[089-1a] 
欽定四庫全書
資治通鑑卷八十九 宋 司馬光 撰
胡三省 音註
晉紀十一起閼達閹茂盡柔/兆困敦凡三年
孝愍皇帝下
建興二年春正月辛未有如日隕于地又有三日相承
出西方而東行天文占曰三四五六日俱出並爭天下/兵作又曰三日並出不過三旬諸矦爭
為/帝 丁丑大赦 有流星出牽牛入紫微晉天文志牽/牛六星在河
[089-1b]
鼓/南光燭地墜于平陽北化為肉長三十步廣二十七步
長直亮翻廣右/曠翻後倣此漢主聰惡之惡烏/路翻以問公卿陳元達以
為女寵太盛亡國之徴後考異曰載記元達等曰臣恐/ 庭有三后之事按立三后在
明年於/時未也聰曰此隂陽之理何闗人事聰后劉氏賢明聰
所為不道劉氏每規正之己丑劉氏卒諡曰武宣自是
嬖寵競進後宫無序矣嬖卑義翻/又博計翻 聰置丞相等七公
七公見下自晉王粲/至中山王曜是也又置輔漢等十六大將軍輔漢都/䕶中軍
上軍撫軍鎮衛京前後左右上下/軍輔國冠軍龍驤虎牙等大將軍各配兵二千以諸子
[089-2a]
為之又置左右司𨽻各領户二十餘萬萬户置一内史
單于左右輔各主六夷十萬落六夷葢胡羯鮮卑氐𦍑/巴蠻或曰烏丸非巴蠻
也單/音蟬萬落置一都尉左右選曹尚書並典選舉自司𨽻
以下六官皆位亞僕射以其子粲為丞相領大將軍録
尚書事進封晉王江都王延年録尚書六條事録尚書/六條事
始見於此沈約志曰晉康帝世何充讓録表云咸康中/分置三録王導録其一荀崧陸曄各録六條事然則似
有二十四條若止有十二條則荀陸各録六條導又何/所司乎若導總録荀陸分掌則不得復云導録其一也
其後毎置二録輒云各録六條事又似止有十二條十/二條者不知悉何條也江右張華江左庾亮並經關尚
[089-2b]
書七條則亦不知皆何事也余按宋元嘉以後江夏王/義恭始興王濬南譙王義宣皆録尚書六條事沈氏世
仕江左厯位通顯且不知為何事後之人何所取徴杜/佑曰何充讓録表曰咸康中分置三録王導録其一荀
松陸曄各録二條事晉氏度江有吏部祠部左民五兵/度支五尚書是五條也晉初有吏部三公客曹駕部屯
田度支六曹太康有吏部殿中五兵田曹度支左民六/曹葢六條也如杜佑之言則六條葢六曹也沈約以何
充表各録二條為各/録六條致有此誤汝隂王景為太師王育為太傅任
顗為太保馬景為大司徒朱紀為大司空中山王曜為
大司馬 壬辰王子春等及王浚使者至襄國石勒匿
其勁卒精甲羸師虛府以示之羸倫/為翻北面拜使者而受
[089-3a]
書浚遺勒麈尾遺于季翻麈腫庾翻麋屬尾能生風辟/蠅蜹晉王公貴人多執麈尾以玉為柄
勒陽不敢執懸之於壁朝夕拜之曰我不得見王公見
其所賜如見公也復遣董肇奉表于浚期以三月中旬
親詣幽州奉上尊號復扶又翻/上時掌翻亦修牋于棗嵩求并州
牧廣平公勒問浚之政事於王子春子春曰幽州去嵗
大水人不粒食五榖不登/故不粒食浚積粟百萬不能賑贍刑政
苛酷賦役殷煩忠賢内離夷狄外叛人皆知其將亡而
浚意氣自若曽無懼心方更置立臺閣布列百官自謂
[089-3b]
漢高魏武不足比也勒撫几笑曰王彭祖真可擒也俊
使者還薊薊音/計具言石勒形埶寡弱欵誠無二浚大悦
益驕怠不復設備 楊虎掠漢中吏民以奔成梁州人
張咸等起兵逐楊難敵楊虎楊難敵攻漢/中事始上卷上年難敵去咸以
其地歸成於是漢嘉涪陵漢中之地漢嘉本前漢青衣/縣屬蜀郡後漢順
帝陽嘉二年改曰漢/嘉蜀分立漢嘉郡皆為成有成主雄以李鳳為梁州
刺史任囘為寧州刺史李恭為荆州刺史雄虛已好賢
隨才授任好呼/到翻命太傅驤養民於内李鳳等招懐於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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刑政寛簡獄無滯囚興學校置史官校户/教翻其賦民男丁
嵗榖三斛女丁半之疾病又半之户調絹不過數丈綿
數兩調徒釣/翻賦也事少役希少詩/沼翻民多富實新附者皆給復
除復方/目翻是時天下大亂而蜀獨無事年榖屢熟乃至閭
門不閉路不拾遺漢嘉夷王冲歸朱提審炤建寧爨畺
皆歸之朱提音銖時炤與照同爨取亂/翻夷人姓也畺與疆同居良翻巴郡嘗告急云
有晉兵雄曰吾常憂琅邪微弱遂為石勒所滅以為耿
耿耿古幸翻/耿耿憂也不圖乃能舉兵使人欣然然雄朝無儀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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爵位濫溢朝直/遥翻吏無禄秩取給於民軍無部伍號令不
肅此其所短也 二月壬寅以張軌為太尉涼州牧封
西平郡公王浚為大司馬都督幽冀諸軍事荀組為司
空領尚書左僕射兼司𨽻校尉行留臺事劉琨為大將
軍都督并州諸軍事朝廷以張軌老病拜其子寔為副
刺史副刺史前/此未有也 石勒纂嚴將襲王浚而猶豫未發張
賓曰夫襲人者當出其不意今軍嚴經日而不行豈非
畏劉琨及鮮卑烏桓為吾後患乎勒曰然為之奈何賓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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曰彼三方智勇無及將軍者將軍雖逺出彼必不敢動
且彼未謂將軍便能懸軍千里取幽州也輕軍徃返不
出二旬藉使彼雖有心比其謀議出師比必/寐翻吾已還矣
且劉琨王浚雖同名晉臣實為仇敵若修牋于琨送質
請和質音致/下同琨必喜我之服而快浚之亡終不救浚而
襲我也用兵貴神速勿後時也勒曰吾所未了右矦已
了之了决/也吾復何疑後扶又翻/下敢復同遂以火宵行至柏人柏/人
縣屬趙國唐為/邢州堯山縣殺主簿游綸以其兄綂在范陽恐泄軍
[089-5b]
謀故也遣使奉牋送質于劉琨自陳罪惡請討浚以自
效琨大喜移檄州郡稱已與猗盧方議討勒勒走伏無
