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欽定四庫全書
資治通鑑卷一百十八
宋 司馬光 撰
胡三省 音注
晉紀四十起强圉大荒落盡/屠維協洽凡三年
安皇帝癸
義熈十三年春正月甲戌朔日有食之 秦主泓朝㑹
百官於前殿朝直/遙翻以内外危迫君臣相泣以内則兄弟/搆難外為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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夏所/迫也征北將軍齊公恢帥安定鎮戸三萬八千焚廬舎
自北雍州趨長安秦分嶺北五郡為北雍州鎮安定泓/不用東平公紹懿横之言以召亂帥
讀曰率雍於用/翻趨七喻翻自稱大都督建義大將軍移檄州郡欲
除君側之惡揚威將軍姜紀帥衆歸之建節將軍彭完
都棄隂宻犇還長安恢至新支姜紀説恢曰國家重將
大兵皆在東方京師空虚公亟引輕兵襲之必克恢不
從南攻郿城鎮西將軍姚諶為恢所敗説輸芮翻敗補/邁翻將即亮翻
郿音眉又音媚諶氏壬翻姚/諶去年棄雍東奔遂屯于郿長安大震泓馳使徴東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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公紹遣姚裕及輔國將軍胡翼度屯灃西闗中無灃水澧當/作灃灃水出鄠南
灃谷北過上林苑/入渭使䟽吏翻扶風太守姚儁等皆降於恢降户/江翻東平公紹
引諸軍西還與恢相持於靈臺水經注漢靈臺在秦阿/房宫南鎬水逕其北姚讚留
寧朔將軍尹雅為𢎞農太守守潼關太守式/又翻亦引兵還恢衆見
諸軍四集皆有懼心其將齊黄等詣大軍降恢進兵逼紹讚
自後擊之恢兵大敗殺恢及其三弟泓哭之慟𦵏以公禮 太
尉裕引水軍發鼔城留其子彭城公義隆鎮彭城詔以義隆
為監徐兖青冀四州諸軍事徐州刺史監工/衘翻 涼公暠寢疾暠/古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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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/翻遺命長史宋繇曰吾死之後世子猶卿子也善訓導之二月
暠卒卒子恤翻/下將卒同官屬奉世子歆為大都督大將軍涼公領涼州
牧大赦改元嘉興尊歆母天水尹氏為太后以宋繇錄三府事
三府大都督大將軍/府凉公府州牧府也諡暠曰武昭王廟號太祖 西秦安東將
軍木弈于擊吐谷渾樹洛干破其弟阿柴於堯杆川堯杆川在/塞外杆居
寒翻又/居案翻俘五千餘口而還還而宣翻/又如字樹洛干走保白蘭山慙憤
發疾將卒謂阿柴曰吾子拾䖍幼弱今以大事付汝樹洛干卒
卒子/恤翻阿柴立自稱驃騎將軍沙州刺史驃匹妙翻/騎竒寄翻諡樹洛干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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武王阿柴稍用兵侵併其傍小種種章/勇翻地方數千里遂
為疆國 河西王䝉遜遣其將襲烏啼部大破之烏啼/虜居
張掖刪丹縣金山/之西將即亮翻又撃卑和部降之卑和羌居西/海降戸江翻 王
鎭惡進軍澠池澠彌/兖翻遣毛徳祖襲尹雅於蠡吾城禽之
秦以雅為𢎞農太守屯蠡吾城據載記蠡吾城當在宜/陽之西宋白曰蠡吾城後魏初猶屬𢎞農唐以來為澠
池縣理所余按蠡吾自是漢清河國界城名/此乃蠡城非蠡吾城也通鑑葢承晉書之誤雅殺守者
而逃鎮惡引兵徑前扺潼關檀道濟沈林子自陜北渡
河拔襄邑堡陜式/冉翻秦河北太守薛帛犇河東襄邑堡在/河北郡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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北縣漢晉屬河東/郡秦分立河北郡又攻秦并州刺史尹昭於蒲阪不克
阪音/反别將攻匈奴堡為姚成都所敗將即亮翻下/同敗蒲邁翻辛酉
滎陽守將傅洪以虎牢降魏秦主泓以東平公紹為太
宰大將軍都督中外諸軍事假黄鉞改封魯公使督武
衛將軍姚鸞等步騎五萬守潼關又遣别將姚驢救蒲
阪沈林子謂檀道濟曰蒲阪城堅兵多不可猝拔攻之
傷衆守之引日王鎮惡在潼關勢孤力弱不如與鎮惡
合勢并力以争潼關若得之尹昭不攻自潰矣道濟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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之三月道濟林子至潼關秦魯公紹引兵出戰道濟林
子奮擊大破之斬獲以千數紹退屯定城郭縁生述征/記曰定城去
潼關三十里夾道各/一城渭水逕其北據險拒守謂諸將曰道濟等兵力
不多懸軍深入不過堅壁以待繼援吾分軍絶其糧道
可坐禽也乃遣姚鸞屯大路以絶道濟糧道自澠池西/入關有兩
路南路由囘谿阪自漢以前皆由之曹公惡南路之險/更開北路遂以北路為大路載記曰紹留鸞守險以絶
道濟糧道葢鸞雖屯大路亦據險而邀絶糧道也紹初/遣胡翼度據東原葢與大路相為唇齒所謂據險也及
沈林子襲鸞營翼度不能救何/也人心危駭面面受敵故也鸞遣尹雅將兵與晉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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於闗南闗南潼闗/之南也為晉兵所獲將殺之雅曰雅前日已
當死幸得脱至今死固甘心然夷夏雖殊夏戸/雅翻君臣之
義一也晉以大義行師獨不使秦有守節之臣乎乃免
之丙子夜沈林子將鋭卒襲鸞營斬鸞殺其士卒數千
人紹又遣東平公讚屯河上以㫁水道㫁丁管翻/下兵㫁同沈林
子擊之讚敗走還定城薛帛據河曲來降河水自蒲阪/南至潼關激
而東流蒲阪河北/之間謂之河曲太尉裕將水軍自淮泗入清河將泝
