[018-001a]
太上感應篇卷之十八廉七
李昌齡傳鄭清之賛
破人之家取其財寳
傳曰事出無心偶至破之爲惡巳自不小
若爲財寳而輙至破之真大惡也請以能
爲巳破家者復歸其産一二羙事言之庶
㡬後之臨民或遇此事皆能如是於巳破
者方爲有益劉敞知揚州州有雷陂舊屬
民由官奪之蓄水以便漕運歳久陂壞漕
運亦未嘗賴此久而爲毫族所占田主屢
[018-001b]
訴不獲公到任立判還之由是田主三十
六家男女三百餘口復得其田不獲飢餒
侯叔獻爲汜縣令縣多没官田有一李誠
莊方圍十里河貫其中最爲膏腴佃戸百
家皆成奥族舊估價一萬五千貫未賣賈
魏公當國又欲増價五千貫賣之陳道古
銜命而來與叔獻議増其價叔獻太息曰
郎中知此本末否李誠者在太祖時爲酒
務專知以不能救護當物爲溢水所損估
所損價當五千貫勒誠償之是時朝廷出
[018-002a]
度支錢預俵民間令買鵰翎箭桿弓弩材
木以備軍需及李重進叛方議起兵而預
買之物皆莫集太祖大怒凡欠負官錢者
皆籍其産而李誠者實非預領官錢之人
官吏畏威不敢開析一例抄没誠之子孫
遂至破碎惜相國未能雪正給還其田莫
若更損五千貫俾誠子孫買之在官司巳
得倍利在誠子孫亦不至於狼狽郎中以
爲何如道古曰某實不知苟利於人何所
不可於是損價五千貫而去叔獻乃以此
[018-002b]
議召誠子孫諭之皆泣拜曰實荷公恩柰
家貧何叔獻復召衆佃諭曰汝輩本出下
戸以得李莊之利今皆復爲倉廪變爲豪
民官賣此田而李貧獨患無力萬一爲他
人所得勢必撤廪拆屋離業而去豈復容
汝軰復享厚利耶曷若百家共醵此錢俾
李氏請買我則爲汝寛其限責如此則田
復歸李氏而汝軰亦得久逺佃食兩獲其
利不亦可乎衆皆拜曰願如公言由是誠
之子孫復得此田彼破人之家而取其財
[018-003a]
寳者能如是乎惜其莫悟天堂地獄端由
乎此作何所見乃敢如此
賛曰
人之成家基於艱苦前遺後承
俯捨仰取誰歟㓂攘輸掠其聚
當路之狼苛政之虎相在爾室
鬼瞰其戸
决水放火以害居民
傳曰水火漂焚世間禍害莫此爲酷今乃
决水放火以害居民罪其輕乎此其所以
[018-003b]
不爲上真所容明神必戮也天聖二年大
名府黃河▲口忽壩▲俱破水遂横流其
勢頗猛時韓魏公判北京忽一吏馳報▲
口有一大龜久爲▲患龜若潜伏水自安
流龜若出浮水必汎濫今出浮矣爲之柰
何時使臣鄭圭奉命適至堤所一箭射殺
其龜旣而爲龜所訴閻羅追攝鄭圭使與
龜對其日適遇真武靈應真君下降𠷕呸
羅山校勘生死遂蒙真君雪正將▲口妖
龜向空碎爲㣲塵不使人間復有此物爲
[018-004a]
人之害仍命直符押還鄭圭復歸人間然
則水可决乎李轅事母最孝薄暮忽有客
欲來投宿轅適臨溪烹雞客謂必以相欵
旣而具飯乃脫粟也客大怒不食而出轅
實告曰母病思𠬦山居無有故烹一雞不
及君也客怒愈甚是夕即從屋後乘風放
火將及其廬忽天雨反風火即隨滅旣而
隣里聚觀乃見一人卧在火中所執火炬
尚猶在手細視乃客也且自言曰我俠士
也以亡命至此不謂主人待我如是當縱
[018-004b]
火時明見一大神狀如神君立於空中叱
火令反故至反及今則死矣言訖遂絶然
則放火是可爲乎
賛曰
長民之官苟且畏避遇水失防
與决何異救焚不力亦放之𩔖
歸咎天灾逃責人事原情定罪
心迹無二
紊人規模以敗人功
傳曰人之立功功雖歸巳然宗廟社稷天
[018-005a]
下生靈實皆賴之彼無能者其可紊其規
模而幸其敗乎雖曰敗彼之功實是敗國
之事其爲利害自不爲小豈無罪乎寰朔
之役楊業奉命副潘美進討旣至虜又攻
䧟寰州業謂美曰賊鋒方銳卒未可戰冝
引兵出大石路先遣人諭雲朔守將俟大
軍離代州日即令將兵先出我師若至應
州虜必悉衆來拒此時朔州吏民便可坌
入石碣谷内仍分强弩千人使守谷口所
有騎士悉令援於中路如此則三州之衆
[018-005b]
必萬全矣監軍王侁沮之計不得行且責
