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祖堂集卷第八石頭下卷第五曹溪第六代法孫
084 雲居
雲居和尚,嗣洞山,在洪州。師諱道膺,姓王,幽州薊門玉田人也。師居齠齔,岐嶷生知,匪狎竹馬之朋,卓有乘羊之譽。年二十五,于幽州延壽寺受戒,初習毗尼,喟然歎曰:「大丈夫兒,焉局小道而晦大方?」遂納衣杖錫,侄訪翠微,一沐玄津,三移星律,因宴止石室,俄見二使,素異裳,曰:「師其南訪,必遇奇人。」
果有毳侶自洪湖而至,舉洞山大師當世宗匠,師乃攝衣而造洞山。洞山大師格高調古,言簡旨玄。師一至,畢其儀敬,洞山問:「闍梨名什摩?」師稱名專甲。
洞山云:「向上更道。」
師云:「向上道則不名專甲。」
洞山云:「如吾在雲嵒時祗對無異。」
遂則朝詢夕惕,勵志懷冰,効赤水以求珠,踵溫生之目擊。有因一日問洞山:「如何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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師云:「專甲罪過。」
洞山又問師:「我聞思大和尚向倭國作王,虛?實?」
師云:「若是思大,佛亦不作,豈況a>國王乎?」洞山嘿然許之。自是密領玄旨,聞所未聞,更不他遊,學心併息。
初住三峰,後住雲居,鍾陵大王仰德高重,慇懃異常,為奏紫衣、師號,師再三堅止,由是法軒大敝,玄教高敷,十五餘年,春秋不減,千有餘眾。
師每上堂云:「夫出家人,但據自己分上決擇,切不得分外,到者裏合作摩生行李?身上被什摩衣服?喫什摩飯食?合作什摩聲音?身被高上衣,須取高事,道爾千鄉万里行腳來,為个什摩事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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師云:「祇在如今。」
僧曰:「如今作摩生?」
師云:「不見有曩劫事。」
師上堂祇在繩床邊立,大眾亦在一畔立,良久便歸去。
俗士問僧:「某甲家中有一鐺子,尋常煮三人喫不足,千人食有餘,上座作摩生?」僧無對。
師代曰:「爭則不足,讓則有餘。」
有尚書問:「古人有言:『世尊有密語,迦葉不覆藏。』如何是世尊有密語?」
師喚:「尚書!」尚書應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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師曰:「汝若不會,世尊有密語;汝若會,迦葉不覆藏。」
師問僧:「你名什摩?」
對云:「行密。」
師云:「是什摩行,得與摩密?」僧無對。
師代云:「雖則如此,有人未許專甲在。」
師示眾云:「如人將一百貫錢買得獵狗,只解尋得有蹤跡底,忽遇靈羊掛角,莫道蹤跡,氣也不識。」
僧便問:「靈羊掛角時如何?」
師云:「六六三十六。」又云:「會摩?」
對云:「不會。」
師云:「不見道:無蹤跡。」
僧舉似趙州,趙州云:「雲居和尚猶在。」
州云:「六六三十六。」
問:「大肯底人與大捨底人是一是二?」
師云:「是二。」
僧曰:「阿那个是輕?阿那个重?」
師云:「太肯是重,大捨是輕。」
僧曰:「大肯底人為什摩卻重?」
師云:「此人見自己向上事似不淨物,所以不落功勳邊;大捨底人則不見有身,則是也,所以屬向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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問曰:「達摩未來時,在什摩處?」
師答曰:「只在這裏。」
師曰:「過西天去。」
問曰:「於耳不聞,於
師曰:「眼還聞也無?」
對曰:「聞者不是眼。」
師自代曰:「眼聞非眼。」
問:「被三衣即這邊人,那邊人事作摩生?」
師云:「那邊人被什摩衣服?」學人不會。
師云:「不闕。」
學人云:「不闕底事作摩生?」
師云:「生生不揀。」
有僧問:「總無人時,和尚還說話也無?」
師曰:「未曾停此時。」
進曰:「什摩人得聞?」
進曰:「師還聞也無?」
師云:「聞即不說。」
問:「遊子歸家時如何?」
師云:「且喜得歸來。」
進曰:「將何奉獻?」
師云:「朝打三千,暮打八百。」
有人問:「如何是清淨茄藍?」
師曰:「合著什摩人?」僧無對。