河西上上時掌翻下/必上北上同先遣使假道於魏使疏/吏翻秦主泓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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遣使請救於魏魏主嗣使羣臣議之皆曰潼闗天險劉
裕以水軍攻之甚難若登岸北侵其勢便易易以/䜴翻裕聲
言伐秦其志難測且秦婚姻之國不可不救也秦女歸/魏見上
卷十/一年宜發兵㫁河上流勿使得西博士祭酒崔浩曰裕
圗秦久矣今姚興死子泓懦劣國多内難難乃/旦翻裕乗其
危而伐之其志必取若遏其上流裕心忿戾必上岸北
侵是我代秦受敵也今柔然宼邊民食又乏若復與裕
為敵發兵南赴則北宼愈深救北則南州復危南州謂/魏之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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境相州瀕河諸/郡復扶又翻非良計也不若假之水道聽裕西上然
後屯兵以塞其東塞悉/則翻使裕克捷必徳我之假道不捷
吾不失救秦之名此策之得者也且南北異俗借使國
家棄恒山以南恒戸/登翻裕必不能以吳越之兵與吾争守
河北之地安能為吾患乎夫為國計者惟社稷是利豈
顧一女子乎議者猶曰裕西入闗則恐吾㫁其後腹背
受敵北上則姚氏必不出闗助我其勢必聲西而實北
也嗣乃以司徒長孫暠督山東諸軍事長知/兩翻又遣振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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將軍娥清孫愐泓/娥姓也冀州刺史阿薄干魏書官氏志内入諸/姓阿伏干氏後為
阿/氏將步騎十萬屯河北岸庚辰裕引軍入河以左將軍向
彌為北青州刺史留戍碻磝晉氏南渡僑置青州於江/北裕平廣固置北青州於
東陽而江北之青州如故今向彌以北青州/刺史戍碻磝東陽之青州亦如故向式亮翻初裕命王
鎮惡等若克洛陽須大軍到俱進鎮惡等乘利徑趨潼
關趨七/喻翻為秦兵所拒不得前久之乏食衆心疑懼或欲
棄輜重還赴大軍重直/用翻沈林子按劒怒曰相公志清六
合今許洛已定闗右將平事之濟否繫於前鋒奈何沮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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乘勝之氣棄垂成之功乎沮在/吕翻且大軍尚逺賊衆方盛
雖欲求還豈可得乎下官授命不顧論語子張曰/士見危授命今日
之事當自為將軍辦之為于/偽翻未知二三君子將何面以
見相公之旗鼔邪相公謂/裕也鎮惡等遣使馳告裕求遣糧
援裕呼使者開舫北戸使疏吏翻舫甫妄/翻方舟也大舟也指河上魏軍
以示之曰我語令勿進今輕佻深入語牛倨翻/佻他雕翻岸上如
此何由得遣軍鎮惡乃親至𢎞農説諭百姓説輸/芮翻百姓
競送義租軍食復振復扶又翻下/則復子復同魏人以數千騎縁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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隨裕軍西行軍人於南岸牽百丈百丈者所以挽船今/南人用麻䋲北人以
竹為之陸游曰蜀人百丈以/巨竹四破為之大如人臂風水迅急有漂渡北岸者
漂匹/招翻輒為魏人所殺略裕遣軍擊之裁登岸則走退則
復來夏四月裕遣白直隊主丁旿裕選白丁之壯勇者/入直左古使旿領之
杜佑曰白直無月/紿之數旿阮古翻帥仗士七百人車百乘帥讀曰率/乗繩證翻渡
北岸去水百餘步為却月陣兩端抱河車置七仗士事
畢使竪一白毦竪上主翻説文曰竪立/也毦仍吏翻績羽為之魏人不解其意
解戸買/翻曉也皆未動裕先命寧朔將軍朱超石戒嚴白毦既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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舉超石帥二千人馳往赴之齎大弩百張一車益二十
人設彭排於轅上魏人見營陣既立乃進圍之長孫嵩
帥三萬騎助之四面肉薄攻營薄普各翻肉薄者/以身薄營血戰弩不
能制時超石别齎大鎚及矟千餘張鎚傳/為翻乃㫁矟長三
四尺以鎚鎚之一矟輒洞貫三四人魏兵不能當一時
犇潰死者相積臨陳斬阿薄干魏人退還畔城㫁丁管/翻長直
亮翻陳與陣同魏收地形/志平原郡聊城縣有畔城超石帥寧朔將軍胡藩寧逺
將軍劉榮祖追擊又破之殺獲千計魏主嗣聞之乃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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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用崔浩之言秦魯公紹遣長史姚洽寧朔將軍安鸞
䕶軍姚墨蠡蠡魯/戈翻河東太守唐小方帥衆三千屯河北
之九原阻河為固欲以絶檀道濟糧援載記曰紹欲以/絶𢎞農諸縣糧
援/沈林子邀擊破之斬洽墨蠡小方殺獲殆盡林子因
啓太尉裕曰紹氣葢關中今兵屈於外國危於内恐其
凶命先盡不得以膏齊斧耳齊讀曰資應劭曰齊利也/張晏曰齊如字征伐斧也
以整齊天下也一説齊作齋凡/師出入齊戒入廟而受斧鉞也紹聞洽等敗死憤恚發
病嘔血以兵屬東平公讚而卒恚於避翻屬之/欲翻卒子恤翻讚既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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紹衆力猶盛引兵襲林子林子復擊破之復扶/又翻太尉裕
至洛陽行視城塹行下/孟翻嘉毛脩之完葺之功賜衣服玩
好直二千萬好呼/到翻 丁巳魏主嗣如髙栁壬戌還平城
河西王䝉遜大赦遣張掖太守沮渠廣宗詐降以誘
涼公歆沮子余翻降/戸江翻下同歆發兵應之䝉遜將兵三萬伏於
蓼泉新唐書地理志甘州張掖郡西北百九十里有祁/連山山北有建康軍軍西百二十里有蓼泉守捉
城/歆覺之引兵還䝉遜追之歆與戰於解支澗解支澗/晉書作
