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欽定四庫全書
資治通鑑卷一百五十九 宋 司馬光 撰
胡三省 音註
梁紀十五起旃䝉赤奮若盡柔/兆攝提格凡二年
髙祖武皇帝十五
大同十一年春正月丙申東魏遣兼散騎常侍李奨來
聘散悉亶翻/騎竒寄翻 東魏儀同爾朱文暢與丞相司馬任胄
都督鄭仲禮等謀因正月望後觀打簇戲作亂北史曰/魏氏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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俗以正月十五夜為打簇戲能中者即時賞帛按魏書/孝静天平四年春正月禁打簇相偷戲盖此禁尋弛也
任音/壬殺丞相歡奉文暢為主事泄皆死文暢榮之子也
其妹敬宗之后及仲禮姊大車皆為歡妾有寵故其兄
弟皆不坐歡上書言并州軍器所聚動須女功請置宫
以處配沒之口處昌/吕翻又納吐谷渾之女以招懐之吐谷/渾國
于西魏西南髙歡越境納其女以招懐之盖/欲借其力以侵擾西魏吐從暾入聲谷音浴丁未置晉
陽宫二月庚申東魏主納吐谷渾可汗從妹為容華容/華
前漢内職舊號可從刋/入聲汗音寒從才用翻 魏丞相泰遣酒泉胡安諾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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陀始通使於突厥突厥本西方小國姓阿史那氏世居
金山之陽為柔然鐵工使疏吏翻下同李延夀曰突厥/其先居西海之右獨為部落盖
匈奴之别種也姓阿史那氏後為鄰國所破盡滅其俗/有一兒年且十嵗兵人見其小不忍殺之乃刖足斷臂
棄澤中有牝狼以肉飼之及長與狼交合遂有孕焉彼/王聞此兒尚在復遣殺之使者見在狼側并欲殺狼於
時若有神物投狼于西海之東落髙昌國西北山狼匿/其中遂生十男男長外託妻孕其後各為一姓阿史那
其一也最賢遂為君長故牙門建狼頭蠧示不忘本也/或云突厥本平凉雜胡姓阿史那氏魏太武滅沮渠氏
阿史那以五百家奔柔然世居金山之陽為柔然鐵工/金山形似兠鍪借號兠鍪突厥突厥因以為號又曰突
厥之先出於索國在匈奴之北其部落大人曰阿謗步/兄弟七十人其一曰伊質泥師都狼所生也此説雖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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終狼種也程大昌曰金山形如兠鍪其/俗謂兠鍪為突厥因以為號厥九勿翻至其酋長土門
始彊大酋慈秋翻/長知兩翻頗侵魏西邊安諾槃陀至其國人皆
喜曰其國之下當更/有國字屬下句大國使者至吾國其将興矣 三
月乙未東魏丞相歡入朝於鄴百姓迎於紫陌朝直遥/翻鄴都
記紫陌在鄴/城西北五里歡握崔暹手而勞之曰往日朝廷豈無灋
官莫肯舉劾勞力到翻劾户/槩翻又户得翻中尉盡心徇國不避豪彊
遂使逺邇肅清衝鋒陷陳大有其人陳讀/曰陣當官正色今
始見之言聞之古人有當官正/色者今始見崔暹也富貴乃中尉自取髙歡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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父子無以相報賜暹良馬暹拜馬驚走歡親擁之授以
轡東魏主晏於華林園鄴都倣京洛之/制亦有華林園使歡擇朝廷公
直者勸之酒歡降階跪曰唯暹一人可勸并請以臣所
射賜物千段賜之時於華林園宴射賜歡/物千段歡請回以賜暹髙澄退謂暹
曰我尚畏羡何况餘人然暹中懐頗挟巧詐初魏髙陽
王斌有庶妹玉儀不為其家所齒為孫騰妓斌音彬妓/渠綺翻
騰又棄之髙澄遇諸塗悦而納之遂有殊寵白居易詩/云天下無
正色悦目即為姝誠有是事盖玉儀所乏者非/色必妖媚善蠱惑故所如衆女謠諑而不見容封琅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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公主澄謂崔季舒曰崔暹必造直諌造如字/作也我亦有以
待之及暹諮事澄不復假以顔色復扶/又翻居三日暹懐刺
墜之於前續世説古者未有紙削竹木以書姓名謂之/刺後以紙書謂之名紙唐李徳裕貴盛人務