地求抜幽都以贖罪今便當遣六修南襲平陽除僭偽
之逆類降知死之逋羯逆類謂劉聰逋羯謂石/勒降户江翻羯居謁翻順天副
民翼奉皇家斯乃曩年積誠靈祐之所致也浚琨為勒/所玩弄而
不自覺宜其相繼而覆亡也以考異曰琨集檄首云三/月庚午朔五月甲戌按石勒 壬申克幽州葢時晉陽
尚未知也欲叙琨事畢/然後叙勒事故置此三月勒軍達易水王浚督䕶孫
緯馳遣白浚緯于/貴翻將勒兵拒之游綂禁之浚將佐皆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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胡貪而無信必有詭計請擊之浚怒曰石公來正欲奉
戴我耳敢言擊者斬衆不敢復言浚設饗以待之壬申
勒晨至薊薊音計後考異曰三十國春秋先言癸酉勒/取幽州 言壬午勒晨至薊按劉琨表曰勒
以三月三日徑掩薊城/然則當言壬午是也叱門者開門猶疑有伏兵先驅
牛羊數千頭聲言上禮言欲以牛羊上浚/以為禮上時掌翻實欲塞諸街
巷塞悉/則翻浚始懼或坐或起勒既入城縱兵大掠浚左右
請禦之浚猶不許勒升其聽事中庭曰聽事言受事察/訟於是漢晉皆作聽事
六朝以來乃始加/厂作㕔並他經翻浚乃走出堂皇堂無四/壁曰皇勒衆執之勒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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召浚妻與之並坐執浚立於前浚罵曰胡奴調乃公調/田
聊翻/戲也何凶逆如此勒曰公位冠元台冠古/玩翻手握彊兵坐
觀本朝傾覆朝直遥/翻下同曽不救援乃欲自尊為天子非凶
逆乎又委任姦貪殘虐百姓賊害忠良毒徧燕土燕於/賢翻
此誰之罪也使其將王洛生以五百騎送浚于襄國浚
自投于水束而出之斬于襄國市勒殺浚麾下精兵萬
人浚將佐爭詣軍門謝罪饋賂交錯前尚書裴憲從侍
中郎荀綽獨不至勒召而讓之曰王浚暴虐孤討而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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之諸人皆來慶謝二君獨與之同惡將何以逃其戮乎
對曰憲等世仕晉朝荷其榮禄荷下/可翻浚雖凶麤猶是晉
之藩臣故憲等從之裴憲奔幽州見八十/七卷懐帝永嘉五年不敢有貳明
公茍不修德義專事威刑則憲等死自其分分扶/問翻又何
逃乎請就死不拜而出勒召而謝之待以客禮綽朂之
孫也勒數朱碩棗嵩等以納賄亂政為幽州患事見上/卷上年
數所/具翻責游綂以不忠所事皆斬之以綂欲以范/陽私附之也籍浚將
佐親戚家貲皆至巨萬惟裴憲荀綽止有書百餘
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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米各十餘斛而已與帙同直質翻/書卷編次成帙勒曰吾不喜得幽
州喜得二子以憲為從事中郎綽為參軍分遣流民各
還鄉里勒停薊二日焚浚宫殿以故尚書燕國劉翰行
幽州刺史戍薊置守宰而還還從宣翻/又如字孫緯遮擊之勒
僅而得免勒至襄國遣使奉王浚首獻捷于漢漢以勒
為大都督督陜東諸軍事此陜東亦取分陜/之義而授之耳驃騎大將
軍東單于驃疋妙翻/單音蟬増封十二郡勒固辭受二郡而已
劉琨請兵於拓跋猗盧以擊漢㑹猗盧所部雜胡萬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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家謀應石勒猗盧悉誅之不果赴琨約琨知石勒無降
意乃大懼降户/江翻上表曰東北八州勒滅其七勒入鄴殺/都督東燕
王騰冦信都殺冀州刺史王斌襲鄄城殺兖州刺史袁/孚攻新蔡殺豫州刺史新蔡王確襲䝉城擒青州都督
茍晞克上白斬青州刺史李惲攻信都殺冀州刺史王/象攻定陵殺兖州刺史田徽襲幽州擒王浚除李惲田
徽王浚承制所/授是滅其七也先朝所授存者惟臣朝直/遥翻勒據襄國與
臣隔山山自太行恒山至于幽碣連延/不斷襄國在山東晉陽在山西朝發夕至城塢
駭懼雖懐忠憤力不從願耳劉翰不欲從石勒乃歸段
匹磾匹磾遂據薊城磾丁/奚翻王浚從事中郎陽裕躭之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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子也逃犇令支令支縣漢屬遼西故孤竹君之國晉省/段氏據之為國都應劭曰令音鈴裴松
之曰支其兒翻師古曰令又音郎定翻/杜佑曰令支今北平郡盧龍縣即其地依段疾陸眷㑹
稽朱左車魯國孔纂泰山胡母翼自薊逃奔昌黎依慕
容廆㑹工外翻/廆户罪翻是時中國流民歸廆者數萬家廆以冀
州人為冀陽郡據魏收地形志冀陽郡當/置於漢北平平剛縣界豫州人為成
周郡成周屬豫州之/地故以為郡名青州人為營丘郡前漢志遼西臨/渝縣有渝水首
受白狼水南流逕營/丘城西廆所置郡也并州人為唐國郡并州古唐國也/廆因以名郡成
周唐國二郡/所置地闕 初王浚以邵續為樂陵太守屯厭次厭/次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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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前漢平原郡之富平縣後漢明帝更名厭次晉分屬/樂陵為治所丁度集韻厭於琰翻九域志曰相傳秦始