鮮支澗/當從之大破之斬首七千餘級䝉遜城建康置戍而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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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月乙未齊郡太守王懿降於魏上書言劉裕在洛
宜發兵絶其歸路可不戰而克魏主嗣善之崔浩侍講
在前嗣問之曰劉裕伐姚泓果能克乎對曰克之嗣曰
何故對曰昔姚興好事虛名而少實用子泓懦而多病
兄弟乖争好呼到翻少詩紹翻謂/弼懿恢皆與泓争國裕乗其危兵精將勇
何故不克將即/亮翻嗣曰裕才何如慕容垂對曰勝之垂藉
父兄之資修復舊業國人歸之若夜蟲之就火少加倚
仗易以立功少詩沼翻/易以豉翻劉裕奮起寒微不階尺土討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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桓𤣥興復晉室事見一百一十/三卷元興三年北禽慕容超事見一百/一十五卷
五年/六年南梟盧循事見六年七/年梟堅堯翻所向無前非其才之過人
安能如是乎嗣曰裕既入闗不能進退我以精騎直擣
彭城夀春騎奇/寄翻裕將若之何對曰今西有屈丏北史曰/明元改
赫連勃勃名曰屈丏北/方言屈丏者卑下也北有柔然窺伺國隙伺相/吏翻陛下
既不可親御六師雖有精兵未睹良將將即/亮翻長孫嵩長
於治國短於用兵非劉裕敵也治直之/翻下同興兵逺攻未見
其利不如且安静以待之凡兵之動知敵之主/知敵之將此之謂也裕克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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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歸必簒其主關中華戎雜錯風俗勁悍悍侯旰翻/又下罕翻裕
欲以荆揚之化施之函秦此無異解衣包火張羅捕虎
雖留兵守之人情未洽趨尚不同適足為寇敵之資耳
赫連之得關中/崔浩固料之矣願陛下按兵息民以觀其變秦地終為
國家之有可坐而守也嗣笑曰卿料之審矣浩曰臣嘗
私論近世將相之臣若王猛之治國苻堅之管仲也治/直
之/翻慕容恪之輔幼主慕容暐之霍光也劉裕之平禍亂
司馬徳宗之曹操也嗣曰屈丏何如浩曰屈丏國破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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覆孤孑一身孑居列/翻單也寄食姚氏受其封殖不思醻恩報
義而乘時徼利盜有一方事見一百一十四/巻三年徼一遙翻結怨四鄰
謂與魏秦/涼搆怨也撅竪小人撅與掘同其月翻撅/竪言撅起自竪立也雖能縱暴一
時終當為人所吞食耳嗣大恱語至夜半賜浩御縹醪
十觚縹匹紹翻青白色曰縹醅酒曰醪觚飲器/受三升此魏主所自御者故曰御縹醪水精鹽
一兩鹽透明如水精/故謂之水精鹽曰朕味卿言如此鹽酒故欲與卿
共饗其羙然猶命長孫嵩叔孫建各簡精兵伺裕西過
自成臯濟河南侵彭沛若不時過則引兵隨之彭沛謂/彭城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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郡/也 魏主嗣西巡至雲中遂濟河畋于大漠 魏置天
地四方六部大人以諸公為之諸公謂時居公/位及位從公者 秋七
月太尉裕至陜陜式/冉翻沈田子傅𢎞之入武關秦戍將皆
委城走將即/亮翻田子等進屯青泥秦主泓使給事黄門侍
郎姚和都屯嶢桞以拒之嶢音/堯 西秦相國翟勍卒勍/渠
京/翻八月以尚書令曇達為左丞相左僕射元基為右丞
相御史大夫麴景為尚書令侍中翟紹為左僕射翟勍/既卒
曇達皆序遷通鑑即西/秦舊史書之曇徒含翻 太尉裕至閺鄉閺音/旻沈田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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等將攻嶢栁秦主泓欲自將以禦裕軍將即/亮翻恐田子等
襲其後欲先擊滅田子等然後傾國東出乃帥步騎數
萬奄至青泥帥讀曰率/騎奇寄翻田子本為疑兵所領裁千餘人
聞泓至欲擊之傅𢎞之以衆寡不敵止之田子曰兵貴
用竒不必在衆且今衆寡相懸勢不兩立若彼結圍既
固則我無所逃矣不如乗其始至營陳未立先薄之可
以有功遂帥所領先進𢎞之繼之秦兵合圍數重陳讀/曰陣
重直/龍翻田子撫慰士卒曰諸君冒險逺來正求今日之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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死生一决封侯之業於此在矣士卒皆踴躍鼔譟執短
兵奮擊秦兵大敗沈田子以千餘人敗姚泓數萬/之衆者置兵死地人自為戰也斬馘
萬餘級得其乘輿服御物乘繩/證翻秦主泓犇還灞上初裕
以田子等衆少少詩/沼翻遣沈林子將兵自秦嶺往助之秦/嶺
在長安南班固西都賦所謂前乘秦嶺自此出/藍田關裕葢遣林子自陽華循山西南至秦嶺至則秦
兵已敗乃相與追之關中郡縣多潛送欵於田子辛丑
太尉裕至潼闗以朱超石為河東太守使與振武將軍
徐猗之㑹薛帛於河北共攻蒲阪秦平原公璞與姚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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都共擊之姚和都葢青泥既敗而犇蒲/阪也或曰和都當作成都猗之敗死超石
犇還潼關東平公讚遣司馬國璠引魏兵以躡裕後璠/孚
袁翻躡/尼輒翻王鎮惡請帥水軍自河入渭以趨長安帥讀曰/率水經
河水歴船司空與渭水㑹春秋/之渭汭即其地也趨七喻翻裕許之秦恢武將軍姚
