KR2f0037 五朝名臣言行錄-宋- (master)


[021-1a]
三朝名臣言行後録卷第四之一
    樞宻胡文恭公
  公名宿字武平常州晉陵人中進士第
  爲眞州楊子尉召試爲舘閣校理通判
  宣州知湖州爲兩浙轉運使召還修起
  㞐注知制誥遷翰林學士嘉祐六年拜
  左諌議大夫樞宻副使 英宗即位出
  知杭州 神宗初以疾告除太子少師
  致仕命未至而卒年七十二
通判宣州有𬒳誣以殺人者獄成議法將抵
[021-1b]
 死公疑之呼囚以訊囚憚箠楚不敢言公
 正衣冠坐堂上思之俄而假寐夢有人來
告曰吴姓也公遽引囚辟左右復訊之囚
 曰旦將之田縣吏執以赴官不知其由也
 公取獄辭窮治乃𬒳歐之婦與吴姓姦姦
 者殺其夫與婦謀執平人以告也公之精
 誠格物盖如此胡宗愈/撰行狀
知湖州前守滕公大興學校費民錢數千萬
 安定先生胡公瑗始教授於其間未訖滕
 公罷去羣小斐然謗議以爲滕公用錢有
[021-2a]
 不明者自通判以下不肯書其簿公於坐
 折之曰君佐滕侯幾時矣假滕侯之謀有
 不臧奚不早告隂拱以觀俟其去廼非之
 豈古人分謗之意哉一坐大漸爲公書公
 廼闢齋㕔於學之東増舎益弟子貟安定
 先生之敎得盛於東南東南之士知本經
 術行義以爲學者公之力爲最多行/狀
未幾丁母憂毀瘠終制逾三年不㞐於内時
 人比之孟獻子行/狀
入内都知楊懷敏坐衛士夜盗入禁中驚乗
[021-2b]
輿斥出爲和州都監懷敏用事乆勢動中
 外未幾召復故職公知制誥封還辭頭不
草制論曰衛士之變蹤跡連懷敏得不窮
 治誅死幸矣豈冝復在左右其命遂止歐/陽
公撰/墓誌
公爲人清儉謹黙内剛外和羣㞐笑語讙譁
 獨正顔色温温不動聲氣與人言必思而
 後對故其涖官臨事御/名重不輙發發亦不
 可囬止而其趣要歸於仁厚墓/誌
朝議在官年七十而不致仕者有司以時桉
[021-3a]
 籍舉行公以謂飬廉恥厚風俗冝有漸而
 欲一切以吏議從事殆非所以優老勸功
 之意當少緩其事使人得自言而全其美
 節朝廷嘉其言是至今行之墓誌〇又行狀云/公謂廉恥之責當
先士人功舊之甄冝厚武士邊防偏禆京師將校年/七十者衆其間曽經行陳立功伐一旦下令悉令告
老沮立功之心解守邊之體非所以爲國飬恩也時/包公拯親建此議屢以詞氣折公公論不可奪朝廷
卒從/公議
皇祐新樂成議者多異論有詔新樂用於常
 祀朝㑹而郊廟仍用舊樂公言書稱同律
 而今舊樂髙新樂下相去一律難並用而
[021-3b]
 新樂未施於郊廟先用之朝㑹非先王薦
 上帝配祖考之意皆不可近制禮部四歲
 一貢士議者患之請更爲間歲議已定公
 獨以爲不然曰使士子廢業而奔走無寜
歲不如復用三歲之制也衆皆以公言爲
非行之數年士子果以爲不便而卒用三
歲之制墓/誌
公學問該博兼通隂陽五行天人災異之說
 南京鴻慶宫災公以謂南京 聖宋所以
受命建號而大火主於啇丘國家乗德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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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王者也今不領於祠官而比年數災宐修
