KR4h0003 六臣註文選-梁-蕭統 (SBCK)


[042-1a]
六臣註文選卷第四十二
      梁昭明太子撰
      唐李善并五臣註
  書中
   爲曹公作書與孫權善曰吳書曰孫策初與/魏武俱事漢薨周瑜魯
肅諫權曰將軍承父兄餘資兼六郡之衆兵精/糧多何區區而受制於人也權遂據江東西連
蜀漢與劉備和親故作書/與權望得來同事漢也
    阮元瑜善曰魏志曰阮瑀字元瑜宏才卓逸/不羣於俗太祖爲司空召爲軍謀祭
良同善注初孫䇿/酒又管記室書檄多瑀所作又轉丞相倉曹/屬卒文章志曰陳畱人也
與曹公俱事漢後孫氏割據江東稱吳王曹/公與此書說以禍福令歸事漢孫權策之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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離絶以來于今三年無一日而忘前好亦五臣本/無亦字
猶姻媾之義恩情已深違異之恨中間尚淺也
善曰爾雅曰壻之父曰姻婦之父曰婚毛詩箋曰重婚曰媾/吳志曰策幷江東曹公力未能逞且欲撫之乃以弟女配策
銑曰猶如也言姻媾之義亦如舊不移曹公以/小弟匡又爲子章取賁女禮辟策弟權翊又命揚州刺史嚴/象舉茂才
弟女配策之弟匡又爲子章取孫賁女言所以違異/而恨者恨中間連事結好相知日淺旋卽離絶矣孤懷
此心君豈同哉濟曰孤曹公自稱/豈同謂豈不同也每覽古今所由
改趣向曰言人心所/由有改趣向者因緣侵辱或起瑕釁善本作/舋字
心忿意五臣/作氣危用成大變善曰心旣忿恨意不自安/翰曰因事緣情有所侵奪
恥辱乃起瑕釁者心有怨忿心氣/危勇用成大變變亂也謂下韓信若韓信傷心於失
楚彭寵積望於無異善曰漢書曰高祖徙信爲楚王後/以爲淮隂侯信知漢畏其能稱疾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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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朝由此日怨陳豨反高祖自將往信隂使人之豨所而與/家臣謀夜詐赦諸官徒奴欲發兵襲呂后太子范&KR0110後漢書
曰光武至薊彭寵上謁自負功德光武接之不能滿以此懷/不平光武知之以問幽州牧朱浮浮對曰陛下昔倚爲北道
主人寵謂至當延閤握手交歡並坐今旣不然所以失望也/良曰韓信爲楚王人告信反高祖乃徙爲淮隂侯信因此遂
反是傷心失楚也初光武以彭寵爲漁陽太守大將軍恃功/高欲帝以殊禮待之及後見上上臨之與羣臣無異乃懷怨
望遂反/叛也盧綰嫌畏於已隙英布憂迫於情漏此
事之緣也善曰漢書曰上立盧綰爲燕王初上如邯鄲擊/陳豨燕王盧綰亦擊其東北豨使王黃求救於
匈奴綰亦使其臣張勝於匈奴勝至胡燕王臧荼子衍亡在/胡見勝曰公何不令燕且緩豨而與胡和事寛得長王燕勝
以爲然迺令匈奴兵擊燕綰疑勝與胡反上書請族勝勝還/報具道所以爲者綰寤逎詐論他人以脫勝家屬使得爲匈
間而隂使范齊之豨所欲令連兵無決漢旣斬豨其禆將降/言燕王綰使范齊通謀豨所上使使召綰綰稱病於是上曰
綰果反矣乃遣樊噲伐燕又曰黥布爲淮南王漢誅梁王彭/越盛其醢以徧賜諸侯至淮南王王大恐隂令人部聚兵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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旁郡警急賁赫爲布中大夫上變言布謀反有端可先未發/誅也淮南王疑其上言國隂事漢使又來頗有所驗遂族赫
家發兵反/銑同善注此/皆事之緣情而爲之反也孤與將軍恩如骨肉向曰將/軍謂孫
權也骨肉/兄弟也割授江南不屬本州豈若淮隂捐舊之
善曰揚州舊屬江南江南之地盡屬焉今魏徙揚州於壽/春而孫權全有江南之地故不屬本州也江都圖經曰江
西壽春屬魏魏揚州刺史鎭壽春捐舊或爲捐奪誤也/翰/曰本州本朝也言權旣授江南之地漢又不奪其國令不屬
本朝以爲阻絶豈若高祖奪韓信之國捐棄舊/情以致於怨恨乎蓋自逆臣道也淮隂韓信也抑遏劉馥
相厚益隆寧放方/往朱浮顯露之奏善曰魏志曰劉/馥字元頴沛國
人也太祖方有袁紹之難謂馥可任以東南之事遂爲揚州/刺史後漢書曰朱浮爲幽州牧奏漁陽守彭寵多買兵器不
迎母寵遂反/濟曰遏絶寧豈放學也壽州刺史劉馥每請/伐吳而曹公常遏絶不許盖相厚之情崇也漁陽太守彭寵
見光武有怨色光武知之以問幽州牧朱浮浮曰寵恃功欲/握手交歡今旣不然故怨矣曹公自言與權相厚豈學朱浮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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明露進言於天子以論權/非乎奏謂進言於天子無匿張勝貸他/改故之變善/曰
張勝有故於胡盧綰匿之而加恩貸也貸或爲貳/良曰張/勝燕王盧綰之臣也同前段善注綰疑勝與胡反上書請族
殺勝勝還報綰前意綰乃詐論他事以脫勝家屬此爲匿/藏張勝而恩貸之故以爲亂變言權無此皆是自爲之也
有隂構賁音/肥赫之告銑曰淮南王英布陰謀/反叛其大夫賁赫告之固非燕
王淮南之舋向曰言非與盧/綰英布同事而忍絶王命明弃碩
交實爲佞人所構會也五臣本無也字/善曰史記蘇/秦謂齊王曰此弃仇讎而得石
交者也碩與石古字通論語子曰遠佞人/翰曰王命謂天/子之命碩交謂朋友也曹公相屬言權所以絶命棄交實爲
諂佞之人所構作會/合也當非權獨成也夫似是之言莫不動聽因形設
象易爲變觀古亂反/善曰戰國策曰曾參殺人人有/告曽參母母不信又有人告之母又不信
須臾又有人告之母乃投杼而起/濟曰乃佞人之言皆似/是加以辯利故能動聽因形勢以設比象故易改觀心必信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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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爲之/者多也示之以禍難激之以恥辱大五臣本/無大字丈夫雄
心能無憤發濟曰辯佞之人相/五臣作發憤/善曰吳志曰周瑜云受制於/人豈與南面稱孤同哉
示以禍難之理動以辱恥/之惡則雄心能無發憤昔蘇秦說韓羞以牛後韓
王按劒作色而怒雖兵折地割猶不爲悔人
之情也面交臂而臣事秦/善曰戰國策蘇秦爲楚合從說韓王曰臣聞鄙諺/曰寧爲雞尸不爲牛從今西
何以異於牛從也夫以大王之賢也挾彊韓之名臣竊爲大/王羞之韓王忿然作色攘臂按劒仰天曰寡人雖死其不事
向曰蘇秦說韓王云寧爲雞口不爲牛後今交臂事秦/秦延叔堅戰國策注曰尸雞中主也從牛子也從或爲後非/也
何異牛後乎以大王之賢有牛後之名竊爲大王羞之韓王/作色攘臂曰寡人雖死不能事秦當是時韓王雖兵敗地割
亦不悔此辯佞巧辭以/發怒其情也折猶敗也仁君年壯氣盛緒信所嬖辟/計
銑曰仁君權也相敬之辭壯少也氣勇氣也緖順嬖寵/反/善曰楚辭曰竊悲申包胥之氣盛宋均詩緯注曰緒業/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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也言權年少勇氣方/盛順信所寵之臣也旣懼患至兼懷忿恨翰曰患謂/敵國之患
難也忿恨謂恨/敵國之未滅也不能復遠度大/名孤心近慮事勢濟/曰
孤心謂曹/公之心遂齎子/夷見薄之決計秉飜然之成議良/曰
齎持也秉執也言權持相輕薄之決/計執飜然高飛之成議議謂衆言加劉備相扇揚事
結舋連推而行之善曰周易曰推而行之存乎通/向/曰劉備蜀帝也權與之結好聘問相
通以爲影援舋罪也/相推而行行不臣也想暢本心不願於此也銑曰暢通/也言我想
通孫權本心不願此/事劉備扇揚而成孤以善本作/之字薄德位高任重幸
蒙國朝將泰之運翰曰往屬漢朝喪亂今/幸將欲泰平也運會也五臣本/作盪字
平天下懷集異類善曰家語注曰異類夷狄也/良曰/盪除也言我除天下逆亂四方夷狄
懷德而來也/異類謂夷狄喜得全功長享其福而姻親坐離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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援生隙善曰漢書谷永曰因而生隙/向曰姻/親厚援皆謂權也謂相援護也隙讎也常恐海
