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祖堂集卷第十八江西下卷第五曹溪四五代法孫
220 趙州
趙州和尚,嗣南泉,在北地。師諱全諗,青社緇丘人也。少於本州龍興寺出家,嵩山琉璃壇受戒。不味經律,遍參藂林,一造南泉,更無他往。既遭盛筵,寧無扣擊?師問:「如何是道?」
南泉云:「平常心是道。」
師云:「還可趣向否?」
南泉云:「擬則乖。」
師云:「不擬時,如何知是道?」
南泉云:「道不屬知不知,知是妄覺,不知是無記。若也真達不擬之道,猶如太虛,廓然蕩,豈可是非?」
師問座主:「所業什摩?」
對云:「講《維摩經》。」
師云:「維摩還有祖父也無?」
對云:「有。」
師云:「阿那是維摩祖父?」
對云:「則某甲便是。」
師云:「既是祖父,為什摩卻與兒孫傳語?」座主無對。
問:「學人擬作佛去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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師云:「費心力。」
僧云:「不費心力時如何?」
師云:「作佛去。」
師云:「道什摩?」
僧再問,師云:「不見道:毗婆尸佛早留心,直至如今不得妙。」
有僧辭,「什摩處去?」
對云:「南方去。」
師云:「三千里外逢人莫喜。」
僧云:「學人不會。」
師云:「柳絮,柳絮。」
問第一座:「堂中還有祖父摩?」
對云:「有。」
師云:「喚來與老僧洗腳。」
師示眾云:「我這裏亦有在窟師子,亦有出窟師子,只是無師
僧云:「師子兒。」
師云:「我喚作師子,早是罪過,你又更蹴踏作什摩?」
問:「與摩來底人,師還接也無?」
師云:「接。」
「不與摩來底人,師還接也無?」
師云:「接。」
僧云:「與摩來底人從師接,不與摩來底人師如何接?」
師云:「止止不須說,我法妙難思。」
問:「如何是平常心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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僧云:「還教化也無?」
師云:「不歷你門戶。」
師云:「太好平常心。」
大王禮拜師,師不下床,侍者問:「大王來,師為什摩不下地?」
師云:「汝等不會,上等人來,上繩床接;中等人來,下繩床接;下等人來,三門外接。」
師問座主:「久蘊什摩業?」
對云:「《涅槃經》。」
師問座主:「一義,得不?」
對云:「得。」
師以腳剔空中,口吹卻,問:「這个是《涅槃經》中義不?」
云:「是。」
「不會。」
師云:「這个是五百力士結成之義。」
師示眾云:「我三十年前在南方,火爐頭舉無賓主話,直至如今無人道著。」
有人舉問雪峰:「趙州無賓主話作摩生道?」雪峰便踏倒。
師又到一老宿處,老宿云:「老大人,何不覓取住處?」
師云:「什摩處是某甲住處?」
老宿云:「老大人,住處也不識。」
師云:「三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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問:「離教請師決。」
師云:「與摩人則得。」
僧纔禮拜,師云:「好問!好問!」
僧云:「諮和尚。」
師云:「今日不答話。」
師云:「我此間不著這个客作漢。」
問:「如何是和尚家風?」
師云:「不向你道。」
僧云:「為什摩不道?」
師云:「是我家風。」
問:「如何得報國王恩?」
師云:「念佛。」
僧云:「街頭貧兒也念佛。」師拈一个錢與。
問:「如何是本分事?」
師指學人云:「是你本分事。」
僧云:「如何是和尚本分事?」
師云:「是我本分事。」
問:「如何是佛向上事?」
僧云:「師為什摩在學人腳底?」
師云:「為你不知有佛向上事。」
問:「如何是密室中人?」
師展手云:「茶鹽錢布施。」
有人問雲居:「趙州與摩道,意作摩生?」
雲居云:「八十老公出場屋。」
問:「柏樹子還有佛性也無?」
師云:「有。」
僧云:「幾時成佛?」
師云:「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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僧云:「虛空幾時落地?」
