KR4d0305 鶴山集-宋-魏了翁 (master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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重校鶴山先生大全文集卷之二十二
進故事
  諭儲蓄人才十月十三日
慶曆四年四月右正言同修起居注余靖上疏曰
臣切聞京西轉運使杜𣏌准中書劄子奉朝旨抽
赴闕欲令計置収捉冝州蠻賊者臣以爲朝廷
蓄飬賢俊當如民家収積財貨平時先有營度至
急乃得其用㐲自去年巳來陜西舉知州始用杜
𣏌三司擇判官則又用杜𣏌京西多盗賊則又用
𣏌今兹蠻人作叛則又用𣏌皆席未遑暖而即移
之是使杜𣏌有奔命之勞朝廷有乏賢之歎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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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斯事體良亦可惜臣親見杜𣏌言京西之政始有
 端緒而未盡施設今遽捨去不成績效此屢易官
 之患也㐲惟廟堂之上當思天下有多少賢才可
 與共了天下事者廣爲詢訪預作處置某人可了
 某職某人可當某路一旦緩急用之如指諸掌此
 乃廟堂之䇿當有素定者也今二年之内講求賢
 俊只知有一杜𣏌何觀聽之不廣示天下以狹也
 設使別路更有賊盗則將又移杜𣏌無乃取笑四
 方乎毎見大臣謀事當平居無事時優游暇逸如
 不足憂者及一隅有驚則倉皇移易如素不經心
 者㐲望 陛下敕諭兩府大臣廣思博採天下賢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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才以應萬務無使臨事倉卒有乏才之歎則社稷
之福古人有言曰霸王之主終不採將於往賢求
相於後哲自是識抜不明求之不至不可厚誣四
海謂之乏賢惟陛下圗之
臣竊見余靖上䟽乃慶曆四年四月也方是時晏殊
爲相范仲淹杜衍冨弼諸賢皆在二府而韓琦分陜
專任西事 本朝人物於斯爲盛而靖也以一事之
不素講猶孜孜以儲才爲言臣聞天爲斯丗生才自
足給一丗之用用之有不給則以求之有未至於是
常知乏才之可歎而不知遺才之實多夫使其兼収
並蓄如醫之儲藥工之擇木粗細畢程大小各當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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左抽右取惟意所欲何憂乎人才之不足何患乎事
機之遝至爰自後丗長養成就之功少而摧折委弃
之意多脫有緩急則弄印四顧莫知所卑夫未能射
御而責以獲禽然且不可兹其爲射御不巳多乎
太祖皇帝未取太原君臣之間擬曹翰以守之亦可
謂早矣而臣普猶曰翰死孰可代且太原未取而先
擇守未置守而先擬代載在史冊人不以爲太早而
以爲當然不知今日三邊重地陛下與二三大臣
亦嘗慮及此乎不惟三邊爲然也之百司庶府外
之牧守監司皆當以是致思也燕閒之覧黨謂其可
采惟陛下速圗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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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論夷狄叛服無常力圗自治之實
 唐陸贄奏議苐十六卷興元賀吐蕃尚結賛抽軍
 囬歸狀右欽溆奉宣聖旨適得渾瑊奏比日尚結
 賛頻使人計㑹擬自領兵馬尅期同収京城縁春
 來蕃軍多有疾疫近得探報尚結賛等並抽兵退
 歸不知逺近朕意縁吐蕃士馬強盛又以和好之
 義自請將兵助國討賊朝夕望其成功今忽抽軍
 退歸甚失准擬渾瑊李晟等諸軍兵馬並不至絶
 多若無蕃軍應援深慮𬒳賊衝突卿試料量事勢
 如何者臣質性孱昧不習兵機但以人情揆之時
 亦偶有所得自承此旨欣賀良深竊謂蕃戎退歸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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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乃是社稷遐福昨日巳附欽溆口奏訖伏恐未盡
