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欽定四庫全書
資治通鑑卷一百十七
宋 司馬光 撰
胡三省 音注
晉紀三十九起旃蒙單閼盡柔/兆執徐凡三年
安皇帝壬
義熈十一年春正月丙辰魏主嗣還平城至自伐/柔然也 太
尉裕收司馬休之次子文寳兄子文祖竝賜死發兵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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之詔加裕黄鉞領荆州刺史庚午大赦 丁丑以吏部
尚書謝裕為尚書左僕射 辛巳太尉裕發建康以中
軍將軍劉道憐監留府事監工/銜翻劉穆之兼右僕射事無
大小皆決於穆之又以髙陽内史劉鍾領石頭戍事屯
冶亭冶亭今謂之東冶亭在半山寺後自建康東門往/蔣山至此半道因以為名王安石詩遙望鍾山岑
因知冶城路陸游曰今/天慶觀在冶城山之麓休之府司馬張裕南平太守檀
範之聞之皆逃歸建康守式/又翻裕邵之兄也張邵見一百/十五卷五年
雍州刺史魯宗之自疑不為太尉裕所容雍於/用翻與其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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竟陵太守軌起兵應休之二月休之上表罪狀裕勒兵
拒之裕宻書招休之府録事叅軍南陽韓延之延之復
書曰承親帥戎馬逺履西畿周禮王畿千里之外曰侯/畿甸畿男畿采畿衛畿蠻
畿夷畿鎮畿蕃畿謂之畿者責以共王稅貢為/職韓延之以荆楚為西畿取此義帥讀曰率闔境士
庶莫不惶駭辱疏知以譙王前事良增歎息司馬平西
體國忠貞休之為平西/將軍故稱之欵懐待物以公有匡復之勲家
國䝉賴推徳委誠毎事詢仰譙王往以微事見劾猶自
表遜位事見上卷上年劾/戸槩翻又戸得翻况以大過而當嘿然邪前已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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奏廢之所不盡者命耳推寄相與正當如此推寄謂推/心置人腹
中/也而遽興兵甲所謂欲加之罪其無辭乎左傳晉大夫/里克之言
劉裕足下海内之人誰不見足下此心而復欲欺誑國
士誑居/况翻來示云處懐期物自有由來復扶又翻處/昌吕翻下同今伐
人之君啗人以利真可謂處懐期物自有由來者乎啗/土
濫翻又/土覽翻劉藩死於閶闔之門諸葛斃於左右之手劉藩/事見
上卷八年諸/葛事見九年甘言詫方伯襲之以輕兵謂襲劉毅也事/見上卷八年詫
丑亞/翻遂使席上靡欵懐之士閫外無自信諸侯以是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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得算良可恥也貴府將佐及朝廷賢徳寄命過日將即/亮翻
朝直/遙翻吾誠鄙劣嘗聞道於君子以平西之至徳寧可無
授命之臣乎必未能自投虎口比迹郗僧施之徒明矣
郗僧施事見上卷/八年郗丑之翻假令天長喪亂九流渾濁太史談序/九流班固
曰儒家者流葢出於司徒之官助人君順隂陽明教化/者也道家者流葢出於史官歴紀成敗禍福古今之道
此人君南面之術也法家者流葢出於理官信賞必罰/以輔禮制隂陽家者流葢出於羲和之官敬順昊天厯
象日月星辰名家者流葢出於禮官古者名位不同禮/亦異數孔子曰必也正名乎墨家者流葢出於清廟之
守茅屋采椽是以貴儉養三老五更是以兼愛選士大/射是以尚賢宗祀嚴父是以右鬼従横家者流葢出於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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行人之官雜家者流葢出於議官農家者流葢出於農/稷之官皆六經之支與流裔有益於治道而不能無弊
使其渾濁則無所取衷/矣長知兩翻喪息浪翻當與臧洪逰於地下臧洪事見/六十二卷
漢獻帝興/平二年不復多言復扶/又翻裕視書歎息以示將佐曰事
人當如此矣延之以裕父名翹字顯宗乃更其字曰顯
宗更工/衡翻名其子曰翹以示不臣劉氏 瑯邪太守劉朗
帥二千餘家降魏帥讀曰率/降戸江翻 庚子河西胡劉雲等帥
數萬戸降魏 太尉裕使叅軍檀道濟朱超石將步騎
出襄陽將即亮翻/騎竒寄翻超石齡石之弟也江夏太守劉䖍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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將兵屯三連夏戸/雅翻立橋聚糧以待道濟等積日不至魯
