軍會吐蕃乞和其大將論欽陵請
罷四鎭兵元振言吐蕃倦徭戍久矣咸願和解以欽陵
欲裂四鎭專制其國故未歸欵陛下誠能嵗發和親使
而欽陵不從則其下必怨斯離間之漸也如其計後吐
[095-1b]
蕃君臣相猜攜卒誅欽陵又李晟邏得朱泚將姚令言
等諜者令釋縛飯飲之遣還敕曰為我謝令言等善為
賊守勿不忠於泚乃引兵叩都門賊不敢出
宋太祖忌江南林仁肇威名賂其侍者竊取仁肇畫像
懸别室引江南使者觀之問何人使者曰林仁肇也曰
仁肇將來降先持此為信又指空館曰將以此賜仁肇
使者歸白江南主江南主不知其間鴆殺仁肇又曹瑋
馭軍嚴明尤善用間周知敵動靜時李繼遷叛徙瑋知
[095-2a]
鎭戎軍繼遷虐用其民瑋知其下多怨即移書諸部諭
以朝廷恩信以離諸羌由是康諾爾等族請内附渭州
有告戍卒叛入夏國者瑋方對客奕棋不聴言者不已
遽曰吾使之往也未幾夏人斬叛者投其首境上又种
世衡居青澗城時夏元昊方強其貴人伊勒綱朗淩裕
勒且兄弟有材謀親信用事邊臣欲以謀間之鄜延經
畧使龎籍兩為保安軍守劉拯書賂番部博綽以逹伊
勒兄弟而涇原路王沿葛懐敏亦遣人持書及金寳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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遺裕勒且會綱朗凌令朗黙特實竒黙囊等三人詣世
衡請降世衡知其詐曰與其殺之不若因以為間留使
監商税出入騎從甚寵有僧王光信者趫勇善騎射習
知番部山川道路世衡出兵常使為鄉導數盪族帳奏
以為三班借職改名嵩世衡為蠟書遣嵩遺綱朗凌言
朗黙特等已至朝廷知王有向漢心命為夏州節度使
奉錢月萬緡旌節已至趣其歸附以棗綴畫龜喻其早
歸之意綱朗凌得書大懼自所治執嵩歸元昊元昊疑
[095-3a]
綱朗凌貳已不遣還所治且錮嵩穽中使其臣李文貴
以綱朗凌㫖報世衡且言不逹所遺書意或許通和願
賜一言世衡以白籍時朝廷已欲招撫籍召文貴至諭
以國家開納意縱使還報元昊得報出嵩禮之甚厚使
與文貴偕來自是繼遣使者請降稱臣如舊世衡聞
伊勒兄弟誅為文越境祭之一云綱朗凌號伊勒王裕/勒且號天都王世衡既以
計誅伊勒欲并間天都因設祭境上書祭文於版述一/將相結有意本朝悼其垂成而失其文雜紙幣中伺敵
至急爇之以歸版字不可遽滅敵得之以獻元昊天都/亦以此得罪元昊既失心腹之將悔恨無及乃定和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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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岳飛知劉豫結尼雅滿而烏珠惡劉豫可以間而動
會軍中得烏珠諜者飛陽責之曰汝非吾軍中人張斌
乎前遣汝至齊誘致四太子何竟不報今齊使至爾乃
來不亦緩乎諜冀緩死即詭服乃作蠟書若與豫誘四
太子狀謂諜曰姑貸汝圖後效刲股納書戒勿泄諜歸
以書示烏珠果疑豫馳白其主廢之
金世祖既平和諾克薩逹富珠哩部布呼猶保薩阿宗
村招之不出布呼之屬曰舒嚕舒嚕之母嫁於圖們部
[095-4a]
逹爾罕貝勒而為之妾逹爾罕與族兄弟瑪賽音貝勒
俱事世祖世祖欲間舒嚕於布呼謂逹爾罕曰汝之事
我不如瑪賽音之堅固也蓋謂舒嚕母子一彼焉一此
