KR4f0030 西河集-清-毛奇齡 (master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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欽定四庫全書
 西河集卷四十一
          翰林院檢討毛奇齡撰
  序十/八
   張御史奏疏稿序
三韓張御史以言事得罪岀為杭州府錄事參軍杭之
人自達官長者下及士庶無不以御史稱之乃御史深
自貶抑居官極拘檢甘處卑下每相見言論卒未嘗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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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KR1507之氣見于容色第公家事了私取生平入告者閉
閤思過而其嗣君孝思竊次第其稿且過予而請予為
序古者言官焚諫草今臺垣去職必鏤疏一本以誇其
平日嘉謨之告類乎自衒況御史以科目起家䝉
世祖皇帝厠之侍衛更厯曹員而
皇上則又加之以非常之目拔擢之而置之南牀之首此
其入告當必有大異于今之喁喁者而乃編次殘文下同
庸衆此何説哉日此則御史之所為補過者也御史以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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聖朝無闕在乘輿左右曾何足容吾拜揚則已所至無
可諱之言況前代疏出懐袖不聞近侍而今則每一疏
下即發諸科抄以遍示海内吾即不言天下未嘗不知
也且也歴代人主厭親章奏即五日一御宫門不過令
女官輪直一唱念詞頭已耳就其中揀擇驗黄百不一
二而
皇上日且負扆甲納而乙出大小詞摺悉經
睿覽然且日左右詢若成誦者則亦何一不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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宸斷而尚容以出納嫌疑過為祕謐不惟是也凡御史
之所以再三毁棄不敢示人者亦曰有得罪之言在也
夫善則歸君惡擅美也過則歸已慮委咎也向之袖奏
焚草兢兢是飭者惟恐從容入告不能順外即有内降
亦曰非我莫能為耳若夫得罪之言正其過也過當歸
已而御史不諱其過以存其言其嗣君即又不諱父之
言以善承其過則是此一稿而御史補過之忠與御史
之子幹父之過之孝盡在乎是而又何時俗之可比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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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戴隠居九十壽序
間嘗應世為雜文諸體什二而序什之八即他序什二
而壽序什之八故當未赴都時禁勿為序而予假以來
則尤禁勿為壽序然而壽序雖多大抵在六十七十之
間八十亦罕矣至九十則生平詘指無幾故每因罕見
而稽之古人則自衛武伏勝而外無聞焉隠居戴翁以
新安名族來居武林其門閥之大篸裾之富不待言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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獨是翁生舊朝正丁神宗極盛之時每以英齡睥睨士
林雖屐席嘗下人而意氣直上其説經談禮往往登大
傅之堂而奪侍中之坐當其時稱少成者必推之乃閲
歴數朝更身逢
聖世以逵顒之才而務為髙隠植林開磵弄孫課子者
亦復多年而逮今以九十聞夫生年滿百但指大概而
壽竒者不以限故既臻耄耋則來日未嘗短而去日實
長榮啓期曰生有不見日月者而吾臻九十豈非樂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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乃以翁遭逢子姓繞膝姻婭滿門其捧賜絮而上珍饍
者皆不足引為翁慶而惟是稱觴之頃迴想誰昔凡夫
所歴之山川城郭朝野風物因革興廢一如麻姑所云
揚塵于蓬萊而藝桑于滄海者銜巵扶几從容而道之
此亦生人之一大快也
朝廷重髙年之典尊崇憲乞將必聆其名而諮以政者
几杖之錫于是乎始矣抑又聞之大年在躬必多問學
故獻也而文因之考之武公九十力學成聖而伏勝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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九十授尚書于太子家令翁擁書萬巻手自纂輯往往
稽稗野釋掌故宵燭尺寸尚書作毫端細字為之評隲
而家訓之餘益復著格言勸善諸録以為世儆其問學
何如也予生平序壽上壽最鮮而頃為楊郡丞慈親作
九十序今又以壽翁即一月間而得兩序大壽以附文
于末何其幸乎況百年從此臻與
   平臺灣記序
從來不世之功必藉大文以傳之虎之詩長舅之銘韓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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吏部之碑皆是也獨是循蜚以還不臣海邦幅員雖長
漸被有限而
本朝于四征之餘凡衣麛飡兕雕膺畫顙之族無不臣
伏祗此海中孤島從古未經奉耕犁者而戈船所屆即
驅除而版籍之然且逋逃四世由明季迄今僭妄自大
舉前代孫盧陳彭鼂興暮蔑者且偷安因循至七八十