師云:「待柏樹成佛。」
新到展座具次,師問:「近離何方?」
師云:「太好無方面。」
僧辭次,師問:「外方有人問:『還見趙州也無?』作摩生向他道?」
僧云:「只道見和尚。」
師云:「老僧似一頭驢,汝作摩生見?」僧無對。
師問新到:「近離什摩處?」
云:「近離南方。」
師云:「什摩人為伴子?」
僧云:「畜生為伴子。」
師云:「好个闍梨,為什摩卻與畜生作伴子?」
僧云:「無異故。」
師云:「太好畜生。」
僧云:「爭肯?」
師云:「不肯,則一任還我伴子來。」僧無對。
僧申問,師云:「又是也,又是也。」
問:「學人去南方,忽然雪峰問趙州意,作摩生祗對?」
師云:「遇冬則寒,遇夏則熱。」
進曰:「究竟趙州意旨如何?」
師云:「親從p?趙州來,不是傳語人。」
其僧到p?雪峰,果如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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問:「如何是祖師西來意?」
師云:「亭前柏樹子。」
僧云:「和尚莫將境示人。」
師云:「我不將境示人。」
僧云:「如何是祖師西來意?」
師云:「亭前柏樹子。」
問:「如何是學人師?」
僧云:「不問這个。」
師云:「是你師不問。」
問:「頭頭到這裏時如何?」
師云:「猶較老僧一百步。」
問:「方圓不就時如何?」
師云:「不方不圓。」
云:「與摩時作摩生?」
師云:「是方是圓。」
師有時云:「佛之一字,吾不喜聞。」
僧問:「師還為人不?」
師云:「佛也!佛也!」
問:「一燈燃百千燈,未審一燈是什摩燈?」
師跳出隻履,又云:「若是作家,不與摩問。」
師云:「自從識得老僧後,只這个漢,更無別僧。」
云:「與摩則共和尚隔生也。」
師云:「非但千生與万生也不識老僧。」
師問溈山: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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師云:「自住已來,未曾遇著一个本色禪師。」
時有人問:「忽遇時如何?」
師云:「千鈞之弩不為奚鼠而發機。」
有人問:「諸佛還有師也無?」
師云:「有。」
僧進曰:「如何是諸佛師?」
師云:「阿彌佛。」又師云:「佛是弟子。」
有僧問長慶:「趙州與摩道阿彌佛,是道底語?是嗟底語?」
長慶云:「若向兩頭會,盡不見趙州意。」
僧進
鎮州大王請師上堂,師昇座,便念經,有人問:「請和尚上堂,因什摩念經?」
師云:「佛弟子念經不得摩?」
又別時上堂,師念《心經》,有人云:「念經作什摩?」
師云:「賴得闍梨道念經,老僧洎忘卻。」
問:「如何是玄中又玄?」
師云:「那个師僧若在,今年七十四也。」
問:「如何是玄中一句?」
師云:「不是如是我聞。」
問:「寸絲不掛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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師云:「不掛什摩?」
僧云:「不掛寸絲。」
師云:「太好不掛。」
問:「迦葉上行衣,什摩人合得被?」
師問僧:「還曾到這裏摩?」
云:「曾到這裏。」
師云:「喫茶去。」
師云:「還曾到這裏摩?」
對云:「不曾到這裏。」
師云:「喫茶去。」
又問僧:「還曾到這裏摩?」
對云:「和尚問作什摩?」
師云:「喫茶去。」
師問僧:「你在這裏得幾年?」
對云:「五六年。」
師云:「還見老僧也無?」
對云:「見。」
對云:「似一頭驢。」
師云:「什摩處見似一頭驢?」
對云:「入法界見。」
師云:「去!未見老僧在。」
有人舉似洞山,洞山代云:「喫水喫草。」
問:「朗月處空,時人盡委,未審室內事如何?」
師云:「自少出家,不作活計。」
學曰:「與摩則不為今時去也。」
師云:「老僧自疾不能救,爭能救得諸人疾?」
學曰:「與摩則來者無依。」
師云:「依則榻著地,不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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師問僧:「從什摩處來?」
對云:「從五臺山來。」