加禮改具衘候起/居之状謂之門状澄問何用此為暹悚然曰未得通公
主澄大悦把暹臂入見之季舒語人曰語牛/倨翻崔暹常忿
吾佞在大将軍前毎言叔父可殺及其自作乃過於吾
夏五月甲辰東魏大赦 魏王盟卒九年魏以王/盟為太傅
晉氏以来文章競為浮華魏丞相泰欲革其弊六月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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巳魏主饗太廟泰命大行臺度支尚書領著作蘓綽度/徒
洛/翻作大誥宣示羣臣戒以政事仍命自今文章皆依此
體宇文泰令蘓綽倣尚書作大誥今其文尚在使/當時文章皆依此體亦非所以崇雅黜浮也 上
遣交州刺史楊㬓討李賁㬓匹/妙翻以陳霸先為司馬命定
州刺史蕭勃㑹㬓於西江五代志鬱林/郡梁置定州勃知軍士憚逺
役因詭説留㬓説式/芮翻㬓集諸将問計霸先曰交趾叛换
罪由宗室謂李賁之叛由武林侯/諮也事見上卷七年遂使溷亂數年逋誅
累嵗定州欲偷安目前不顧大計節下奉辭伐罪當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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生以之豈可逗撓不進長寇沮衆也撓奴教翻長知/兩翻沮在吕翻遂
勒兵先發㬓以霸先為前鋒至交州十考異曰典畧作/ 二月癸丑至交
州姚思亷陳書帝/紀在六月今從之賁帥衆三萬拒之帥讀/曰率敗於朱鳶朱/鳶
縣自漢以来屬交趾郡五代志/朱鳶縣舊置武平郡鳶音縁又敗於蘓歴江口賁奔
嘉寧城沈約志吳孫皓建衡三年分交趾立新興郡并/立嘉寧縣晉武帝太康三年更郡曰新昌五代
志交趾郡嘉寧縣舊置興/州新昌縣隋改曰峯州諸軍圍之勃昺之子也吴平/矦昺
帝從父弟/也昺音丙 魏與柔然頭兵可汗謀連兵伐東魏丞相
歡患之遣行臺郎中杜弼使於柔然為世子澄求婚使/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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吏翻為/于偽翻頭兵曰髙王自娶則可歡猶豫未决婁妃曰國
家大計願勿疑也世子澄尉景亦勸之歡乃遣鎮南将
軍慕容儼往聘之號曰蠕蠕公主魏明元帝命柔然曰/蠕蠕謂其蠕動無知
識也阿那瓌曰蠕蠕王雖曰以為國號猶鄙賤之也至/髙歡納其女號曰蠕蠕公主則徑以為國號不復以為
鄙賤矣蠕/人兖翻秋八月歡親迎於下舘據北史彭城太妃𫝊/下舘當在木井北宋
白曰木井城今并州陽曲縣理又/曰代州即古隂舘城有上舘下舘公主至婁妃避正室
以處之歡跪而拜謝婁妃歡㣲時之妻/正室也處昌吕翻妃曰彼将覺之
願絶勿顧史言婁妃為國家計有趙姬使/叔隗為内子而已下之之意頭兵使其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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秃突佳來送女且報聘或云/作聘仍戒曰待見外孫乃歸公
主性嚴毅終身不肯華言歡嘗病不得往秃突佳怨恚
恚於/避翻歡輿疾就之 冬十月己未詔有罪者復聴入贖
天監三年除贖罪科見一/百四十五卷復扶又翻 東魏遣中書舎人尉瑾來
聘 乙未東魏丞相歡請釋邙山俘囚桎梏配以民間
寡婦此邙山之捷所獲西魏之兵也捷事/見上卷九年桎之日翻梏古沃翻 十二月東
魏以侯景為司徒中書令韓軌為司空戊子以孫騰録
尚書事 魏築圓丘於城南長安城/南也 散騎常侍賀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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啟陳四事其一以為今北邊稽服稽音啟謂東/魏通和也正是生
聚教訓之時用伍子胥越十年生/聚十年教訓之言而天下户口減落闗
外彌甚謂淮汝潼泗新復州/郡在邊闗之外者郡不堪州之控總縣不堪
郡之裒削裒薄/侯翻更相呼擾更工/衡翻惟事徴斂斂力/贍翻民不堪
命各務流移此豈非牧守之過歟守式又/翻下同東境户口空
虚東境謂三/吴之地皆由使命繁數使疏吏翻下/同數所角翻窮幽極逺無
不皆至毎有一使所屬搔擾駑困守宰則拱手聴其漁