年之間乃一旦破彭湖擣臺灣由銅山花嶼抵將軍大
㠗乘潮而入斬將奪柵燔其井而瀦其穴海外一方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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申弔伐自辰至戍揮數世積逋之冦而平于七日之内
何其捷也然則
廟算之神與師武臣之力其所宜鋪張而誦揚者豈顧
問哉惟是壬戌春奏凱京師
天子親御端門受俘獻馘其時侍班諸臣徒槖筆立左
右不能歌咏其事以嬗于將來但記諸
起居為
聖朝實録採擇而倪君殿侯親歴行間目睹旌竿之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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及辟易潮汐且身當礮石復能摩盾吮矢以誌其始末
今讀其文不啻陳琳之草檄而韋臯之紀功也則是
廟謨雖大有載事而徳益彰版宇雖寛得頌言而績彌
顯斯文果傳其有裨于
聖世者豈淺鮮也殿侯既以其文上之將軍將勒石海
濵而復録其兼本以示世因次其篇帙而屬予為序謹

   西湖倡和詩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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康熙廿八年三月吴門顧迂客伯仲偕依園諸子來西
湖時隄水初漲樹與草皆改新葉山容之開閉于雨晴
之間者日再易會張太史毅文自淮至家明府會侯自
睦州至迂客故好客早已偕錢唐諸子若吴君寶崖許
君莘野輩為文酒會至是豪飲窮山水之勝凡飲十晝
夜不輟夫以良時如晩春勝地如湖髙朋佳客相遇如
迂客諸子豪飲不可已如此晝夜凡有一于是皆宜有
詩而兹且兼之其彼唱此和而裒然成集固其宜也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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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迂客非酒人其家有名園今人所稱依園者其花竹
丘澗甲于吴會其伯仲以才名致天下士車轍滿戸外
而獨于此地且一再至流連文酒間往來送迎豈此鄉
人士獨與迂客有殊契與曩時十郡大會當
章皇帝時考鐘伐皷極交游之盛今歇絶不可再矣所

翠華省方駐蹕此湖凡樓觀之望幸草石之被顧者稍
有生色或可以助登臨之興而予復臥病乃不得一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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良會以自厠于負囊挈榼之末然且讀其詩而為之序
之寧無媿與
   鄭彦升棣蕚樓詞序
唐宋樂府本于隋時分宫調者大概以二十四調之律
增減為法故詩餘舊譜原有稱黄鐘宫黄鐘商者不止
小令長調分部曲名也然而詩餘初起在中晩唐之間
其時樂工正盛尚能按歌而大晟樂録自秦周以前多
中聲律故其詞雅馴南渡以後詞人争為拗劣偃蹇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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奡璅屑扢抐以為竒然而樂府徴歌則從此多濶絶焉
鄭子彦升與其伯仲並馳聲藝林既以詩古文辭争長
海内復出其餘技為棣蕚樓詞嘗展誦之芳妍秀綺沖
瀜涵雅如赤城之披霞與蜀江之濯錦即比之竇羣之
聨珠義山之花蕚鮮有遜者予夙諳聲律近從先大夫
遺志著為樂録正將按五聲二變七始九宫十二管之
法編釋成書而細繹兹詞正與聲律幼𦕈互相闡揚則
謂棣蕚樓詞直接大晟而上之其亦可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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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王明府季試文序
朝廷設科取士三載論秀以簡于春官然後
䇿試而用之要其初則黨庠酇遂其載事也曩時文翁
興教原以吏治兼學術而其後政教攸分各有専典然
猶郡縣較季與司教課月督學考歳相表裏葢鑒迪精
良進升有藉學臣之責也比按其生平時擩而月染之
郡縣長人者之事也衡麓王君以楚黄名宿出宰仁和
明庭固非百里才然且行省煩賾凡夫簿書之紛紜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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市之稠雜戸版稽覈徴調去留之糾錯與夫上官客使
都亭廨舍芻茭畜牧監燎監濯之猥璅即朝暮刯劃矻
矻不暇給而乃車茵乍暖即屢進邑之賢良文學而諮
詢之以為臨安都會本人才輻輳之地萟林華府争長
海内當此
聖天子右文之世而不以文治何以善政于是出其冰
鑑搜網剔抉覺明珠在淵有似手拾崑山之石不揚而
剖第就其所已録者而諦觀之一若樽俎之陳筵而楩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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柟之列肆雖風會不齊而度量所及歸于醇一即或起
昌黎而袪繁縟出廬陵以斥軋茁不是過也夫丘壤師
山百川學海凡事有本故仲路為政告之身先況文章
模楷必有宗工為範圍而君以兩湖名魁其經書墨義
海内争誦之為舉文之式迄于今若干年矣鞅掌所及
