KR6q0002 祖堂集-南唐- (ZHW)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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祖堂集卷第九石頭下卷第六曹溪六七代法孫
095 落浦



落浦和尚,嗣夾山,在澧州。師諱元安,鳳翔麟游人也,姓淡。自少歧陽懷恩寺從兄祐律師受業,至于論經,無不該通。先禮翠微,次謁臨濟,各有所進。後聞夾山,直造澧陽,纔展座具,時夾山問:「這裏無殘飯,不用展炊巾。」
對曰:「非但無,有亦無著處。」
夾山曰:「只今?」
對云:「非今。」
夾山云:「什摩處得這个來?」
對云:「無這个。」
夾山云:「這个猶被老僧坐卻底。」
云:「學人亦不見有和尚。」
夾山云:「與摩則室內無老僧。」
對云:「畫影亦不得。」
夾山讚曰:「道者知音指其掌,鍾期能聽白牙琴。」
師問:「久嚮宗風,請師一言。」
夾山云:「目前無法。」
師云:「莫錯!」
夾山云:「縵!縵!闍梨!山溪各異,任你截斷天下人舌頭,爭奈無舌人解語何!闍梨只知有殺人之刀,且無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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活人之劍,老僧這裏亦有殺人之刀,亦有活人之劍。」
師進問:「如何是和尚活人之劍?」
夾山曰:「青山不掛劍,掛劍勿人知。」
師又問:「佛魔不到處,猶未是學人本分事。如何是學人本分事?」
夾山云:「燭明千里像,暗室老僧迷。」
師又問:「朝陽已昇,夜月未現時如何?」
夾山曰:「龍含海珠,遊魚不顧。」

聞此語,莫知所從,便止p?夾山,摳衣數載,不憚勞苦,日究精微。至夾山化緣畢,初開落浦,後住蘇溪矣。師有時上堂云:「夫學道,先須弁得自己宗旨,方可臨機免失。只如鋒鋩未兆已前,都無是个非个,瞥爾暫起見聞,便有張三李
四,胡來漢去,四姓雜居,各親其親,相參是非互起,致使玄固閉,識難開,疑網籠牢,智刀方剪。若不當揚曉示,迷子何以知歸?欲得大用現前,但可頓亡諸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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見,見量若盡,昏霧不生,智照洞然,更無物與非物。今時學人,觸目有滯,蓋為依他數量作解,被他數量該括得定,分寸不能移易。所以見不逾色,聽不越聲,鼻香、舌味、身觸、意法亦然。假饒併當得門頭淨潔,自己未得通明,還同不了。若也單明自己,未明目前,此人只具一隻眼。所以是非忻猒貫係不得脫折自由,謂之深可傷矣。」
問:「如何救離生死?」
師云:「執水救延生,不聞天樂妙。」


問:「四大從何而有?」
師曰:「湛水無波,漚因風擊。」
進曰:「漚則不問,如何是水?」
師云:「不渾不澄,魚龍任躍。」
問:「如何是一藏收不得者?」
云:「雨滋三草秀,片玉本來暉。」
問:「一毫吞盡巨海,於中更復何言?」
云:「家有白擇之圖,必無如是妖怪。」
後保福云:「家無白擇之圖,亦無如是妖怪。」
問:「凝然時如何?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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師曰:「時雷應時節,震岳驚蟄戶。」
僧云:「千般運動,不異个凝然時如何?」
師云:「靈鶴翥空外,鈍鳥不離巢。」
云:「如何?」


師曰:「白首拜少顏,舉世人難信。」
師有神劍歌:
異哉神劍實奇,自古求人得者稀。在謂言無照耀,用來方覺轉光輝。
破猶預,除狐疑,壯心膽兮定神姿。六賊既因斯剪拂,八万塵勞盡乃揮。
斬邪徒,盪妖孽,生死榮枯齊了決。三尺靈覆碧潭,一片晴光瑩寒月。
愚人忘劍舟求,奔馳濁浪徒悠悠。拋棄澄源逐渾派,豈知神劍不隨流?
他人劍兮帶血腥,我之劍兮含靈鳴。他人有劍傷物命,我之有劍救生靈。


君子得時離彼此,小人得處自輕生。他家不用我家劍,世上高低早晚平。
須知神劍功難紀,懾魔威兮定生死。未得之者易成難,得劍之人難卻易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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展則周遍法界中,收乃還歸一塵裏。若將此劍鎮乾坤,四塞終無陣雲起。
福先拈問:「一語中須道得在匣出匣底劍,你作摩生道?」僧無對。