 愚欵尚勞聖憂謹復披陳庶解疑結彼吐蕃者犬
 羊同類狐䑕爲心貪而多防狡而無恥威之不格
 撫之不懷雖或時有盛衰大抵常爲邊患隂詐難
 御特甚諸夷陛下但舉建中以來近事凖之則戎
 心難知固可明矣頃者方靖中夏未遑外虞因其
 乞盟遂許結好加恩降禮有欲無違而乃邀求寖
 多翻覆靡定託因細事嘖有煩言首尾凡歴四年
 要約竟未堅决立碑纔畢復請改移猜矯多端於
 斯可驗逮至盗驚都邑駕幸郊畿結賛揔戎在邊
 因請將兵赴難陛下推誠允納厚賂招來逗留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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疑竟不肯進無濟討除之用但攜將帥之心懷光
遽至猖狂頗亦由兹促禍及皇輿再駕移蹕漢中
陛下猶望蕃兵以寜内難親倚之情彌厚屈就之
事亦多豺狼野心曾不知感翻受朱泚信使意在
觀變推移頻與諸軍尅期至時皆不赴㑹致今羣
帥進退憂虞欲捨之獨前則慮其懷怨乗躡欲待
之合勢則苦其失信稽延旣姦且驕曷望成績非
唯變態難測且又妨擾實深戎若未歸冦終不㓕
但願陛下謹於撫接以奮起忠勇之心勤於砥礪
以昭蘇逺近之望中興大業旬月可期不冝尚眷
眷於犬羊之羣以失將士之情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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臣聞善爲天下者不計夷狄之盛衰而計在我之虚
實中國夷狄一氣耳其盛衰誠無與於我者先王以
其叛服去來荒忽無常故雖懷之以德接之以禮未
嘗逆示猜閒然亦豈引而致之倚與爲援而略無防
慮也德宗毎事猜忌雖内焉陸贄外焉李晟猶疑之
不釋而獨於尚結賛乃用其信何哉方其自請入援
其情不難知也德宗慮渾瑊李晟兵少幸其可以爲
助聽之不疑至於結賛抽兵自退人情驟失倚仗各
懷畏懼則德宗又以爲憂以一結賛之來爲喜一結
贊之去爲憂安有堂堂中國而直爲此廪廩也陸贄
獨曰此社稷遐福也拜䟽入賀臣以爲藉令倚仗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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賛幸而成功猶懼無以賞之而况狼心貪狠狙詐横
生求欲無厭去來自若可以遽爲之憂喜乎詩曰夙
興夜寐洒掃廷内維民之章脩爾車馬弓矢戎兵用
戒戎作用逷蠻方古之所謂待夷狄者亦惟盡吾所
以自治之道而巳顧舎其在我以資乎人祗見其害
未暏其利也結賛旣退旋復舊京初無賴乎蕃戎贄
之言旣信矣而德宗尚眷眷於大羊之羣以貽後日
刼盟之悔爲千古笑至是而贄益有知言之名然巳
無及於損威辱國矣比年以來夏人旣約而復渝韃
使巳來而自郤此正所謂荒忽無常者故臣敢以贄
之所言者爲今日獻願 陛下與大臣力圖所以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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治之實而常爲不可勝之勢則叛服去來吾皆有以
有以待之也
  論感民莫先詔令當如唐德宗痛自咎責
唐陸贄入翰林嘗居中參裁可否時號内相嘗爲
帝言今盗徧天下冝痛自咎悔以感人心昔成湯
罪已以興邦楚昭王出奔以一言善復國陛下誠不
吝改過以言謝天下使臣持筆亡所忌庶叛者革
心帝從之故奉天所下制書雖武人悍卒無不感
動流涕後李抱眞入朝爲帝言陛下在奉天山南
時赦令至山東士卒聞者皆感泣思奮臣是時知
 賊不足平議者謂興元戡難功雖瓜牙宣力蓋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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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有助焉
 奉天改元詔曰致理興化必在推誠忘巳濟人不
 吝改過朕嗣守丕緒君臨萬方失守宗祧越在草
 莽不念率德誠莫追於旣徃永言思咎期有復於
 將來明證厥𥘉以示天下惟我烈祖邁德庇人致
 𥙿化於和平拯生靈於塗炭重熈積慶垂二百年
 伊爾卿尹庶官洎億兆之衆代受亭育以迄于今
 功存于人澤垂于後肆予小子獲纉鴻業懼德不
 嗣罔敢怠荒然以長于深宫之中暗于經國之務
 積習易溺居安忘危不知稼穡之艱難不察征戍