尚能洋洋澔澔筆落而章成比之注水之穿錢彈丸之
脱手極下帷穴硯之工而悉莫之及以之榘矱多士而
多士宗之未見虎魄受腐芥磁石收惡鍼也所謂有本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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者如是也然則君之為政可推已
   髙學士花源草堂圖序
宫詹學士髙君以侍從入直
禁廷者十餘年會
天子觀河南巡躬禱禹廟學士仍得叨
扈從之班託之陪乘以暫還故鄉
皇上乃于問俗之隙命減羽騎幸學士山庄俗所稱河
渚間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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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顧忻悦乃親灑
宸翰書竹牕二字以賜之真異數也前此學士先贈公
曾授生徒講學河渚間而其先數世有菊磵公者以林
湖巨室著書于葛嶺之陽與河渚近學士少習其地猶
能記童時往來游釣之所而有懐靡及嘗
扈從松亭
上命學士登盤山之巔任其幽探以慰其丘壑之念學
士因為記記之其流連慨慷未嘗不嘆夫遂初之可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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君恩之難遽釋也今供奉日久毋論里桑社井榮枯匪
昔而即其河渚往來登臨劉覽之跡略無可驗徒以丘
樊未改稍理其竹間數楹留以為他日休沐之地植花
種魚猶尚有待而
萬乘之尊早已幸臨而惠貺之固屬非分然且
乘輿既還追憶前事其所賜詩復有花源路幾重句拜
賡之下詠嘆感激夫以河渚之間梅花十里其間長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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枉渚一往迤邐真不啻有武陵桃源之目乃
睿題所及覺山川草木爛然生色因供
宸翰于其堂而復取花源二字為斯堂名兼購畫工為
之圖以傳之不朽吾聞草堂居士營陜河之東竹樹泉
石稍有可觀而宋宗還祀汾隂召見不出詔圖所居以
寵之今學士身居
禁近日在蓬山瑤島間烟霞錮癖未嘗或間所謂䕫龍
在側無異巢由者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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聖情眷戀猶且幸其地而為之詠歌嗟乎以視彼巖居
圖畫者何等也
   王君慎齋詩集序
人之為詩比之大樂之吹&KR2625工師之斵杗杙大抵深心
厚謀往往竭蹶于禔躬治世之所為偶出其餘技以為
詠言亦或殫心著作髙文典册連累乎筆札間為短章
雜什以簡括其志意故詩者弛也弛其所有事也詩者
貰也貰其散者而使之專貰其煩者而使之簡也顧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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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不為詩也人而為詩則好見其技一篇短幅促易以
示世二夫謳唫諷嘆初亦何足以自異而大事未就則
姑出此以為可見之具三是故人之為詩者不為不多
而人之自鏤其詩以求衒于世即不必不少王君不然
王君以文章自命其考求經學裒然稱著作之林自馬
融盧植以下代有模楷然且才力敏練急出其學問之
氣以與世相周旋凡國家大事兵農禮樂以及錢刀醯
醢之細無不經營貫串洞析源委然後轉見諸行事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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對䇿
大廷驅車江表綰銅結綬以致身于社稷民人之間于
楚于豫皆是也然則其為詩特偶然耳然而詩之工舂
容雋永功圜而思健往往語隨興驅而勢逐情起所謂
茂先得其清景陽振其雅者是亦何難出其緒餘以遽
見于世而乃藏之箧笥顏曰詩存葢以為凡吾所見有
大于此者而不在此區區之間也今慎齋以居官逝矣
予歸田有年一時孝子有刻其先公遺集而屬予序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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兩人一俞君友薇一王君孝先也夫友薇先公早年以
文章經術縱横萟林其試仕百里稍展驥足與慎齋等
而齎志以殁乃兩家孝子皆能舉于鄉以繼夫先人之
業而孝先復能搜討遺文與友薇相繼以後先嬗世一
似手澤桮棬之不可釋者夫孝先孝思固不可及然而
慎齋之不弛其事亦可驗矣夫慎齋豈甘以文章自貰
者耶
   淩生詩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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當明崇禎間訪友來杭人士&KR0034&KR0034多以藝文相往來每
通刺後必出所鐫文互相質詢顧未嘗及於詩也即偶
以詩及之必謝去然而其詩工焉既則棄舉文習為歌
詩西泠詩遂行人間然其詩猶工今則為舉文與為詩
者相半間或為舉文不利益復為詩歌以攄其不甘之
心於是詩之數每多於文而詩反不工何也夫詩弗易
為也唐以詩進士猶舉文也然而工者少即山人木客