内多以相責以爲老夫包善本作/苞字藏禍心隂有
鄭武取胡之詐善曰左氏傳趙孟曰老夫罪戾是懼焉/能恤遠又曰楚公子圍聘于鄭鄭使行
人子羽與之言曰大國無乃苞藏禍心以圖之韓子曰昔者/鄭武公伐胡先以其子妻胡君以娛其意因而問於羣臣曰
吾所用兵誰可伐者大夫關其思對曰胡可武公怒而戮之/曰胡兄弟之國也子言伐之何胡君聞之以鄭親已遂不備
鄭鄭人襲胡取之也/濟曰海内天下也老夫曹公自謂昔/者鄭武公伐胡先以其子妻胡君以定其意其後羣臣言伐
胡者殺之曰胡兄弟之國也何以爲伐之胡君於是謂鄭之/親於已遂不備鄭鄭於是襲取也曹公與孫氏親姻恐天下
相責望爲我包藏禍/心有此謀之詐也乃使仁君飜然自絶銑曰言權恐/我隂有詐謀
飜然高舉遂/自與我阻絶以是忿忿懷慙反側常思除棄小事
更申前好翰曰小事謂戰爭/善曰小事忿恨前好謂婚/姻二族俱榮流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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後嗣良曰二族/謂曹孫也以明雅素中誠之效濟曰雅素猶/平生也誠心
効勤/也抱懷數年未得散意向曰抱此平生之/懷三已上曰數昔赤
壁之役遭離疫氣燒船自還以避惡地非周瑜
水軍所能抑挫也江陵之守物盡穀殫無所復
據徙民還師又非瑜之所能敗也善曰赤壁地名/在荆州下吳志
曰曹公臨荆州權遣周瑜程普爲左右督各領萬人與劉備/俱進遇於赤壁大破曹公軍燒其餘船引退士卒飢疫死者
銑曰赤壁同善注曹公此/太半備瑜等復追至南郡公遂北還留曹仁於江陵瑜仁相/守歲餘所殺傷甚衆仁委城走
翰曰江陵同善注又云物盡穀殫移人還師非瑜侵敗/時以避惡地非瑜抑挫者恥言敗也赤壁謂江岸赤也役難/也
之亦謬矣物謂軍資/也殫盡徙移侵陵也荆土本非已有我盡與君冀取
五臣無/取字其餘非相侵肌膚有所割損也善曰言/荆州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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向曰荆本/土非我之分今盡以與君實冀取餘地耳列子孟孫陽謂禽/子曰有侵若飢膚獲萬金者若爲之乎曰爲之
非吳分謂属蜀也我與君謂曹仁弃城而走其地入吳也志/望益權國之地故曰冀其餘也非相侵割者言無傷於孤也
冀望/也思計此變無傷於孤何必自遂於此不復
還之良曰我思計權此變亂亦無傷我權何必自遂/善曰言我尚冀君之餘地何必荆州之上不復還我/哉
其志迷於臣子之/道不復遠悔其心高帝設爵以延田橫光武指河
而誓朱鮪榮/美君之負累力/瑞豈如二子是以至情
願聞德音善曰漢書高帝紀曰初田橫攻彭越項羽已滅/橫懼誅與賓客亡入海上恐其久爲亂遣使赦
橫曰橫來大者王小者侯謝承後漢書曰光武攻洛陽朱鮪/守之上令岑彭說鮪曰赤眉已得長安更始爲胡殷所反害
今公誰爲守乎鮪曰大司徒被害鮪與其謀誠知罪深不敢/降耳彭還白上上謂彭復往明曉之夫建大事不忌小怨今
銑曰高帝曰橫來大者王小者侯/降官爵可保况誅罰乎上指水曰河水在此吾不食言毛詩/曰彼美孟姜德音不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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以其設爵以延引也餘同善注言權負罪累何如二人也豈/猶何也是以曹公見田朱之事故願敎孫權歸漢之言德音
猶美/譽往年在譙新造舟船取足自載以竝善本作/至字
九江貴欲觀湖五臣本/無湖字士交反/又子小之形定江濱
之民耳非有深入攻戰之計也善本無也字/善曰/魏志曰建安十四年
二月軍至譙作輕舟治水軍自渦入淮出肥水吳志曰初曹/公恐江濱郡縣爲權所略微令内移轉相警備自廬江九江
濟曰譙國名載乘也九江江/蘄春廣陵十餘萬皆東渡江江西遂虚合肥以南唯有皖城/裴松之吳志注曰漅祖了切
流有九也漅湖名初曹公恐江濱郡縣爲吳所略當移/其人居也故曹公觀其形而安定之非有攻吳之計
恐議者大爲己榮自謂策得長無西患重以此
故未肯廻情善曰左氏傳楚子曰安人之亂以爲已榮/翰曰是時江西戸十餘萬渡江入吳恐權
之君臣議者大爲已國之榮以自得長無漢患/重以此事當未肯廻情事漢也西患謂漢也然智者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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慮慮於未形達者所規規於未兆善曰金匱曰明者/見於未萌音者避
危於無形/向曰達謂/達理者規度兆見也是故子胥知姑蘇之有麋鹿
輔果識智伯之爲趙禽善曰漢書伍被謂淮南王曰/昔伍子胥諫吳王曰臣今見
麋鹿遊姑蘇之臺也越絶書曰姑蘇臺名夫差所造高見三/百里戰國策曰智伯與韓魏圍趙於晉陽張孟談隂見韓魏
之君曰智伯伐趙趙亡則二君爲之次二君乃與孟談隂約/夜遣人入晉陽智果見二君說智伯曰二主色動而變必背
濟曰吳王不用伍子胥之諫伍子胥知吳王之/君矣不如殺之智伯曰不可智果見言之不聽出便易姓爲/輔氏也
必亡故子胥曰臣恐麋鹿游姑蘇之臺言國亡荒廢故爲麋/鹿所游姑蘇吳臺名智伯晉卿也專權彊盛請地於趙趙不
與之因韓魏共圍晉陽韓魏反之於外趙應於内智伯弟智/果必知其兄爲趙所摛乃改姓輔氏而智伯遂亡此乃慮未
形度未/兆也穆生謝病以免楚難鄒陽北游不同吳禍
善曰漢書曰云云同濟註/濟曰穆生者漢楚王戊門下客/穆生不嗜酒王常設醴後忘設之穆生曰可逝矣王意怠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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穆生乃謝病免而去鄒陽事吳王濞濞謀反屢諫不納乃北/游梁事孝王孝王以爲上客後楚王吳王竝與七國連反誅
也穆生鄒陽皆不見禍難/此亦慮未形度未兆也此四士者豈聖人哉徒通
變思深以微知著耳善曰范子計然曰見微知著/良曰四士謂子胥輔果穆生鄒
陽也此戒權通/變以歸漢也以君之明觀孤術數量君所
據相計土地豈勢少力乏不能遠舉割江之表
晏安而已哉甚未然也五臣本無也字/翰曰相/計土地人力我豈少乏不
能遠舉兵甲割彼江外晏然懷/毒者哉甚未然者言能取也若恃水戰臨江塞要
欲令王師終不得渡亦未必也向曰但論順逆/不在要險故云
亦未/必也夫水戰千里情巧口/孝萬端銑曰謂水/戰之情巧越爲
三軍吳曾不禦漢潛夏陽魏豹不意江河雖廣
[042-7b]
其長難衞也善曰左氏傳曰云云同翰註/翰曰越子伐/吳吳子禦之笠澤夾水而陳越子爲左右勾
卒使夜或左或右鼓譟而進吳師分以禦之越子以三軍潛/涉當吳中軍而鼓之吳師大亂遂敗之漢書曰韓信爲左丞
相進擊魏王豹魏王豹盛兵蒲坂塞臨晉信迺益爲疑兵陳/船欲渡至於臨晉而伏兵從夏陽以木甖渡軍襲安邑魏王
豹驚張兵逆信遂虜豹而歸/向曰言江河/雖闊長遠難爲䕶衛亦不可恃也廣闊也凡事有宜
不得盡言良曰事有權時逐其所/爲之此不得盡言也將修舊好而張
形勢更無以爲善本無/爲字威脅重敵人之心善本/無之
心二字/濟曰曹公言所以致此言者將修舊故之好乃張/心事之形勢更似以威相脅重生敵人疑阻之心也敵人謂
權/也然有所恐恐書無益何則往者軍逼而自引
還今日在遠而興慰納辭遜意狹謂其力盡適
以增驕不足相動向曰赤壁自引軍還而吳以爲勝我/已有傲志今復在遠而或起慰問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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書以納勤誠而辭順意小亦謂盡力恐/恃赤壁之役適以増驕不足相動也但明效古當自
圖之耳翰曰但明古人之義當/自謀之效學圖謀也昔淮南信左吳之
善本有/漢字隗嚻納王元之言彭寵受親吏之計
三夫不寤終爲世笑善曰漢書曰淮南王安謀反日夜/與左吳等按輿地圖部署兵所從
出入范&KR0110後漢書曰隗嚻字季孟天水人更始亂嚻亡歸天/水招聚其衆自稱西州上將軍遣子恂詣闕嚻將王元說嚻
曰天水完富天下士馬最彊元請一丸泥東封函谷此萬世/之時也嚻心然元計遂反東觀漢記曰朱浮密奏寵上徵之
寵旣自疑其妻勸寵無應徵今漁陽大郡兵爲永多奈何爲/人所奏而棄此去寵與所親信吏計議吏皆怨浮勸寵止不
應徵詳在前卷朱叔元書/銑曰同善注此/三人皆不寤事理以見亡滅爲時人所笑也梁王不受