皇東遊厭氣碣石次舍於此因以為名魏/收曰樂陵郡厭次縣有富城邵續居之浚敗續附於
石勒勒以續子乂為督䕶浚所署勃海太守東萊劉𦙍
棄郡依續謂續曰凡立大功必杖大義君晉之忠臣奈
何從賊以自汙乎汙烏/故翻㑹段匹磾以書邀續同歸左丞
相睿續從之其人皆曰今棄勒歸匹磾其如乂何續泣
曰我豈得顧子而為叛臣哉殺異議者數人勒聞之殺
乂續遣劉𦙍使江東使疏/吏翻睿以𦙍為參軍以續為平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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太守石勒遣兵圍續匹磾使其弟文鴦救之勒引去
襄國大饑榖二升直銀一斤肉一斤直銀一兩 杜弢
將王真襲陶侃於林障水經註材障在江夏沌陽縣沔/水逕沌陽縣北又東逕林障故
城北宋白曰晉江夏郡治/林障義熈元年方徙夏口侃犇灄中周訪救侃擊弢兵
破之灄書涉翻丁度曰灄水名在西陽水經註溳水過/江夏安陸縣而東南流分為二水東通灄水西入
于/沔 夏五月西平武穆公張軌寢疾遺令文武將佐務
安百姓上思報國下以寧家己丑軌薨作考異曰帝紀/ 壬辰今從前
涼録鈔前涼録鈔又曰𦵏建陵/葢張祚僭號後追尊其墓耳長史張璽等表世子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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攝父位璽斯/氏翻 漢中山王曜趙染冦長安六月曜屯渭
汭春秋左氏傳曰虢公敗戎于渭汭杜預曰水之隈曲/曰汭王肅曰汭入也吕忱曰汭者水相入也即渭水
入河處汭/儒稅翻染屯新豐索綝將兵出拒之索昔各翻/綝丑林翻染有
輕綝之色長史魯徽曰晉之君臣自知强弱不敵將致
死於我不可輕也染曰以司馬模之彊吾取之如拉朽
事見八十七卷懐帝/永嘉五年拉落合翻索綝小豎豈能汙吾馬蹄刀刃邪
晨帥輕騎數百逆之汙烏故翻帥/讀曰率下同曰要當獲綝而後食
綝與戰于城西新豐城/西也染兵敗而歸悔曰吾不用魯徽
[089-10b]
之言以至此何面目見之先命斬徽徽曰將軍愚愎以
取敗乃復忌前害勝復扶又翻下同愎弼力翻忌/前忌人在前害勝害勝已者誅忠
良以逞忿猶有天地將軍其得死於枕席乎詔加索綝
驃騎大將軍尚書左僕射録尚書承制行事驃匹/妙翻曜染
復與將軍殷凱帥衆數萬向長安段考異曰晉春秋作/ 凱今從麴允傳
麴允逆戰於馮翊允敗收兵夜襲凱營凱敗死曜乃還
攻河内太守郭黙于懷列三屯圍之黙食盡送妻子為
質請糴於曜糴畢復嬰城固守曜怒沈黙妻子于河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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攻之質音致沈/持林翻黙欲投李矩於新鄭新鄭縣漢屬河南/郡晉省其地當在
滎陽郡界周宣王弟鄭桓公本封京兆之鄭縣其子武/公邑于虢鄫之間遂為鄭國左傳鄭莊公曰吾先君新
邑于此後遂為新鄭/縣以别京兆之鄭矩使其甥郭誦迎之兵少不敢進
少詩/沼翻㑹劉琨遣參軍張肇帥鮮卑五百餘騎詣長安道
阻不通還過矩營矩說肇使擊漢兵說輸/芮翻漢兵望見鮮
卑不戰而走黙遂率衆歸矩漢主聰召曜還屯蒲坂
秋趙染攻北地麴允拒之染中弩而死中竹/仲翻 石勒始
命州郡閱實户口户出帛二匹榖二斛 冬十月以張
[089-11b]
寔為都督涼州諸軍事涼州刺史西平公 十一月漢
主聰以晉王粲為相國大單于摠百揆粲少有俊才自
為宰相驕奢專恣逺賢親佞嚴刻愎諫國人始惡之為/後
粲為靳準所弑張本少詩/照翻逺于願翻惡烏路翻 周勰以其父遺言見上卷/建興元
年勰/音協因呉人之怨謀作亂使呉興功曹徐馥矯稱叔父
丞相從事中郎札之命收合徒衆以討王導刁協豪傑
翕然附之孫皓族人弼亦起兵於廣德以應之沈約曰/廣德縣
疑是呉所立屬宣城郡按今廣德軍即其地/宋白曰廣德縣本秦鄣郡地漢以為故鄣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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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年春正月徐馥殺呉興太守袁琇琇音秀/又音酉有衆數千
欲奉周札為主札聞之大驚以告義興太守孔侃勰知
札意不同不敢發馥黨懼攻馥殺之孫弼亦死札子續
亦聚衆應馥左丞相睿議發兵討之王導曰今少發兵
則不足以平冦少詩/沼翻多發兵則根本空虛續族弟黄門
侍郎莚莚夷/然翻忠果有謀請獨使莚徃足以誅續睿從之
莚晝夜兼行至郡將入遇續於門謂續曰當與君共詣
孔府君有所論續不肯入莚牽逼與俱坐定莚謂孔侃
[089-12b]
曰府君何以置賊在坐坐徂/卧翻續衣中常置刀即操刀逼
莚操千/高翻莚叱郡傳教呉曽格殺之傳教郡吏也宣/傳教令者也莚因
欲誅勰札不聽委罪於從兄邵而誅之莚不歸家省母
從才用翻/省悉景翻遂長驅而去母狼狽追之睿以札為呉興太
守莚為太子右衛率以周氏呉之豪望故不窮治撫勰
如舊率如字治/直之翻 詔平東將軍宋哲屯華隂華隂縣前/漢屬京兆
後漢晉屬𢎞農/郡華户化翻 成王雄立后任氏 二月丙子以琅
邪王睿為丞相大都督督中外諸軍事南陽王保為相
[089-13a]
國荀組為太尉領豫州牧劉琨為司空都督并冀幽三
州諸軍事琨辭司空不受 南陽王模之敗也見八十/七卷懐
帝永嘉/五年都尉陳安徃歸世子保於秦州保命安將千餘
人討叛𦍑寵待甚厚保將張春疾之譖安云有異志請
除之保不許春輒伏刺客以刺安安被創馳還隴城隴/縣
城也前漢屬天水後漢改天水為漢陽/晉省以刺七亦翻被皮義翻創初良翻遣使詣保貢獻