對云:「文殊則不見,只見一頭水牯牛。」
師云:「水牯牛還有語也無?」
對云:「有。」
師曰:「道什摩?」
對云:「孟春猶寒,伏惟和尚尊體起居万福!」
師有一日向七歲兒子云:「老僧盡日來心造,與你相共論義,你若輸,則買餬餅與老僧;老僧若輸,則老僧買餬餅與你。」
兒子云:「請師立義。」
師云:「以劣為宗,不得諍勝,老僧是一頭驢。」
兒子云:「某甲是驢糞。」
師云:「是你與我買餬餅。」
兒子云:「不得!和尚!和尚須與某甲買餬餅始得。」
師
師云:「須是具眼禪師始得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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古時有官長教僧拜馬祖下,朗瑞和尚不肯拜,官長便嗔,當時打殺。有人問師:「瑞和尚為什摩卻被打殺?」
師云:「為伊惜命。」
龍花拈問僧:「惜个什摩命?」無對。
龍花代云:「嗔我不得。」
問:「正與摩時作摩生?」
師云:「生公忍死十年,老僧一時不可過。」
師喚沙彌,沙彌應喏,師云:「煎茶來。」
沙彌云:「不辭煎茶,與什摩人喫?」師便動口。
沙彌云:「大難得喫茶。」
有人拈問漳南:「又須教伊煎茶,又須得喫茶,合作摩生道?」
有人問老婆:「趙州路什摩處去?」
婆云:「驀底去。」
僧云:「莫是西邊去摩?」
婆云:「不是。」
僧云:「莫是東邊去摩?」
婆云:「也不是。」
有人舉似師,師云:「老僧自去勘破。」
師自去問:「趙州路什摩處去?」
老婆云:「驀底去。」
師歸院,向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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院主請上堂,師昇座,唱如來梵,院主云:「比來請上堂,這个是如來梵。」
師云:「佛弟子唱如來梵不得摩?」
問:「開口是一句,如何是半句?」師便開口。
三
師云:「什摩處住好?」三峰指面前山。
師云:「此是和尚住處。」
師為沙彌,扶南泉上胡梯問:「古人以三道寶接人,未審和尚如何接?」
南泉乃登梯云:「一二三四五。」
師舉似師伯,師伯云:「汝還會摩?」
師云:「不會。」
師伯云:「七八九十。」
南泉指銅瓶問僧:「汝道內淨?外淨?」
僧云:「內外俱淨。」卻問師,師便剔卻。
師問南泉:「古人道:『道非物外,物外非道。』如何是物外非道?」泉便棒。
師云:「莫錯打。」
問:「如何是西來意?」
師云:「仲冬嚴寒。」
有人舉似雲居,便問:「只如趙州與摩道,意作摩生?」
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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僧舉似師:「只如雲居與摩道,意作摩生?」
師因此便造偈曰:
石橋南,趙州北,中有觀音有彌勒。
祖師留下一隻履,直到如今覓不得。
221 紫胡和尚
紫胡和尚,嗣南泉,在衢州。未睹實錄,不決化緣始終。師因勘劉鐵磨云:「見說有劉鐵磨,莫便是不?」
尼云:「什摩處得這个消息來?」
師云:「左轉?右轉?」
南泉代云:「貫得此便。」
師有時云:「從來事非物,方便名為佛。
師於半夜時叫喚:「賊也!賊也!」大眾皆走。
師於僧堂後遇一僧,攔胸把柱,叫云:「捉得也!捉得也!喚維那來。」
僧云:「不是賊,某甲。」
師云:「你正是賊,只是你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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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人拈問漳南:「紫胡捉賊,意作摩生?」
云:「還肯受與摩波吒摩?」
又拈問石門:「紫胡捉賊,意作摩生?」
222 陸亘太夫
陸亘太夫,嗣南泉和尚。公親受南泉心戒。大夫問南泉:「弟子家中有一片石,或坐或踏,如今鐫作佛像,還坐得不?」
南泉云:「得,得。」
陸亘云:「莫不得不?」
泉云:「不得!不得!」
雲嵒云:「坐則佛,不坐則非佛。」
洞山云:「不坐則佛,坐則非佛。」
南泉云:「摘一个字添兩字,佛法大行,有人摘得摩?」無人對。