獵桀黠長吏又因之重為貪殘黠下八翻長知/兩翻重直用翻縱有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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平郡猶掣肘如此雖年降復業之詔屢下蠲賦之恩而
民不得反其居也其二以為今天下所以貪殘良由風
俗侈靡使之然也今之燕喜詩魯頌曰魯侯燕喜/鄭氏箋云燕飲也相競
誇豪積果如丘陵列肴同綺繡露臺之産不周一燕之
資露臺之産謂百金也露臺事/見十五卷漢文帝後七年而賔主之間裁取滿腹
未及下堂已同臭腐又畜妓之夫無有等秩畜吁玉翻/妓渠綺翻
為吏牧民者致貲巨億巨億者/億億也罷歸之日不支數年率
皆盡於燕飲之物歌謡之具所費事等丘山為歡止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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俄頃乃更追恨向所取之少少詩/沼翻如復傅翼増其搏噬
復扶又翻傅讀曰附言罷官家食之人復/出為官猶不能奮飛之鳥復傅之羽翼也一何悖哉悖/蒲
内翻/下同其餘滛侈著之凡百言時人凡百所/為皆事滛侈也習以成俗日
見滋甚欲使人守亷白安可得邪誠宜嚴為禁制道以
節儉道讀/曰導糾奏浮華變其耳目夫不節之嗟亦民所自
患止耻不能及羣故勉彊而為之易曰不節若則嗟若/無咎象曰不節之嗟
又誰咎也琛引用之以發已意/此論誠切中人情彊其兩翻苟以純素為先足正彫
流之弊矣其三以為陛下憂念四海不憚勤勞至於百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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司莫不奏事但斗筲之人既得伏奏帷扆扆於/豈翻便欲詭
競求進不論國之大體心存明恕惟務吹毛求疵擘肌
分理吹毛以求其疵瘢擘肌/以分其肉理言其苛細以深刻為能以繩逐為務
繩逐者繩糾其過/失而斥逐之也迹雖似於奉公事更成其威福犯罪
者多巧避滋甚長弊増姦寔由於此長知兩翻/古寔實同誠願責
其公平之效黜其讒慝之心則下安上謐無徼倖之患
矣徼堅/堯翻其四以為今天下無事而猶日不暇給宜省事
息費事省則民養費息則財聚應内省職掌各檢所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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凡京師治署邸肆及國容戎備治理事之所署舎止之/所邸諸王列第及諸郡
朝宿之區肆市列也國容禮樂車/服旗章也戎備用兵之器備也四方屯𫝊邸治屯軍/屯也
𫝊驛𫝊也/𫝊張戀翻有所宜除除之有所宜減減之興造有非急
者徴求有可緩者皆宜停省以息費休民故畜其財者
所以大用之也養其民者所以大役之也若言小事不
足害財則終年不息矣以小役不足妨民則終年不止
矣此亦確/論也如此則難可以語富彊而圖逺大矣啟奏上
大怒召主書於前口授敇書以責琛蕭子顯曰自齊建/武以來詔命不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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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書専出舎人省四省謂之四户其下有主書令/史舊用武官末改文吏人數無員莫非左右要宻大指
以為朕有天下四十餘年公車讜言日闗聴覽讜多曩/翻讜言
善言也/直言也所陳之事與卿不異毎苦
康董翻偬作/孔翻困苦
也不暇/給也更増惛惑卿不宜自同闒茸闒吐盍翻茸而隴/翻闒茸不肖也劣
也/止取名字宣之行路言我能上事恨朝廷之不用何
不分别顯言某刺史横暴上時掌翻别彼/列翻横户孟翻某太守貪殘
守式/又翻尚書蘭臺某人姦猾使者漁獵並何姓名使疏/吏翻取
與者誰明言其事得以誅責更擇材良又士民飲食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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差若加嚴禁宻房曲屋云何可知儻家家搜檢恐益増
苛擾若指朝廷我無此事昔之牲牢久不宰殺周禮王/繕用六
