KR4d0040 傳家集-宋-司馬光 (master)


[079-1a]
温國文正公文集卷第七十九
  碑誌五
   殿中丞知商州薛君墓誌銘
   衞尉少卿司馬府君墓表
   尚書駕部貟外郎司馬府君墓誌銘
   書孫之翰墓誌後
   書孫之翰唐史記後
   文潞公家廟碑
   書田諫議碑隂
    殿中丞知商州薛君墓誌銘
魏晉之間薛氏始自蜀徙河東有部曲數千家永嘉
之亂保河汾以自固厯劉石符氏莫能屈姚秦元魏
[079-1b]
以来始出仕爲公侯卿相者比肩並起入唐尤盛號
爲甲族然率囙逰窅去鄊里惟府君之先至今留居
河東唐衰薛氏中㣲曽祖考諱昉不仕祖考諱允㳟
贈諌議大夫考諱田樞宻直學士右諫議大夫贈太
尉其行義功烈皆見扵宋宣獻公所爲太尉公之碑
府君諱儀字式之太尉公之第二子始以父䕃爲太
廟齋郎又除守将作監主簿太尉公知益州奏府君
監鳳翔府啇稅後徙知河東府君年少河東士民皆
郷里長老然素嚴憚府君不敢干以私府君御之亦
不失㤙義之中以父憂去官服除知鄠縣徙知安邑
通判渭州州将武人不能謹廉州大吏郝正者把其
隂事招權受賕莫敢詰府君至以正罪惡言扵將請
[079-2a]
治之將内窘私以情告府君曰某止欲去惡吏耳必
不使及君將亦知府君不欺即移疾以州事屬府君
府君乃發正私出塞市馬收案伏法将不染於辭深
徳府君且内慙自是悉委事於府君後将知府君賢
亦委以事如前将既而某官張君亢除知渭州或謂
府君曰君自到渭名雖州佐其實将也張君有材而
尚氣到必不為君下彼不可以文法拘也君冝於事
一無所與庻幾㦯免府君喟然嘆曰吾推忠信正直
之心以事人豈好犯上而專事邪今張君来吾猶是
心也使張君賢必不我怨如其不賢吾獲罪亦命而
已矣豈可因人而變其守哉及張君至處事有夫府
君力争如故必當理而後止僚吏皆為之懼張君𥘉
[079-2b]
無言乆之乃於廣坐謂衆曰亢喜忠義與身俱生遇
事輒發不能顧慮故數爲小人所䧟使爲亢佐者皆
如薛君亢復何患於是聞者皆服張君之賢而重府
君之正是時元昊數㓂邉覆軍殺将朝廷患之乃命
范文正公爲鄜延招討使以張君知鄜州爲范公之
副張公即具奏府君在渭州所以佐已之状乞移通
判鄜州朝廷許之而府君母馮翊郡太君党氏春秋
髙多疾顧戀郷里不肯随諸子之官府君之弟用太
尉君㤙得官河中者適皆罷去府君乃固辭鄜州願
監河中塩稅以便親既得請范公遽上奏曰朝廷從
薛某之欲於其私固便然甚非張亢求與共事之意
乞以薛某還亢仍爲徙其兄若弟郷里一官以慰其
[079-3a]
心朝廷即以府君弟俅知河東縣府君鄜州府君不
得已之官張君患州大而䖏勢卑難以待敵欲遷就
伏龜山計功數十萬時虜乗勝深入而州無役兵欲
以戰士築之衆咸以爲難府君獨以為可張君喜曰
薛君謂之可事無不成矣役始興而張君病失音府
君外備宼敵内董役事人不知張君之病也城成民
至今賴之歲餘徙知深州遭母憂服除知啇州慶暦
八年閏月庚戌終于州廨年五十一先是屬縣宰有
建言商山産銅請置監鑄錢朝廷下其議轉運使有
是之者府君上言朝廷前置阜民監扵州境洪崖冶
鑄銕錢未數年銕已竭其監當廢况又益置銅錢監
銅産尤薄恐徒勞費無益請以所得銅扵舊監鑄錢
[079-3b]