泉代云:「只今是有是無?」
大夫問南泉:「為大眾,請和尚說法。」
泉云:「教老僧作摩生說?」
大夫云:「豈無和尚方便?」
泉
大夫別時云:「則今和尚不可思議,到處世界成就。」
師云:「適來
大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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南泉拈擲投拋下云:「臭骨頭,打十八。」
有人舉似石霜:「只如『臭骨頭,打十八』,意作摩生?」
霜云:「汝道一半,我道一半。」
進曰:「請師全道。」
云:「怕汝。」
僧拈問長慶:「南泉與摩道,意作摩生?」
慶便摑之云:「今日非唯明古人。」又云:「一彩兩塞。」
223 仰山
初於南花寺通禪師下剃髮,年十八,為沙彌。行腳,先參宗禪師,次禮耽源,在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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師云:「有主沙彌。」
溈山云:「主在什摩處?」師在西邊立卻向東邊立,溈山察其異器,與言引接。
師問:「如何是佛?」
溈山云:「以思無思之妙,返靈燄之無窮。思盡還源,性相常住,理事不二,真佛如如。」師於語下頓悟,禮謝指要。
在p?溈
年三十五,領眾出世,住前後諸州府節察、刺使相繼一十
每日上堂謂眾云:「汝等諸人,各自迴光返顧,莫記吾語。吾汝無始曠劫來,背明投暗,逐妄根深,卒難頓拔。所以假設方便,奪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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時有人問:「雜貨鋪則不問,請和尚真金。」
師云:「齧鏃擬開口,驢年亦不會。」僧無對。
又云:「索喚則有,交易則無。所以我若說禪宗旨,身邊覓一人相伴亦無,說什摩五百七百!我若東說西說,則競頭向前採拾,如將空拳誘誑小兒,都無實處。我今分明向汝說聖邊事,且莫將心湊泊,但向身前義海如實而修,不要三明六通,此是聖末邊事。如今且要識心達本,但得其本,不愁其末,他時後日自具足去在。若未得其本,縱饒將情學他亦不得。汝何不見溈山和尚云:『凡聖情盡,體露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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師云:「我則說不得,別有人說得。」
進曰:「說得底人在什摩處?」師乃推出枕子。
僧後舉似溈山,溈山云:「寂子用劍刃上事。」
有人舉似雪峰,雪峰云:「溈山和尚背後與摩道則得。」
有人拈問:「當衙時作摩生?」福先代以手作打勢。
報恩代云:「誰敢出頭?」
師共僧說話次,傍僧云:「語是文殊,嘿底是維摩。」
師云:「不語不嘿,莫是公不?」其僧良久。
師問曰:「何不現神通?」
其僧云:「不辭現神通,恐和尚收入教。」
師云:「鑒公來處,未有教外之眼。」
對云:「衙推。」
師拈起柱杖云:
師代云:「若是這个,待別時來。」
興化代云:「和尚有事在。」
師問上座:「不思善,不思惡,正與摩時作摩生?」
上座云:「正與摩時,甲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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師云:「何不問某甲?」
云:「與摩時,不見有和尚。」
師云:「扶我教不起。」
師洗納衣次,耽源問:「正與摩時作摩生?」
師云:「了然,二俱無為。」
又云:「正與摩時,某甲不思量渠。」
又云:「正與摩時,向什摩處見渠?」
云:「恰似請汝道。」
師云:「作摩生道?」
岑上座便攔胸與一踏,師倒,起來云:「師叔用使直下是大虫相似。」
師在東平看經時,有僧侍立,師卷卻經,頭問:「還會摩?」
對云:「某甲不曾看經,爭得會?」
師云:「汝向後也會去在。」
師與韋曹相公相見後,問:「院中有多少人?」
師云:「五百人。」
公云:「還切看讀不?」
師云:「曹溪宗旨不切看讀。」
公云:「作摩生?」
師云:「不收、不攝、不思。」