自代:「不是不著,渠不坐圓位。」
有人問:「大業底人為什摩閻羅天子覓不得?」
師云:「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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師示眾云:「孤迥且巍巍。」
僧云:「便請。」
師云:「孤迥旦巍巍。」學人不會。
師云:「是你面前按山,豈不會?」
師問僧:「什摩處去來?」
對曰:「山下去來。」
師云:「草還青也無?」
對曰:「青也。」
師云:「牛還喫也無?」僧無對。
自代云:「有餘有餘體。」
云:「不希望。」又云:「自足即是。」
有人問:「二祖截臂,當為何事?」
師云:「不為少少苦。」
師云:「此身當射。」
師臨順世時,師問侍者:「今日是幾?」
侍者云:「三日。」
師云:「三十年也只這个是。」
有人問:「不出戶者如何?」
師云:「不著事。」
進云:「為什摩不著事?」
師云:「不出戶不著事。」又云:「此是理用也。」
問:「不逢不遇時如何?」
師云:「也大屈在。」
僧云:「得遇得逢時如何?」
進曰:「既得遇得逢,為什摩卻成屈?」
師云:「千劫不過來。」
僧曰:「與摩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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師云:「路上行人絕。」
保福拈問困山:「古人道:『得逢得遇亦是屈,不逢不遇亦是屈。』不逢不遇時屈則且從,得逢得遇為什摩卻是屈?」
困山云:「上座行腳底事作摩生?」
保福不肯,自云:「從來合作摩生?」又代前云:「且行腳去。」
問:「文殊丈劍,擬殺何人?」
師云:「動者先死。」
僧曰:「万里無寸草處作摩生?」
師云:「誰人受殺?」
僧曰:「不弁生死底人作摩生?」
問:「古人道:『佛不會道,我自修行。』如何是佛不會道?」
師云:「佛與眾生總不會。」
進曰:「是什摩人會?」
師云:「是闍梨會。」
僧云:「和尚道闍梨是什摩人?」
師云:「非佛不眾生者。」
問:「純石之山,草從何生?」
師云:「不理則不亂。」
僧云:「忽然片雲來時如何?」
師云:「莫視。」
僧云:「與摩則空然也。」
同安問:「重玄不到處,如何?」
師云: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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安云:「則非重玄。」
師云:「不得同安不肯在。」後收過,改前語云:「誰言到不到?」
撫州刺史便問圓長老:「只如國王、大臣未曾見有小福,未審曾供養什摩人來?」
長老云:「曾供養佛。」
刺史云:「有佛則供養,未有佛時供養什摩人?」長老無對。
師代云:「賢者不隱。」
報慈代云:「未有佛時,何不問五?」
問:「舉目便知意時如何?」
師云:「什摩生事?」
問:「欲採寶珠時如何?」
僧曰:「大慳惜生!」
師云:「自是你無分。」
因兵馬入雲居山,眾僧走,唯有師端然不動。統軍使不禮拜而對坐,便問:「世界什摩時得安?」
師云:「待將軍心足。」統軍便禮拜為師。
問:「松生三寸時如何?」
師云:「不從他得。」
僧云:「直拔雲霄時如何?」
師云:「不是本來身。」
進云:「還假四時也無?」
師云:「不涉諸有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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師云:「問取與摩人。」
僧對云:「只今現問。」
師云:「更討一問。」
有僧問:「三千里外,久嚮雲居,三千里內事如何?」
師云:「三千里內盡是真如。」
進曰:「如何是真如?」
師云:「三千,三千。」
問:「雪山六年苦行,當為何事?」
師云:「自立其志,万法不依。」
僧曰:「明星出時,當何所見?」
師云:「都無所見。」
僧曰:「作何功課,則得外道歸心?」
師云:「一切俱息。」
師云:「轉高去也。」
僧曰:「與摩則現化勸機也。」
師云:
有問:「古人道:『我這裏有刮骨禪。』身也無,如何刮?」
師云:「直須刮。」
僧曰:「髓也無,如何刮?」
師云:「始得刮。」
僧曰:「刮後如何?」
師云:「則非骨髓。」
佛日問:「二龍爭珠,誰是得者?」
