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欽定四庫全書
禪林僧寶傳卷十七 宋 釋惠洪 撰
浮山逺禪師 投子青禪師
天寧楷禪師
浮山逺禪師南岳十一世/
禪師名法逺鄭圃田人也出於王氏年十九遊并州見
三交嵩禪師求出世法嵩曰汝當剃落墮三寶數乃可
授法逺曰法有僧俗乎嵩曰與其為俗曷若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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能續佛壽命故也於是斷髮受具足戒謁汾州昭公又
謁汝海省公皆受記莂天禧中游襄漢隋郢至大陽機
語與明安延公相契延嘆曰吾老矣洞上一宗遂竟無
人耶以平生所著直䄌皮履示之逺曰當為持此衣履
求人付之如何延許之曰他日果得人出吾偈為證偈
曰楊廣山前草憑君待價焞異苗翻茂處深密固靈根
其尾云得法者潛衆十年方可闡揚逺拜受辭去依滁
州瑯琊覺禪師應舒州太平興國寺請説法為省公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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嗣次住姑蘇天平山又住浮山既老退休於㑹聖嵒因
閲斑固九流遂擬之作九帶敘佛祖教義博採先德機
語參同印證其一曰佛正法眼帶其二曰佛法藏帶其
三曰理貫帶其四曰事貫帶其五曰理事縱橫帶其六
曰屈曲帶其七曰妙挾兼帶其八曰金鍼雙鎖帶其九
曰平懷常實帶學者既已傳誦逺曰若據圓極法門本
具十數今此九帶已為諸人説了更有一帶還見得麽
若也見得親切分明却請出來説看説得分明許汝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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前九帶圓明道眼若見不親切説不相應唯依吾語而
為已解則名謗法大衆到此如何衆無語逺叱去之舉
僧問夾山如何是夾山境答曰猿抱子歸青嶂後鳥銜
花落碧嵒前法眼曰我二十年來將作境語㑹逺曰不
作境㑹作麽生㑹僧曰師意如何曰犀因翫月文生角
象被雷驚花入牙逺玉骨揷額目光外射狀如王
然可畏初歐陽文忠公聞逺竒逸造其室未有以異之
與客碁逺坐其旁文忠收局請逺因碁説法乃鳴鼓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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座曰若論此事如兩家著碁相似何謂也敵手知音當
機不讓若是綴五饒三又通一路始得有一般底只解
閉門作活不㑹奪角衝關硬節與虎口齊彰局破後徒
勞逴斡所以道肥邊易得瘦肚難求思行則往往失黏
心麤而時時頭撞休誇國手謾説神仙贏局輸籌即不
問且道黒白未分時一著落在什麽處良久曰從前十
九路迷悟幾多人文忠嘉嘆久之逺偈語妙密諸方服
其工作三交嵩公贊曰黃金打作鍮石筯白玉碾成象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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牙梳千手大悲拈不動無言童子暗嗟嘘又作明安𤣥
公贊曰黒狗爛銀蹄白象崑崙騎於斯二無礙木馬火
中嘶逺雅自稱柴石野人歿時已七十餘少時與達觀
頴公薛大頭七八輩游蜀幾遭橫逆逺以智脱之衆以
其曉吏事號逺錄公
投子青禪師青原十一世/
禪師名義青本青社人李氏子也七齡頴異去妙相寺
出家十五試法華經得度為大僧其師使習百法論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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曰三祗塗逺自困何益哉入洛中聽華嚴五年反觀文
字一切如肉受串處處同其義味嘗講至諸林菩薩偈
曰即心自性忽猛省曰法離文字寧可講乎即棄去遊
方至浮山時圓鑑逺禪師退席居㑹聖嵒逺夢得俊鷹
畜之既覺而青適至逺以為吉
年逺問曰外道問佛不問有言不問無言時如何世尊
黙然汝如何㑹青擬進語逺驀以手掩其口於是青開
悟拜起逺曰汝妙悟𤣥機耶對曰設有妙悟也須吐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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時有資侍者在旁曰青華嚴今日如病得汗青回顧曰
合取狗口汝更忉忉我即便嘔服勤又三年圓鑑以大
陽皮履布直䄌付之曰代吾續洞上之風吾住世非久
善自護持無留此間青遂辭出山閲大藏於廬山慧日
寺熈寧六年還龍舒道俗請住白雲山海㑹寺計其得
法之歲至此適幾十年又八年移住投子山道望日逺
禪者日增潛通暗證者比比有之異苗翻茂果符前䜟
青平生不畜長物敝衲楮衾而已初開山慈濟有記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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吾塔若紅是吾再來邦人偶脩飾其塔作瑪瑙色未幾
而青領院事山中素無水衆毎以為病忽有泉出山石
間甘涼清㓗郡守賀公名為再來泉元豐六年四月末
示微疾以書辭郡官諸檀越五月四日盥沭陞座别衆
罷冩偈曰兩處住持無可助道珍重諸人不須尋討遂
泊然而化闍維收舍利靈骨以閏六月塔於寺之西北
