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欽定四庫全書
三朝北盟㑹編卷七十四
宋 徐夢莘 撰
靖康中帙
起靖康二年正月一日辛卯盡十五日乙巳
靖康二年正月一日辛卯朔上朝賀太上皇於延福
宫并詔百官僧道出南薫門赴軍前致賀二將遺史曰
是日有㫖令百官僧道往軍前致賀尼堪傳令止絶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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舊制正旦日朝㑹車駕坐大慶殿諸國使人入賀殿庭
列法駕儀仗百官皆冠冕朝服諸路舉人解首亦士服
立班其服二量冠白袍青縁諸州進表官各執方物入
殿諸國使人大遼大使頂金冠後簷尖長如大蓮葉服
紫窄袍金蹀躞副使展裹金帶如漢儀大使拜見立左
右其拜以兩手着右肩為一拜如漢儀夏國使副皆金
冠短小幞制服緋窄袍金蹀躞皮靴乂手展拜髙麗與
南交州使人並入漢儀回紇皆長髯高鼻以疋帛纒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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散披其服于闐皆小金花氊笠金絲戰𫀆束並妻男同
來乘駱駞氊兠銅鐸入貢三佛齊皆瘦瘠纒頭緋衣上
織成佛靣又有南蠻五姓蕃椎髻烏氊並如僧人禮拜
入見旋賜漢裝金襖之數更有真臈大理等國有時朝
賀大遼使人在都亭驛髙麗在梁門外安州巷同文舘
囘紇于闐在禮賔院諸蕃國在瞻雲舘懷遠驛唯大遼
高麗就舘賜晏是嵗圍城中遇正旦而命親王就敵帳
中致賀都人傷感繼之以泣 濟王景王詣金軍賀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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金銀數斤以歸尼堪遣其子真珠大王同使人八人入
内賀正
二日壬辰金人二十一人詣國子監燒香拜先聖諸受
内金銀輸納不絶絹已畢數徐秉哲根括高傑高伸家
収蔵昨䝉聖㫖根括權貴之家金銀表叚據南壁根括
官陳著押到高伸家女使劉梅夀先將金銀令斡當人
劉均次押往見高傑家収蔵本府遂差人勾劉均出頭
其高伸却與兄高傑穿執親來本府庭下高傑係金吾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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衛大將軍高伸係延康殿大學士日前受國厚㤙不可
勝計今將倚恃官高庇䕶幹當人却各乃親自出頭抵
靠實恐難以集事伏望特賜指揮施行奉聖㫖高伸輙
至公庭有虧臣體高伸落職高傑降充左衛率府軍
三日癸巳兵馬大元帥次東平府 王以正旦過華縣
宿陽糓縣二日過景德鎮宿迷魂寨至是到東平府本
路安撫使盧益轉運副使黄潛厚轉運判官閭丘陞以
下官吏出郊迎接百姓父老夾道駢肩驩呼之聲溢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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城市
四日甲午金人蕭慶就都堂聼講月令洪範 再詔諭
河北河東割地詔曰敕某州守臣某大金元帥府領兵
來責失信欲盡得河北河東永固結好雖即時應許遣
聶昌耿南仲前去割交其寔念祖宗之地不可與人故
自大金臨城堅守禦敵終至失守出城歸欵所有重兵
雖不下城猶稱只候此交割州軍撫定了當然後収歛
仍取了應合交州府官員在京血屬執質才候撫定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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日放歸團聚其在外者亦别作根勾去訖近刷到石州
种廣家屬送還軍前稱石州早已歸欵遣囘不用足知
其餘家屬才候撫定亦當歸還今聞某州堅守未降足
認勤王保衛社稷不願歸屬外界然大軍尚在城下若
迤邐堅守須至别有施行則汝之忠勤反為社稷之禍
豈如早毁樓櫓開門出降撫定本土人民外元係河南
客官軍民客旅人等元放還則公私各得其所再念京