相公就溈山乞偈子,溈山云:「覿面相呈猶是鈍漢,豈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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問:「彎弓滿月,齧鏃意如何?」
師云:「嚙鏃擬開口,驢年也不會。」
南泉對:「側身立。」
強大師拈問:「嚙鏃擬開口,驢年也不會。」
國師云:「損益只可句安在。」
淨修禪師答曰:「仰山嚙鏃話,擬議都難會。指擬益後來,言損這邊在。」
石門拈問僧:「古人留會不留會?」無對。
門代云:「不留會。」
進曰:「作摩生會?」
雙峰離p?溈山到p?仰山,師問:「兄近日作摩生?」
雙峰云:「某
師云:「你所見不出心境。」
師云:「豈無能知寔無一法可當情乎?」
有僧舉似溈山,溈山云:「寂子此語迷卻天下人去在。」
順德頌:
雙峰覽自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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挑汝解繩抽,
把當宗徒說。
一盲引眾盲,會古在今日。
師有時正與摩閉目坐次,有一僧步到師身邊侍立,師開門,便於地上作圓相,圓相中書水字,顧示其僧,無對。
問:「如何是祖師意?」師以手作圓相,圓相書佛字對。
有行者隨法師入佛殿,行者向佛唾,法師云:「行者少去就,何以唾佛?」
行者云:「還我無佛處來唾。」
溈山聞,云:「仁者卻不仁者,不仁者卻是仁者。」
師代法師:「但唾行者,行者若有語,即云:『還我無行者處來唾。』」
仰山云:「和尚將什摩酬他?」
師把柱杖敲丈床三兩下,云:「將這个酬得他摩?」
仰山云:「若是這个,用作什摩?」
師云:「汝嫌个什摩?」
仰山云:「專甲即不嫌,這个是為大家底。」
師云:「汝既知大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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仰山云:「怪和尚把大家底行人事。」
溈山云:「汝不見達摩從西天來,亦將此物行人事,汝諸人盡是受他信物者。」
師示眾云:「與摩時且置,不與摩時作摩生?」
有人舉似溈山,溈山云:「寂子為人太早。」
因溈山與師遊山說話次云:「見色便見心。」
仰山云:「承和尚有言:『見色便見心。』樹子是色,阿那个是和尚色上見底心?」
溈
仰山云:「若與
溈山云:「我今共樹子語,汝還聞不?」
仰山云:「和尚若共樹子語,但共樹子語,又問某甲聞與不聞作什摩?」
溈山云:「我今亦共子語,子還聞不?」
仰山云:「和尚若共某甲語,但共甲語,又問某甲聞與不聞作什摩?若問某甲聞與不聞,問
[s5-058a]
師在溈山時,雪下之日,仰山置問:「除卻這个色,還更有色也無?」
溈山云:「有。」
師云:「如何是色?」溈山指雪。
仰山云:「某甲則不與摩。」
溈山云:「是也,理長則就。除卻這个色,還更有色也無?」
仰山云:「有。」
溈山云:「如何是色?」仰山卻指雪。
師云:「是則一切皆是,不是則一切不是。」
洞山自云:「是則一切不是,不是則一切是。」
師偈曰:
法身無作化身作,薄伽玄應諸病藥。
聞響擬嗥吠,焰水覓魚癡老鶴。
師為沙彌時,在宗和尚處童行,房裏念經,宗和尚問:「誰在這裏念經?」
對云:「專甲獨自念,別無人。」
宗和尚喝云:「什摩念經,恰似唱曲唱歌相似,得與摩不解念經。」
師便問:「某甲則如此,和尚還解念經也無?」
云:「我解念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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師曰:「和尚作摩生念?」
宗和尚念:「如是我聞。」
師便云:「住!住!」
師云:「來則有去,去則有來。」
溈山喚師,師喏,溈山云:「速道!速道!子莫落陰。」
云:「專甲信亦不立。」
云:「汝何故不立信?」
云:「若是專甲,更信阿誰?」
云:「汝解故不立?不解故不立?」
云:「若不立,不說解不解。」
云:「汝是定性聲聞。」
云:「專甲佛亦不見。」
師舉起一物,問溈山云:「與摩時如何?」
溈山曰:「分別屬色
仰山云:「和尚有身而無用。」
溈山云:「子如何?」
