KR2c0004 三朝北盟會編-宋-徐夢莘 (master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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欽定四庫全書
 三朝北盟㑹編巻三十三
            宋 徐夢莘 撰
 靖康中帙
  起靖康元年二月一日丁酉盡四日庚子
二月一日丁酉朔姚平仲刼金人寨不克敗績楊可勝
被執為斡里雅布所殺 中興遺史曰先是朝廷大臣皆
主和議唯李綱非之及种師道至議論與綱同上意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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和又姚平仲以士不得速戰有怨言達于天聽又一日
上遣使伍輩促師道戰師道奏請召大臣熟議之君子
謂師道主張不定其意在乎敗則分謗也乃與李邦彦
李綱吳敏同對于福寧殿皆言可擊上問兵期師道請
過春分節上以為緩乃宻遣平仲及楊可勝等取二月
丁酉出兵刼摩駝堈大寨可勝奏曰此行決危又恐失
國家遣親王宰相和議之信臣欲作奏檢藏懷中具言
臣不候聖㫖往擊敵上許之是日也用術士楚天覺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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擇刼寨之日漏語于數日之前都人戸户知之又植三
大旗于開寶寺皆書為御前報捷字仍于封丘門上張
御幄以俟車駕臨受俘獲都人填隘于衢路顒待捷音
平仲可勝等以兵七千出城金人空其寨伏鐵鷂子兵
以掩官軍平仲等大敗可勝被執夜漏猶未盡上旣聞
其交鋒急詔李綱出援應接傾刻之間使者三至既拜
命戊戌出景陽門至班荆舘行營前軍統制張撝右軍
統制石濬中軍統制辛康宗左軍統制劉佃後軍統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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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師古敢戰統制范瓊等悉出封丘門遇金人皆敗陳
福殁于陣中官軍披城歇洎己亥再戰又敗庚子開門
放官軍入城唯選鋒統制韓世忠先往應援東明縣獲
勝而斡里雅布得可勝而問之曰兩國已通和又來刼寨
何也可勝曰可勝以勤王兵到京師三軍欲戰故可勝
率之以來非朝廷之意也乃出懷中奏檢示之斡里雅布
怒遂殺可勝 中興姓氏忠義録曰楊可勝陜西勇将
可世弟也大金薄京師自陜西領兵來勤王上與大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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講和宻遣可勝以兵五千須刼其寨可勝奏曰此行決
危又恐失國家之信臣欲作奏檢藏懷中云臣不候聖
㫖自往撃賊上許之時夜刼大金寨敗績被擒大金斡
里雅布問宋國與我和盟又刼寨何也欲併力攻城可勝
曰非主上意可勝自來戰爾斡里雅布不信可勝出懷中
奏檢示之乃信斡里雅布大怒而斬之世哀其忠 靖康
前録曰姚平仲初一日刼寨之謀二十八日已遍傳于
都下至期出師将士不知所往平仲遣王通為先鋒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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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百敢死士直抵敵營刼二寨皆空至第三寨敵已持
滿執挺以待之前軍殊死戰援兵多溺于溝中西将陳
開死之通回視其軍重傷已半敵騎自北而南夾攻其
後通之衆益不敵棄弓矢以三百騎突圍而出見平仲
急揮令上馬西竄敵已衝散其中軍追至板橋乃回
二日戊戌斡里雅布奉書問刼寨兵馬書曰今月初一日
夜五更時有歩騎軍㳂孟陽河東南二處向北奪橋詰
朝又于大軍營西南刼陣前來當司量遣兵隨路禦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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曽未踰時殺傷兵卒甚衆所獲器甲鞍馬其數多縁當
司不識是甚處兵及從何來願示其詳謹奉書奏聞謹

朝廷報書 上遣宇文虛中往敵營報書曰大宋皇帝
致書于皇子郎君比者大金軍至京城方懷恐憂廼承
