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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臣註文選卷第四十四
檄
喻巴蜀檄善曰漢書曰相如為郎數歳㑹唐蒙/使略通夜郎僰中徵發巴蜀吏卒千
人郡又多為發轉漕萬餘人用軍興法誅其/渠率巴蜀人大驚恐上聞之乃遣相如責唐
蒙等因喻告巴蜀/人以非上之意也
司馬長卿翰曰檄皎也喻彼使皎然知我情/也此周末時穆王令祭公謀甫為
威猛之辭以責狄人/之情此檄之始也
告巴蜀太守蠻夷自擅不討之日久矣時侵犯
邊境勞士大夫陛下即位存撫天下安集中國
然後興師出兵北征匈奴單于怖駭交臂受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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屈膝請和善曰戰國策張儀曰儀交臂而事齊楚/銑曰/蠻夷外國之通名擅專也不討謂不征伐日久
而侵犯邊境勞士大夫征討也陛下謂武帝也存恤撫安也/單于匈奴君也怖恐駭驚也交臂拱手也屈膝拜也和謂降
服/也康居西域重譯納貢稽顙五臣/作首來享善曰禮記/王制曰五
方之人言語不通北方曰譯説文曰譯傳也傳四夷之語也/漢書西域傳曰康居國去長安萬二千三百里春秋説題辭
向曰康居國名重譯/曰盛徳則感越裳重譯禮記孔子曰拜之而後稽顙毛詩曰/自彼氐羌莫不來享爾雅曰享獻也
傳易其言納貢獻於中國也/稽顙首至地也享亦獻也移師東指閩越相誅右
弔番禺太子入朝善曰文頴曰弔至也番禺南海郡縣/治也東伐越後至番禺故言右也顔
師古曰南越爲東越所伐漢以兵救之南越蒙天子徳恵故/遣太子朝所以云弔也非訓至也太子即嬰齊也閩越地名
也越有三此其一也/良曰閩越南夷國名也相誅謂自相/誅殺而降也弔問罪也番禺南越王遣太子嬰齊入宿衛也
南夷之君西僰蒲北切/五/臣本有犍字之長常效貢職不敢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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墯怠良曰僰犍謂蠻夷名長君效/善曰言君者大之也文頴曰犍為縣論語撰考䜟曰/穿胷儋耳莫不貢職
具墯怠/傲慢也延頸舉踵喁喁然皆嚮風慕義欲為臣
妾善曰吕氏春秋曰聖人南靣而立天下皆延頸舉踵矣論/語素王受命䜟曰莫不喁喁延頸歸徳論語撰考䜟曰逺
翰曰踵足也喁喁衆口向上/都殊域莫不向風又曰孺悲欲見郷黨慕義史記張良曰百/姓莫不嚮風慕義願為臣妾
之貌言蠻夷之人皆喁然/向國家風義願為臣妾道里遼逺山川阻深不能
自致夫不順者已誅而為善者未賞故遣中郎
將往賔之善曰鄭𤣥禮記注曰致之言至也吕氏春秋曰/先王之法為善者賞為不善者罰古之道也
濟曰中郎將謂/唐蒙也賔服也發巴蜀之士各五百人以奉幣帛
衞使者不然善曰張揖曰不然之變也/良曰幣帛和/戎之貨也衞䕶也不然謂不意之變也靡
有兵革之事戰鬭之患今聞其乃發軍興制善/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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張揖曰發三軍之衆也/翰曰靡無也言意不許為/兵戰之患其辭也發軍興制謂起軍法誅將帥也驚懼
子弟憂患五臣本/作恚長老郡又擅為轉粟運輸皆非
陛下之意也銑曰擅専也言唐蒙自專/而為轉運非上本意也當行者或亡
逃自賊殺亦非人臣之節也向曰當行者謂巴蜀人/唐蒙㸃征者也自賊殺
自相劫/奪也夫邊郡之士聞烽舉燧燔皆攝寧/牒弓而馳
荷兵而走濟曰烽燧者舉火以驚候/善曰張揖曰晝舉烽夜燔燧攝謂張弓注矢而/持之也攝奴頰切
燔燒攝持也/兵矛㦸之屬流汗相屬唯恐居後觸白刃冒流矢
議不反顧計不旋踵人懐怒心如報私讎彼豈
樂死惡生非編列之民而與巴蜀異主哉善曰/編列
謂編戸也淮南子曰編戸齊民/良曰言邊郡之士觸刃冒/天不轉足者決志陷陣也讎仇也編列謂編戸齊民也異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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哉言與巴蜀/人不異主也計深慮逺急國家之難而樂盡人臣
之道也故有剖符之封析珪而爵善曰如淳曰析/中分也白藏天
子青在諸侯/翰曰言能急國家之難故得/剖符受封生則榮貴死則忠節也珪玉也位為通侯處
列東第翰曰第次也西為尊東為/善曰東第甲宅也居帝城之東故曰東第張揖曰/列東第在天子下方
下言為通侯列/在天子之下次終則遺顯號於後世傳土地於子
孫行事甚忠敬居位甚安逸名聲施於無窮功
列五臣本/作烈著而不滅是以賢人君子肝腦塗中原
膏液潤野草而不辭也向/善曰春秋考異郵曰枯骸收/胲血膏潤草胲古才切
曰號謂王侯之號也行用也言國家重功臣厚爵賞/故賢人君子用命至死而不辭也腦髓也膏脂也今奉
幣役至南夷即自賊殺或亡逃抵丁/禮誅善曰抵至/也亡逃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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濟曰南夷謂夜郎也/至於誅也一曰逃亡被誅而抵拒於誅也如淳曰抵其罪而/誅戮之也一曰誅者亡不肯受誅也
抵觸言自為賊殺/觸我兵之誅也身死無名謚為至愚善曰無名言無/善名也謚猶號
也/良曰謚者行之跡言為/賦而死故謚為至愚之人也恥及父母為天下笑人
之度量相越豈不逺哉翰曰言巴蜀/善曰春秋合誠圗曰君殺妻/誅為天下笑
之人不立忠節身被誅戮恥及父/母也與此境立功之人相去逺也然此非獨行者之罪
也父兄之敎不先子弟之率不謹寡㢘鮮恥而
俗不長厚也其被刑戮不亦宜乎陛下患使者
有司之若彼悼不肖愚民之如此故遣信使善/曰
誠信之使也/銑曰獨行謂逃亡者也言非逃亡者之罪亦/父母之敎不至而子弟不脩謹又不崇㢘厚之風誅戮亦宜
矣有司謂唐蒙也悼傷/也愚人謂巴蜀之人也曉喻百姓以發卒之事因數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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之以不忠死亡之罪讓三老孝悌以不敎誨之
過善曰漢書景帝詔曰置三老孝悌以道民焉/向曰曉明/喻告也言明告百姓發卒奉幣和戎之事也數讓皆責也
景帝時郡置耆年有徳者三/人以為三老以敎人孝悌也方今田時重煩百姓已
親見近縣向曰重慎煩擾也言農時煩擾百/善曰重難也不欲召聚之張揖曰檄以示巴蜀/城旁近縣
姓已親見此相如自謂/也近縣近蜀之縣也恐逺所谿谷山澤之民不徧
聞檄到亟下縣道善曰亟急也漢書/曰縣有蠻夷曰道使咸喻陛下
之意無忽良曰亟急咸皆忽輕也恐山谷之人不徧聞可/急下檄書告之使皆知非天子之意輕忽也
為袁紹檄豫州善曰魏氏春秋曰袁/紹伐許乃檄州郡
陳孔璋善曰魏志曰同翰注/翰曰琳避難/冀州袁本初使典文章作此檄以告
劉備言曹公失徳不堪依附冝歸本初也後/紹敗琳歸曹公曹公曰卿昔為本初移書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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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罪狀孤而已何乃上及父祖邪琳謝罪曰/矢在絃上不可不發曹公愛其才不責之
左將軍領豫州刺史郡國相五臣本/作相國守善曰蜀志曰/先主歸陶謙
謙表先主為豫州刺史後歸曹公曹公表為左將軍/銑曰刺史劉備也相國謂為侯王相國也守郡守也蓋聞
明主圗危以制變忠臣慮難以立權是以有非
常之人然後有非常之事有非常之事然後立
非常之功向曰/善曰難蜀父老曰世必有非常之人然後有非/常之事有非常之事然後有非常之功
圗度權勢也言古明君皆度其危亡思其險難因/事立勢以成其賢聖之功也非常之人謂賢聖也夫非常
者故非常人所擬也曩者彊秦弱主趙髙執柄
專制朝權威福由已時人迫脅莫敢正言終有
望夷之敗善曰史記曰秦二世夢白虎嚙其左驂馬殺之/問占夢卜涇水為祟二世乃齊望夷宫欲祠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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水使使責讓趙髙以盜事髙懼乃陰與其女壻咸陽令閻樂/數二世二世自殺張華曰望夷宫在長安西北長平觀故臺