 火祀事下大常歲以長吏奉祠啇丘自公
 始慶暦六年夏河北河東京東同時地震
 而登萊尤甚公以歲推之曰明年丁亥歲
 之刑德皆在北宫隂生於午而極於亥然
 隂猶彊而未即伏陽猶㣲而未即勝此所
 以震也是謂龍戰之㑹而其位在乾今西
 北二虜中國之隂也宐爲之備不然必有
 内盗起於河朔明年王則以貝州叛公又
 以爲登萊視京師爲東北易艮少陽之位
[021-4b]
 也今二州並置金坑多聚民以鑿山谷陽
 氣損泄故隂勝而動縣官入金歲幾何小
 利而大害可即禁止以寜地道皇祐五年
 正月㑹靈宫災是歲冬至祀天南郊以三
 聖並配明年大旱公曰五行火禮也去歲
 火而今又旱其應在禮此殆郊丘並配之
 失也即建言並配非古宐用迭配如初詔
 其後并州議建軍爲節鎭公以星土考之
 曰昔髙辛氏之二子不相能也尭遷閼伯
 於啇丘主火而啇爲宋星遷實沉於臺駘
[021-5a]
 主水而參爲晉星國家受命始於啇丘王
 以火德又京師當宋之分野而并爲晉地
 參啇仇讎之星今欲崇晉非國之利也自
 宋興平僣僞并最後服 太宗削之不使
 列於方鎭八十年矣謂宐如舊制墓/誌
詳議官闕判院者當擇人薦於 上公與同
 列得二人此二人才智明法無上下一人
 者監稅河北以水災虧課同列議曰虧課
 小失不足白 上以累才公不可至 上
 前悉白之且曰此人小累才足惜 仁宗
[021-5b]
 曰果得才小累何恤遂除詳議官同列退
誚公曰詳議欲得人公固欲白 上縁是
 不得奈何公曰彼得與不得一詳議官耳
 是固亦有命也宿以誠事主今白首矣不
 忍絲髮欺君以䘮平生之節爲之開陳聽
 主上自擇耳同列驚曰某從公乆乃不知
 公所存如此行/狀
涇卒以折攴不給出惡言欲爲亂其後斬二
 人黥四人亂意乃息委公置獄治三司吏
 不時計度三司使護吏不肯遣公曰涇卒
[021-6a]
悖慢誠其罪然折攴軍情所繫積八十五
 日而不與則三司豈得無罪耶 陛下以
 包拯近臣不令置對可謂曲法申恩而拯
 猶不自省公拒制命臣恐主威不行而綱
 紀益廢矣拯懼立遣吏就獄行/狀
上命公爲靑詞禱諸陵山川以求儲嗣公上
 䟽 仁宗謂漢文帝二年有司請豫建太
 子是時文帝已有元子猶對有司稱楚王
 呉王淮南王皆秉德以陪朕何爲不豫哉
太祖皇帝感 昭憲太后遺言捨魏王而
[021-6b]
立 太宗其神武英斷自開闢以來未之
 有也 陛下必待聖嫡然後擬議非㞐安
 思危之道願察宗室之賢者立之則儲位
 定而人心安矣 仁宗感悟遂罷祈禱行/狀
公在翰林十年多所𥙷益大抵不爲苟止而
 妄隨故其言或用或不用而後卒如其言
 然 天子察公之忠欲大用者乆矣嘉祐
 六年八月拜公諌議大夫樞宻副使公旣
御/名静而當大任尤顧惜大體而羣臣方建
 利害多更張庶事以革弊公獨猒之曰變
[021-7a]
 法古人所難不務守 祖宗成法而徒紛
 紛無益於治也又以謂契丹與中國通好
 六十餘年自古未有也善待夷狄者謹爲
 備而已今三邊武備多弛牧馬著虚名於
 籍可乗而戰者百無一二又謂滄州宐分
 爲一路以禦虜此今急務也若其界上交
 侵小故乃城寨主吏之職朝廷宐守 祖
 宗之約不宐爭小利而隳大信深戒邊臣
 生事以爲功在位六年其議論類皆如此