 之勞苦澤靡不究情不上通事旣壅隔人懷疑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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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猶昧省巳遂用興戎召師四方轉餉千里賦車籍
 馬逺近騷然行齎居送衆庶勞止或一日屢交鋒
 刃或連年不解甲胄祀奠乏主室家靡依生死流
 離怨氣凝結力役不息田萊多荒暴命峻於誅求
 疲甿空於杼軸轉死溝壑離去郷閭邑里丘墟人
 煙斷絶天譴於上而朕不悟人怨於下而朕不知
 循致亂階變興都邑賊臣乗釁肆逆滔天曾莫愧
 畏敢行凌逼萬品失序九廟震驚上辱于祖宗下
 負於黎庶痛心靦貌罪實在予永言愧悼若墜深
 谷賴天地降祐神人叶謀將相竭誠爪牙宣力屏
 逐大盗載張皇維將弘永圖必布新令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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臣聞感民之事非一而詔令莫先焉臣嘗觀三代而
下惟漢文最爲篤實而近古其日蝕之詔曰朕下不
能治育羣生上以累三光之明其悉思朕之過失以
告其祠官之詔曰以不敏不明而乆撫臨天下朕甚
自媿其和親之詔又曰四荒之外不安其生封圻之
外勤勞不處皆朕之德薄而不能逹逺也嗚呼何其
責巳之重以周乎蓋人君以孤立之身臨億兆民之
上而欲率天下惟一巳之從此非可以空言聳動也
漢以後惟唐德宗能識此義聽用陸贄之言以實德
誠意用之於詔誥命令之間如云長於深宫之中暗
于經丗之務積習易溺居安忘危又云天譴於上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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朕不悟人怨于下而朕不知循至亂階變興都邑此
等語言雖以德宗強明自任恥屈正論而猶能痛自
咎責以格頑悍此外制書詔書凡二十有八去其小
事四篇之外凡二十四篇亦無一而非罪巳之語蓋
不獨奉天制書爲然也今自權臣專國以來内患外
禍無歳無之而毎詔令下未嘗有一言稍自咎責詞
臣習成䛕佞不知其非雖有水旱盗賊例曰年糓
屢登四方無虞扶杖聽詔之民無不愁怨以爲
朝廷之不恤人窮也今幸陛下親攬萬機而是弊
也相承而莫之改臣自入都以來親暏士大夫之論
似謂禁旅之變自誅戮以後皆巳退聽可保無他京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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口之變自遁入茅山之後漸巳窮蹙可保平安雖以
廟社威靈凡可怖可愕之事往往幸而銷弭然喜䛕
倿而惡訐直樂蒙蔽而咎張皇上下相徇習以爲常
臣恐一旦事有大於此則無以爲陛下告此不可
不過爲之慮也
  論襄黄二帥閠月一日
冦恂復拜頴川太守執金吾賈復在汝南部將殺
人於頴川恂捕得繫獄戮之於市復以爲恥還過
頴川謂左右曰今見恂必手刃之恂聞其謀乃敕
属縣盛供具儲酒醪執金吾軍入界一人皆兼二
人之饌恂乃出迎於道左稱疾而還賈復勒兵欲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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之而吏士皆醉遂過去恂以狀聞帝乃召恂恂至
引見時復先在坐欲起相避帝曰天下未定安得
私鬪今日朕當分之於是極歡結交而去
臣謂先儒謂賈復不戢部將冦恂戮之使復明逹必
且謝過乃更蓄憤欲手刃之殊無責已之意帝當先
以曲直暁之使復慚謝然後慰勉聽其自釋則善
矣臣嘗謂天下之事至理而止理之所至雖強暴凶
狡有不容不弭耳而怗服苟惟無所可否務爲包含
是姑息苟且之政也何以慰服人心邪慶曆四年韓
琦爲陜西四路招討鄭戬爲四路都部領尹洙知渭
州狄靑爲涇原副都統先是韓琦乞罷修水洛城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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戩固請終役琦還自陜西罷役而戩命劉滬董士廉
督役如故尹洙檄滬士廉罷役不從遣人代滬又不
受洙怒命狄青領兵行邊追滬士廉械送德順獄成
