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欽定四庫全書
西河集卷一百二十七
翰林院檢討毛竒齡撰
賦
大清建皇京賦有序/
此西河二畿賦之一也西河少時作南畿北畿賦名/為二畿而人争誦之及出游後有何人者竊北畿一
賦改名皇京梓之而傳于長安康熈戊午西河以徵/車赴京得其刻本弆于箧中有年矣今南畿賦已亡
舊所刻桂枝集賦三巻亦亡二巻即是賦有被竄處/或與舊本有同異亦不可考西河歸田後但留心經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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學而於詞賦一類竞棄置不問遂致闕失此照竊刻/本録入不易隻字然其改竄之跡十居一二有目者
可共/睹焉
古帝王定鼎之地非一其最著者曰秦闗曰洛陽以
秦有百二之險洛為天下之中也然而據肴函褒斜
者既失隂陽風雨之和均道理舟車者又無太華洪
河之固是二者不可得兼也明仍元之舊而都燕襟
海憑山已得居重馭輕之勢矣而未免界在邊隅今
天子徳威遐被率土咸賓自燕而南抵海濱者數千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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里自燕而北控滿州者數千餘里有秦之險而兼洛
之中幅
之廣疆里之宜古未有也是不可無賦雖
然三都兩京夐絶千古余何能文亦聊以紀
聖朝都㑹之盛云爾其詞曰
原夫帝居辰奠斗車運儀閎中𤣥覧匡衞周維惟聖皇
之建國軌太極以定基土圭正乎咮翼寳鼎協於卜蓍
彼夫涿野㑹百神之瑞城陽迎五老之䠱雷澤煥𤣥龜
之文星洲流赤烏之爥德輿固故岡阜周墉澤流浥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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崥崹回瀆及乎㢲羽化而華芑萎震㲠澌而𤣥疇蹙憾
偏據則迫槃弧悲墊瀉則艱綰轂若夫洛宅暱館於宓
妃鄴邑溯祥於卜叟結綑苞業於巴庸翹閶結慶乎江
藪或以猰㺄戰衝或以鼃黽穴守咸期式化三雍猶是
分棲九有苟其宅中圖乂必俟亶聰元后維
大清之初受命也創業東維天作陘阻電流於樞虹降
於渚三年成都聿廓疆土臨釜山以合符坐岐陽而綏
宇嘉折首於羣醜闢重闗之膴膴來神鳥於𤣥宮鼓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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鼉於丹浦開松棟以錫侯築蒿宮而烝祖慨自緑林苞
蘖毒波滔天爰張
撻伐赫兹幽燕惻匹夫之予辜誓渠魁之必殱類上帝
以興師萃萬民而秉䖍吹角應氣而蚩尤飛亷之屬擒
建車破霧而握炭流湯之卒潛廸勝國之舊都膺籙圖
而建國致九土之咸歸遂定命而作則斯時也五緯相
汁四靈咸臻曰止曰時萬邦維新顯比諸侯萃渙施仁
南瞻呉㑹西睇蜀道閣麗結綺標廻飛鳥藻摛江總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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屬黄皓於是
命將出師貞吉止戈總千山立四征荒遐渡桃渚而應
占徑桐廬而連槎沈麗華於景陽神䕶兒於浙河琮欵
附而歸境超遥竄於岷嶓露橈星馳乎巫䕫角巾迎降
以婆娑維弗庭之既寜洵神都之肇家矣乃
敷聲教
布神寰普天樊周率土石磐越裳贄雉西勝奏環辰韓