墓/誌
[021-7b]
公在樞府夏人入貢至都門伴送者以不去
蒲撾不與入夏人以舊例不肯去紛争不
 已公訪知其實見富丞相曰蒲撾舊例彼
 不敢去而以死爭正慮得罪於本國耳今
 彊去之徒使其曲在我非綏懷之意也即
 與富丞相入奏許之延州遣指使楊定押
 伴西人入貢因獻取横山之䇿朝廷議以
 定爲宣事舎人委定經制西事公力爭曰
 定貪狡多詐爲國生患不宐驟加進用其
 命遂寢其後復以定領前職知保安軍定
[021-8a]
 果與西人通謀多受寳貨西人責其背約
 誘至境上而殺之行/狀
公尤重章郇公之爲人謂郇公爲宰相五六
 年及死之後天下不見其黨與偏私之迹
 云行/狀
公少甞善一浮圖其人將死謂公曰我有祕
術能化瓦石爲黄金子其葬我我以此報
 子公曰爾之後事吾敢不勉祕術非吾欲
 也浮圖歎曰子之志未可量也其篤行自
 勵至於貴顯常如布衣時墓/誌
[021-8b]
客有造胡文恭公者具公服鞾板而忘記不
 易㡌胡公與之對語盡禮而退終未甞色
 動吕氏家/塾記
胡文恭公平生守道不以進退爲意在文館
 二十餘年每語後進曰富貴貧賤莫不有
 命士人當脩身俟時無爲造物者所嗤世
 以爲名言澠水/燕談
[021-1a]
   三之五
    樞宻曹武穆公
  公名瑋字寳臣武惠王之子以父任𥙷
  西頭供奉官閤門祗候知渭州 眞宗
  即位遷西上閤門副使徙鎮戎軍爲環
  慶鈐轄兼知邠州徙眞定鈐轄復爲涇
  原鈐轄兼知渭州移知秦州兼縁邊安
  撫使天禧中爲鄜延路副都緫管拜宣
  徽北院使簽書樞宻院事除南院使環
  慶路都緫管安撫使乾興初謫左衛大
[021-1b]
  將軍知萊州復華州觀察使知青州徙
  天雄永興軍拜昭武軍節度使知眞定
  府定州都緫管天聖八年薨年五十八
  嘉祐中詔配享 眞宗廟庭
公知鎮戎軍時繼遷虐使其衆人多怨者公
 即移書言朝廷恩信撫納之厚以動之羗
 人得書徃徃感泣於是康如諸族皆内附
咸平六年繼遷死其子德明求保塞公上
書言繼遷擅中國要害地終身旅拒使謀
臣狼顧而西憂方其國危子弱不即捕㓕
[021-2a]
後更盛強無以息民當是時朝廷欲以恩
致德明寢其書不用而河西大族延家妙
娥等遂拔其部人來歸諸將猶豫未知所
以應公曰德明野心去就尚疑今不急折
其羽翮而長養成就之其飛必矣即自將
騎士入天都山取之内徙德明由此遂弱
 而至死不敢窺邊王荆公/撰行狀
曹南院知鎮戎軍日嘗出戰小捷虜兵引去
瑋偵虜兵去已逺乃驅所掠牛羊輜重緩
 驅而還頗失部伍其下憂之言於瑋曰牛
[021-2b]
 羊無用徒縻軍不若棄之整衆而歸瑋不
 荅使人候虜兵去數十里聞瑋利牛羊而
 師不整遽還襲之瑋愈緩行得地利處乃
 止以待之虜軍將至近使人請之曰蕃軍
 逺來必甚疲我不欲乗人之怠請休憩士
 馬少選决戰虜方苦疲甚皆欣然嚴軍歇
 良乆瑋又使人諭之歇定可相馳矣於是
 各皷軍而進一戰大破虜師遂棄牛羊而
 還徐謂其下曰吾知虜巳疲故爲貪利以
 誘之比其復來幾行百里矣若乗銳便戰
[021-3a]
 猶有勝負逺行之人若小憇則足痺不能
 立人氣亦闌吾以此取之筆/談
知渭州公乃圖涇原環慶兩路山川城郭戰
 守之要以獻 眞宗留其一樞宻院而以
其一付夲路使諸將出兵皆按圖議事行/狀