自代云:「且出匣與老兄商量,還會摩?」
問:「諸聖與摩來,將何供養?」
師云:「土宿雖持錫,不是波羅門。」
問:「西天一人傳一人,彼此不垂委曲,誰是知音者?」
師曰:「野老門前不話朝堂之事。」
進曰:「不話朝當之事,合談何事?」
師曰:「未逢別者,終不開拳。」
進曰:「有一人不從朝堂門下來,合談何事?」
師曰:「量外之機,徒勞擊目。」
問:「如何是無慚無愧底人?」
師曰:「不出家,不持戒。」
進曰:「不出家,不持戒來多少時也?」
師曰:「劈破虛空看弁取。」
進曰:「即今如何?」


師曰:「不向你杜排行。」
進曰:「與摩即該括不得也。」
師曰:「未你與摩道在。」
問:「如何是大人相?」
師曰:「坐端十方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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點頭。」
門:「廓落世界為什摩不弁目前法?」
師曰:「曙色未分人思覺,及乎天曉不當明。」
云:「還留及也無?」
師曰:「莫言及不及,但與我道。」
云:「辯師宗不得。」
師曰:「不辯即親。」
問:「凡聖不到處即不問,不盡凡聖處如何?」


師曰:「師子窟中無異獸,象王行處勿狐蹤。」
問:「瞥然便見時如何?」
師曰:「曉星分暑色,爭似大陽輝。」
「如何是本來者?」
師云:「一粒在荒田,不耘苗自秀。」
僧云:「若一向不耘,莫草埋卻去也無?」
師云:「肥骨異蕘,稊稗終難映。」
問:「如何是西來意?」
師云:「颯颯當軒竹,經霜不自寒。」
學人更擬申問,師云:「只聞風擊響,不知幾千竿。」
問:「行到不思議處時
如何?」
師云:「青山常運步,白月不移輪。」
問:「大眾雲集,師意如何?」
師云:「開拳明舊寶,握手謝今時。」


問:「如何是沙門行?」
師云:「逢佛驀頭坐。」
僧曰:「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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遇和尚時如何?」
師曰:「闍梨來時,老僧不在。」
問:「日未出時如何?」
師云:「直木無亂枝,靈羊難掛角。」
問:「如何是雲水意?」
師云:「一輪孤月,万像齊耀。」
僧曰:「移輪事如何?」
師云:「潭中無影,戶外非珍。」
問:「祖意與教意還同別?」
師云:「出群不戴角,三韻況難同。」


進曰:「投機憑意句,焉得不同輪?」
師云:「迥技測海底,三湘深可酌。」
問:「古人有言:『動是法王苗,寂是法王根。』苗則不問,如何是法王根?」師竪起拂子。
僧曰:「此猶是苗,如何是法王根?」
師曰:「龍不出洞,誰人奈何?」
問:「量郭無涯,為什摩不容自己?」
師云:「末後一句,始到牢,斷要津,不通凡聖。任你天下忻忻,老僧獨然不顧。」卻云:「莊周、胡蝶二俱是夢,汝道夢從何來?」
問:「孤燈不自照,室內事如何?」
師云:「飛針走線時人會,兩邊透過卻還希。」
問: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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滿滿龍宮該不得,一塵塵外事如何?」
師云:「三跳出籮籠,不如雲外者。」
僧曰:「學人不重朝庭貴,不可條然只摩休。」


師云:「去!你不會我語。」
進曰:「三跳外事如何?」
師云:「射虎不中,徒勞沒羽。」
問:「万法歸一,一歸何所?」
師云:「擊水動波瀾,其中難見影。」
問:「牛頭未見四祖,百鳥銜花供養,見後為什摩不來?」
師云:「玄河泛起雪花浪,無燄孤燈明暗宵。」
師有浮漚歌:
秋天雨滴庭中水,水上漂漂見漚起。前者已滅後者生,前後相續何窮已?
本因雨滴水成漚,還緣風激漚歸水。不知漚水性無殊,隨他轉變將為異。
外明瑩,內含虛,內外朧若寶珠。正在澄波看似有,及乎動著又如無。
有無動靜事難明,無相之中有相形。祇
知漚向水中出,豈知水不從漚生?
權將漚體況余身,五虛攢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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假立人。解達空漚不實,方能明見本來真。
師臨遷化時云:「老僧有事問諸人,若道這个是,頭上更安頭;若道這个不是,斫頭更覓活。」
第一座
云:「青山不舉足,日下不挑燈。」
師便喝出:「我這裏無人對,眾中還有新來達士,出來與老僧掇送。」
從上座對云:「於此二途,請師不問。」
師云:「更道。」
對云:「某甲道不盡。」
師云:「我不管你盡不盡,更道。」
對云:「甲無侍者,不能祗對。」
師便喝出:「諸阿師,且歸堂!」
當日初夜後,師教侍者喚從上座,上座便上來侍立,師問從上座:「年多少?」
對云:「二十八。」
師云:「太嬾在,甚須保持,生緣什摩處?」
對云:「信州人。」