師城池深固猶不能保若汝等不務順從其於宗社無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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所禆益所在亦必不保慎毋執迷故兹詔諭想宜
知悉是日持此詔之寨中泣血録曰金人遣使廹朝廷
再詔諭河北河東割地自聶昌耿南仲出使繼遣陳過
庭往而兩河守臣人民作堅守計例不奉詔至是累日
才得石州朝廷不得已乃降詔諭南京先是正月一日
金人同撫諭使臣賫詔至南京取金帛南京疑不與復
遣使臣持奏入京覆其故忽覽來奏知撫諭詔書已到
又知南京䝉大金更不攻打喜極出涕所須金銀疋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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當竭力應付一疋一兩不可存留根括係官吏民庶人
家盡數供納以謝㤙德京城見在収拾犒軍務在罄竭
近詔書朕茍可以報大金者雖髪膚不惜亦可以此意
曉諭官吏民庶勿更執迷恐誤大事南京與金人凡金
百兩銀二萬五千兩絹一萬四千疋
五日乙未大元帥命官往祀岱嶽 日記曰康王念二
聖久被圍閉涕泗懷憂乃命官往祀嶽廟所禱國祚無
疆之福命耿延禧撰青詞曰伏以國逢灾㑹諒大數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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難逃神有威靈冀隆仁之垂佑念當艱棘遥發忱誠望
峻極以傾心罄䖍恭而歸命伏念宣和叢弊失在於驕
奢靖康鼎新方崇於勤儉登寳位之未㡬忽金兵之大
至初通和好之情終肆憑陵之禍今則金湯失險社稷
阽危君父何為横罹憂辱生靈無罪大被誅鉏係累成
羣去作他方之鬼逋逃遍地皆為失業之民雖幸免於
刀兵亦必填於溝壑况刻深之巨禍發於隐伏之奸謀
慘不忍言空成隕涕措躬無地請命於神伏望昭鑒俯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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寳慈眷皇朝有積累之舊念嗣君無侈汰之愆平時康
樂之民率多良善中間有識之士不懈薫修家何一概
而亡情詎勝於哀痛况今首尾已厯冬春尚或交兵未
罷願察么㣲之懇特差救䕶之仁使金人未足之心不
為已甚畀趙宋無疆之福復見太平
七日丁酉雨雪天寒地凍如鏡行者不能立足人馬皆
不可行
八日戊戌何
使軍前還尚書省掲榜何使軍前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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尼堪乞減金銀表叚尼堪不從既歸尚書省掲榜云准
御封付下大金犒軍金銀表叚府庫士庻已到數目千
分未及所須之一專遣右僕射何躬詣軍前懇告乃
恠問謂京城人民衆多必隠蔵欺誕大金全活一城生
靈無以為報性命既保財物何惜仰開封府尹督責四
壁官急行根括御史臺催促覺察自宰相以下未納金
銀指名督索開封府大理寺及四壁根括所司勾呼禁
繋枷拷不可勝計不以官品高下例行訊拷枷項促催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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者相望於市人不聊生
九月己亥上朝太上皇於延福宫宣和録曰是日太上
皇后皇后偕至置酒食甚欵然不及次日出郊之意晚
金人遣使致書欲車駕再幸其軍議加金主徽號遣高
尚書持書來高奏陛下不必親出姑為書或遣親王大
臣以行如何上亦不欲出郊而何獨議必行上信之
㮚因歸堂自敕曰孫傳謝克家太子賓客輔太子監國
來日車駕出幸軍前時何㮚自謂折衝有術對金使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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曰細雨共斜風作輕寒左右及金使皆笑久之遂出手
詔今月初十日出城見兩元帥議加徽號事或云是日