秦西南羗唃厮囉宗哥立遵始大遵獻方物
 求稱賛普公上書言夷狄無厭一足其求
 必輕中國大臣方疑其事㑹得公書遂不
 許而猶以爲保順軍節度使公曰我狃遵
 矣又將爲冦吾治兵以俟爾遵使其舅賞
[021-3b]
 様丹招熟戸郭厮敦爲郷導公即誘様丹
 捕厮敦而許以一州様丹終殺厮敦公遂
 奏以爲潁州刺史而様丹亦舉南市城以
 獻先是張吉知秦州生事熟戸多去爲遵
 耳目及公誅様丹即皆惶恐避逃公許之
 入贖自首還故地而至者數千人後遂帖
 服皆爲用至明年囉遵果悉衆號十萬冦
 三都公帥三將破之追比至沙州所俘斬
 以萬計事聞除客省使康州防禦使其後
 又破㓕馬波叱臘鬼留等諸羗囉遵遂以
[021-4a]
 窮孤逃入磧中而公斥境隴上置弓門威
 逺凢十寨自是秦人無事矣行/狀
曹侍中將薨 太宗親臨視之問以後事對
 曰臣無事可言固問之對曰臣二子璨與
 瑋材器有取臣若内舉皆堪爲將 上問
 其優劣對曰璨不如瑋巳而果然瑋知秦
 州嘗出廵城以城上遮箭版大髙召主者
 令下之主者對曰舊如此乆矣瑋怒曰舊
 固不可改邪命牽出斬之僚佐以主者老
 將諳兵事罪小冝可赦皆諫瑋瑋不聽卒
[021-4b]
 誅之軍中懾伏西蕃犯塞候騎報虜將至
 瑋方飲㗖自若頃之報虜去城數里乃起
 貫戴以帛纏身令數人引之身停不動上
 馬出城望見虜陣有僧奔馬徃來於陣前
 檢校瑋問左右曰彼布陣乃用僧邪對曰
 不然此虜之貴人也瑋問軍中誰善射者
 衆言李超瑋即呼超指示之曰汝能取彼
 否對曰慿太保威靈願得十五騎裹送至
 虜陣前可以取之瑋以百騎與之勑曰不
 獲而返當死遂進至虜陣前騎左右開超
[021-5a]
 射之一發而斃於是虜鳴笳嘯而遁瑋以
 大軍乗之虜衆大敗出塞窮追俘斬萬計
 改邊鑿壕西蕃由是慴服至今不敢犯塞
 每言及瑋則加手於頂呼之爲父云瑋在
 秦州有士卒十餘人叛赴虜中軍吏來告
 瑋方與客奕棋不應軍吏亟言之瑋怒叱
 之曰吾固遣之去汝再三顯言邪虜聞之
 亟歸告其將盡殺之記/聞
曹太尉瑋知秦州立遵内冦是時公方灼炙
 才數壯猝起應敵指揮號令及事定乆之
[021-5b]
 瘡愈瘢大數寸蓋用力氣使然也曹公在
 邊蕃部有過惡者皆平定之每以餞將官
 爲名出郊而兵馬次序以食品爲節若曰
 下某食即某隊發比至水飯則捷報至矣
 大帥料敵當如此東齋/記事
曹瑋之守秦州也州之西止於文盈關關之
 所在最爲要害關之左右皆蕃族也瑋以
 恩信結之咸爲之用故秦州每歲出兵以
 守文盈而巳所守旣寡則州兵雖少而足
 用粮草可以自給自後帥臣守其舊規不
[021-6a]
敢増改龍川/志
公爲將幾四十年用兵未嘗敗衂尤有功於
 西方舊羗殺中國人得以羊馬贖死如羗
法公以謂如此非所以尊中國而愛吾人
奏請不許其贖又請𥙷内附羗百族以上
爲軍主假以勲階爵秩如王官至今皆爲
成法陜西歲取邊人爲弓箭手而無所給
 公以塞上廢地募人爲之若干畒出一卒
若干畒出一馬至其種歛爲發州兵戍守
 至今邊賴以實所募皆爲精兵瑋募弓箭手/使馳射校強
[021-6b]
弱勝者予田二頃再更秋課市一焉馬必勝甲然後/官籍之則加田五十畒至三百人以上團爲一指揮
擇要害處爲築堡使自塹其地爲方田環之立馬社/一馬死衆爲出錢市馬開邊濠率令深廣丈五尺山