尊師上人終身絶仕進刻意為此而自唐迄今傳者罕
[041-14b]
有夫生人才質有限即工力歳月亦復有素而以舉文
之餘汲汲為此縱使講求嚴峻望而却足猶恐以慢易
為之而近之為詩者便於荒陋可以不才不力不汲汲
歳月即日習舉文而可以餘工為詩以為詩固有時近
之為時者如是焉爾而於是為詩者愈多而詩愈亡淩
生繼滄有家學其尊人鑑含君以舉文解京師有名繼
滄繼之不獨舉文佳勝早能以試事争長萟林即為詩
亦輒矜慎不輕於下字嘗持詩過余反復裁酌若有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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超於輓近不止者其為詩豈可量也淩生將以詩刲木
而索予為序因序之而并論其詩之不易為也有若此
   李使君修復郡治城郭壇廟舘廨麗譙諸碑記
    序
古者以京朝為右凡内舉不得皆謂之一麾之出而其
後位重親民往往擇京朝偉仕為名都主因有以相國
之尊乞居外郡者世所謂千里之師一州之表任甚重
也三韓李使君以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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龍世胄暫紆邦紱其在先朝曾有以寧前巨鎮作萬里
長城彪炳史冊而奕葉以後其以元勲受帶礪之盟者
亦復不少使君以三省儀同之子束髮入仕即以尚書
郎受知
天子簡畀斯任宜其驕貴自暇不習民艱而使君自下
車以來飲冰齕蓼晨葢而晦轍程石計簿瞬息而斷惟
日以小民疾苦經營胸臆雖世濟之裔原有中外治譜
相嬗勿替然非使君之神明智計實有以周知之不至
[041-16a]
此夫郡事之骫廢久矣自居官者以所歴為傳舍而一
二因循之長又復市名飾䫉動不闗心誰則墜是修而
骫是飭而使君則懃懃諮詢孰者當舉孰者當廢迄于
今其為振興而可紀者比比也夫妥神祇祠賢哲惠賔
客謹候望興學砥材平庭息獄以至觀雲察物立防通
堰此皆為政所尤重而使君皆有以舉之然且自抒其
意布之詞而勒之石百年因革班班如也至其誌記之
詳明情文之闓切懋于行者粹于言又無論已今夫賈
[041-16b]
父治洛刻石伊闕記其事也羊公之碑過峴而泣則又
思其恩也使君之治行實不勝書而愛民之情每有超
于記之外者近以八州澤國痌念水災于救䘏捍禦之
餘見洪流湯湯仰天而泣夫秦越肥瘠誰為膚受而觸
目而憬于心則其極力拯援者何所不至然則使君之
可紀豈惟是矣
   趙管亭涉波詩序
管亭詩褰英擥秀時露騷屑故其任潭州司馬當橘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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之地京師同志咸謂其才與地值應必有涉江憑弔諸
作而政紀瑟密悉志時事間為嶽麓諸誌與邦賢登臨
詠嘯屢見篇帙他不漫及葢其胸藴經術務期有用一
旦見諸實事遂紛綸揮霍盡其解剥而後微言以見意
此載石既行所以有涉波之作與施侍讀嘗言越人為
詩能不囿于俗謂明不襲文長宋不襲務觀與世之惑
輓近之説者有别今管亭千騎將臨雲間此地為文章
林囿當三吴靡然每趨逾下之際而此地靈光巋然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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存雖他時政事其煩賾必百倍疇昔而公家事了出與
諸越布佳人談議風雅振起隤俗詎不甚快然則涉波
亦先聲也
   重修笑隠庵募簿序
笑隠庵在清波門外相傳古法喜院地而與學士港為
隣居人每種花港間西湖十景所稱花港觀魚者即此
地也
國朝初年已廢院為錢氏湖庄而陳君太蜚以禱嗣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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購復之仍名笑隠有年矣康熙丁夘予歸田之後訪奕
公和尚于其中見殿堂水閣四顧軒豁頗足棲息而牕
戸脱落欄楯欹缺不無鳥䑕風雨之憾因嘆是地修復
本有時數乃不轉瞬間而遽至于是劫灰咫尺可念也
及再過三過則綢繆不早將有不可搘拄者奕公憂之
思重加整葺而謁予以疏予思近遭嵗饑四民俱乏財
孰能舍其所無餘而急人之所不足顧為事在人事果
可為則必有一二人焉起而任之當順治之末戎馬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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靖瘡割尚未復陳君合鄉之善信剏為是業而院無宿
糧薪蘇顆粒皆給之于外奕公以太白宗傳息居此地
未嘗以缾鉢乞假道路而姚君斐成為之力營供養等
之月進迄于今其運以蒭而繼以粟者縷縷也世不乏
善信豈無嗣兩君而興者夫陵谷之難問久矣湖山如
故而興廢相尋曩時清波湧金二門皆予郡名園若所
稱祁中丞商太傅别業燈火笙歌不絶晝夜而今已盡
為馬塍菜隴披離烟水間天下事成之難而毁之易祗
[041-19a]
此區區笑隠聊以存湖山萬劫之一而猶忍坐視其廢
而不之救吾恐有心斯世者必不出此
 
 
 
 
 
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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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西河集巻四十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