有使來要駕託以靣議金銀事而上之出以議徽號
為辭遺史曰金人遣人使來請上詣軍前云農務將興
及徽號事須當靣議之乃降詔曰朕初十日出郊見兩
元帥議徽號咨爾衆士各冝知悉封氏編年曰吳革見
詔謂親信曰天文帝坐甚傾車駕若出必見留乃見宰
相何㮚曰此度駕出必墮敵計願相公奏上勿出㮚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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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太子邀駕無他祗為要上加金國徽號必不留也革
曰敵情難測焉敢取信[桌-日+ㄇ@人/人]懦怯不知所為戰悼失色而
革言終不見聼乃請於樞宻院張叔夜孫傳乞奏二人
雖入靣奏而業已議行矣
十日庚子車駕再幸青城軍前遺史曰上出郊以皇太
子監國以孫傳為留守尚書梅執禮副之識者謂鴻門
之㑹豈可再行也哉是日士庻僧道往南薫門候駕迨
晚榜示詔云朕出郊議加徽號事㑹諸將未集來日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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内仰居民安業孫覿狀曰正月初九日二將致書請上
出城議尊號何[桌-日+ㄇ@人/人]靣奏冝如書十日復幸青城舍親王
位供帳蕭然饋餉皆不至羣臣相顧失色蕭慶諷李若
水留吏三百人餘悉遣故人多放還者於是金人以數
輩持兵守閽謹誰何日將入掩闗外向以鐡繩維之燃
薪撃柝傳呼逹旦上不堪幽閉之辱往往出涕上之再
幸敵營也何[桌-日+ㄇ@人/人]曹輔吳幵莫儔李若水譚世勣司馬朴
汪藻孫覿扈駕從行上至青城舍於端成殿東廡是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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衾枕不宿戒席土床而寢何[桌-日+ㄇ@人/人]已下皆置之别室上之
出也人無知者忽見榜示言駕詣大金軍前議加上徽
號仰軍民安靜不得扇惑衆大駭時上已出矣中外莫
不寒心靖康遺録曰自十二月至正月金帛不足無如
之何敵催迫逾急頻數號令欲縱兵入城百姓輙驚不
安其室上以問蕭慶答云此事須陛下自見元帥乃可
了畢㑹尼堪亦遣人來請再相見上疑敵人見欺意欲
無往而金銀不足恐其縱兵不得已乃令皇太子監國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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宻使孫傳為留守上宻謂傳曰至敵寨慮有不測當以後
事付卿可置力士司召募勇敢必死之士得二三百餘
人擁上皇及太子潰圍南奔我從金人之命死生以之
遂以初十日駕復出何[桌-日+ㄇ@人/人]以下皆從既至青城尼堪不
相見 上於前所居舍内嚴兵䕶守靖康别録曰金使
請上詣軍前加金主徽號先是都堂集議加金主徽號
曰繼天集統昭德定功惇仁體信修文振武光聖皇
帝太常慱士華初平力争以為不可二府怒罷之汪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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之為太常少卿草定册文去冬遣馮澥等充奉册寳使
及河敵騎大入乃還至是遂親上之諭河北軍民手詔
宣和録曰是日三省樞宻使院同奉聖㫖朕自即位以
來金人交戰不已朕累下哀痛之詔諒爾等共悉朕意
今金人攻圍京城已及一季應援兵尚爾稽遲使吾社
稷生靈坐以待盡比者金人已登京城按甲議和欲使
朕與吾民肝腦塗地金人請求靡有不從念屈辱之極
時事至此不獲已許帝姫和親立大河為界而金人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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未歛兵欲質我太上皇又欲使朕南遷王室見今難守
金兵終不退歸朕上禱皇天未之震怒下告民人未之
懐憤思祖宗積累至此而欲盡乎朕之德薄不能以保