難自香城引兵而西香城在渭水之北蒲津之/口恢武將軍葢姚秦創置鎮惡追
之秦主泓自灞上引兵還屯石橋以為之援石橋在長/安城洛門
東北有石橋水經註曰石橋水南出馬嶺山積石據其/東驪山距其西其水北逕鄭城西水上有橋東去鄭城
十里故世以橋名水三輔黄圖曰/洛門長安城北出東頭第一門鎮北將軍姚彊與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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合兵屯涇上以拒鎮惡涇水出安定涇陽縣开頭山東/南至陽陵入渭此涇上在漢京
兆陽/陵界鎮惡使毛徳祖進擊破之彊死難犇長安東平公
讚退屯鄭城太尉裕進軍逼之泓使姚丕守渭橋胡翼
度屯石積東平公讚屯灞東泓屯逍遙園水經註沈水/上承樊川皇
子陂北逕長安城西與昆明池水合其枝津東北/流逕鄧艾祠南又東分為二水一水入逍遙園鎮惡
沂渭而上上時/掌翻乘䝉衝小艦行船者皆在艦内秦人見
艦進而無行船者皆驚以為神艦戸/黯翻壬戌旦鎮惡至渭
橋令軍士食畢皆持仗登岸後登者斬衆既登渭水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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急艦皆隨流倐忽不知所在時泓所將尚數萬人將即/亮翻
鎮惡諭士卒曰吾屬並家在江南此為長安北門去家
萬里舟楫衣糧皆已隨流今進戰而勝則功名俱顯不
勝則骸骨不返無他岐矣岐旁出/之道卿等勉之乃身先士
卒先悉/薦翻衆騰踴爭進大破姚丕於渭橋泓引兵救之為
丕敗卒所蹂踐不戰而潰諶等皆死蹂人九翻踐慈/演翻諶氏壬翻泓
單馬還宫鎮惡入自平朔門漢無平朔門葢長安城/北門也後人改其名耳泓
與姚裕等數百騎逃犇石橋東平公讚聞泓敗引兵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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之衆皆潰去胡翼度降于太尉裕泓將出降其子佛念
年十一言於泓曰晉人將逞其欲雖降必不免不如引
決降戸江翻引/決謂自裁也泓憮然不應憮音武悵/也失意貌佛念登宫牆自
投而死姚佛念雖不及劉諶然以童/稚之年氣烈如此亦可尚也癸亥泓將妻子羣
臣詣鎮惡壘門請降鎮惡以屬吏屬之/欲翻城中夷晉六萬
餘戸鎮惡以國恩撫慰號令嚴肅百姓安堵九月太尉
裕至長安鎮惡迎於灞上裕勞之曰成吾霸業者卿也
鎮惡再拜謝曰明公之威諸將之力鎮惡何功之有裕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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笑曰卿欲學馮異耶謂馮異謙退不/伐而能定關中鎮惡性貪秦府庫
盈積鎮惡盜取不可勝紀勝音/升裕以其功大不問或譛
諸裕曰鎮惡藏姚泓偽輦將有異志裕使人覘之覘丑/㢘翻
又丑/艶翻鎮惡剔取其金銀棄輦於垣側裕意乃安裕收秦
彞器渾儀土圭記里鼓指南車送詣建康左傳祝佗曰/成王分魯公
以官司彞器杜預註彞器常用之器漢武帝時洛下閡/鮮于妄人耿壽昌造員儀以考歴度和帝時賈逵又加
黄道順帝時張衡又制渾象具内外規黄赤道南北極/列二十四氣二十八宿中外星官及日月五緯以漏水
轉之於殿上室内星中出没與天相應其後吳陵績造/渾象王蕃制渾儀舊渾象以二分為一度凡周七尺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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寸半分張衡更制以四分為一度凡周一丈四尺六寸渾/王蕃以古制局小星辰稠穊衡器傷大難可轉移更制
象以三分為一度凡周天一丈九寸五分分之三周禮/大司徒以土圭之法測土深正日景以求地中日南則
景短多暑日北則景長多寒日東則景夕多風日西則/景朝多隂日至之景尺有五寸謂之地中註云土圭所
以致四時日月之景也鄭司農云測土深謂南北東西/之深也日南立表處太南近日也日北謂立表處太北
逺日也景夕謂日昳景乃中立表處太東近日也景朝/謂日未中而景中立表處太西逺日也𤣥謂晝漏半而
置土圭表隂陽審其南北景短於土圭謂之日南是地/於日為近南也景長於土圭謂之日北是地於日為近
北也東於土圭謂之日東是地於日為近東也西於土/圭謂之日西是地於日為近西也如是則寒暑隂風偏
而不和是未得其所求凡日景於地千里而差一寸鄭/司農又云土圭之長尺有五寸以夏至之日立八尺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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表其景適與土圭等謂之地中今潁川陽城地為然晉/輿服志記里鼔車駕四馬制如司南車崔豹古今註曰
大章車所以識道里也起於西京亦曰記里車車上有/二層皆有木人行一里下層撃鼓行十里上層擊鐲黄
帝作指南車晉輿服志司南車一名指南車駕四馬其/下制如樓三級四角金龍銜羽葆刻木為仙人衣羽衣
立車上車雖囘轉手常南指大駕出行為先啓之乘蕭/子顯曰指南車四周廂上施屋指南人衣裙襦天衣在
廂中上四角皆施龍孑干縁帷色青孔雀毦烏布皁複/幔漆畫輪駕牛皆銅校飾記里鼔車制如指南上施華
葢孑繖衣漆畫鼔機/皆在内渾戸本翻其餘金玉繒帛珍寳皆以頒賜將
士繒慈/陵翻秦平原公璞并州刺史尹昭以蒲阪降東平公
讚帥宗族百餘人詣裕降降戸江翻/帥讀曰率裕皆殺之送姚泓
[118-16a]
至建康斬於市孝武大元九年姚萇建國改元白雀/歳在甲申傳三主三十四年而亡裕
以薛辯為平陽太守使鎮捍北道裕議遷都洛陽諮議
參軍王仲徳曰非常之事固非常人所及必致駭動今
暴師日久士卒思歸遷都之計未可議也裕乃止羌衆
十餘萬口西犇隴上沈林子追擊至槐里俘虜萬計姚/氏
羌也姚氏既滅/故羌衆西奔河西王䝉遜聞太尉裕滅秦怒甚門下
校即劉祥入言事自曹操孫權置校事司察羣臣謂之/校郎後遂因之䝉遜置諸曹校即如
門下校郎中/兵校郎是也䝉遜曰汝聞劉裕入闗敢研研然也遂斬
