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欽定四庫全書
禪林僧寶傳卷十一 宋 釋惠洪 撰
洞山聰禪師 雪竇顯禪師
天衣懷禪師
洞山聰禪師青原十世/
禪師名曉聰生杜氏韶州曲江人少依雲門寺得度頭
骨嶢然一帔閲寒暑周游荆楚飫厭保社與衆作息無
有識之者在雲居時傳僧伽在維揚於是禪者立問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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既是泗洲僧伽因什麽揚州出現聰婆娑從旁來衆戲
使對之聰曰君子愛財取之有道衆目笑之蓮華峯祥
庵主聞此語驚曰雲門兒孫猶在耶夜敷坐具望雲居
拜之叢林遂知名至洞山依詮禪師大中祥符三年詮
移住棲賢以聰㡭席果嗣文殊應天真禪師真見圓明
密雲門四世孫也聰見僧來有所問輒瞋目視之曰我
擊虎術汝不㑹去一日自荷
住為什麽山下擔柴答曰山上也要柴燒雲居舜老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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時年少聰使乞食鄂渚有居士問古鏡未磨時如何曰
黑如漆曰磨後如何曰照天照地居士笑曰道人不自
洞山來耶舜黙慙馳歸舉似聰聰代前語曰此去漢陽
不逺代後語曰黃鶴樓前鸚鵡洲舜因悟其㫖聰示衆
曰一大藏教是箇之字祖師西來是右字作麽生是正
義良久曰天晴蓋却屋趂閒打却禾輸納王租了鼓腹
自高歌手植萬松於東嶺而誦金剛般若經山中人名
其嶺曰金剛方植松而寶禪師至時親自五祖來聰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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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嶺一句作麼生道寶曰氣急殺人聰拄钁呵曰從何
得此隨語生解阿師見問上嶺便言氣急佛法却成流
布寶請代語聰曰何不道氣喘殺人逍遥問嶺在此金
剛在什麼處聰指曰此一株松是老僧親栽初比部郎
中許公式出守南昌過蓮花峯聞祥公曰聰道者在江
西試尋訪之此僧人天眼目也許公既至聞聰住山家
風作詩寄之曰語言渾不滯高躡祖師蹤夜坐連雲石
春栽帶雨松鏡分金殿燭山答月樓鐘有問西來意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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堂對逺峯天聖八年六月八日示疾持不食七日集道
俗曰法席當令自寶住持因與門人叙透法身説偈曰
參禪學道莫忙忙問透法身北斗藏余今老倒尩羸甚
見人無力得商量唯有鋤頭知我道種松時復上金剛
言卒而化又七日闍維得五色舍利塔於西阿
贊曰聰答所問兩句耳而蓮華祥公便知是雲門兒孫
古人驗人何其明也如此余留洞山最久藏中有聰語
要一卷載雲水僧楚圓請益楊億大年百問語皆赴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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機而意在句語之外圓即慈明也初受汾陽祝令更見
聰故慈明參扣餘論尚獲見之嗚呼聰為蓮華峯汾陽
所知則其人品要當從𤣥沙稜道者輩中求也
雪竇顯禪師青原十世/
禪師名重顯字隱之遂州人太平興國五年四月八日
生於李氏幼精鋭讀書知要下筆敏速然雅志丘壑父
母不能奪竟依益州普安院沙門仁銑為師落髮受具
出蜀浮沉荆渚問厯年嘗典客大陽與客論趙州宗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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客曰法眼禪師昔解后覺鐵觜者於金陵覺趙州侍者
也號稱明眼問曰趙州栢樹子因緣記得否覺曰先師
無此語莫謗先師好法眼拊手曰真自師子窟中來覺
公言無此語而法眼肯之其㫖安在顯曰宗門抑揚那
有規轍乎時有苦行名韓大伯者䫉寒寢侍其旁輒匿
笑而去客退顯數之曰我偶客語爾乃敢慢笑笑何事
對曰笑知客智眼未正擇法不明顯曰豈有説乎對以
偈曰一兎橫身當古路蒼鷹一見便生擒後來獵犬無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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靈性空向枯樁舊處尋顯隂異之結以為友顯盛年工
翰墨作為法句追慕禪月休公嘗游廬山棲賢時諟禪
師居焉簡嚴少接納顯藞苴不合作師子峯詩譏之師/子
峯在棲/賢之後曰踞
在千峯上不得雲擎也出頭顯與齊岳者為侣同謁五
祖戒禪師顯休於山前莊遣岳先往機語不契顯亦竟
不見北遊至復州北塔
禪師者香林逺公嫡子雲門