銅竭而止章乆上乆不决㑹府君沒宰之說遂行縣
官之費甚廣而銅尋竭如府君言宰坐抵罪府君居
家孝友自㓜能屬文始習律賦語意即髙竒驚人然
不肯從進士舉嘗著蓼蟲賦以刺世之嗜外物而忘
其苦者又以爲事之當御/名者莫若言動交修名乃著
御/名文以自警觀是二文足以知其旨趣矣𥘉娶唐
氏天章閣待制肅之女生一女適殿中丞趙士寜又
娶劉氏左諌議大夫綜之孫又娶李氏直集賢院建
中之孫又娶陳氏司農卿宗元之女生二男長曰昌
朝繇太子中允監察御史裏行坐正論不阿黜為大
理司丞次曰昌期早卒二女長適袐書省校書郎張
煦次早卒昌朝将以熈寜五年正月某甲子塟府君
[079-4a]
於本縣趙行村請直龍圗閣趙君卨状其冶行以授
光使爲之誌昔者先子嘗獲知扵太尉公從兄理佐
府君於鄜州幕光亦嘗拜府君於兄舎以是頗知府
君之爲人府君容貌温㳟而内守堅不可奪移語言
無機巧蔽匿而眀察物情其志常在利民而深疾姦
惡故所至上官信之僚友親之下民愛之今也幸使
光誌其墓光旣取趙君之状詮次之又敢私附其所
知云銘曰
迕意冝踈而或以之親阿意冝合而或以之離盖至
誠可以待無窮而辭色不過欺一時嗚呼乆如薛君
以忠信正直為心夫又何施而不冝
    衛尉少卿司馬府君墓表
[079-4b]
府君諱浩於司徒公爲從父兄其郷里先世見於祖
墓碣曽祖諱某祖諱某父諱某皆不仕府君少治詩
以學究舉凡八上終不遇遂絶意不復自進於有司
專以治家爲事爲人魁岸慷慨尚氣義於宗族㤙尤
篤司馬氏累世娶居食口衆而田園寡府君竭力營
衣食以贈之均一無私孀婦孤兒皆獲其所凡數十
年始衆無絲豪怨言家貧祖墓迫隘尊卑長㓜前後
積若干䘮乆未之塟府君履行祖墓之西相地為新
墓稱家之有無一旦悉舉而塟之弟子里早孤府君
識其儁異自㓜教督甚嚴其後卒以文學取進士第
仕至太常少卿所至著名迹前此郷人導涑水以漑
田利甚博嵗以岸益深峭水不能復上田日磽薄将
[079-5a]
不足以輸租府君率郷人言縣官始請築塌扵下流
水乃復行田間爲民用至于今賴之天聖八年四月
癸己終於家年六十三慶暦二年八月癸酉塟西墓𥘉
娶張氏早終生女適觧人南公佐公佐舉進士得同
學究出身再娶蘇氏先府君十年終年五十八生男宣
又娶郭氏無子後府君十六年終年若干宣用司徒
公䕃𥙷郊社齋郎累官爲尚書駕部貟外郎知梁山
軍今致仕居家駕部君寛厚有守練習法令善為政
吏民不能欺既升朝累贈府君官至衛尉少卿夫人
蘇氏追封長安縣太君駕部君謂古君子論譔其世
先人之美著諸金石故命光直叙其實以表扵府君
之墓道時熈寜六年五月辛酉也
[079-5b]
    尚書駕部貟外郎司馬府君墓誌銘
兄諱某字周卿曽大父諱某大父諱某皆不仕父諱
某以通毛詩屡應州舉名升禮部及兄登朝累贈衛
尉卿母某氏封某縣太君司馬氏累世娶居食口常
不减數十衛尉府君爲之長兄年十六衛尉即以家
事委之衣食均贍宗族無間言衛尉得以優㳺自適
十餘年而終兄用從父太尉君䕃𥙷郊社齋郎太尉
以家事非兄不能辦未聴從䆠後數年乃調逹州通
川尉州有宣漢塩井距州千餘里唯一谿僅通小舟
可以往来守片吏恃其險逺大爲姦利州遣兄往按
之因爲之區䖏利害凡再往返遂革其弊考滿除
華州司理叅軍州将驕貴數用私欲撓公法兄執不
[079-6a]