[118-16b]
之楊正衡曰研五見翻然有其音而無其義河西士民/乃心晉室蒙遜胡人竊據其上聞裕入關慮其響應
故斬祥以威衆以鎮服其心也姦雄之喜怒豈茍然哉/魏書沮渠傳作妍妍華人服飾妍靡自喜故䝉遜云然
妍讀如字音義/皆通當従魏書初夏王勃勃聞太尉裕伐秦謂羣臣曰
姚泓非裕敵也且其兄弟内叛安能拒人裕取關中必
矣然裕不能久留必將南歸留子弟及諸將守之將即/亮翻
下鎮/將同吾取之如拾芥耳乃秣馬礪兵訓養士卒進據安
定秦嶺北郡縣鎭戍皆降之裕遣使遺勃勃書降戸江/翻使疏
吏翻遺/于季翻約為兄弟勃勃使中書侍即皇甫徽為報書而
[118-17a]
隂誦之對裕使者口授舎人使書之裕讀其文歎曰吾
不如也史言夷豪/多權數 廣州刺史謝欣卒東海人徐道期
聚衆攻陷州城進攻始興始興相彭城劉謙之討誅之
詔以謙之為廣州刺史 癸酉司馬休之司馬父思司
馬國璠司馬道賜魯軌韓延之刁雍王慧龍及桓温之
孫道度道子族人桓謐桓璲陳郡袁式等皆詣魏長孫
嵩降姚秦既滅司馬休之等懼為裕所誅故皆降/魏璠孚袁翻雍於容翻璲音遂降戸江翻秦匈
奴鎮將姚成都及弟和都舉鎮降魏魏主嗣詔民間得
[118-17b]
姚氏子弟送平城者賞之冬十月己酉嗣召長孫嵩等
還司馬休之尋卒於魏卒子/恤翻魏賜國璠爵淮南公道賜
爵池陽子魯軌爵㐮陽公刁雍表求南鄙自效嗣以雍
為建義將軍建義將軍魏以是號寵刁雍/言使之建義以復父兄之仇雍聚衆於河
濟之間濟子/禮翻擾動徐兖太尉裕遣兵討之不克雍進屯
固山衆至二萬 詔進宋公爵為王增封十郡辭不受
西秦王熾磐遣左丞相曇達等擊秦故將姚艾艾秦/上邽
之鎮將將/即亮翻艾遣使稱藩使疏/吏翻熾磐以艾為征東大將軍
[118-18a]
秦州牧徴王松夀為尚書左僕射十二年熾磐遣松夀/屯馬頭以逼秦之上
邽上邽降/故徴還 十一月魏叔孫建等討西山丁零翟蜀洛
支等平之西山魏安/州之西山 辛未劉穆之卒太尉裕聞之驚
慟哀惋者累日卒子恤翻/惋烏貫翻始裕欲留長安經畧西北而
諸將佐皆久役思歸多不欲留將即/亮翻㑹穆之卒裕以根
本無託遂決意東還還從宣翻/又如字穆之之卒也朝廷恇懼
恇音匡/怯也欲發詔以太尉左司馬徐羨之代之中軍諮議
參軍張邵曰今誠急病任終在徐然世子無專命宜須
[118-18b]
諮之裕欲以王𢎞代穆之從事中郎謝晦曰休元輕易
不若羨之王𢎞字休元/易以䜴翻乃以羨之為吏部尚書建威將
軍丹陽尹代管留任於是朝廷大事常決於穆之者並
悉北諮裕以次子桂陽公義真為都督雍梁秦三州諸
軍事安西將軍領雍東秦二州刺史雍於/用翻義真時年十
二以太尉諮議參軍京兆王脩為長史王鎮惡為司馬
領馮翊太守沈田子毛徳祖皆為中兵參軍仍以田子
領始平太守徳祖領秦州刺史天水太守傅𢎞之為雍
[118-19a]
州治中從事史先是隴上流戸寓闗中者望因兵威得
復本土及置東秦州時裕未得天水東秦州即毛徳祖/所領或曰裕置東秦州使義真兼
領先悉/薦翻知裕無復西略之意復扶又/翻下同皆嘆息失望闗中
人素重王猛裕之克長安王鎮惡功為多由是南人皆
忌之沈田子自以嶢栁之捷與鎮惡争功不平裕將還
田子及傅𢎞之屢言於裕曰鎮惡家在闗中不可保信
裕曰今留卿文武將士精兵萬人彼若欲為不善正足
自滅耳勿復多言裕私謂田子曰鍾㑹不得遂其亂者
[118-19b]
以有衛瓘故也㑹瓘事見七十八卷/魏元帝咸熈元年語曰猛獸不如羣
狐卿等十餘人何懼王鎮惡為沈田子殺/王鎮惡張本
臣光曰古人有言疑則勿任任則勿疑裕既委鎮惡
以闗中而復與田子有後言是鬬之使為亂也惜乎
百年之寇千里之土得之艱難失之造次造七/到翻使豐
鄗之都復輸寇手鄗音/浩荀子曰兼并易能也堅凝之
難信哉
三秦父老聞裕將還詣門流涕訴曰殘民不霑王化於
[118-20a]
今百年始覩衣冠人人相賀長安十陵是公家墳墓咸
陽宫殿是公家室宅漢高帝長陵惠帝安陵文帝覇陵/景帝陽陵武帝茂陵昭帝平陵宣
帝杜陵元帝渭陵成帝延陵哀帝義陵平帝康陵皆在/關中凡十一陵言十者舉大數也長安咸陽宫殿皆漢
故跡裕劉氏子孫故父/老以是為言而留之捨此欲何之乎裕為之愍然為/于
偽/翻慰諭之曰受命朝廷不得擅留誠多諸君懐本之志
今以次息次息猶言/次子也與文武賢才共鎮此境勉與之居十
二月庚子裕發長安自洛入河開汴渠而歸汴音/卞 氐
豪徐駭奴齊元子等擁部落三萬在雍遣使請降於魏
[118-20b]
雍於用翻使疏/吏翻降戸江翻魏主嗣遣將軍王洛生河内太守楊聲
等西行以應之 閏月壬申魏主嗣如大甯長川 秦
雍人千餘家推襄邑令上谷寇讚為主以降於魏讃秦/之襄
邑令/也魏主嗣拜讚魏郡太守久之秦雍人流入魏之河
南滎陽河内者戸以萬數嗣乃置南雍州以讚為刺史
封河南公治洛陽治直/之翻立雍州郡縣以撫之讚善於招
懐流民歸之者三倍其初 夏王勃勃聞太尉裕東還
大喜善用兵者/觀釁而動問於王買徳曰朕欲取關中卿試言其
[118-21a]
方略買徳曰關中形勝之地而裕以幼子守之狼狽而
歸正欲急成簒事耳不暇復以中原為意劉裕之心事/崔浩王買徳
皆知之復/扶又翻此天以關中賜我不可失也青泥上洛南北
之險要宜先遣遊軍㫁之東塞潼關㫁丁管翻/塞悉則翻絶其水
陸之路然後傳檄三輔施以威徳則義真在網罟之中
不足取也勃勃敗義真取關中卒/如買徳之計罟音古勃勃乃以其子撫軍
大將軍璝都督前鋒諸軍事帥騎二萬向長安璝古回/翻帥讀
曰率騎/竒寄翻前將軍昌屯潼闗以買徳為撫軍右長史屯青
[118-21b]
泥劉裕得洛陽而不能禁寇讚窺伺於其側使義真守/關中而不能禁夏兵之㫁潼闗青泥南歸彭城席未
煖而義真敗既棄天下/肉未寒而四鎮失宜也勃勃將大軍為後繼將即亮/翻下同
是歳魏都坐大官章安侯封懿卒坐徂/臥翻
十四年春正月丁酉朔魏主嗣至平城命䕶髙車中郎
將薛繁帥髙車丁零北略至弱水而還魏倣漢置匈奴/中即將之官置
䕶髙車中郎/將帥讀曰率 卒已大赦 夏赫連璝至渭陽關中民
降之者屬路降户江翻/屬之欲翻龍驤將軍沈田子將兵拒之驤/思
將/翻畏其衆盛退屯劉迴堡遣使還報王鎮惡鎮惡謂王
[118-22a]
脩曰公以十歳兒付吾屬當共思竭力而擁兵不進虜
何由得平使者還以告田子田子與鎮惡素有相圗之
志由是益忿懼未㡬鎮惡與田子俱出北地以拒夏兵
赫連璝已至渭陽王沈烏能出北地乎此/言北地者謂長安以北之地耳幾居豈翻軍中訛言鎮
惡欲盡殺南人以數十人送義眞南還因據闗中反辛
亥田子請鎮惡至傅𢎞之營計事田子求屏人語屏必/郢翻