業曰君之此言豈畏死乎業曰吾非畏死
行即死矣且祝美曰吾去公等可於谷口
張功兵分强弩爲左右翼以爲吾援吾轉
戰至此縱兵擊之必大捷也美如其言陣
于谷口旣而王侁乃以虜爲巳遁欲爭其
功引兵而去業至不見一兵撫膺大哭復
奮身决戰手刃數百人身被十數鎗力乏
遂爲賊擒不食三日乃死非侁沮之功不
立乎是以識者曉此凡任其責必先預爲
[018-006a]
之計貝州之役明鎬爲將軍中有所奏請
多爲樞宻夏竦所沮時文彦博爲參政大
不平之因自請前徃督戰且面奏曰巨在
軍中請得便冝行事更不中覆上從其請
旣至有牢城卒董秀劉炳者請穴地而入
旣而日夜穿掘晝則伏於穴内夜則棄土
水中穴成從教場中出旣出登城殺守者
官軍繼進皆得乘絙而上賊帥王則於是
與其徒張巒卜𠮷等突圍走出巒𠮷死於
亂兵則爲官軍所獲夏竦猶言賊恐非真
[018-006b]
及檻送至京方且語塞卿非潞公預爲之
計功不敗乎
賛曰
杜預平呉羊祜之功元齡善謀
如晦必從事業旣立勲名俱崇
曽是楄心齊▲盡東彼則敗矣
吾亦何庸
損人器物以窮人用
傳曰損人器物以窮人用而太上書以爲
戒者亦不善用心之一也不善用心固有
[018-007a]
罪又有因此而搆成莫大之禍結成無窮
之怨者此則尤當獲大罪報也然則損人
器物以窮人用其可不戒昔華嚴和尚妙
於華嚴又且樂於講說以是得名從之者
衆然好嚴缾鉢聽徒三百餘衆皆爭效之
中有一僧道行獨髙寢疾不出者巳數月
矣有一琉璃寳鉢頗𤤽惜之一日有一客
僧來自逺方缾鉢莫具或令從病僧暫借
初拒不許力告乃從且戒至切齋罷宜速
見還旣而持還無何失足墮地破碎病僧
[018-007b]
大怒詬罵良久乃絶後數年華嚴移住嵩
山時病僧弟子及借鉢客僧皆在㑹中一
日方講說間忽聞寺外蕭蕭作風水聲華
嚴巳知亟呼客僧坐之背後少頃有一大
蟒長可十丈努目張口徑趨而入衆將驚
散華嚴止之且以錫杖約住蟒曰汝於三
百衆中道業最髙只爲多瞋不從吾教今
果至是尚爲一鉢欲害其僧耶因命大衆
爲授三皈三敬及誦經呪爲作懴㧞蟒乃
卷身而出華嚴召其弟子謂曰適來大蟒
[018-008a]
乃汝師也累劫修行將證果位但以臨終
一怒遂至如此若不遇吾必呑其僧若吞
其僧定墮地獄自此流轉何時而巳又白
衆曰明日山後茶毗亡僧旣至乃昨日大
蟒巳碎首而死矣茶毗訖華嚴又召其弟
子告曰汝師明年當於裴家託生爲女臨
産稍艱必至怒害其母則業愈重爾及期
汝可急徃救之但呼其名作吾傳語必無
他矣巳而果然嗚呼彼修行者只爲一必
尚至如是況不知修行者乎意其怒時怒
[018-008b]
懷毒意故也
賛曰
制器尚象蓋取諸易或任私智
紊亂成式輕重權衡増損丈人
肆其欺謾甚於毁擲民無則焉
豈非凶德
見他榮貴願他流貶
傳曰民凡有四曰士曰農曰工曰商而榮
貴者獨出其上福凢有五曰冨曰壽曰康
寜曰攸好德曰考終命而榮貴者亦出其
[018-009a]
上然則得到其地豈偶然哉皆其夙植德
本故能如是彼不及者其可妄生憎嫉而
起念願其流貶乎國初盧多遜貶朱崖李
符白宰相趙普曰朱崖雖在海外而水土
不甚惡春州雖在内地而至者無生還曷
若攺竄春州外示台坐寛貸而實置之必
死之地普不答未幾符亦坐事竄宣州上
怒未巳普於是以符語奏即日攺竄春州
到任未浹旬而卒㓂萊公之貶也丁謂之
力居多初議竄地時丁謂與馮拯同在中
[018-009b]
書謂當秉筆顧拯曰欲與竄崖又恐逺渉
鯨波乃擬竄雷州未幾謂亦坐事當竄拯
時猶在中書適當秉筆笑謂曽參曰鶴相
始欲竄㓂於崖且有涉鯨波之嘆今且煩
相公逺渉鯨波一廵遂與竄崖然則見他
榮貴願他流貶是可爲乎
賛曰
名爵儻來初匪實觀嫓彼花畦
抱甕以灌風露潔鮮煙雨散漫
榮枯瞬息何足把玩作如是想
[018-010a]
忌心冰渙
見他冨有願他破散
傳曰第二十祖闍夜他問第十九祖鳩摩
羅多曰我家素信三寳而常縈疾瘵凡所