牲謂牛馬羊豕犬鷄也又曰王日一舉鼎十有二注曰/殺牲盛饌曰舉鼎十有二牢鼎九陪鼎三帝事佛乃不
宰/殺朝中㑹同菜蔬而已若復減此必有蟋蟀之譏詩唐/蟋蟀
刺晉僖公儉不中禮/朝直遥翻復扶又翻若以為功徳事者帝以供佛供僧/設無遮無碍㑹
為功/徳事皆是園中之物變一𤓰為數十種種章/勇翻治一菜為
數十味治直之/翻下同以變故多何損於事我自非公宴不食
國家之食多歴年所乃至宫人亦不食國家之食帝奄/有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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南凡其所食自其身以及六宫不由佛營不由神造又/不由西天竺國來有不出於東南民力者乎惟不出於
公賦遂以為不食國家之食誠/如此則國家者果誰之國家邪凡所營造不闗材官及
以國匠此自文其營造塔寺之過耳材官将軍屬少府/卿國匠者官給其俸廪以供國家之用者大匠
卿掌土/木之工皆資雇借以成其事勇怯不同貪亷各用亦非
朝廷為之傅翼為于偽翻/得讀曰附卿以朝廷為悖乃自甘之當
思致悖所以悖蒲/妹翻卿云宜導之以節儉朕絶房室三十
餘年至於居處不過一牀之地彫飾之物不入於宫受
生不飲酒不好音聲所以朝中曲宴未嘗奏樂此羣賢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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之所見也朕三更出治事随事多少事少午前得竟孔/穎
達曰雜比曰音單出曰聲竟畢其事也處昌吕/翻好呼到翻更工衡翻朝直遥翻少詩沼翻事多日
昃方食日常一日若晝若夜昔要腹過於十圍要讀/曰腰今
之瘦削纔二尺餘舊帶猶存非為妄説為誰為之救物
故也為誰之為于偽/翻下手為同卿又曰百司莫不奏事詭競求進
今不使外人呈事誰尸其任尸主/也専委之人云何可得
古人云専聴生姦獨任成亂漢鄒陽/之言二世之委趙髙元
后之付王莽趙髙事見秦紀/王莽事見漢紀呼鹿為馬又可法歟卿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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吹毛求疵復是何人擘肌分理復是何事復扶又翻下/當復復見敢
復/同治署邸肆等何者宜除何者宜減何處興造非急何
處徴求可緩各出其事具以奏聞富國彊兵之術息民
省役之宜並宜具列若不具列則是欺罔朝廷倚聞重
奏倚側也側者傾待之義如側/耳側身側席之類重直龍翻當復省覽付之尚書班
下海内省悉景翻/下遐嫁翻庶惟新之羙復見今日琛但謝過而
已不敢復言上為人孝慈恭儉博學能文隂陽卜筮騎
射聲律草𨽻圍碁無不精妙騎竒/寄翻勤於政務冬月四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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竟夜分五更毎更/至五㸃而竟即起視事執筆觸寒手為皴裂皴七/倫翻
皮細/起也自天監中用釋氏法長齋斷魚肉斷音/短日止一食
惟菜羮糲飯而已糲盧達翻糲者/麤而不鑿也或遇事繁日移中則
𠻳口以過日移中日過中也𠻳當作潄滌/口也音先奏翻過謂度日也身衣布衣木
緜皁帳木緜江南多有之以春三三月之晦下子種之/既生須一月三蓐其四旁失時不薅則為草所
荒穢輒萎死入夏漸茂至秋生黄花結實及熟時其皮/四裂其中綻出如緜土人以鐵鋌碾去其核取如綿者
以竹為小弓長尺四五寸許牽弦以彈綿令其勻細卷/為小筩就車紡之自然抽緒如繅絲状不勞紐緝織以
為布自閩廣來者尤為麗密方勺曰閩廣多種木緜樹/髙七八尺葉如柞結實如大菱而色青秋深即開露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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綿茸然土人摘取去殻以鐵杖捍盡黒子徐以小弓彈/令紛起然後紡繢為布名曰吉具今所貨木綿特其細
𦂳者耳當以花多為勝横數之得百二十花此最上品/海南蠻人織為巾上出細字雜花卉尤工巧即古所謂
白疊巾身/衣於既翻一冠三載一衾二年載子亥翻/亦年也後宫貴妃以
下衣不曵地性不飲酒非宗廟祭祀大饗宴及諸法事