軌襲擊䖍之殺之裕使其壻振威將軍東海徐逵之統
叅軍蒯恩王允之沈淵子為前鋒出江夏口水經江水/過江陵城
南又東至華容縣西夏水出焉又東過公安縣北又東/左合子夏口註云江水左迤北出通於夏水故曰子夏
也蒯苦/怪翻逵之等與魯軌戰於破冡兵敗逵之允之淵子
皆死獨蒯恩勒兵不動蒯苦/怪翻軌乘勝力攻之不能克乃
退淵子林子之兄也裕軍於馬頭據水經注馬頭岸在/大江之南北對江陵
之江/津戍聞逵之死怒甚三月壬午帥諸將濟江魯軌司馬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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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思將休之兵四萬臨峭岸置陳峭七笑翻/陳讀曰陣軍士無能
登者裕自被甲欲登被皮/義翻諸將諫不從怒愈甚太尉主
簿謝晦前抱持裕裕抽劒指晦曰我斬卿晦曰天下可
無晦不可無公此裕所謂晦頗/識機變者也建武將軍胡藩領逰兵
在江津裕呼藩使登藩有疑色裕命左右録來欲斬之
録敢/也藩顧曰正欲擊賊不得奉教乃以刀頭穿岸劣容
足指騰之而上劣少也上/時掌翻隨之者稍多既登岸直前力
戰休之兵不能當稍引却當胡藩之初登也精騎數十/可以制之休之之兵不動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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得以直前力戰又人心素懾/服裕故藩既進而不能當也裕兵因而乘之休之兵大
潰遂克江陵休之宗之俱北走軌留石城裕命閬中侯
下邳趙倫之太尉叅軍沈林子攻之遣武陵内史王鎮
惡以舟師追休之等有羣盜數百夜襲冶亭京師震駭
劉鍾討平之 秦廣平公弼譛姚宣於秦王興去年宣/入朝力
言弼罪弼/銜而譛之宣司馬權丕至長安興責以不能輔導將誅
之丕懼誣宣罪惡以求自免興怒遣使就杏城收宣下
獄命弼將三萬人鎮秦州下遐稼翻/將即亮翻尹昭曰廣平公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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皇太子不平今握彊兵於外陛下一旦不諱社稷必危
小不忍亂大謀論語載孔/子之言陛下之謂也興不從 夏王
勃勃攻秦杏城拔之執守將姚逵阬士卒二萬人秦王
興如北地遣廣平公弼及輔國將軍歛曼嵬向新平興
還長安 河西王蒙遜攻西秦廣武郡拔之西秦王熾
磐遣將軍乞伏魋尼寅邀蒙遜於浩亹蒙遜擊斬之浩/亹
音告/門又遣將軍折斐等帥騎一萬據勒姐嶺闞駰志金/城安夷縣
東有勒姐河與金城河合勒姐嶺葢勒姐河所出之/山也漢時勒姐羌居之因以為名姐子也翻又音紫蒙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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擊禽之 河西饑胡相聚於上黨推胡人白亞栗斯為
單于單音/蟬改元建平以司馬順宰為謀主順宰起兵見/上卷二年
寇魏河内夏四月魏主嗣命公孫表等五將討之將即/亮翻
下/同 青冀二州刺史劉敬宣叅軍司馬道賜宗室之疏
屬也聞太尉裕攻司馬休之道賜與同府辟閭道秀道/賜
與道秀俱為敬宣/僚屬故曰同府左右小將王猛子謀殺敬宣據廣固
以應休之乙夘敬宣召道秀屏人語屏必/郢翻左右悉出户
猛子逡巡在後取敬宣備身刀殺敬宣文武佐吏即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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討道賜等皆斬之 己夘魏主嗣北巡 西秦王熾磐
子元基自長安逃歸元基葢從熾磐入/秦以朝因留長安熾磐以為尚書
左僕射 五月丁亥魏主嗣如大甯 趙倫之沈林子
破魯軌於石城司馬休之魯宗之救之不及遂與軌奔
襄陽宗之叅軍李應之閉門不納甲午休之宗之軌及
譙王文思新蔡王道賜此又一司馬道賜也新蔡王晃/以武陵王晞事廢後以道賜襲
爵/梁州刺史馬敬南陽太守魯範俱奔秦宗之素得士
民心爭為之衛送出境王鎮惡等追之盡境而還不敢/窮兵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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追之懼出境/而遇伏也初休之等求救於秦魏秦征虜將軍姚成