詭勝竇融斥逐張𤣥二賢旣覺福亦隨之願仁
善本無/仁字君少畱意焉善曰漢書曰梁孝王怨袁盎迺與/羊勝公孫詭之屬隂使人刺殺爰
[042-8b]
盎天子意梁逐賊果梁使之遣使覆按梁事捕公孫詭羊勝/皆匿王後宮韓安國泣諫王王乃令出之勝詭皆自殺梁王
使韓安國因長公主謝上怒稍解范&KR0110後漢書曰竇融字周/公扶風人也行西河五大郡大將軍事遙聞光武卽位心欲
東向隗嚻使辯士張𤣥遊說西河曰今各據土宇與隴蜀合/從高可爲六國下不失尉佗融召豪傑計議遂決策東向奉
書獻馬光武賜融璽綬爲涼州牧封安豐侯後遷大司空/翰曰梁孝王不受謂出之餘同善注二賢梁王竇融也旣覺
覺其事理也願權畱意/察前事思禍福也若能內取子布外擊劉備善曰/吳志
曰張昭字子布/良曰張子布吳臣/也權委以文武內外之事取謂殺也以效赤心用復前
五臣本/有者字則江表之任長以相付高位重爵坦然
可觀濟曰坦/然寛也上令聖朝無東顧之勞下令百姓
保安全之福向曰謂不/興兵甲也君享其榮孤受其利豈不
快哉向曰謂享榮受/利二好俱修也若忽至誠以處僥倖婉彼二
[042-9a]
人忍不善本作/不忍字加罪所謂小人之仁大人善本作/仁字
之賊大雅之人不五臣無/不字肯爲此也善曰婉猶親/愛也二人劉
銑曰忽迷婉親也二人謂/備張昭也韓子曰行小忠則大忠之賊也班固漢書贊曰大/雅卓爾不羣河間獻王近之矣
劉備張子布也言孫權親此二人不忍加罪則爲小人也若/海內之人以起兵甲是害大仁道也賊害也大雅謂君子
若憐子布願言俱存亦能傾心去恨順君之情
更與五臣本/作以字從事取其後善善曰史記曰王溫舒徙/諸名禍猾吏與從事廣
雅曰從行也/翰曰若欲歸漢憐子布不忍加罪願與俱來/我亦能傾心除去宿恨順權之情更以子布從事任用於朝
取其後善/亦掩前惡但禽劉備亦足爲效開設二者審處一
向曰效功也開設二者設內取子布外擊備一也若憐/子布但禽劉備是二也此二者審詳處置其一計也
荆揚諸將竝得降者良曰荆揚州漢/將得吳降者皆言交州爲
[042-9b]
君所執豫章距命不承執事善曰吳志曰孫輔字國/儀假節交州刺史遣使
濟曰吳/與曹公相聞事覺權幽縶之數歲卒又曰劉繇字正禮避亂/淮浦詔遣爲揚州刺史繇不敢之州遂南保豫章
交州刺史遣使通曹公權覺之執而囚焉又揚州刺史/劉正禮濟江保豫章以距權命不承吳執事之故也
旱竝行人兵損減各求進軍其言云云銑曰謂吳/遭疫旱人
兵損減漢將各求進軍乘弊擊/吳云云謂辭多略而不能載也孤聞此言未以爲悅
良曰謂憂人/不濟故不悅然道路旣遠降者難信幸人之災君
子不爲翰曰未信有降者自謙/善曰左氏傳曰秦飢使乞糴于晉晉人弗與慶鄭/曰背施無親幸災不仁
之意也言吳有旱疫之災若乘遇此敝以襲於人/君子所不爲也我亦不許諸將進軍幸猶遇也且又百
姓國家之有加懷區區樂欲崇和庶幾明德來
見昭副不勞而定於孤益貴良曰言加意區區然以/憂百姓庶幾猶愼望明
[042-10a]
德謂孫權言我冀望君來昭然爲副貳言/不勞兵馬而得君來是於孤更益貴也是故案兵守
次遣書致意古者兵交使在其中願仁君及孤
虛心廻意銑曰案/善曰左氏傳曰晉欒書伐鄭鄭使伯蠲行成晉/人殺之非禮也兵交使在其間可也
止也守次不前也言止兵守道而不前也古者雖兵相交而/通使往還必在中及孤謂思恩及我也虚心謂寛心能容納
衆善/之言善本無/是字以應詩人補袞之歎而愼周易
牽復之義善註同/濟曰詩云袞職有闕仲山甫補之袞/冕君之上服也仲山甫補之善補過言權若來
降是補前過矣易云牽復吉言相/引復歸順道以爲善也牽引也濯鱗淸流飛翼天衢
良時在兹勗之而已良曰言若去逆歸順宴游明時爵/祿榮美亦如龍魚濯鱗於淸流之
水如鳥飛翼於高天之衢路來/降之時正在此日勗勉而己
   與梁善本無/梁字朝歌令吳質書善曰典略曰/質爲朝歌長
[042-10b]
大軍西征太子南在孟津小城/與質書漢書曰魏郡有朝歌縣
    魏文帝翰曰朝歌縣名時文帝爲魏王/太子在盟津小城與質此書
五月二善本無/二字十八日丕白季重無恙善曰爾雅/曰恙憂也
向曰丕文帝名季重吳質字也恙/憂也言無憂者猶言季重安否塗路雖局官守有限
善曰小雅曰局近也孟子曰吾/聞有官守者不得其職則去願言之懷良不可任
濟曰願言謂相思也良猶實也任堪也/善曰毛詩曰願言思子杜預左氏傳註曰任當/也足下所理
善本作/治字僻左書問致簡益用增勞良曰謂質所理/朝歌僻左遠路
書問難以致見故/增勞也簡見也每念昔日南皮之游誠不可忘
旣妙思六經逍遙百氏善曰漢書渤海郡有南皮縣/莊子孔子謂老耼曰丘治詩
翰曰南皮縣名文帝嘗與質同游焉/書禮樂易春秋六經自以爲久矣淮南子曰百家異/說各有所岀彈棊
[042-11a]
間設終以六博五臣本作博弈/善曰藝經曰碁正彈/法二人對局白黑碁各六枚先列棊相
向曰彈棊博奕竝戲玩之事/當更先控三彈不得各去控一碁先補角世說曰彈碁出魏/宮大體以巾角拂碁子也
高談娛心哀箏順耳銑曰娛樂也哀箏謂箏聲/淸也所欲則奏故云順耳
騁北場旅食南館善曰儀禮曰尊士旅食于門鄭𤣥註/曰旅衆也士衆謂未得正祿所謂庶
人在官者/濟曰旅衆也浮甘瓜於淸泉沈朱李於寒水白日
旣匿繼以朗月良曰匿/沒也同乘竝載以游後園翰/曰
同乘竝載/連車騎輿輪徐動叅五臣本/作賓字從無聲向曰輿車也徐/緩也賓從謂侍
從之人無聲/謂嚴懼也淸風夜起悲笳微吟樂往哀來愴然
傷懷銑曰笳笛類言物極則反樂極則/善曰列女傳陶答子妻曰樂極必哀莊子仲尼曰樂/未畢哀又繼之
哀故愴/然傷懷余顧而言斯樂難常濟曰我相顧而言/此樂難常如此足下
[042-11b]
之徒咸以爲然良曰足下謂/質徒謂諸友今果分别各在一方
元瑜長逝化爲異物善曰司馬遷答任少卿書曰則長/逝者魂魄私恨無窮鵩鳥賦曰化
翰曰元瑜阮瑀也長逝死也/爲異物又何足患莊子曰假於異物託於同體郭象曰今死/生聚散變化無方皆異物也
化變也異物謂/生死爲物各異每一念至何時可言向曰每一念樂死/生之事何時與賔
言/之方今蕤賓紀時景風扇物善曰禮記曰仲夏之月/律中蕤賓易通卦驗曰
夏至則景風至/銑曰仲夏五月/律中蕤賓夏至之日景風至也天氣和暖衆果具繁
時駕五臣本/無駕字五臣本/有遨字游北遵河曲濟曰時駕車馬而/爲遨游遵循也
從者鳴笳以啓路文學託乘於後車善曰毛詩曰/命彼後車謂
之載之/良曰啓路謂引前也丈學官名託附/也時帝爲太子故文學附乘後車以後前也節同時異
物是人非我勞如何善曰毛詩曰道之云遠我勞如何/翰曰時異謂此時不同游也時物
[042-12a]
雖是而友朋非舊我/心相思爲勞如何今遣騎到鄴故使枉道相過
平/聲行矣自愛丕白善曰老子曰聖人自愛/向曰騎使/也鄴鄴都也朝歌僻遠故云枉道行
矣自愛謂勉行/政治自愛聲譽
   與吳質書善曰典略曰初徐幹劉楨應瑒阮瑀/陳琳王粲等與質竝見友於太子二
濟同善註/十二年魏大疫諸人多死故/太子與質書
    魏文帝
二月三日丕白歳月易得别來行復四年善曰行/猶且也
銑曰行謂四時運行/復謂寒暑往復也三年不見東山猶歎其遠況及
古/臥之思何可支濟曰詩曰我徂東山滔滔/善曰杜預左氏傳註曰不支不能相/支持也
不歸自我不見于今三年此歎三年爲/遠況四年思何支持也過之爲過三年雖書疏往返五/臣
[042-12b]
作反/字未足解其勞結良曰結謂/憂心之結昔年疾疫親故多
離其災徐陳應劉一時俱逝痛可言邪翰曰離逢/也徐幹陳
琳應瑒劉楨俱死/其痛何可言也昔日游處昌/呂行則連輿止則接
席何曾須臾相失向曰輿車騎/也止坐也每至觴酌流行絲
竹竝奏酒酣耳熱仰而賦詩當此之時忽然不
自知樂也銑曰樂極不知所以言故不/五臣無也字/善曰楊惲報孫會宗書曰酒後/耳熱仰天撫缶
自知/樂謂百年已去/紀可長共相保濟曰百年之/歡是已分之
有可長/相保也何圖五臣無/圖字數年之間零落略盡言之傷
良曰零/落死也頃撰其遺文都爲一集善曰廣雅曰撰/定也都凡也
其姓名已爲鬼錄追思昔游猶在心目而此諸
[042-13a]
子化爲糞壤可復道哉翰曰壤土也可復道/哉謂不可復追也觀古
今文人類不護細行鮮皆善本無/皆字能以名節自
善曰尚書曰不矜細行終累大德/向曰類例護拘鮮少/也言古今丈人例不拘細行文章或負小瑕少能以美名
竒節獨/立於時而偉長獨懷文抱質恬淡大斬切善/本作惔
欲有箕山之志可謂彬彬君子者矣善曰論語子/曰文質彬彬
然後君子桓子新論雍門周曰身材高妙懷質抱眞老子曰/少私寡欲呂氏春秋曰昔堯朝許由於沛澤之中曰請屬天
下於夫子許由遂之箕山之下/銑曰許由隱箕山言幹之/才文質兼備恬淡無欲有隱人之志彬彬文質貌偉長徐幹
著中論二十篇成一家之言辭義典雅足傳
于後此子爲不朽矣善曰文章志曰徐幹字偉長北海/人太祖召以爲軍謀祭酒轉太子
濟曰同善注言此子之文爲不朽也/文學以道德見稱著書二十篇號曰中論司馬遷書曰通古/今之變成一家之言