不絶使疏/吏翻 詔進拓跋猗盧爵為代王置官屬食代常
山二郡常山已為石勒所有拓/跋氏建國曰代始此猗盧請并州從事鴈門
[089-13b]
莫含於劉琨姓譜莫姓楚/莫敖之後琨遣之含不欲行琨曰以并
州單弱吾之不材而能自存於胡羯之間者代王之力
也吾傾身竭貲以長子為質而奉之者庶㡬為朝廷雪
大恥也琨以長子遵質於猗盧/長知兩翻㡬居希翻卿欲為忠臣奈何惜共
事之小誠而㤀狥國之大節乎徃事代王為之腹心乃
一州之所賴也含遂行猗盧甚重之常與參大計猗盧
用灋嚴國人犯灋者或舉部就誅老㓜相攜而行人問
何之曰徃就死無一人敢逃匿者 王敦遣陶侃甘卓
[089-14a]
等討杜弢前後數十戰弢將士多死乃請降於丞相睿
弢土刀翻將即/亮翻降户江翻睿不許弢遺南平太守應詹書遺于/季翻自
陳昔與詹共討樂鄉本同休戚後在湘中懼死求生遂
相結聚見八十七卷懐/帝永嘉五年儻以舊交之情為明枉直為于/偽翻
下/同使得輸誠盟府時琅邪王睿為東南/方鎮盟主故曰盟府厠列義徒或北
清中原或西取李雄以贖前愆雖死之日猶生之年也
詹為啟呈其書且言弢益州秀才羅尚刺益州舉弢/秀才為于偽翻素
有清望為鄉人所逼今悔惡歸善宜命使撫納以息江
[089-14b]
湘之民使疏/吏翻睿乃使前南海太守王運受弢降赦其反
逆之罪以弢為巴東監軍監工/銜翻弢既受命諸將猶攻之
不已弢不勝憤怒遂殺運復反勝音升復/扶又翻遣其將杜𢎞
張彦殺臨川内史謝摛呉孫亮太平二年分豫章東/部都尉立臨川郡摛丑之翻遂
陷豫章三月周訪擊彦斬之𢎞犇臨賀臨賀縣漢屬蒼/梧郡吴分立臨
賀/郡 漢大赦改元建元年考異曰十六國春秋建元元/ 在晉建興二年同編修劉恕
言今晉州臨汾縣嘉泉村有漢太宰劉雄碑云嘉平五/年嵗在乙亥二月六日立然則改建元在乙亥二月後
也/ 雨血於漢東宫延明殿太弟乂惡之以問太傅崔
[089-15a]
瑋太保許遐瑋遐說乂曰雨于具翻惡烏/路翻說輸芮翻主上徃日以
殿下為太弟者欲以安衆心耳其志在晉王久矣聰子/粲封
晉/王王公已下莫不希㫖附之今復以晉王為相國羽儀
威重踰於東宫萬機之事無不由之諸王皆置營兵以
為羽翼事見/上年事勢已去殿下非徒不得立也朝夕且有
不測之危不如早為之計今四衛精兵不減五千謂東/宫左
右前後四衛/率所統兵也相國輕佻正煩一刺客耳佻他/彫翻大將軍無
日不出其營可襲而取粲弟勃海王敷/時為大將軍餘王並㓜固易
[089-15b]
奪也易以/䜴翻茍殿下有意二萬精兵指顧可得鼓行入雲
龍門宿衛之士孰不倒戈以迎殿下者大司馬不慮其
為異也大司馬謂/中山王曜乂弗從東宫舎人荀裕告瑋遐勸乂
謀反東宫舎人太子舍人之/職又以太弟居東宫漢主聰收瑋遐於詔獄假
以他事殺之使冠威將軍卜抽將兵監守東宫冠古玩/翻監工
銜/翻禁乂不聽朝㑹朝直/遥翻乂憂懼不知所為上表乞為庶
人并除諸子之封褒美晉王請以為嗣抽抑而弗通
漢青州刺史曹嶷盡得齊魯間郡縣嶷魚/力翻自鎮臨菑有
[089-16a]
衆十餘萬臨河置戌石勒表稱嶷有專據東方之志請
討之漢主聰恐勒滅嶷不可復制復扶又/翻下同弗許聰納中
䕶軍靳凖二女月光月華靳居/惞翻立月光為上皇后劉貴
妃為左皇后月華為右皇后左司𨽻陳元達極諫聰置/左右
司/𨽻以為並立三后非禮也聰不悅以元達為右光禄大
夫外示優崇實奪其權於是太尉范隆等皆請以位讓
元達聰乃復以元達為御史大夫儀同三司月光有穢
行行下/孟翻元達奏之聰不得已廢之月光慙恚自殺恚於/避翻
[089-16b]
聰恨元達 夏四月大赦 六月盜發漢霸杜二陵及
薄太后陵漢薄太后𦵏南/陵在霸陵之南得金帛甚多詔收其餘以實
内府 辛巳大赦 漢大司馬曜攻上黨八月癸亥敗
劉琨之衆於襄垣曜欲進攻陽曲襄垣縣屬上黨郡陽/曲琨所居也敗補邁
翻/漢主聰遣使謂之曰使疏/吏翻長安未平宜以為先曜乃
還屯蒲坂 陶侃與杜弢相攻弢使王貢出挑戰挑徒/了翻
侃遥謂之曰杜弢為益州小吏盜用庫錢父死不犇䘮
卿本佳人何為隨之天下寧有白頭賊邪言為賊者/不得至老貢
[089-17a]
初横脚馬上聞侃言歛容下脚侃知可動復遣使諭之
截髪為信貢遂降於侃貢叛侃見上卷元/年降户江翻下同弢衆潰遁走
道死晉考異曰弢傳云弢逃遁不知所在/ 春秋云城潰弢投水死今從帝紀侃與南平太
守應詹進克長沙長沙杜弢/之巢宂也湘州悉平丞相睿承制赦
其所部進王敦鎮東大將軍加都督江揚荆湘交廣六
州諸軍事江州刺史敦始自選置刺史以下寖益驕横
横户/孟翻初王如之降也見上卷懐帝/永嘉六年敦從弟稜愛如驍勇
從才用翻/驍堅堯翻請敦配已麾下敦曰此輩險悍難畜悍下罕/翻又矦
[089-17b]
旰翻畜/許六翻汝性狷急狷吉/掾翻不能容養更成禍端稜固請乃
與之稜置左右甚加寵遇如數與敦諸將角射爭鬬數/所
角/翻稜杖之如深以為恥及敦潛畜異志稜每諫之敦怒
其異已宻使人激如令殺稜如因閒宴請劒舞為歡稜
許之如舞劒漸前稜惡而呵之惡烏/路翻如直前殺稜敦聞
之陽驚亦捕如誅之 初朝廷聞張光死光死見上/卷元年以
侍中第五猗為安南將軍南考異曰周訪傳云征/ 大將軍今從杜曽傳監荆
梁益寧四州諸軍事荆州刺史監工/銜翻自武關出杜曾迎
[089-18a]
猗於襄陽為兄子娶猗女為于/偽翻遂聚兵萬人與猗分據
漢沔陶侃既破杜弢乗勝進擊曾有輕曾之志司馬魯
恬諫曰凡戰當先料其將今使君諸將無及曽者未易
可逼也易以/豉翻侃不從進圍曾於石城水經註沔水南逕/石城西城因山為
固晉羊祜鎮荆州立晉惠帝元康九年分江夏西/部都尉置竟陵郡治石城今郢州長夀縣即其地曾軍
多騎兵騎奇/寄翻宻開門突侃陳陳讀/曰陣出其後反擊之侃兵
死者數百人曾將趨順陽趨七/喻翻下馬拜侃告辭而去時
荀崧都督荆州江北諸軍事屯宛江當作沔/宛於元翻曾引兵圍
[089-18b]
之崧兵少食盡少詩/沼翻欲求救於故吏襄城太守石覽崧
小女灌年十三帥勇士數十人帥讀曰/率下同踰城突圍夜出