吾民乎朕思一身朝夕不能安痛切深思實無罪戾夫
何使朕與吾民至於此極也咨爾河北之民與其陷於
敵人各宜自憤抱孝懐忠更相推立首領多與官資監
司守土帥臣與爾推誠結集北道州軍自以為號保守
疆土使予中國不失於敵人天下安平朕與汝等分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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共享之朕言及此痛苦碎首故兹詔示宣此至懐上至
軍前降御筆令王若冲邵成章衛䕶皇太子赴宣德門
議事
十一日辛丑駕在青城尚書省掲榜為金人疋叚數少
聖駕未得歸囘遺史曰士庻僧道雲集於南薫門俟駕
囘午漏帶御器械汪宗沔自御前囘俄有榜云王帶御
傳到聖㫖大金元帥因金銀疋叚數少聖駕未得囘歸
事屬𦂳切在京士庻各懐憂君之心不問貴賤金銀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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叚火急盡赴開封府送納許人告給賞隠蔵人依軍法
人心惶惶不安尚書省榜奉御批累見今高尚書傳元
帥台令為金銀表叚數少且留車駕在此俟見足數方
可放還可依下項並仰具數目明批上厯限十五日以
前送納如有顧惜隐蔵却因搜撿告首發覺便行軍法
御史臺文武百官親王宫主王時雍等僧道之技術官
放出宫人開封府戚里醫人百姓老娘諸行頭彭端等
公吏曽經祗應倡優及兩軍祗應人大小園子曽在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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幸局祗應人内侍楊戬賈䝉等下勾當使臣曹剛等
大宗正司宗室三衙曽經運輦官兵級内東門司妃嬪
并龍德宫入内黄院子衛士幕士等各令知悉士庶見
榜以駕留敵寨隨坊巷集隊伍裒聚金銀獻者不可勝
數朝廷將大内器物并龍德宫諸王所之數悉將以獻
自宣德門至南薫門軍民運金銀器物者接踵百姓所
獻數目各書其姓名用木床羅列而獻上充塞道路王
帶御傳到聖㫖大金元帥甚怪金銀綵叚數少朕再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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懇告云京師居民甚衆必不止此仰開封府尹告示戚
里權豪士庻各體朕意日下分頭差官根括事體𦂳急
許卿便宜行事開封尋差下廂家至戶到店客戸倡優
戸例皆攤認一城騷然自是御史臺大理寺開封府追
呼百官豪富之家捶楚催督哀怨之聲不忍聞矣 宣
和録曰是日敵减儀衛止留三百人郭仲荀統之除親
王宰相執政學士院禮部太常寺官外餘並令先歸以
欲上金主尊號故也於是鄆楷而下九人宰相何㮚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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政馮澥曹輔翰林院學士吳幵莫儔直學士院孫覿禮
部侍郎譚世勣太常少卿汪藻八人分居青城齋宫别
室朝夕起居如儀李若水司馬朴以奉使亦從若水留
青城司馬朴留斡里雅布軍中上通謁二將不見禮數逈
異於前上不勝憂懣右文殿修撰知冀州權邦彦自將
本州人一千人號二千人前來聼候指揮奉王㫖即日
劄子仰下疾速取便路前去開德府駐劄聼候元帥宗
澤節制
[074-13b]
十二日壬寅駕在青城金人索上元燈道路相傳二將
城外作上元節觀燈凢在京師御前及諸寺觀正店皆
赴府納燈街中搬擔不絶又取景龍寳籙宫當年放燈
金珠琉璃纓絡燈珠翠羽飛仙之類悉赴軍前自月初
至此十日之間寺觀宫殿所有上元燈飾征求殆盡
十三日癸卯駕在青城樞宻院編修官胡程太學生余
覺民上尼堪書 宣和録曰樞宻院編修官胡程書畧
言優禮我寡君則庶民懐㤙恤惠我都城則河北慕義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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凢千餘言太學生余覺民書引楚子圍鄭克之曰其君