師云:「捨卻業身來。」
佛日云:「業身已捨。」
雲居便云:「珠在什摩處?」佛日無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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師云:「轉頭則不得。」又云:「更有紫路作摩生?」佛日無對。
師云:「誰求珠者?」
師示眾云:「十度擬發言,九度卻休去,為什摩卻如此?只恐你諸人無利益。」
長慶聞舉,別云:「十度擬發言,十度卻休去,莫道諸人無利益。」
僧問長慶:「古人道:『十度擬發言,九度卻休去。』古人為什摩卻如此?」慶便摑之。
又云:「這个是布袋和尚真。」又云:「更有一路,汝自看。」
問:「牛頭未見四祖時如何?」
師云:「在。」
僧云:「見後如何?」
師云:「忘卻也。」
師云:「適來洎道得。」
自餘玄要,此不盡彰。天復元年辛酉歲秋,忽有微疾,至十二月上旬,累有教令,至二十八日夜,主事及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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至二年壬戌歲正月二日,問侍者:「今日是幾?」
云:「新歲已二。」
師曰:「吾出世來恰三十年,亦可行矣。」三日寅時終焉。
085 欽山
欽山和尚,嗣洞山。師諱文遂,未睹行狀,莫窮姓族。武陵雷相公禮以接足,不替終始。僧問:「如何是祖師西來意?」
師曰:「梁公曲尺,志公剪刀。」
問:「一切諸佛及諸法皆從此經出,如何是此經?」
僧問:「未審經中說什摩?」
師曰:「有疑請問。」
師與臥龍、雪峰煎茶次,見明月徹垸水,師曰:「水清則月現。」
臥龍曰:「無水清則月不現。」
雪峰便放卻垸水了,云:「水月在什摩處?」
因將江寺僧乞錢,有人問:「乞錢作什摩?」
云:「掘井錢。」
「既是將江,掘井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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師代云:「不飲眾流。」
師問道士:「為法來?為禮拜來?」
對云:「為法來。」
師云:「若為法來,不得坐。」
道士問:「言及細語,皆歸第一義。如何是第一義?」
師
對云:「和尚太生!」
師云:「第一義何在?」
進云:「和尚莫通三教也無?」
師云:「三教且致,老君什摩時生?」
對云:「混沌未分時生。」
師曰:「混沌未分前事作摩生?」道士無對,師便打之。
086 中山
中山和尚,嗣洞山,在高安縣。師諱道全,未睹行狀,不決終始。師問洞山:「如何是出離之要?」
洞山云:「闍梨足下煙生。」師便悟。
後雲居進云:「與摩則不敢辜負和尚也。」
大光進云:「與摩則不敢造次。」
所以文眾讚第二和尚云:「師聞擊耳之言,便息修證之路。」
師云:「度盡無遺影,還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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問:「二龍爭珠,誰是得者?」
師云:「眾類皆盡,但似目前。」
僧曰:「與摩則二龍俱不得也。」
師云:「非但二龍,千佛不得。」
僧曰:「非佛還得也無?」
師云:「得者不是明珠。」
087 曹山
曹山和尚,嗣洞山,在杭州住。師諱本寂,泉州莆田縣人也,俗姓黃。少習九經,志求出家。年十九,父母方聽受業于福唐縣靈石山,年二十五,師方許受戒,而舉措威儀皆如舊習,便雲遊方外。初造洞山法筵,洞山問:「闍梨名什摩?」
對曰:「專甲。」
洞山云:「向上更道。」
洞山曰:「為什摩不道?」
師云:「不名專甲。」洞山深器之。
盤泊數年,密室承旨。因一日辭
師曰:「不變異處去。」
洞山曰:「不變異處豈有去也?」
師云:「去亦不變異。」
自爾之後,兀兀延時,依依放曠,非其道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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使奉旨到山,泣而告曰:「和尚大慈大悲,救度一切,和尚此度若也不赴王旨,弟子一門便見灰粉。」
摧殘枯木倚青林,
幾度逢春不變心。
樵客見之猶不顧,郢人那更苦追尋?