且戰且前遂達覽所又為崧書求救於南中郎將周訪
訪遣子撫帥兵三千與覽共救崧曽乃遁去曾復致牋
於崧求討丹水賊以自效丹水縣前漢屬𢎞農郡後漢/屬南陽郡晉屬順陽郡賢曰
丹水故城在今鄧州内鄉縣/西南臨丹水復扶又翻下同崧許之陶侃遺崧書曰杜
曽凶狡所謂鴟梟食母之物梟堅堯翻一曰流離爾雅/作鶹
陸璣草木疏曰梟
也關西人謂之流離大則食其母爾雅有茅鴟今鴟鳩/也似鷹而白怪䲭即䲭鵂也梟䲭土梟也孔穎達曰鴞
[089-19a]
惡聲之鳥一名鵬與梟一名䲭詩瞻卬云為鴟為梟是/也俗說以為土梟非也陸璣疏云鴞大如班鳩緑色惡
聲之鳥也入人家凶賈誼所謂服鳥是也其肉甚美可/為羮
又可為炙漢供御物各隨其時唯鴞冬夏尚施
之以其美故/也遺于季翻此人不死州土未寧足下當識吾言識職/吏翻
記/也崧以宛中兵少藉曾為外援不從曾復帥流亡二千
餘人圍襄陽數日不克而還 王敦嬖人呉興錢鳳疾
陶侃之功屢毁之嬖卑義翻/又博計翻侃將還江陵欲詣敦自陳
朱伺及安定皇甫方囘諫曰公入必不出侃不從既至
敦留侃不遣左轉廣州刺史以其從弟丞相軍諮祭酒
[089-19b]
廙為荆州刺史從才用翻廙逸/職翻又羊至翻荆州將吏鄭攀馬雋等
詣敦上書留侃敦怒不許攀等以侃始滅大賊而更被
黜謂滅杜/弢也衆情憤惋惋烏/貫翻又以廙忌戾難事遂帥其徒
三千人屯溳口水經注溳水出蔡陽縣東南過隨縣又/南過江夏安陸縣又東南分為二水西
入于沔者謂之/溳口溳音云西迎杜曾廙為攀等所襲犇于江安江/安
縣屬南平郡武帝太/康元年分孱陵置杜曾與攀等北迎第五猗以拒廙
廆督諸軍討曾復為曽所敗敦意攀承侃風㫖被甲持
矛將殺侃出而復還者數四敗補邁翻被皮/義翻復扶又翻侃正色曰
[089-20a]
使君雄斷當裁天下斷丁/亂翻何此不决乎因起如厠諮議
參軍梅陶長史陳頒言於敦曰周訪與侃親姻如左右
手訪與侃結友以/女妻侃子瞻安有斷人左手而右手不應者乎斷/丁
管/翻敦意解乃設盛饌以餞之饌雛戀翻/又雛晥翻侃便夜發敦引
其子瞻為參軍初交州刺史顧祕卒州人以祕子壽領
州事帳下督梁碩起兵攻壽殺之碩遂專制交州王機
自以盜據廣州見上卷懐帝/永嘉六年恐王敦討之更求交州㑹
杜𢎞詣機降杜𢎞杜弢將也弢敗𢎞/走降機降户江翻下同敦欲因機以討碩
[089-20b]
乃以降杜𢎞為機功轉交州刺史機至鬱林鬱林秦桂/林郡地漢
武帝平南越更置鬱林郡唐潯州桂/平縣古鬱林郡所治布山縣地也碩迎前刺史修則
子湛行州事以拒之機不得進乃更與杜𢎞及廣州將
温邵交州秀才劉沈謀復還據廣州陶侃至始興吴孫/皓甘
露元年分桂陽南部都尉立始興郡/治漢曲江縣唐為韶州沈持林翻州人皆言宜觀察
形勢不可輕進侃不聽直至廣州廣州治南海/郡番禺縣諸郡縣
皆已迎機矣杜𢎞遣使偽降侃知其謀進擊𢎞破之遂
執劉沈於小桂秦置桂林郡漢武帝改曰鬱林郡治布/山桂林為縣屬焉吴孫皓鳳凰三年分
[089-21a]
立桂林郡因謂桂林為小桂陶/𢎞景曰始興桂陽縣即是小桂遣督䕶許高討王機走
之機病死于道高掘其尸斬之諸將皆請乗勝擊温邵
侃笑曰吾威名已著何事遣兵但一函紙自定耳乃下
書諭之邵懼而走追獲於始興杜𢎞詣王敦降廣州遂
平侃在廣州無事輒朝運百甓於齋外甓蒲厯翻/瓴甋也暮運
於齋内人問其故答曰吾方致力中原過爾優逸恐不
堪事故自勞耳王敦以杜𢎞為將寵任之 九月漢主
聰使大鴻臚賜石勒弓矢䇿命勒為陜東伯陜失/冉翻得專
[089-21b]
征伐拜刺史將軍守宰封列矦嵗盡集上上時掌翻集/其所授官爵
及其人之姓/名而上之 漢大司馬曜冦北地詔以麴允為大都
督驃騎將軍以禦之驃匹妙翻/騎奇寄翻冬十月以索綝為尚書
僕射都督宫城諸軍事曜進㧞馮翊太守梁肅犇萬年
秦櫟陽縣漢高祖改曰/萬年屬馮翊晉屬京兆曜轉冦上郡麴允去黄白城軍
于靈武漢北地郡之/靈武縣也以兵弱不敢進帝屢徴兵於丞相
保保左右皆曰蝮虵螫手壯士斷腕漢書齊王曰蝮蠚/手則斬手葢以為
不如此則流毒於一身至於死也/螫音釋斷丁管翻下同腕烏貫翻今胡冦方盛且宜斷
[089-22a]
隴道以觀其變從事中郎裴詵曰今虵已螫頭頭可斷
乎保乃以鎮軍將軍胡崧行前鋒都督須諸軍集乃發
麴允欲奉帝徃就保索綝曰保得天子必逞其私志乃
止於是自長安以西不復貢奉朝廷復扶/又翻百官饑乏採
稆以自存稆音呂禾/自生曰稆 涼州軍士張冰得璽文曰皇帝
行璽獻於張寔僚屬皆賀寔曰是非人臣所得留遣使
歸于長安晉諸征鎮能知君臣之分者/張氏父子而已璽斯氏翻
四年春正月司徒梁芬議追尊呉王晏右僕射索綝等
[089-22b]
引魏明帝詔以為不可魏明帝詔見七十/一卷太和三年乃贈太保諡
曰孝敬考異曰本傳晏諡/ 王今從愍帝紀 漢中常侍王沈宣懐中宫
僕射郭猗等沈持/林翻皆寵幸用事漢主聰游宴後宫或三
日不醒或百日不出自去冬不視朝政事一委相國粲
唯殺生除拜乃使沈等入白之沈等多不白而自以其
私意决之故勲舊或不叙而姦佞小人有數日至二千
石者軍旅嵗起將士無錢帛之賞而後宫之家賜及僮
僕動至數千萬沈等車服第舎踰於諸王子弟中表為
[089-23a]
守令者三十餘人皆貪殘為民害謂他姓與沈等子弟/有中表親者沈持林
翻守式/又翻靳凖闔宗諂事之郭猗與凖皆有怨於太弟义
猗謂相國粲曰殿下光文帝之世孫主上之嫡子四海
莫不屬心屬之/欲翻奈何欲以天下與太弟乎且臣聞太弟
與大將軍謀因三月上已大宴作亂事成許以主上為
太上皇大將軍為皇太子又許衛軍為大單于聰以子/驥為大
將軍子勱為衛大將軍皆粲弟也又按時/以子敷為大將軍敷卒後乃以驥為之三王處不疑
之地處昌/吕翻並握重兵以此舉事無不成者然三王貪一
[089-23b]
時之利不顧父兄事成之後主上豈有全理殿下兄弟
固不待言東宫相國單于當在武陵兄弟何肯與人也
武陵兄弟當是乂之諸/子相息亮翻單音蟬今禍期甚迫宜早圖之臣屢言
於主上主上篤於友愛以臣刀鋸之餘終不之信願殿
下勿泄宻表其狀殿下儻不信臣可召大將軍從事中