航琛丁靈欵闗向明發政則炎海遥綰返始宅土則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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漠是纘咸廣輪以數千維京室之是中應紫垣以定極
維列宿其環拱攷振古之攸處莫
聖朝乎能同雖周漢其猶偏豈元明乎比隆載觀燕都
之為封域也其東則靈海廓區朝宗百川析木流津暘
谷吐烟冲瀜雲嘘浟湙電騫
溶颷馳滇㴐星聫梗浮
商箕以跳沫塵宅秦福而廻漣顧菟猋淼乎樂浪之宇
翔鳥佌傂乎平壌之巔崇滀渱而植鎩駢瞂盤
滐而
琲珠磥磌窟銀樓列芝田鸞歌奏蜃市躔騰羽觴而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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格静濎濙而澄泉詎張鏃乎巨蛟咸獻祉乎羣仙其西
則太行羣崗儼焉侍止鸑鷟翔儀駮驎環倚層巒重阻
蟬聫迤邐崴嵬積隂崛﨑攦趾溪谷谽谺而垂溜陵阜
櫱以錯芷閎澤布濩廣原貏豸蘼蕪錯鋈荑莎結藟
金桃含曜而競榮碧檎墜枝而垂纚其南則大河交流
清濟滙澤巨靈安驅迅騎委䇿漕渠㑹其輸陂隄歸其
壑江淮扼其吭汶漯經其魄三川縷聚而珍怪并紩五
都貨殖而輪蹄
尾颿檣百幅而莌茂若林囷積億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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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培塿亘址其北則居庸之阻天險綢繆峻坂
礧層
巖枓樛經途積幽而靆䨴窄石攢鋭而軥輈車不得方
軌騎不得竝騶前茅已極乎修原中權尚繫乎松楸振
崿上騰以湱霄窪㽔下究夫潛蚪翠柯廻轡乎日御朱
榮錯彩乎星稠及乎黄花特峙紫荆分布古北濬深山
海縢怙既修德以峻陛必藩籬之是固其山則西山為
衆巘之尊羣岫之祖罕山玉泉蒼麟若組裂帛望湖芙
蓉殿嫵金山嵯峨石甕若甒玉帶白檀琴峡是撫戒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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八洞魚龍吞吐鬼谷孫臏石龜守户白猿聴泉紅螺盤
岵九龍翠屏三嶮銀乳石經洞穿火龍爰怒舎利光瑩
玉函曾斧金山桃葉為口珠泉鐡柱作股異哉駐蹕章
宗擊球羣石起舞其水則九省建瓴大通橋河七十二
閘宗小聖窩
先皇行幸宰輔𢋫歌次則盧溝源出桑乾雁門雲中厥
流湍湍畿城之堄有二水闗北湖所豬玉河所闤西湖
如鏡泡子增瀾别有海淀婁兜不刓金魚池水舊名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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藻琉璃波澄錦鱗躍淖溫泉凡三畫眉彎彎惟戚將軍
甃石而環他若黑龍潭静白犬雷奔金鰲蜿蜒彩鷁繽
紛鴟吻出而潭柘宅虎眼見而瀑布瀏玉壺投而桃花
碧仙䑕飛而頳鯉遊滿井之時上溢浭水之獨西流是
皆川原之間氣寰朔鎮而來裒其花木則舎夫凡卉擷
其尤異報國矮松横拏倒跂顯靈雷栢榦碧枝髲銓司
之藤已古以呉文定手植而彌摯延祥之栢已枯以丘
真人頂摩而復翠景園之槐秋榮而冬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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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壇之榆秋錢而春椔優鉢羅花金佛色麗婆娑樹菓