師云:「今日事被闍梨道破,稱得老僧意,我這裏數年出世並無一个,今日闍梨掇送老僧甲。先師初見舡子時,舡子問先師祗對因緣,改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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頌曰:『目前無法,意在目前,他不是目前法,非耳目之所到。』祇如四句中,阿那个是主句?」從上座遲擬。
師云:「速與!速與!下頭撅子冷,不欲得辜負你,莫形跡。」
從上座云:「實不會。」師便搥胸哭蒼天。從上座一走下,不去僧堂,直至如今更無消息。
師前云:「舟不掉清波上,劍峽徒勞放木鵝。」
師光化二年戊午歲十二月二日遷化,春秋六十五,僧夏四十六矣。
096 盤龍




盤龍和尚,嗣夾山,在洪州,師諱可文。初住盤龍山,後居上藍。有僧問落浦:「一漚未發已前,如何弁其水?」
浦云:「移舟諳水勢,舉掉別波瀾。」


因此問師:「一漚未發已前,如何弁其水?」
師云:「移舟不弁水,舉掉則迷源。」
097 逍遙



逍遙,嗣夾山,在高安。未睹行錄,不決始終。問:「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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爐猛焰,烹鍛何物?」
師曰:「烹佛烹祖。」
云:「佛祖作摩生烹?」
師曰:
「業在其中。」
進曰:「喚作什摩業?」
師曰:「佛力不如。」
問:「一切眾生皆有佛性,為什摩有佛有眾生?」
師曰:「肯即同眾異,不肯即異眾同。」
問:「古人有言:『知有底人,直須不知有。』不知有底人如何?」
師曰:「識性共同,俱無兼戴。」
進曰:「不知有底人,如何得知有?」


師曰:「語取乃不人。」
問:「如何是祖中祖?」
師曰:「息不肯破,為有明人決。」
師垂語曰:「大家去那裏向火。」又云:「火即從你向,不得燒著身。」
對曰:「法身具四大,誰是向火者?」
更垂語曰:「古時傳祖法,如今不傳祖法。」
098 先洞安



先洞安和尚,嗣夾山。未睹行錄,不決化緣終始。有僧問:「如何是和尚家風?」
師云:「金抱子皈霄漢,玉兔懷胎入紫微。」
僧曰:「忽遇客來時,將何祗對?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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師云:「金菓早朝猿摘去,玉花晚後鳳銜來。」
099 黃山和尚



黃山和尚,嗣夾山,在撫州。師諱月輪,閩中人也。師初參夾山,夾山而問:「汝是什摩處人?」


對曰:「閩中人。」
夾山云:「還識老僧不?」
對曰:「還識學人不?」
夾山云:「不然,子且還老僧草鞋價,然後老僧還子江陵米價。」
師云:「與摩則卻不識和尚,未委江陵米作摩價?」
夾山讚曰:「子善能哮吼。」
師初開堂,示眾曰:「祖師西來,特唱此事,自是諸人不薦,向外馳求,投赤水以尋珠,就荊山而覓玉。所以道:從門入者非寶。認影為頭,豈非大錯?」
問:「如何是祖師西來意?」
師云:「梁殿不施功,魏邦沒心跡。」
問:「如何得見本來面目?」
師云:「不勞懸
古鏡,天曉自鳴。」
問:「宗乘一句,請師商量。」


師云:「p?黃峰獨脫物外秀,年來月往冷秋秋。」
問:「如何是納衣下事?」
師云: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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石牛水上臥,東西得自由。」
100 韶山



韶山和尚,嗣夾山,在北地。師諱寰普,未睹實錄,不決始終。有一僧禮拜起來立地,師云:「大才藏拙戶。」其僧又向一邊立。
云:「喪卻棟梁哉。」
問:「實際理地,如何運步?」
師曰:「幽谷白雲藏白雀,擬心栖處隔山迷。」
問:「祖意與教意如何?」
師曰:「日曉昏韶山,不借其中事。」
進曰:「師還借也無?」
師曰:「燈後口無舌。」
進曰:「與摩即向後不傳也。」


師曰:「影隔貸明月,不掛指南蹤。」
充天布納到p?韶山,韶山勘曰:「聞你有充天之氣,是不是?」
對曰:「不敢。」
師曰:「汝有充天之氣,我這裏有啄地之錐;汝若把旗上來,我則釘牁相對;汝若橫吞巨海,我則背挾須彌。向上一路,速道!速道!」如是三度嗦。
後云:「明鏡當臺,請師一照。」
師便喝云:「死水無魚,徒勞下鈎。」
101 栖賢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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栖賢和尚,嗣石霜。師諱懷祐,仙遊人。受業於九座山,依年具戒,便歷遐方而造普會之門,密契投針之旨。問:「如何是五老峰前句?」
云:「万古千秋。」
進曰:「與摩莫成嗣絕也無?」
師云:「躊躇欲與誰?」
102 大光