寛仁盡洗宿愆許修新好獲安社稷貽慶子孫恩義之
重實同天地前日王汭來審所持犀玉等盡䝉留納并
金銀等數亦從寛假尤荷恩義之重自非懽好之重何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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以及此所諭前書所陳未盡明白謹依來悉從改易并
交割三鎮詔書初二日方欲坐朝遣來使還一併持去
忽報初一日夜有兵馬在城外作閙本朝不知事因旣
聞輙至大金軍前不勝驚駭尋遣人根問栺約至暮乃
知是姚平仲統諸路軍兵作過尋令根捉稱本人未回
軍寨亦見令人擒捕俟見即正典刑以戒貪功誤國之
士又執政間有素與姚平仲相善其形迹可疑恐相恊
助已先行黜責了當且本朝自度事理其不敢䡖舉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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動者有三論彼此强弱之勢則本朝兵力寡薄難以迎
敵一也前此敗盟煩大軍逺來逼近京城惴恐失措荷
恩德再造豈敢復有負約之理二也宰相親王特遣詣
軍前為質又遣執政大臣奉使事體亦重豈忍置而不
恤有傷君臣之義骨肉之愛三也皇子郎君仗義而來
聰明果敢必能察此方城外有亂兵所以當日未敢遣
使人便還深愧遲滯尚兾深照其他一如誓書所載天
實臨之永永萬年㒺復敢渝今遣資正殿大學士宇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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虚中持書布叙并賫所授國書及三府詔書地圖等前
去詳此洞照謹白宇文虚中為簽書樞宻院事持報書
使于斡里雅布軍前姚平仲等既敗乃除宇文虚中簽書
宻院事使于斡里雅布且言平仲等擅用兵甲㡬誤和議
因遣副使交割三闗之地李稅沈晦路允廸秦檜程瑀
奉交割之地姚平仲擊金人不利宰執亟議召李稅持
國書割地以和并奉地圖沈晦奉誓書路允廸割太原
秦檜割河間程瑀割中山李綱入對不得初李綱與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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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對壘士氣百倍而宰相㑹食中官俾奏竒兵刼寨敗
衂宰相乗之奏上前張皇敗勢以謂王師皆殁無可復
戰大事去矣日暮休兵宰相又奏危亡在即李綱入對
至閣門為中人所隔不能入晚聚都堂宰執等再奏堅
執和議師道曰勝負兵家之常正當再擊之耳何遽䘮
氣乎宰執皆不聽
三日己亥大臣奏李綱种師道出師敗績可正典憲乞
罷綱等种師道罷為太乙宫使李綱罷行營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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傳信録曰二十七日與李邦彦吳敏种師道姚平仲折
彦質同對于福寧殿議所以用兵者余奏上曰金兵張
大其勢然得其實數不過六萬人又大半皆奚契丹渤
海舊卒其精兵不過三萬人吾勤王之師集城下二十
餘萬固已數倍之矣以孤軍入重地正猶虎豹自投檻
中當以計取之不可與角一旦之力為今之䇿莫若扼
河津絶粮道禁抄掠分兵以復畿北諸邑俟彼逰騎出
則擊之以重兵臨敵營堅壁勿戰如周亞夫所以困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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國者俟其芻粮乏人馬疲然後以将帥檄取誓書須三
鎮縱其歸半渡而後擊之此必勝之計也上意深喜為
然衆議亦允即分遣兵而期二月六日舉事蓋隂陽家
言是日利行師而姚古种師中之兵亦将至故也其約
已定而姚平仲者古之子屡立戰功在政和間為童貫
所抑未嘗朝見至是上以其驍勇召對内殿賜與甚厚
許以成功當有節鉞茅土之賞平仲武人志得氣滿勇
而寡謀謂大功可自有之先期于二月一日夜親率歩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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騎萬人以刼金人之寨欲生擒所謂斡里雅布者取康王
以歸雖种師道宿城中弗知也余時以疾給假行營司
夜半上使中使降親筆曰平仲已舉事決成大功卿可
将行營司兵出封丘門為之應援余具劄子辭以疾且