焉以此撼舒嚕舒嚕聞之遂殺布呼而降又赫舍哩志
寜討鄂斡大敗之鄂斡入於奚中志寜獲敗將碩和卓
釋弗殺許以官賞縱之歸約以捕鄂斡自効碩和卓既
去見鄂斡秘不言見獲事乃反間奚人於鄂斡曰陷泉
失利奚人有貳志不可不察當是時鄂斡屢敗其下亦
[095-4b]
各有心碩和卓乃與賊帥實圖根執鄂斡降又完顔霆
改大名路提控取玉田三河香河三縣徙屯濱棣淄留
副將孫江守滄州江降於王檝而將兵圍觀州霆乃詐
作書與孫江約同取滄州者王檝得其書果疑孫江與
霆有謀召江還殺之霆乃定觀州而還
明太祖駐建康陳友諒率兵六十萬順流攻取又遣使
約張士誠同入冦太祖慮二人謀合為害益難支乃因
康茂才與友諒舊知遣為間紿偽降約為内應招之速
[095-5a]
來紿告以虚實使分兵三道以弱其勢遂令閽者至友
諒軍友諒得書甚喜問曰康公何在閽者曰見守江東
木橋乃與酒食遣還謂曰吾至呼老康為驗閽者還以
告乃命李善長亟撤江東橋易以鐵石友諒率舟師至
太祖命馮勝常遇春伏於石灰山側徐逹於南門外楊
璟於大勝港張徳勝朱虎將艨艟出龍江闗外自總大
軍於獅子山友諒以舟不得進徑衝江東橋見大石驚
呼老康無應之者即遣兵登岸立栅太祖下令諸軍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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栅爭戰伏兵起大破之友諒走還又徐逹攻平江不下
時莫天佑為張士誠守無錫更相脣齒其將楊茂善泅
數從水中為偵逹獲茂釋而厚賞之使往來為間因盡
得其虚實遂破之又王守仁勘事福建路經南贑值宸
濠叛亂乃與縣令顧泌約知府伍文定等起兵討賊恐
濠直趨南京遣諜四出投檄言京師湖廣廣東西江浙
等處各發兵數十萬以疑濠使其遲出逺近聞風有備
又密致書與賊心腹李士實劉養正及閔念四吳十三
[095-6a]
若有約内應者濠得致書人及密書遂疑士實等士實
勸濠舍安慶直趨南京否則徑出蘄黄趨京師濠不聽
以至於敗又沈希儀為右江栁慶參將駐栁州時象州
武宣融縣猺反詔討之希儀謂圖勝算莫如得賊情得
賊情莫如用諜間使官府人為之則賊生疑於是隂求
得與猺通販易者數十人釋其罪而厚撫之使詗賊賊
動靜希儀無不知之雖肘腋親近絶不得聞人皆以為
神希儀初至令熟猺得出入城中無所禁因厚賞其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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者使為諜後漸令猺婦人見其妻賚以酒食繒布其夫
常以賊情告者則隂厚之諸猺婦利賞爭勸其夫輸賊
情或自入府言之以故賊益無所匿形多易靣為熟猺
自是栁城四旁數百里無敢攘敓者
不信敵間附
唐李希烈反遷曹王臯鎮江西至豫章大集將吏得裨
校伊愼擢為大將治戰艦裒兵二萬以士二千五百委
慎等教之初愼嘗從希烈平襄州至是希烈懼為臯用
[095-7a]
乃遺慎七屬甲詐為慎書行間焉徳宗遣中使即軍中
斬之臯乃抗疏論雪上章未報會賊兵泝江來冦臯乃
召慎勉之令戰斬首數千朝廷始信其不二
臣/等謹案用間之法我以間往敵亦以間來惟我
不信間而後可以用間杜典無此目謹倣其例増
附於此
行師先在量力不可窮兵