[042-13b]
德璉力/展常斐然有述作之意良曰/善曰論語曰斐然成章/又曰述而不作
德璉應瑒字斐然彊爲/之辭述作謂作文章也其才學足以著書美志不遂
良可痛惜翰曰言瑒不遂志/而死矣良實也間者五臣本/無者字歴覽諸子
之文對之抆亡/粉淚旣痛逝者行自念也善曰楚辭/曰孤行吟
而抆淚/向曰間時也痛死者/逝去行復自念於已終當於此孔璋章表殊健微爲
繁富銑曰孔璋陳琳/字也章書也公幹有逸氣但未遒耳其五言
詩之善者妙絶時人濟曰遒盡也言未盡美矣妙/善曰言其詩之善者時人不能逮/也
絶時人謂過/於時人也元瑜書記翩翩致足樂也良曰元瑜阮/瑀字記亦書
類翩翩美貌言其文/雅之致足爲樂也仲宣獨善本作/續字自善於辭賦惜
其體弱不足起其文至於所善古人無以遠過
[042-14a]
翰曰/善曰言仲宣最少續彼衆賢自善於辭賦也續或爲獨典諭/論文曰文以氣爲主氣之淸濁有體弱謂之體弱也
仲宣王粲字獨善辭賦其體稍弱不足起/文至於或有所善妙者雖古人無過也昔伯牙絶絃
於鍾期仲尼覆醢於子路痛知音之難遇傷門
人之莫逮音代/善曰呂氏春秋曰子期死伯牙乃破琴/絶絃禮記曰孔子哭子路於中庭有人弔者而
夫子拜之旣哭進使者而問故使者曰醢之遂命覆醢/向/曰伯牙善鼓琴而鍾子期妙知伯牙琴音故鍾子期死而伯
牙絶絃不復鼓琴痛知音之難遇也衞人殺子路而/醢之仲尼盡覆之傷子路之賢門人莫及也逮及也諸子
但爲未及古人亦善本作/自字一時之儁也銑曰諸子/謂徐陳應
劉阮王也言雖未及古/人亦一時之儁才也今之存者已不逮矣濟曰言今/文人存者
已不及徐/陳諸子也後生可畏來者難誣恐五臣本/無恐字吾與足下
不及見也善曰論語子曰後生可畏焉知來者之不如今/良曰言後生文章亦有可畏而難欺安知不如
[042-14b]
今者恐我與季重老矣不及見/來者之文也來者亦後生也年行已長大所懷萬
翰曰謂爲太子/所懷者萬事也時有所慮至乃善本無/乃字通夜不瞑
志意何時復類昔日已成老翁但未白頭耳
光武有言年已善本無/已字三十餘在兵中十歲所
更非一向曰通/善曰東觀漢記光武賜隗嚻書曰吾年已三十餘/在兵中十歲所更非一厭浮語虛辭耳
連也瞑睡也言思慮志意不類昔日已/如老翁也光武漢光武也更猶歴也吾德不及之年
與之齊矣銑曰言德不及光/武年與光武齊以犬羊之質服虎豹
之文無衆星之明假日月之光善曰法言曰敢問質/曰羊質而虎皮見草
濟曰文帝因謙非才實而居太/而悅見豺而戰文子曰百星之明不如一月之光賈子曰主/之與臣若日月之與星也
子之/位也動見瞻觀何時易乎恐永不復得爲昔
[042-15a]
日遊也良曰言旣非材而處重位興動出入顧/眄甚難故恐長不得爲昔日南皮之遊少壯眞
當努力年一過往何可攀援善本作/爰古人思秉炳字
燭夜遊良有以也善曰古詩曰少壯不努力老大乃傷/悲又曰莊子北海若曰年不可攀時
翰曰乃思少壯之時眞可弩力以追宴樂歲/不可止消息盈虚終則又始古詩曰晝短苦夜長何不秉燭/遊秉或作炳
月一過而往不可攀援而駐/之故秉燭夜遊實有以也頃何以自娛頗復有所
述造否善本作/不字東望於邑裁書叙心丕白善曰楚/辭曰長
呼吸以於邑/向曰頃近娛樂頗少也否/謂述作文章無於邑謂不得志也裁制也
   與鍾大理書善曰魏志曰鍾繇字元常魏國初/建爲大理魏略曰後太祖征漢中
太子在孟津聞繇有玉玦欲得之而難公索使/臨淄侯轉因人說之繇卽送之太子與繇書
銑曰潁川長社/人也餘同善註
[042-15b]
    魏文帝五臣本無魏/文帝三字
丕白良玉比德君子珪璋見美詩人善同濟註/濟曰禮記孔
子云君子比德於玉焉詩曰顒顒卬卬/如珪如璋此蓋美之也珪璋亦玉也晉之垂棘魯之
附/余宋之結綠楚之和璞善曰垂棘見下文左/氏傳曰季平子卒陽
良曰皆美玉名/虎將以璵璠斂戰國策應侯謂秦王曰宋有結綠楚有/和璞此二者而爲天下之名器也
越萬金貴重都城善曰尹文子曰魏有田父耕于野得/玉徑尺不知其玉也弃之于野鄰人
盜之以獻魏王王召玉工相之曰賀大王得天下之寶臣所/未嘗見王問其價玉工曰此無價以當之五城之都聊可一
觀魏王立賜獻者千金常食上大夫之祿/翰曰/同善注賜獻玉者千金此言萬者蓋廣言以示貴有稱疇
昔流聲將來善曰孔子家語曰流聲後裔/向/曰疇昔謂古也將來謂自古至今是以垂
棘出晉虞虢雙禽善曰左氏傳曰晉荀息謂以屈產/之乘與垂棘之璧假道於虞以伐
[042-16a]
銑曰晉旣滅虢還而滅虞以復其璧/虢虞公許之宮之奇曰虞不臘矣晉滅虢虢公醜奔京師旋/館於虞遂襲虞滅之
是爲雙禽/禽獲也和璧入秦相如抗節善曰孝經援神契曰/抗節厲義通乎至德
濟曰抗立也同下文/章臺之觀李善注竊見玉書稱美五臣本/無美字玉白如
截肪善曰王逸/方黑譬純漆赤擬雞冠黃侔蒸栗正部論曰
良曰截割也肪猪脂也/或問玉符曰赤如雞冠黃如蒸栗白如猪肪黒如純漆玉之/符也通俗文曰脂在腰曰肪音方
譬比也雞冠雞幘也侔類也栗木實/蒸之其色鮮黃言美玉有如此色也側聞斯語未覩厥
狀雖德非君子義無詩人高山景行私所慕仰
善曰毛詩曰高山仰止景行行止/翰曰景明也言雖非君/子然願覩美玉有如思古人德如高山賢明之行私心所慕
仰/也然四寶邈焉已遠秦漢未聞有良比也五臣本/無也字
向曰四寶謂上白黑赤黃之寶也邈/遠言秦漢已來無有良玉比此四也求之曠年不遇厥
[042-16b]
眞私願不果飢渴未副善曰許愼淮南子注曰果成也/孔叢子子思謂魯穆公曰君若
飢渴待賢/銑曰言我求美玉曠年不逢其眞也/果遂常思見良寶有如飢渴今終未副此情也近日南
陽宗惠叔稱君侯昔有美玦聞之驚喜笑與抃
善曰說文曰抃拊手也/濟曰君侯謂繇也玦帶飾/卞美玉爲之也言聞此寶笑而撫手也會謂笑手同發
會合喜心/撫手曰抃當自白書恐傳言未審善曰未/敢作書是以令
舍弟子建因荀仲茂時從容喻鄙旨善曰荀氏家/傳曰荀宏字
仲茂爲太子文學/良曰仲茂時爲子建先容/以勸喻君心述我所欲之鄙意也旨猶意也乃不忽遺
厚見周稱善曰周稱謂繇書也/翰曰言繇乃不輕/遺我所願厚見周至以稱述謂繇有書也鄴騎
旣到寶玦初至捧匣跪發五內震駭善曰繇在鄴/城太子在孟
銑曰匣以盛玦者跪坐以開發其匣喜悅/津也季陵詩曰行行且自割無令五內傷/向曰謂騎使從/鄴都還到盟津
[042-17a]
并集故五/情震駭繩窮匣開爛然滿目善曰延篤與李文德書/曰吾誦伏犧氏之易煥
&KR0006爛兮其滿目/濟曰繩繫匣也言繫繩去/盡匣開見玦故爛然光色滿目也窮盡也猥以蒙鄙
之姿得覩希世之寶良曰蒙暗也暗鄙/之姿文帝謙也不煩一介
之使不損連城之價翰曰一介單使也連城謂十五城/秦之所易者言亦不損我此價乃
得竒/寶旣有秦昭章臺之觀而無藺生詭奪之
善曰史記曰趙惠文王得和氏之璧秦昭王聞之使人遺/趙王書願以十五城易璧趙王遂使相如奉璧西入秦秦
王坐章臺見相如相如奉璧秦王相如視秦王無意償趙城/乃前曰璧有瑕請指之王授相如相如持璧倚柱怒髮上衝
向曰趙使相如奉璧於秦卽昭王坐章/冠曰觀大王無償趙城色故臣復取璧大王必欲殺臣臣頭/與璧俱碎於柱矣
臺相如詭奪卽上所述也言美觀則如昭王/而欺奪之事則無矣乃眞惠我也詭猶欺也嘉貺益腆
湯/典敢不欽承銑曰貺賜腆/厚欽敬也謹奉賦一篇以讚揚塵
[042-17b]
質丕白
   與楊德祖書善曰典略曰臨淄侯以才捷愛幸秉/意投脩數與脩書論諸才人優劣
    曹子建
植白數日不見思子爲勞想同之也僕少小好
爲文章迄至于今二十有五年矣然今世作者
可略而言也昔仲宣獨步於漢南孔璋鷹揚於
河朔善曰仲宣在荆州故曰漢南孔璋廣陵人在冀州袁/紹記室故曰河朔仲長子昌言曰淸如冰碧潔如霜
翰曰漢南荆州也鷹揚謂文體抑揚如鷹之飛揚也/露輕賤世俗高立獨步此士之次也毛詩曰惟師尚父時惟/鷹揚
朔北/也偉長擅名於靑土公幹振藻於海隅善曰徐/偉長居
向曰/北海郡禹貢之靑州也故云靑土公幹東平寜陽人也寜陽/邊齊故云海隅呂氏春秋曰東方爲海隅靑州齊也
[042-18a]
海隅東平/藻文也德璉發跡於此魏足下高視於上京善/曰
德璉南頓人也近許都故曰此魏脩太尉之子故曰上京/濟曰足下謂脩也其文最高故云高視上京謂帝都也
此之時人人自謂握靈虵之珠家家自謂抱荆
山之玉善曰淮南子曰隨侯之珠高誘曰隨侯見大虵傷/斷以藥傅而塗之後虵於大江中銜珠以報之因
良曰珠寶也/向曰言人/曰隨侯之珠韓子曰楚人和氏得玉璞於楚山之中奉而獻/之文王使玉人治其璞而得寶
皆自以其/才如玉也吾王於是設天網以該之頓八紘以掩
之今悉集兹國矣善曰吾王謂操也崔寔本論曰舉彌/天之網以羅海内之雄淮南子曰九
州之外是有八澤八澤之外乃有八紘/翰曰該遍頓下悉/盡也八紘八方也言此才子我太祖乃設天網下垂於八方
遍掩而取之今/盡在此京都矣然此數子猶復不能飛鶱許言切善/本作軒字
絶跡一舉千里也善本無也字/善曰韓詩外傳蓋胥/曰鴻鵠一舉千里所恃者六翮爾