三峯菴之後閲世五十有二坐三十有七夏無為子楊
傑為贊其像曰一隻履兩牛皮金烏啼處木鷄飛半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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賣油翁發笑黒頭生得白頭兒有得法上首一名道楷
禪師
天寧楷禪師青原十二世/
禪師名道楷沂州沂水人生崔氏為人剛勁孤硬自
少時即能辟穀學道隱伊陽山中後遊京師籍名術臺
寺試所習得度具戒謁青華嚴於淮山海㑹問佛祖言
句如家常茶飯離此之外别有為人言句也無青曰汝
道寰中天子敇還假禹湯堯舜也無楷擬酬之青以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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子摵之曰汝發意來早有二十棒也於是楷悟㫖於言
下再拜即去青呼曰且來楷亦不顧青曰汝到不疑之
地耶楷以手掩耳後掌衆食青問㕑務勾當良苦對曰
不敢曰汝炊飯耶煑粥耶對曰人工淘米著火行者煑
粥炊飯曰汝作什麽對曰和尚慈悲放他閒去又嘗從
青遊園青以拄杖付楷曰理合與麽對曰與和尚提鞋
挈杖不為分外曰有同行在對曰那一人不受教青遂
休去至晚青謂曰早來説話未盡對曰更請舉看青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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卯生日戌生月楷即㸃鐙來曰上來下去總不空然對
曰在左右理合如此曰奴兒婢子誰家屋裏無對曰和
尚尊年
他不可曰與麽慇懃對曰報恩有分元豐五
年北還沂閒居馬鞍山遂出世説法初住沂州之仙洞
後遷西洛之招提龍門又遷住郢州之大陽隋州之大
洪皆一時名公卿為之勸請洞上之風大振西北崇寧
三年有詔住東京十方淨因禪院大觀元年冬移住天
寧差中使押入不許辭免俄開封尹李孝壽奏楷道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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卓冠叢林宜有以褒顯之即賜紫伽
號定照禪師楷
焚香謝恩罷上表辭之曰伏蒙聖慈特差彰善閣祗候
譚禎賜臣定照禪師號及紫衣牒一道臣
即時焚香陞座仰祝聖壽訖伏念臣行業迂疎道力綿
薄常發誓願不受利名堅持此意積有歲年庶幾如此
傳道後來使人專意佛法今雖蒙異恩若遂忝冒則臣
自違素願何以教人豈能仰稱陛下所以命臣住持之
意所有前件恩牒不敢祗受伏望聖慈察臣微悃非敢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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飾詞特賜俞允臣沒齒行道上報天恩上閲之以付李
孝壽躬往諭朝廷旌善之意而楷
然不回開封尹具
以聞上怒收付有司有司知楷忠誠而適犯天威問曰
長老枯悴有疾乎楷曰平日有疾今實無又曰言有疾
即於法免罪譴楷曰豈敢僥倖稱疾而求脱罪譴乎吏
太息於是受罰著縫掖編管緇州都城道俗見者流涕
楷氣色閒暇至緇州僦屋而居學者益親明年冬敕放
令自便菴於芙容湖中數百人環繞坐卧楷慮禍乃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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各食粥一盃不堪者稍稍去在者猶百許人政和七年
冬敕賜所居菴額華嚴禪寺明年五月十四日無疾而
歿先冩偈付侍者曰吾年七十六世緣今已足生不愛
天堂死不怕地獄撒手橫身三界外騰騰任運何拘束
初楷在大陽青華嚴遣果侍者以大陽皮履直䄌付之
楷以付襄州洞山道微微退罷還淛東歿於雙林小寺
今取以還鹿門山建閣藏之曰藏衣楷偈句精深有㫖
法作五偈述其門風一曰妙唱不干舌偈曰刹刹塵塵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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處處譚不勞禪子善財參空生也解通消息花雨嵒前
鳥
毒氣又還乖闇地若教開死口長安依舊絶人來三曰
解鍼枯骨吟偈曰死中活得是非常密用他家别有長
半夜髑髏吟一曲氷河紅燄却清涼四曰鐵鋸和三臺
偈曰不是宫商調誰人和一塲伯牙何所措此曲舊來
長五曰古今無間偈曰一法元無萬法空箇中那許悟
圓通將謂少林消息斷桃華依舊笑春風楷舊隱與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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為鄰虎嘗乳四子月餘楷闞其出往視之腥臭不可言
竊攜其一還虎得彘曳至弄穴前伏地喜見脊尾但見
三子怒以足跑地吼羣鳥皆鳴翔其上楷即放還之其
寄伊陽宰韓承議偈曰老愛依山人事稀虎馴菴畔怪
來遲寥寥石室塵埃滿不知何日是歸期又曰數里無
人到山黃始覺秋嵒間一覺睡忘却百年憂
贊曰宗門尚繼嗣則若依彷世典禮為之後者為之子
逺使青續洞上已墜之綱是也然青楷父子任重道逺
[017-9b]
皆能刻苦生死以之卒勃然而興賢矣哉
禪林僧寶傳卷十七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