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欽定四庫全書
禪林僧寶傳卷十六 宋 釋惠洪 撰
廣慧璉禪師 翠嵒芝禪師
廣慧璉禪師南岳十世/
禪師名元璉者閩人也得法於首山念禪師住汝州廣
慧寺璉匾顱廣顙瞻視凝逺望見令人意消嘗謂衆曰
我在先師會中見舉竹箆子問省驢漢曰喚作箆子即
觸不喚作箆子即背作麽生省近前掣得擲地上云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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什麽先師云瞎省從此悟入我道省驢漢悟即太殺悟
要且未盡先師意㫖者箇説話須是到此田地方相委
悉情見未忘者豈免疑謗又見智門綱宗謌曰胡蜂不
戀舊時窠猛將那肯家中死曰祚兄消許多氣力作麽
我尋常説禪如手中扇子舉起便有風不舉一㸃也無
既稱宗師却以實法與人好將一把火照看與麽開口
面皮厚多少嵒頭云若以實法與人土也消不得知麽
究取好莫面面相覻在此作麽内翰秘書監知郡楊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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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年問曰承云一切罪業皆因財寶所生勸人踈於財
利况南閻衆生以財為命邦國以財聚人教中有財法
二施何得勸人疎財乎璉曰旛竿尖上鐵龍頭大年曰
海壇馬子似驢大璉曰䠂雞不是丹山鳳大年曰佛滅
二千年比丘少慙媿大年嘗書寄内翰李公維敘師承
本末其
久陪上國之游動靜咨詢周旋策發俾其刳心之有詣
牆面之無慚者誠出席間牀下矣矧又故安公大師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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垂誘導自雙林影滅隻履西歸中心浩然罔知所詣仍
歲沉痼神慮迷恍殆及少間再辨方位又得雲門諒公
大士見顧蒿蓬諒之㫖趣正與安公同轍並自廬山歸
宗雲居而來皆是法眼之流裔去年假守兹郡適會廣
慧禪伯實嗣南院念念嗣風穴風穴嗣先南院南院嗣
興化興化嗣臨濟臨濟嗣黃檗黃檗嗣先百丈海海嗣
馬祖馬祖嗣讓和尚即曹谿之長嫡也齋中務簡退食
多暇或坐邀而至或命駕從之請叩無方蒙滯俱釋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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歲之後曠然弗疑如忘忽記如睡忽覺平昔礙膺之物
嗒然自落積劫未明之事廓爾現前固亦决擇之洞分
應接之無蹇矣重念先德率多參尋如雪峯九度上洞
山三度上投子遂嗣德山臨濟得法於大愚終承黃檗
雲嵒蒙道吾訓誘乃為藥山之子丹震承馬祖印可而
作石頭之裔在古多有於理無嫌病夫今繼紹之緣實
屬於廣慧而提激之自良出於鼇峰也忻幸忻幸大年
所敘詳悉如此豈欲自著於禪林乎余恨其手編傳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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錄至首山之嗣獨載汾陽而不錄廣慧機語何也
贊曰廣慧機緣語句雖不多見然嘗一臠知鼎味大率
如刀斫水不見痕縫真可謂作家宗師也平生説法如
雲雨暮年止得一楊大年魯國儒生何其少哉
翠嵒芝禪師南岳十一世/
禪師名守芝太原王氏子也少棄家依潞州承天寺試
法華經得度為大僧講金剛般若經名滿三河學者追
崇之時昭禪師出世汾水芝疑之往觀焉投誠入室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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受印可南游住高安大愚升座揭香合子曰明頭來明
頭合暗頭來暗頭合若道得天下橫行道不得且合却
僧問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真實事請師舉芝曰兩
段不同向下文長又問滿身是眼口在什麽處芝曰三
跳進曰不會芝曰章底詞秋罷歌韻向春生大衆僧俗
中皆有竒人且如本朝楊大年偈曰八角磨盤空裏走
金毛獅子變作狗擬欲藏身北斗中應須合掌南辰後
要會麽一偈播諸方塞斷衲僧口又曰魯祖見僧來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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面壁南泉曰我尋常向師僧道未具胞胎已前會取尚
不得一个半个大愚即不然未具胞胎前會得打折你
腰密諫李公守南昌請住西山翠嵒開堂祝聖曰睿算
增延法輪常轉且道法輪如何轉會麽須彌頂上笑翻
身却來堂中疊足坐阿呵呵是什麽飯籮裏坐却受餓
和泥合水且與麽過上士聞之熈熈下士聞之肯可思
量却成口過要會麽一六三四二直言曲七一桃李火