使其宗人沈敬仁斬之幕下矯稱受太尉令誅之𢎞之
犇告劉義真義真與王脩被甲登横門以察其變横門/長安
[118-22b]
城北出東頭第一門/被皮義翻横音光俄而田子帥數十人來言鎮惡反
脩執田子數以專戮斬之數所/具翻以冠軍將軍毛脩之代
鎮惡為安西司馬冠古/玩翻傅𢎞之大破赫連璝於池陽又
破之於寡婦渡按宋白續通典今慶州北十五里有寡/婦山盖水發源是山其下流為寡婦渡
斬獲甚衆夏兵乃退壬戌太尉裕至彭城解嚴琅邪王
徳文先歸建康裕聞王鎮惡死表言沈田子忽發狂易
奄害忠勲狂易謂病狂而變/易其常心易如字追贈鎮惡左將軍青州刺
史以彭城内史劉遵考為并州刺史領河東太守鎮蒲
[118-23a]
阪徴荆州刺史劉道憐為徐兖二州刺史裕欲以世子
義符鎮荆州以徐州刺史劉義隆為司州刺史鎮洛陽
中軍諮議張邵諫曰諮議諮議/參軍也儲貳之重四海所繫不
宜處外處昌/吕翻乃更以義隆為都督荆益寧雍梁秦六州
諸軍事西中郎將荆州刺史更上衡翻/雍於用翻以南郡太守到
彦之為南蠻校尉張邵為司馬領南郡相冠軍功曹王
曇首為長史冠古玩翻/曇徒含翻北徐州從事王華為西中郎主
簿晉置南徐州於京口北徐州仍治彭城到彦/之王曇首王華輔義隆入立遂居將相之任沈林子
[118-23b]
為西中郎參軍義隆尚幼府事皆決於邵曇首𢎞之弟
也裕謂義隆曰王曇首沈毅有器度宰相才也汝每事
諮之沈持/林翻以南郡公劉義慶為豫州刺史義慶道憐之
子也裕解司州領徐冀二州刺史 秦王熾磐以乞伏
木弈干為沙州刺史鎮樂都樂音/洛二月乙弗烏地延帥
戸二萬降秦 三月遣使聘魏使疏/吏翻 夏四月己巳魏
徙冀定幽三州徒河於代都魏主珪皇始二年克中山/置安州又立行臺以鎮撫
其民天興三年改曰定州領中山常山鉅鹿博陵北平/河間高陽趙郡宋白曰初置安州尋改定州以安定天
[118-24a]
下為名徒河葢徒河之民從慕容入/中國留居三州者魏人因謂之徒河 初和龍有赤氣
四塞蔽日塞悉/則翻自寅至申燕太史令張穆言於燕王跋
曰此兵氣也今魏方彊盛而執其使者謂留于什門也/事見一百十六
卷義熈/十年好命不通臣竊懼焉好呼/到翻跋曰吾方思之五月
魏主嗣東巡至濡源及甘松濡乃/官翻遣征東將軍長孫道
生安東將軍李先給事黄門侍即奚觀帥精騎二萬襲
燕觀古玩翻帥讀/曰率騎奇寄翻又命驍騎將軍延普幽州刺史尉諾
自幽州引兵趨遼西為之聲勢魏書官氏志内入諸姓/可地延氏為延氏驍堅
[118-24b]
堯翻西方尉遲氏後/改為尉氏尉音鬱嗣屯突門嶺以待之道生等拔乙
連城進攻和龍與燕單于右輔古泥戰破之義熈七年/跋置單于
四輔單/音蟬殺其將皇甫規將即/亮翻燕王跋嬰城自守魏人攻
之不克掠其民萬餘家而還還從宣翻/又如字 六月太尉裕
始受相國宋公九錫之命十二年命下/至是乃受赦國中殊死以
下崇繼母蘭陵蕭氏為太妃以太尉軍諮祭酒孔靖為
宋國尚書令左長史王𢎞為僕射領選選須/絹翻從事中郎
傅亮蔡廓皆為侍中謝晦為右衛將軍右長史鄭鮮之
[118-25a]
為奉常行參軍殷景仁為祕書郎其餘百官悉依天朝
之制朝直遙/翻下同靖辭不受亮咸之孫傳咸仕于武帝/之間以直顯廓謨之
曾孫蔡謨歴事成康穆三朝/出藩入輔皆有聲績鮮之渾之𤣥孫鄭渾見六/十六卷漢
獻帝建安/十七年景仁融之曾孫也殷融見九十四卷/成帝咸和三年景仁學
不為文敏有思致思相/吏翻口不談義深達理體至於國典
朝儀舊章記注莫不撰録撰士/免翻識者知其有當世之志
魏天部大人白馬文貞公崔宏疾篤去年魏置天地/四方六部大人
魏主遣侍臣問病一夜數返及卒詔羣臣及附國渠帥
[118-25b]
皆㑹葬渠大也卒子恤/翻帥所類翻 秋七月戊午魏主嗣至平城
九月甲寅魏人命諸州調民租戸五十石積於定相
冀三州魏主珪天興四年置相州于鄴領魏陽平廣平/汲郡東郡頓丘濮陽清河等郡冀州所領止長
樂渤海武邑章武樂陵而/已調徒弔翻相息亮翻河西王䝉遜復引兵伐涼復/扶
又翻下/復歸同涼公歆將拒之左長史張體順固諫乃止䝉遜
芟其秋稼而還芟所/銜翻歆遣使來告襲位冬十月以歆為
都督七郡諸軍事鎮西大將軍酒泉公都督燉煌酒泉/晉興建康涼興
及歆父暠所置㑹/稽廣夏凡七縣 姚艾叛秦降河西王䝉遜姚艾稱/藩於乞
[118-26a]
伏事見上年/降戸江翻䝉遜引兵迎之艾叔父雋言於衆曰秦王
寛仁有雅度自可安居事之何為從河西王西遷衆咸
以為然乃相與逐艾推雋為主復歸於秦秦王熾磐徴
雋為侍中中書監賜爵隴西公以左丞相曇達為都督
洮罕以東諸軍事征東大將軍秦州牧鎮南安洮罕謂/臨洮抱
罕也曇徒含/翻洮土刀翻 劉義真年少少詩/照翻賜與左右無節王脩
每裁抑之左右皆怨譛脩於義真曰王鎮惡欲反故沈
田子殺之脩殺田子是亦欲反也義真信之使左右劉
[118-26b]
乞等殺脩脩既死人情離駭莫相統壹義真悉召外軍
入長安外軍謂屯蒲阪以捍魏/屯渭北以捍夏之軍也閉門拒守闗中郡縣悉
降於夏赫連璝夜襲長安不克降戸江翻/璝古回翻夏王勃勃進
據咸陽長安樵采路絶宋公裕聞之使輔國將軍蒯恩
如長安召義真東歸蒯苦/怪翻以相國右司馬朱齡石為都
督闗中諸軍事右將軍雍州刺史代鎮長安晉先置雍/州於㐮陽
此為北雍州/雍於用翻裕謂齡石曰卿至可勅義真輕裝速發既
出闗然可徐行然下當/有後字若闗右必不可守可與義真俱
[118-27a]
歸又命中書侍即朱超石慰勞河洛勞力/到翻十一月齡石
至長安義真將士貪縱大掠而東將即/亮翻多載寳貨子女
方軌徐行雍州别駕韋華犇夏韋華本姚氏臣也/裕用為雍州别駕赫連
璝帥衆三萬追義真建威將軍傅𢎞之曰公處分亟進
今多將輜重帥讀曰率處昌吕翻/分扶問翻重直用翻一日行不過十里虜
追騎且至騎竒寄/翻下同何以待之宜棄車輕行乃可以免義
真不従俄而夏兵大至傅𢎞之蒯恩㫁後㫁丁/管翻力戰連
日至青泥晉兵大敗𢎞之恩皆為王買徳所禽買徳先/屯青泥
[118-27b]
故二將為所/邀而見禽司馬毛脩之與義真相失亦為夏兵所禽
義真行在前㑹日暮夏兵不窮追故得免左右盡散獨
逃草中中兵參軍段宏單騎追尋縁道呼之義真識其
聲出就之曰君非段中兵邪身在此行矣晉人多自/稱為身必
不兩全可刎身頭以南使家公望絶魏晉之間凡人子/者稱其父曰家公
人稱之曰尊/公刎扶粉翻宏泣曰死生共之下官不忍乃束義真於
背單馬而歸義真謂宏曰今日之事誠無算畧然丈夫
不經此何以知艱難夏王勃勃欲降傅𢎞之降戸/江翻𢎞之
[118-28a]
不屈勃勃裸之𢎞之呌罵而死裸郎/果翻勃勃積人頭為京