未嘗作樂法事謂奉/佛為梵唄雖居暗室恒理衣冠小坐盛暑未
嘗褰袒小坐宫中便坐也恒/户登翻坐徂卧翻對内䜿小臣如遇大賔然
優假士人太過牧守多侵漁百姓使者干擾郡縣又好
親任小人守式又翻使疏/吏翻好呼到翻頗傷苛察多造塔廟公私費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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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南久安風俗奢靡故琛啟及之上惡其觸實惡烏/路翻故怒
臣光曰梁髙祖之不終也宜哉夫人君聴納之失在
於叢脞孔安國曰叢脞細碎無大畧馬融曰叢總/也脞小也陸徳明曰脞倉果翻徐音鎻人
臣獻替之病在於煩碎是以明主守要道以御萬機
之本忠臣陳大體以格君心之非故身不勞而收功
逺言至約而為益大也觀夫賀琛之諌未至於切直
而髙祖已赫然震怒䕶其所短矜其所長詰貪暴之
主名詰去/吉翻問勞費之條目困以難對之状責以必窮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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辭自以蔬食之儉為盛徳日昃之勤為至治昃徂力翻/治直吏翻
君道已備無復可加復扶/又翻羣臣箴規舉不足聴如此
則自餘切直之言過於琛者誰敢進哉由是姦佞居前
而不見謂朱异周/石珍輩也大謀顛錯而不知謂納侯景復/與東魏和也名
辱身危覆邦絶祀為千古所閔笑豈不哀哉
上敦尚文雅疎簡刑法自公卿大臣咸不以鞫獄為意
姦吏招權㺯法貨賂成市枉濫者多大率二嵗刑已上
嵗至五千人徒居作者具五任任謂其人巧力所任也/五任謂任攻木者則役
[159-13a]
之攻木任攻金者則役之攻金任攻皮者則役之攻皮/任設色者則役之設色任搏埴者則役之搏埴任音壬
其無任者著升械魏武帝定甲子科犯釱左右趾者易/以升械是時乏鐵故易以木焉著陟
畧/翻若疾病權解之是後囚徒或有優劇言囚徒有力足/以行賂者則守
吏詭言疾病權解其械而得優寛其無力以賂/吏者則雖實罹疾病亦不得解械更増苦劇也時王侯
子弟多驕淫不法上年老厭於萬㡬㡬居/希翻又専精佛戒
毎斷重罪則終日不懌梁武帝斷重罪則終日不懌此/好生惡殺之意也夷考帝之終
身自襄陽舉兵以至下建康猶曰事闗家國伐罪救民/洛口之敗死者凡㡬何人浮山之役死者凡㡬何人寒
山之敗死者又㡬何人其間争城以戰殺人盈城争地/以戰殺人盈野南北之人交相為死者不可以數計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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至于侯景之亂東極吳㑹西抵江郢死于兵死于飢者/自典午南渡之後未始見也驅無辜之人而就死地不
惟儒道之所不許乃佛教之罪人而斷一重/罪乃終日不懌吾誰欺欺天乎斷丁亂翻或謀反逆
事覺亦泣而宥之如臨賀王正/徳父子是也由是王侯益横横户/孟翻或
白晝殺人於都街或暮夜公行剽刼剽匹/妙翻有罪亡命者
匿於王家有司不敢搜捕上深知其弊溺於慈愛不能
禁也 魏東陽王榮為𤓰州刺史五代志敦煌/郡舊置𤓰州與其壻
鄧彦偕行榮卒𤓰州首望表榮子康為刺史各州之大/姓是為望
族首望者又一/州望族之首彦殺康而奪其位魏不能討因以彦為
[159-14a]
刺史屢徴不至又南通吐谷渾吐谷渾立國在敦煌之/南隔大河吐從暾入聲
谷音/浴丞相泰以道逺難於動衆欲以計取之以給事黄
門侍郎申徽為河西大使宻令圖彦徽以五十騎行既
至止於賔館彦見徽單使兵從不多故曰單使文選李/陵荅蘇武書所謂單車之使
者也使疏吏/翻騎竒寄翻不以為疑徽遣人㣲勸彦歸朝朝直/遥翻彦不
從徽又使賛成其留計賛其留敦/煌之計彦信之遂來至舘徽
先與州主簿敦煌令狐整等宻謀令狐整𤓰州之望也/姓譜令狐本自畢萬
之後晉大夫令狐文子即/魏顆也敦徒門翻令音零執彦於坐坐徂/卧翻責而縛之因
[159-14b]
宣詔慰諭吏民且云大軍續至城中無敢動者鄧彦乆/在𤓰州
豈無黨與威之以大軍/繼至故懼而不敢動遂送彦於長安泰以徽為都官
尚書
中大同元年是年夏四月方/改元為中大同春正月癸丑楊㬓等克嘉
寧城㬓匹妙翻今考異曰典/畧作乙未 從梁帝紀李賁奔新昌獠中諸軍頓