纓絡委璲曼陀羅産百花陀而璨璀
題草生石經山
而蔇蒔是皆㝠佑之神工特為
聖朝而表瑞其物産則珠玉珍竒聖所不材日用飲食
此則畢該江豚海稀王鱣叔鮐魚牛飛涎虎蛟暴腮紫
蚢負雲洪蚶倚蓷石
散萼瓊蚪聚荄腹䲒侔食目蝦
周廻若其首春氣和凉秋届寒鷫鴻鵒鴇長鳴交驩鴛
鶖鶩鵜戢翼振翰隨風唼藻溯淪茹雈巢㞐交柯依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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吹瀾亦有槖駞騏驥飛咮厲足鵰鶻鼦搏剛乘燠龍
脊連錢銀蹄踏烟拳毛瘠骨錦韉金鞭少君青騾隋公
赤
叢榆挺隘孤竹翹碣涿鹿戒戎盧龍列茀相其膏
腴黍稷翼翼廩庾所儲坻連﨩積洵皇輿之奥區誠天
府之沃壌也
天子於是憲璇宮止路寝崇宸居示規凖程體隂陽御
臨卿尹衮衣稱朕鳯樓列軫
皇極乾清作所惟懔文華武英妙選其品龍騫標而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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甍虹垂楹而俯楯雕栭玉磶以縝縵倒茄含葩而輪囷
列碧皎月而爌煜中璣星輝而瓊眕辨方正位之必嚴
體國經野之是黽爾乃首建
太廟遹追來孝雲楣合漠霞軒靈爽合萬國之歡心仰
昊穹而蒼蒼簋列松實於堯樽樂登玉琯於舜榥金扉
啟而龍輅降芝葢浮而鷖茀往雖肜日其無私尤奉
先之是享臨𤣥武以建楹兾孔邇之肸蠁亶視膳其如
生絢寝殿而日晃南甸之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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郊也尊
於穆祈
上皇擇吉日融青陽八神肅太乙之旌三靈舉鈎陳之
常騩童鳴金笳以前驅征僑輯翠幰而逺揚華轙軌趨
金
矩超羾天門而整綋紞駙青壇而握神虈載詳厥
制
昊天専位中壇七政之座外墠五岳之墟羲和戴若木
之華望舒䙰沆瀣之襦箕伯澄淟涊之埃屏翳秉霂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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之符離熛擅紫海而泫沄𤣥㝠發寒門而并淩招拒籍
汪氏而貢龍魚威仰航弇環而陳氷鏡爾乃路鼓雷鼗
九變合樂槱燎斯煬上炎
帝幄榮光爥爚鈎庭焯爆爰薦馨而叶徳降休祚而優
渥
皇社后稷繚以周垣土輯五色覆以黄原維朔方之祚
吉尊勾芒以永年農祥正而躬耕奉千畝於天田發冢
土以攸行用𤣥牡以奏籩陋靈星之特祠咨龍見於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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元尤念隆一本之孝思宜兩儀之同位惟
祖徳與
宗功亶作配而肆類爰是陟降在庭體清寜而致醉馨
香維徳協覆載而承饎斯誠曠古之隆儀允閲萬䙫而
垂庇内則
慈后之宮母儀是承壼祥所基嬪徳攸憑虔奉長秋顯
號乃登塗山夏肇太姒周興門
窱兮髙密尊殿嶢
兮猗蘭升𤣥雲入户兮鳯閣侍寝赤日曜闥兮龍樓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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蒸森背樹而仁壽慶流轉長椒而宣慈祉凝後則瓊島