郎王皮衛軍司馬劉惇假之恩意許其歸首首式/救翻以問
之必可知也粲許之猗宻謂皮惇曰三王逆狀主上及
相國具知之矣卿同之乎二人驚曰無之猗曰兹事已
[089-24a]
决吾憐卿親舊并見族耳因歔欷流涕歔音虚欷許/既翻又音希二
人大懼叩頭求哀猗曰吾為卿計卿能用之乎相國問
卿卿但云有之若責卿不先啟卿即云臣誠負死罪然
仰惟主上寛仁殿下敦睦茍言不見信則陷於誣譖不
測之誅故不敢言也皮惇許諾粲召問之二人至不同
時而其辭若一粲以為信然靳凖復説粲曰殿下宜自
居東宫時又居東宫/復扶又翻以領相國使天下早有所繫今道
路之言皆云大將軍衛將軍欲奉太弟為變期以季春
[089-24b]
若使太弟得天下殿下無容足之地矣粲曰為之奈何
凖曰人告太弟為變主上必不信宜緩東宫之禁使賓
客得徃來太弟雅好待士好呼/到翻必不以此為嫌輕薄小
人不能無迎合太弟之意為之謀者然後下官為殿下
露表其罪為于/偽翻殿下收其賓客與太弟交通者考問之
獄辭既具則主上無不信之理也粲乃令卜抽引兵去
東宫去年聰令卜抽/將兵監守東宫少府陳休左衛將軍卜崇為人清
直素惡沈等惡烏路/翻下同雖在公座未嘗與語沈等深疾之
[089-25a]
侍中卜幹謂休崇曰王沈等勢力足以囘天地卿輩自
料親賢孰與竇武陳蕃言陳蕃之賢竇武之親且/為宦官所困况休崇等乎休崇
曰吾輩年踰五十職位已崇唯欠一死耳死於忠義乃
為得所安能俛首仾眉以事閹豎乎仾與低同/音都黎翻去矣卜
公勿復有言復扶又/翻下同二月漢主聰出臨上秋閤殿之西/閤也
命收陳休卜崇及特進綦毋達大中大夫公師彧尚書
王琰田歆大司農朱諧並誅之皆宦官所惡也卜幹泣
諫曰陛下方側席求賢而一旦戮卿大夫七人皆國之
[089-25b]
忠良無乃不可乎藉使休等有罪陛下不下之有司下/户
稼/翻暴明其狀天下何從知之詔尚在臣所未敢宣露卜/幹
為侍中詔經門/下因留之而諫願陛下熟思之因叩頭流血王沈叱幹
曰卜侍中欲拒詔乎聰拂衣而入免幹為庶人太宰河
間王易作考異曰晉春秋易/ 士通今從載記大將軍勃海王敷御史大
夫陳元達金紫光禄大夫西河王延等皆詣闕表諫曰
王沈等矯弄詔㫖欺誣日月内諂陛下外佞相國威權
之重侔於人主多樹姦黨毒流海内知休等忠臣為國
[089-26a]
盡節為于/偽翻恐發其姦狀故巧為誣陷陛下不察遽加極
刑痛徹天地徹敕列/翻通也賢愚傷懼今遺晉未殄巴蜀不賓
石勒謀據趙魏曹嶷欲王全齊嶷魚力翻/王于况翻陛下心腹四
支何處無患乃復以沈等助亂誅巫咸戮扁鵲臣恐遂
成膏肓之疾馬螎曰巫咸殷巫也扁鵲古良醫也秦醫/緩視晉矦曰疾不可為也居膏之上肓之
下攻之不可達之不及藥不至焉杜預曰心下為膏/肓鬲也徐曰肓音荒說文曰心下鬲上也扁補典翻後
雖救之不可及已請免沈等官付有司治罪治直/之翻聰以
表示沈等笑曰羣兒為元達所引遂成癡也沈等頓首
[089-26b]
泣曰臣等小人過䝉陛下識抜得洒掃閨閤而王公朝
士疾臣等如讐又深恨陛下願以臣等膏鼎鑊膏居號/翻潤也
則朝廷自然雍穆矣聰曰此等狂言常然卿何足恨乎
聰問沈等於相國粲粲盛稱沈等忠清聰悅封沈等為
列矦太宰易又詣闕上疏極諫聰大怒手壞其疏壞音/怪
三月易忿恚而卒易素忠直陳元達倚之為援得盡諫
諍及卒元達哭之慟曰人之云亡邦國殄悴詩大雅瞻/卭之辭悴
秦醉/翻吾既不復能言安用黙黙茍生乎歸而自殺 初
[089-27a]
代王猗盧愛其少子比延欲以為嗣使長子六修出居
新平城而黜其母建興元年猗盧築新平城新平城唐/謂之新城在朔州界少詩照翻長知
兩/翻六修有駿馬日行五百里猗盧奪之以與比延六修
來朝朝直/遥翻猗盧使拜比延六修不從猗盧乃坐比延於
其步輦步輦不駕馬/使人輓之使人導從從才/用翻出遊六修望見以
為猗盧伏謁路左至乃比延六修慙怒而去猗盧召之
不至大怒帥衆討之為六修所敗帥讀曰率/敗補邁翻猗盧微服
逃民間有賤婦人識之遂為六修所弑拓抜普根先守
[089-27b]
外境聞難來赴攻六修滅之難乃/旦翻普根代立國中大亂
新舊猜嫌迭相誅滅左將軍衛雄信義將軍箕澹澹徒/覽翻
又徒/濫翻乆佐猗盧為衆所附謀歸劉琨乃言於衆曰聞舊
人忌新人悍戰舊人索頭部人也新人晉人及/烏桓人也悍侯旰翻又下罕翻欲盡殺
之將奈何晉人及烏桓皆驚懼曰死生隨二將軍乃與
琨質子遵帥晉人及烏桓三萬家馬牛羊十萬頭歸于
琨質音致帥讀/曰率下同琨大喜親詣平城撫納之琨兵由是復
振夏四月普根卒其子始生普根母惟氏立之惟氏猗/㐌之妻
[089-28a]
張寔下令所部吏民有能舉其過者賞以布帛羊米
賊曹佐高昌隗瑾曰自漢以來公府方州郡國諸曹有/掾有屬有左史前漢書西域傳車
師國有高昌壁唐書曰高昌國漢車師前王庭也後破/高昌置西州觀此則河西張氏固嘗於高昌之地置郡
縣至後魏時始為高/昌國也隗五罪翻今明公為政事無巨細皆自决之
或興師發令府朝不知府朝謂僚佐所集/之處朝直遥翻萬一違失謗
無所分羣下畏威受成而已如此雖賞之千金終不敢
言也謂宜少損聰明少詩/沼翻凡百政事皆延訪羣下使各
盡所懷然後採而行之則嘉言自至何必賞也寔悦從
[089-28b]
之増瑾位三等寔遣將軍王該帥步騎五千入援長安
且送諸郡貢計貢土物也/計計帳也詔拜寔都督陜西諸軍事陜/失
冉/翻以寔弟茂為秦州刺史 石勒使石虎攻劉演于廩
丘幽州刺史段匹磾使其弟文鴦救之磾丁/奚翻虎抜廩丘
演犇文鴦軍虎獲演弟唘以歸 寧州刺史王遜嚴猛
喜誅殺喜許/記翻五月平夷太守雷炤懐帝永嘉五年遜表/分牂牁朱提建寧立
平夷郡即漢平夷鄨二/縣之地鄨孟康音鱉平樂太守董霸平樂郡證以隋/志葢置於越巂
郡之卭部川然不知/誰所置也樂音洛帥三千餘家叛降於成帥讀曰率/降户江翻
[089-29a]
六月丁巳朔日有食之 秋七月漢大司馬曜圍北
地太守麴昌晉北地郡領泥/陽富平二縣耳大都督麴允將步騎三萬
救之曜遶城縱火烟起蔽天使反間紿允曰郡城已陷