濟曰擬度也言非常之事則非常平之人能度之彊/處是臨涇水作之以望北夷也漢書曰王氏浸盛羣下莫敢/正言
暴也弱主二世也趙髙秦相也柄國之機要也威福賞罰也/迫脅怕懼也言百姓懼髙之威皆不敢正言於君也望夷秦
宫名趙髙使閻樂/殺二世於此宫也祖宗焚滅汙辱至今永為世鑒
及臻吕后季年産禄專政内兼二軍外統梁趙
擅斷萬機決事省禁下陵上替海内寒心善曰/漢書
曰張辟彊謂丞相陳平請拜吕台吕産為將兵居南北軍丞/相如辟彊計太后臨朝以吕侯子台為吕王台弟産為梁王
建成侯釋之子禄為趙王吕后崩將軍禄相國産顓兵秉政/韋昭國語注曰季末也左氏傳閔子騫曰下陵上替能無亂
乎髙唐賦曰寒心酸鼻/良曰鑒戒臻至季末也吕産為相/國封梁王弟禄拜將軍封趙王擅専也萬機皆專斷於已陵
犯替廢也海内國内/也寒心謂痛心也於是絳侯朱虚興兵奮怒誅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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逆暴尊立太宗故能王道興隆光明顯融五臣/本作
融/顯此則大臣立權之明表也善曰漢書曰産禄因謀/作亂齊悼恵王子朱虚
侯章在京師知其謀使人告兄齊王令發兵章欲與太尉勃/内應以誅諸吕又曰吕禄吕産欲作亂朱虚侯章與太尉勃
銑曰漢道興盛而明長者是周勃等權計之/等誅之大臣乃謀迎代王代王立是為孝文皇帝明表謂明/白之表儀也
儀表也紹此言者亦將/為權道以匡漢室也司空曹操祖父中常侍騰與
左悺綰徐璜並作妖孽饕餮放横傷化虐民
善曰司馬彪續漢書曰曹騰字季興少除黄門
帝即位加/特進范曄後漢書曰左悺河南人也為小黄門徐璜下邳人
也為中常侍左氏傳史克曰縉雲氏有不才子天下之人謂/之饕餮山海經曰鈎吾山有獸羊身人靣其口腋下虎齒人
向曰/爪其音如嬰兒名曰狍鴞食人郭璞云為物貪婪食人未盡/還害其身象在禹鼎左氏傳所謂饕餮者也狍音咆
曹騰操祖帝時位加特進與小黄門左悺中常侍徐璜/同作妖妄取媚於君為貪亂之行以殘害人也饕餮貪也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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嵩乞匄葢攜養因贓假位輿金輦璧輸貨權門
善曰魏志曰曹騰養子嵩官至太尉莫能審其生本末司馬/彪續漢書曰嵩字巨髙説文曰匄乞也古頼切漢書曰息夫
躬交遊貴戚趨走權門為名/濟曰操父嵩本夏侯氏之子/騰無子乞養之匄乞也贓賄賂也輿輦車也權勢也靈帝時
賣官言嵩以車載賄寳/以輸勢門而官至太尉竊盜鼎司傾覆重器善曰周/易曰鼎
良曰鼎司謂司空非才而居此位故云竊也重器謂天/金
鄭𤣥尚書注曰鼎三公象也文子老子曰天下之大器/也
子政敎也言傾/覆天子政敎操贅職/汭閹遺醜本無懿五臣本/作令徳善/曰
翰曰贅餘肉著身也閹宦人也令善也贅喻嵩/贅謂假相連屬也莊子曰附贅懸肬然肬贅假肉也贅之鋭/切肬音尤
也閹謂騰也言操是如此種/類元無善徳以及於人也
匹/妙狡鋒恊好亂樂禍
幕府董統鷹揚掃除凶逆善曰魏志曰大將軍何進/與紹誅諸閹宦進被殺紹
銑曰劫狡/遂勒兵捕諸閹人無少長皆殺之漢書音義曰衞青征匈奴/大克獲帝就拜大將軍於幕中因曰幕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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也言操性與兵器相合故好樂禍亂/向曰幕府謂/紹也董督也鷹鷙鳥也言紹督理鷙鳥掃除閹官也續遇
董卓侵官暴國善曰魏志曰董卓字仲頴隴西人為相/國卓以山東豪傑並起乃徙天子都長
濟曰續相連也侵官謂冒官也暴/安燔燒洛陽宫室卓至西京吕布誅卓左氏傳欒鍼謂欒書/曰侵官冒也失官慢也
國謂卓遷獻/帝於西京於是提劒揮鼓發命東夏收羅英雄
弃瑕取用善曰魏氏曰董卓呼紹欲廢帝紹不應因横刀/長揖而出奔冀州卓因拜紹渤海太守因舉渤
海之衆以攻卓/良曰提攜鼔奮也東夏即渤海也/收羅謂采訪賢才弃瑕釁而取其能者餘同善注故遂
與操同諮合謀授以禆五臣/脾師作帥謂其鷹犬之
才爪牙可任善曰禆師偏師也漢書衛青傳曰禆將及校/尉侯者九人謝承後漢書陳龜表曰臣累世
展鷹犬搏撃之用/翰曰諮議禆偏也紹表操為兖州刺吏/授以偏帥與同議合謀欲匡復漢室者謂其有犬鷹將搏擊
之能可為爪牙之任/也言鷹犬以比操也至乃愚佻短略輕進易退善曰/字書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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曰佻輕也勑聊切/銑曰佻輕/略法也言操輕薄少有法度傷夷折衂女/六數䘮師徒
向曰夷殺衂縮/也師徒衆也幕府輙復分兵命鋭脩完補輯表
行東郡五臣本有/太守二字領兖州刺史善曰謝承後漢書曰袁/紹以曹操為東郡太守
專鋭精完全也言操數敗䘮師旅而紹專以精兵脩輯/劉公山為兖州公山為黄巾所殺乃以操為兖州刺史/濟/曰
之而又表天子令/操領東郡太守也被以虎文奬䠞子/六威柄善曰被以虎/文則羊質虎
向曰奬勸也言操實羊/文也法言曰敢問質曰羊質虎皮見草而説見豺而戰魏志/作奬䠞䠞成也言奬成其威柄也
質而被虎文者乃紹蓋/勸䠞以成威福之柄冀獲秦師一剋之報善曰左氏/傳曰秦孟
翰曰秦將孟/明帥帥伐晉晉侯禦之秦師敗績又曰秦伯伐晉濟河焚舟/取王官及郊晉人不出遂霸西戎用孟明也
明氏數敗秦師穆公不罪遂得敗晉以報秦故云一/剋之報言操數敗我不以為罪者亦冀操一剋之報而操
遂承資跋扈肆行凶忒善曰謝承後漢書曰操得兖/州兵衆强盛内懐反紹意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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銑曰跋/詩曰無然畔援鄭𤣥曰畔援猶跋扈也西京賦曰睢盱跋扈/賈逵國語注曰肆恣也孔安國尚書傳曰忒惡也
扈謂掘强也/肆縱忒惡也割剥元元殘賢害善善曰太公金匱曰/天道無親常與善
人今海内陸沉於殷久矣何乃急急於元元哉髙誘戰國䇿/注曰元元善也張奐與屯留君書曰氣厲流行傷賢害善
向曰割剥殘害也元元/謂衆人也殘害殺戮也故九江太守邊讓英才俊偉
天下知名直言正色論不阿諂身首被梟懸之
誅妻孥受灰滅之咎濟曰偉/善曰臣瓉漢書注曰懸首於木曰/梟尚書曰余則孥戮汝
奇阿曲也斬首懸之曰梟孥子也操為兖州邊讓/言議頗侵於操操殺讓而族其家故云灰滅也自是士
林憤痛民怨彌重一夫奮臂舉州同聲善曰林/喻多也
良曰/司馬遷書曰列於君子之林孔安國尚書傳曰民咨胥怨史/記武臣曰陳王奮臂為天下唱始周易曰同聲相應
林言多也憤怒奮舉也言士/人怒怨舉手同聲皆欲討之故躬破於徐方地奪於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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吕布彷徨東裔蹈據無所善曰魏志曰陶謙為徐州/刺史太祖征謙糧少引軍
還又曰太祖與吕布戰於濮陽太祖軍不利/翰曰操為徐/州刺史為陶謙所破又與吕布戰於濮陽為布所敗而走故
云地奪也彷徨驚貌蹈踐/據依也言無所依踐也幕府惟五臣/作推彊榦弱枝之
義且不登叛人之黨善曰叛人謂吕布也漢書曰徒二/千石髙貲富人豪傑并兼之家於
翰曰榦/諸陵葢亦以強榦弱枝非為奉山園也左氏傳曰圍宋彭城/非宋地也於是為宋討魚石故稱宋且不登叛人
本喻君也枝喻諸侯也登成也叛人謂吕布也/言我欲强君而弱諸侯故不成吕布之强也故復援旌
擐甲席巻起征金鼔響振布衆奔沮慈與切/善/曰紹征吕布
諸史不載葢史略也左氏傳曰擐甲執兵杜預曰擐貫也胡/慢切春秋握誠圗曰諸侯氷散席卷各爭恣妄漢書曰膠西
王叩頭漢軍壁弓髙侯執金鼔見之/向曰援引擐貫/金鉦沮壊也言紹聞操敗引軍擊布破之軍衆奔壊也拯其
死亡之患復其方伯之位則幕府無徳於兖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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之民而有大造於操也善曰謝承後漢書曰操圍吕布/於濮陽為布所破投紹紹哀之
濟曰拯救也/乃給兵五千人還取兖州説文曰拯上舉也左氏傳吕相絶/秦曰秦師克還無害則是我有大造於西也
死亡之患謂遭吕布之破也復反也方伯謂兖州刺史也無/徳於兖士之人謂已舉操為兖州而操害賢善也造恩也有