非素約兵不預備斯須之間中使三至責以軍令不得
已力疾㑹中軍左右将士詰旦出封丘門勒兵于班荆
舘天駟監分命都将范瓊王師古等㑹敵騎出殁鏖戰
于幕天陂斬獲甚衆復犯中軍余親率将士以神臂弓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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射却之是夜宿于城外而平仲前一夕刼寨為敵所覺
察殺傷相當所折者不過十餘人旣不得所欲恐以違
節制為師道所誅即遁去而宰執臺諫閧然謂西兵勤
王之師及親征行營司皆為金人所戮無復存者上震
恐有詔不得進兵而斡里雅布遣使以用兵特将士所為
不出上㫖請再和宰相李邦彦于上前語使人曰用兵
乃大臣李綱與姚平仲結連非朝廷意簽議欲縛余以
與之而使人反以為不可遂罷余尚書右丞親征行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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使以蔡𢡟代之因廢行營使司職事以守禦使總兵事
而种師道亦罷宣撫使于是時得止兵詔知事且變即
振旅以入城詣崇政殿求對既至殿門聞罷命乃不過
退處浴室院待罪初三日也  尚書左丞蔡𢡟為行營
使 靖康遺録曰李邦彦方主和議忌李綱主戰因其
敗而中傷之遂與師道皆罷乃命蔡懋為行營使諸統
制既回綱已罷矣蔡懋之為行營司也士卒令卸器甲
保伍麾去不用方革去權閹提舉城壁如梁方平等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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盡復之始金人見邦彦除太宰軍中輕笑曰南朝果無
人及綱師道主行營都統則堅壁不敢亂出一騎至是
聞二人罷復縱數百人騎自北直東薄城下間以矢石
中城上城上輒復者懋皆令笞之乃至請布囊數千它
器稱是揚言利以貯金移寨而反資之以土囊塞河夜
半有以内侍傳宣啟東門出者頼門吏反覆詰之不可
而去皇城火禁並以軍法輒有紅燈籠置諸城上又城
西北隅易建獨角皂旗其中飾以鴈非本朝軍中物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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騎觀之京師居民震恐慮有不測 靖康前録曰是日
以蔡懋領行營司乃邦彦等謀也人情恟恟殊不自安
懋下令禁守禦兵不得放矢石范瓊馬忠披城劄寨外
餘兵盡退入城敵復大肆衆謂懋懷二心官有隂為内
應者城中大恐敵焚北郊煙熖亘天乃以十餘騎誘官
軍設軍伏于道左一歩卒射之中其馬首敵遂引去
鄭望之押珠玉赴軍前回 鄭望之奉使録曰先是二
十二日宣召稅與望之對福寧殿上云國家無許多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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銀禁中却煞有珠玉等卿等可通去商量以此准折有
一内官傳宣便令出門到寨中金人留孶生監三兩日
即移寨牟馳岡過孟陽河一二里不久王汭來云皇子
郎君已知樞宻侍郎來傳語樞宻侍郎縁打毬罷覺頭
痛畏風若别有事商量候晚間相見只為犒軍金銀此
已别差一畨使人去更不須相見望之度不可見即語
王汭云國家委無許多金銀皇帝甚不足早來宣詔云
禁中有數世寶藏珠玉及象牙犀角欲以此准折王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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云皇子郎君亦愛此等物前見髙觀察所執笏借去㸔
極愛樞宻侍郎如今歸去後可辦下所有珠玉等别做
一日便押取來須有商量回城中時申時後入對福寧
殿具奏前件語言上云豈非二太子先去了也連云是
望之初不測聖意後來聞得術人楚天覺曽奏云敵/分野大将星已遁又曽對李綱云可惜許走了助成
綱刼寨之計楚天覺深冇力焉當時雖是傳聞後來見/綱目撰傳信録曰本期二月六日起事盖隂陽家言是
日利行師而姚平仲先期于二/月一日舉兵以此知所傳皆實又云珠玉待盡盤在宣
和殿一齊将去二十九日宣詔宰執等同對福寧殿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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云珠玉㬠不少盡在宣和殿可同過去㸔自福寧殿西
廊下轉過宣和殿珠玉皆用籠匣盛放内官梁師成舉
起一玉盃外碾成螭龍行云此盞只碾作工價㡬千緡