能下人必能信用其民退三十里而許之平太學諸生
數百人泣詣於南薫門上書於大金元帥金銀事乞車
駕還内朝廷大臣隂以兵攔截又厲聲云諸生不可恐
致生事遂出榜曉示有詣闕上書者須用樞宻院令賫
逹於是諸生懐書至樞宻院轉逹彈壓官恐生變止之
靖康小録曰是日王宗沔同敵使入門且語且泣都人
驚疑紛紛相傳上在齋宫不食三日矣内外震擾莫知
[074-14b]
所為行人並散歸處處蕭索可傷有郎官押御前冠冕
軍中而金人有文字須要至上前呈過方赴軍中交納
郎官出門至上所居幕次日曛暮於簾外起居上初不
知自持一燭掲簾問卿何人郎官以實對曰押冠冕至此
上曰卿曽晚食來否答曰臣未曽食上曰宰相幕次去
此不逺卿可往就求晩食如無睡處却來此睡其人晚
食復來上曰朕渇欲飲水所居止有榻上有氊二畨前
有小杌子二隻止有二綉坐子蕭然獨處而已郎官親
[074-15a]
見歸以告人聞者痛心知河間府黄?善知廣信軍張
㬇知保定軍高公翰知霸州辛彦宗知安肅軍王澈等
各以本州兵至大元帥府徽猷閣待制知河間府兼高
陽闗路安撫使黄?善自將本司人馬一萬三千知廣
信軍張㬇二千五百知保定軍高公翰二千五百知霸州
辛彦宗五千知安肅軍王澈二千以髙陽闗路副總管
楊惟忠為都統制赴大元帥府王慰藉温厚人人感悅
十四日甲辰駕在青城留守孫傳取上皇聖㫖括諸王
[074-15b]
公主宅金銀宗廟供設祭品等悉取之又令御史臺置
籍記宰百官不敷納者罪之 總載曰是日有王文昌
致書遍告在京貴戚官吏士庶之家今天子䝉塵於野
亦為金銀表段不敷數目使金國藉口公等為人臣子
豈不上念君父速出盡納於官况金國攻破京城幸其
歛兵不下當時若使之縱兵大掠則子女玉帛皆為所
有加之困在圍城以粮米為命而金銀表段不能食若
使遷延嵗月使城門不開雖欲售之亦無所用今公等
[074-16a]
猶守既破之城惜已弃之物又何愚昧之甚又况平日
所為貴戚者素無殊勲止縁寵幸世襲封爵為官吏者
亦有所射利濫叨禄俸倚官营私恣行剋剥為百姓者
欺罔嗜利競較錐刀以取豐富及使賢能有在下之嘆
善良受饑寒之苦此天假金人取之若不反自痛責由
貴及賤各出所有以己率衆大謝天下變咎尚循故態
徒為文具萬一金國發怒悔之何及盖聞智者先事而慮願
公等上念祖父數見勞苦於外而下全爾家属之命轉
[074-16b]
禍為福輕財惜生無自取戮况今朝廷見行推賞又許
事定開門各償價值公等亦不失利何苦冒法而不將
出者果盡數赴官更無隐匿至未敷數文昌却願以一
身詣金國軍前以實告萬一不從文昌當為公等論列
利害雖鼎鑊不辭望公等聽之無忽駕前夜召孫覿等
賦詩中書舍人孫覿辭免待制奏狀曰十四夜貴人劉
當時傳㫖召臣臣遄往方進晚餔何㮚侍傍命臣坐賜
以巵酒上輟食語臣曰卿作即事詩須用三百字臣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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車駕未有還期臣等憂懣無聊而三百字非立談可辦
容臣退思以候它日㮚曰聖情不悅羣臣當有以娛侍
帝者賦詩不足辭上曰以歸字為韻而内侍輩持燭操
筆研摘紙趣臣應詔臣不獲已作絶句一首詩成進御又
令賦囘字一篇上大悅復賜臣酒仍召馮澥曹輔吳幵
李若水譚世勣汪藻同賦羣臣見歸囘二韻益悟聖意
所在不覺歔欷鼓三通劉當時裒集蔵去臣等拜辭以
出繼此二將遣使須求凢上所不欲見之書札者必遣
[074-17b]
臣宻諭孫傳凢六七遣矣 呂本宗痛定録曰前此上
在青城齋宫無聊何㮚奏冝賦詩以遣興乃以孫覿汪
藻應制上詩用時字韻覿詩曰噬臍有愧平燕日嘗膽
無忘在莒時藻詩曰敵帳夢囘驚日處都城心切望雲
時有以此逹金帥及見在莒之句又斥其為敵帳因摭
此為名遂遲留車駕
十五日乙巳駕在青城前遣人傳榜囘泣血録曰榜曰
傳聖㫖軍中供帳膳羞皆如法宰執從官次舍皆温潔
[074-18a]
禮數優異只緣金帛數少商議未定仰即速催促務要
數多一二日間必定駕回保無它事恐兵民憂慮故兹
曉諭各令安業務要寧靜不得喧擾以民情頗動故有
是令金人請車駕劉家寺觀燈遺史曰金人索元宵燈
燭於劉家寺放上元請帝觀燈尼堪斡里雅布張筵會
召教坊樂人大合樂藝人悉呈百戲露臺弟子祗應倡
優雜劇羅列於庭晏設甚盛有致語云七將渡河潰百
萬之禁旅八人登壘摧千仞之堅城
[074-18b]
三朝北盟會編卷七十四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