大恩謂/救之後㑹鸞駕反斾羣虜宼攻善曰都長安後/韓暹以天子還
雒陽/良曰鸞駕天子車也斾車飾也魏志曰時董卓徙天/子都長安後楊奉韓暹以天子還洛陽也羣虜則董卓韓暹
也冦/盜也時冀州方有北鄙之警匪遑離局善曰魏志/曰冀州牧
韓馥以冀州讓紹紹遂領冀州謝承後漢書曰公孫瓉非紹/立劉伯安歛其衆攻紹禮記曰各司其局鄭𤣥曰局部分也
翰曰時公孫瓉出軍屯槃阿遂舉兵攻紹紹時為冀州刺史/人衆悉叛紹降瓉大破紹軍鄙邊邑也遑暇也局部分也
故使從事中郎徐勛就發遣操使繕脩郊廟翊
衞幼主操便放志專行脅遷當御省禁善曰魏/志曰天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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銑曰鬼神所居曰廟翊輔衞䕶也幼主謂獻帝也脅劫/子還洛陽太祖遂至洛陽衞京師脅遷謂迫脅天子而遷徙/也
遷移也當御謂萬事自當理/之不令上知也省亦禁也卑侮王室敗法亂紀坐
領三臺專制朝政善曰家語曰是謂壊法亂紀也漢官/儀曰尚書為中臺御史為憲臺謁者
為外臺/向曰侮輕紀綱也領統領/也三臺謂中臺外臺憲臺也制斷也爵賞由心刑戮在
口所愛光五宗所惡滅三族善曰宗亦族也漢書徐/自為曰古有三族而王
濟曰由心不論勲賢也在口不依法令也/温舒罪至同時而五族乎家語曰宰予為臨菑大夫與田常/之亂夷三族也
五宗謂上至髙祖下至𤣥孫也三族/父族母族妻族言操之暴如此也羣談者受顯誅腹
議者蒙隠戮善曰漢書曰上既造白鹿皮幣令下顔異/不應反脣張湯奏異腹非論死自是之後
有腹非之法也/良曰羣談謂議朝政者腹議/謂口不言而心惡之者隠戮謂託别事而誅之百寮鉗口
道路以目善曰莊子曰鉗墨翟之口史記曰周厲王行暴/虐侈傲國人謗王王怒得衞巫使監謗者以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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則殺之國人莫敢言道路以目鉗其嚴切/翰曰寮官也鉗/關也言百官畏法不敢言時政道路之人但以目相視而已
尚書記朝㑹公卿充貟品而已銑曰尚書掌朝㑹之/法也諸侯時見曰㑹
言公卿不敢論/時政但具貟品故太尉楊五臣/作揚彪典歴二司享國極
位操因縁眦柴/懈睚五/懈被以非罪榜楚五臣本/作楚榜參并
五毒備至觸情任忒不顧憲網善曰漢書曰王莽誅/翟義夷滅三族皆至
向曰彪代董卓為司空又代黄琬為/同坑以五毒參并葬之如淳曰野葛狼毒之屬韓詩外傳曰/不肖者觸情縱欲也
司徒故云歴二司也時袁術作亂操託彪與術㛰姻誣以欲/圗廢置奏下獄劾以大逆眦睚瞋目貌楚檟榜笞也參并謂
兼也五毒謂五刑備具也忒惡也言用/兼五刑觸情任為毒惡不頋其法律也又議郎趙彦忠
諌直言義有可納是以聖朝含聽改容加飾操
欲迷奪時明杜絶言路擅收立殺不俟報聞濟/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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迷惑杜塞擅専也言操將惑明時絶忠諌/故立即殺彦不得待奏報聞徹天子也又梁孝王先帝
母昆墳陵尊顯桑梓松柏猶宜肅恭而操帥將
吏士親臨發掘破棺裸胡/寡尸掠取金寳至令聖
朝流涕士民傷懐善曰裸作躶漢書曰文皇帝竇皇后/生孝景帝梁孝王武曹瞞傳曰曹操
破梁孝王棺收金寳天子聞之哀泣昆或為弟毛詩曰維桑/與梓必恭敬止仲長子昌言曰古之葬者松柏以識其墳
良曰言帝弟塋樹猶合恭敬況使吏士發掘墳墓而取金玉/乎裸露掠取也操發梁孝王墓天子聞之哀泣士人謂有識
者/也操又特置發丘中郎將摸金校尉所過隳五/臣
作/墯突無骸不露翰曰墯壊突破也言操置發丘中郎摸/金校尉之官所過皆破壊冡墓以取金
寳而露其/骸骨也身處三公之位而行桀虜之態汙國虐
民毒施人鬼加其細政慘苛五臣本/作苛科防互設罾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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繳充蹊坑穽塞路舉手挂網羅動足觸機陷是
以兖豫有無聊之民五臣本/作人帝都有吁嗟之怨善/曰
銑曰桀虜謂惡人/戰國䇿蘇秦曰上下相怨民無所聊家語孔子曰今人之言/惡者比之於桀紂民怨其虐莫不吁嗟
也虐殘毒害施布也殘毒布人鬼謂殺忠賢露骸骨也荷煩/慘毒罾網也繳繫縷箭上以射鳥穽亦坑也可以捕獸此喻
法令煩酷人之舉手動足皆陷刑網/兖豫二州名操所領也吁嗟歎聲歴觀載籍無道之
臣貪殘酷烈於操為甚幕府方詰外姦未及整
訓善曰鄭𤣥禮記注曰詰謂問其罪也去質切/向曰言書/史所載未有毒害如操者酷烈猶毒害也詰問也賊在外
曰姦整齊訓敎也言紹為問/罪於外未及齊敎於操也加緒含容五臣/作覆冀可彌縫
濟曰緒餘也言紹加餘含容於操冀可彌縫/善曰左氏傳展喜對齊侯曰公是以糾合諸侯彌縫其闕/而匡救其災
其過使自/改悔也而操豺狼野心潛包禍謀善曰劉向列女/傳曰羊舌叔姬
[044-11a]
良曰言操之野心潜藏禍亂之謀/者叔向之母也長姒産男叔姬往觀之曰其聲狼也狼子野/心非是莫滅羊舌氏乎
有同豺/狼也乃欲摧撓女/敎棟梁孤弱漢室善曰周易曰棟/橈之凶不可以
有輔/翰曰摧折撓曲也棟梁喻大臣也/謂操殺司空楊彪也孤弱謂除其輔佐也除滅忠正専
為梟雄往者伐鼓北征公孫瓉善曰魏志曰公孫瓉/字伯奎董卓至洛陽
銑曰除滅忠正謂殺趙彦等也梟惡/遷瓉奮武將軍封薊侯范曄後漢書曰公孫瓉大破黄巾威/震河北紹自將擊之
鳥也雄强也言操如惡鳥之强/也伐擊也謂紹擊鼔往征瓉也彊㓂桀逆拒圍一年操
因其未破隂交書命外助王師内相掩襲故引
兵造河方舟北濟㑹其行人發露瓉亦梟夷善/曰
向曰强宼謂瓉也/左氏傳曰凡師輕曰襲杜預曰掩其不備也魏志曰紹悉軍/圍瓉瓉自知必敗盡殺其妻子乃自殺
言瓉桀逆拒紹内將掩襲而圍之操因暗與瓉書云外稱助/紹内將掩襲而取之行人使人也謂操使自發露操與瓉書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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也殺人懸首/曰梟夷滅也故使鋒芒五臣/作鋩挫縮厥圗不果良曰鋒/芒兵戈
也挫摧也言發露/操不果成其謀也耳五臣/作爾乃大軍過蕩西山屠各左
校皆束手奉質爭為前登犬羊殘醜消淪山谷
濟曰大軍紹自謂也蕩洗滌也西山鹿/善曰晉中興書曰胡俗其入居塞者有屠各種最豪貴故得/為單于統領諸種
腸山也紹入朝歌自於鹿腸山斬賊于毒等滅之又擊左校/郭大賢及西營屠各屠各匈奴種也束手謂縛也質以物相
屬也前登謂爭先而降也犬羊殘醜謂羌狄雜類/也消亡淪没也言皆畏威亡没於山谷之中也於是操
師震慴章/獵晨夜逋遁屯據敖倉阻河為固善曰/魏志
翰曰震慴驚懼貌/曰袁紹將進軍攻許公留于禁屯河上公軍官度漢書音義/曰敖地名在滎陽西北上臨河有太倉
逋竄遁逃屯聚據依也敖倉地名中有太/倉俯臨黄河言操懼紹依此地以為固也欲以螳蜋之斧
禦隆車之隧善曰莊子蘧伯玉謂顔闔曰汝不知夫螳/蜋乎怒其臂以當車轍不知其不勝任也
[044-12a]
銑曰螳蜋蟲也前有兩足舉之如執斧之象也隧猶/轍也言此蟲舉斧禦大車之轍亦猶操之拒紹軍也幕府
奉漢威靈折衝宇宙善曰班孟堅與陳文通書曰奉國/威靈信志方外晏子春秋孔子曰
向曰折摧衝突也宇宙謂四方上下也/不出樽俎之間而折衝千里之外晏子之謂/也長㦸百萬胡
騎千羣奮中黄育獲之士五臣/作材騁良弓勁弩之
勢善曰尸子中黄伯曰余左執太行之優而右搏彫虎戰國/策范雎説秦王曰烏獲之力焉而死夏育之勇焉而死文
濟曰㦸戈屬也胡匈奴也/子曰狡兎得而獵犬烹髙鳥盡而良弓藏史記蘇秦説韓王/曰天下之强弓勁弩皆從韓出
百萬千羣言多也中黄伯夏育烏獲皆古之力士也/騁縱良善勁强也言紹士卒之盛以威操曲部也并州
越太行靑州涉濟漯他荅反/善曰魏志曰袁紹出長/子譚為青州外甥髙翰為并州淮
良曰越逾也涉度也濟漯二水/南子曰何謂九山曰太行羊腸髙誘曰太行直河内野王縣/尚書曰浮于濟漯達于河
五臣本/也大軍汎黄河而角作捔其前荆州下宛葉而
[044-12b]
掎居/蟻其後善曰左氏傳狄子駒支曰譬如捕鹿晉人角之/諸戎掎之征伐軍有前後猶如捕獸一人捉角
一人戾足説文曰掎戾足也/翰曰汎濟捔觸也/劉表為荆州刺史與紹相結宛葉二縣名掎擊也雷震虎
步並集虜庭善曰李陵詩曰幸託不肖軀且當猛虎步/銑曰雷震虎步皆軍士威勢也虜庭謂操
之庭/也若舉炎火以焫飛蓬覆滄海以沃熛炭有
何不五臣本/有消字滅者哉善曰楚辭曰離憂患而廼寤兮若縱/火於秋蓬黄石公三略曰夫以義而