詔釋滬士廉令卒城之而洙與青不服也善乎歐陽
脩之論曰冝命中使宻諭狄青曰滬城水洛非擅役
衆不可加罪若臨陣而違節制自當臨以軍法然後
又諭滬曰汝違大將自合有罪今以城水洛有功故
赦爾爾冝卒事以自贖城成則又戒青不可失城以
遂巳臣謂如脩之論處置得冝君臣之情分盡矣紹
興六年張浚以宰相都督江上命韓丗忠屯承楚命
張俊屯建康先是浚在淮上謀渡淮北向惟倚丗忠
[022-9b]
爲用丗忠辤以兵少欲摘張俊之將趙宻爲助浚以
行府檄俊不受令浚奏乞降聖旨而俊亦禀於朝
甲可乙否 朝廷難之善乎趙鼎之論曰浚以宰相
督諸軍若號令不行何以舉事然俊亦不可拒乃責
俊當踐行府命不應尚禀於朝復下浚一面專行不
必申明慮失事幾臣謂如鼎之論周旋曲當則上下
之體統正矣襄黃二帥比肩事主各效巳見以圗𥙷
報比乃聞二帥不和幾有私鬭之慮審其如此則所
關甚大此在 朝廷所當諭以賈冦之事俾各釋前
疑共濟多難否則脉絡不通綏急不相倚助如國事
何惟陛下留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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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論乞 詔諸帥任責處降附安反側八月一十日
臣謂昔者周公朝諸侯於明堂凡九夷八蠻六戎五
狄之國皆位於東南西北門之外無它内夏外夷之
道然也自東漢以後控御失道貪得務廣至引而寘
之於堂奥之内蓋自馬援實開其端於建武曹操復
蹈其轍於建安遂使昌熾盛大於永熈元康之間而
横潰四出於永嘉建興之際援之𥘉徙降羌於近地
而勸以耕牧也其意不過使之不相猜貳而有以得
其心也操之分匈奴五部於并州諸郡也其意亦不
過使之有所統属而爲吾之用也彼一時淺功近利
之見豈知其後日之禍一至此邪晉太康元年侍御
[022-10b]
史郭欽上䟽於武帝請乗平吴之歲徙内郡雜胡於
邊地而武帝不能用斯言也距江統之建議巳在先
二十年夫以武帝平呉之威乃不能洗空五胡於未
亂之日而江統頋欲以責晉惠帝於二十年之後亦
晚且難矣而江統猶曰早絶其原尚得謂之早乎臣
側聞日者 䘮師之後招納北人以𥙷軍額
且收召桀黠以備奔走華戎雜居識者寒心又聞光
黄之間或以搜求王檝爲詞或以收買軍需爲詞出
入無譏甚矣乎國之無人也武夫重閉未必足以杜
其隙矧乃聽其自爲出入邪藉曰和好巳成南北一
家無用過疑然自昔未有恃和好而弛邊防也陛
[022-11a]
下剛明奮發力行江統之言臣巳疑緩不及事而又
日慆月邁委之悠悠臣知無容足之地矣子曰人無
逺慮必有近憂蘇軾曰慮不在千里之外則患在几
席之下今患在几席矣惟 陛下速留 宸慮詔京
襄兩淮諸帥詰以區畫之方何所可以處降附何䇿
可以安反側各任其責條上有不如言致生他變則
請身任其咎斷在必行臣嘗記先朝范仲淹爲陜西
河東路宣撫上䟽乞顧問大臣如契丹可以保信必
不入冦亦不與元昊連衡乞令大臣同書一奏納于
御前他日或誤大事責有所歸臣之責諸帥猶仲淹
之責大臣也惟 陛下斷而行之
[022-11b]
  論黄陂叛卒八月二十五日
唐憲宗時裴度上䟽云云淮西盪定河北厎寜承
宗歛手削地韓弘輿疾討賊豈朝廷之力能制其
命哉直以處置得冝能服其心耳
臣謂憲宗承唐綱積弛之餘藩臣阻兵帥不庭授蓋
自夏蜀山東澤潞易定魏博貝衛澶相朝廷之令所
不能加視今日之事難易絶不侔而淮西之役處
置得冝遂能使頑悍革心梗強效順信知折衝禦侮
不盡在於國勢之強弱兵威之衆寡顧吾所以處之
耳邇來邊帥不和 朝廷但知委曲覆護聽其相傾
相軋以飬成亂本而不知所以處之始焉淮西制閫
[022-12a]
治黄州匪但控扼要害實以兼緫黄陂克敵一軍也
旣命楊恢分閫恢而可任邪則軍未潰以前其戮叛
將苑青不必付之湖廣緫領何元壽軍旣叛以後其
招來陳温等又不必付之荆鄂都統王旻今舎制閫
不付而付之它司臣所未諭也觀楊恢之詞謂旻有
誘叛之迹繼而旻之告諭陳温許其來德安境内劄
寨是旻果使之矣孟珙招納備據叛酋陳温之詞謂
若斬楊恢用孟馬帥爲制置則我輩就招此何語也
而珙公然見之公狀不以爲嫌殆有嘗試 朝廷之
意是珙亦可疑者矣恢之不能綏御以至於此坐以
虎兕出柙之罪恢尚何詞然使旻以誘叛而獲厚賞
[022-12b]
珙以𫐠叛酋之悖語而獲迁除則是唐末藩鎮諸軍
自擇主帥之風成矣今 朝廷不問可否而一切聽
之尚謂之處置得宜乎苟幸無事飬癰護疾不如誘
叛而受賞襲跡而動則長此安窮惟陛下與二三
大臣力圖之
重校鶴山先生大全文集卷之二十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