溈山云:「為什摩不立信?」
仰山云:「若是某甲,更信阿誰?」
溈山云:「有不立?無不立?」
仰山云:「不立不說有無。」
溈山云:「子是定性聲聞。」
仰山云:「專甲到這裏,佛尚不見。」
溈山云:「子向後傳吾聲教,行步闊狹,吾不
[s5-060a]
師為沙彌時,在耽源唱禮次,耽源問:「作什摩?」
師云:「唱禮。」
源云:「禮文道什摩?」
對云:「一切恭敬。」
源云:「忽遇不淨底作摩生?」
師曰:「不審。」
師答曰:「此是宗門中事,曾於先師處聞說。登時五祖下有七百僧,五祖欲遷化時,覓人傳法及分付衣鉢,眾中有一上座,名曰神秀,遂作一偈上五祖:『身是菩提樹,心如明鏡臺。時時勤拂拭,莫遣有塵埃。』後,磨坊中盧行者聞有此偈,遂作一偈上五祖曰:『菩提本無樹,明鏡亦非臺。本來無一物,何處
[s5-061a]
「五祖亦見此偈,並無言語,遂於夜間教童子去碓坊中喚行者來。行者隨童子到五祖處,五祖發遣卻童子後,遂改盧行者名為慧能,授與衣鉢,傳為六祖,向行者云:『秀在門外,能得入門,
「
[s5-062a]
「
[s5-063a]
「道明在嶺頭分首,便發向北去,于虎州,果見五十餘僧來尋盧行者,道明向僧曰:『我在大庾嶺頭懷[s5-064a]
第二、菀陵僧道存問曰:「和尚沙汰後,再到湖南禮覲溈山和尚,復有何微妙言說?」
[s5-065a]
「溈山又云:『忽有人問:一切眾生但有忙忙業識,無本可據,汝云何答?』仰山云:『驀呼於學人名,學人應諾。仰山問:是什摩物,學人答云:不會。仰云:汝亦無本可據,非但忙忙業識。』溈山云:『此是師子一滴乳,六斛驢乳一時迸散。』」
「
[s5-066a]
「仰山諮和尚:『為當欲得記他見解?為當欲得行解?』溈山云:『汝云何說他見解?云何說他行解?』仰山云:『若欲記他見解,上來五人向後受持和尚聲教,為人善知識,說示一切人,如瀉之一瓶,不失一滴,為人師有餘,此是見解。』溈山云:『行解如何?』仰山云:『未具天眼他心,不知他照用處緣行解,自辯清濁,業性屬於意密,所以不知他。只如慧寂在江西時,盡頭無無愧,今時和尚見了喚作學禪人不?』溈山云:『是我向一切人前說汝不解禪,得不?』仰山云:『慧寂是何蝦蟆蛐,
[s5-067a]
「
[s5-068a]
「仰山云:『諮和尚:和尚今時若記人見解即得;若記人行解,即屬人情,不是佛法。』溈山喜云:『百丈先師記十數人會佛法會禪,向後千百人圍遶,及其自住數不?』仰山云:『慮恐如此,然則聖意難測,或逆或順,亦非慧寂所知。』溈山云:『汝向後還記人不?』仰山云:『若記,只記見解,不記行解。見解屬口密,行解屬意密,未齊曹溪,不敢記人。』溈山云:『子何故不記?』仰山云:『燃燈身前事,這邊屬眾生,行解無憑。』溈山云:『燃燈後,汝還記得渠不?』仰山云:『若燃燈後,他自有人記,亦不到慧寂記。』」
「
[s5-069a]
「仰山云:『大和三年,奉和尚處分,令究理,頓窮實相性,實際妙理。當剎那時,身性清濁辨得,理行分明,從此已後,便知有師承宗旨。雖則行理力用,卒未可說。如今和
[s5-070a]
「
道存問曰:「禮辭溈山時有何言語?」
仰山云:「我辭和尚時,處分五六年,聞吾在即歸來,聞吾不在即自揀生路行,努力好去。」
道存問云:「和尚今時傳持祖教,若不記,向後學人如何?」
和尚云:「我分明向汝道:今時即試人見解,不試人行解。他行解屬意密,正涉境時,重處偏流,業田芽出,別人爭知?何處記他?汝不聞大耳三藏從西天來,得對肅宗,肅宗問云:『三藏解何法?』三藏云: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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和尚云:「汝須會得禪宗第三玄:初心即貴,入門第一玄;向後兩玄是得座被衣,汝須自看,亦須自知有種覺、種智。種覺者,即三身如一,亦云理無諍,亦云遮那湛寂。種智者,即得身性圓明後,卻向身前照用,不染不著,亦云舍那無依智,亦云一體三身,即行無諍。如是身性圓明,漏盡意解,身前無業,不住動靜,出生入死,接物利生,亦云正行,亦云無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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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、菀陵僧道存問和尚:「諸方大家說達摩將四卷《楞伽經》來,未審虛實耶?」