懸旋式象崑崙琳珉敷蕋珷玫舒黂注潤白水之漿阪
陵𤣥闕之芝垂鍾山之琨英卉炳珠澤之竒芬倒波
紋於瑶櫨之端濺鱗呴於金鋪之軒暘曜引景於巖窔
之曲隂暉朗徹於髙光之欒又復澄湖淡澹御苑菁薈
雙橋駕虹五龍雜緯藻荇紛披菱芰交靡雲深華媛之
榭露挹玉女之髲澄菡蓞以拭鏡遊龜
而唼穗鷁首
坻而歕露螭尾臨渚而分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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皇心暇
聖慮怡張黼帷建羽旗𢎞舸列巨檻移華樓佇翬飛雲
曳綏周青岑之麓徑滄瀛之維歌雅琴而迓天休鏡靈
胥而招逺祗爰有太學制通虞周成均鼓宗璧水環流
陳岐陽之石鼓懐宣王之大蒐内修徳以端本遂耀武
而振猷曁南征而北伐致四國之是遒乃肅肅乎釋奠
之儀藹藹乎橋門之聴集百濟與新羅咏鴞音之既正
是日也陳簠簋列冠裳鼓鐘訇鋐簫管和鳴伯夷相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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后䕫吹簧史克作頌奚斯奏章倚相獻箴卜商奉常頴
達沈思安國列侍皎日陳經清風正義
天子於是倬厯載之文弊思釐典而訓徳矢二帝之鴻
章程三王以作極即先臣之儒耆考中和以矜式維河
東與新建爰表章而思澤敷順治之
寳訓允如金而如錫别有黄冠舊宮上清籙圖紺宇赫
昈碧殿睢盱䕃翳結阿鬖髿綺疏迅枝藻蘋披裛荷渠
虎豹拱楶而躩泥虬龍承桷而騰趨朱鳥奮翥而擁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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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鹿孑蜺而銜書青琴操縵赤斧獻壽偓佺屑菌安期
剥棗左吹簫兮嬴女右擊鼓兮河叟𤣥霜凝而墨甍絳
雪飛而朱牖鳯膏液而九㣲炧輝麟脯佐而千里㫖酒
維
聖治之垂于萬䙫遂
清都之廓乎永久若其𤣥緇之教開士允宜鷲嶺景崇
鴈塔垂慈化城覆宸徳水浮澌發
睿音而問道衆翻貝而啟辭斯直㐮城之訪靈牧毫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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之諮卞隨内勵
王憲外勅
國事陋秦萇之豢圖澄梁衍之寵狂誌嵗維戒寒糾戎
講武乃就海壖周阹植櫓於是按太白之占詔中黄之
伍烏滸狼昏>之徒張竿殳於莽䍚之埛鷹瞵鶚視之衛
稱罣䍡於詭恢之土朱鬕蒼髽之士樹乂簇於度朔之
山金隣象郡之𨽻控矰繳於不周之岵
天子於是駕紫燕馽黄龍轙雕軫繁縵䡴樹明星垂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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元建雲旄啟雄鋒揷忘歸彎繁弱魚須萌龍淵躍洪頤
旋祠姑捔袀服振振賦甲曄曄水犀組練山兕獷狹青
驪飍焱兮若三山之乍浮赤標驫譶兮若九疑之參合
𤣥騅髬髵兮若石密之闇峙素騧駊騀兮若銀臺之遥
趿爾乃縁蹊置罿逐原列幔獠徒霧集彀士雲散養睇
猿號李發虎判簇揚星隕機擲電燦還鞚杓廻弁簳濤
涆青骹霄逝黄耳雹按曳文豹掩飛狐拖狒猬摕獑猢