聴有幕僚性剛戾自将以下皆惡之共文致其罪俾
兄鞠之幕僚復上書訟州官皆獲罪惟兄不染於辭
人以是益知其公平有驍騎十餘卒犯罪謀亡去監
押捕獲之誣云共啚不軌欲殺之以求功賞州官信
之謂兄必考掠取服兄不從據實鞠之皆止杖罪餘
囚負䆓得直者甚衆既而遭継母郭氏憂去官直冤
者或炷香扵頂臂以送之服除授觧州聞喜尉用薦
者遷大理寺丞知河中府猗氏縣徙閬州新井縣通
判鄧均二州先是房州竹山有金谿出金甚多山谷
窮僻人跡罕至豪族專其利監司欲命官置場市之
皆憚其險辭不行時兄年巳踰六十奮曰利其禄而
避其勞可乎遂往躋攀崖巘為之經畫條目使公私
[079-6b]
俱利仍每月一按行凡歳餘乃還均州秩滿徙知梁
山軍累官至駕部貟外郎年甫七十體力尚壮即求
致仕詔𥙷子廣郊社齋郎廣為虢州盧氏主簿迎兄
之官以熈寜八年十二月戊子朔暴得疾已丑終於
官舍年七十有三兄為人沉厚寛𥙿喜愠不形扵外
少時家貧有衣一笥夜遺火比家人覺狼狽救之笥
衣巳盡兄獨臥不起家人尤之曰焼衣蕩盡何心尚
安臥邪兄曰衣已燒矣起視何益轉枕復寢人皆服
其度量子孫僕役有過徐訓諭之不輕罵辱然當官
公直能知小民情僞吏不敢以絲毫欺也雖練習律
令而不爲峭刻斷獄必求厭人心摧抑彊猾扶衛愚
弱所治職事皆有方略或素號繁劇者兄䖏之嘗有
[079-7a]
餘暇氣色不動而衆務修舉廷中永晝寂無人聲其
下皆畏而愛之乆猶見思從仕三十餘年未嘗有過
然性恬静不自矜譽故人知之者益鮮無所超越循
常調終身兄亦不憾也其奉養儉素自爲布衣至二
千石飲啜服用未嘗少異與郷人居和易簡静故沒
之日聞者無不歎惜先娶紐氏早終再娶張氏觧州
助教震之女柔静慈良宜於族姻封清河縣君治平
四年終於鄧州年五十八子男四人曰齊曰庭曰廣
曰房庭虢州虢略尉女四人長適觧人樊景讓次適
陕人張安仁次二人未嫁皆早夭齊等以熈寧九年
二月壬寅奉兄及嫂之䘮塟於夏川鄊先塋之西南
光以期日之迫不暇請於時之賢士大夫自爲之銘
[079-7b]

廓然有容頽然無争所蒞之政不煩而成去乆而人
益思無求而人莫知年至歸休始終無虧
    書孫之翰墓誌後
明道中公在華州光始以太廟齋郎得謁見皇祐中
幸與公同在舘閣公於光爲前輩而光服公才仰公
徳不敢以同舍期也然粗能孰公之爲人元豐二年
十一月公弟子崇信令察示光以歐陽公所譔公墓
誌光讀之怳然如復見公得侍坐於傍也昔蔡伯喈
嘗言吾爲碑銘多矣皆有慙徳唯郭有道無媿色耳
觀歐陽公此文其言公自𥘉仕以美才淸徳為時所
重在諌院言宫禁事切直無所避在陕不飾厨傳凡
[079-8a]
當官公論不私其所愛淡然寡所好外和而内勁喜
言唐事學者終歲讀史不如一日聞公論此皆光親
所覩聞當時士大夫所共知可謂實録而無愧矣公
名高扵世歐陽公以文䧺天下固不待光言而後人
信之然歲月益乆識公者益寡竊懼後之人見歐陽
公之文以為如世俗之銘誌但飾虗美以取悅其子
孫耳故冒進越之罪嗣書其末譬猶捧土以培泰山
匊水以沃大河彼豈賴此以爲髙深㢤盖志在有以
益之不自知非其任也
    書孫之翰唐史記後
孫公昔著此書甚自重惜嘗别緘其槀扵笥必盥手
然後啓之謂家人曰萬一有水火兵刃之急佗貨財
[079-8b]
盡棄之此笥不可失也每公私少間則增損改易未