唐李光弼討史思明時魚朝恩屢上賊可滅狀詔諭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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弼光弼固言賊方鋭未可輕動僕固懐恩媢光弼功隂
佐朝恩陳掃除計使者來督戰不得已出師北邙令附
山阻險而陣懐恩不從賊據髙原委物佯北官軍爭獲
之伏發大潰
宋趙范趙葵欲乗時撫定中原建守河據闗收復三京
之議朝臣多以為未可獨鄭清之力主其説乃命趙范
移司黄州刻日進兵喬行簡時在告上疏曰臣不憂師
出之無功而憂事力之不可繼有功而至於不可繼則
[095-8a]
其憂始深矣夫規恢進取必須選將練兵豐財足食今
將乏卒寡財匱食竭臣恐北方未可圖而南方已先騷
動矣不聽詔全子才合淮西兵萬人赴汴趙葵以淮西
兵五萬人取泗州由泗趨汴㑹子才軍命楊誼等將兵
入洛陽誼至洛東三十里遇敵伏兵大潰葵等亦棄汴
而歸
遼太祖天贊二年皇子輝庫濟為大元帥圖魯卜為副
既克平州進軍燕趙攻下曲陽北平至易州易人來拒
[095-8b]
踰濠而陣李景章出降言城中人無鬬志大元帥將修
攻具圖魯卜諫曰我師逺來人馬疲憊勢不可久留乃
止軍還大元帥以其謀聞太祖大恱賜賚優渥
金太祖伐遼克臨潢府至沃赫河宗幹諫曰地逺時暑
士疲馬乏若深入敵境糧運不繼恐有後艱帝從之遂
班師又布薩忠義移軍壓淮境遣赫舍哩志寜率偏師
渡淮取旴𣅿濠廬和滁等州宋人懼而世宗意天下厭
苦兵革思與百姓休息詔忠義度宜以行忠義使右監
[095-9a]
軍宗叙入奏將近暑月乞俟秋凉進發詔許之又布薩
揆伐宋下眞州宋遣陳璧來告和揆以乞辭未誠徒欲
緩師卻之宋人不獲請成乃決巨勝成公雷塘渚積水
以為阻盡焚其廬舍儲積過江遁去揆以方春地濕不
可久留且欲休養士馬振旅而還元阿巴齊從皇子鎮
南王征交阯至思明州賊阻險拒守阿巴齊選精鋭
與賊戰於女兒關斬馘萬計餘兵棄關走於是大軍深入
進至交州陳日煊空其城而遁阿巴齊曰賊棄巢穴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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匿山海者意待吾之敝而乗之耳將士多北人春夏之
交瘴癘交作賊弗就擒吾不能持久矣今出兵分定其
地招降納附勿縱士卒侵掠急捕日煊此策之善者也
臨敵易將
五代梁王彦章將軍攻晉之夾寨南城叚凝副之彦章
血戰功獨多叚凝有異志隂與梁之要臣趙巖張漢傑
交通匿彦章捷書而獨進段凝所奏末帝初疑其事已
而使者至軍獨賜勞凝而不及彦章軍士皆失色及楊
[095-10a]
劉之敗凝乃誣奏彦章使酒輕敵以至於敗趙巖等從
中毁之遂罷彦章以凝為招討使凝尋帥精兵數萬降
唐
金宣宗貞祐三年詔諸道按察司講究防秋盧庸陳便
宜有曰掌軍之官不宜臨時易代臨敵易將乃兵家所
忌將非其人屢代何益時論韙之
元舒穆嚕額森從穆呼哩取東京時金人新易東京留
守將至額森諜知之即與數騎邀而致之懐其所受誥
[095-10b]
命至東京謂守門者曰我新留守也入據府中問吏列
兵於城何為交以邊備對額森曰吾自朝廷來中外晏
然奈何欲陳兵以動揺人心乎即命撤守備曰冦至在
我是夜下令易置將佐部伍三日穆呼哩至入東京不
費一矢又順帝至正十三年張士誠據髙郵叛右丞相
托克托總大軍出討數敗士誠圍高郵隳其外城城且
下順帝信讒解托克托兵柄削官爵以他將代之士誠