險不可塹者因其峭絶治/之使足以限虜後皆爲法在渭州取隴外籠干
 川築城置兵以守曰後當有用此者及李
 元昊叛兵數出卒以籠干爲德順軍而自
 隴以西公所措置人悉以爲便也自三都
 之戰威震西海唃厮囉聞公姓名即以手
 加顙在天雄契丹使過魏地輙隂勒其從
 人無得髙語疾驅至多憚公不敢仰視契
 丹旣請盟 眞宗於兵事尤所重即有邊
[021-7a]
奏手詔詰難至十餘反而公每守一議終
無以奪 眞宗後愈聽信有論邊事者徃
徃宻以付公可否行/狀
公在西府丁謂用事稍除不附巳者旣貶冦
萊公指公爲黨出公環慶又降知萊州公
自知宿將爲謂所忌恐益爲竒中即日上
道從弱卒十餘人不以弓韔矢箙自隨行/狀
天雄卒有犯法衆謂獄具必殺之公乃處以
常法或以爲疑公笑曰臨邊對敵斬不用
命者所以令吾衆非喜殺也平時治内郡
[021-7b]
 安事此乎𥘉守邊時山東知名士賈同造
 公客外舎公欲按邊即同舎邀與俱同問
 從兵安在曰巳具旣出就騎見甲士三千
 列立人音不徹舎同歸語人曰瑋果名將
 也公爲將不如其父寛然自爲一家云
公好讀書所如必載書數兩兼通春秋公羊
 榖梁左氏傳而尤熟於左氏行/狀
寳元中王忠穆公爲樞宻使河西首領趙元
 昊叛 上問邊備輔臣皆不能對明日樞
 宻四人皆罷忠穆謫&KR0593州翰林學士蘇公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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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儀與忠穆善出城見之忠穆謂公儀曰&KR0934
 之此行前十年已有人言之公儀曰必術
 士也忠穆曰非也昔時爲三司塩鐵副使
 䟽决獄囚至河北是時曹南院自陜西謫
 官初起爲定帥&KR0934至定治事畢瑋謂&KR0934
 决事巳畢自此當還明日願少留一日欲
 有所言&KR0934旣愛其雄材又聞欲有所言遂
 爲之留明日具饌甚簡儉食罷屏左右曰
 公滿靣權骨不爲樞輔即邊帥或謂公當
 作相則不然也然不十年必揔樞柄此時
[021-8b]
 西方當有警公冝預講邊備蒐閱人材不
 然無以應卒&KR0934曰四境之事惟公知之何
 以見教曹曰瑋在陜西日河西趙德明嘗
 使人以馬博易于中國怒其息微欲殺之
 莫可諫止德明有一子方年十餘歲極諫
 不巳曰以戰馬資鄰國巳是失計今更以
 貨殺邊人則誰肯爲我用者瑋聞其言私
 念之曰此子欲用其人矣是必有異志聞
 其甞徃來㸦市中瑋欲一識之屢使人誘
 致之不可得乃使善畫者圖其貌旣至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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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朝名臣言行録卷第三之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