[042-18b]
銑曰鶱高飛貌絶遠也/言文章猶不能高遠以孔璋之才不閑於辭賦而
多自謂能五臣本/無能字與司馬長卿同風譬畫虎不成
反爲狗者善本無/者字善曰東觀漢記曰馬援誡子嚴書/曰效杜季良而不成陷爲天下輕
薄子所謂畫虎/不成反類狗也前有書嘲之反作論盛道僕讚
其文濟曰子建前有書與陳琳嘲譏其文琳反/以爲論其盛道而讚美其文言其不知音夫鍾期
不失聽于今稱之善曰列子曰伯牙善/鼓琴鍾子期善聽吾亦不能
善本作/忘字歎者畏後世之嗤余也翰曰鍾子期知音聽/必不失至今稱之我
亦不可妄歎陳琳文美/恐後代笑我也嗤笑也世人善本有/之字著述不能無病
僕常好人譏彈大/旦其文有不善善本有/者字應時改
善曰荀子曰有人道我善者是/吾賊也道我惡者是吾師也昔丁敬禮嘗善本作/常字
[042-19a]
作小文使僕潤飾之僕自以才不過古/臥若人辭
不爲也善曰論語曰行人子羽脩飾之東里子產潤色之/若人謂敬禮也論語子謂子賤君子哉若人包曰
若人若此之人也/翰曰言我以小才/不過此人辭不爲潤飾也若人謂此人敬禮謂僕卿何
所疑難銑曰語及前人曰卿猶今稱君也/言不爲我潤飾其文君何所疑難文之佳惡
五臣本/作麗字吾自得之後世誰相知定吾文者邪向/曰
佳好也但爲我潤飾之後/代誰知子建改定吾丈也吾常歎此達言以爲美談
昔尼父之文辭與人通流至於制春秋游夏之
徒乃不能措一辭過此而言不病者吾未之善/本
作之/未見也善曰公羊傳曰魯人至今以爲美談禮記魯哀/公曰嗚呼尼父史記曰孔子文辭有可與共者
翰曰孔子制春秋其辨美惡則子/至于春秋子游子夏之徒不能賛一辭/濟曰孔子文辭亦/與人通流其議乃成焉
[042-19b]
[042-19b]
於狙丘而議於稷下毀五帝罪三王一日而服千人有徐劫/弟子曰魯連謂劫曰臣願當田子使不敢復說七略曰齊有
濟曰稷下服之者有千人呰亦毀也/稷城門也齊談說之士期會於稷下者甚衆漢書鄧公謂景/帝曰內杜忠臣之口
翰曰魯仲連聞田巴毀五帝往見而謂曰/五帝謂少昊顓頊高辛唐虞三王夏殷周五霸秦繆楚莊齊/桓晉文宋襄也
今楚軍南趙伐高唐亡在朝夕今臣將罷南陽之師還高唐/之兵所貴談說此之謂也如先生之言有似梟音人皆惡之
田巴於是杜口易/業終身不談也劉生之辯未若田氏今之仲連
求之不難可無歎善本無/歎字息乎翰曰劉季緒/善曰毛萇詩傳曰息/止也
詆訶之辯且不如田巴今人談如仲連才/過季緒者求之不難豈可不歎息此辯哉人各有好尚
蘭茝昌/待蓀蕙之芳衆人所好而海畔有逐臭之
善曰喻人評文章愛好不同也/良曰蘭茝蓀蕙皆香草/呂氏春秋昔有人身大臭妻妾親戚無能與居此人自居
於海畔海畔有人悅其臭晝/夜隨之亦如文人所鑒各異咸池六莖之發衆人所
[042-20a]
五臣本/無共樂而墨翟有非之之論豈可同哉善曰樂/動聲儀
曰黃帝樂曰咸池漢書曰顓頊作六莖樂墨子有非樂篇/向曰咸池六莖黃帝顓頊樂也而古今所共樂之而墨子著
書乃非之豈可言不可/也鑒文好惡類於是也今往僕少小所著辭賦一通
相與夫街談巷說必有可采擊轅之歌有應風
雅匹夫之思未易輕棄也善曰漢書曰小說家者街/談巷語道聽塗說之所造
向曰往之也一/也崔駰曰竊作頌一篇以當野人擊轅之歌班固集曰擊轅/相杵亦足樂也我此一通同匹夫之思也
通猶一巻也擊轅野人歌也植言今之我少小所著文章一/卷相與衆人論之雖街談巷說野人匹夫之言言我又病必
可采於風雅/不可輕棄辭賦小道固未足以揄揚大義彰五/臣
作/章示來世也昔揚子雲先朝執㦸之臣耳猶稱
壯夫不爲也善曰漢書曰揚雄奏羽獵賦爲郎然郎皆/執㦸而侍也東方朔答客難曰官不過侍
[042-20b]
銑曰章明也/郎位不過執㦸揚子法言曰彫蟲/篆刻壯夫不爲也吾雖薄德善本作/德薄
爲蕃侯猶庶幾勠力/彫力上國流惠下民建永世
之業流善本作/畱字金石之功善曰國語曰勠力一心四/子講德論曰質敏以流惠
濟曰蕃侯謂諸侯金石言堅不朽也/尚書王曰與國咸休永世無窮吳越春秋樂師謂越王曰/君王德可刻金石
徒以翰墨爲勳績辭賦爲君子哉良曰勳績/皆功也
吾志未果吾道不行翰曰果遂也言我若未遂則/建功業之志是吾道不行
五臣本/無則字將采庶官之實錄辯時俗之得失善曰/班固
向曰庶衆也植將/漢書司馬遷贊曰有良史之才其文直其事該不虚美不隱/惡故謂之實錄應劭曰言其實錄事也
著書述百官之時俗事/實錄謂不隱其善惡也定仁義之衷成一家之言善/曰
銑曰衷心也/司馬遷書曰通古今之變成/一家之言雖未能藏之於名山將
[042-21a]
以傳之於同好善曰司馬遷書曰僕誠已著此書藏之/名山尚書序曰好古博雅君子與我曰
志亦所/不隱也非要一/召之皓首豈今日之論乎其言之
不慙恃惠子之知我也翰曰要約皓/善曰張平子書曰其言之不慙/恃鮑子之知我
白也言著此書非約至於白首尚猶不已豈獨今日之論乎/今我有此言而不慙者恃子恩惠之知我也一云惠子惠施
明早相迎書不盡懷曹善本無/曹字植白
   與吳季重書善曰典略曰質出爲朝/歌長臨淄侯與質書
    曹子建
植白季重足下前日雖因常調大/弔得爲密坐在/臥
向曰常調謂常戲密坐謂環坐也/反/善曰曹大家欹器頌曰侍帝王之密/坐雖讌善本/作燕
彌日向曰彌/終也其於别遠會稀五臣/作希猶不盡其勞
[042-21b]
積也若夫五臣本/作使字觴酌陵波於前簫笳五臣本/作笳簫
發音於後足下鷹揚其體鳳觀去聲善本/作歎字虎視
善曰毛詩曰惟師尚父時惟鷹揚足下謂季重也鳳以喻文/也虎以喻武也歎猶歌也取美壯之意也山海經曰丹穴之
山有鳥名曰鳳飲食自歌自舞易曰虎視眈眈/濟曰言酒/多如水之波瀾也足下謂季重也鳳觀言有和容也虎視謂
有威/儀也謂蕭曹不足儔五臣本/從田衞霍不足侔也良/曰
侔等也蕭何曹參文吏也衞靑霍去病武/臣也言吳質文武之道不可以此四子等並左顧右盻謂
若無人豈非君善本作/吾字子壯志哉過屠門而大
慈/躍雖不得肉貴且快意善曰史記曰荆軻與高漸/離歌於市巳而相泣傍若
翰曰喻有文武之道不見用也言我見質/無人桓子新論曰人聞長安樂則出門向西而笑知肉味美/對屠門而大嚼
容威顧盼若人雖不用於時且快我意亦如過屠者之/門而開口大嚼雖不得食其肉亦且快意此植自託也
[042-22a]
斯之時願舉泰山以爲肉傾東海以爲酒伐雲
夢之竹以爲笛斬泗濱之梓以爲箏善曰尚書曰/雲土夢作乂
向曰雲夢澤名泗水名梓木名/孔安國曰雲夢之澤在江南尚書曰泗濱/浮磬食若塡巨壑
飲若灌漏巵其樂固難量豈非大丈夫之樂哉
善曰莊子淳芒謂苑風曰夫大壑之爲物也注焉而不滿取/之而不竭淮南子曰今夫霤水足以溢壺榼而江河不能實
漏巵/銑曰巨壑大坑也言食多巵酒盃/也言飲酒速盡如灌漏盃酒不停於盃中然日不我與
曜靈急節濟曰日不我與言不與我等也曜/善曰楚辭曰角宿未旦曜靈焉藏廣雅曰曜/靈日也
靈日也急節/謂遷移速也面有逸景之速别有參商之闊善曰左/氏傳子
產曰昔高辛氏有二子伯曰閼伯季曰實沈不相能后帝不/臧遷閼伯于商丘主辰商人是因故辰爲商星遷實沈於大
夏主參唐人是因其季葉曰唐叔故參爲晉星/良曰面謂/相見日也逸過也參商二星各常不相見也言相見恐過度
[042-22b]
光景之速别離則/如參商之隔闊也思欲五臣本/無欲字抑六龍之首頓羲和
之轡翰曰抑止頓下也六龍日車也/善曰楚辭曰貫鴻蒙以東竭兮維六龍於扶桑又曰/吾今羲和弭節兮
羲和日御也言惜光景之速思抑/止六龍頓下其轡使日畱而不去折若木之華閉濛
汜之谷天路高邈良無由緣善本作良久無緣四字/善曰楚辭曰折若木以
拂日兮聊逍遙以相佯王逸曰若木在崑崙言折取若木以/拂擊蔽日使之還却也楚辭曰出自陽谷次於濛汜又曰仲
長子昌言曰蕩蕩乎若昇天路而不知夫所登也/良曰若/木日過處濛汜日入處折若木而執之而不去閉濛汜之谷
使日礙而不入然天之高遠實無/由緣懷戀於日光反側志不安也懷戀反側如何如
向曰戀眷也反側謂眠不/熟如何如何猶奈何也得所來訊文采委曲&KR0110
若春榮瀏若淸風善曰答賓戲曰摛藻如春華毛詩曰/吉甫作頌穆如淸風楚辭曰秋風瀏
以蕭蕭兮/銑曰訊問也&KR0110盛美貌/瀏淸風貌言吳質書如此淸美也申詠反覆曠若復
[042-23a]
濟曰曠遠也復/面謂若相見也其諸賢所著文章想還所治復
申詠之也善曰所治謂朝歌也/良曰/還所治謂休治公事之暇可令憙許/記
小史善本作/吏字諷而誦之翰/善曰周禮曰諷誦言語鄭𤣥曰/背文曰諷以聲節之曰誦
曰憙事謂好事少知文者質爲/朝歌令言小史者其佐史也五臣本/作言字文章之難
非獨今也古之君子猶亦病諸向曰病/善曰論語子曰堯舜/其猶病諸
諸猶難/之也家有千里驥而不珍焉人懷盈尺和氏
而無貴矣善曰言驥及和氏以希爲貴今若家有千里人/懷盈尺卽驥及和氏寧得珍貴乎呂氏春秋曰