乗間奮擊元兵潰去由是復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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明世宗嘉靖時倭冦猖獗東南命張經總督江南江北
浙江山東福建湖廣諸軍討之便宜行事時倭二萬餘
據柘林川沙窪其黨方踵至經日選將練兵為搗巢計
以江浙山東兵屡敗欲俟所徴兩廣狼土兵至用之乃
遣總兵官俞大猷遊擊鄒繼芳參將湯克寛分屯金山
衛閔港乍浦犄賊三面以待永順保靖兵之集會侍郎
趙文華以祭海至與浙江巡按胡宗憲比屢趨經進兵
經曰賊狡且衆待永保兵至夾攻庶萬全文華遂密疏
[095-11b]
經糜餉殃民畏賊失機帝怒即下詔逮經以蘇松巡撫
周珫代之方文華之拜疏也永保兵已至其日即有石
塘灣之捷至五月朔倭突嘉興經遣參將盧鏜督保靖
兵以大猷督永順兵由泖湖趨平望以克寛引舟師由
中路擊之合戰於王江涇斬賊首一千九百餘級焚溺
死者甚衆給事中李用敬等言王師大捷倭奪氣不宜
易帥帝不聽卒論經死珫涖任無所展布賊復熾狼土
兵亦不奉珫節制大肆焚掠於是東南民既苦倭復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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兵矣
軍政不一必敗
唐初劉黑闥引突厥冦河北淮陽王道元授山東道行
軍總管師次下博與賊軍遇道元帥騎先登命副將史
萬寳督軍繼進萬寳與之不恊及道元深入而擁兵不進
謂所親曰吾奉手詔言淮陽小兒雖名為將而軍之進
止皆委於吾今其輕鋭越泥濘交戰吾軍若動必䧟泥
濘莫如結陣以待之雖不利王而利國也道元遂為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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所擒又蘇定方從大將軍程知節征賀魯至鷹娑川突
厥引二萬騎來拒總管蘇海政與戰未决既而突厥别
部鼠尼施等又領二萬餘騎續至定方正歇馬隔一小
嶺去知節十里許望見塵起率五百騎馳往擊之敵衆
大潰追奔二十里副總管王文度害其功謂知節曰雖
云破賊官軍亦有死傷今當結為方陣輜重並納腹中
四面布隊人馬披甲敵來即戰自保萬全又矯制收軍
不許深入終日跨馬披甲結陣由是馬癯卒勞無鬬志
[095-13a]
定方謂知節曰本來討賊今乃坐守何功之立哉且公
為大將閫外之事不許自專别遣軍副專其號令理必
不然須囚繫文度飛表奏之知節不從師竟無功
五代周世宗南征徙下蔡浮橋於渦口為鎮淮軍築二
城以夾淮時南唐元帥李景逹遣朱元等屯紫金山築
甬道以餉夀州周師連破紫金諸寨景逹雖為元帥而
兵事皆决於陳覺覺與元素有隙以元李守貞客反覆
難信南唐主李景遣大將楊守忠代元且召之元憤怒
[095-13b]
叛降於周諸軍皆潰景逹以舟兵奔還金陵
宋潘美與契丹耶律色珍戰於飛狐敗績議引兵䕶雲
應寰朔吏民内徙時色珍乗勝入寰州兵勢甚盛美副
將楊業欲避其鋒但領兵出大石路直入石碣谷䕶軍
王侁等以為畏懦欲從雁門北川中往業不可侁曰君
侯素號無敵今逗撓不戰得非有他志乎業曰業非避
死蓋時有未利徒殺士卒而功不立今君責業以不死
當為諸公先將行指陳家谷口曰諸君幸於此張步兵