嘗去手其在江東爲轉運使出行部亦以自随過亭
傳休止輒修之㑹宣州有急變乗馹遽往不暇挈以
俱旣行於後金陵大火延及轉運𪠘含弟子察親負
其笥避扵沼中島上公在宣州聞之亟還入門問曰
唐書在乎察對曰在乃恱餘無所問自壮年至于今
白首乃成亦未以示人文潞公執政嘗從公借之公
不與但録姚崇宋璟論以諭之况佗人固不得見也
元豐二年察自陽翟来洛陽以其書授光曰伯父平
生之志萃於是書朝廷先嘗取之留禁中不出今沒
二十餘年家道益衰大懼是書遂散逸不傳於人故
録以授子光昔聞公有是書固願見而未之得得之
[079-9a]
驚喜曰子之貺我兼金不如顧無以爲報請受而蔵
之遇同好則傳之異日或廣布於天下使公之志業
煒煌於千古庻㡬亦足以少報乎
    文潞公家廟碑
先王之制自天子至于官師皆有廟君子將營宫室
宗廟爲先居室爲後及秦非笑聖人蕩滅典禮務尊
君卑臣於是天子之外無敢營宗廟者漢世公卿貴
人多建祠堂於墓所在都邑則鮮焉魏晉以降漸復
廟制其後遂著於令以官品爲所祀世數之差唐侍
中王珪不立私廟爲執法所糾太宗命有司為之營
太土/御名以耻之是以唐世貴臣皆有廟及五代蕩析士民
求生有所未遑禮頽教陊廟制遂絶宋興夷亂蘇疲
[079-9b]
乆而未講仁宗皇帝閔羣臣貴極公相而祖禰食于
寢儕扵庶人慶暦元年囙郊祀赦聴文武官依舊式
立家廟令雖下有司莫之舉士大夫亦以耳目乆不
際往往不知廟之可設扵家也皇祐二年天子宗祀
禮成平章事宋公奏言有司不能推述先典明諭上
仁囙循顧望遂踰十載縁偷襲弊殊可嗟閔臣嘗因
進對屢聞聖言謂諸臣專殖苐産不立私廟睿心至
意形于歎息盖由古今異冝封爵殊制因疑成憚遂
格詔書請下禮官議定制度於是翰林承旨而下共
奏請自平章事以上立四廟東宫少保以上三廟其
餘器服儀範俟更叅酌以聞是嵗十二月詔如其請
旣而在職者違慢相仗迄今廟制卒不立公卿亦安
[079-10a]
故習常得諉以為辭無肯唱衆爲之者獨平章事文
公首奏乞立廟河南眀年七月有詔可之然尚未知
築搆之式靡所循依至和𥘉西鎭長安訪唐廟之存
者得杜岐公舊迹止餘一堂四室及旁两翼嘉祐元
年始倣而營之三年増置前两廡及門東廡以蔵祭
噐西廡以蔵家譜齋枋在中門之右省牲展饌視滌
濯在中門之左庖厨在其東南其外門再重西折而
南出四年秋廟成公以入輔出藩未嘗踰時安䖏於
洛元豐三年秋留守西都始釁廟而𣏌焉一旦授光
以家譜予欲志族世之所從来及廟之所由立垂示
後昆而爲我叙其事𣢾于石光竊惟公追逺復古率
禮興化之盛徳不可以無傳雖自知不文不敢辭謹
[079-10b]
叙而銘之按譜云文氏之先出陳公子完以謚爲氏
與翼祖諱同至秦有丕丕生河東太守教始家平陽
其後有韶漢末爲揚州刺史自韶以来世乃可譜韶
之六世孫頻爲後魏北絳太守頻曾孫顯儁以别駕
從北齊髙祖起晉州就覇業戰功名居多終兖州刺
史頻之六世孫曰肅曰君洪肅仕隋爲頴川郡丞名
列循吏以公直抗宇文述老卑秩君洪從髙祖起晋
陽爲右衛将軍太子建成餘黨攻宫門君洪首奮挺
出戰沒頻之八世孫曰暉曰播暉相中宗誅張易之
奪武后天下歸之唐用仇人䜛謫死嶠南播有史學
官至給事中君洪之曾孫羽爲御史中丞肅之四世
孫括爲御史大夫括孫晦爲太子賓客晦兄昕爲義