向曰焫燒沃灌也熛火飛也舉炎盛之火而/誅不義若決江河而溉焚火其剋必矣聲類曰焫燒也説文/曰熛火飛也
燒枯蓬傾海水以灌飛火言紹之/伐操勢亦如此何有不消滅者哉又操軍吏士其可戰
者皆出自幽冀或故營部曲咸怨曠思歸流涕
北顧善曰毛詩序曰男女怨曠/濟曰幽冀二州名故營/謂紹之故營部曲之兵也怨别曠久也言皆怨别郷
之久而北/顧思歸也其餘兖豫之民及吕布張揚之遺衆覆
[044-13a]
亡迫脅權時苟從各被創夷人為讎敵若廻斾
方徂登髙岡而擊鼓吹揚素揮以啓降路必土
崩瓦解不俟血刃善曰魏志曰吕布字奉先五原人也/為兖州牧建安三年曹公東征大破
之布乃還固守公遂決泗沂水以灌城禽布殺之又曰張揚/字稚叔雲中人也董卓以為建義將軍建安四年曹公征吕
布張揚將揚醜殺揚以應太祖揚將眭固殺醜將其衆欲北/合袁紹太祖遣史渙邀擊之殺固尚書曰父師曰召敵讎弗
怠廣雅曰徽幡也徽與揮古通用漢書徐樂上書曰何謂土/崩秦之未葉是也人困而主不恤下怨而上不知此之謂土
崩何謂瓦解呉楚齊越之兵是也當此之時安土樂俗之人/衆故諸侯無外境之助此之謂瓦解孫卿子曰舜伐有苗禹
伐共工湯伐有夏文王伐崇武王伐紂逺方慕義兵不血刃/良曰張揚與吕布善布被曹操圍張揚將救之其將揚醜
殺張揚以應曹操揚醜之將眭固又殺醜欲以衆北合袁紹/操遣史渙破之盡收其衆覆敗也張揚之衆皆敗亡權勢無
如之何且從之耳然已被操傷害皆以操為讎敵也斾旗徂/往也紹言若我廻旗方往登髙山擊鼔吹角舉白幡以開降
[044-13b]
路則操之軍士皆不待血刃而崩離也/素白揮幡也土崩瓦解謂崩離俟待也方今漢室陵遲
綱維弛絶聖朝無一介之輔股肱無折衝之勢
善曰尚書秦穆公曰如有一介臣尚書大傳曰股肱臣也晏/子春秋孔子曰不出樽爼之間而折衝千里之外晏子之謂
也/翰曰陵遲猶漸壊也維紀弛廢也一介謂輕微也言漢/室漸壊綱紀無一介之臣以爲輔佐也股髀肱臂也言手足
之臣皆無折衝/䧟陣之權勢也方畿之内簡練之臣皆垂頭搨土/獵
翼莫所憑恃雖有忠義之佐脅於暴虐之臣焉
能展其節銑曰天子境内千里曰畿内簡練謂選擇也搨/歛憑依脅懼也暴虐之臣謂操也言忠義之士
懼操不敢/展其誠節又操持五臣/作特部曲精兵七百五臣本/有人字圍守
宫闕外託宿衞内實拘執懼其篡逆之萌因斯
而作善曰説文曰逆而奪取曰篡义患切/向曰宫闕天/子所居也拘止執持也逆而奪取曰篡萌始作起也
[044-14a]
此乃忠臣肝腦塗地之秋列五臣本/作烈字士立功之㑹
可不勗哉濟曰言操之逆亂如此/善曰喻巴蜀文曰肝腦塗中原漢書曰一敗塗/地尚書曰勗哉夫子
是忠臣用命之時烈士/立功之際可不勉力哉操又矯命稱制遣使發兵恐
邊逺州郡過聽給與彊宼弱主違衆旅叛善曰/漢書
以旅為助/良曰矯詐過誤旅助也言操詐稱制發其兵恐/州郡誤聽給與是强寇賊而弱天子也如此則違衆人以助
叛逆/也舉以喪名為天下笑則明哲不取也即日
幽并青冀四州並進善曰魏志曰紹以中子熙為幽州/翰曰舉謂舉兵立忠正之名哲智
也言明智不取也幽/并紹中子熙所領也書到荆州便勒見胡/靣兵與建忠
將軍恊同聲勢銑曰張繡為建/善曰魏志曰張繡以軍功稱遷至建忠/將軍屯宛與劉表合
忠將軍與劉表相/合以攻操勢力也州郡各整戎馬羅落境界舉師
[044-14b]
[044-14b]
陳孔璋
年月朔日子尚書令彧善曰魏志曰荀彧字文若潁/川人也太祖進彧為漢侍中
守尚書令/翰曰子發檄時也荀/彧為尚書令獨稱者以官髙也告江東諸將校部曲
及孫權宗親中外葢聞禍福無門唯人所召善/曰
左氏傳閔子騫之辭/銑曰孫權呉主也/召招也言禍福無有異門但人心所招也夫見機五臣/作幾而
作不處凶危上聖之明也向曰幾者/善曰周易曰君子見幾而/作不俟終日
事之微言見事微/者不處凶危之地臨事制變困而能通智者之慮
也濟曰能制變通之理在困/善曰漢書曰江充因變制宜周易曰困而不失其所亨其/唯君子乎王弼曰窮必通也
窮而能通是智/者之思慮也漸漬荒沈往而不反下五臣本/有下字愚之蔽
也良曰漬浸荒廢也沈謂醉㝠也言漸/浸廢置不思廻復是下愚之蔽也是以大雅君子
[044-15a]
[044-16a]
狗吠堯非其主也/良曰鷇卵鳥子也翰羽也陸梁跳躍貌/肆縱也此喻權如鳥獸始生而放縱還視以吠其主不從皇
化也戰國䇿曰跖/之大可使吠堯也謂為舟楫足以距皇威江湖可
逃靈誅不知天網設張以在綱目㸑鑊之魚期
於消爛也翰曰皇威天子之威也靈神靈也誅討也言我/國家張布天網而權以在綱目之中也㸑炊鑊
鼎也言游鼎之魚/期於消爛不逺若使水而可恃則洞庭無三苗之
墟子陽無荆門之敗善曰尚書帝曰咨禹惟時有苗弗/率女徂征三旬苗民逆命帝乃誕
敷文徳七旬有苖格孔安國曰三苗之國左洞庭右彭蠡范/曄後漢書曰公孫述字子陽自立為蜀王遣任滿據荆門帝
令征南大將軍岑彭攻之滿大敗/銑曰/同善注言此者欲以摧折山水之固也朝鮮之壘不
刋南越之旌不拔五臣夲有也字/善曰史記曰天子/拜涉何為遼東部都尉朝鮮襲殺何
天子遣左將軍荀彘擊朝鮮朝鮮人殺其王右渠來降定朝/鮮為四郡又曰南越吕嘉反以主爵都尉楊僕為樓船將軍
[044-16b]
下横浦咸㑹番禺南越以平遂為九郡又曰東越王餘善反/遣横海將軍韓說出句章越建成侯敖殺餘善以其衆降
向曰朝鮮遼東國名壘軍壁也刋除也朝鮮國叛使荀彘擊/平之定朝鮮為四郡吕嘉據南越而叛帝使楊僕征之而平
旌旗也此亦/據險而已昔夫差承闔閭之逺跡用申胥之訓
兵棲越㑹稽可謂彊矣善曰史記曰呉王闔閭死立/太子夫差又樂毅遺燕恵王
書曰昔伍子胥説聽於闔閭而呉王逺迹至郢韋昭國語注/曰申胥楚大夫伍奢之子子胥也名貟貟奔呉呉與地故曰
濟曰呉王夫差承父闔閭逺跡用子胥訓兵/申胥史記曰呉王夫差伐越敗之越王句踐乃以甲兵五千/人棲於㑹稽
之法大破越棲越王句踐於㑹稽之山誠為强盛申/胥本伍奢之子子胥也奔於呉封申地故曰申胥及其
抗衡上國與晉爭長都城屠於句踐武卒散於
黄池終於覆滅身罄越五臣/作六軍善曰毛萇詩注曰抗/舉也鄭𤣥周禮注曰
稱上曰衡抗衡謂對舉以爭輕重也史記陸賈曰以區區之/越與天子抗衡為敵國又曰呉王夫差北㑹諸侯於黄池欲
[044-17a]
霸中國呉王與晉定公爭長晉人擊之大敗呉師越王聞之/襲呉呉王聞之去晉而歸與越戰不勝城門不守遂圍吴宫
而殺夫差/良曰同/善注屠壊罄盡也及呉王濞浦/祕驕恣屈堀强猖昌
猾胡/刮始亂善曰漢書曰呉王濞髙帝兄仲之子也立濞為/呉王孝景五年起兵於廣陵左氏傳曰鄭子太
翰曰恣縱也屈强不順貌猖猾狂狡貌始亂謂為亂首/叔卒晉趙簡子曰黄父之㑹夫子語我九言曰無始亂無怙/富
也自以兵彊國富勢陵京城太尉帥師甫下滎
陽則七國之軍瓦解冰泮善曰漢書曰七國反書聞/天子遣條侯周亞夫往擊
楚敗之七國呉王濞楚王戊趙王遂膠西王卭濟南王辟光/淄川王賢膠東王渠鄭𤣥周禮注曰甫始也漢書徐樂上書
曰何謂瓦解呉楚齊越之兵是也當此之時安土樂俗之人/衆故諸侯無外境之助此之謂瓦解淮南子曰冰泮而農桑
起/銑曰太尉周亞夫也滎陽郡名濞與漢所封七/國同叛也瓦解冰泮言破敗之甚也解泮皆破也濞之
罵言未絶於口而丹徒之刃以䧟其胷善曰漢書/曰呉王敗
[044-17b]
乃與麾下壯士千人夜亡渡淮走丹徒保東越漢使人以利/啗東越東越即紿呉王呉王出勞軍漢使人鏦殺呉王漢書
賈誼上䟽曰適啓其口匕首已陷其胷矣紿音殆/向曰罵惡言也陷入也刃入於胷謂鏦殺餘注同善何則
天威不可當而五臣無/而字悖逆之罪重也且江湖之
衆不足恃也濟曰悖亂也言夫差與鼻/皆為亂逆而誅不足恃也自董卓作亂
以迄於五臣/作于今將三十載其間豪桀縱横熊據
虎跱彊如二袁勇如吕布善曰二袁袁紹袁術也魏/志曰吕布便弓馬旅力過
人號為飛將/良曰迄至也豪桀縱横言多也熊虎猛獸也/跱止也以比當時英雄也二袁謂紹術也吕布驍將故云勇
五臣本/也跨州連郡有威有名有者字十有餘軰其餘
鋒捍特起鸇視狼顧爭為梟雄者不可勝數善/曰
淮南子曰鴟視虎顧鹽鐵論曰無鹿駭狼顧之憂/翰曰跨/據也其餘謂諸小賊也捍勇特獨也鸇鷙鳥狼惡獸梟惡鳥
[044-18a]
也雄長也小賊如此鳥獸殘/害者不可勝數言其多也然皆伏鈇嬰鉞首腰分
離雲散原燎罔有孑遺銑/善曰尚書曰若火之燎于原毛/詩曰周餘黎民靡有孑遺
曰鈇椹龯斧也言亂賊之徒皆從椹斧之/誅如火燒燎原草無有餘遺也孑餘也近者關中諸將
復相合聚續為叛亂善曰魏志張魯據漢中遣鍾繇討/之是時關中諸將疑繇欲自襲馬
向曰馬超楊秋叛於關中/超遂與楊秋李湛宜成等反遣曹仁討之超等屯潼關公勑/諸將關西兵精悍堅壁勿與戰
遣曹公討之超等屯潼關曹公勑諸將/曰關西兵精悍堅壁勿與戰續次也阻二華據河渭
驅率羌胡齊鋒東向氣髙志逺似若無敵丞相
秉龯鷹揚順風烈火元戎啓行未鼓而破善曰/魏志
曰公西征馬超公自潼關北度未濟赴船急戰丁斐曰放馬/以餌賊賊亂取馬公乃得渡循河為甬而南賊追距渭口公
乃分兵結营於渭南賊夜攻營伏兵擊破之進軍度渭超等/數挑戰不許公乃與剋日㑹戰先以輕兵挑之戰良久乃縱