使通偈,王遙望山頂禮曰:「弟子今生決定不得見曹山大師也。」
如是二處法席咸二十年,參徒冬夏盈于二百三百。師每上堂示誨云:「諸人莫怪曹山不說,諸方多有說成底禪師,在你諸人耳裏總滿也。一切法不接不借,但與摩體會,他家差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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師云:「闍梨曾行什摩路來?」
云:「到這裏弁不得。」
師云:「第一不得出身處。」
問:「古人道:『從苗弁地,從語識人。』只今語也,請師弁。」
師云:「不弁。」
僧曰:「為什摩不弁?」
師云:「不見道:曹山好手。」
問:「魯祖面壁,用表何事?」師以手掩耳。
問:「無言如何現?」
云:「莫向這裏現。」
僧云:「向什摩處現?」
師云:「昨夜三更失卻三个錢。」
師云:「昔日曹山亦曾與摩來。」
進云:「日出後如何?」
師云:「猶欠曹山三月糧。」
問:「古人面壁,當為何事?」
師云:「兩株嫩桂久昌昌。」
問:「承教中有言:『未出輪而弁圓覺,彼圓覺性則同輪。』如何是未出輪而弁圓覺?」
師云:「如人在途說家事。」
「如何是彼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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師云:「宛然在途,不涉途程。」
「還有弁處也無?」
師曰:「若有弁處則不圓。」
「只如無弁處,還流轉也無?」
「如何流轉?」
曰:「要且不團團。」
問:「眉與目還相識也無?」
師云:「不相識。」
進云:「為什摩不相識?」
師云:「為同在一處。」
僧云:「與摩則不分也。」
師云:「眉且不是目。」
「如何是目?」
師云:「端的去。」
「如何是眉?」
師云:「曹山卻疑。」
僧曰:「和尚為什摩卻疑?」
問:「常在生死海中沈沒者是什摩人?」
師云:「第二月。」
僧曰:「還求出離也無?」
師云:「也求出離,只是無路。」
僧云:「出時什摩人接得伊?」
師云:「擔鐵枷者。」
問:「朗月當空時如何?」
師云:「猶是下漢。」
僧曰:「請師接上。」
師曰:「月落後相見。」
問:「如何假?」
師云:「不希夷。」
僧曰:「作何你?」
僧曰:「與摩則零去也。」
師云: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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問:「一牛飲水,五馬不嘶時如何?」
師云:「曹山孝滿。」
問:「於相何真?」
師云:「即相即真。」
僧曰:「當示何者?」師便提起垸子。
問:「國
師云:「曹山。」
僧曰:「擬殺何人?」
師曰:「但有,一切總殺。」
云:「忽逢本生父母時作摩生?」
師云:「揀什摩?」
師云:「誰奈我何!」
僧云:「為什摩不殺?」
師云:「勿下手處。」
俗士問:「古人道『人人盡有』,弟子在塵濛,還有也無?」
師過手來,遂點頭指云:「一二三四五,足。」
問:「古人有言:『未有一人倒地,不因地而起。』如何是地?」
師云:「一尺二尺。」
「如何是倒?」
云:「肯即是。」
「如何是起?」
師云:「起也。」
問:「具何知解,善能對眾問難?」
師云:「不呈言句。」
師云:「刀斧斫不入。」
僧云:「解與摩問難,還更有不肯者也無?」
師云:「有。」
僧云:「是什摩人?」
師云: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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問:「幻本何真?」
云:「幻本元真。」
僧曰:「當幻何現?」
師云:「即幻即現。」
僧曰:「與摩則始終不離幻也。」
師云:「覓幻相不可得。」
僧問:「親近什摩道伴,即得常聞於未聞?」
云:「共同一被蓋。」
師云:「不可同於木石。」
僧曰:「何者在先?何者在後?」
師云:「不見道:常聞於未聞。」
問:「古人道:『諸佛諸祖不知有,狸奴白牯卻知有。』諸佛諸祖為什摩不知有?」
師云:「佛為相似,祖為執印。」
僧云:「狸奴白牯知有个什摩?」
師云:「知有狸奴白牯。」
云:「佛祖為什摩相似執印?」
師云:「人無阻此中妙會。」
問:「教中有言:『殺一闡提,獲福無量。』如何是闡提?」
師云:「起佛見、法見者。」
云:「如何是殺?」
師卻問僧:「是明闡提?是暗闡提?」僧無對。
師代云:「白裹肚,著皂襖,此意者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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師舉教中事問大眾:「無問而自說,稱讚所行道。作摩生是無問而自說?」
云:「盡大地未有一人得聞。」
師云:「雖然與摩,摘一个字,添一个字,佛法大行。」眾無對。
師云:「盡大地未有一人不聞。」
師垂語云:「此座高廣,吾不能昇,未審喚作什摩座?」
強上座對云:「喚作此座,早是觸污也。」
師云:「還有昇得者也無?」