所爲貴驥者爲其一日千里也淮南子曰聖人不貴尺璧而/重寸陰韓子曰楚人和氏得玉璞於楚山之中遂名曰和氏
之璧/銑曰人皆有良馬美玉以其常有之則/不以爲珍貴文亦如然矣不可輕而不申詠夫君子而
不知音樂古之達論謂之通而蔽五臣本無/此三句
[042-23b]
翟不好妓善本從/人下同何爲過朝歌而廻車乎足下
好妓而正善本無而/正二字値墨氏善本作/翟氏廻車之縣
想足下助我張目也濟曰墨翟不好樂而朝歌非妓樂/何謂過之而廻車也是其有不知
音之蔽也足下正値此縣想亦助/我張目怒之也好妓樂知音也又聞足下在彼自
有佳政夫求而不得者日善本無/日字有之矣未有
不求而自善本無/自字得者五臣本/無者字善曰法言曰學者/所以求爲君子求
而不得者有矣未有不求而得之者也/良曰佳善也言求/而不得善者日日有之未有不求善而自得善者言吳質爲
政故有/善也且改轍易五臣/作而行非良樂之御易民而
治非楚鄭之政願足下勉之而己矣善曰呂氏春/秋曰古之善
相馬者若趙之王良秦之伯樂尤盡其妙也左氏傳曰晉趙/鞅納衞太子于戚將戰郵無恤御杜預曰郵無恤王良也戰
[042-24a]
國策曰趙告謂趙王曰臣聞之聖人不易民而敎智者不變/俗而勸史記曰循吏楚有孫叔敖鄭有子產而二國俱治是
不易之民也/翰曰王良伯樂善御馬者也以良馬比吳質言/良馬之御車不移改轍跡不變易行步戒吳質善無速移也
易俗移風而爲政理非楚之叔敖鄭之子產/也此二子俱不易人而治故願質勉之也適對嘉賓
口授不悉往來數相聞曹植白善曰植集此書别題/云夫爲君子而不知
音樂古之達論謂之通而蔽墨翟自不好伎何謂過朝歌而/廻車乎足下好伎而正値墨氏廻車之縣想足下助我張目
向曰對客口授使者而制此書殊不盡/也今本以墨翟之好伎置和氏無貴矣之下蓋昭明移之與/季重之書相應耳
意往來使數相問/也悉盡聞問也
   答東阿王書銑曰東阿/王曹植也
    吳季重
質白信到奉所惠貺發函伸紙是何文采之巨
[042-24b]
麗而慰喻之綢繆乎濟曰惠貺賜也所奉恩賜謂得前/書也發開伸展也綢繆謂殷勤之
意/也夫登東岳者然後知衆山之邐力/氏移/尔也奉
至尊者然後知百里之卑微也善曰法言曰觀書者譬/如觀山升東嶽而知衆
翰曰至尊天子也今借而爲喻百里縣令之任/山之迆邐也况介丘乎下句蓋季重自況也/良曰邐迆小/而相連貌
質自/謂自旋之初伏念五六日至于旬時精散思
越惘若有失非敢羨寵光之休慕猗頓之富也
善本無/也字誠以身賤犬馬德輕鴻毛善曰尚書曰要/囚服念五六日
至于旬時毛詩曰旣見君子爲龍爲光毛萇曰龍寵也孔叢/子子產問子順曰臣匱於財聞猗頓善殖貨欲學之然先生
同國也當知其術願以告我答曰然我知之猗頓魯之窮士/也耕則常飢桑則常寒聞朱公富往之問術焉朱公告之曰
予欲速富當畜五㹀於是乃適河大畜牛羊于猗氏之南十/年之間其滋息不可計貲擬王公馳名天下以興富於猗氏
[042-25a]
向曰自從旋還越失也謂質前從朝歌至鄴又從鄴還/故曰猗頓戰國策魯連說張相國曰鴻毛之輕也而不能自/舉
縣之時也伏念宴樂之事惘然驚懼者非敢羨望寵貴光榮/之美猗頓之富誠以身賤德輕故也惘若驚懼貌猗頓古之
巨富/人也至乃歴𤣥闕排金門升玉堂伏虛五臣本/作櫺
於前殿臨曲池而行觴善曰三輔舊事曰未央宮北/有𤣥武闕解嘲曰歴金門上
玉堂有曰矣楚辭曰坐堂伏檻臨曲池/銑曰𤣥北也金門/以金飾也玉堂美言之也伏憑也櫺檻鉤欄也言憑鉤欄於
前殿以遊/也觴盃也旣威儀虧替言辭漏渫思列反/濟曰替/失也言陪遊憙樂
不知威儀戲笑談弄/言辭過度漏渫而出雖恃平原養士之懿愧無毛遂
五臣本/從光穎之才善曰史記曰秦之圍邯鄲使平原君/求救合從於楚約與食客門下有勇
士文武備具者二十人偕得十九人餘無可取者毛遂自讚/於平原君平原君曰夫賢士之處俗譬如錐之處囊中其末
立見今在左右未有所稱誦是先生無所有也毛遂曰臣今/日請處囊中耳使遂蚤得處囊中乃脫穎而出非特其末見
[042-25b]
而已/良曰趙公子平原君趙勝也懿美媿慙也/毛遂同善注及到楚遂爲辯勇之首餘皆莫當之深蒙薛
公折節之禮而無馮諼火/爰三窟之效善曰戰國策/曰齊人有馮
諼者貧乏不能自存使人屬孟嘗君願寄食門下孟嘗君曰/諾孟嘗君問門下諸客誰習會計能爲文收債於薛者乎馮
諼曰能於是約車促裝單衣載契而辭問曰收債畢何市而/反孟嘗君曰視吾家所寡有者驅而之薛矯命以債賜諸人
因燒其券人稱萬歲長驅到齊孟嘗君見之曰何市而反曰/竊計君家所無不有所乏者義爾爲君市義孟嘗君不悅後
有毀孟嘗君於湣王孟嘗君就國于薛未至百里老幼迎於/道中孟嘗君顧馮諼曰先生爲文市義乃今見矣馮諼曰狡
兔有三窟免其死耳今君有一未得高枕而臥也請爲君復/鑿二窟孟嘗君乃與車五十乘金五百斤西遊於梁梁惠王
聘孟嘗君齊王聞之君臣恐懼使太傅謝孟嘗君曰願君顧/先王之宗廟姑反國統民馮諼謂孟嘗君請先王之祭器立
翰曰薛公孟嘗君田文也封於/宗廟於薛廟成還謂孟嘗君曰三窟已就請君高枕爲樂矣/漢書曰淮南王折節下士
薛餘同/善註屢獲信陵虛左之德又無侯生可述之
[042-26a]
善曰史記曰魏公子虚左自迎夷門侯生侯生攝衣冠直/載公子上坐不讓欲以觀公子公子執轡愈恭侯生謂公
向曰信陵君魏公子無忌公子方置/子曰今日嬴之爲公子亦足矣市人皆以嬴爲小人而以公/子爲長者能下士也
酉大會賓客公子從車騎虚左位自迎夷門侯嬴嬴上坐不/讓欲以觀公子之德公子愈恭後秦伐趙圍邯鄲平原君使
使求救於魏魏王使晉鄙將十萬救趙秦王聞之使人告曰/諸侯救趙者必移兵伐之魏王懼秦遂令止晉鄙軍公子諫
救趙王不從用侯生計盜兵符使朱亥殺晉鄙代/之將以救趙邯鄲遂解此美爲侯生可述之意凡此數
者乃質之所以憤積於胷臆懷眷而悁一/緣邑者
銑曰數者謂毛遂馮諼侯生也質所以憤/積懷春於古人願效志誠也悁邑憂貌若追前宴
謂之未究欲善本無/欲字傾海爲酒幷山爲肴伐竹
雲夢斬梓泗濱然後極雅意盡歡情信公子之
壯觀善曰封禪書曰天下之/去非鄙人之所庶幾也壯觀周易曰顔氏之子
[042-26b]
其殆庶幾乎/濟曰究盡也/翰曰此竝疊植書文/也肴肉也公子謂植也鄙人質自謂也庶幾近也若質
之志實在所天善曰左氏傳箴尹克黃曰君天也/向/曰所天謂所尊敬也言志所尊敬在於
子建此古人通言尊/敬之意非獨君也思投印釋黻朝夕侍坐銑曰縣/令佩銅
印黻冠飾投棄釋去/此職恒侍坐於子建鑽仲父之遺訓覽老氏之要
善曰仲父仲尼也老氏老子也/濟曰仲父孔子/也老氏老子也遺訓謂六經要言謂五千文也對淸
良曰/善曰毛詩曰旣載淸酤/戸而不酌抑嘉肴而不享又曰嘉肴脾臄
淸酤酒也抑止享食也言得侍坐子建/雖對酒而不酌止肉不食亦將醉飽也使西施出帷嫫
善曰越/模母侍側斯盛德之所蹈明哲之所保也絶書曰
越王乃飾美女西施使大夫種獻之於吳王楚辭曰西施婉/而不得見兮嫫母勃屑而日侍周易曰日新之謂盛德毛詩
曰旣明且哲以保其身/翰曰西施美女也嫫母醜女也質/自言侍子建如美女使醜者爲侍也相與覽孔子之遺訓老
[042-27a]
子之要言道義相合此可謂盛德所/履明智所安也蹈履哲智保安也若乃近者之觀實
蕩鄙心向曰近者之觀謂子建所述飲/宴之時也蕩動也鄙心質自謂秦箏發徽二
八迭奏銑曰徽美也二八謂舞者十六人迭遞奏進/善曰楚辭曰挾秦箏而彈徽又曰二八齊容起鄭/舞
善本作右/善曰/也塤簫激於華屋靈鼓動於座左舞賦曰燿華屋而
熺洞房周禮曰靈鼓靈鼗也/濟曰/塤簫樂器也激亦動也靈鼓鼗鼓也耳嘈嘈於五臣本/作而
聞情踊躍於鞍馬良曰嘈嘈喧甚也謂歡樂/之情極踊躍如鞍馬也謂可北
懾肅愼使貢其楛矢南震百越使獻其白雉又
況權備夫何足視乎善曰家語曰孔子之陳陳惠公賓/之有隼集庭而死楛失貫之惠公
使使如孔子之館問之孔子曰昔武王克商於是肅愼氏貢/楛矢石砮其長尺有咫故銘其楛曰肅愼氏貢矢以分大姬
配虞胡公而封諸陳王肅曰肅愼北夷國名也楛木名也砮/箭鏃也太公金匱曰武王伐殷四夷聞各以來貢越裳獻白
[042-27b]
雉重譯而至/翰曰肅愼百越夷狄名權孫權備劉備言音/樂之和盛可令夷狄貢獻於國家也懾震懼也楛矢箭也
還治諷采所著觀省思/郢英瑋實賦頌之宗作者
之師表善本無/表字向曰還治謂休公務之暇/善曰漢書曰司馬相如蔚爲辭宗賦/頌之首
乃諷誦子建所賜/之文觀省英美也衆賢所述亦各有志昔趙武過
善曰左氏傳/平鄭七子賦詩春秋載列以爲美談曰趙武與諸
侯大夫會過鄭鄭伯享趙孟于垂隴七子從趙孟曰七子從/君以寵武也請皆賦詩以卒君貺武亦以觀七子之志子展
銑曰同/賦草蟲伯有賦鶉之賁賁子西賦黍苗之四章子產賦隰桑/子太叔賦野有蔓草叔段賦蟋蟀公孫段賦桑扈
善/注質小人也無以承命濟曰言無文/才以承君命又所答貺
辭醜義陋申之再三赧然汗下善曰尚書曰至于再/至于三小雅曰面慙
曰赧/良曰貺賜也答所賜/書也赧然謂慙恥而得汗下此邦之人閑習辭賦三