王及司馬國璠引兵至南陽璠孚/袁翻魏長孫嵩至河東聞
休之等敗皆引還休之至長安秦王興以為揚州刺史
使侵擾襄陽侍御史唐盛言於興曰據符䜟之文司馬
氏當復得河洛䜟楚/譛翻今使休之擅兵於外猶縱魚於淵
也不如以高爵厚禮留之京師興曰昔文王卒免羑里
紂囚文王於羑里既而釋/之復扶又翻卒子恤翻高祖不斃鴻門見九卷漢/髙祖元年茍
天命所在誰能違之脱如符䜟之言留之適足為害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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遣之史言姚/興知命 詔加太尉裕太傅揚州牧劒履上殿入
朝不趨贊拜不名朝直/遙翻以兖青二州刺史劉道憐為都
督荆湘益秦寜梁雍七州諸軍事驃騎將軍荆州刺史
雍於用翻驃匹/妙翻騎竒寄翻道憐貪鄙無才能裕以中軍長史晉陵
太守謝方明為驃騎長史南郡相道憐府中衆事皆諮
決於方明方明冲之子也謝冲奕之從子方/明裕之從祖弟也 益州刺
史朱齡石遣使詣河西王蒙遜使疏/吏翻諭以朝廷威徳蒙
遜遣舎人黄迅詣齡石且上表言伏聞車騎將軍裕欲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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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中原願為右翼驅除戎虜 夏王勃勃遣御史中丞
烏洛孤與蒙遜結盟蒙遜遣其弟湟河太守漢平莅盟
于夏夏戸/雅翻 西秦王熾磐率衆三萬襲湟河沮渠漢平
拒之遣司馬隗仁夜出擊熾磐破之沮子余翻隗五/罪翻熾昌志翻熾
磐將引去漢平長史焦昶將軍段景潜召熾磐熾磐復
攻之昶丑兩翻/復扶又翻昶景因説漢平出降説輸芮翻降/戸江翻下同仁勒
壯士百餘據南門樓三日不下力屈為熾磐所禽熾磐
欲斬之散騎常侍武威段暉諫曰仁臨難不畏死散悉/亶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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騎竒寄翻/難乃旦翻忠臣也宜宥之以厲事君乃囚之熾磐以左
衛將軍匹達為湟河太守擊乙弗窟乾降其三千餘戸
而歸以尚書右僕射出連䖍為都督嶺北諸軍事嶺北/洪地
嶺北/也涼州刺史以涼州刺史謙屯為鎮軍大將軍河州
牧隗仁在西秦五年段暉又為之請史書武威段暉以/别南燕之段暉也
又為于/偽翻熾磐免之使還姑臧 戊午魏主嗣行如濡源
遂至上谷涿鹿廣甯涿鹿縣漢屬上谷郡晉分屬廣甯/郡魏土地記下洛縣東南六十里
有涿鹿城西北百三十里有大甯城即/漢廣甯縣也葢在唐媯州界濡乃官翻 秋七月癸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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還平城 西秦王熾磐以秦州刺史曇達為尚書令曇/徒
含/翻光禄勲王松夀為秦州刺史 辛亥晦日有食之
八月甲子太尉裕還建康固辭太傅州牧其餘受命以
豫章公世子義符為兖州刺史 丁未謝裕卒以劉穆
之為左僕射 九月己亥大赦 魏比歳霜旱比毗/至翻雲
代之民多饑死雲代雲中代/郡二郡之地太史令王亮蘇坦言於魏
主嗣曰案䜟書魏當都鄴可得豐樂樂音/洛嗣以問羣臣
博士祭酒崔浩特進京兆周澹曰澹徒/覽翻遷都於鄴可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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救今年之饑非久長之計也山東之人以國家居廣漢
之地廣漢據北史崔浩傳作/廣漠當從之漠大也謂其民畜無涯號曰牛毛
之衆今留兵守舊都謂平/城也分家南徙不能滿諸州之地
參居郡縣情見事露見賢/遍翻恐四方皆有輕侮之心且百
姓不便水土疾疫死傷者必多又舊都守兵既少少詩/沼翻
下/同屈丐柔然將有窺窬之心舉國而來雲中平城必危
朝廷隔恒代千里之險自恒山至代有飛狐之口倒/馬之闗夏屋廣昌五迴之險難
以赴救此則聲實俱損也今居北方假令山東有變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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輕騎南下布濩林薄之間騎竒寄翻濩胡故翻郭璞曰/布濩猶布露也毛晃曰布濩
流散也草/叢生曰薄孰能知其多少百姓望塵懾服此國家所以