徃無及也衆懼而潰曜追敗允於磻石谷間古莧翻敗/補邁翻磻蒲
官翻魏收地形志比地/郡銅官縣有石槃山允犇還靈武曜遂取北地允性
仁厚無威斷斷丁/亂翻喜以爵位悦人喜許/記翻新平太守竺恢
始平太守楊像扶風太守竺爽安定太守焦嵩皆領征
鎮杖節加侍中常侍村塢主帥小者猶假銀青將軍之
[089-29b]
號征鎮四征四鎮將軍號也銀青將軍加/將軍號而假以銀印青綬帥音所類翻然恩不及下
故諸將驕恣而士卒離怨關中危亂允告急於焦嵩嵩
素侮允曰須允困當救之曜進至涇陽渭北諸城悉潰
涇陽縣前漢屬安定郡班志曰开頭山在縣西禹貢涇/水所出東北至陽陵入渭過郡三行于六十里此言曜
至涇陽渭北諸城悉潰則其兵已在池陽陽陵/二縣間言在涇水之陽非安定之涇陽縣也曜獲建
威將軍魯充散騎常侍梁緯少府皇甫陽曜素聞充賢
募生致之既見賜之酒曰吾得子天下不足定也充曰
身為晉將國家䘮敗不敢求生緯于貴翻將子/亮翻䘮息浪翻若䝉公
[089-30a]
恩速死為幸曜曰義士也賜之劒令自殺梁緯妻辛氏
美色曜召見將妻之妻如/字辛氏大哭曰妾夫已死義不
獨生且一婦人而事二夫明公又安用之曜曰貞女也
亦聽自殺皆以禮𦵏之 漢主聰立故張后侍婢樊氏
為上皇后三后之外佩皇后璽綬者復有七人璽斯氏/翻綬音
受復扶又翻下同據載記三后二靳氏及劉氏樊氏為/四 考異曰劉聰載記曰四后之外按時靳上皇后已
死唯三后耳/云四誤也嬖寵用事刑賞紊亂嬖卑義翻又博/計翻紊音問大將
軍敷數涕泣切諫數所/角翻聰怒曰汝欲乃公速死邪何以
[089-30b]
朝夕生來哭人敷憂憤發病卒河東平陽大蝗民流殍
者什五六石勒遣其將石越帥騎二萬屯并州招納流
民殍被表翻餓死於中野者曰殍散而之他方者曰流/時勒葢遣越屯上黨招納并州綂内也帥讀曰率騎
奇計/翻民歸之者二十萬户聰遣使讓勒勒不受命潛與
曹嶷相結嶷魚/力翻 八月漢大司馬曜逼長安 九月漢
主宴羣臣於光極殿引見太弟乂見賢/遍翻乂容貌憔悴鬢
髪蒼然涕泣陳謝聰亦為之慟哭悴秦醉翻/為于偽翻乃縱酒極
歡待之如初 焦嵩竺恢宋哲皆引兵救長安散騎常
[089-31a]
侍華輯監京兆馮翊𢎞農上洛四郡兵屯霸上華户化/翻監古
銜/翻皆畏漢兵彊不敢進相國保遣胡崧將兵入援擊漢
大司馬曜於靈臺破之三輔黄圗周文王靈臺在長安/西四十里高二丈周圍百二十
步/崧恐國威復振則麴索埶盛麴允索綝也/索昔各翻乃帥城西
諸郡兵屯渭北不進遂還槐里槐里縣漢屬扶/風晉屬始平郡曜攻陷
長安外城麴允索綝退保小城以自固内外斷絶城中
饑甚米斗直金二兩人相食死者大半亡逃不可制唯
涼州義衆千人守死不移涼州義衆張軌/父子所遣兵也太倉有麴數
[089-31b]
十䴵䴵必/郢翻麴允屑之為粥以供帝既而亦盡冬十一月
帝泣謂允曰今窮厄如此外無救援當忍恥出降以活
士民降户江/翻下同因歎曰誤我事者麴索二公也使侍中宗
敞送降牋於曜宋考異曰帝紀作/ 敞今從晉春秋索綝潛留敞使其子
說曜曰今城中食猶足支一年未易克也說輸芮翻/易以豉翻若
許綝以儀同萬户郡公者請以城降曜斬而送之曰帝
王之師以義行也孤將兵十五年未嘗以詭計敗人敗/補
邁/翻必窮兵極勢然後取之今索綝所言如此天下之惡
[089-32a]
一也輒相為戮之為于/偽翻若兵食審未盡者便可勉强固
守强其/兩翻如其糧竭兵微亦宜早寤天命甲午宗敞至曜
營乙未帝乗羊車肉袒銜璧輿櫬出東門降櫬初/覲翻羣臣
號泣攀車執帝手帝亦悲不自勝號户刀翻/勝音升御史中丞
馮翊吉朗歎曰吾智不能謀勇不能死何忍君臣相隨
北面事賊虜乎乃自殺曜焚櫬受璧使宗敞奉帝還宫
丁酉遷帝及公卿以下於其營辛丑送至平陽壬寅漢
主聰臨光極殿帝稽首於前稽音/啟麴允伏地慟哭扶不
[089-32b]
能起聰怒囚之允自殺聰以帝為光禄大夫封懷安矦
以大司馬曜為假黄鉞大都督督陜西諸軍事太宰封
秦王大赦改元麟嘉以麴允忠烈贈車騎將軍諡節愍
矦允則忠矣然猶/在吉朗之後乎以索綝不忠斬于都市平陽都/市也尚書
梁允侍中梁濬等及諸郡守皆為曜所殺華輯犇南山
干寶論曰昔高祖宣皇帝以雄才碩量應時而起性
深阻有若城府而能寛綽以容納行數術以御物而
知人善采抜言胷中有城府者多不能寛容任數/用術者多不能用人而宣帝能之也於
[089-33a]
是百姓與能謂天下皆推其/能莫與爭也大象始構劉良曰象法/也言晉之興
成大法從/此始立也世宗承基太祖繼業咸黜異圖用融前烈
謂内誅李豐夏矦𤣥外/平毌丘儉文欽諸葛誕至于世祖遂享皇極呂延濟/曰享當
也皇極天/子位也仁以厚下儉以足用和而不弛寛而能斷
斷丁/亂翻掩唐虞之舊域班正朔於八荒八荒謂八方之/外戎荒之地
于時有天下無窮人之諺吕尚曰言/百姓盡富雖太平未洽亦
足以明民樂其生矣樂音/洛武皇既崩山陵未乾而變
難繼起宗子無維城之助乾音干宗子謂八王/搆難詩曰宗子維城師尹
[089-33b]
無具瞻之貴詩曰赫赫師/尹民具爾瞻朝為伊周夕成桀跖謂楊/駿衛
瓘張/華等國政迭移於亂人禁兵外散於四方方岳無鈞
石之鎮關門無結草之固三十斤為鈞四鈞為石左/傳秦伐晉晉魏顆敗秦師
獲杜囘顆夢老人結草以亢/杜回杜回躓而顛故獲之戎羯稱制二帝失尊何
哉樹立失權託付非才四維不張而茍且之政多也
賈誼䇿曰禮義㢘恥是謂/四維四維不張國乃滅亡夫基廣則難傾根深則難
抜理節則不亂膠結則不遷李周翰曰理節謂政教/有條理節度也膠固也
言君布仁惠之根基深廣又不失/理節則人心固結而不可遷也昔之有天下者所
[089-34a]
以能長乆用此道也周自后稷愛民十六王而武始
君之后稷子不窋不窋子鞠鞠子公劉公劉子慶節/慶節子皇僕皇僕子差弗差弗子毁隃毁隃子
公非公非子高圉高圉子亞圉亞圉子公叔祖類公/叔祖類子古公亶父古公亶父子季厯季厯子文王
文王子武王/凡十六王其積基樹本如此其固今晉之興也其
創基立本固異於先代矣加以朝寡純徳之人鄉乏
不貳之老周官有鄉老不貳謂/不貳過者朝直遥翻風俗淫僻恥尚失所