[044-18b]
彍
夾擊大破之斬宜成李湛等漢書元后詔曰運獨見之/明奮無前之威毛詩曰武王載斾有虔秉龯如火烈烈則莫
我敢曷又曰元戎十乗以先啓行/濟曰二華大華少華二/山名河渭二水名馬超阻依此山河險固驅率羌胡自爲無
敵矣而曹公討之如順風縱其盛火大兵未及鼔怒而賊/以破亡也傳曰時唯鷹揚又曰一鼔作氣元大戎兵也伏
尸千五臣本/作屍十萬流血漂樐魯此皆天下所共知也
良曰漂浮也樐大楯也/善曰戰國䇿秦王謂唐旦曰天子之怒伏尸百萬流血千里/賈誼過秦曰伏尸百萬流血漂樐
是後大軍所以臨江而不濟者以韓約馬超逋
逸迸脱走還涼州復欲鳴吠善曰魏志曰公斬宜成/遂超走涼州典略曰韓
遂字文約在涼州阻兵爲亂積三十年建安二十年乃死/翰曰逋竄逸失迸散也鳴吠猶叛亂也大軍所以不濟江伐
吴者爲伐韓/約馬超也逆賊宋建僣號河首同惡相救並爲
脣齒銑曰宋建自稱/善曰魏志曰初隴西宋建自稱河首平漢王聚衆抱/罕夏侯淵討之屠抱罕斬建凉州
[044-19a]
平漢王聚兵犯命與馬超等同/惡以相救援如脣齒相副焉又鎮南將軍張魯負固
不恭善曰魏志曰張魯字公旗據漢中以鬼道敎人自號師/君長雄巴漢垂三十年漢末力不能征遂就寵魯爲鎮
向曰負𠋣也𠋣巴漢之固不恭帝命/民中郎將漢寧太祖征之周禮曰負固不服則/攺之皆我王誅
所當先加故且觀兵旋斾善曰魏志曰建安十七年/公征孫權攻破江西營乃
濟曰皆謂韓宋等當加意先誅也觀/引軍還史記曰武王東觀兵至于孟津諸侯皆曰帝紂可伐/武王曰未可乃還師
兵旋斾謂先臨江將伐/呉乃引軍西討建約等復整六師長驅西征致天下
誅善曰魏志曰建安二十年公西征張魯/濟曰致天下誅謂奉帝命討罪也偏將涉隴則
建約梟夷旍五臣/作旌首萬里善曰魏志曰韓遂在顯親/夏侯淵欲襲取之遂走後
良曰偏將謂夏侯淵也/淵大破遂軍得其旍麾又曰宋建自稱河首平漢王聚衆抱/罕夏侯淵討之屠抱罕斬建凉州
涉度也隴謂隴山也殺人懸首曰梟夷滅旌表/也首謂建約之首萬里謂自凉州入帝都也軍入散關
[044-19b]
則羣氐率服王侯豪帥奔走前驅善曰魏志曰公/西征張魯自陳
倉出散關至河池氐王竇茂恃險不服攻屠之/翰曰散/關關名同善注自是氐羌侯王豪帥皆奔走降事天子也進
臨漢中則陽平五臣本/作平陽不守善曰魏志曰西征張魯至/陽平魯使弟衛據平陽關
曹公遣髙祚秉險夜襲大破之/銑曰平/陽關名曹公討張魯大破之故云不守也十萬之師土崩
魚爛張魯逋竄走入巴中懐恩悔過委質還降
善曰漢書曰徐樂上書曰何謂土崩秦之末葉是也人困而/主不恤下怨而上不知此之謂土崩公羊傳曰其言梁亡何
向曰十萬之師謂張魯之衆也土崩自下魚爛/自亡也柰何魚爛而亡何休曰魚爛從内發左氏傳胡突曰/䇿名委質
從内逋亦竄也巴中地名也魯初欲走入/巴中曹公遣人慰喻魯盡家屬出降也巴夷王朴胡賨
胡/琮邑侯杜濩郭各帥種落共舉巴郡以奉王職
善曰魏志曰建安二十年七姓巴夷王朴胡賨邑侯杜濩舉/巴夷賨民來附於是分巴郡以胡為巴東太守濩巴西太守
[044-20a]
孫盛曰朴音浮濩音䕶/濟曰種類也落聚落也巴賨/皆地名朴胡杜濩皆夷王姓名也奉職謂奉天子職事鉦鼔
一動二方俱定利盡西海兵不鈍鋒善曰戰國䇿/司馬錯曰今
良曰釪/伐蜀利盡西海而諸侯不以為貪漢書淮南王安上䟽曰不/勞一卒不頓一㦸又曰不挫一兵之鋒鈍與頓同
鐃也二方謂蜀與漢中也司馬錯曰今/之伐蜀利盡西海兵不鈍鋒言不用也若此之事皆上
天威明社稷神武非徒人力所能立也翰曰徒空/也言皆憑
天子之威靈/而服羣叛也聖朝寛仁覆載允信允文善曰春秋考/異郵曰赤帝
銑曰聖朝謂獻帝也言以寛厚之仁覆載萬/之精寛仁大度禮記曰天無私覆地無私載毛詩曰允文允/武昭假列祖
物著誠信/於文徳大啓爵命以示四方魯及胡濩皆享萬
戸之封魯之五子各受千室之邑善曰魏志曰胡/濩者皆封列侯
又曰封魯及五子皆為列侯/向曰/爵謂封侯也命謂一命受職示見也胡濩子弟部曲將
[044-20b]
校為列侯將軍已下千有餘人百姓安堵四民
反業濟曰將校謂其下軍師/善曰漢書曰髙祖入關吏民皆安堵如故管子曰士/農工商四民者國之石民
也皆為列國侯將軍已下節給小官千餘人堵牆/也安於牆堵不失家業也四民士農工商反還也而建約
之五臣/作支屬皆為鯨鯢善曰左氏傳楚子曰古者明王伐/不敬取其鯨鯢而封以為大戮
良曰支屬謂親黨/也鯨鯢謂大戮也超之妻孥焚首金城善曰魏志曰/南安趙衢討
超梟其妻子漢書有金城郡/翰曰孥子焚燒也金城郡名父母嬰孩覆尸許市善/曰
范曄後漢書曰建安元年遷都于許/銑曰嬰孩小兒也言皆戮於許都市非國家鍾禍五臣/作福
於彼降福五臣/作禍於此也逆順之分不得不然善曰/漢書
涓勲曰甚誖逆順之理/良曰鍾聚也/彼謂魯等此謂建約等逆反順從也夫擊五臣/作鷙鳥五/臣
本有之/擊字先髙攫俱/縳鷙之勢也牧野之威孟津之
[044-21a]
退也五臣本無也字/善曰此述往年未伐之意尚書序曰/武王與受戰於牧野又曰惟十有一年武王伐殷孔安
國曰諸侯僉同乃退以示弱/濟曰攫執也言鷙鳥擊物必/先髙飛者取其勢也牧野地名紂率衆於此與武王戰而滅
紂是孟津退師之勢也/此言前不伐呉之意也今者枳棘翦扞五臣/作刋戎夏以
清良曰枳棘惡木也喻殘賊也翦齊/善曰枳棘以喻殘賤也翦扞翦除而防衞之也杜預左氏/傳注曰扞衞也音捍
刊削也言殘賊齊削戎/狄與華夏皆清平也萬里肅齊六師無事故大舉
天師百萬之衆翰曰六師六軍也天子之兵/善曰魏志曰建安二十一年治兵遂征/孫權也
也百萬/言多也與匈奴南單于呼完厨及六郡烏丁令
屠各湟中羌
蒲墨反/善曰魏志曰建安二十一年/匈奴南單于呼厨泉將其名王來朝待
以客禮漢書曰諸羌言願得度湟水比然湟水左右羌之所/居湟音皇漢書曰匈奴北服丁令也晉中興書曰胡浴其入
銑曰並戎狄號也/居塞者有屠各種最豪貴故得為單/于統領諸種霆奮席巻自夀春
[044-21b]
而南善曰漢書九江郡有夀春邑/向曰霆霹靂也奮振也/席巻謂盡發其兵也夀春邑名言如霹靂之急自夀春
入伐/呉也又使征西將軍夏侯淵等率精甲五萬及
武都氐羌巴漢鋭卒南臨汶江搤善曰/厄據庸蜀魏志
濟曰武都氐羌郡名巴漢地名鋭利/曰夏侯淵字妙才淳族弟也為征西將軍魏志曰建安二十/年留夏侯淵屯漢中
也汶江名搤捉也庸蜀地名/言使守捉不令為呉之援也江夏襄陽諸軍横截湘
沅以臨豫章樓船横海之師直指呉㑹善曰漢書/曰東越反
比遣横海將軍韓説樓船將軍楊僕入軍於越/良曰江夏/襄陽豫章皆郡名湘沅二江名樓船横海皆將軍號也言以
前諸軍期至呉㑹/分為五道而入也萬里剋期五道並入權之期命
於是至矣丞相衘奉國威為人除害元惡大憝
必當梟夷善曰大舉天師至夀春而南一道也使征西甲/卒五萬二道也及武都至庸蜀三道也江夏至
[044-22a]
豫章四道也樓船至㑹稽五道也尚書成王曰元惡大憝/翰曰期命謂權命盡之期至也丞相曹公也元大憝惡也梟
夷謂誅/滅也至於枝附葉從皆非詔書所特禽疾善曰/揚雄
覈靈賦曰枝附葉從表立景隨/銑曰枝附葉從謂呉諸將/校隊親黨也特獨禽獲疾患也言將帥親黨皆非詔書所獨
獲而/患之故毎破滅彊敵未甞不務在先降後誅拔
將取才各盡其用是以立功之士莫不翹足引
領望風響應善曰新序趙良謂啇君曰君亡可翹足而/待也左氏傳穆叔謂晉侯曰引領西望曰
庶幾乎尚書曰惟影響孔安國曰若影之隨形響之應聲/向曰言我以降為先以誅戮為後也拔將取才謂有文武才
皆濟用之也翹舉也言立功之士舉足/引望我皇風化如響之應聲而來也昔袁術僣逆王
誅將加則廬江太守劉勲先舉其郡還歸國家
濟曰同善注/善曰魏志曰建安四年袁術敗於陳術病死廬/江太守劉動率衆降封為列侯吕布作亂
[044-22b]
師臨下邳張遼侯成率衆出降善曰魏志曰張遼/字文逺鴈門人也
良曰曹公破吕布張遼率衆降拜關内侯下邳縣/以兵屬吕布大祖破吕布於下邳遼將衆降拜中郎將爵為/關内侯
名侯成小吏不/知其所賞也還討眭固薛洪樛音流五/臣作摎尚開城就
化善曰魏志曰眭固屬袁紹屯射犬公進軍臨河使史渙曹/仁度河擊之固使張揚故長史薛洪河内太守樛尚留守
翰曰眭固將居袁/自將兵以迎紹求救與渙仁遇交戰大破之斬固公遂濟河/圍射犬洪尚率衆降封為列侯樛音留
紹留薛洪樛尚留守射大曹公擊破固斬之/濟河圍洪尚於射大而洪尚降封為列侯官度五臣本/有渡之
役則張郃烏/合髙奐舉事立功善曰魏志曰公擊淳于/瓊留曹洪守紹使張郃
銑曰官渡地名役征也曹公擊袁紹於官渡紹將張/髙覽攻曹洪郃等聞瓊破遂來降魏志云髙覽此云奐葢有/二名
郃髙覽降曹公今此/言髙奐當有二名也後討袁尚則五臣本/有尚字都督將軍馬
延故豫州刺史隂蘷射聲校尉郭昭臨陣來降
[044-23a]
善曰魏志曰公圍尚營未合尚懼遣故豫州刺史隂蘷及陳/琳乞降公不許圍益急尚夜遯保歧山追擊之其將馬延等
臨陣降衆大潰/向曰同善注圍守鄴城則將軍蘇游反爲内應
濟曰
游袁譚將也譚留使守鄴曹公追譚至洹水/善曰魏志曰尚攻譚留由守鄴公進軍到洹水由降游與/由同