大光和尚,嗣石霜。師諱居讓,俗姓王,長安人也。自攝衣訪道南來,而造石霜普會門下,一二年間,乃私於北塔栽植菓木,麻衣草履,灰心塵面,志存於道。
因一日普會垂問以徵淺深云:「國家每年放五百人及第,朝堂門下還得好也無?」
師對云:「有一人不求進。」
會云:「憑何?」
師云:「且不為名。」
普會又因疾,垂語云:「除卻今日,別更有時也無?」
師對云:「渠亦不道今日是。」
霜云:「我也擬道非今日。」普會然之。如此往復凡數則,函蓋無異。盤泊二十餘載,時有檀越胡公,盡室歸依,請住大光[s3-015a] 山。
有學人問:「混沌未分時如何?」
師云:「特教阿誰叙?」
問:「古人有言:『不出門而知天下事。』如何是不出門而知天下事?」


師云:「猶是第二家主。」
「如何是天下事?」
師云:「清。」
「如何是向上事?」
師云:「不出戶。」
「如何是不出戶?」
師云:「別。」
「為什摩卻別?」
師云:「不齊眾。」
又每示徒云:「一代時教只是收拾一代時人,直饒剝得徹底,也只是成得个了,你不可便將當納衣下事。所以向你道:『四十九年明不盡,四十九年標不起。』」
僧問:「只如達摩是祖師不?」
師云:「不是祖。」
僧曰:「既不是祖,又來東土作什摩?」


師云:「為汝不薦祖。」
僧曰:「薦後如何?」
師云:「方知不是祖。」
問:「保
任底人失一念時如何?」
師云:「始得常在。」
僧曰:「作大魔王時如何?」
師云:「暫時間。」
僧曰:「末後事如何?」
師云:「不在者裏。」
問:「絕跡玄去時如何?」
師云:「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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道不曾聞。」
問:「如何是沙門行?」
師云:「過海不打舡。」
座主問徑山:「万法歸一,一亦不存時如何?」
徑山云:「一亦不留。」
座主不肯,便去江西問雲居,居云:「則非万法。」
亦不肯,便去大光問,師云:「除不盡。」座主肯之。
問:「啐啄同時則不問,卵子裏鳴時如何?」
師云:「還得音信不?」
問:「如何是密室?」
師云:「四不睹。」
「如何是密室中人?」
師云:「遠無路。」自是玄言聞于遐邇。
師天復三年癸亥歲九月三日怡然告寂,年齡六十七,僧夏三十六矣。
103 肥田伏



肥田伏禪師,嗣石霜。師諱慧光,未睹行錄,不決終始。師有頌:
修多妙用勿功夫,返本還源是大愚。
 古佛不從修證得,
 直饒玄妙也崎嶇。


有人拈問長慶:「如何是修多妙用勿功夫?」
慶云:「用與摩作什摩?」
「如何是返本還源是大愚?」
慶云:「何必。」
「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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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古佛不從修證得?」
慶云:「從來是你,更修作什摩?」
「如何是直饒玄妙也崎嶇?」
慶云:「只為你妄外。」
師又頌曰:
 心靜愁難入,
 無憂禍不侵。
道高龍虎伏,德重鬼神欽。
104 涌泉



涌泉和尚,嗣石霜,在台州。師諱景忻,仙遊縣人也。受業於白雲山,纔具尸羅,便尋祖道,而參見石霜便問:「學人初入藂林,乞師指示个入路。」
云:「我道三隻子拋不落。」師便契玄,更無他往。
有康、德二僧來到院,在路上遇師看牛次,其僧不識,云:「蹄角甚分明,爭奈騎牛者不識何!」
其僧進前煎茶次,師下牛背,近前不審,與二上座一處坐,喫茶次,便問:「今日離什摩處?」
僧云:「離那邊。」
師曰:「那邊事作摩生?」僧提起茶盞子。
師云:「此猶是蹄角甚分明,那邊事作摩生?」其僧無對。
師云: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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莫道不識。」便去。
福先代云:「若不與摩,爭識得道者?」又代云:「且座喫茶。」
招慶問:「從上宗乘中事,和尚此間如何言論?」
師云:「不唱目前。」
進曰:「不唱目前則且置,宗乘中事如何言論?」
師云:「待虛空落地,則向道者道。」
招慶不肯,進曰:「和尚如何?」
慶曰:「專甲則不當,請兄弟撿點。」
報慈代曰:「寒天雪滿。」
問:「如何是冰中水?」
師云:「凌霜結不成。」
「如何是水中冰?」
師云:「六月不曾融。」
僧曰:「與摩則千日銷不得也。」
師云:「二鼠往來不關他。」
105 南際