言所恥者非所恥/所尚者非所尚也學者以莊老為宗而黜六經談者
以虚蕩為辯而賤名檢行身者以放濁為通而狹節
[089-34b]
信進仕者以茍得為貴而鄙居正當官者以望空為
高而笑勤恪吕延濟曰望空謂不識/是非但望空署名而已是以劉頌屢言
治道傅咸每糾邪正頌咸事並見武紀/惠紀治直吏翻皆謂之俗吏
其倚杖虛曠依阿無心者皆名重海内若夫文王日
昃不暇食仲山甫夙夜匪懈者葢共嗤黜以為灰塵
矣文王自朝至于日中昃不遑暇食用咸/和萬民仲山甫夙夜匪懈以事一人由是毁譽
亂於善惡之實情慝犇於貨欲之塗選者為人擇官
官者為身擇利吕延濟曰言選者不復為官擇賢為/官者但擇所利而趨譽音余為于偽
[089-35a]
翻/世族貴戚之子弟陵邁超越不拘資次悠悠風塵
皆奔競之士列官千百無譲賢之舉子真著崇讓而
莫之省劉寔字子真崇讓論見八十二/卷武帝太康十年省悉景翻子雅制九班
而不得用劉頌字子雅九/班之制見同上其婦女不知女工任情而
動有逆于舅姑有殺戮妾媵二事皆賈/后為之倡父兄弗之罪
也天下莫之非也禮法刑政于此大壞國之將亡本
必先顛其此之謂乎左傳曰國將亡本必/先顛而後枝葉從之故觀阮籍
之行而覺禮教崩弛之所由事見七十八卷魏元帝/景元三年行下孟翻
[089-35b]
察庾純賈充之爭而見師尹之多僻事見七十九卷/武帝泰始七年
八/年考平呉之功而知將帥之不讓思郭欽之謀而寤
戎狄之有釁平呉爭功及郭欽疏並見/八十一卷武帝太康元年覽傅𤣥劉毅
之言而得百官之邪傅𤣥劉毅武帝時為司𨽻前後/糾核不避貴游因其所言而得
百官之/邪也核傅咸之奏錢神之論而覩寵賂之彰傅咸/奏見
八十二卷惠帝元康四年神/錢論見八十三卷元康九年民風國勢既已如此雖
以中庸之才守文之主治之劉良曰中庸謂非賢非/愚之才守文謂守常平
治世之主也/治直之翻猶懼致亂况我惠帝以放蕩之徳臨之
[089-36a]
哉懷帝承亂即位覊於彊臣愍帝犇播之後徒守虛
名天下之勢既去非命世之雄材不能復取之矣
石勒圍樂平太守韓據于坫城楊正衡曰坫丁念翻余/按武帝泰始中分上黨
太原置樂平郡治沾縣沾縣漢屬上黨郡魏收地形志/樂平縣有沾城師古曰沾音他兼翻載記誤作坫當讀
從顔/音據請救於劉琨琨新得拓跋猗盧之衆欲因其鋭
氣以討勒箕澹衛雄諫曰澹徒覽翻/又徒濫翻此雖晉民久淪異
域未習明公之恩信恐其難用不若且内收鮮卑之餘
榖拓跋鮮/卑也外抄胡賊之牛羊胡謂劉石也/抄禁交翻閉關守險務
[089-36b]
農息兵待其服化感義然後用之則功無不濟矣琨不
從悉發其衆命澹帥步騎二萬為前驅琨屯廣牧為之
聲援廣牧縣漢屬朔方郡漢末省朔方置廣牧縣於/陘南屬新興郡非廣牧縣故地也帥讀曰率石
勒聞澹至將逆擊之或曰澹士馬精彊其鋒不可當不
若且引兵避之深溝高壘以挫其銳必獲萬全勒曰澹
兵雖衆逺來疲弊號令不齊何精彊之有今冦敵垂至
何可捨去大軍一動豈易中還易以/豉翻若澹乗我之退而
逼之顧逃潰不暇焉得深溝高壘乎焉於/䖍翻此自亡之道
[089-37a]
也立斬言者以孔萇為前鋒都督令三軍後出者斬勒
據險要設疑兵於山上前設二伏出輕騎與澹戰陽為
不勝而走澹縱兵追之入伏中勒前後夾擊澹軍大破
之獲鎧馬萬計雄澹帥騎千餘犇代郡帥讀曰/率下同韓據棄
城走并土震駭 十二月乙夘朔日有食之帝考異曰/ 紀天文
志皆誤作甲申朔宋志乙/夘朔與長厯合今從之 司空長史李𢎞以并州降
石勒劉琨為司空以𢎞為/長史并州時治陽曲劉琨進退失據不知所為段
匹磾遣信邀之己未琨帥衆從飛狐犇薊恒山在常山/上曲陽縣西
[089-37b]
北有阪號飛狐口/磾丁奚翻薊音計匹磾見琨甚相親重與之結婚約為
兄弟勒分徙陽曲樂平民于襄國置守宰而還孔萇攻
箕澹于代郡殺之據載記萇攻澹於桑乾則此代郡/乃後魏之代郡非漢晉之代郡也萇
等攻賊帥馬嚴馮䐗帥所類翻䐗張如翻嚴/䐗葢為盗於幽冀之間久而不克
司冀并兖流民數萬户在遼西迭相招引民不安業勒
問計於濮陽矦張賓賓曰嚴䐗本非公之深仇流民皆
有戀本之志今班師振旅選良牧守使招懐之則幽冀
之冦可不日而清遼西流民將相帥而至矣勒乃召萇
[089-38a]
等歸以武遂令李回為易北督䕶兼高陽太守武遂縣/前漢屬
河間國後漢晉屬安平國易北易水以北也高陽縣前/漢屬涿郡後漢屬河間國武帝泰始元年分置高陽國
應劭曰在/高河之陽馬嚴士卒素服回威德多叛嚴歸之嚴懼而
出走赴水死馮䐗帥其衆降帥讀/曰率回徙居易京易京公/孫瓉所
築/流民歸之者相繼於道勒喜封回為弋陽子增張賔
邑千户進位前將軍賓固辭不受 丞相睿聞長安不
守出師露次露次者出宿于/野上無屋宇躬擐甲胄擐音/宦移檄四方
刻日北征以漕運稽期斬督運令史淳于伯刑者以刀
[089-38b]
拭柱血逆流上至柱末二丈餘而下上時掌/翻下同觀者咸以
為寃丞相司直劉隗上言伯罪不至死請免從事中郎
周莚等官於是右將軍王導等上疏引咎請解職睿曰
政刑失中皆吾闇塞所致塞悉/則翻一無所問隗性剛訐當
時名士多被彈劾訐居謁翻被皮義翻彈徒/丹翻劾户槩翻又户得翻睿率皆容
貸由是衆怨皆歸之南中郎將王含敦之兄也以族彊
位顯驕傲自恣一請參佐及守長至二十許人多非其
才守式又翻/長知兩翻隗劾奏含文致甚苦深文以/致其罪事雖被寢而
[089-39a]
王氏深忌疾之為王敦請誅/劉隗張本 丞相睿以邵續為冀州
刺史續女壻廣平劉遐聚衆河濟之間濟子/禮翻睿以遐為
平原内史 托跋普根之子乂卒托與拓通魏改/魏書本作托跋國人
立其從父欝律從才/用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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資治通鑑卷八十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