[042-28a]
事大夫莫不諷誦何但小史善本作/吏字之有乎善曰/毛詩
曰三事大夫莫肯夙夜/翰曰此邦謂朝歌也三事大夫官/名蓋休職致仕居朝歌者謂植之淸文三事大夫皆爲諷誦
何但小史而已答植書文可/令憙事小史諷而誦之者重惠苦言訓以政事惻
隱之恩形乎文墨善曰史記衞鞅曰苦言藥也甘言疾/也謝承後漢書曰甄豐惻隱之恩發
於自然/向曰政事政/理之事也惻隱深也墨子廻車而質四年雖無德
與民式歌且舞善曰淮南子曰曾子至孝不過勝母里/墨子非樂不入朝歌鄒陽上書曰里名
銑曰墨子過朝歌卽日廻車而質四/勝母曾子不入邑號朝歌墨子廻車毛詩曰雖無德與女式/歌且舞式作或者非
年言久也雖無德以與下人用/歌且舞言人歌樂也式用也儒墨不同固五臣本/作因字
久矣濟曰儒道尚樂墨子/非樂不同亦以久也然一旅之衆不足以揚
銑曰五百人曰旅言朝歌縣小不足爲揚名/善曰左氏傳伍員曰少康有衆一旅杜預曰一旅五百/人也
[042-28b]
武之間不足以騁跡五臣本作巧字/善曰司馬法曰/六尺曰步禮記曰堂上接武鄭𤣥
註曰武跡也/翰曰武亦跡也言步跡之間地小何足/使良馬馳騁其軌跡也此託言朝歌小邑不足見譽若不
改轍易御將何以效其力哉向曰此疊子建書改轍/易行言也質託言若不
改職大任將何/以用之力也今處昌/呂此而求大功猶絆良驥之
足而責以千里之任檻猨猴之勢而望其巧捷
之能者五臣本/無者字善曰淮南子曰兩絆驥而求其致千/里置猨檻中則與豚同非不巧捷也
濟曰致猨猴於檻中不可見巧捷之形也/無所肆其能也/銑曰絆良馬之足何以行千里/之道不勝見
恤謹附遣白答不敢繁詞銑曰恤/憂也吳質白
   與滿公琰書善曰賈弼之山公表註曰滿/寵子炳字公琰爲别部司馬
    應休璉善曰公琰前日曾過休璉至明日欲/遣書謝値公琰又使人來召璩璩别
[042-29a]
事不得往故/爲報翰註同
其/魚白昨者不遺猥見何/見照臨向曰言炳/至璩處雖昔侯
生納顧於夷門毛公受眷於逆旅無以過也善曰/夷門
侯嬴也已見同巻吳季重答東阿王書史記曰趙有處士毛/公藏於博徒薛公藏於賣漿家魏公子欲見之兩人自匿不
向曰言偎照臨則雖侯嬴納無/肯見公子聞所在乃間步往從此兩人遊甚歡左氏傳荀息/曰今虢爲不道保於逆旅
忌之顧毛遂受趙勝之眷實無以過/此夷門侯生所居也逆旅客舍也外嘉郎君謙下
之德內幸頑才見何/見誠知已銑曰嘉善也郎君謂炳/也頑才璩自謂也言炳
見我志誠以爲知已也炳父寵/爲太尉璩嘗事之故呼曰郎君歡欣踴五臣本/作踊躍情
有無量音亮濟曰嘉/炳相過也是以奔騁御僕五臣本/作僕御宣命
周求良曰騁馳也言奔馳車馬宣/我敎命周求饌食以給公琰陽晝喻於詹何揚
[042-29b]
倩說於范武善曰說苑曰宓子賤將適單父陽晝謂子賤/曰吾少賤無以送子今贈子以釣道夫投綸
錯餌迎而吸之者揚鱎也其爲魚味薄而不美若亡若存若/食若不食者魴其爲魚博而厚味子賤至單父冠蓋迎之者
交接於道子賤曰陽晝所謂揚鱎者也乃請耆老尊賢與之/共化列子曰詹何楚人也以獨蠒爲綸芒針爲鉤荆棘爲竿
剖粒爲餌而引盈車之魚韓子曰宋人有酤酒者升槪甚平/遇客甚謹爲酒甚美懸幟甚高然而不售酒酸怪其故問其
所知閭長者楊倩曰汝狗猛曰狗猛則酒美何故而不售曰/人畏焉或令孺子懷錢携壺甕而往酤狗迎而齕之此酒所
以酸不售也夫國亦然有道之士懷其術而欲以輔萬乘之/主大臣爲猛狗迎而齕之人主之所以蔽脅而有道之士所
以不用也范武未詳/翰曰陽晝敎子賤釣道詹何善釣魚/也昔人楊倩有酤酒者酒甚美而不售人問曰其狗猛人畏
故也范武古之善爲酒者此言求酒使陽晝曉/喻詹何令其釣之楊倩言說范武也使其酤之故使鮮魚
出自善本作/於字潛淵芳旨發自幽巷向曰芳旨美/酒也發出也
俎綺錯羽爵飛騰善曰楚辭曰瑤漿蜜勺實羽觴兮漢/書音義曰羽觴作生爵形儀禮曰請
[042-30a]
勝爵鄭玄曰今文滕多作騰/銑曰俎几也言繁/布於几上如文綺錯亂羽爵酒盃也飛騰盡速也牙曠高
徽義渠哀激善曰列子曰伯牙善鼓琴左氏傳曰師曠侍/於晉侯杜預曰師曠晉樂太師也許愼淮南
濟曰牙伯牙善鼓琴曠師曠樂/子註曰鼓琴循絃謂之徽戰國策曰義渠君之魏高誘曰義/渠西戎國名也其樂未聞
官也徽調也義渠國/名其樂哀也激重也當此之時仲孺不辭同產之服
孟公不顧尚書之期善曰漢書曰灌夫字仲孺夫常有/姊服過丞相田蚡蚡從容曰吾欲
與仲孺過魏其侯會仲孺有服夫曰將軍乃肯幸臨魏其侯/夫安敢以服爲辭又曰陳遵字孟公嗜酒好賓客每取客車
轄投井中雖有急終不去嘗有部刺史奏事過遵値其方飲/刺史候君霑醉時突入見遵母叩頭白曰當對尚書有期會
狀母迺令後閤出去/良同善註同產謂姊也徒恨宴樂始酣白日傾夕驪
駒就駕意不宣展善曰漢書曰諸博士共持酒肉勞王/式江翁謂歌吹諸生曰歌驪駒王式
曰聞之於師客歌驪駒主人歌客毋庸歸今諸君爲主人日/尚早未可也服虔曰大戴禮篇客欲去歌之文穎曰其辭曰
[042-30b]
驪駒在門僕夫具存驪駒在路僕夫整駕/翰曰驪駒/馬也就駕言將行而歸也言日暮言歸樂意猶未宣展追惟
耿介迄于明發向曰惟思言宴樂猶未盡情/善曰楚辭曰獨耿介而不隨毛詩曰明/發不寐
追思不安至于夜曉耿介不/安也迄至也明發曉時也適欲遣書會承來命知
諸君子復有漳渠之會濟曰漳水名/銑曰會遇也來命謂炳有/使來也夫漳
渠西有伯陽之館北有曠野之望善曰伯陽卽老子/也詩曰率彼曠野
良曰伯陽謂老/子廟曠遠也高樹翳朝雲文禽蔽綠水翰曰文綵/之鳥也蔽
水言/多也沙場夷敞淸風肅穆是京臺之樂也得無
流而不反乎善曰淮南子曰令尹子瑕請飲莊王許諾子/瑕具於京臺莊王不往曰吾聞京臺者南望
獵山北臨方皇左江右淮其樂忘歸若吾薄德之人不可以/當此樂也恐流而不能自反高誘曰京臺高臺也方皇大澤
也/向曰夷平敞明也言水畔多沙場平坦而光明也肅穆/淸風貌京臺楚國高臺也是爲楚國觀望之美亦可謂此中
[042-31a]
[042-32a]
翰曰宿/也曾弱冠累遷散騎侍郎給事黃門郎東觀漢記梁商上書/曰猥復超起宿德論語子曰後進於禮樂君子也
舊也授謂授職也拔擢而任用之鷹揚虎視/言其雄勇之士力有萬里之望謂望富貴薄援助者
不能追參於高妙復斂翼於故枝善曰桓子新論曰/昔顏淵有高妙次
聖之才聞一知十/向曰薄援助謂無親朋在朝之貴者高/妙謂朝之貴者言不能追參朝貴復如鳥之斂翼栖於故林
塊然獨處有離羣之志善曰淮南子曰卓然獨立塊然/幽處禮記子夏曰吾離羣索居
亦已久矣/銑/曰塊然獨居貌汲黯樂在郎署何武恥爲宰相千
載揆之知其有由也善曰漢書曰汲黯字長孺拜淮陽/太守黯伏地謝不受印綬臣願爲
濟曰言千載思度/中郎出入禁闈臣之願也又曰何武字君公爲御史司空多/所舉奏號爲煩碎不稱賢公恥義未詳
其事知汲有所由也/蓋謂時勢不可處也德非陳平門無結駟之跡善曰漢/書陳平
良曰結駟連騎也陳平家貧好道所居窮/家貧好讀書張負隨平至其家家負郭窮巷以席爲門然門/外多長者車轍
[042-32b]
巷而門多/長者車轍學非揚雄堂無好事之客善曰漢書曰揚/雄家素貧嗜酒
翰曰同善注/人稀至其門時有好事者載酒/肴從雄遊學才劣仲舒無下帷之
思家貧孟公無置酒之樂善曰漢書曰董仲舒廣川/人少治春秋孝景時爲博
向曰璩自言才/士下帷講習又曰陳遵字孟公嗜酒每大飲賓客滿堂遵過/寡婦左阿君置酒歌謳遵起舞跳梁樂之
劣仲舒/銑曰璩言/家貧於孟公無此樂悲風起於閨闥紅塵蔽於机榻
幸有袁生時步玉趾樵蘇不爨七/亂淸淡而已有
似周黨之過善曰左氏傳楚宰薳啓彊謂魯侯/平閔子曰今君若步玉趾辱見寡君也漢
書廣武君李左車說成安君曰樵蘇後爨師不宿飽晉灼曰/樵取薪也蘇取草也東觀漢記曰太原閔貢字仲叔與周黨
相遇含菽飲水無菜茹也/濟曰机案也榻床也/良曰幸/遇也袁生璩友也時來與璩言談趾足也玉者君子比也樵
蘇薪草也爨炊也言薪草不炊蓋無食可爲也/周黨每過閔仲叔共飲水而已故璩有似此者夫皮朽者
[042-33a]
毛落川涸者魚逝翰曰逝謂死也/善曰蔡邕正論曰皮朽則毛落水涸/則魚逝其勢然也
春生者繁華秋榮者零悴自然之歎豈有恨哉
善曰周書隂符太公曰春道生萬物榮秋道成萬物零/向/曰秋物雖榮者沾於霜露則零落枯悴也人之貴賤否泰亦
自然之數也/豈可悵恨哉聊與大弟陳其苦懷耳濟曰大弟謂/曹長思也
還在近故不益言璩白
   與廣川長岑文瑜書濟/善曰廣川縣時旱祈雨/不得作書以戲之
曰岑文瑜爲/廣川縣令
    應休璉
璩白頃者炎旱日更增甚沙礫銷鑠草木焦卷
良曰礫石也/善曰呂氏春秋曰湯時大旱七年煎沙爛石山/海經曰十日所落草木焦巻處凉臺而
[042-33b]
有鬱蒸之/剩之煩浴寒水而有灼爛之慘濟曰雖在/涼臺浴寒
泉亦有炎熱之/氣矣慘憂也宇宙雖廣無隂以憩雲漢之詩何
以過此翰曰憩息也/向曰雲漢詩/善曰毛詩雲漢曰赫赫炎炎云我無所鄭𤣥曰言/無所芘䕃而處也