[095-14a]
強弩以相援也業轉戰當至此可夾擊之不然無遺類
矣美乃與侁帥麾下陣於谷口業進與色珍戰大敗退
趨狼牙村侁自寅至已不得業報使人登多羅臺望之
無所見以為契丹敗走欲爭其功即領兵離谷口美不
能制乃縁交河西南而進行二十里聞業敗即麾兵却
走業且戰且行至谷口望見無人拊膺大慟再率麾下
力戰身被數十創士卒殆盡遂被擒於是雲應朔諸城
皆復䧟又李顯忠克復宿州與别將邵宏淵不相能金布
[095-14b]
薩率步騎十萬來攻晨薄城列大陣顯忠謂宏淵併力
夾擊宏淵按兵不動顯忠獨以所部力戰俄而敵大至
顯忠用克敵弓射却之宏淵謂衆曰當此盛夏揺扇於
清涼猶不堪况烈日中被甲苦戰乎人心遂揺無鬬志
顯忠移軍入城統制張訓通等以顯忠宏淵不協各遁
去金人乗虚復來攻城顯忠竭力捍禦敵始退宏淵又
言金添生兵二十萬來儻我兵不返恐變生不測顯忠
知宏淵無固志勢不可孤立遂夜引還
[095-15a]
元噶扎爾受命參議陜西行樞密院事比入奏曰闗陜要地
軍務非輕阿道伊埒國之元臣陛下方委任之伏慮臨時議
論不協必誤大計儻有異同臣請得以上聞帝可其奏
明李景隆與郭英吳傑合兵伐燕燕王帥諸將進駐固
安謂邱福等曰李九江等皆匹夫無能為惟恃其衆耳
然衆豈可恃也人衆易亂擊前則後不知擊左則右不
應將帥不專政令不一甲兵糧餉適足為吾資耳爾等
但秣馬厲兵以待既而戰於白溝河景隆等果大敗
[095-15b]
軍無政令敗
宋李綱為兩路宣撫使練士卒修器甲期兵集大舉而
朝廷降詔罷所起兵綱上疏言秋髙馬肥敵必深入宗
社安危殆未可知防秋兵盡集尚恐不足今河北河東
日告危急未有一人一騎以副其求奈何甫集之兵又
皆散遣且以軍法勒諸路起兵而以寸紙罷之臣恐後
時有所號召無復應者矣疏上不報
金哀宗天興時聞元兵至以㸃檢𤓰爾佳薩哈為總帥
[095-16a]
率步兵三萬巡河渡命内族長樂監其軍行至封邱而
還朝廷置而不問於是薩滿愛實上言曰薩哈統兵三
萬本欲乗元兵逺至喘息未定而擊之出京纔十里不
逄一人一騎已畏縮不敢進設遇元兵其肯用命乎乞
斬二人以肅軍政不報
明張玉因耿炳文帥師北向往覘其營還報成祖曰炳
文軍無紀律其上有敗氣無能為遂詔問諸將所嚮衆
莫對玉曰當徑趨真定彼雖衆新集志未齊一我軍乗
[095-16b]
勝可一鼓破之成祖曰玉言正合吾意吾倚玉一人足
辦矣
推誠
唐張儉刺朔州屬李靖既平突厥有思結部者窮歸於
儉儉受而安集之其在磧北者親屬私相過省儉不禁
示覊縻而已及儉徙勝州後將謂其將叛遽以奏聞朝
廷議發兵進討仍起儉為使就觀動靜儉單騎入其部
落召諸首領慰諭推腹心咸匍匐歸命又郭子儀鎮河
[095-17a]
中時僕固懐恩率吐蕃囘紇等三十萬衆掠涇邠躪鳯
翔入醴泉奉天京師大震召子儀屯涇陽軍纔萬人比
到敵騎圍已合乃使李國臣拒其東魏楚玉當其南陳
囘光當其西朱元琮當其北子儀率甲騎二千出沒左
右前後囘紇見而問曰此誰也報曰郭令公驚曰令公
存乎懐恩言天可汗已棄四海令公亦謝世故我從以
來今令公存天可汗存乎報曰皇帝萬夀囘紇悟曰懐
恩欺我子儀又使諭之曰公等頃嵗逺渉萬里剪除凶
[095-17b]
逆恢復二京我與若休戚同之今乃葉舊好助叛臣何
其愚也且懐恩背主棄親於公等何有囘紇曰本謂公
亡不然何以至此今誠存我得見乎子儀將出左右諫
曰敵人之心不可信也請毋往子儀曰敵衆數十倍吾
將示以至誠左右又請以騎五百從不聽即傳呼曰令
公來敵皆持滿待子儀以數十騎免胄徐出而勞之曰