於江口江口即蘇歴江入/海之口獠魯晧翻 二月魏以義州刺史史寧
先是東西魏争義州史寧先/入城據之西魏因以為刺史為凉州刺史前刺史宇文
仲和據州不受代𤓰州民張保殺刺史成慶以應之晉
[159-15a]
昌民吕興殺太守郭肆以郡應保劉昫唐志𤓰州晉昌/縣漢敦煌郡之寘安
縣舊置晉昌郡及寘安縣因改晉陽為永興隋改為𤓰/州改寘安為常樂武徳七年復為晉昌唐又有常樂縣
則漢之廣至縣地也又按五代志𤓰州常樂縣後魏置/常樂郡後周併凉興廣至寘安閠泉合為凉興縣隋廢
郡改縣為常樂參而考之則/晉昌郡當置于隋常樂縣界丞相泰遣太子太保獨孤
信開府儀同三司怡峯與史寧討之 三月乙巳大赦
庚戍上幸同泰寺遂停寺省同泰寺/有便省講三慧經異考/ 曰
典畧云癸夘詔以今月八日於同泰寺設無遮大㑹捨/朕身及以宫人并所王境土供養三寳四月丙戊公卿
以錢億萬奉贖按韓愈佛骨表云三度捨/身為寺家奴若并此則四矣今從梁書夏四月丙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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解講大赦改元是夜同泰寺浮圖災上曰此魔也宜廣
為法事羣臣皆稱善乃下詔曰道髙魔盛行善鄣生魔/鬼
魔鄣鄣礙魔眉/波翻行下孟翻當窮兹土木倍増往日遂起十二層浮
圖将成值侯景亂而止 魏史寧暁諭凉州吏民率皆
歸附獨宇文仲和據城不下五月獨孤信使諸将夜攻
其東北自帥壮士襲其西南遲明克之将即亮翻帥讀/曰率下同遲直
二/翻遂擒仲和初張保欲殺州主簿令狐整以其人望恐
失衆心雖外相敬内甚忌之整陽為親附因使人説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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曰今東軍漸逼凉州東軍謂獨孤信之軍東/自長安來説式芮翻彼勢孤危
恐不能敵宜急分精鋭以救之然成敗在於将領将即/亮翻
下/同令狐延保兼資文武令狐整/字延保使将兵以往蔑不濟矣
保從之整行及玉門玉門縣漢晉屬酒泉郡師古曰闞/駰云漢罷玉門闗屯徙其人於此
五代志瓜州玉門縣後魏/置㑹稽郡又有玉門郡召豪傑述保罪状馳還襲之
先克晉昌斬吕興進擊𤓰州州人素信服整皆棄保來
降保奔吐谷渾降户江翻吐從/暾入聲谷音浴衆議推整為刺史整曰
吾屬以張保逆亂恐闔州之人俱陷不義故相與討誅
[159-16b]
之今復見推是效尤也左傳曰尤而效之罪/又甚焉復扶又翻乃推魏所
遣使波斯者張道義行州事使疏/吏翻具以状聞丞相泰以
申徽為瓜州刺史召整為夀昌太守五代志西城郡石/泉縣舊曰永樂置
晉昌郡西魏改為夀昌郡又/改永樂為石泉守式又翻封襄武男整帥宗族鄉里
三千餘人入朝從泰征討累遷驃騎大将軍開府儀同
三司加侍中令狐整以忠順貴顯於魏史終言/之朝直遥翻驃匹妙翻騎竒寄翻 六月
庚子東魏以司徒侯景為河南大将軍大行臺 秋七
月壬寅東魏遣散騎常侍元廓來聘散悉/亶翻 甲子詔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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罪非大逆父母祖父母不坐 先是江東唯建康及三
吴荆郢江湘梁益用錢先悉/薦翻其餘州郡雜以榖帛交廣
専以金銀為貨上自鑄五銖及女錢二品並行杜佑曰/梁武帝
鑄錢肉好周郭文曰五銖重二銖三絫二黍其百文則/重一斤二両又别鑄除其肉郭謂之公式女錢徑一寸
文曰五銖重如新鑄五銖二錢/並行及其末也又有兩杜錢禁諸古錢普通中更鑄
鐡錢由是民私鑄者多物價騰踊交易者至以車載錢
不復計數更工衡翻/復扶又翻又自破嶺以東八十為百名曰東
錢破嶺在今鎮江府丹陽縣/秦始皇所鑿即破岡也江郢以上七十為百名曰
[159-17b]
西錢建康以九十為百名曰長錢丙寅詔曰朝四暮三
衆狙皆喜名實未虧而喜怒為用荘子曰狙公賦芋曰/朝三而暮四衆狙皆
怒曰朝四而暮三衆/狙皆喜狙千余翻頃聞外間多用九陌錢陌減則物
貴陌足則物賤非物有貴賤乃心有顛倒至於逺方日
更滋甚徒亂王制無益民財自今可通用足陌錢令書
行役百日為期若猶有犯男子謫運女子質作並同三
年謫運者以謫發之轉運質作質其身使/居作皆沒之三年此古所謂三嵗刑也詔下而人不
從錢陌益少少詩/沼翻至於季年遂以三十五為百云 上
[159-18a]