威制諸夏也懾之涉翻/夏戸雅翻來春草生湩酪將出湩覩勇翻/又多貢翻
乳汁也酪歴各翻乳漿也西漢太僕屬官有挏馬應劭/曰主乳馬取其汁挏治之味酢可飲因以名官如淳曰
主乳馬以韋革為夾兜受數斗盛馬乳挏取其上肥因/名挏馬今梁州名馬酪為馬酒師古曰挏音徒孔翻
兼以菜果得及秋熟則事濟矣嗣曰今倉廩空竭既無
以待來秋若來秋又饑將若之何對曰宜簡饑貧之戸
使就食山東若來秋復饑當更圗之復扶/又翻但方今不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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遷都耳嗣恱曰唯二人與朕意同乃簡國人尤貧者詣
山東三州就食拓跋氏起于漠北統國三十六姓九十/九道武既并中原徙其豪傑於雲代與
北人雜居以其北來部落為/國人山東三州定相冀也遣左部尚書代人周幾帥
衆鎮魯口以安集之魏初四方四維置八部大人分東/西南北左右前後後又置八部尚
書魏書官氏志拓跋鄰以次兄為普氏後改為/周氏盖魏建代都周幾遂為代人帥讀曰率嗣躬耕
籍田且命有司勸課農桑明年大熟民遂富安 夏赫
連建將兵擊秦執平涼太守姚軍都將即/亮翻遂入新平廣
平公弼與戰於龍尾堡劉昫地理志鳯翔府岐山縣/唐武徳七年移治龍尾城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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之 秦王興藥動廣平公弼稱疾不朝朝直/遙翻聚兵於第
興聞之怒收弼黨唐盛孫𤣥等殺之太子泓請曰臣不
肖不能緝諧兄弟緝當/作輯使至於此皆臣之罪也若臣死
而國家安願賜臣死若陛下不忍殺臣乞退就藩興惻
然憫之召姚讚梁喜尹昭斂曼嵬與之謀囚弼將殺之
窮治黨與嵬五回翻/治直之翻泓流涕固請乃并其黨赦之泓待
弼如初無忿恨之色 魏太史奏熒惑在匏𤓰中據晉/書天
文志匏𤓰在天津之南天漢分流夾之張淵觀象/賦註曰匏𤓰五星在麗珠北天津九星在匏𤓰北忽亡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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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知所在於法當入危亡之國先為童謠妖言然後行
其禍罰法謂推占之常/法妖於驕翻魏主嗣召名儒十餘人使與太
史議熒惑所詣崔浩對曰按春秋左氏傳神降于莘以
其至之日推知其物浩葢據春秋左氏外傳也外傳曰/周惠王十五年有神降於莘王問
於内史過對曰其丹朱乎王曰其誰受之對曰在虢土/王曰虢其幾何對曰昔堯臨民以五今其胄見神之見
也不過其物若由是觀之不過/五年十九年晉取虢傳直戀翻庚午之夕辛未之朝天
有隂雲熒惑之亡當在二日庚之與午皆主於秦辛為
西夷晉書天文志自東井十六度至桞八度為鶉首於/辰在未秦之分野自栁九度至張十二度為鶉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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於辰在午周之分野時姚秦兼有關洛之/地故云皆主於秦庚辛西方也故為西夷今姚興據長
安熒惑必入秦矣衆皆怒曰天上失星人間安知所詣
浩笑而不應後八十餘日熒惑出東井留守句已久之
乃去新唐書天文志曰去而復來是謂句已晉書天文/志曰熒惑為亂為賊為疾為喪為飢為兵所居國
受殃環繞鉤已芒角動搖變色乍前乍後乍左乍右其/殃愈甚句讀曰鉤鉤已謂環繞而行如鉤又成已字也
秦大旱昆明池竭童謠訛言徒歌謂/之謠國人不安間一歳
而秦亡衆乃服浩之精妙 冬十月壬子秦王興使散
騎常侍姚敞等送其女西平公主於魏散悉亶翻騎/竒寄翻下同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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主嗣以后禮納之鑄金人不成魏丘嗣立后皆/鑄金人以卜之乃以為
夫人而寵遇甚厚 辛酉魏主嗣如沮洳城沮將豫翻/洳昌庶翻
沮洳漸濕之地北方地高/燥此城葢以下濕而得名癸亥還平城十一月丁亥復
如豺山宫復扶/又翻庚子還 西秦王熾磐遣襄武侯曇達
等將騎一萬擊南羌彌姐康薄于赤水降之水經註赤/亭水出南
安郡東山赤谷西流逕城北南入渭水曇徒/含翻將即亮翻姐子也翻又音紫降戸江翻以王孟保
為略陽太守鎮赤水 燕尚書令孫護之弟伯仁為昌