安乎公等久同忠義何至於是囘紇皆捨兵下馬齊拜
曰果吾父也子儀召其首領各飲之酒與之佳錦歡好
[095-18a]
如初又曹王臯遷湖南觀察使前使辛京杲貪虐有部
將王國良者戍武岡頼其富即劾以死國良懼遂散財
聚衆據縣以叛斂諸道兵討之再嵗不能下臯至遣使
遺國良書曰觀將軍非敢大逆者蓋逃讒抗死爾將軍
遇我何不速降我固為京杲誣者幸蒙雪何忍以兵加
將軍哉以為不然我以陣術破將軍陣以攻法屠將軍
城非将軍所度也國良得書喜且畏因請降然内尚首
鼠臯即日單騎稱使者造國良壘國良延使者入臯遂
[095-18b]
大呼軍中曰有識曹王者乎乃我也來受國良降國良
安在一軍愕眙不敢動適有識者走至傳呼曰是國良
匍匐叩頭請罪臯執手約為昆弟盡焚攻守具散其兵
令赴農桑有詔赦之賜名惟新又馬燧討李懐光於長
春宫懐光將徐庭光以兵六千守宫城禦備甚嚴燧度
長春不下則懐光自固久攻所傷必多乃挺身至城下
呼庭光庭光素憚燧威名拜於城上燧度庭光心已屈
乃徐曰我來自朝廷可西面受命庭光復拜燧曰公等
[095-19a]
皆朔方將士禄山以來首建大勲四十餘年功伐最髙奈
何棄祖父之勲力背君上為滅族之計耶從吾言非止
免禍富貴可圖也賊衆俱不對燧又曰爾以吾為欺邪
今相去不逺數步爾當射我乃披襟示之庭光感泣俯
伏軍士亦泣下乃率衆出降燧以數騎徑入城處之不
疑莫不畏服
五代唐李茂貞為鳯翔節度性至寛有部將符昭者人
或告其謀變茂貞親至其家去爪牙熟寢經宿而還上
[095-19b]
下遂服之
宋宗澤尹開封威望素著會巨冦王善擁衆七十萬車
萬乗欲據京城澤馳至其營泣曰朝廷危難乃汝立功
之秋不可失也善感泣曰敢不効力遂解甲降又魏勝
知海州治軍旅獲金諜者犒以酒食厚賂遣還有自北
方來歸者與之同卧起共飲食示以不疑周其窶乏使
之感激自是山東河北歸附者衆得金人虚實悉以上
聞
[095-20a]
金蕭仲恭使宋且還宋人意仲恭耶律伊都皆有亡國
之戚而伊都為金監軍有兵權可誘而用之乃以蠟丸
書令仲恭致之伊都使為内應仲恭素忠信無反覆志但
恐宋人留不遣遂陽許還見宗望即以蠟丸書獻之宗
望察仲恭無他薄罰之於是再舉伐宋又楊仲武遷同
知臨洮尹臨洮地接西羌與瑪爾布雜居邊將貪暴瑪
爾布苦之遂相率為冦仲武乃從數騎入其營諭之曰
此皆將校侵漁汝等以至此爾今懲治此軰不復擾害
[095-20b]
汝也并以禍福曉之羌人喜悦冦掠遂息後瑪爾布復
掠熙河主帥使人諭之不肯去曰楊總管來我乃解去熙
河具奏詔復遣仲武當是時瑪爾布謂仲武不能復來
及仲武至與其酋帥相見責以負約對曰邊將苦我我
之來求訴於上官耳今幸見公願終不復犯塞乃舉酒
酹天折箭為誓仲武因以卮酒飲之曰當更為汝請若
復背約必用兵矣羌人羅拜而去
元安扎爾討平涇州師還原州降民棄老幼夜亡走衆曰此
[095-21a]
必反也宜誅之以警其餘安扎爾曰此輩懼吾驅之北徙耳
遣人諭之曰汝等若走以軍法治罪父母妻子併誅矣汝歸
保無他於是州民皆復歸豪民陳茍集數千人潛匿新寨諸
洞衆議以火攻之安扎爾曰招諭不出攻之未晚遂偕
數騎抵寨縱馬解弓矢召茍遥語折矢與為誓茍即相
呼羅拜謝更生之恩皆降又賽音諤徳齊鎮四川宋將
昝萬夀擁強兵守嘉定與賽音諤徳齊軍對壘一以誠
意待之不為侵掠萬夀心服未幾賽音諤徳齊召還萬
[095-21b]
夀請置酒為好左右皆難之賽音諤徳齊竟往不疑酒
至左右復言未可飲賽音諤徳齊笑曰若等何見之小
耶昝將軍能毒我其能盡毒我朝之人乎萬夀嘆服又