年髙諸子心不相下下遐/嫁翻邵陵王綸為丹陽尹湘東王
繹在江州武陵王紀在益州皆權侔人主太子綱惡之
常選精兵以衞東宫為帝諸子皆不終/張本惡烏路翻八月以綸為南
徐州刺史 東魏丞相歡如鄴自晉陽朝于鄴而書如/鄴言其威權陵上若列
國/然髙澄遷洛陽石經五十二碑於鄴石經見五十七卷/漢靈帝熹平四年
魏徙并州刺史王思政為荆州刺史使之舉諸将可
代鎮玉壁者西魏置并州刺史僑/治玉壁将即亮翻思政舉晉州刺史韋
孝寛晉州屬東魏韋孝/寛遥領刺史耳丞相泰從之東魏丞相歡悉舉
[159-18b]
山東之衆将伐魏癸巳自鄴㑹兵於晉陽九月至玉壁
圍之以挑西師挑徒/了翻西師不出 李賁復帥衆二萬自
獠中出屯典澈湖復扶又翻湖亦當在新昌郡界村考/異曰典畧云渡武平江據新安 今
從陳/帝紀大造船艦充塞湖中艦户黯翻/塞悉則翻衆軍憚之頓湖口
不敢進陳霸先謂諸将曰我師已老楊㬓等自去年夏/五月出師至是㡬
一年半故/自謂師老将士疲勞且孤軍無援入人心腹若一戰不
捷豈望生全今藉其屢奔人情未固夷獠烏合易為摧
殄獠魯皓翻下/同易弋豉翻正當共出百死决力取之無故停留時
[159-19a]
事去矣諸将皆黙然莫應諸将心不欲戰/故黙而莫敢應是夜江水暴
起七丈注湖中霸先勒所部兵乗流先進衆軍鼓譟俱
前賁衆大潰竄入屈獠洞中 冬十月乙亥以前東揚
州刺史岳陽王詧為雍州刺史雍于/用翻上捨詧兄弟而立
太子綱事見一百五十五/卷中大通三年内嘗愧之寵亞諸子言詧被/寵亞於
諸子帝固知詧之/才器足以自立矣以㑹稽人物殷阜㑹工/外翻故用詧兄弟
迭為東揚州以慰其心詧兄弟亦内懐不平詧以上衰
老朝多秕政朝直遥翻秕卑履翻不成粟也書曰若粟/之有秕後漢書安帝賛曰秕我王度注曰
[159-19b]
秕諭/穢也遂蓄聚貨財折節下士折而設翻/下遐嫁翻招募勇敢左右
至數千人以襄陽形勝之地梁業所基謂帝自襄陽起/兵以得天下
遇亂可以圖大功乃克已為政撫循士民數施恩恵延
納規諫所部稱治為詧據襄陽張本數/所角翻治直吏翻 東魏丞相歡
攻玉壁晝夜不息魏韋孝寛随機拒之城中無水汲於
汾歡使移汾一夕而畢於汾水上流决而/移之不使近城歡於城南起
土山欲乗之以入城上先有二樓先悉/薦翻孝寛縛木接之
令常髙於土山以禦之歡使告之曰雖爾縛樓至天我
[159-20a]
當穿地取爾乃鑿地為十道又用術士李業興孤虚法
漢書藝文志有風后孤虚二十卷史記日者𫝊曰日辰/不全故有孤虚注云甲乙謂之日子丑謂之辰六甲孤
虚法甲子旬中無戌亥戌亥即為孤辰巳即為虚甲戍/旬中無申酉申酉為孤寅夘為虛甲申旬中無午未午
未為孤子丑為虚甲午旬中無辰巳辰巳為孤戍亥為/虛甲辰旬中無寅夘寅夘為孤申酉為虛甲寅旬中無
子丑子丑為孤午未為虚賢曰對孤為/虚𤣥女謂黄帝曰戰陳之法避孤擊虚聚攻其北北天
險也天險自然之險也天設地造不假/人力者也易曰天險不可升也孝寛掘長塹邀
其地道選戰士屯塹上毎穿至塹戰士輒禽殺之又於
塹外積柴貯火塹七艶翻/貯丁吕翻敵有在地道内者塞柴投火
[159-20b]
以皮排吹之塞悉則翻排讀與鞲同音/步拜翻韋囊也所以吹火一鼓皆焦爛鼓/排
吹之火氣入地道故敵/人在其中者皆焦爛敵以攻車撞城撞直/江翻車之所及
莫不摧毁無能禦者孝寛縫布為幔幔莫/半翻随其所向張
之布既懸空車不能壊壊音/怪敵又縛松麻於竿松薪麻/骨之燥
者燒之易然/故敵用之灌油加火以燒布并欲焚樓孝寛作長鉤
利其刃此所謂鉤刀也杜佑曰鉤竿/如槍兩旁有曲刃可以鉤物火竿将至以鉤遥
割之松麻俱落敵又於城四面穿地為二十道其中施
梁柱縱火燒之柱折城崩髙歡嘗用此術攻鄴以擒劉/誕故復用之於玉壁折而設
[159-21a]
翻/孝寛於崩處竪木柵以扞之竪而/主翻敵不得入城外盡
攻擊之術而城中守禦有餘孝寛又奪據其土山歡無
如之何乃使倉曹參軍祖珽説之曰珽他鼎翻/説式芮翻君獨守
孤城而西方無救恐終不能全何不降也降户江/翻下同孝寛
報曰我城池嚴固兵食有餘攻者自勞守者常逸豈有
旬朔之間已須救援浹日為旬/改月為朔適憂爾衆有不返之危
孝寛闗西男子必不為降将軍也自謂男子言决/不怯懦如婦人珽復
謂城中人曰韋城主受彼榮禄或復可爾可爾猶言可/如此也復扶
[159-21b]
又/翻自外軍民何事相随入湯火中乃射募格於城中募/格
者立賞格以募人/射而亦翻下同云能斬城主降者拜太尉封開國郡
公賞帛萬匹孝寛手題書背返射城外云能斬髙歡者
準此珽瑩之子也祖瑩見一百五/十卷普通六年東魏苦攻凡五十日
士卒戰及病死者共七萬人云考異曰北史韋孝寛𫝊/ 苦戰六旬傷及病死者
什四五今/從北齊書共為一冡歡智力皆困因而發疾有星墜歡