黎尹與其弟叱支乙拔皆有才勇從燕王跋起兵有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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謂殺慕容熈時也事/見一百十四卷三年求開府不得有怨言跋皆殺之進
䕶開府儀同三司録尚書事以慰其心䕶怏怏不悦跋
酖殺之怏於/兩翻遼東太守務銀提自以有功出為邊郡怨
望謀外叛跋亦殺之萬泥乳陳既死孫䕶兄弟及/務銀提又誅馮跋亦少恩矣 林
邑冦交州州將擊敗之將即亮翻/敗補邁翻
十二年春正月甲申魏主嗣如豺山宫戊子還平城
加太尉裕兖州刺史都督南秦州凡都督二十二州二/十
二州徐南徐豫南豫兖南兖青冀幽并/司郢荆江湘雍梁益寧交廣南秦也以世子義符為豫州
[117-13b]
刺史 秦王興使魯宗之將兵宼襄陽未至而卒卒子/恤翻
其子軌引兵入宼雍州刺史趙倫之擊敗之雍於用翻/敗補邁翻
西秦王熾磐攻秦洮陽公彭利和於漒川洮土刀翻/漒其良翻
沮渠蒙遜攻石泉以救之熾磐至沓中引還二月熾磐
遣襄武侯曇達救石泉曇徒/含翻蒙遜亦引去蒙遜遂與熾
磐結和親自熾磐滅秃髪氏與蒙遜為/鄰敵歳歳交兵今乃結和 秦王興如華
隂使太子泓監國華户化翻/監工銜翻入居西宫太子居東宫西/宫秦王所居也
興疾篤還長安黄門侍郎尹冲謀因泓出迎而殺之興
[117-14a]
至泓將出迎宫臣諫曰凡東宫官屬/皆曰宫臣主上疾篤姦臣在
側姦臣謂/尹冲等殿下今出進不得見主上退有不測之禍泓
曰臣子聞君父疾篤而端居不出何以自安對曰全身
以安社稷孝之大者也泓乃止尚書姚沙彌謂尹冲曰
太子不出迎宜奉乗輿幸廣平公第宿衛將士聞乗輿
所在自當來集乗繩證翻/將即亮翻太子誰與守乎且吾屬以廣
平公之故已陷名逆節將何所自容今奉乗輿以舉事
乃杖大順不惟救廣平之禍吾屬前罪亦盡雪矣杖仗/同
[117-14b]
冲以興死生未可知欲隨興入宫作亂不用沙彌之言
興入宫命太子泓録尚書事東平公紹及右衛將軍胡
翼度典兵禁中防制内外紹興之/弟也遣殿中上將軍歛曼
嵬收弼第中甲仗内之武庫晉置殿中將軍姚秦復有/殿中上將軍使統殿中諸
主/帥興疾轉篤其妹南安長公主問疾不應長知/兩翻幼子耕
兒出吿其兄南陽公愔曰上已崩矣宜速決計愔即與
尹冲帥甲士攻端門愔於今翻/帥讀曰率歛曼嵬胡翼度等勒兵
閉門拒戰愔等遣壯士登門縁屋而入及于馬道泓侍
[117-15a]
疾在諮議堂太子右衛率姚和都率東宫兵入屯馬道
南愔等不得進遂燒端門興力疾臨前殿賜弼死禁兵
見興喜躍爭進赴賊賊衆驚擾和都以東宫兵自後擊
之愔等大敗愔逃于驪山其黨建康公吕隆犇雍雍於/用翻
尹冲及弟泓來犇興引東平公紹及姚讚梁喜尹昭歛
曼嵬入内寢受遺詔輔政明日興卒年五十一三考異/曰晉本紀 十國
晉春秋皆云義熈十一年二月姚興卒魏本紀北史本/紀姚興姚泓載記皆云十二年按後魏書崔鴻傳太祖
天興二年姚興改號鴻以為元年故晉本紀三十/國晉春秋凡𢎞始後事皆在前一年由鴻之誤也泓祕
[117-15b]
不發喪捕南陽公愔及吕隆太將軍尹元等皆誅之乃
發喪即皇帝位泓字元子興/之長子也大赦改元永和泓命齊公
恢殺安定太守吕超隆超兄弟也皆黨於/弼齊公恢時鎮安定恢猶豫久之
乃殺之泓疑恢有貳心恢由是懼隂聚兵謀作亂為後/姚恢
舉兵/張本泓葬興于偶陵諡曰文桓皇帝廟號髙祖初興徙
李閏羌三千戸於安定興卒羌酋党容叛孫愐曰党本/去聲今為上
聲本出西羌姚秦有將軍党耐虎自云夏后/氏之後為羌豪酋慈由翻下同党底朗翻泓遣撫軍
將軍姚讚討降之降戸/江翻徙其酋豪于長安餘遣還李閏
[117-16a]
北地太守毛雍據趙氏塢以叛趙氏塢孝武太元九年/秦主堅撃後秦所屯之
地/東平公紹討禽之時姚宣鎮李閏叅軍韋宗聞毛雍
叛説宣曰主上新立威徳未著國家之難未可量也難/乃
旦/翻殿下不可不為深慮邢望險要宜徙據之此霸王之
資也宣従之帥户三萬八千棄李閏南保邢望帥讀/曰率諸
羌據李閏以叛東平公紹進討破之宣詣紹歸罪紹殺
之 二月加太尉裕中外大都督裕戒嚴將伐秦詔加
裕領司豫二州刺史以其世子義符為徐兖二州刺史
[117-16b]
琅邪王徳文請啓行戎路詩曰元戎十乗以/先啓行行戸剛翻修敬山陵
詔許之 夏四月壬子魏大赦改元泰常 西秦襄武
侯曇達等擊秦秦州刺史姚艾於上邽破之徙其民五
千餘戸於枹罕曇徒含翻/抱音膚 五月癸巳加太尉裕領北
雍州刺史晉初置雍州於長安永嘉之亂沒于劉石苻/秦之亂雍州流民南出樊沔孝武始於襄陽
僑立雍州今裕欲取長安故領北雍州刺/史以别襄陽之雍州也雍於用翻下同 六月丁巳
魏主嗣北巡 并州胡數萬落叛秦入于平陽推匈奴
曹𢎞為大單于𢎞蓋匈奴右賢王曹轂子寅/之後所謂東曹者也單音蟬攻立義將
[117-17a]
軍姚成都於匈奴堡此匈奴種落相率保/聚之地因以為名征東將軍姚
懿自蒲坂討之執𢎞送長安徙其豪右萬五千落於雍
州秦雍州/治安定 氐王楊盛攻秦祁山拔之進逼秦州秦後