㦸食鐵之啄矛噬毒之腴戾貙氓於巉嶮彈言鳥於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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櫚列缺熾攻而焚熊䝉公流彗而追鼯許少巧構而叠
鷇秦成力制而縻雛於是明司馬之律尊大閱之法収
轒輼之衝集鍦鎩之揭晏三事於氍毺犒六軍於茇蕝
張組樓規綺閣陽馬綈結相烏瓊約
篥鳴箜篌拍撞
虞鐘振秦鐸歌白狼頌德之章咏赤雁介休之作風毛
蔽野而賦雪雨血灑坻而鏡澤炙炰盈鼎兮分薦清酤
溢觩兮同
皇思溥兮徒御厲
[127-13a]
丕徳衍兮四方格既而
聖思欽明儆戒靡寜諒强武之克張固封守乎
帝京廼旋觀四郊具惟成鑒懐古勿諼作聖克念彼夫
廣川蕪治經之廬軍都掩受書之室韓嬰説詩外傳擯
斥邵雍明易元會荒軼稽康弹琴華陽聲寂閬僊祭詩
石樓人闃則右文之朝興繼絶學旌閭購篇披闈式幄
也張華博物故劍靡存徐樂鴻篇舊里已淪鄒衍吹律
黍谷奚温萬川别流疇知酈經四傑著譽疇惻盧庭蕡
[127-13b]
生不第徒封昌平愈能原道莫崇峻膺則甲夜興感顧
問所須恨不同時握手躊蹰也又有涉溪俞兒哲智濟
師山屯狐兎守正設竒棘津垂釣夣叶匪羆李廣射虎
石亦飲羽細栁設營軍令如山衞國舞劍英風尚桓樂
毅報燕駿骨不跚中山教戰將臺如磐則維聞鼔鼙乃
思將臣每飯不忘維靖烟塵者也若乃平津有封漢治
以熾狄公作令檄虎隨斃楊震三公玉環是貽柴市教
忠元宫秉燭希憲重文萬栁若沃少師秃髮遺像朱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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竒童作相西涯屨亍少保殉忠火中形矚則維聞笙琴
乃思義聚股肱惟人良臣如遇也荆軻擊筑巷其無人
田光促坐室亦有鄰漆園夢蝶而逃榮王仲化鳥而守
素蒯通汲井而徉狂孔巢投竿而寡慕則維聞球琳乃
思立辨意志較然古今同羨也嵬嵬乎
壯九閽以為室
混四海以為家與兩大以偕儀乃日致乎天和德化風
馳愷惠雲流光被九垓諴孚十洲驅三王而轍蹇參五
[127-14b]
帝而轊流溯勝朝而猶恧豈振跡燕雲者之敢侔哉矧
夫
聖主之意日新無已上享天心俯軫民依望空同之山
阿懐軒轅之問道體虚無以為極乃永錫而難老臨藥
王之研池祈前民而嘗草涉涿鹿之鉅野効炎帝而肆
掃次則表樓桑之丘念其寛仁孔懐造次靡回過碣石
之宫好士如渴乃相與談天而喧豗登黄金之臺喟其
尊徳樂善使遐陬之英乃不誡而方來減服御之飾薄
[127-15a]
膳脩之薦
行寛大之政罷珍異之獻勅臯陶以欽恤惟五教之弼
輔申儒術以禮樂俾浮靡之是去
恭已無為公孤論道典謨考中𤣥黙幽𣺌
南靣而治自求天保固日躋乎土階不琢茅茨不剪者
之肆好也自是以往則將萌蓂葉於城隅隆芝莖於殿
側豐朱草於中唐柝華苹於垣域蚪黄龍而宮沼優游
育元麟而林囿寝食其隆儗夫
[127-15b]
上帝之大庭配層穹而與之無極者歟
萬栁堂賦有序/
西河徵車赴京時益都相公大開閣請召諸門下士/共集于城東之萬栁堂即席為賦時作者三十人益
都以是篇壓巻次日侍讀喬君為傳寫一通謬為已/作以示曺峨嵋司成峩嵋曰此非君作也然則誰作
曰此非西河不能也一時競傳之以為佳話其後益/都致政去西河致書有云昨以修禊復過萬栁雖風
物猶昔而追遊非故/攀援栁枝不覺淚下
萬栁堂者益都相公馮公之别業也其地在京師崇
文門外原隰數頃汚萊廣廣中有積水渟瀯流潦既
[127-16a]
鮮園㕓而又不宜于粱稻于是用饔錢買為坻塲垣
之墍之又偃而瀦之而封其所出之土以為之山巖
陁坱曲被以雜卉構堂五楹文堦碧砌艽蘭薢茩蘝
蔓于地其外則長林彌望皆種楊栁重行叠列不止