營中士卒驚懼十一月庚子解圍去先是歡别使侯景
将兵趣齊子嶺河内郡王屋縣舊名長平有齊子嶺有/軹闗杜佑曰按齊子嶺在今王屋縣東
[159-22a]
二十里周齊分界處先悉/薦翻将即亮翻趣七喻翻魏建州刺史楊
鎮車廂恐
其寇邵郡先是取建州已而退還邵郡西魏因授以/建州刺史車廂當在随唐之絳州垣縣界宋
白曰絳州絳縣本理車廂城随/移縣理於城北十里與標同帥騎禦之帥讀曰率/騎竒寄翻景
聞至斫木斷路六十餘里斷音/短猶驚而不安遂還河
陽楊常才耳侯景何至懼之如/此史之所言容有過其實者庚戌歡使段韶從太
原公洋鎮鄴辛亥徴世子澄㑹晉陽魏以韋孝寛為驃
騎大将軍開府儀同三司進爵建忠公賞守玉壁之功/也建忠公建忠
郡公五代志京兆郡三/原縣後周置建忠郡時人以王思政為知人十一月
[159-22b]
己夘歡以無功表解都督中外諸軍東魏主許之歡之
自玉壁歸也軍中訛言韋孝寛以定功弩射殺丞相射/而
亦/翻魏人聞之因下令曰勁弩一發凶身自隕歡聞之勉
坐見諸貴使斛律金作敇勒歌斛律金敕勒部人也故/使作敕勒歌洪邁曰斛
律金唱敕律歌本鮮卑語按古樂府有其辭云敇勒川/隂山下天似穹廬籠罩四野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
見牛羊余謂此後人妄為之耳敇勒與鮮卑殊種斛律/金出於敇勒故使之作敇勒歌若髙歡則習鮮卑之俗
者/也歡自和之哀感流涕和胡卧翻史言髙歡将死/故當樂而哀不能自揜 魏
大行臺度支尚書司農卿蘓綽性忠儉常以喪亂未平
[159-23a]
為己任度徒洛翻/喪息浪翻紀綱庶政丞相泰推心任之人莫能
間間古/莧翻或出遊常預署空紙以授綽有須處分處昌吕/翻分扶
問/翻随事施行及還啟知而已綽常謂為國之道當愛人
如慈父訓人如嚴師毎與公卿論議自晝達夜事無巨
細若指諸掌積勞成疾而卒卒子/恤翻泰深痛惜之謂公卿
曰蘇尚書平生㢘讓吾欲全其素志恐悠悠之徒有所
未達如厚加贈諡又乖宿昔相知之心何為而可尚書
令史麻瑶尚書令史自東漢有之唐六典曰魏晉以來/令史之任用人常輕齊梁後魏北齊雖預品
[159-23b]
秩抑又/㣲矣越次進曰儉約所以彰其羙也泰從之歸𦵏武
功蘓綽武功人/歸𦵏鄉里載以布車一乗乗繩/證翻泰與羣公步送出
同州郭外五代志馮翊郡後魏置華州西魏改曰同州/孫愐曰馮翊有九龍泉泉有九源同為一流
因以/名州泰於車後酹酒酹盧對翻餟祭/以酒沃地也言曰尚書平生為
事妻子兄弟所不知者吾皆知之唯爾知吾心吾知爾
志方與共定天下遽捨吾去奈何因舉聲慟哭不覺巵
落於手 東魏司徒河南大将軍大行臺侯景右足偏
短弓馬非其長而多謀筭諸将髙敖曹彭樂等皆勇冠
[159-24a]
一時冠古/玩翻景常輕之曰此屬皆如豕突勢何所至言其/勇而
無謀/也景嘗言於丞相歡願得兵三萬横行天下要須濟
江縛取蕭衍老公以為太平寺主史言侯景夙有取江/南之志太平寺盖在
鄴/歡使将兵十萬専制河南杖任若已之半體杖直兩/翻憑也
景素輕髙澄嘗謂司馬子如曰髙王在吾不敢有異王
沒吾不能與鮮卑小兒共事子如掩其口及歡疾篤澄
詐為歡書以召景先是景與歡約曰今握兵在逺人易
為詐先悉薦翻/易弋豉翻所賜書皆請加㣲㸃歡從之景得書無
[159-24b]
㸃辭不至又聞歡疾篤用其行臺郎潁川王偉計遂擁
兵自固歡謂澄曰我雖病汝面更有餘憂何也言澄當/以得盡
總内外大權為喜/不應更有餘憂澄未及對歡曰豈非憂侯景叛耶對
曰然歡曰景専制河南十四年矣東魏天平元年歡使/景取荆州後遂委以
河南至是十三年歡此/語當在來春垂没之時常有飛揚跋扈之志顧我能畜
養畜許/竹翻非汝所能駕御也今四方未定勿遽發哀庫狄
干鮮卑老公斛律金敇勒老公並性遒直終不負汝遒/慈
秋翻徤/也固也可朱渾道元劉豐生逺來投我必無異心可朱/渾道
[159-25a]
元奔東魏見一百五十七卷大/同元年劉豐生奔東魏見二年潘相樂本作道人心和
厚汝兄弟當得其力韓軌少戅宜寛借之少詩沼翻/戅陟降翻彭
樂心腹難得宜防䕶之終以邙山事衘之為/後彭樂被誅張本堪敵侯景
者惟有慕容紹宗我故不貴之留以遺汝使澄厚以官/爵結紹宗之
心遺於季翻/下患遺同又曰叚孝先忠亮仁厚段韶字/孝先智勇兼備
親戚之中惟有此子軍旅大事宜共籌之又曰邙山之
戰吾不用陳元康之言事見上卷/大同九年留患遺汝死不瞑目
瞑目/定翻相樂廣寧人也
[159-25b]
資治通鑑卷一百五十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