對云:「有。」
師云:「是什摩人?」
對云:「不舉足者。」
對云:「也是左右。」
師云:「如何是座上人?」
對云:「不昇此座。」
師云:「既不昇,用座何為?」
對云:「無則不得。」
師云:「只如座,為當別有人?為復轉座為上身?」
對云:「即轉座為上身。」
師云:「如是!如是!」
師問僧:「從什摩處來?」
對云:「從p?大光來。」
師云:「來時光還現也無?」
對云:「不現常現。」
師云:「還照不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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師云:「大光何在?」僧無對。
師云:「將謂是玉璽,元來只是天南角。」師代云:「直得不照,始得大光。」
問:「古人道:『得座被衣。』如何是得座?」
師云:「不顧東西。」
「如何是被衣?」
師云:「去離不得。」
僧云:「是个什摩衣,去離不得?」
師云:「人人盡有底衣即是。」
僧云:「既是人人盡有底,用被作什摩?」
師云:「豈不見道:起倒相隨,處處得活。」
僧云:「向後自看事如何?」
師云:「不認被衣。」又云:「脫卻衣來相見。」
問:「如何是十年歸不得,忘卻來時路?」
僧云:「忘卻什摩路?」
師云:「十處即是。」
僧曰:「還忘卻本來路也無?」
師云:「亦忘卻。」
僧云:「為什摩不言九年,要須十年?」
師云:「若有一方不歸,我不現身。」
問:「教中有言:『童子捨全身,夜叉說半偈。』如何是童子捨全身?」
師云:「失卻端正。」
「如何是夜叉說半偈?」
「白雲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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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如何是失卻端正?」
師云:「只是失卻少父便是。」
問:「玉殿苔生時如何?」
進曰:「八方來朝時如何?」
云:「不受禮。」
云:「與摩則何用來朝耶?」
云:「違則暫違,順是臣之分事。」
云:「君意如何?」
云:「樞密不得旨。」
云:「與摩則治國之功全歸臣相去也。」
云:「還知君性不?」
對云:「外方不敢論。」
師問僧:「名什摩?」
對云:「智輪。」
師云:「智輪與法輪相去多少?」輪無對。
邈公代云:「亦同亦不同。」
強上座代云:「要近則近,
師云:「作摩生是要近則近?」
對云:「同轍載。」
師云:「作摩生是要遠則遠?」
云:「不同眾輻則是。」
師云:「阿那个是先?」
云:「不同眾輻者先。」
師云:「如是!如是!」
問:「如何是法身主?」師良久。
問:「承先師有言:『學處不玄,流俗阿師。』如何是玄?」
師云:「未問前。」
僧云:「與摩莫便是玄也無?」
師云: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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師云:「換問來。」
問:「三乘十二分教還有祖師意也無?」
師曰:「有。」
僧曰:「既有祖師意,又用西來作什摩?」
師云:「只為三乘十二分教有祖師意,所以西來。」
問:「如何是和尚家風?」
師云:「問與摩醉漢作什摩?」又云:「不因闍梨問,曹山也不知。」
問:「如何是異類?」
師云:「異中不答類。」又云:「我若向你道,驢年得異摩?」又云:「曹山只有一雙眉。」
問:「文殊為什摩仗劍於瞿曇?」
師云:「為闍梨今時。」
進曰:「如來為什摩卻稱善害?」
云:「未審殺盡後如何?」
師云:「方識不死者。」
僧云:「只如不死者為瞿曇,是什摩眷屬?」
師云:「與闍梨安名即得,只恐不成眷屬。」
僧云:「時中如何給侍?」
師云:「子當善害。」
問:「《華嚴經》云:『大海不宿死屍。』如何是大海?」
云:「包含万有。」
「如何是死屍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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僧云:「既包含万有,絕氣者為什摩不著?」
師云:「大海非其功,絕氣者有其德。」
僧云:「未審大海還更有向上事也無?」
師問僧:「手裏是什摩物?」
對云:「佛頭上寶鏡。」
師云:「既是佛頭上寶鏡,爭得到闍梨手裏?」僧無對。
師代云:「諸佛卻是甲兒孫。」
問:「古人道:『佛不會道,我自修行。』如何是佛不會道?」
師云:「佛界裏無會。」
石門云:「更會作什摩?」
「如何是我自修行?」
師云:「向上無事。」
僧云:「只這个,別更有也無?」
師云:「只這个,阿誰奈何?」
問:「大保任底人失一念如何?」
師云:「始得保任。」
師云:「不見有佛。」
云:「末後事如何?」
師云:「佛亦不作。」
問:「作大利益底人,還得相似不?」
師云:「不得相似。」
僧云:「為什摩不得相似?」
師云:「不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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僧云:「此人還知有尊貴也無?」