觀號曰髑髏臺觀古玩翻髑徒/谷翻髏洛侯翻長安百姓逐朱齡石齡
石焚其宫殿犇潼關義真既大掠長安而歸長安之人/固仇視晉人也齡石奉宋公之命
與義真俱歸可矣癡/坐長安以待逐何歟勃勃入長安大饗將士舉觴謂王
買徳曰卿往日之言一朞而驗可謂算無遺策此觴所
集非卿而誰以買徳為都官尚書封河陽侯龍驤將軍
王敬先戍曹公壘曹公壘在潼關曹操伐/韓馬所築也驤思將翻齡石往從之
朱超石至蒲阪聞齡石所在亦往從之赫連昌攻敬先
[118-28b]
壘㫁其水道㫁丁/管翻衆渴不能戰城且陷齡石謂超石曰
弟兄俱死異域使老親何以為心爾求間道亡歸間古/莧翻
我死此無恨矣超石持兄泣曰人誰不死寧忍今日辭
兄去乎遂與敬先及右軍參軍劉欽之皆被執送長安
勃勃殺之被皮/義翻欽之弟秀之悲泣不歡燕者十年欽之
穆之之従兄子也従才/用翻宋公裕聞青泥敗未知義真存
亡刻日北伐使裕能復北伐則聞青泥之敗當投袂而/起矣何待刻日乎英雄所為固非常人所
測識/也侍中謝晦諫以士卒疲弊請俟他年不從晦請俟/他年亦
[118-29a]
裕所謂識機變者也鄭/鮮之之言則異於是鄭鮮之上表以為虜聞殿下親
征必併力守潼闗徑往攻之恐未易可克易以/䜴翻若輿駕
頓洛則不足上勞聖躬且虜雖得志不敢乗勝過陜者
猶攝服大威陜失冉翻/攝讀曰懾為將來之慮故也若造洛而反
虜必更有揣量之心或益生邊患造七到翻揣初/委翻量音良况大
軍逺出後患甚多昔歳西征劉鍾狼狽謂十一年盜/襲冶亭時也去
年北討廣州傾覆謂徐道期/陷廣州也既往之效後來之鑒也今
諸州大水民食寡乏三呉羣盜攻没諸縣皆由困於征
[118-29b]
役故也江南士庶引領顒顒顒魚/容翻以望殿下之返斾聞
更北出不測淺深之謀往還之期臣恐返顧之憂更在
腹心也若慮西虜更為河洛之患者宜結好北虜北虜
親則河南安北虜魏也/好呼到翻河南安則濟泗静矣濟子/禮翻㑹得
段宏啓知義真得免裕乃止但登城北望慨然流涕而
已降義真為建威將軍司州刺史以段宏為宋臺黄門
郎領太子右衛率率所/律翻裕以天水太守毛徳祖為河東
太守代劉遵考守蒲阪裕雖知徳祖善守而用之然人/心已搖宜其不能固也為下徳
[118-30a]
祖棄蒲/阪張本 夏王勃勃築壇於灞上即皇帝位改元武昌
西秦王熾磐東巡十二月徙上邽民五千餘户于枹
罕枹音/膚 彗星出天津入太㣲經北斗絡紫㣲晉書天/文志曰
箕四星一曰天津又曰天漢經尾箕之間謂之漢津太㣲/天子庭也在北斗南紫㣲十五星在北斗北彗祥歳翻
八十餘日而滅魏主嗣復召諸儒復扶/又翻術士問之曰今
四海分裂災咎之應果在何國朕甚畏之卿輩盡言勿
有所隱衆推崔浩使對浩曰夫災異之興皆象人事人
茍無舋又何畏焉舋許/覲翻昔王莽將簒漢彗星出入正與
[118-30b]
今同漢書天文志曰哀帝建平二年彗星出牽牛七十/餘日傳曰彗者所以除舊布新牽牛日月五星所
従起三正之始彗而出之改更之/象也其後卒有王莽簒國之禍國家主尊臣卑民無
異望晉室陵夷危亡不逺彗之為異其劉裕將簒之應
乎衆無以易其言 宋公裕以䜟云昌明之後尚有二
帝晉書帝紀曰初簡文帝見䜟云晉祚盡昌明及孝武/帝之在孕也李太后夢神人謂之曰汝生男以昌明
為字及産東方始明因以為名簡文後悟乃流涕又曰/䜟云昌明之後有二帝裕乃使縊帝而立恭帝以應二
帝云䜟/楚讚翻乃使中書侍即王韶之與帝左右密謀酖帝而
立琅邪王徳文徳文常在帝左右飲食寢處未嘗暫離
[118-31a]
處昌吕翻/離力智翻韶之伺之經時不得間㑹徳文有疾出居於
外戊寅韶之以散衣縊帝於東堂年三十七伺相吏翻/間古莧翻散悉亶翻
縊於賜翻/又於計翻韶之廙之曾孫也廙王敦之従弟廙/羊至翻又逸職翻裕因稱
遺詔奉徳文即皇帝位大赦 是歳河西王䝉遜奉表
稱藩拜涼州刺史 尚書右僕射袁湛卒
恭皇帝諱徳文字徳文安帝母弟也諡法尊賢貴/義敬事供上尊賢敬讓愛民長弟執禮御
賓芘親之闕皆曰恭長弟謂/順長接弟御賓迎待賓也
元熈元年春正月壬戌朔改元 立琅邪王妃褚氏為
[118-31b]
皇后后裒之曾孫也褚裒崇徳太后/之父裒蒲侯翻 魏主嗣畋于犢
渚據北史犢渚在/柞山西臨河 甲午徴宋公裕入朝朝直/遙翻進爵為
王裕辭 癸夘魏主嗣還平城 庚申葬安皇帝于休
平陵 刺劉道憐司空出鎮京口刺者敕字之誤也司/空之上又當逸以字
夏將叱奴侯提帥步騎二萬攻毛徳祖於蒲阪將即/亮翻
帥讀曰率騎竒/寄翻阪音反徳祖不能禦全軍歸彭城二月宋公裕
以徳祖為滎陽太守戍虎牢宋白曰虎牢古東虢國春/秋為鄭之制邑漢為成臯
縣穆天子傳天子獵于鄭有虎在葭中匕萃之士禽之/以獻命畜之東虢號曰虎牢後為成臯縣北臨黄河後
[118-32a]
漢為成臯關後魏為東/中郎將府唐為汜水縣 夏主勃勃徴隠士京兆韋祖
思祖思既至恭懼過甚勃勃怒曰我以國士徴汝汝乃
以非類遇我汝昔不拜姚興今何獨拜我我在汝猶不
以我為帝王我死汝曹弄筆當置我於何地邪遂殺之
勃勃之殺祖思虐矣然祖思之恭懼過甚勃勃以為/薄已而殺之則勃勃為有見而祖思為無所守也羣
臣請都長安勃勃曰朕豈不知長安歴世帝王之都沃
饒險固然晉人僻逺終不能為吾患魏與我風俗略同
土壤鄰接自統萬距魏境裁百餘里朕在長安統萬必
[118-32b]
危若在統萬魏必不敢濟河而西諸卿適未見此耳皆
曰非所及也使勃勃常在猶云可也勃勃死則統萬為/魏有古人所以貽厥子孫者固有道也
乃於長安置南臺以赫連璝領大將軍雍州牧録南臺
尚書事璝工回翻/雍於用翻勃勃還統萬大赦改元真興勃勃性
驕虐視民如草芥常居城上置弓劒於側有所嫌忿手
自殺之羣臣迕視者鑿其目索隠曰迕者逆/也迕五故翻笑者決其
脣諌者先截其舌而後斬之 初司馬楚之奉其父榮
期之喪歸建康榮期死見一百一十/四卷安帝義熈二年㑹宋公裕誅翦宗
[118-33a]
室之有才望者楚之叔父宣期兄貞之皆死楚之亡匿
竟陵蠻中及從祖休之自江陵犇秦休之宣帝弟魏中/郎進之六世孫楚
之宣帝弟太常馗之八世孫故休之於楚之為/從祖休之犇秦見上卷義熈十一年從才用翻楚之亡
之汝潁間聚衆以謀復讎楚之少有英氣能折節下士
少詩照翻折而/設翻下遐稼翻有衆萬餘屯據長社裕使刺客沐謙往
刺之沐莫卜翻姓也風俗通漢有東平/太守沐寵蜀本作沐音述非也楚之待謙甚厚
謙欲發未得間乃夜稱疾知楚之必往問疾因欲刺之
間古莧翻/刺七亦翻楚之果自齎湯藥往視疾情意勤篤謙不忍
[118-33b]
發乃出匕首於席下以狀告之曰將軍深為劉裕所忌
願勿輕率以自保全遂委身事之為之防衛王鎮惡之