南際和尚,嗣石霜,在江西。師諱僧一,初住南際山,次鍾陵大王請居末山,後閩王請住西院,奏紫衣,謚號本淨大師無塵之塔。處世時,僧問:「千聖位中,還有不陪位者也無?」
師云:「有。」


進曰:「如何是不陪位者?」
師云:「明明是龍不帶鱗,明明是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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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戴角,還會摩?」
對云:「不會。」
師云:「步行入水不知深,海底龍宮空摸。」
問:「學人幸獲侍覲,乞師指示。」
師云:「我若指旨,則厄屈著你。」
僧曰:「教學人作摩生則是?」
師云:「切忌是非。」
問:「如何是納僧氣息?」
師云:「還曾勳著你也無?」
問:「如何是法身主?」
師云:「不過來。」
「如何是毗盧師?」
云:「不超越。」
106 雲蓋



蓋和尚,嗣石霜,在潭州。師諱源禪,未睹實錄,不決化緣終始。師在p?石霜時,因一日作禮而問:「万戶俱開則不問,万戶俱閉時如何?」
霜云:「當中事作摩生?」
師曰:「無位。」
霜曰:「憑何?」
師當時無對,直得半年方始云:「無人接得渠。」
霜云:「道也大殺
道,只得八九成。」
師卻請和尚代語,霜云:「無人識得渠。」
107 九峰



九峰和尚,嗣石霜,在江西。師諱道虔,俗姓劉,福州侯官縣人也。自契石霜密旨,便住九峰,後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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緣氻潭寶峰禪院矣。僧問:「無間中人行什摩行?」
師云:「畜生行。」
僧曰:「畜生復行什摩行?」


師云:「無間行。」
僧曰:「此猶是長生路上人。」
師云:「你須知有不共命者。」
僧云:「不共什摩命?」
師云:「長生氣不恒。」
師云:「諸兄弟還識得命摩?欲知命,流泉是命,湛寂是身。千波競湧是文殊境界,一亘晴空是普賢床。其次,借一句子是指月,於中事是話月,從上宗門中事,如節度使信旗。且如諸方及先德未建立如許多名目指陳已前,諸兄弟約什摩體格商量?到這裏,不假三寸,試話會看;不假耳根,試聽聲看;不假眼根,試弁白看。所以道:聲前拋不出,句後不藏形。盡乾坤都來是你當人个體,向什處安眼耳鼻舌?莫但向意根下度作想作解,盡未來際亦未有休歇分。所以古人道: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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擬將心意學玄宗,狀似西行卻向東。』論劫違背兄弟。」
問:「九重信,恩赦何來?」
師云:「流光雖遍,閫內不周。」

流光與閫內相去多少?」
師云:「淥水騰波,青山秀色。」
問:「人人盡言請益,未審師將何拯濟?」
師云:「汝道巨岳還曾乏寸土也無?」
僧云:「與摩則四海參尋,當為何事?」
師云:「演若迷頭心自狂。」
僧云:「還有不狂者也無?」
師云:「有。」
進曰:「如何是不狂者?」
師云:「突曉途中眼不開。」
問:「如何是
學人自己?」
師云:「更是阿誰?」
僧曰:「便與摩承當時如何?」
師云:「須彌還更戴須彌也無?」


問:「祖祖相傳,復傳何法?」
師云:「釋迦慳,迦葉富。」
僧曰:「畢竟傳持事如何?」
師云:「同歲老人分夜燈。」
問:「古人有言:『諸佛非我道。』如何是我道?」
師云:「我道非諸佛。」
僧云:「既非諸佛,為什摩卻立我道?」
師云:「適來暫喚來,如今卻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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出。」
僧云:「為什摩卻遣出?」
師云:「若不遣出,眼裏塵生。」
問:「一切處覓不得,豈不是聖?」
師云:「是聖也。」
「牛頭未見四祖,豈不是聖?」
師云:「是也,聖境未亡。」

曰:「二聖相去多少?」
師云:「塵中雖有隱形術,爭似全身入帝鄉!」
問:「承古人有言:『盡乾坤都來是个眼。』如何是乾坤眼?」
師云:「乾坤在裏許。」
僧曰:「乾坤眼何在?」
師云:「正是乾坤眼。」
僧曰:「還照燭也無?」
師云:「不借三光勢。」
進曰:「既不借三光勢,憑何喚作乾坤眼?」
師云:「若不如是,髑髏前見鬼人無數。」
問:「一筆丹青為什摩邈志公真不得?」
師云:「僧瑤卻許志公。」


僧曰:「未審志公還肯僧瑤也無?」
師云:「志公若肯,僧瑤不許。」
僧曰:「僧瑤得什摩人證旨,卻許志公?」
師云:「烏龜稽首須彌柱。」
問:「古人有言:『真心、妄心。』此意如何?」
師云:「是立真顯妄。」
「如何是真心?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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師云:「不雜食。」
「如何是妄心?」
師云:「攀緣起倒是。」
僧曰:「離此二途,如何是學人本體?」
師云:「本體不離。」
僧曰:「為什摩不離?」
師云:「不敬功德天,誰嫌黑暗女?」