師云:「不知有尊貴。」
僧云:「為什摩不知有尊貴?」
師云:「是伊未識曹山。」
僧云:「如何是曹山?」
師云:「不作大利益。」
師云:「不與露地。」
「如何是奪飢人之食?」
師云:「去卻醍醐。」
問:「承古人有言:『看時淺淺用時深。』淺則不問,如何是深?」師便叉手閉目,學人擬問。
師云:「劍去遠兮,何必舟。」
問:「如何是玄?」
師云:「何不早問?」
云:「如何是玄中又玄?」
師云:「故有一人在。」
問:「承師舉新豐有言:『一色處有分不分之理。』如何是分?」
師云:「不同於一色。」
僧曰:「與摩則不從今日去也。」
「如何是不分?」
師云:「無弁處。」
僧曰:「只如無弁處,這裏豈不是父子通為一身?」
師云:「是汝還會摩?」
僧云:「正當一色時無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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師曰:「向上本來無一色。」
云:「只如一色,還是宗門中意旨不?」
師云:「不是。」
僧云:「既不是,為什摩人說?」
云:「我只為宗門中無人承當,所以為這个人說。」
僧云:「與摩則有頓有弱去也。」
師云:「我若說頓說弱,則落那邊去也。」
僧云:「宗門中事如何承當?」
「如何是其中人?」
師云:「我自住此山來,未曾遇見其中人。」
僧云:「今時無其中人,和尚遇古人時如何承當?」
師云:「不展手。」
僧云:「古人意旨如何?」
師云:「闍梨!但莫展手也。」
僧云:「與摩時,和尚還分付也無?」
師云:「古人罵汝。」
問:「如何是無刃之劍?」
師云:「非烹錬之所成也。」
僧云:「用者如何?」
師云:「來者皆盡。」
僧云:「不來者如何?」
僧云:「不來者為什摩卻須盡也?」
師云:「不見道:能盡一切。」
僧云:「盡後如何?」
師云:「方知有此劍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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云:「盡眼看不見。」
「還被搭也無?」
云:「若被搭,則不是沙門相。」
「如何是沙門行李處?」
云:「頭上戴角,身著毛衣。」
「此人得什摩人力,則得如此?」
云:「終日得他力,只是行不住。」
「此人以何為貴?」
師自天復元年辛酉歲夏中,忽有一言:「雲嵒師翁年六十二,洞山先師亦六十二,曹山今年亦是六十二也,好趁作一解子。」
至閏六月十五日夜,問主事曰:「今日是何日月?」
對云:「閏六月十五日。」
師云:「曹山一生行腳,到處只管九十日為一夏。」
至來日辰時,師當化矣,春秋六十二,僧夏三十七,謚元證大師矣。
088 華嚴
華嚴和尚,嗣洞山,在洛京。師諱休靜,大化東都,禪林獨秀。住花嚴寺,時有人問:「日未出時如何?」
[s2-144a]
師在京中赴內齋,他諸名公悉皆轉經,唯有師與弟子不轉經。帝問師:「師也且從不轉經,弟子為什摩不轉經?」
師云:「道泰不傳天子令,時人盡唱泰平歌。」
師云:「貪遊六宅戲,不覺國內虧。」
「王子正登九五時如何?」
師云:「朱廉齊卷上,四相整朝儀。」
「登九五後如何?」
云:「金箱排
問:「大悟底人為什摩卻迷?」
師云:「破鏡不重照,落花難上枝。」
問:「師幸是後生,為什摩卻作善知識?」
師云:「三歲宅家龍鳳子,百年下老朝臣。」
問:「祖意與教意,同?別?」
師云:「不入龍宮藏,眾義豈能詮?」
師初見洞山時問:「見則見,爭奈情識雲偽何!」
洞山云:「汝還見也無?」
洞山云:「既見,為什摩情識雲偽?」
對云:「爭奈情識雲偽何!」
洞山
[s2-145a]
溪林和尚把木劍云:「魔來撓我!魔來撓我!」
有人問:「和尚尋常為什摩卻被魔撓?」
云:「賊不打貧兒家。」
有人舉似師,師云:「我不與摩道。」
僧問:「和尚如何?」
云:「無魔來撓我。」
云:「和尚為什摩無魔來撓?」
云:「賊不打貧兒家。」
禾山拈問僧:「作摩生道通得兩个和尚意,亦須自作主?」無對。
自代云:「不因有,亦非無。」
後
089 本仁和尚
本仁和尚,嗣洞山,在高安縣。師初住浙西,已張法席。後避眾,遊方到處,雖匿玄談,而參徒行住奔湊。天復之間,因住高安縣白水禪院,數年徒眾或至二百三百矣。
鏡清行腳時到,師問:「時寒,道者!」
對曰:「不敢。」
師云:「還有臥單蓋得也無?」
對云:「
[s2-146a]
師云:「直饒道者滴水滴凍,亦不干他事。」
對曰:「滴水冰生,事不相涉。」
師云:「是。」
云:「此人意作摩生?」
云:「此人不落意。」
師云:「高山頂上,無可與道者啗啄。」
洪州西山諸行者來,問:「今日不為別事,乞師指示。」
師曰:
對曰:「是也。」
師云:「教我分付阿誰得?」
師臨遷化時,先遍處辭,人人皆泣戀,謂言他去。來晨令修齋,食畢,聲鍾集眾,焚香,緇素擁遶,師跏趺坐,香煙盡,師端然遷化矣。
090 青林
青林和尚,嗣洞山,在江西。師諱師虔,初住青林,後住洞山。平生住持高節,宇內聲揚。師在先師法席時,栽松樹後,造一首頌:
短短一尺餘,纖纖覆綠草。
不知何世人,得見此松老?