管作皆不稱遂至如隣家久爲旃陀羅行
而身常勇健所作和合彼何幸而我何辜
耶羅多曰善惡之報有三時焉世人但見
仁天暴壽逆吉義凶便自亡因果虛罪福
殊不知影響相隨毫釐靡忒縱經百千萬
劫亦不磨滅時闍夜陀頓釋所疑羅多曰
[018-010b]
汝雖巳信而未能明業從惑生惑因識有
識依不覺不覺依心心本清靜無生滅無
造作無報應無勝負寂寂然靈靈然汝若
入此法門便可與諸佛同矣嗚呼世之見
人冨有而願他破散者能曉此乎縱令冨
而不賢㑹有敗日在我則不可起心而願
其破散也周義夫虹縣人其家大冨覇于
一方頗多恣横隣郡有孫識之者嘗從容
戒之義夫輙怒罵曰小鬼何知敢預我事
及識之登第爲本路漕義夫猶怒罵曰彼
[018-011a]
爲監司亦柰我何一日識之按郡至虹適
義夫撻人于市爲被撻者所訴識之因諷
令訴其不法即日送所司根勘無何首事
者偶死于獄議之遂勅奏官吏移送他郡
義夫竟坐謀殺䖏死子孫皆編管家籍于
官不數年識之移漕河北適當軍興闔家
皆死于虜一且破散無異義夫非其報乎
錢若水爲同州推官冨家有失一小女奴
爲其母爺所訴州委録參根勘録參舊有
求於冨家不獲因劾冨家以爲父子共殺
[018-011b]
女奴投尸水中獄具上于州州委官審覆
亦無異辭惟若水疑之堅不署字因自出
巳錢宻令人訪㝷女奴旣而得之民遂得
脫若非遭遇若水爲冨民者亦不免爲一
義夫矣以愚觀之非獨冨民拜賜録參亦
自拜賜冨民若死録參其有安乎
賛曰
龍驤之舟可航萬斛一棄掀舞
積羽猶覆鵬鷃逍遥各適所欲
賦量不同安分斯足内熱自焚
[018-012a]
如飲鴆毒
見他色一作/室羙起心科之
傳曰生死輪迴不得解脫無非五隂無非
五藴義本一同特譯家翻處字稍異耳何
名五隂歷歷分明色隂也領納在心受隂
也心縁此理想隂也行用此理行隂也汙
穢真性識隂也何名五藴四大所成色藴
也領納苦樂并不苦樂受藴也取種種境
想藴也諸心所法貪而不息行藴也於所
縁境了别爲性亦名心意採集所攝識藴
[018-012b]
也一切世人其於聲色妄生惑著莫不皆
由乎此使於色空有悟豈至是耶昔張寳
知成都有華陽李尉者妻貌絶美蜀中知
名寳有意於私之因上元士女出游宻令
人何其出入㣲服竊窺一見果絶色也於
是徧託尼姑妳子宻諭此意妻初峻拒久
而亦似有意無何李尉適以𧷢敗寳因劾
奏于朝送獄根勘獄具竄于嶺外遂死于
路寳乃厚賂尉母强委禽焉蓋尉妻嘗有
庸奴其夫之恨至是故亦樂從寳得妻大
[018-013a]
喜妻亦滿愜其意於是相歡旦暮不捨無
何妻病恍惚常見李尉在傍未幾遂至乎
卒寳亦得病夢妻告曰妾感公恩不敢不
報尉已訴於上天取公期在旦夕公若深
居未必得便苟或輕出必爲所執一日暮
坐遥見堂下竹間有一紅袖招之意謂尉
妻偶忘其告疾趨急赴旣至乃尉毆且罵
曰你這賊若不以紅袖招汝汝肯來乎良
久口鼻流血踣地乃卒於是當知起心私
之誰目男子然黙含許意實出女人與其
[018-013b]
輕許而掇禍至是孰若確然有守於此生
中度此一報身乎嚴武少時與一軍使隣
居軍使有女頗羙武竊窺愛之因百計誘
至其家遂與俱遁旣而軍使知之詣闕進
狀詔出制使收捕武懼罪夜醉女子觧琵
琶絃縊殺沉之于水明日制使至則巳無
獲由是獲免及在蜀得病明見女子在前
責曰妾之從君固是失行然實無負於君
君縱懼罪曷不捨我而去乃至見殺真忍
人也妾巳訴于上天期在明日武慚懼請
[018-014a]
命黎明果卒於此益知女人稍有姿色徃
徃易至如是使其一念不移凛然氷雪彼
雖欲私可得私乎愚所以斷而言曰起心
私之雖自男子黙含許意實出女人也游
賞之地墻壁之間其可不謹
賛曰
子夏有言賢賢易色先聖之訓
必曰好德哲婦傾城賢德之賊
心失其正至於狂惑降志辱身
一念之忒
[018-014b]
太上感應篇卷之十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