上云不知要做甚却過福寧殿令梁師成專𬋩津搬赴
軍前令稅與望之同共管押前去二月一日同稅出城
其珠玉犀角象牙等盡在野地頓放太師耶律忠來相
見云皇子郎君今來交割稅袖中出數目劄子耶律忠
云樞宻且坐只與侍郎去交割却到野地鋪褥地坐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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歸朝官六七員在彼逐旋擡過珠玉來耶律忠云皇子
郎君教逐件估出價錢望之云此皆希世之寶凡目所
未覩如何估得價利有一歸朝官向望之前附耳云估
價是好意侍郎髙估價不妨望之遂逐件約貌髙估價
錢通計價錢百萬緡耶律忠回笑云皇子郎君甚喜傳
與侍郎明日相見皇子郎君道少許多金銀却着這些
價錢凖折待要做恩致是夜要四更多時劉都管髙呌
云相公憑起你家人馬來厮殺也㕔前大燒起柴火至/天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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明康王頗驚駭望之宻曰若王師勝彼必不敢害我也/即若他勝大王在城外已半月日豈預知刼寨事政不
須恐康王/頗以為然二日斡里雅布請康王及邦昌等相見帳前劄
自家旗幟數百靣俘擄到将校數十人再三詰責邦昌
云必不是朝廷如此恐是四方勤王之師各奮忠義自
相結集故來刼寨斡里雅布云待道是敵來怎生有許多
敵相公懣只可道朝廷不知也次日望之入城具奏耶
律忠交割珠玉之意及邦昌所説上云已錯了又云恁
地後怎生整頓得起望之奏又云三鎮豈竟交割勢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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用兵城下之盟姑隨順使去耳譬如富人家有賊三兩
人盡日踰墻而主家知覺然得力强壮僕子出外幹事
只有老卒稚童婢妮之類在家如何擒捕得獲今日之
事何以異此陛下在東宫時聞朝廷人才軍政紀律帑
藏財用将帥士馬如何大臣為陛下畫用兵之䇿但有
可擊之理而不知無可用之人此不思之甚也上又云
已錯了初种師道以謂三鎮不可棄城下不可戰在朝/廷則堅守和議之約候姚古道來兵勢益盛同
其商量軍中自遣使人往謂三鎮國家邉靣所繫決不/可割若割三鎮則我等将帥用兵無已時據三鎮賦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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所得増作歳幣庶㡬和好久逺如遣使三兩轉勢須逗/留半月重岳宻爾彼必不敢逺去計敵孽生監粮草漸
竭勢須北還矣過河以騎兵尾襲至真定中山貳鎮必/不肯下彼腹背受敵可以得志李綱急于邀功以為迂
濶遂用姚平仲平仲古之飬子也先父帥環慶時奏辟/古為副都總管望之於此時識平仲無亷恥誕妄人也
嘗以度金帶貭市易務錢數百千後事露古償之後来/童貫以乃父之故成就横行遥郡後從貫平方臘回京
師嘗来相見誇大殺獲魔賊之多綱信/其説意謂可以殺金軍如殺魔賊也
四日庚申臣寮乞李綱依舊右丞 臣寮上言臣聞李
綱推孤忠自許之誠首建天下之大事䝉陛下處肱股
之任雖愚情無知之人亦能歌舞忻忭况忠直有識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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士哉今日忽聞李綱縁用兵少挫已䝉加罪以常情論
之固當責也以大事論之則臣别有愚見夫李綱起自
孤寒奮不顧身施骨鯾藥石之論當被堅執鋭之敵可
謂忠孝之極人之所難能也然一人之智安能盡千萬
人之所長惟聖人能兼之諸葛管蕭之亞匹也猶有治
戎為長竒謀為短之說然劉備不謂其謀為短而不用
也惟在人君因其所長而用之陛下若為李綱短于用
兵令罷營使則已若更脫右丞之職民心定不安也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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特民心不安又恐天下以李綱縁忠正大用以微罪重
責使賢良之士畏懼而不敢言也竊慮壅遏之弊自此
始也臣不勝區區為陛下痛惜之伏望陛下察李綱孤
立寡助特發宸斷始終保全令依舊裁決大事專意進
退人材庶少裨陛下重光之明臣于李綱素非親識亦
無一日之雅然採簽言獻于陛下也勿以骨鯾而棄之
取進止靖康前録曰先是二十五日綱自奉常除兵侍