呼遜為河南等路宣慰司同知以河南多強盜往往羣
聚山林劫殺行路官軍收捕失利乃以招安自任遣土
豪傳檄諭之未幾賊二人來歸呼遜賜之冠巾且諭之
曰汝昔為賊今既自歸即良民矣悉放還令遍諭其黨
數日後招集其為首者十軰來身各長七尺餘羅拜庭
[095-22a]
下呼遜命吏籍其姓名為民時召而飲食之皆得其歡
心羣盜聞之相繼欵附
明太祖擒陳兆先悉降其衆釋兆先而用之擇其驍兵
五百人置麾下五百人者多懐疑懼太祖覺其意是夕
令入宿衛環帝而寢悉屏舊人於外獨留馮國用一人
侍卧榻傍太祖解甲酣寢逹旦疑懼者始安又處州冦
葉宗留等憑恃險阻乗間時出官軍討之又復逺遁屯
師日久計無所施陶成乃從僕𨽻四五人徑抵賊巢諭
[095-22b]
以禍福言辭懇惻宗留等悚動悔罪率衆出降
示信
唐蘇定方既擊破賀魯至怛篤城有敵人降附副總管
王文度曰師還而降且為賊不如殺之取其貲定方曰
此乃自作賊耳何以稱伐叛哉及分財定方一無所取
後俘都曼請於帝曰臣向喻陛下意許以不死帝曰朕
為卿全信宥之葱嶺以西遂平
宋种世衡知環州番部有努鄂者素倔強未嘗出謁郡
[095-23a]
守聞世衡至遽郊迎世衡與約明日當至其帳往勞部
落是夕大雪深三尺左右曰地險不可往世衡曰吾方
結諸羌以信不可失期遂縁險而進努鄂方卧帳中謂
世衡必不能至世衡蹵之起努鄂大驚曰前此未嘗有
官至吾部者公乃不疑我耶率其族羅拜聽命
金宗望率兵討張覺覺敗奔宋宗望使以詔書宣諭城
中張敦固等出降使使與敦固俱入城收兵仗城中人
殺使者立敦固為都統乗城拒守敦固以兵八千分四隊
[095-23b]
出戰大敗宗望再三開諭敦固等曰屢嘗拒戰不敢遽
降宗望許其望闕遥拜敦固乃開其一門宗望使棟摩
奏其事遂下詔赦南京官民大小罪皆釋之官職如舊
元史天祥獲金將完顔和斯穆呼哩欲殺之天祥曰殺
一人無損於敵適驅天下之人為吾敵也且其降時嘗
許以不死今殺之無以取信於後不若用之乃以為千
户又鍾明亮以循州叛帝命管如徳統兵討之諸將欲
直搗其巢穴如徳曰嘻今田野之氓疲於轉輸介胄之
[095-24a]
士病於暴露重困斯民而自為功吾不為也於是遣使
諭以禍福明亮感如徳誠信即擁十餘騎詣贛州石城
縣降平章政事鄂囉齊怒其跋扈不臣欲以事殺明亮
如徳聞之曰皇元仁厚未嘗殺降明亮叛人何足惜所
重者信不可失耳
示義
唐侯君集伐髙昌率兵至栁谷候騎言其國王文泰尅
日將葬諸將請襲之君集曰不可天子以高昌驕慢無
[095-24b]
禮使吾恭行天罰今襲人於墟墓之間非問罪之師也
於是鼔行而前又李晟既克京師勒兵屯於含元殿號
令諸軍曰長安士庶多䧟賊庭若小有震驚則非伐罪
弔民之義也晟與公等各有家室離别數年今已成功
相見非晚五日内不得輙通家信違命者斬乃遣京兆
尹李齊運告諭百姓居人安堵秋毫無所犯尚可孤軍
人有擅取賊馬者晟立斬之莫敢仰視士庶無不感悦
又裴度為節度招撫使平淮西蔡人大悦初吴元濟禁
[095-25a]
偶語於道夜不然燭人或以酒食相過從者以軍法論
度乃約法惟盜鬬殺外餘盡除其往來者不復以晝夜
為限度以蔡卒為牙兵或以為反側之徒其心未安不
可自去其備度笑而答曰吾受命為帥元惡就擒蔡人
即吾人也父老無不感泣
宋曹彬圍江南城將下忽稱疾不視事諸將來問疾彬
曰余之疾非藥石所能愈唯諸君誠心自誓克城之日
不妄殺一人則自愈矣諸將許之明日城陷一無所殺
[095-25b]
李煜詣軍門降待以賔禮封府庫籍圖書金帛以歸於