萬樹因名之曰萬栁堂嵗時假沐于其中自王公卿
士下逮編户馬醫傭𨽻並得游讌居處不禁不拒一
若義堂之公人者昔都城門外多羣公所置别業如
樊川金澗謝墩韋谷以及富鄭公園田游嵓宅之類
[127-16b]
並有山亭水榭魚鳥花竹之勝然數傳以後或存或
毁未必當時為世通也今以公所營而較之于昔不
無朴嗇然而曠澹之懐與物同之且去此數里穿池
放魚豢畜乳婦而鬻無主之嬰兒其于游觀自得之
外更有㑹焉故其街曰太平其坊曰興隆而其途之
榜則曰教養葢取東南近藉教侯之養之義至若元
時豐臺有萬栁堂與此異地雖其名同非以襲其事
也因為之賦
[127-17a]
若夫城南杜曲郭内張田坊名履道地類平泉上宰欽
賢之館相公獨樂之園開丙舍于廣陸尋午橋之通川
緑野匪伊闕之舊藍田出
水之間豈若謝氏東岡潘
仁西宅林繞桐園溪連梓澤花飛㑹老之堂草滿藏春
之域圖竹木于游嵓拾槐枝于李石安邑之玉杯易碎
永寜之金盞可擲築日華之館而靡其貲奪沁水之園
而減其值乃若院因起草巖有退思星辰相聚雨露攸
滋谷口賜逍遥之榜池邊吟醉白之詩誰不遠企槐堂
[127-17b]
近規薇省閬苑千重蓬池萬頃䜿三山之亭倒九柱之
景李下無愧賢之名竹中有解經之請喜鳯侶之棲遲
待鸞車之行幸又况心存公物道在開濟彷内府之無
䦨效重門之撤備韓滉作夾廡而更隳裴垍欲垂簾而
無計總鮮酇侯垣舎之心原無陳仲掃除之意是用經
營甌窶規偃瀦澤除地町町築牆槖槖編棘為樊牽蘿
作箔立蘘荷之柱開金杏之閾魏勃為之掃門陶侃于
焉運甓夸娥之丘望而可就愚公之山移而即得穿林
[127-18a]
置放鶴之亭鑿渚見藏魚之壑蜀女因照水而屏開越
王將渡溪而屐落于是徑設朱欄橋成紅板雁齒堦長
蹲鴟柱短天垂吸水之虹岸接通泉之筧遂使山髻如
螺峰頭似繖粉浪冬遥紅泉春淺編錢作溝操琴在磵
嵓共壑為七盤水隨山而九轉乃致人疑皇子之陂客
訝鄭公之谷呼白雁于山阿泛紅鹽于水澳在庭有蘭
杜之軒在水有芙蓉之舳既梁麗以來游亦柴巾而競
逐錢鏗之斟雉方馨函鼎之烹雞已熟燃蚖脂于白水
[127-18b]
之濱聴鳥語于青柯之麓銜杯據王氏之牀倚檻和燕
人之筑元規當此處而興生文正且因之以為樂然而
梁亭之𤓰不分彼我牛山之杏無間飽饑故魯國有行
惠之樹清平畜濟生之池寗成給陂田以游以燕元琰
治蔬圃如取如擕又况靈囿蒭蕘頗供樵採芳林草木
可娱心耳故其為樹也以千章之材為百年之計郁郁
菲菲狎獵旖旎綏山一桃渤海九李堦下來禽林間新
雉乃有紅羅館後之梅碎錦坊南之杏青門五色之𤓰
[127-19a]
烏椑八稜之柿潘家以大谷成名庾信之小園難比擷
碧薤于書帶之間繡緑草于裙腰之裡笑蘿女之垂釵
留宛童之遺屣縁嵓分竊衣之花繞砌種摇車之藟將
欲將蒲以求仙何止拔茅而進士又况東門之楊其葉
湑湑漢宮垂栁千株萬株長條短榦茀鬱依紆絲絲縷
縷或結或舒參天踠地傍苑臨渠如帷如幔一區兩區
行列成門蓬童似廬低堪繫馬深可藏烏彭澤之家園
盡蒔武昌之官道皆除葉葉蔽長康之目條條染李子
[127-19b]
之裾張緒之當年無時不見王恭之春月何地能渝是
固合平丘之種而不加其盛增元豐之植而轉見其疎
况乎雚谷殊名檉河異地南垞之浪難平官渡之城未
閉章臺失眉膴之青楚苑嘆宮腰之細節度移振武而
驚其成林司馬過金城而羞其破涕又况春半飛花日
長飄絮灧灧池塘漫漫江路雉銜蘂以為童鳩装綿而
逐婦釀酒來蠻女之思㸃袂起貴嬪之妬雖復種移郎
省賦試貢士接九列之衙望三衢之市猶且徘徊緑天
[127-20a]
淪連碧沚塞谷相望宫牆遙倚青眼垂來黄鶯啼起枝
着雨而低迷葉迎風而披靡恍淑氣之移人攬遙情而
自喜置身㝠栢之鄉曠望熊山之阯離塵垢之紛紜與
天地為終始因錫之以嘉名𣺌躊蹰而不已
[127-20b]
西河集卷一百二十七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