將軍姚平救之盛引兵退平與上邽守將姚嵩追之將/即
亮/翻夏王勃勃帥騎四萬襲上邽帥讀曰率/騎奇寄翻未至嵩與盛
戰於竹嶺敗死水經注籍水歴當亭川又東南流與竹/嶺水合水出南山竹嶺東北入籍水籍
水東北入/上邽縣勃勃攻上邽二旬克之殺秦州刺史姚軍都
及將士五千餘人因毁其城進攻隂宻隂宻古宻人之/國詩所謂宻人
[117-17b]
不恭敢距大邦者也自漢以來為縣屬安定郡括地志/隂宻故城在涇州鶉觚縣西其東接縣城即古宻國
又殺秦將姚良子及將士萬餘人將即/亮翻以其子昌為雍
州刺史鎮隂宻征北將軍姚恢棄安定奔還長安安定
人胡儼等帥戸五萬據城降於夏帥讀曰率/降戸江翻勃勃使鎮
東將軍羊茍兒將鮮卑五千鎮安定進攻秦鎮西將軍
姚諶於雍城諶委鎮犇長安勃勃據雍進掠郿城將鮮/即亮
翻諶氏壬翻雍於用/翻郿音媚又音眉秦東平公紹及征虜將軍尹昭等
將步騎五萬擊之勃勃退趨安定趨七/喻翻胡儼閉門拒之
[117-18a]
殺羊茍兒及所將鮮卑復以安定降秦復扶又/翻下同紹進擊
勃勃於馬鞍阪破之追至朝那不及而還還從宣翻/又如字勃
勃歸杏城楊盛復遣兄子倦擊秦至陳倉秦歛曼嵬擊
却之夏王勃勃復遣兄子提南侵泄陽晉書載記作池/陽當從之池陽
縣屬扶風郡唐為京/兆雲陽縣復扶又翻秦車騎將軍姚裕等擊却之 涼
司馬索承明上書勸涼公暠伐河西王蒙遜索昔各翻/暠古老翻
暠引見謂之曰蒙遜為百姓患孤豈忘之顧勢力未能
除耳卿有必禽之䇿當為孤陳之為于/偽翻直唱大言使孤
[117-18b]
東討此與言石虎小豎宜肆諸市朝者何異朝直/遙翻承明
慙懼而退 秋七月魏主嗣大獵于牛川臨殷繁水而
還北史曰登釜山臨殷繁水括地志/曰釜山在媯州懐戎縣北三里戊戌至平城 八
月丙午大赦 寜州獻琥珀枕於太尉裕琥珀出哀牢/夷廣雅曰琥
珀生地中其上及旁不生草深者八九尺大如斛削去/皮尖琥珀如斗初時如桃膠凝堅乃成博物志松脂淪
入地千年化為茯苓茯苓千年化為琥珀今太/山有茯苓而無琥珀永昌有琥珀而無茯苓裕以琥
珀治金創治直之翻/創初良翻得之大喜命碎擣分賜北征將士
裕以世子義符為中軍將軍監太尉留府事劉穆之為
[117-19a]
左僕射領監軍中軍二府軍司監軍謂義符監太尉/留府軍也監工銜翻入
居東府摠攝内外以太尉左司馬東海徐羨之為穆之
之副左將軍朱齡石守衛殿省徐州刺史劉懐慎守衛
京師揚州别駕從事史張裕任留州事任留州事任揚/州留後事也
懐慎懐敬之弟也劉穆之内摠朝政外供軍旅決㫁如
流事無擁滯朝直遙翻/㫁丁亂翻賓客輻湊求訴百端内外諮禀
盈階滿室盈階滿室謂諮/禀之文書也目覽辭訟手答牋書耳行聽
受口並酬應不相參涉悉皆贍舉又喜賓客贍時艶翻/喜許記翻
[117-19b]
言談賞笑彌日無倦裁有閒暇手自冩書尋覽校定性
奢豪食必方丈旦輒為十人饌未嘗獨餐饌雛戀翻/又雛皖翻嘗
白裕曰穆之家本貧賤贍生多闕自叨沗以來叨卜/刀翻雖
每存約損而朝夕所須微為過豐自此外一毫不以負
公中軍諮議叅軍張邵言於裕曰人生危脆必當逺慮
穆之若邂逅不幸脆此芮翻邂戸/隘翻逅胡茂翻誰可代之尊業如此
尊業言裕已成之功/業也尊者尊稱之也茍有不諱處分云何處昌吕翻/分扶問翻裕
曰此自委穆之及卿耳丁巳裕發建康遣龍驤將軍王
[117-20a]
鎮惡冠軍將軍檀道濟將步軍自淮淝向許洛驤思將/翻冠古
玩翻將步/即亮翻新野太守朱超石寧朔將軍胡藩趨陽城振
武將軍沈田子建威將軍傅𢎞之趨武關趨七/喻翻建武將
軍沈林子彭城内史劉遵考將水軍出石門自汴入河
汴水首受濟東南與淮通漢書地理志所謂狼湯渠是/也狼音浪湯音宕昔大禹塞熒澤開此渠以通淮泗禹
貢所謂導沇水東流為濟入于河溢為滎東出于陶丘/北者也漢修河隄始立石門以遏水水盛則通于河水
耗則/輟流以冀州刺史王仲徳督前鋒諸軍開鉅野入河水/經
濟水北至東燕縣與河合酈道元註曰濟水自乘氏縣承/兩分東北入于鉅野濟之故瀆又北右合洪水洪水上
[117-20b]
鉅野薛訓渚自渚迄于北口一百二十里名曰洪水桓/温以太和四年率衆北入掘渠通濟義熈十三年劉武
帝西入長安又廣其功自洪口以/上又謂桓公瀆濟自是北注也遵考裕之族弟也劉
穆之謂王鎮惡曰公今委卿以伐秦之任卿其勉之鎮
惡曰吾不克關中誓不復濟江復扶/又翻裕既行青州刺史
檀祇自廣陵輒率衆至涂中掩討亡命涂讀/曰滁劉穆之恐
祇為變議欲遣軍時檀韶為江州刺史張邵曰今韶據
中流道濟為軍首謂為伐秦/諸軍之首若有相疑之跡則大府立
危大府謂太尉留府/其實指建康也不如逆遣慰勞以觀其意必無患
[117-21a]
也勞力/到翻穆之乃止 初魏主嗣使公孫表討白亞栗斯
事見/上年曰必先與秦洛陽戍將相聞使備河南岸然後擊
之表未至胡人廢白亞栗斯更立劉虎為率善王表以
胡人内自攜貳勢必敗散遂不吿秦將而擊之大為虎
所敗將即亮翻/敗補邁翻士卒死傷甚衆嗣謀於羣臣曰胡叛踰
年討之不克其衆繁多為患日深今盛秋不可復發兵