仰山云:「虛。」
道存問:「云何知虛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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仰山云:「所言借教悟宗者,但借口門、言語、牙齒、咽喉、唇吻,云口放光即知義也。悟宗者,即答梁帝云:『見性曰功,妙用曰德,功成德立,在於一念,如是功德淨智妙用,非是世求。』祇如曹溪六祖對天使云:『善惡都莫思量,自然得入心體,湛然常寂,妙用恒沙。』天使頓悟,歎曰:『妙盡,故知佛性不念善惡,妙用自在,待某甲若見聖人,與傳妙旨。』皇帝聞之,當時頓悟,亦歎曰:『朕在京城不曾聞說此語,實為明據。謹敬頂禮、修行。』」
道存問曰:「達摩和尚既不將《楞伽經》來,馬大師語本及諸方老宿數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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仰山云:「從上相承說,達摩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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仰山云:「此意甚難,若見他祖宗苗裔上上根性如西天諸祖,此土從上祖相承,或一玄機,或一境智,他便肯去,玄得自理,不居惑地,更不隨於文教。故相傳云:『諸佛理論,不干文墨。』此一根人難得,向汝道:少有學禪師僧,何處有不得佛法?只為無志。汝不聞先德道:若不安禪靜慮,到這裏總須忙然。」
思問云:「除此一格,別更有入處不?」
仰山云:「有。」
「如何即是?」
仰山云:「汝是何處人?」
思云:「幽燕人。」
仰山云:「汝還思彼處不?」
答
仰山云:「彼處是境,思是汝心,如今返思个思衣,還有彼處不?」
答云:「到這裏,非但彼處,一切悉無。」
仰山云:「汝見解猶有心境在,信位即是,人位即不是。」
思問:「除卻這裏,別更有意旨不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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思問:「到這裏作摩生即是?」
仰山云:「據汝解處,還得一玄,得坐被衣,向後自看。汝不聞六祖云:『道由心悟,亦云悟心。』又云:『善惡都莫思量,自然得入心體,湛然常寂,妙用恒沙。』若實如此,善自保任,故云諸佛護念。若有漏,不忘
第五、海東僧亭育問和尚:「《禪決名函》,不知所措:仰山集雲峰、迦葉彌伽、舍那遮那、三摩鉢底、師地、靜慮、沙門、慧寂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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亭育問和尚:「《禪決》中云:『還我本來面目。』莫是此三昧以不?」
仰山云:「若是汝面目,更教我說,如石上裁花,亦如夜中樹影。」
問云:「夜中樹決定信有,其樹影為有為無?」
仰山云:「有無且置,汝今見樹不?遮那者,身性如也;三摩鉢底者,即戒定慧,亦云菩提妙花,亦云花藏莊嚴,即內依報招外果者,即人相成佛是也。師地者,通自宗,自宗通,即三十三祖。靜慮者,即四種無受三昧。」
問:「此三昧有出入不?」
仰山云:「有病即有出入,無病藥還袪。初心即學出入,熟根即淨明無住。」
問:「出入其意如何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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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餘法要及化緣之事,多備《仰山行錄》。謚智通大師妙光之塔。東平遷化,後歸仰山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