問:「對境不動時如何?」
師云:「不是大力人。」
進曰:「如何是大力人?」
師云:「對境不動。」
僧曰:「前來為什摩道不是大力人?」
師云:「在舍只言為容易,臨筌方覺取魚難。」
問:「古人道:『道超名外。』祇如名外之道,誰當建立?」
師云:「假名唱道,道不自名。」
僧曰:「既不自名,盧行者為什摩卻會?」
師云:「會處不是盧家境界。」
「如何是盧家境界?」
師云:「明星背後倒騎牛。」
問:「彌勒元是釋迦師,釋迦有何據驗,即玄超九劫?」
師云:「寶所遠近,遲速
有殊倫。」


僧曰:「遲速外,還分也無?」
師云:「作摩不分?」
僧曰:「如何分?」
師云:「釋迦先不達,彌勒後不至。」
僧曰:「任摩則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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持衣,更待何人?」
師云:「遠信只合通補處。」
僧曰:「通後如何?」
師云:「?龍華會上無慈氏。」
僧曰:「補處又是何人?」
師云:「卻問取慈氏看。」
師上堂,眾集,師云:「空中有一人說法,聲振梵天,諸人還聞摩?若也不聞,諦聽!諦聽!久立,珍重!」
眾纔下,師召大眾,眾僧乃顧,師云:「莫錯舉。」
問:「日輪正當午時如何?」


云:「似半夜。」
僧曰:「與摩時日輪何在?」
師云:「正當午。」
僧曰:「既當午,為什摩卻似半夜?」
師云:「半夜亦當午。」
僧對曰:「還照燭也無?」
師云:「白雲散光彩,輪中影不舒。」師乃再頌曰:
當午日輪圓不照,卻指三更暫示人。
 莫將明暗消前事,
 不是燈邊具足身。
問:「聖迷與凡迷如何弁?」
師云:「聖迷黑似漆,凡迷明如日。」
僧云:「聖迷為什摩黑似漆?」
師云:「不見道:亡僧面前。」
僧曰:「凡迷為什摩明如日?」


云:「為你結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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處多。」
僧云:「不落凡聖如何弁?」
師云:「千眼不到。」
問:「古人有言:『世智佛智,名同體別。』未審世智與佛智相去多少?」
師云:「你道螢光與日光又作摩生?」
僧云:「與摩則勝劣有殊去也。」
師云:「為你奴郎,所以有殊。」
僧云:「既有殊,古人因什摩道身心一如,身外無餘?」
師云:「事既若全,有何同異?」
法照和尚問:「承師有言:『文殊是用。』」
師云:「是。」
「又承和尚有言:『文殊是方頭。』」
師云:「去是從今日去,不是方頭是什摩?」
進曰:「未審方頭還也無?」


師云:「十人家活,九人作鬧,一人不知。」
進曰:「既不知,和尚為什摩道文殊是方頭?」
師云:「千江分月彩,何曾下碧天。」
進曰:「與摩時,文殊在什摩處?」
師云:「含中失卻舊時名。」
問:「九人與摩來,有何音信?」
師云:「九人不得意。」
曰:「既不得意,又何傳語?」
師云:「正是傳語。」
「未審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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什摩人語?」
師云:「寧當截舌,不犯國諱。」
問:「法雨普潤枯木,為什摩無花?」

師云:「不見道:高原陸地。」
曰:「畢竟還有生花時也無?」


師云:「若生花,則不名枯木。」
曰:「古人為什摩道枯木上生一朵花?」
師云:「你道一人不言、一人,阿那个無舌?」
問:「被毛戴角底人,居何位次?」
師云:「白銀為地,黃金為。」
云:「未審此人還有師也無?」
師云:「有。」
「如何是此人?」
師云:「不被毛、不戴角。」
云:「古人因什摩道直得不被毛、不戴角又勿交涉?」
師云:「古人為明異中異,所以重洗面。」
問:「中下者即假斷送。」
師云:「是落在曲勸。」
僧云:「只如上上者,還假斷送也無?」


師云:「家夫不喫嚼飯。」
僧曰:「古人為什摩道直得上上者亦須擊發?」
云:「灼然撩著便去,誰有你刁刁?」
僧云:「與摩即刁刁,猶須斷送也。」
師云:「是也。」
僧曰:「只如上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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者如何擊發?」
師云:「子過時,有人不驚。」
問:「大闡提人作何行李?」
師云:「露刀擎劍。」
僧曰:「擬殺何人?」
師云:「凡聖祖佛總須盡卻。」
僧曰:「盡後,此人向什摩處合殺?」
師云:「合槃裏合殺。」
僧云:「合殺後如何?」