妨民農務謂妨農收也/復扶又翻將若之何白馬侯崔宏曰胡衆
雖多無徤將御之將御即亮/翻下同終不能成大患表等諸軍
[117-21b]
不為不足但法令不整處分失宜以致敗耳處昌吕翻/分扶問翻
得大將素有威望者將數百騎往攝表軍無不克矣攝/持
也/相州刺史叔孫建前在并州為胡魏所畏服胡魏猶/言胡晉
也/諸將莫及可遣也嗣從之以建為中領軍督表等討
虎九月戊午大破之斬首萬餘級虎及司馬順宰皆死
俘其衆十萬餘口 太尉裕至彭城加領徐州刺史以
太原王𤣥謨為從事史裕領徐州以𤣥謨為徐州從事/史漢制諸州刺史皆有從事史
假佐其後宋文帝用𤣥謨以喪師至孝武之初義宣臧/質之變卒賴以寧則裕之用人猶有漢髙祖諸葛孔明
[117-22a]
之讖唐太宗託徐世勣喜/薛仁貴未足以進此也初王廞之敗也事見一百九/卷隆安元年
廞許/今翻沙門曇永匿其幼子華曇徒/含翻使提衣襆自隨襆防/玉翻
帕也以裹衣物魏舒襆被而/出韓文襆被入直皆此義也津邏疑之曇永呵華曰奴
子何不速行棰之數十邏即佐翻/棰止蘂翻由是得免遇赦還呉
以其父存亡不測布衣蔬食絶交逰不仕十餘年裕聞
華賢欲用之乃發廞喪使華制服服闋辟為徐州主簿
裕用王華亦留以/遺文帝闋苦穴翻王鎮惡檀道濟入秦境所向皆捷秦
將王苟生以漆丘降鎮惡漆丘葢在梁郡䝉縣晋莊周/為蒙漆園吏後人因以漆丘
[117-22b]
名城將即亮翻/降戸江翻下同徐州刺史姚掌以項城降道濟諸屯守
皆望風欵附惟新蔡太守董遵不下新蔡縣漢屬汝南/郡蔡平侯自蔡徙
此故曰新蔡魏分屬汝隂郡/晉惠帝分汝隂立新蔡郡道濟攻拔其城執遵殺之
進克許昌獲秦潁川太守姚垣及大將楊業沈林子自
汴入河襄邑人董神虎聚衆千餘人來降太尉裕板為
參軍林子與神虎共攻倉垣克之秦兖州刺史韋華降
神虎擅還襄邑林子殺之秦東平公紹言於秦主泓曰
晉兵已過許昌安定孤逺難以救衛宜遷其鎭戸内實
[117-23a]
京畿可得精兵十萬姚萇之興也以安定為根本後得/闗中以安定為重鎮徙民以實之
謂之/鎮户雖晉夏交侵猶不亡國不然晉攻豫州夏攻安定
將若之何夏戸/雅翻事機已至宜在速決左僕射梁喜曰齊
公恢有威名為嶺北所憚鎮人已與勃勃深仇謂鎮兵/常與勃
勃血戰有父/兄子弟之仇理應守死無貳勃勃終不能越安定逺宼
京畿若無安定虜馬必至於郿郿音媚/又音眉今闗中兵足以
拒晉無為豫自損削也泓從之吏部郎懿横宻言於泓
曰恢於廣平之難有忠勲於陛下姓譜曰懿以諡為氏/謂殺吕超也難乃旦
[117-23b]
翻/自陛下龍飛紹統未有殊賞以答其意今外則置之
死地内則不豫朝權朝直/遙翻安定人自以孤危逼寇思南
遷者十室而九若恢擁精兵數萬鼓行而向京師得不
為社稷之累乎累力/瑞翻宜徴還朝廷以慰其心泓曰恢若
懐不逞之心徴之適所以速禍耳又不從王仲徳水軍
入河將逼滑臺魏兖州刺史尉建畏懦帥衆棄城北渡
河帥讀/曰率仲徳入滑臺宣言曰晉本欲以布帛七萬匹假
道于魏不謂魏之守將棄城遽去將即/亮翻魏主嗣聞之遣
[117-24a]
叔孫建公孫表自河内向枋頭既破劉虎因遣建等/引兵南向枋音方因
引兵濟河斬尉建於城下投尸於河呼仲徳軍人問以
侵寇之狀仲徳使司馬竺和之對曰劉太尉使王征虜
自河入洛清掃山陵非敢為寇於魏也魏之守將自棄
滑臺去王征虜借空城以息兵行當西引於晉魏之好
無廢也好呼到翻/下好持同何必揚旗鳴鼓以耀威乎嗣使建以
問太尉裕裕遜辭謝之曰洛陽晉之舊都而羌據之晉
欲修復山陵久矣諸桓宗族司馬休之國璠兄弟魯宗
[117-24b]
之父子皆晉之蠧也而羌收之以為晉患義熙元年桓/謙等奔秦六
年入寇十一年司馬休之魯宗之等奔秦秦使將兵擾/襄陽六年司馬國璠等奔秦數帥衆擾邊璠孚袁翻
今晉將伐之欲假道于魏非敢為不利也魏河内鎮將
于栗磾有勇名築壘於河上以備侵軼將即亮翻磾丁/奚翻軼宜結翻
突也陸徳明/曰又音逸裕以書與之題曰黑矟公麾下栗磾好操
黑矟以自標故裕以此目之魏因拜栗磾為黑矟將軍
矟色角翻通俗文矛/長丈八者謂之矟 冬十月壬戌魏主嗣如豺山宫
初燕將庫傉官斌降魏既而復叛歸燕將即亮翻傉/奴沃翻斌音
[117-25a]
彬降戸江翻下/同復扶又翻魏主嗣遣驍騎將軍延普渡濡水擊斌
斬之水經濡水從塞外來過遼西令支縣北又東南過/海陽縣西南入于海驍堅堯翻騎奇寄翻魏書官
氏志神元時餘部諸姓内入者可地/延氏孝文時改為延氏濡乃官翻遂攻燕幽州刺史
庫傉官昌征北將軍庫傉官提皆斬之 秦陽城滎陽
二城皆降晉兵進至成臯秦征南將軍陳留公洸鎮洛
陽洸姑/黄翻遣使求救于長安秦主泓遣越騎校尉閻生帥
騎三千救之使疏吏翻/帥讀曰率武衛將軍姚益男將步卒一萬
助守洛陽又遣并州牧姚懿南屯陜津陜縣在大河之/南攷之水經則
[117-25b]
陜縣故城在大河之北二城之間謂之陜津左傳秦伯/伐晉自茅津濟封殽尸而還茅津即陜津也姚秦并冀
二州治蒲阪/陜式冉翻為之聲援寧朔將軍趙𤣥言於洸曰今晉
宼益深人情駭動衆寡不敵若出戰不捷則大事去矣