死也沈田子殺其兄弟七人唯弟康得免逃就宋公裕
于彭城裕以為相國行參軍晉制諸公府置諸曹參軍/又有正参軍行参軍長兼
行参軍/等貟康求還洛陽視母㑹長安不守康糾合闗中徙
民得百許人驅帥僑戸七百餘家共保金墉城帥讀曰/率下同
時宗室多逃亡在河南有司馬文榮者帥乞活千餘戸
屯金墉城南惠帝時并州饑荒其吏民隨東燕王騰東/下號曰乞活是後流徙逐糧者亦曰乞活
[118-34a]
又有司馬道恭自東垣帥三千人屯城西按魏收地形/志洛州新安
郡有東垣縣注云二漢晉屬河東後屬參攷漢晉志河/東郡有垣縣無東垣孝武太元十一年馮該撃斬苻丕
於東垣此時已有東垣之名宋白曰宋武入洛更置東/垣西垣二縣新唐書地理志河南府新安縣髙祖武徳
初析置東垣縣則/知東垣在新安界司馬順明帥五千人屯陵雲臺司馬
楚之屯柏谷塢魏河内鎮將于栗磾遊騎在芒山上將/即
亮翻磾丁奚/翻騎竒寄翻攻逼交至康堅守六旬裕以康為河東太
守遣兵救之平等皆散走詳考上文未知/平等為何人康勸課農桑
百姓甚親賴之司馬順明司馬道恭及平陽太守薛辯
[118-34b]
皆降於魏降戸江/翻下同魏以辯為河東太守以拒夏人 夏
四月秦征西將軍孔子帥騎五千討吐谷渾覔地於弱
水南孔子亦乞伏氏也禹貢導弱水至于合黎餘波入/于流涉地志云弱水出刪丹縣亦謂之張掖河合
黎在酒泉㑹水縣東北流沙張掖居延縣/東北之居延澤是也曾氏曰弱水出窮谷大破之覔地
帥其衆六千降於秦拜弱水䕶軍 庚辰魏主嗣有事
於東廟古制左祖右社魏建宗廟於平城宫之東因曰/東廟杜佑曰明元永興四年立太祖道武廟於
白登山歳一祭無常月又於白登西大祖舊遊之處立/昭成獻明太祖廟常以九月十月之交親祀焉則東廟
者白登山廟也以山西/又有廟故以此為東廟助祭者數百國辛巳南巡至雁
[118-35a]
門 五月庚寅朔魏主嗣觀漁于灅水己亥還平城灅/力
水/翻 涼公歆用刑過嚴又好治宫室好呼到翻/治直之翻從事中
郎張顯上疏以為涼土三分謂李氏沮/渠乞伏也勢不支久兼并
之本在於務農懐逺之略莫如寛簡今入歳已來隂陽
失序風雨乖和是宜減膳徹懸古者天子膳用六牲具/馬牛羊犬豕雞諸侯膳
用三牲懸樂懸也天子宫懸諸侯軒懸大荒大札天地/有烖國有大故則減膳徹樂穀梁傳曰五穀不升為天
饑一穀不升謂之嗛二穀不升謂之饑三穀不升謂之/饉四穀不升謂之康五穀不升謂之大侵大侵之禮君
食不兼味臺榭不塗弛侯廷道不除百官布而不祭鬼/神禱而不祀白虎通曰一穀不升徹鶉鷃二榖不升徹
[118-35b]
鳬雁三穀不升徹雉兎四穀不/升損囿獸五穀不升不偹三牲側身修道而更繁刑峻
法繕築不止殆非所以致興隆也昔文王以百里而興
二世以四海而滅周文王興於岐周地方百里秦二世/承始皇之後奄有四海卒以滅亡
前車之軌得失昭然太祖以神聖之姿為西夏所推左
取酒泉右開西域李暠廟號大祖為西夏所推事見一/百一十二卷安帝隆安四年取酒泉
見五年開西域亦/見四年夏戸雅翻殿下不能奉承遺志混壹涼土侔蹤
張后張后謂張軌及/其子若孫也將何以下見先王乎沮渠䝉遜西
土之傑内修政事外禮英賢攻戰之際身均士卒百姓
[118-36a]
懐之樂為之用沮子余翻/樂音洛臣謂殿下非但不能平殄䝉
遜亦懼䝉遜方為社稷之憂歆覽之不悦主簿汜稱上
疏諫曰汜音/凡天之子愛人主殷勤至矣故政之不修下
災異以戒告之改者雖危必昌不改者雖安必亡元年
三月癸夘敦煌謙徳堂陷張駿據河西起謙光殿于姑/臧自謂專制一方而事晉不
改臣節雖謙而光也李暠得敦煌亦稱藩於/晉起謙徳堂其志猶張氏也敦煌徒門翻八月效穀
地裂二年元日昏霧四塞四月日赤無光二旬乃復十
一月狐上南門今茲春夏地頻五震六月隕星于建康
[118-36b]
臣雖學不稽古行年五十有九請為殿下畧言耳目之
所聞見不復能逺論書傳之事也塞悉則翻上時掌翻/為于偽翻不復扶又
翻傳直/戀翻乃者咸安之初西平地裂狐入謙光殿前俄而
秦師奄至城都不守咸安簡文帝年號涼土以姑臧為/都城孝武太元元年秦入姑臧葢
地裂狐入在咸安之初/而其應在太元之初也梁熈既為涼州不撫百姓專為
聚斂斂力/贍翻建元十九年姑臧南門崩隕石於閑豫堂明
年為吕光所殺大元元年秦主堅建元之十二年也堅/以梁熈鎮涼州建元十九年堅敗於淮
南晉太元之八年也/明年吕光殺梁熈段業稱制此方三年之中地震五
[118-37a]
十餘所既而先王龍興於瓜州瓜州敦煌郡也攷之晉/志張氏置沙州于敦煌
未嘗置𤓰州又攷之唐志沙州敦煌郡本瓜州武徳五/年曰西沙州貞觀七年曰沙州𤓰州晉昌郡武徳五年
析沙州之常樂置盖李暠興于敦煌自稱秦涼二州牧/其後遷于酒泉以敦煌為𤓰州至唐復以敦煌為沙州
以晉昌為瓜州而/𤓰州分為二州矣䝉遜簒弑於張掖此皆目前之成事
殿下所明知也效穀先王鴻漸之地暠自效穀令得敦/煌遂有七郡故云
然易所謂鴻漸者鴻水鳥也自水而漸于干又漸/于磐又漸于陸又漸于木自下而進漸升而上也謙徳
即尊之室基陷地裂大凶之徴也日者太陽之精中國
之象赤而無光中國將衰諺曰諺音/彦野獸入家主人將
[118-37b]
去狐上南門亦變異之大者也今變夷益盛中國益㣲
願殿下亟罷宫室之役止逰畋之娛延禮英俊愛養百
姓以應天變防未然歆不從 秋七月宋公裕始受進
爵之命八月移鎮夀陽以度支尚書劉懐慎為督淮北
諸軍事徐州刺史鎮彭城曹魏文帝置度支尚書掌軍/國支計晉因之度徒洛翻
辛未魏主嗣東巡甲申還平城 九月宋王裕自解
揚州牧 秦左衛將軍匹達等將兵討彭利和于漒川
大破之利和單騎奔仇池獲其妻子徙羌豪三千戸于
[118-38a]
枹罕漒川羌三萬餘尸皆安堵如故冬十月以尚書右
僕射王松夀為益州刺史鎮漒川漒其良翻騎奇/寄翻枹音膚 宋
王裕以河南蕭條乙酉徙司州刺史義真為揚州刺史
鎮石頭蕭太妃謂裕曰道憐汝布衣兄弟宜用為揚州
裕曰寄奴於道憐豈有所惜裕小字寄奴道憐/蕭太妃所生也揚州根
本所寄事務至多非道憐所了太妃曰道憐年出五十
豈不如汝十歳兒邪裕曰義真雖為刺史事無大小悉
由寄奴道憐年長不親其事於聽望不足聽望猶言觀/聽也長知兩
[118-38b]
翻/太妃乃無言道憐性愚鄙而貪縱故裕不肯用 十
一月丁亥朔日有食之 十二月癸亥魏主嗣西巡至
雲中從君子津西渡河大獵於薛林山按魏書帝紀薛/林山在屋竇城
西/ 辛夘宋王裕加殊禮進王太妃為太后世子為太
子
資治通鑑卷一百十八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