[079-11a]
成莭度使皥爲散騎常侍榮冠當時自顯儁至晦皆
有傳見於史其家自平陽或遷太平或遷蒲阪或遷
實鼎晦之從父昆弟晤為北都留守判官始居介休
晤生汾州參軍檖檖生館館生澤州録事參軍即公
之髙祖考也諱浩曽祖考諱某仕後唐厯晉城天池
平城三主簿避晉髙祖諱更其氏曰文厯崞太谷二
令漢髙祖即位復舊氏更名某漢失天下其支别者
自帝於晉陽復事之終嵐州録事參軍祖考諱某辟
石州幕府棄官歸郷里太宗皇帝平晋陽召之不起
以廟諱故復爲文氏考諱某以儒學進厯十三官所
至以強直勤敏振利攘害名聞逹不可揜判三司開
拆磨勘司終主客郎中河東轉運使其治行之詳見
[079-11b]
於故平章事晏公參知政事王公沂譔墓誌及碑公
貴朝廷褒榮三代贈官皆至太師中書令兼尚書令
爵燕周魏三國公廟成澤州府君為苐一室夫人某
氏配燕公為苐二室燕國太夫人宋氏配周公為苐
三室周國太夫王氏越國太夫人申氏配魏公居東
室魏國太夫人耿氏魯國太夫申氏配公以廟制未
僃不敢作主用晉荀安昌公祠制作神板采唐周元
陽議祠以元日寒食秋分冬夏至致齊一日又以或
受詔之四方不常其居乃酌古諸侯載遷主之義作
車奉神板以行此皆礼之從冝者也其銘曰
鬰彼喬木茂于苞根浩彼長川發于浚源矧人之先
云誰敢諼天佑有宋誕生哲臣乃斡樞軸乃秉鎔鈞
[079-12a]
克釐克諧允武允文甘陵有妖悖暴紛囂公往逍遥
不日而消仁祖太上/御名疾羣心震栗公入宻勿四海清謐
出殿方維爲諸侯師以恵以綏不廢其威至也民悅
去也民思其思如何式謡且歌歌政之和在洛爲多
謀居之安疇如得民公自汾渚遷于洛滸允樂兹土
永燕私䖏伊水洋洋山木蒼蒼是掄是剫是斷是斵
逹于有洛是相是虞是卜是諏是築是捄是植是扶
是茨是塗作廟渠渠新廟既成室家是營公曰予居
風雨是撫勿侈勿崇予躬是容人痺公堂公曰予康
人隘公庭公曰予寜人勿予隘惟子孫是賴人勿予
痺惟子孫是利克㳟克儉予履予視俾躬之爲美匪
目之爲麗廟堂既闢四室有侐豢牲孔碩導黍及稷
[079-12b]
豆籩旣滌汛掃旣僃旨酒既泲刲牲為饎乃薦乃陳
苾苾芬芬祖考欣欣百嘏来臻天錫公祉強明夀愷
帝錫公禄崇榮豐泰天匪公私公徳是冝帝匪公優
公勲是酬公拜稽首揚天子之休思純終始式貽孫
子子子孫勿替勿忘時奉丞嘗保公之烈光
    書田諫議碑隂
光自始學未冠聞故諫議大夫田公當真宗踐阼之
𥘉求治方急公稽古以監今日有獻月有納以賛成
咸平盛隆之治私心慕仰想見其為人熈寜中始識
公之曽孫偃師尉衍因就求觀公之遺文後十餘年
衍為武勝軍莭度推官知沈丘縣事以公文集及墓
銘相示且命光爲神道碑其墓銘乃故參知政事范
[079-13a]
公所爲也范公大賢其言固無所苟仐其銘曰嗚呼
田公天下之正人也雖復使佗人竭其慕仰之心頌
公之美累千万言能有過扵此乎光於范公無能爲
役范公恨不得見田公則田公果何如人㦲光不惟
愚陋不學且不爲人作碑銘已乆不敢承命然常怪
世人論譔其祖禰之徳業壙中之銘道旁之碑必使
二人爲之彼其徳業一也銘與碑奚以異曷若刻大
賢之言既納諸壙又植扵道其爲取信扵永乆豈不
無疑乎願審思之脫或可従請附刻扵碑隂之末
温國文正公文集卷第七十九
[079-13b]