朝秋毫無犯江南遂安又至道中交阯酋長黎桓不順
海賊頻年剽刼朝廷加恩於桓以轉運使陳堯叟為國
信使初將命交阯者必獲贈遺數千緡桓所賦斂往往
斷民手足堯叟知之遂召桓子授以朝命却其私覿又
桓界先有亡命來奔者鎮將多匿不遣堯叟悉捕亡命
歸之且戒勿加酷法交阯感恩併捕海賊為謝
金熙宗皇統元年毛碩知拱州宋將張俊據亳州而柘
[095-26a]
城酒監房人傑叛以應俊碩發兵討之至柘城躬叩城
門呼耆老以諭意縣人縳人傑以降碩逕入縣署召百
姓慰安之衆皆感悦
元世祖以宋張世傑據台州而閩中亦為宋守勅董文
炳進兵文炳所過禁士馬無敢履踐田麥曰在倉者吾既
食之在野者汝又踐之新邑之民何以續命是以南人
感之不忍以兵相向次台州世傑遁諸將先俘州民文
炳下令曰台人首效順於我我不暇有故世傑據之其
[095-26b]
民何罪敢有不縱所俘者以軍法論得免者數萬口至
温州未下令曰毋取子女毋掠民有衆曰諾其守將火
城中逃文炳亟命滅火追擒其將數其殘民之罪斬以
徇逾嶺閩人扶老來迎漳泉建寜邵武諸郡皆降又蘿
槃甸叛賽音鄂徳齊往征之有憂色從者問故賽音諤徳
齊曰吾非憂出征也憂汝曹冒鋒鏑不幸以無辜而死
又憂汝曹刼掠平民使不聊生及民叛則又從而征之
耳師次蘿槃城三日不降諸將請攻之賽音諤徳齊不
[095-27a]
可遣使以理諭之蘿槃主曰謹奉命越三日又不降諸
將奮勇請進兵賽音諤徳齊又不可俄而將卒有乗城
進攻者賽音諤徳齊怒遽鳴金止之召萬戸叱責之曰
天子命我安撫雲南未嘗命以殺戮也無主將命而擅
攻於軍法當誅命左右縳之諸將叩首請俟城下之日
從事蘿槃主聞之曰平章仁義如此吾拒命不祥乃舉
國出降將卒亦釋不誅由是西南諸夷翕然欵附
明太祖以諸將破和陽多暴横殺人城中民夫婦不相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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保乃諭之曰諸軍自滁來多擄人妻女使人夫婦離散
軍無紀律何以安衆凡軍中所得婦女悉還之於是民
家室得完逺近悦服又太祖欲取鎮江慮諸將濫殺乃
命徐逹為大將諭之曰爾等當體吾心戒輯士卒城下
之日毋焚掠毋殺戮有犯令者處以軍法縱之者罰無
赦逹頓首奉命師至鎮江元平章鼎鼎遁去即克其城
兵不血刃號令嚴肅秋毫無犯又陳友諒引兵襲金陵
敗潰奔還尋遣其將張定邊䧟安慶府太祖乃下令諸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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將曰陳友諒賊殺其主僭稱大號侵我太平犯我建康
今又以兵䧟我安慶觀其所為不滅不已爾等其厲士
卒以從徐達曰師直為壯今我直而彼曲焉有不克劉
基曰取威制敵以成王業在此時也遂督諸帥率舟師
乘風遡流而上克安慶長驅向江州又大破之友諒奔
武昌其偽相胡廷瑞等皆來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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欽定續通典卷九十五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