郎宰執辨事于榻前白時中等謂綱所言皆書生紙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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語綱云時中等不信用書生之言至于此今日庭辨尚
敢爾耶邦昌從旁力賛時中謂前此執政非不宣力綱云
邦昌等素無才術雖盡力何補上欲依景德故事置親
行營司邦昌等憤綱皆謂綱可以任事乃除綱右丞領
行營司及正月一日刼寨之敗邦昌等以綱不從和議
聞官軍失利乃置酒都堂快其夙忿故臣寮有是心
御史中丞許翰上言乞復用种師道臣伏見宣制樞宻
使种師道提舉中太一宫中外聞之悵然失色按師道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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名将沉毅有謀山西士卒人人信服臣以臺制不得身
見師道然素聞其賢如此自兵興以來臣所詢訪數百
人皆言師道雖以老疾智勇不衰而獨聞朝廷以為老
無計䇿不可復用異于國人臣考古進賢之法在易之
晉其六三曰衆允之志上行也夫人各有私合衆則公
故必衆云其賢也而後可進此孟子所謂國人皆曰賢
而後察之者人君之所聼察如此陛下欲求知人之術
則觀諸易象而請質之孟子臣恐左右大夫一旦之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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种師道不如國人素信之審也昔秦始皇老王剪而用
李信兵辱于楚乃見王翦謝之曰将軍雖病獨棄寡人
乎其後王翦卒能走楚軍畧定荆地漢宣帝老趙充國
使問充國誰可将者對曰無踰于老臣者矣充國與羌
相拒堅守不戰羌豪相數責曰語汝無反今天子遣趙
将軍來年八十九矣善為兵今請欲一鬪而死可得邪
後終漢之世無西戎之患者充國之力也前自吕望以
來用老将收功如此者難一二數至于趙用趙括蜀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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馬謖宋用王元謨皆見其平日論兵智畧縱横使之當
敵制變卒用皆折北不救以古揆今則師道之老而木
訥未當謂不可用也今令師道復統河北之師委制閫
外之重将吏素服士卒素畏易以成功此上䇿也處之
樞府選将将兵威名方畧可以折衝此次䇿也今無故
解其兵權委之道舘士氣消沮民心疑惑臣竊恨之金
人此行存亡所係今一大創之使失利去則中原可保
邊方可服失此機㑹則非特将來再舉必有不救之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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臣恐西南一帶共知中國太弱争圖深入為金人之所
為困于奔命必不支矣廷臣間憒憒不曉者固不足道
至于近有識者多能知之然知之者莫肯力言言之者
莫肯䟽奏是又何也知為身謀畏執其咎一有䟽奏形
迹可按不如容黙成敗不與鄙夫事君自古而然臣遭
陛下休明之運啣陛下之恩自頂放踵已許國矣又當
言責不敢不盡竊聞臺臣謀官屡劾宇文虚中朝廷重
去虚中而䡖罷師道此非特臣所不喻也或謂師道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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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良行害于馳驅朝謁奏事此與國之安危誰為輕重
若孫臏坐輜車中為齊軍師田千秋得乗小車至漢殿
尊賢尚能古有之矣伏望聖慈哀臣惓惓憂國之計更
與大臣參之
靖康元年二月許翰為御史中丞先是金師北歸師道/見上言金人不知兵
役彼惰歸来其過河半擊之決勝可也上不從師道歎/息必為後害尋罷為中太一宫使翰累疏言師道不當
罷上曰師道老矣難用當使卿見之翰見師道言姚平/仲城下用師之失師道言我衆彼寡但分兵諸寨控守
要害使粮道不通可破矣/翰歎息其言復上此奏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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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三朝北盟㑹編巻三十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