而游/逆降審配兄子開門入兵善曰魏志曰袁尚走中山/盡獲其輜重印綬節龯使
良曰袁譚敗後審配兄子榮開/尚降人示其家城中崩沮審配兄子榮夜開所守東城門内/兵配逆戰敗生禽配斬之
鄴東門納操/軍士以降也既誅袁譚則幽州大將焦觸攻逐袁
熙舉縣來服翰曰焦/善曰魏志曰建安十年袁熙大將焦觸叛熙/尚奔三郡烏丸觸等舉其縣來降
觸叛熙奔烏丸觸/等舉縣降操也凢此之軰數百人皆忠壯果烈
有智有仁悉與丞相參圖畫策折衝討難芟敵
搴旗静安海内豈輕舉措也哉誠乃天啓其心
[044-23b]
計深慮逺銑曰凡此之軰謂/善曰西京賦曰天啓其心司馬相如喻巴蜀文/曰計深慮逺急國家之難
揔括前降服之類也剋亂曰果圗謀芟除搴拔也言此諸/將與曹公畫䇿將靜安海内豈輕為舉措哉言必破也審
邪正之津明可否之分勇不虚死節不苟立屈
伸變化唯道所存故乃建丘山之功享不訾之
禄朝為仇虜夕為上將所謂臨難知變轉禍為
福者也善曰荅客難曰所欲必得功若丘山賈逵國語注/曰訾言量也説苑孔子曰聖人轉禍為福報怨以
徳/向曰勇有可死有不可死節有可立有不可立屈伸變/化在道理耳建立也丘山之功言大也享食訾量也為我國
家上將是知/變化之理也若夫說誘甘言懐寳小恵善曰毛詩曰/盜言孔甘論
語曰好行小恵/濟曰甘口不利於/行小恵不益於世不可懐而寳之泥滯苟且沒而不
覺隨波漂流與熛五臣/作煙俱滅者亦甚衆多吉凶
[044-24a]
得失豈不哀哉良曰泥溺也言溺滯於苟且之間至沒身/而不覺悟言如此之人與煙波俱滅不知
吉凶之理/故可哀之昔歳軍在漢中東西懸隔合肥遺守不
滿五千權親以數萬之衆破敗奔走今乃欲當
禦雷霆難以冀矣善曰魏志曰太祖使張遼與樂進等/將士千餘人屯合肥太祖征張魯俄
而權率十萬衆圍合肥於是遼夜募敢從之士得八百人明/日大戰平旦遼被甲持㦸先登陷陣殺十人斬二將權登髙
翰曰漢中地名曹公討張魯於漢中故云懸隔圍/冡以長㦸自守遼呼權不敢動權守合肥十餘日城不可入/乃引退
合肥水名也同善注言當時小軍猶且破/敗今欲禦我大軍雷霆之威必難冀存矣夫天道助順人
道助信事上之謂義親親之謂仁盛孝章君也
而權誅之孫輔兄也而權殺之善曰周易曰天之所/助者順也人之所助
者信也呉志曰權殺呉郡太守盛憲㑹稽典録曰憲字孝章/典略曰孫輔恐權不能守江東因權出行東治乃遣人齎書
[044-24b]
呼曹公行人以告權乃還偽若不知與張昭共見輔權謂輔/曰兄厭樂耶何為呼他人輔云無是權投書與昭以示輔輔
慙無辭乃悉斬輔親近徙輔置東呉/銑曰言權無順信之/道不行仁義也盛孝章為呉郡太守權呉人故云君也孫輔
權兄同善注徙輔置東/今言殺者葢欲非之賊義殘仁莫斯為甚善曰孟子/齊王曰臣
向曰賊殘害/弑其君可乎孟子曰賊仁者謂之賊賊義者謂之殘殘賊之/人謂之一夫聞誅一夫紂矣未聞弑其君也
傷也言傷害仁義之/道者莫甚於權也乃神靈之逋罪下民五臣/作人所同
讎辜讎之人謂之凶賊是故伊摰去夏不為傷
徳飛㢘死紂不可謂賢善曰尚書曰伊尹去毫適夏/既醜有夏復歸于毫孫子曰
濟曰逋亡也言權是神靈/殷之興也伊摰在夏魏武曰伊摰伊尹也孟子曰周公相武/王誅紂驅飛㢘於海隅而戮之
之中逋亡罪人百姓怨讎而為人之凶賊也伊摰伊尹也去/夏仕殷卒為賢臣武王伐紂飛亷惡來與紂同戮不足稱忠
也此言感/呉羣臣也何者去就之道各有冝也良曰去亂就理/是知事宜也
[044-25a]
丞相深惟江東舊徳名臣多在載籍近魏叔英
秀出髙峙著名海内虞文繡砥礪清節耽五臣/作博
學好古周泰明當世儁彦徳行脩明皆冝膺受
多福保乂子孫善曰尚書曰永膺多福又曰保乂王家/翰曰丞相謂曹公也惟思也舊徳謂先
世賢徳也載籍國史也膺當乂養也言/先臣舊徳當降受多福安養子孫也而周盛門戸無
辜被五臣/作受戮遺類流離湮沒林莽言之可為愴
然聞魏周榮虞仲翔各紹堂構能五臣/作克負析薪
善曰呉志曰虞翻字仲翔尚書曰若考作室既底法厥子乃/弗肯堂矧肯構左氏傳鄭子産曰古人有言曰其父析薪其
子弗克負荷/銑曰周泰明盛孝章言此兩家皆為權所誅/戮遺類謂子孫也流離謂逃散也湮沒林莽謂為庶人也愴
然不平貌魏周榮叔艾子也虞仲翔文繡子也言皆能繼祖/父徳業也堂構徳業也古人有言曰其父析薪其子不克負
[044-25b]
荷及呉諸顧陸舊族長者世有髙位當報漢徳
顯祖揚名又諸將校孫權婚親皆我國家良寳
利器善曰尚書曰所寳惟賢則邇人安聖主得賢臣頌曰/夫賢者國家器用也所任賢則趨舍省而功施普器
用利則用力少而就效衆也/向曰言顧陸並呉之著姓皆/累仕漢朝當報漢徳而明揚祖考也良寳利器喻賢臣也
而並見驅迮窄雨絶於天有斧無柯何以自濟
善曰陸賈新語曰有斧無柯何以治之/濟曰迮迫也雨絶/謂雨下於地無還雲之期也新語曰有斧無柯何以理也言
並被驅迫不得却還漢也/喻負利器而無處施用之相隨顛沒不亦哀乎葢鳯
鳴髙岡以逺罻羅賢聖五臣本/作聖賢之徳也善曰毛詩/曰鳯皇鳴
矣于彼髙岡梧桐生矣于彼朝陽/良曰言隨權敗亡是/苦甚也岡山也言賢聖去亂亦猶鳯鳴髙山以避羅網也鸋
寧鴂決之鳥巢於葦苕苕折子破下愚之惑也
[044-26a]
善曰韓詩曰鴟鴞既取我子無毁我室鴟鴞鸋鴂鳥名也鴟/鴞所以愛養其子者適以病之愛憐養其子者謂堅固其窠
巢病之者謂不知託於大樹茂枝反敷之葦䓟風至䓟折巢/覆有子則死有卵則破是其病也字林曰鸋鴂鴞也上乃丁
切下古穴切廣雅曰鸋鴂工雀也荀卿子曰南方鳥名䝉鳩/為巢編之以髪繫之葦苕苕折卵破巢非不牢所繫之弱也
説文曰葦大葭也苕與䓟同/翰曰鸋鴂小鳥也為巢葦草/之上猛風一至則葦折卵破所託危也言不降於漢是同鸋
鴂之危也/苕草莖也今江東之地無異葦苕諸賢處之信亦
危矣聖朝開𢎞曠蕩重惜民命誅在一人與衆
無忌故設非常之賞以待非常之功善曰司馬長/卿難蜀父老
曰有非常之事然後有非常之功/銑曰諸賢謂權族及將/校等曠蕩寛大貌一人謂權也忌惡也言聖朝但擬誅權不
惡衆人故設重/賞以待大功也乃霸夫烈士奮命之良時也可不
勉乎若能翻然大舉建立元勲以應五臣/作膺顯禄
[044-26b]
福之上也良曰霸者把也持把諸侯之權也奮振也翻然/廻飛貌大舉謂殺主而降也元大勲功也言能
如此必膺厚禄/是福之上也如其未能善曰未能/如上之計笇量大小以存
易亡亦其次也善曰漢書鄒陽上書曰昔者鄭祭仲許/宋人立公子突以活其君非其義也春
秋記之為其以生易死以存易亡/濟曰笇計量度也大小/謂漢大呉小以存易亡謂背呉歸漢也言若未能殺權則當
計度大小歸漢背/呉亦是其次也夫係蹄在足則猛虎絶其蹯音煩/善曰
戰國䇿魏魁謂建信君曰人有置係蹄者而得虎虎怒跌蹯/而去虎之情匪不愛其蹯也然而不以環寸之蹯害七尺之
良曰係/軀者權也今國家者非直七尺之軀也而君之身於王非環/寸之蹯也願公早圗之也延叔堅曰係蹄獸絆也
蹄禽獸之絆也蹯足也猛/虎著絆則怒絶蹯而去蝮蛇在手則壯士斷其節
善曰漢書曰項梁使使趨齊兵擊章邯田榮曰楚殺田假趙/殺田角田間乃出兵楚不殺假趙亦不殺角間齊王曰蝮蠚
翰曰蝮毒蛇也螫人/手則斬手蠚足則斬足何者為害於身也田假田角田間於/楚趙非手足之戚何故不殺蠚音釋
[044-27a]
之手則必斬斷其節/恐毒及身而死也何則以其所全者重以五臣本/無以字其
所弃者輕若乃樂禍懐寧迷而忘復善曰周易曰/迷復之凶反
君道也/銑曰重謂身也輕謂手足也言呉爵禄/是諸公手足之累亦可絶弃來降也寧安復反也闇大雅
之所保背先賢之去就向曰先賢謂上伊尹/善曰大雅云既明且哲以保/其身
也去就謂去夏就殷也/言諸侯皆闇背此理忽朝陽之安甘折苕之末日
忘一日以至覆沒大兵一放玉石俱碎善曰尚書/曰火炎崑
岡玉石俱焚/濟曰忽暗也詩曰梧桐生矣于彼髙岡言鳯/所栖也謂暗上鳴髙岡之安樂巢葦苕之危日至一日謂苟
存朝夕也玉石俱碎謂舉/兵則善惡咸見屠戮也雖欲救之亦無及已善曰史/記衞平
謂宋玉曰後雖悔之亦無及已/良曰/已止也言既敗雖救之無能禁止也故令往購募爵
賞科條如左檄到詳思至言如詔五臣本/作詔如律令良/曰
[044-27b]
購募謂以財求物也科條謂賞罰等給也如/左謂列在檄下詳審也至言謂至極之言
檄蜀文善曰魏志曰景元四年令鍾㑹伐蜀㑹/至漢中蜀大將姜維等守劒閣距㑹㑹
移檄檄/蜀將吏
鍾士季翰曰魏志云鍾㑹字士季潁川長社/人繇之少子也少敏恵夙成為祕書
郎遷鎮西將軍與鄧艾伐蜀蜀將姜維守劒/閣距㑹㑹移檄蜀將吏士人後平蜀為司徒
謀反於蜀為/衆兵所殺
往者漢祚衰微率土分崩生民之命幾於泯滅
銑曰祚福也分崩謂離散也幾/近泯盡也言人命近於盡滅也我太五臣本/無我字祖武皇帝
神武聖哲撥亂反正善曰魏志曰有太武皇帝為魏太/祖公羊傳曰君子曷為春秋撥亂
世反諸正莫近乎春秋/向曰太祖魏武/也哲智撥除也言有聖智除亂反正也拯其將墜造我
[044-28a]
區夏善曰尚書曰文王用肇造我區夏/濟曰拯濟墜落造成也區夏中國也髙祖文皇帝
應天順民受命踐祚善曰魏志曰文皇帝為魏髙祖周/易曰湯武革命應乎天而應乎人
禮記曰成王㓜不能莅祚周公相踐祚而治/良/曰言文帝受天明命踐天子之福謂受禪於漢也烈祖明