之孫也逺皆蜀人知見高學者莫能搆其機顯俊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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愛之遂留止五年盡得其道顯與學士曾公㑹厚善
相值淮上問顯何之曰將遊錢塘絶西興登天台鴈宕
曾公曰靈隱天下勝處珊禪師吾故人以書薦顯顯至
靈隱三年陸沉衆中俄曾公奉使淛西訪顯於靈隱無
識之者時堂中僧千餘使吏檢牀厯物色求之乃至曾
公問向所附書顯袖納之曰公意勤然行脚人非督郵
也曾公大笑珊公以是竒之呉江翠峯虚席舉顯出世
開法日顧視大衆曰若論本分相見不必高陞此座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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以手指曰諸人隨山僧手看無量佛土一時現前各各
子細觀瞻其或涯際未知不免拖泥帶水於是登座又
環顧大衆曰人天普集合發明何事豈可互分賓主馳
騁問答便當宗乘去廣大門風威德自在輝騰今古把
定乾坤千聖只言自知五乘莫能建立所以聲前悟㫖
猶迷顧鑒之端言下知歸尚昧識情之表諸人要識真
實相為麽但以上無攀仰下絶已躬自然常光現前箇
箇壁立千仞還辨明得也無未辨辨取未明明取既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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明得便能截生死流踞佛祖位妙圓超悟正在兹時堪
報不報之恩以助無為之化後住明州
天下龍蟠鳳逸衲子爭集座下號雲門中興顯嘗經行
植杖衆衲環之忽問曰有問雲門樹凋葉落時如何曰
體露金風雲門荅者僧耶為解説耶有宗上座曰待老
漢有悟處即説顯熟視驚曰非韓大伯乎曰老漢瞥地
也於是令撾鼓衆集顯曰大衆今日雪竇宗上座乃是
昔年大陽韓大伯具大知見晦迹韜光欲得發揚宗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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幸願特升此座宗遂升座僧問寶劔未出匣時如何曰
神光射斗牛又問出匣後如何曰千兵易得一將難求
僧退宗乃曰實劒未出匣神光射斗牛千兵雖易得一
將實難求便下座一衆大驚暮年悲學者尋流失源作
為道日損偈曰三分光隂二早過靈臺一㸃不揩磨貪
生逐日區區去喚不回頭爭奈何餘敷揚宗㫖妙語徧
叢林皇祐四年六月十曰沐浴罷整衣側卧而化閲世
七十三坐五十夏建塔山中得法上首天衣義懷禪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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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衣懷禪師青原十一世/
禪師名義懷生陳氏溫州樂清人也世以漁為業母夢
星殞於屋除而光照户已而娠及生尤多吉祥兒稚坐
父船尾漁得魚付懷懷不忍串之私投江中父怒笞詬
甘甜之不以介意長遊京師依景德寺天聖中試經得
度懷清癯行步遲緩衆中望見如鶴在鷄羣時有言法
華者不測人也行市井拊懷背曰臨濟德山去懷初未
喻問耆宿耆宿曰汝其當宏禪宗乎行矣勿滯於此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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初謁荆州金鑾善禪師不契後謁葉縣
東遊至翠峯翠峯衆盛懷當營炊自汲澗折擔悟㫖顯
公印可以為竒辭去久無耗有僧自淮上來曰懷出世
鐵佛矣顯使誦提唱之語曰譬如鴈過長空影沉寒水
鴈無遺蹤之意水無留影之心顯激賞以為𩔖已先使
慰撫之懷乃敢通門人之禮然諸方服其精識自鐵佛
至天衣五遷法席皆荒涼處懷至必幻出樓觀四事成
就晚以疾居池州杉山庵門弟子智才住杭州佛日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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迎歸養侍劑藥才如姑蘇未還懷促其歸至門而懷已
别衆才問
塔已畢如何是畢竟事懷竪拳示之遂倒
卧推枕而化閲世七十二坐四十六夏葬佛日崇寧中
勅諡振宗大師
贊曰余觀雪竇天衣父子提唱之語其指示心法廣大
分曉如雲廓天布而後之學者失其㫖的爭以識情數
量義學品目緇穢之譬如燧人氏鑽火將以烹餁饗上
帝而秦始皇用以烹儒焚書豈不誤哉然余聞菩薩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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法為内外護皆本願力故曾集賢之知雪竇言法華之
識天衣疑非茍然者耶
禪林僧寶傳卷十一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