先師見此偈後云:「此人三十年後來住此山,香飯供養師僧。」
[s2-147a]
師云:「孤峰獨秀。」
僧云:「彼彼事如何?」
師云:「兩人摑大溈。」
師舉:「先師上堂,示眾云:『今時人不得相似,只為擬將心學,若欲得似他去,死人一息不來,阿那个人直似這个?』當時軌上座出來問:『正當一色時,還有向上事也無?』先師云:『無。』其僧珍重便歸僧堂白搥云:『五百來人在這裏,莫是不為向上事?』當頭和尚道:『無不可成持合殺處,折合了休去,若是某甲,不得在這裏虛過一生。』因此
[s2-148a]
師云:「釋迦掩室,淨名杜口。」
師遷化時,遺囑焚而颺于風,師不許安立
[s2-149a]
091 疏山
疏山和尚,嗣洞山,在撫州。師諱匡仁,未睹行錄,不叙終始。師行腳時,到大安和尚處,便問:「夫法身者,理絕玄微,不墮是非之境,此是法身極則。如何是法身向上事?」
安
師云:「和尚與摩道,還出得法身也無?」
安云:「不是,也是。」
又到香嚴,問:「不從自己,不重他聖時如何?」
答:「万機休擺,千聖不携。」
師不肯,便下來吐出,云:「肚裏喫不淨潔物。」
有人報和尚處,和尚便喚來,師便上來,香嚴云:「進問著。」
師便問:「万機休擺則且置,千聖不携是何言?」
香嚴云:「是也,你作摩生道?」
師云:「肯重不得全。」
香嚴云:「你不無道理也,雖然如此,向後若是住山,則無柴得燒;若是住江邊,則無水得喫;欲臨說法時,須得口裏吐出不淨。」後住疏[s2-150a]
夾山云:「不似之句,目前無法。」
師云:「不似之句則且置,目前無法是何言?」
夾山云:「更添三尺,天下人勿奈何。」
師云:「只今還奈何也無?」
問:「如何是直指?」
師曰:「珠中有水君不信,擬向天邊問大陽。」師偈曰:
我有一寶琴,寄在曠野中,
不是不解彈,未有知音者。
問:「和尚百年後,什摩人續紹和尚位?」
云:「四腳指天,背底茫藂。」
有人問第三百丈:「作摩生是背底茫藂?」
百丈云:「不續無貴位。」
鏡清到,師舉問:「肯重不得全話,道者作摩生會?」
師云:「不得全者作摩生?」
清云:「个中無肯路。」
師云:「始稱病僧意。」
鼓山到,便問:「久嚮疏山,元來是若子大。」
師云:「肉重千斤,智無銖兩。」
鼓山云:「與摩則學人不禮拜去也。」
師云:「誰要你肉山倒地?」
因
[s2-151a]
鼓山云:「莫無愧好。」
師云:「是闍梨與摩道則得,若約病僧則不然。」
鼓山問:「作摩生是威音王佛師?」
師云:「不坐無貴位。」
問:「去時盡轉去,何用卻來三?」
問:「遠見則圓,近見則方,此喚作
師云:「東海有鯨魚,斬頭亦斷腳,背上抽一骨,便是這个字。」
問:「佛在世時度眾生,佛滅後什摩人度眾生?」
疏山答曰:「疏山。」
僧進曰:「還有度不盡者也無?」
師曰:「無有不盡度者。」
師因騎馬行次,措大問:「既是騎馬,為什摩不踏鐙?」
師云:「比來騎馬,歇足踏鐙,何異步行?」
師臨遷化時,偈曰:
我路碧空外,白雲無處閑。
世有無根樹,
黃葉送風還。
092 龍牙
[s2-152a]
洞山云:「取即且從,闍梨且喚什摩作老僧頭?」師持此問,在處不契其機,忽聞洞上斯言,當時失對,遂有摳衣之意,不慕他遊,既罷禪征,寧有請益。