皇帝奕世重光恢拓洪業善曰魏志曰明皇帝為魏/烈祖國語祭公謀父曰奕
翰曰烈盛奕重也文帝既/世載徳尚書曰昔我君文王武王宣重光漢書武帝詔曰何/行而可以彰先帝之洪業休徳
明而烈祖又明故曰重光恢/拓洪皆大也言廣大其徳業然江山之外異政殊俗
善曰毛詩序曰國異政家殊俗/銑曰江/山之外謂呉蜀也言國政異而人俗殊也率土齊民未
䝉王化向曰/善曰難蜀父老曰割齊人以附夷狄如淳曰齊人/齊等無有貴賤故謂之齊若今言平人也
齊民謂無貴賤而齊等之民/也䝉被也謂未被大魏之化此三祖所以顧懐遺志
也善曰劇秦美新曰后土顧懐/濟曰三祖謂太/祖髙祖烈祖也言三祖眷蜀人有遺言令討之今主上
[044-28b]
聖徳欽明紹隆前緒良曰紹繼緒業也言/善曰主上則陳留王奐也尚書曰/放勛欽明
有聖明之徳而繼先/人之業餘同善注宰輔忠肅明允劬勞王室善曰左/氏傳史
克對魯侯曰齊聖廣淵明允篤誠忠肅㳟懿宣慈恵和/翰/曰宰輔謂司馬文王也允信也言有明信之徳也劬勤也王
室國/家也布政垂恵而萬邦恊和施德百蠻而肅慎
致貢善曰毛詩曰布政優優尚書曰百姓昭明協和萬邦/毛詩曰因時百蠻大戴禮孔子曰昔舜敎通于四海
之外肅慎北發渠搜氐羌來服/銑曰恊合也萬邦百/蠻言向化者衆也肅慎國名致貢謂貢楛矢石砮也悼彼
巴蜀獨為匪民愍此百姓勞役未巳善曰毛詩曰/哀我征夫獨
為匪民/向曰悼傷愍痛也言傷痛巴/蜀百姓獨不為魏人而勞役未止也是以命授六師
龔行天罰征西雍州鎮西諸軍五道並進善曰/尚書
曰予惟龔行天之罰魏志曰詔使征西將軍鄧艾督諸軍趨/甘松沓中雍州刺史諸葛緒督諸軍趨武街髙樓鎮西將軍
[044-29a]
[044-30a]
戎車兵/車也庶𢎞文告之訓以濟元元之命非欲窮武
極戰以快一朝之志善曰國語曰祭公謀父曰有征罰/之備有文告之辭太公金匱曰天
道無親常與善人今海内陸沈於殷乆矣何乃急急於元元/哉髙誘戰國䇿注曰元元善也新序李克對魏武侯曰好戰
窮武未有不亡者/濟曰弘大也元元百姓也鎮西庶/以文告之令濟百姓之命非欲窮武而快一時之心也故略
陳安危之要其敬聽話言善曰毛詩曰告之話言/良曰降則安守則危也話
善言也言略爲陳説其要當/敬聽我善言也爲下設端也益州先主以命世英才
興兵新五臣/作朔野困躓冀徐之郊制命紹布之手
太祖拯而濟之興隆大好中更背違弃同即異
善曰蜀志曰先主姓劉諱備字𤣥徳涿郡人也靈帝末黄巾/起先主率其屬討賊有功除安喜尉後領徐州吕布襲徐州
虜先主妻子乃求和於布後歸曹公曹公厚遇之以爲豫州/牧後背曹公歸袁紹漢書張良曰湯武伐桀紂封其後者能
[044-30b]
制其死命也左氏傳子太叔曰弃同即異是謂離徳/翰曰/先主謂劉備也靈帝末討賊有功領徐州吕布襲徐州虜先
主妻子後歸曹公以為豫州牧後背曹公歸袁紹故云困躓/冀徐之郊制命紹布之手也興盛大好謂領豫州也中謂中
間也言初與我同而中間/更背違是弃同即異也諸葛孔明仍規秦川姜伯
約屢出隴右善曰蜀志曰姜維字伯約/銑曰規圖也隴右地名勞動我邊境
侵擾我氐羌向曰邊境謂葛亮入秦氐/羌天水夷名也擾亂也方國家多故
未遑脩九伐之征也善曰周禮有九伐之法憑弱犯寡/則眚之賊賢害民則伐之暴内陵
外則擅之野荒人散則削之負固不服則侵之賊殺其親則/征之放弑其君則殘之犯令陵正則杜之内外亂鳥獸行則
滅之也/濟曰故亊遑暇也言諸葛亮姜維侵邊之時當國/家多事不暇脩九伐之道以征之也此却述前過將誅之意
也餘同/善注今邊境乂清方内無事蓄力待時併五臣/作并
兵一向善曰孫子兵法曰併敵一向千里殺將/良曰乂/安蓄積也言我國家邊境安寧積兵之力一向攻
[044-31a]
蜀/也而巴蜀一州之衆分張守備難以禦天下之
師叚谷侯和沮傷之氣難以敵堂堂之陣善曰魏/志曰姜
維趣上邽鄧艾與戰于叚谷大破之又曰姜維寇圮陽鄧艾/拒之破維于侯和漢書公乗興上書曰王尊厲奔北之吏起
沮傷之氣黄帝出軍決曰始立牙之日吉氣來應旗幡指敵/或從風而來金鐸之聲揚以清鼔鞞之音婉而鴻是謂堂堂
之陣整整之旗此大勝之徴也/翰曰天下之師謂前五道/並入者也叚谷侯和皆地名鄧艾破姜維之所也沮壊也堂
堂盛貌言以壊傷之兵/不可敵我全盛之陣比年已來曽無寧歳征夫勤
瘁善/萃難以當子來之民此皆諸賢所共親見曰
銑曰比近也無寧歳謂不安也勤勞瘁病也/國語姜氏告於公子曰自子之行晉無寧歳毛詩曰經始勿/亟庶民子来
子来謂如父有事而子自来助之也言以勞病之卒不/可敵我子来之兵也諸賢蜀將吏也親見見事宜也蜀侯
見禽五臣/作擒於秦公孫述授首於漢善曰史記曰秦/恵文君八年張
[044-31b]
儀復相伐蜀滅之范瞱後漢書曰公孫述字子陽扶風人也/王莽時爲導江卒正更始立述恃其地險衆附遂自立爲天
子十二年光武遣呉漢攻述漢因令壯士突之述兵大亂被/刺洞𦙄墮馬左右輿入城其夜死明旦述將延岑舉軍来降
漢乃夷述妻子盡滅公孫氏/向曰秦恵王伐蜀而殺蜀侯/擒獲也公孫述據蜀稱帝光武使呉漢伐滅之授首謂就戮
五/也九州之險是非一姓此皆諸公所備聞也臣
本無也字/善曰左氏傳司馬侯曰九州之險也是非一姓/濟曰言險塞之所非一姓常居有徳則處之備聞謂揔聞蜀
侯公孫述/之事也明者見危於無形智者規福於未萌善/曰
良曰形見規圗也萌初生也/太公金匱曰明者見於未萌智者避危/於無形是以微子去商
長爲周賔陳平背項立功於漢善曰毛詩序曰有客/微子來見祖廟也鄭
𤣥曰武王既黜殷命殺武庚微子伐殷後既受命來朝而見/之於廟史記曰陳平懼項王誅遂至脩武降漢拜平爲都尉
翰曰微子紂兄去紂歸周封於宋受命朝見故謂/之賔陳平背項羽而歸漢祖立功於漢封曲逆侯豈宴安
[044-32a]
鴆毒懐禄而不變哉善曰左氏傳管敬仲曰宴安鴆毒/不可懐也漢書楊惲曰懐禄貪勢
不能自退/銑曰宴樂也言宴然安此鴆毒/懷爵禄不為變通哉鴆毒殺人之藥喻蜀也今國朝隆天
覆之恩宰輔𢎞寛恕之徳先惠後誅好生惡殺
向曰天覆謂/善曰禮記孔子曰天無私覆地無私載尚書大傳成王問周/公曰舜何以也周公曰其政也好生而惡殺
如天之覆養也恕猶捨也言/以恩惠為先以誅伐為後往者呉將孫壹舉衆内
附位為上司寵秩殊異善曰呉志曰孫壹為江夏太/守及孫綝誅縢胤吕據據胤
濟曰江夏/皆壹之妹夫也綝遣朱異
襲壹異至武昌壹知其攻已率/部曲將胤妻奔魏魏以壹為車騎將軍封呉侯
太守孫壹以衆歸魏魏以壹為車騎將軍/封呉侯寵榮秩禄也殊異謂異於常人文欽唐咨為國
大害叛主讎賊還為戎首咨困偪禽五臣/作擒獲欽
二子還降皆將軍封侯咨豫聞國事善曰魏志曰/文欽字仲若
[044-32b]
曹爽之邑人也與毌丘儉舉兵反大將軍司馬文王臨淮討/之諸葛誕殺欽欽子鴦及虎踰城出自歸大將軍大將軍表
鴦虎為將軍各賜爵關内侯大將軍乃自臨圍四靣進兵同/時鼔譟登城唐咨靣縛降拜咨安逺將軍禮記子思曰無為
戎首鄭𤣥曰為兵主曰戎首/良曰文欽同善注咨生擒拜/安逺將軍叛主謂背魏也戎首謂為將伐魏也困偪謂咨見
擒也豫聞國事/謂為將軍也壹等窮踧歸命猶加上寵況巴蜀
賢智見機五臣/作幾而作五臣/作往者哉翰曰言/善曰易曰見幾而作/不俟終日
孫壹唐咨窮迫歸命尚加寵命/況巴蜀父老哉言寵命過也誠能深鑒成敗邈然髙
蹈投跡微子之蹤措身陳平之軌則福同古人
慶流來裔百姓士民安堵樂業農不易畒市不
𢌞肆善曰漢書曰髙祖入關吏民皆安堵如故吕氏春秋/曰桀為無道湯立為天子夏民大悦農不去疇商不
變肆/銑曰邈逺措投軌迹也古人謂微子陳平慶善也來/裔謂子孫也堵牆肆市變易也言能降則百姓安居而農市
[044-33a]
俱不/變易去累卵之危就永安之計豈不美與五臣本/作歟
善曰説苑曰晉靈公造九層臺孫息聞之求見曰臣能累十/二博棊加九雞子其上公曰作之孫息以棊子置下加丸雞
子其上公曰危哉/向曰卵鳥卵也重累之/其勢危言不降則似累卵之危降則長安也若偷安旦夕
迷而不反大兵一放玉石俱碎雖欲悔之亦無
及也善曰尚書曰火炎崑岡玉石俱焚/濟曰迷惑也不/及謂不降也玉石俱碎謂縱兵破敗之後善惡俱見
屠戮/也各具宣布咸使知聞
難蜀父老善曰漢書曰武帝時相如使蜀長老/多言通西南夷之不為國用大臣亦
以為然相如業已建之不敢諌乃著書假蜀/父老為辭而已以語難之以諷天子因宣其
良注同/使指令百姓知天/子意焉
司馬長卿
[044-33b]
漢興七十有八載徳茂存乎六世善曰六世謂自/髙祖至武帝
翰注茂/盛也威武紛紜湛烏/沈恩汪濊鱠羣生霑濡洋溢
乎方外善曰張揖曰汪濊深貌也汪烏黄切濊烏外切/銑曰紛紜盛貌湛厚汪廣濊深也羣生百姓也濡
潤也洋溢流出/貌方外逺方也於是乃命使西征隨流而攘風之
所被罔不披䝉/上靡因朝冉從駹江定笮鑿存卭
向曰使自/善曰冉駹笮卭皆蜀郡西部也應劭曰蜀郡岷江本冉駹也/文頴曰卭今爲都縣笮今爲定笮縣皆屬越嶲
謂也流行攘却風教罔無也披靡/從化貌朝從定存謂招慰得也略斯榆舉苞蒲五臣/本無
此一句/善曰鄭𤣥曰斯音曳張揖曰/斯俞本俞國名也服䖍曰苞蒲夷種也結軌還轅東鄉