美宣王側身脩行以求雨也/言宣王之德不能過於今日土龍矯首於𤣥寺泥人
鶴立於闕里善曰淮南子曰聖人用物若用朱絲約芻/狗若爲土龍以求雨芻狗待之而求福土
龍待之而得食高誘曰土龍致雨雨而成穀故待土龍之神/而得穀食𤣥寺道場也風俗通曰尚書御史所止皆曰寺故
後代道場及祠宇皆取其稱焉淮南子曰西施毛嬙猶倛醜/也高誘曰倛醜請雨土人也司馬彪續漢書梅福上書曰仲
尼之廟不出闕里/濟曰土龍泥人並祈雨之物也矯舉也/𤣥寺謂祈雨祈鬼神之事故𤣥寺寺司也鶴立者言如鶴之
望也闕天子闕/也里閭里也脩之歴旬靜無徵效良曰祈/雨不降明勸敎
之術非致雨之備也銑曰在/於精誠知恤下民善本作/人字
[042-34a]
自暴露拜起靈壇勤亦至矣善曰司馬彪續漢書曰/郡國旱各掃除社稷公
向曰靈壇求雨壇也/卿官長以次行雩禮求雨/翰曰恤憂也暴/露謂身立於日也昔夏禹之
居/買陽盱盱善本/從日殷湯之禱桑林言未發而水
旋流辭未卒而澤滂沛善曰說苑曰湯之時大旱七/年使人持三足鼎而祝山川
蓋未巳而天下大雨也/濟曰禹治水以身祈于陽盱之河/禹言未發而水治矣旋流不息也湯大旱以身禱於桑林湯
辭未終而雨已滂沛/桑山之林能興雲雨今者雲重五臣/作旣積而復散雨垂
落而復收得無賢聖殊品優劣異姿割髮宜及
膚翦爪宜侵肌乎善曰呂氏春秋曰昔殷湯剋夏而大/旱五年湯乃身禱於桑林於是翦其
銑曰此蓋精誠不至而賢聖道殊品優劣之異及膚/髮&KR1902其手自以爲犧用祈福於上帝民乃甚悅雨乃大至&KR1902/音酈
侵肌者信用/心苦切也周征殷而年豐衞伐郉而致雨善否
[042-34b]
之應甚於影響未可以爲不然也善曰左氏傳衛人/伐郉於是衞大旱
甯莊曰昔周飢克殷而年豐今郉方無道諸侯無伯天其或/者欲使衞討郉乎從之師興而雨尚書曰惠迪吉從逆凶惟
影響/翰曰殷郉無道征伐之而年豐致雨明其善與/不善之應如影隨形響應聲也不可以爲不如此也
雅思所未及謹書起予善曰論語子曰起予者商也/向曰恐其不致至誠不知善否
之應故以書/起發其章應璩白
   與從弟君苗君胄書此書言欲歸田/故報二從弟也
    應休璉
璩報間者北游喜歡無量登芒濟河曠若發矇
銑曰間近/善曰說文曰芒洛北大阜也禮記曰昭然若發矇矣如淳漢/書注曰以物蒙覆其頭而爲發去其人欲之耳
也/濟曰芒山名濟渡也曠然游/覽開發矇暗之思以至明達也風伯埽涂善本作/途字
[042-35a]
師灑道向曰/善曰韓子師曠曰黃帝合鬼神於太山之上風伯/進掃雨師灑道列仙傳曰赤松子爲雨師
風伯雨師致風雨/以埽灑道路者按轡淸路周望山野亦旣至止
酌彼春酒良曰言至其所止之處則酌春酒/善曰詩曰亦旣見止又曰至止肅肅又曰爲/此春酒
武茅茨凉過五臣本作厦/善曰禮記曰堂上/去大夏接武鄭𤣥曰武跡也說文曰屋以
翰曰武跡也言相與接行跡於茅茨之/草蓋曰茨淮南子曰大夏增加擬於崑崙高誘曰大夏大屋/也凉或作棟非也
室其淸凉已過大厦之室也/茅茨以草爲屋大厦大屋也五臣本/作膚寸肴脩味踰方
善曰尚書大傳曰扶寸而合不崇朝而雨天下鄭𤣥曰四/指爲扶扶音膚墨子曰美食方丈目不能徧視口不能徧
味/銑曰厚四指曰膚肴肉脩脯也/言肉脯雖少味過方丈之食踰過也逍遙陂塘之上吟
詠菀濟曰陂塘池水也菀猶茂/善曰淮南子曰禹有陂塘之事毛詩曰/鬱柳之下菀彼柳斯
善曰楚辭曰紉秋/也結春芳以崇佩折若華以翳日蘭以爲佩又曰春
[042-35b]
蘭兮秋菊毛萇詩傳曰崇充也楚辭曰折若木以拂日兮聊/逍遙以相佯王逸曰若木在崑崙言折取若木以拂擊蔽日
使之還却也/向曰春芳香華結此以充佩服美其香/比德君子也若華日所過處言折取以翳日使駐其景戈下
高雲之鳥餌子/二出深淵之魚蒲且讚善便嬛
一/緣稱妙何其樂哉雖仲尼忘味於虞韶楚人流
遁於京臺無以過也善曰論語曰子在齊聞韶三月不/知肉味曰不圖爲樂之至於斯淮
南子曰令尹子瑕請飲莊王許諾子瑕具於京臺莊王不往/曰吾聞京臺者南望獵山比臨方皇左江右淮其樂忘歸若
吾薄德之人不可以當此樂也高誘曰京臺高臺也&KR0680翰曰/弋射餌釣也蒲旦古之善射人也讚述也便嬛古之善釣者
我之所美遁游也韶舜樂名故/云虞韶京臺游觀之處臺名也班嗣之書信不虛矣
善曰漢書曰桓主欲借其書班嗣報曰漁釣一壑則萬/物不奸其志栖遲一丘則天下不易其樂&KR0680良同善註
還京都塊然獨處營宅濱洛困於嚻塵善曰晏子/春秋曰景
[042-36a]
濟曰濱近也/公欲更晏子之宅近市湫隘/嚻塵不可居思樂汶上每善本無/每字
五臣本/無於字寤寐善同銑註/銑曰璩思隱逸不離寤寐也/季氏使閔子騫爲費氏宰子騫曰善爲我
辭焉如有復我者則吾必在汶上矣故/璩思此樂也汶水名言渡此水不仕也昔伊尹輟耕郅
善曰孟/質惲投竿思致君於有虞濟蒸人於塗炭子曰伊
尹耕於有莘之野以樂堯舜之道湯使人以幣聘之囂囂然/湯三使往聘之旣而幡然改之曰與我處畎畝之中是以樂
堯舜之道吾豈若使是君爲堯舜之君哉吾豈若使是民爲/堯舜之民哉吾豈若於吾身親見之哉東觀漢記曰郅惲字
君章汝南人也鄭次都隱於弋陽山中惲卽去從次都止漁/釣甚娛留數十日惲喟然歎曰天生俊士以爲民也鳥獸不
可與同羣子從我爲伊尹乎將爲許巢而去堯舜也次都曰/吾年耄矣安得從子子勉正性命勿勞神以害生告别而去
惲客於江夏郡舉孝廉爲郎尚書曰民墜塗炭/向曰同善/註塗泥也炭猶火也言人如墜泥火意欲濟之令出其難也
而吾方欲秉耒耜於山陽沈鉤五臣本/作釣字於丹
[042-36b]
水知其不如古人遠矣善曰漢書河內郡有山陽縣又/上黨郡高都縣有筦谷丹水所
出筦音管/銑曰秉執也耒耜農器也/山陽縣名釣緡並取魚物丹水水名然山父不貪天
五臣本/作下字之樂曾參不慕晉楚之富亦其志也善/曰
山父卽巢父也譙周古考史曰許由夏常居巢故一號巢父/琴操曰許由夏則巢居冬則穴處飢則仍山而食渴則仍河
翰曰山父/而飲堯大其志禪爲天子由曰放髪優游所以安已不懼非/以貪天下也孟子曾子曰晉楚之富不可及也
許由也堯大其志欲禪爲天子由曰散髪優游所以安不懼/也非以貪天下爲樂曾參云晉楚之富不可及彼以富我以
仁彼以爵我以義吾何憂/哉此二人亦其美志也前者邑人念弟無已良曰鄉/邑之人
念其才/行也欲令善本無/令字州郡崇禮師官善本作/官師授邑
誠美意也歴觀前後來入軍府至有皓首猶未
遇也徒有飢寒駿奔之勞俟河之淸人壽幾何
[042-37a]
善曰漢書賈誼上疏曰古者內有公卿大夫外有公侯伯子/男然後有官小史延及庶人尚書曰駿奔走左氏傳子駟曰
濟曰欲令州郡崇禮教取弟爲衆官之師敎授鄉邑/周詩有之曰俟河之淸人壽幾何杜預曰言人壽促而河淸/遲也
誠美意也/翰曰俟待也黃河千年一淸而/聖人出焉言待聖人出則人壽促何可待也且宦無金
張之援游無子孟之資而圖富貴之榮望殊異
之寵是隴西之游越人之射耳善曰漢書金日磾贊/曰夷狄亡國羈虜漢
庭七葉内侍何其盛也又張湯贊曰張氏子孫相繼自宣元/已來爲侍中中常侍者凡十餘人功臣之後唯有金氏張氏
漢書曰霍光字子孟驃騎將軍去病之弟也淮南子曰夫乘/舟而惑者不知東西見斗極則曉然而寤矣性亦人之斗極
有自見也則不失物之情無以自見則動而惑譬若隴西之/游愈躁愈沈又曰越人學遠射參天而發適在五步之內不
易其儀時已變矣而守其故譬猶越之射爾/向曰金金日/磾張張安世子孟霍光字也竝用勢漢朝淮南子云隴西之
游喻躁急也言游者志欲疾而益沈也越人學遠射仰天而/發矢矢在五步之內言求官游宦無金張子孟之援而謀富
[042-37b]
貴殊異亦如欲疾而沈/射遠而近也圖謀也幸賴先君之靈免負擔之勤
善曰左氏傳陳公子完曰免於罪戾㢮於負擔/銑曰謂賴祖考之餘慶免負擔之勞也勤勞也追蹤丈人
畜雞種黍善曰漢書鄭朗曰修農圃之疇畜雞種黍/良/曰子路從夫子之後遇丈人以杖荷蓧子路問
曰子見夫子乎丈人曰四體不勤五穀不分孰爲夫子植其/杖而耘止子路宿殺雞爲黍而食之見其二子焉明日子路
行以告子曰隱者也言追蹤此/丈人乃養雞種黍以爲田家事潛精墳籍立身揚名
斯爲可矣濟曰精思也墳籍爲典墳也/善曰孝經曰立身行道揚名於後/世無成善本/作或
游言以增邑邑翰曰游言謂不當/善曰禮記曰大人不倡遊言鄭𤣥曰遊/浮也不可用之言
言也邑邑/失志貌郊牧之田宜以爲意向曰郭/善曰爾雅曰邑外曰郊/周禮有牧田
外曰郊郊外曰野/謂負郭之田也廣開土宇吾將老焉善曰左氏傳/曰隱公使營
菟裘吾將老焉菟音塗/銑曰言不用/廣開土地屋宇吾將老矣何所用也劉杜二生想數
[042-38a]
往來朱明之期已復至矣善曰爾雅曰夏爲朱明/良曰劉杜璩友人也生者
有德之稱也/朱明夏節也相見在近不復爲言翰曰言劉/善本作近故不復爲/書六字
杜二生相見在/近故此不言愼夏自愛向曰愼夏熱之/氣以自保愛也璩報善本/作白
六臣註文選卷第四十二
[042-38b]