師云:「鷺不入雪林中。」
問:「朝生之子還具年涯也無?」
師云:「鳳騰霄漢,青雲不知。」
僧云:「入門後事如何?」
師云:「門裏忘卻白頭兒。」
僧曰:「與摩則不知有少年父。」
師云:「鷺已在雪林中。」
進曰:「與摩時,還有弁處也無?」
師云:「不無鷺。」
問:「古人道『向山下檀越家作一頭水牯牛』,與狸奴白牯還分也無?」
師云:「作摩不分?」
僧云:「如何分?」
師云:「狸奴白牯頭無角,山下牯牛再生角。」
僧曰:「與摩則古人作一頭水牯牛去也。」


師云:「若作一頭水牯牛,則屈著古人也。」
僧曰:「和尚前來為什摩道再生角?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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云:「再生角則悲不斷頭,無角則不入流。」
問:「從上宗乘,請益即是?不請益即是?」
師云:「三年大旱,東海不知。」
僧曰:「與摩則不從外得。」
師云:「內亦不可得。」
僧曰:「不內不外時如何?」
師云:「不是具足,不是欠少。」
僧曰:「畢竟如何?」
師云:「窮不盡。」
問:「佛法兩字如似怨家時如何?」
師云:「兔角從汝打,
還我兔子來。」
僧曰:「兔子豈是有角也?」


師云:「佛法兩字從何而立?」
「不立者如何?」
云:「不可無兔子。」
108 南嶽玄泰



南玄泰和尚,嗣石霜。師所居蘭若,在山之東,號七寶臺。平生高潔,手下不立門徒。其遊禮僧,或聚或散,故無常准。師來晨遷化,今日並無僧到,自出山口,喚得一人,令備香薪於山所訖,被衣而坐,乃書二偈,曰:
今年六十五,四大將離主,
其道自玄玄,个中無佛祖。
又曰:
不用剃頭,不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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澡浴,
 一堆猛火,
 千足万足。
偈畢,垂一足而逝,茶毗,收靈骨墳于堅固大師塔之左。平生所有歌行偈頌遍于寰海,道流耳目,此不盡彰耳。
109 寶蓋和尚





寶蓋和尚,嗣石霜,未睹行錄,不決化緣終始。僧問:「罷卷停書時如何?」
師云:「書卷不曾展。」
僧曰:「再舉者如何?」
師云:「舉人不得意,汝早落第二。」
進曰:「不赴朝庭者如何?」
師云:「還及第摩?」
僧云:「爭奈金牓名字何?」
師云:「世號不曾通。」
僧曰:「與摩則金箱玉印無分付處。」
師云:「銜號不曾彰。」
僧云:「直得閫閾不霑時如何?」
師云:「龍床不曾臥,九五不曾登。」
110 玄泉彥



玄泉彥和尚,嗣頭。問:「如何是聲前一句?」
師:「吽!吽!」
進曰:「轉後如何?」
師曰:「什摩是太不塞道?」
問:「青山不露頂時如何?」
師曰:「玉兔不知春,不是無分曉。」
進曰:「直得與摩時如何?」
師曰:「姮仙生月宮,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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處仙家調。」
111 烏巖



烏和尚,嗣頭。師諱師彥,未睹行錄,莫窮始終。問:「頭上寶蓋現,足下有雲生時如何?」
師云:「彼枷帶漢。」
「頭上寶蓋不現,足下無雲生時如何?」
師云:「猶有杻在。」

畢竟事如何?」
師云:
「齋後困。」
問:「天不覆,地不載,豈不是?」
師云:「若是,則被覆載。」
學人云:「若不是,烏洎遭。」師稱名師彥。
問:「如何是諸佛出身處?」
師云:「蘆花沈海底,劫石過陽春,火焰長流水,佛從此出身。」
師垂問:「盡十方世界唯屬一人,或有急疾事,如何相告報?」
廣利和尚對云:「任汝世界爛壞,那人亦不彩汝報恩。」
對曰:「若道和尚是龍頭尾,也只是个瞎漢。」
112 靈巖



靈和尚,嗣頭,在吉州。師諱慧宗,姓陳,福州長溪縣人也。受業於龜山,
依年具戒,便慕宗師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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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見頭,密傳旨要矣。


僧問:「如何是學人自己本分事?」
師云:「拋卻真金,拾得瓦礫作什摩?」
113 羅山



羅山和尚,嗣頭,在福州。師諱道閑,姓陳,長溪人也。出家於龜山,纔具尸羅,便尋祖道,契頭之密旨。初開堂時,纔攬衣昇座,乃云:「珍重!」
時有學者出來,擬申問,師便喝出云:「什摩處去來?」