濟曰軌車也還轅謂將還歸以報命/善曰楚辭曰結余軫于西山王逸曰結旋/向將報也至于蜀
都耆老大夫搢紳先生之徒二十有七人儼然
[044-34a]
造焉辭畢進曰葢聞五臣無/聞字天子之牧夷狄也其
義羈縻勿絶而已良曰/善曰應劭漢官儀曰馬曰覊牛曰縻/言四夷如牛馬之受羈縻也
搢紳謂衣冠也先生有徳之稱儼然恭肅貌畢竟也牧/養也羇縻謂似以繩犖絆繋而已此皆父老問使之詞今罷
皮三郡之士通夜郎之塗三年於兹而功不竟
士卒勞倦萬民不贍今又接之以西夷百姓力
屈恐不能卒業此亦使者之累也竊為左右患
之翰曰三郡三蜀也夜郎縣名贍足也言通夜郎未竟今又/續西夷之事恐百姓力屈未能終其事業亦使者罪累也
左右侍者也/相敬之辭也且夫卭笮西夷之與中國並也歴年
兹多不可記已五臣本/作也仁者不以徳來强者不以
力并意者其殆不可乎善曰孟子曰禹之相舜歷年/兹多不可猶不堪也以其不
[044-34b]
堪為用故棄之也/銑曰言西夷與中國並也其來久而不/可記然前王後帝强者不并仁者不懐意者耆老自言也殆
近也不可乎/謂不可用也今割齊民以附夷狄敝所恃以事無
用鄙人固陋不識所謂善曰附謂今之親附也難蜀/父老曰割齊人以附夷狄如
淳曰齊人齊等無有貴賤故謂之齊若今言平人也/向曰/附近也言割中國之人以事無用夷狄也鄙人耆老自謂也
固陋謙辭也/所謂所説也使者曰烏謂此乎必若所云則是蜀
不變服而巴不化俗也濟曰使/善曰應劭曰巴蜀皆古蠻夷/椎結左衽之人也
者對父老也安謂此乎言所説非也巴蜀/皆椎髻左衽若如父老言則不當變易也僕常惡聞若
説然斯事體大固非觀者之所覯也余之行急
其詳不可得聞已請為大夫粗陳其略善曰孟/子曰其
詳不可得聞甞聞其略矣韋昭曰粗猶略也徂古切/良曰/惡聞若説謂父老説也斯此也此事謂夜郎之事言體大固
[044-35a]
非觀者所見也余相如自謂也言我行急/不得審議爲父老粗略而陳之謂下事也葢丗必有非
常之人然後有非常之事有非常之事然後有
非常之功夫非常者固常人之所異也故曰非
常之原黎民懼焉翰/善曰張揖曰非常之事其本難知衆/民懼也尚書曰黎民於變時雍
曰非常人聖人也原本也言立/聖人之功本則衆人見而懼及臻厥成天下晏如也
銑曰臻至也及至其成/則天下衆人皆安之也昔者洪水沸出汜汎濫衍溢
向曰洪大也言昔者大水/善曰張揖曰湓溢也郭璞三蒼解詁曰湓水聲也字林云匹/寸切古漢書爲湓今爲衍非也
沸出堯時也汜/濫衍溢大水貌民人升降移徙﨑嶇而不安夏后
氏五臣本/無氏字慼之乃堙洪塞源決江䟽河灑五臣本作/澌息移切
沈澹災善曰張揖曰䟽通也灑分也韋昭曰灑史紙切/林曰澹音淡言分其沈溺摇動之災也灑或作澌
[044-35b]
字書曰澌水索也賜移切説文曰澹水摇也徒濫切顔師古/曰沈深也澹安也言分散其深水以安定其災也灑所宜也
濟曰移徙﨑嶇為避水不得安居也夏后謂禹也慼憂也堙/亦塞也決江䟽河謂理水也澌盡也澹水摇動貌謂盡除沈
没摇動/之災也東歸之於海而天下永寧當斯之勤豈唯
民哉心煩於慮而身親其勞躬腠竹/奏胝尸無胈
薄/葛膚不生毛善曰張晏曰躬禮也孟康曰腠腠理也韋昭/曰胈身中小毛也郭璞三蒼解詁曰胝躪也
竹施切莊子曰兩袒女浣於白水之上者禹過之而趨曰治/天下柰何女曰股無胈脛不生毛顔色烈凍手足胼胝何以
至是也胼步千切/良曰永長寧安也豈唯人哉言當理水/之時非獨百姓禹亦勞也慮謀腠皮胝繭也胈股上小毛也
言艱苦至使皮膚/累繭而不生毛也故休烈顯乎無窮聲稱浹乎于
兹且夫賢君之踐位也豈特委𤨏喔音渥五/臣作齷齪
拘文牽俗善曰應劭曰喔
急促之貌也喔音握/翰/曰浹及也言禹之美業徳聲及于無窮也脩
[044-36a]
誦習傳當世取説云爾哉必將崇論閎議創業
垂統為萬世規銑曰言賢/善曰鄧展子曰字詁云吰今宏字孟子/曰君子創業垂統為可繼
君豈脩習古書傳流舊法取當時悦情而已哉言不如此也/向曰崇髙閎大統紀規法也言將髙論大議創業垂統為萬
世法/也故馳騖乎兼容并包而勤思乎參天貳地
善曰已比徳於地是貳地也地與已并天是三也/濟曰兼/并謂兼萬國而并四夷也參比也言君徳比於天而與天同
一能合於地/故云貳地也且詩不云乎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
土之濵莫非王臣善曰毛詩小雅文濵涯也/本或作賔
良曰普徧也是以六
合之内八方之外浸淫衍溢懐生之物有不浸
潤於澤者賢君恥之翰曰浸淫衍溢言理化逺也懐生/之物謂動植之類也言如此等有
不霑徳澤者則/我君之恥也今封疆之内冠帶之倫咸獲嘉祉
[044-36b]
靡有闕遺矣銑曰封疆之内謂國/内嘉善祉福靡無也而夷狄殊俗之國
遼絶異黨之域舟車不通人跡罕至政敎未加
流風猶微善曰孟子曰故家遺俗流風善政猶有存者/向曰遼逺也加被也言逺國政敎未被而王之
流風尚自微薄也流/風謂流化人之風也内之則時五臣本/無時字犯義侵禮於
邉境外之則邪行横作放殺其上君臣易位尊
卑失序父老不辜㓜孤為奴虜係縲號泣内嚮
五臣作/鄉音向而怨濟曰内謂通其朝獻也/善曰張揖曰為人所係戰國䇿曰韓魏父子/老弱係虜於道路
外謂隔絶不通也放逐辜罪也係縲謂束縛也言巴蜀父老/無罪被殺掠取孤㓜縛束以為奴僕所以號泣向中國而怨
曰葢聞中國有至仁焉徳洋恩普物靡不得其
所今獨曷為遺已五臣/作已舉踵思慕若枯旱之望
[044-37a]
雨善曰孟子曰湯始征葛伯民望之若大旱之望雨/良曰/至仁謂天子也洋溢普徧靡無曷何遺弃也已謂上號泣
者身也踵足也言何為弃我也舉/足思慕天子之化如枯旱而望雨戾夫為之垂涕況乎
上聖又焉能已故北出師以討彊胡南馳使以
誚勁越四靣風徳二方之君鱗集仰流善曰論語/比考䜟曰
翰曰戻很惡人也言很惡之夫見係/賜風徳宋均曰賜能言語故可使風諭以徳也二方謂西夷/南夷也鱗集相次也
縲者猶且垂淚況天子能止而不伐乎胡匈奴也誚責勁强/也四靣四夷也風徳謂賜能言語之人使以徳喻諷二方即
胡越之君因其討責如魚/鱗之相次仰承流風也願得受號者以億計銑曰/號敎
令也億數/之多也故乃關沬善曰漢書音/昧若徼叫牂臧牱義曰以沬若
向/水為關也張揖曰沬水出蜀西徼外入于江若水出廣平徼/外出旄牛入江張揖曰徼寨也以木柵水為夷狄之界
曰沬若蜀西水名牂牱/逺郡名關門徼道也鏤靈山梁孫原善曰張揖曰鑿/通山道置靈道
[044-37b]
濟曰鏤靈山言鑿山金華縣鏤之者以紀/縣屬越巂郡孫水出登縣南至㑹無縣入若水李奇曰於孫/水之本作橋梁
功也孫水名原本也/梁謂作橋於上也創道徳之塗垂仁義之統將博
恩廣施逺撫長駕善曰長駕謂所駕者逺/良曰創始/也言天子始以道徳爲塗以化之垂
仁義以理之將廣/大恩信以撫御之使䟽逖不閉曶晦爽闇昧得輝
乎光明善曰韋昭曰曶梅憤切言䟽逺之國不被壅閉曶/爽闇昧後得乎光明言化之所被者逺也郭璞三
翰曰䟽逖逺也曶爽未明也言天子徳/蒼解詁曰曶旦明也字林音勿尚書曰甲子昧爽孔安國曰/昧早旦也爽明也
化逺及幽國使通不閉如/暝昧之闇光明之曜也以偃甲兵於此而息討伐
於彼遐邇一體中外禔善曰説文/支福不亦康乎曰禔安也
銑曰偃息也此國家也討伐征戰也彼/夷狄也一體無外内也禔安康樂也夫拯民五臣本/作人於
沈溺奉至尊之休徳反衰世之陵夷繼周氏之
[044-38a]
絶業天子之亟五作/作急務也善曰凌夷即凌遲也史記/張釋之曰秦凌遲而至於
二世天下土崩漢書作陵夷至於二世/向曰休美也陵夷/謂政敎隤毁也周家典禮遭秦焚之漢滅秦而復脩理故云
繼周氏/絶業也百姓雖勞又惡濟曰惡何/烏可以已乎哉已止也且
夫王者固未有不始於憂勤而終於逸樂者也
善曰毛詩序曰始於憂勤終於逸樂/良曰/憂勤謂征伐也言王者皆征伐而後逸樂也然則受命之
符合在於此翰曰言受命符/瑞合於此時也方將増太五臣本/作泰山之
封加梁父之事鳴和鸞五臣/作鑾揚樂頌上減五下
登三善曰李奇曰五帝之徳比漢為減三王之徳漢出其上/銑曰王者太平則封増太山禪梁甫鑾鈴也頌雅頌
也言漢徳之盛上可減五帝之/美下可升三王之上登升也觀者未覩㫖聽者未聞
音猶鷦鵬已翔乎寥告郭/聊廓切之宇五臣無/之宇字而羅
[044-38b]
者猶視五臣本/有乎字藪澤悲夫善曰樂緯曰鷦鵬狀如鳯/皇爾雅曰寥深也空廓寥
寥也/向曰㫖美也鷦鵬大鳥也寥深廓空也羅者喻大夫/先生等也言君之道徳已流行深逺而大夫猶視藪澤悲夫
謂悲其不知/於徳化也於是諸大夫芒五臣/作茫然喪其所懐來
失厥所以進濟曰茫然不自得之貌言諸大夫聞/天子之徳思欲陳之事皆喪失也喟然
並稱曰允哉漢徳此鄙人之所願聞也百姓雖
勞請以身先之敞罔靡徙遷延而辭退善曰/五臣本作/避
尚書大傳曰魏文侯問子夏子夏乃遷延而退/良曰喟然/歎美之辭也鄙人大夫自謙也願聞討西夷之事也請以身
先謂欲以身先士卒也敞罔驚/視貌靡徙移足貌遷延却退貌
[044-39a]
六臣註文選卷第四十四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