宜攝諸戍之兵固守金墉以待西師之救金墉不下晉
必不敢越我而西是我不戰而坐收其弊也司馬姚禹
隂與檀道濟通主簿閻恢楊䖍皆禹之黨也共嫉𤣥言
於洸曰殿下以英武之畧受任方面今嬰城示弱得無
為朝廷所責乎洸以為然乃遣趙𤣥將兵千餘南守柏
[117-26a]
谷塢水經注洛水東逕偃師縣南又東逕百谷塢北戴/延之西征記曰塢在川南因高為塢髙一十餘丈
杜佑曰柏谷塢/在緱氏縣東北廣武將軍石無諱東戍鞏城𤣥泣謂洸
曰𤣥受三帝重恩所守正有死耳萇興泓/為三帝但明公不用
忠臣之言為姦人所誤後必悔之既而成臯虎牢皆來
降降戸江/翻下同檀道濟等長驅而進無諱至石關犇還自洛/城東
至偃師四十五里偃師西山有漢/廣野君酈食其廟廟東有二石闕龍驤司馬滎陽毛徳
祖與𤣥戰于栢谷𤣥兵敗被十餘創據地大呼驤思將/翻被皮
義翻創初良/翻呼火故翻𤣥司馬蹇鑒冒刃抱𤣥而泣𤣥曰吾創已
[117-26b]
重創初/良翻君宜速去鑒曰將軍不濟鑒去安之與之皆死
姚禹踰城犇道濟甲子道濟進逼洛陽丙寅洸出降道
濟獲秦人四千餘人議者欲盡阬之以為京觀杜預曰/積尸封
土其上謂之京/觀觀古亂翻道濟曰伐罪弔民正在今日皆釋而遣之
於是夷夏感悦歸之者甚衆夏戸/雅翻閻生姚益男未至聞
洛陽已没不敢進己丑詔遣兼司空髙宻王恢之修謁
五陵置守衛彭城王紘之子俊嗣髙宻王畧國恢之其/孫也五陵宣帝陵在河隂曰髙原景帝陵
曰峻平文帝陵曰崇陽武帝/陵曰峻陽惠帝陵曰太陽太尉裕以冠軍將軍毛脩
[117-27a]
之為河南河内二郡太守行司州事戍洛陽冠古/玩翻 西
秦王熾磐使秦州刺史王松夀鎮馬頭以逼秦之上邽
丁度曰嶓冢山在古/上邽縣西有神馬山 十一月甲戌魏主嗣還平城
太尉裕遣左長史王𢎞還建康諷朝廷求九錫時劉穆
之掌留任而㫖從北來穆之由是愧懼發病劉穆之輔/劉裕豈惟
才智不及荀或/而識又不及焉𢎞珣之子也王珣始見重於桓温/後為孝武所親任十二
月壬申詔以裕為相國總百揆揚州牧封十郡為宋公
備九錫之禮位在諸侯王上領征西將軍司豫北徐雍
[117-27b]
四州刺史如故雍於/用翻裕辭不受 西秦王熾磐遣使詣
太尉裕使疏吏/翻下同求擊秦以自効裕拜熾磐平西將軍河
南公 秦姚懿司馬孫暢説懿使襲長安説輸/芮翻誅東平
公紹廢秦主泓而代之懿以為然乃散穀以賜河北夷
夏河北縣自漢以來屬河東郡在蒲阪東時夷夏之/民錯居之懿至陜津因散穀以賜焉夏戸雅翻欲
樹私恩左常侍張敞侍郎左雅諫曰左常侍侍郎/皆懿國官殿下
以母弟居方面安危休戚與國同之今呉寇内侵四州
傾没秦徐州鎮項城兖州鎮倉垣豫州鎮/洛陽荆州當鎮上洛時悉為晉所取西虜擾邊秦
[117-28a]
涼覆敗謂赫連勃勃克上邽/沮渠蒙遜入姑臧朝廷之危有如累卵穀者
國之本也而殿下無故散之虛損國儲將若之何懿怒
笞殺之泓聞之召東平公紹宻與之謀紹曰懿性識鄙
淺從物推移造此謀者必孫暢也但馳使徴暢遣撫軍
將軍讚據陜城臣向潼關為諸軍節度若暢奉詔而至
臣當遣懿帥河東見兵共禦晉師帥讀曰率/見賢遍翻若不受詔
命便當聲其罪而討之泓曰叔父之言社稷之計也乃
遣姚讃及冠軍將軍司馬國璠建義將軍虵𤣥屯陜津
[117-28b]
冠古玩翻璠孚袁翻/虵以者翻又如字武衛將軍姚驢屯潼闗懿遂舉兵
稱帝傳檄州郡欲運匈奴堡穀以給鎮人匈奴堡在平/陽鎮人懿鎮
蒲阪所領/之衆也寧東將軍姚成都拒之懿卑辭誘之送佩刀
為誓成都不従誘音/酉懿遣驍騎將軍王國帥甲士數百
攻成都成都擊禽之遣使讓懿曰明公以至親當重任
國危不能救而更圖非望三祖之靈其肯佑明公乎姚/弋
仲廟號始祖萇廟號太祖/興廟號髙祖所謂三祖也成都將糾合義兵往見明公
於河上耳蒲阪臨河/故曰河上於是傳檄諸城諭以逆順徴兵調
[117-29a]
食以討懿調徒/釣翻懿亦發諸城兵莫有應者惟臨晉數千
戸應懿成都引兵濟河擊臨晉叛者破之鎮人安定郭
純等起兵圍懿東平公紹入蒲阪執懿誅孫暢等 是
歳魏衛將軍安城孝元王叔孫俊卒魏主嗣甚惜之謂
其妻桓氏曰生同其榮能沒同其戚乎桓氏乃縊而祔
焉嗣之立也叔孫俟有功事/見一百一十五卷四年 丁零翟猛雀驅掠吏民
入白澗山為亂白澗山當在漢河東濩澤縣西水經註/濩澤水出濩澤城西白澗嶺東逕濩澤
濩澤唐澤州陽城縣即其/地師古曰濩音烏虢翻魏内都大官河内張蒲與冀
[117-29b]
州刺史長孫道生討之道生嵩之從子也長知兩翻/從才用翻道
生欲進兵擊猛雀蒲曰吏民非樂為亂為猛雀所迫脅
耳今不分别并擊之樂音洛别/彼列翻雖欲返善其道無由必
同心協力據險以拒官軍未易猝平也易以/䜴翻不如先遣
使諭之以不與猛雀同謀者皆不坐則必喜而離散矣
使疏/吏翻道生從之降者數千家使復舊業猛雀與其黨百
餘人出走蒲等追斬猛雀首左部尚書周㡬窮討餘黨
悉誅之
[117-30a]
[117-30b]
資治通鑑卷一百十七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