有僧與疏山和尚造延壽塔畢,手白和尚,和尚便問:「汝將多少錢與匠人?」
僧云:「一切在和尚。」
疏山云:「汝為復將三錢與匠人?為復將兩錢與匠人?為復將一錢與匠人?若道得,與吾親造塔。」僧無對。
師在大嶺住庵時,其僧到,師問:「什摩處來?」
對云:「p?疏山來。」
師云:「疏山和尚近日有什摩言句?」其僧具陳前事。


師云:「還有人道得摩?」
對云:「未有人道得。」
師云:「汝卻p?疏山,道:『大嶺和尚聞舉有語: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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將三錢與匠人,和尚此生決定不得塔;若將兩錢與匠人,和尚與匠人同出一手造塔;若將一錢與匠人,帶累匠人眉鬢一時墮落。』」
其僧便,舉似疏山,疏山便具威儀,望大嶺嘆曰:「將謂無人,大嶺有古佛光明射到此間。」卻云:「汝去向大嶺道:『猶如十二月蓮花開也。』」
其僧卻,舉似師,師云:「早已龜毛長數丈也。」


師又時上堂云:「宗門深奧,合作摩生話會?真心難定,實理何詮?祖代褒揚,曲垂知見。俊士顯于大事,次第施行,為破佛魔,撒歸深際,靈光密布,撒教現前,舉意明宗,光流大海。聞禪與道,削跡吞聲;佛與祖師,明明古路;摩騰竺法,黃葉何殊?《大藏》教文,圖書不得。若論宗乘一路,海口難宣,何不見釋迦掩室,淨名杜口,暫息波瀾?接物應機須通,俊士應時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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風,應機如電,一點不來,猶同死漢,當鋒一箭,誰肯承當?不是俊流,徒勞措口。上古流今,無過奇特,若也未逢匠伯,低首側聆,意下尋思,卒摩搔不著,記舉古話,繫惑盲侶,送向空劫,未免輪,將抵敲作家,驢年終無是處。珍重!」
因鄭十三娘,年十二,隨一師姑參見西院大溈和尚,纔禮拜起,大溈問:「這个師姑什摩處住?」
對云:「南臺江邊。」溈山便喝出。
又問:「背後老婆子什摩處住?」十三娘放身進前三步,叉手而立。
溈山再問:「這老婆子什摩處住?」
十三娘云:「早个對和尚了也。」

溈山云:「去,去。」
纔下到法堂外,師姑問十三娘:「尋常道我會禪,口如鈴相似,今日為什摩大師問著總無語?」
十三娘云:「苦哉!苦哉!具這个眼目也道我行腳,脫取納衣來與十三娘著不得。」
十三娘後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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似師,便問:「只如十三娘參見大溈,與摩對,還得平穩也無?」
師云:「不得無過。」
娘云:「過在什摩處?」師乃叱之。
娘云:「今日便是錦上更添花。」
又時上堂云:「理上通明,與佛齊肩;事上通明,咸同諸聖;事理俱通,喚作什摩?天下橫行,羅籠自在,須是與摩漢,臨機隱現,搓摻臨時自由,不是你呢呢惹惹底,便解會得。若實未會,卒不可奈何三句,至於四句,羅籠交通,若不會向上事,什摩處得?不見道:上士不領關。會摩?若是超倫作者,瞥然便休,如今且有與摩漢摩?出來試弄一轉看,作摩生精彩?若也不解縱奪,且須自識取曠卻已來不可思議底,常教現露,自由自在。若論師子據地,且作摩生道?千般設用,未脫野干鳴,透古透今,聲前看取。無事,珍重!」
軫上座問:「只如頭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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尚道:『洞山好个佛,只是無光彩。』未審洞山有何虧闕,便道無光彩?」師喚無軫,無軫應喏。
師云:「酌然好个佛,只是無光彩。」
軫云:「大師因什摩撥無軫話?」
師云:「什摩處是陳老師撥汝話?快道!快道!」無軫說不得,師便打之。
問:「如何是宗門中流布?」師乃展手。
問:「急急來投,請師一接。」
師云:「會摩?」
對云:「不會。」
師云:「箭過也。」
又大德參師,師問:「大德號个什摩?」
對云:「明教。」
師云:「還會教也無?」
對云:「隨分。」
師竪
起拳云:「靈山會上,與摩喚作什摩教?」
對云:「喚作拳教。」
師笑云:「與摩是拳教。」師卻展足云:「與摩時喚作什摩?」大德無對。
師卻云:「莫是腳教摩?」
師臨遷化時,上堂昇座,良久,展開左手,主事云:「東面黑,師僧退後。」
師又良久展開右手,主事又云:「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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面黑,師僧退後。」
師卻云:「欲報師恩,無過守志;欲報王恩,無過流通大教。歸去也!
歸去也!呵呵!珍重!」
祖堂集卷第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