中開黃昏後日出芝譏呵學者寡聞得少為足曰汾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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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十智同真法門鍜佛祖鉗鎚今時禪者姿質不妙莫
有成器者僧問如何是十智同真芝曰先師言夫説法
者須具十智同真若不具十智同真邪正不
分不能與人為眼目決斷是非如鳥飛空而折翼如箭
射的而斷弦弦斷故射的不中翼折故空不可飛弦壯
翼牢空的俱徹作麽生是十智同真如今一切㸃出一
同一質二同大事三總同參四同真智五同徧普六同
具足七同得失八同生殺九同音吼十同得入先師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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曰與什麽人同得入與誰同音吼作麽生是同生殺什
麽物同得失阿那个同具足是什麽同徧普何人同真
智孰能總同參那个同大事何物同一質有㸃得出底
麽㸃得出者不恡慈悲㸃不出者未有參學眼在切須
辨取要識是非面目見在芝曰先師曰要識是非面目
見在也大省力後生晚學刺頭向言句裏貪著義味如
驢舐尿處棒打不回蓋為不廣求知識徧厯門風多是
得一言半句便㸃頭嚥唾道已了辦上座大有未穩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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處在先師有十五家宗風歌號曰廣智其詞曰大道不
説有高低真空那肯涉離微大海吞流同增減妙峰高
聳總擎持萬派千谿皆渤澥七金五嶽盡須彌玉毫金
色傳燈後二三四七普聞知信衣息廣開機諸方老宿
任施為識心是本從頭説迷心逐物却生疑芝曰此敘
宗㫖也或直指或巧施解道前綱出後機㫖趣分明明
似鏡盲無慧目不能窺明眼士見精微不言勝負墮愚
癡物物會同流智水門風逐便示宗枝即心佛非心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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厯世明明無别物即此真心是我心我心猶是機權出
芝曰此敘馬祖宗派也或五位
互不觸當今是本宗展手通𤣥無佛祖芝曰此敘洞上
宗派也或君臣或父子量器方圓無彼此士庶公侯一
道平愚智賢豪明漸次芝曰此敘石霜宗派也有時敲
有時唱隨根問答談諦當應接何曾失禮儀淺解之流
却生謗或雙明或單説秖要當鋒利禪悦開權不為鬭
聰明舒光只要辨賢哲有圓相有黙論千里持來目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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瞬萬般巧妙一圓空爍迦羅眼通的信芝曰此敘溈仰
宗派也或全提或全用萬象森羅實不共青山不礙白
雲飛隱隱當臺透金鳳芝曰此敘石頭藥山宗派也象
骨鏡地藏月𤣥沙崇壽照無缺因公致問指歸源㫖趣
來人明皎潔芝曰此敘雪峰地藏宗派也或稱提或拈
掇本色衲僧長擊發句裏明人事最精好手還同楔出
楔或擡薦或垂手切要心空易開口不識先人出大悲
管燭之徒照街走芝曰此敘雲門宗派也德山棒臨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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喝獨出乾坤解橫抹從頭誰敢亂區分多口阿師不能
説臨機縱臨機奪迅速機鋒如電掣乾坤秖在掌中持
竹木精靈腦劈裂或賓主或料㨂大展禪宗辨正眼三
𤣥三要用當機四句百非一齊鏟勸同袍莫强會少俊
依前成窒礙不知宗派莫漫汗永劫長沉生死海難逢
難遇又難聞猛烈身心快通泰芝曰此敘德山臨濟宗
派也慈明有善侍者號稱明眼悦聞芝之風自石霜至
大愚入室芝趯出履一隻善退身而立芝俯取履善輒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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踏倒芝起面壁以手㸃津
旋轉以履打至法堂善曰與麽為人瞎却一城人眼在
又有僧稱講金剛經問曰如是信解不生法相如何時
有狗卧繩牀前芝趯之狗起去問僧解麽僧曰不解芝
曰若解即成法相作偈曰砂裏無油事可哀翠嵒嚼飯
餵嬰孩一朝好惡知端的始覺從前滿面灰嘉祐之初
示寂塔於西山
贊曰大愚翠嵒皆余故園少時往來兩山之間有老衲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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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父友也言芝無恙時事曰衆未嘗登三十輩屋老常
以木拄將傾處過者疑將壓焉芝提笠日走城郭村落
寺如傳舍粥飯亦有不㡭時追繹其高韻作偈曰廬山
殿閣如生成食堂處處禪牀折我此三門如冷灰盡日
長廊卷風葉
禪林僧寶傳卷十六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