洞山問:「闍梨名什摩?」
對云:「玄機。」
「作摩生是玄底機?」又無對。
洞山放三日,無對,師因此造偈:
學道蒙師指卻閑,無中有路隱人間。
時人盡講千經論,
一句臨時下口難。
師問洞山:「如何是祖師意?」
洞山云:「待洞水逆流,則與汝說。」
[s2-153a]
師示眾曰:「夫參學者,須透過祖佛始得。所以新豐和尚道:『佛教、祖教如生怨家,始有學分。』汝若秀過祖佛不得,則被祖佛謾。」
有人問:「祖佛還有謾人之心也無?」
云:「汝道江湖還有礙人之心也無?」
師又云:「江湖雖無人之心,為時人透過不得,所以成人去,不得道江湖不人;祖佛雖無謾人之心,為時人透過祖佛不得,所以成謾人去,不得道祖佛不謾人。若與摩透過得祖佛,此人卻體得祖佛意,方與向上人同;如未透得,但學佛祖,則万劫無有得期。」
問:「達摩未來時如何?」
師答曰:「可怜生。」
進
師曰:「二祖得什摩?」
雲居問洞山:「如何是祖師意旨?」
洞山答曰:「忽有人問闍梨,闍
[s2-154a]
雲居曰:「某甲罪過。」
有僧持此語問師:「洞山還道得也無?」
師曰:「洞山未道,雲居也未得。」
進曰:「既是未得,因什摩喚作雲居?」
云:「體得洞山意。」
云:「洞山道什摩?」
師云:「雲居聞底。」又師云:「此是肉身成佛語。」
問:「一心不生時如何?」
師答曰:「什摩時不生心?」
進曰:「與摩時鳥道何分?」
曰:「如何弁?」
師曰:「卻須行鳥道。」
問:「如何是道中用?」
師答曰:「無心是道中用。」
進曰:「無心還有用也無?」
師云:「無心用即遍天下。」
師問德山:「遠聞德山一句佛法,及至到來,未曾見和尚說一句佛法。」
德山云:「嫌什摩?」師不肯,當時便發去。
後到p?洞山,只問前話,洞山云:「爭怪得專甲?」師當時便住。
問:「如何是祖師西來意?」
師云:「待石烏龜解語即向汝道。」
僧曰:「石烏龜解語也。」
師曰:「向道者
[s2-155a]
如常恰似秋風至,
無意涼人人自涼。
問:「師見古人得个什摩?」
師云:「如賊入空室。」又頌曰:
進道先須立自身,直交行處不生塵。
真僧不假俱嚴室,到處無心即在人。
參尋玄道莫因修,學處須教皂白分。
千聖從來無異路,
忘緣機智有多聞。
未了之時親遍禮,不應端坐守清貧。
直似羅行密行,豈如迦葉不聞聞?
人若無心稱道情,識得無明道已明。
人能弘道道能現,道在人中人自寧。
師出世近四十年,凡歌行偈頌並廣行於世,此不盡彰。至龍德三年癸未歲九月十三日歸寂矣。
093 幽棲和尚
[s2-156a]
師云:「無標的。」
進曰:「以何為少父?」
云:「有什摩罪過?」
進曰:「只如少父又作摩生?」
云:「是什摩心行?道者!」
師臨順世時,有僧問:「師百年後向什摩處去?」
師云:「調然!
094 上藍
上藍和尚,嗣夾山,在洪州。師諱令超,初住上藍山,鍾陵大王統霸預章,迎師出府,護國院,禮重為師,凡百億所須,始終不替。奏紫衣,師號妙覺大師。
問:「二龍爭珠,誰是得者?」
大順元年正月十五日,聲鍾集眾,遺誨訖,端然化矣。謚元真大師本空之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