[018-1a]
鶴山先生大全文集卷之十八
錫山安國重
奏議
應詔封事
今月十七日進奏院印書狀報到端平元
年正月一日御筆節文内外大小之臣悉
上封事凡朝政得失中外利病盡言無隱
臣愚不佞自先帝龍飛䇿士誤叨親擢是
恩首選由是𬒳遇嘉泰開熈之間充員館
學徒以愚不適時首沮開邊之議忤韓侂
胄幾䧟大戮頼先帝聖明尚今𥙷外暨失
軍亡將之後先帝亟思其言中道追召臣
於江陵受命辞不敢前及侂胄既殛又拜
[018-1b]
特招之命且至申詔趨行臣以飬親固辤
改㫒藩節凢十有七年先帝終不能忘郎
元日大朝申加聘召浸階通顯獲事陛下
於謀廟之𥘉臣於是時非不能緘黙苟容
自同流俗徒見妖氛氣祲煇橫揜日月之
明亟起而排之自貽罪戾投之南安柄臣
𥘉意将寘臣必死之頼陛下保全改竄靖
州七年之間幸綴餘息以濡湛恩生還故
鄕實踰分表矧又以華職要藩㧞之散地
辞不獲命感深涕零邇者伏覩陛下親攬
萬機大明黜陟将與士大夫更始如臣何
人亦𬒳簡記進職錫帶示之褒表益懼無
以称塞臣嘗觀宣帝漢中興英主也地節
[018-2a]
二年二月霍光死史於五月後遂書親政
聴事至於樞機周密品式備具讀史者莫
不服其威斷而臣嘗攷之則紀與表異辞
盖光雖卒光之子若 尚分據樞要韋賢
年八十一老病尸位固自若也迨明年正
月而後賢免至六月霍氏之謀敗而後魏
相當軸丙吉張安世諸賢進用然則雖以
宣帝之英明而更新庶政猶遲之以一年
有半今陛下不踰旬朔立致丕平卓出漢
宣之右此上天悔禍以開中興之主也此
九廟神靈聳善扶誼禍盈推亡爲國家植
無彊之休也逺方班白之老奉戢貪御筆
聴改元詔書流涕太息曰不圖餘齒尚見
[018-2b]
太平之有期也况如臣者猥𬒳两朝不凡
之遇扵此而猶不一言臣爲有負臣嘗讀
書於二帝三王之制粗知顚未毎謂始変
於周末大壞於秦不能復扵漢而再変於
魏晋盡覆扵五胡之乱此事既乆今雖言
之未易殫數而目前所甚急者先以祖宗
舊典言之大抵始變扵熈寧不盡復于元
祐而大壞於崇觀以後收拾於炎興之𥘉
浸備扵乾淳紹熈之間而又壊於慶元泰
禧以後今陛下始親政事登籲衆俊弼輔
丞疑之選言語侍從之臣下逮百司曠然
丕變失此時而不復舊典則將日逺日忘
孰爲可望之時乎臣試為陛下以数十年
[018-3a]
間身履目擊之事一一省記條例如後
貼黃臣聞天子之位所以卑有徳之
人所能爲也尭親舉天下而授之舜
誰不知之而孟子以為天與之天子
不能以天下與人也雖然孟子之說
則有自來矣伊尹復太甲而告歸周
公復成王而致政凡以爲天下之所
命非人臣之功至介之推辞禄又謂
天未絶晉必将有主天實置之而二
三子以爲巳力下義其罪上賞其姦
其詞尤爲明著是故晋悼公之討諸
大夫叔孫眧子之殺孺牛宋文帝之
討徐傅先儒是之周平王戊申以取
[018-3b]
揚水之刺漢文帝驕周㪍以啓袁盎
之諌漢宣帝畏霍光以貽嚴延年之
劾先儒非之盖人臣置君以徼利非
國之福亦非家之福也是以人君之
知天命之在我者惟義是制不以報
私恩盖防微杜漸之意寓焉陛下今
日之盛舉既能以公㓕私尚慮姑息
之浮言或得以私害公敢昧死縷縷
言之
一日復三省舊典以重六卿國朝㳂唐舊制
分置三省中書取旨門下審覆尚書
施行凢内降文書及四方章奏至門
下中書省者率送尚書省尚書下六
[018-4a]
曹六曹付諸案関㑹節目既備則以
上尚書省送中書取旨旣得旨又以
送門下省審覆迨其畫可然後翻録
下尚書省尚書復下六曹施行三省
躰統大抵若此若謂其迂回則如元
祐以後併中書門下自爲一可也而
熈寜宰相王安石乃特置中省檢正
以分三省官屬屬之權至元豐又以
左右司弋之是端一開凡權在大
臣則宰椽遂爲竊弄威柄之地不
知熈豊以前未始有是盖中書之屬
曰舎人門下之屬曰給事中尚書之
屬曰尚書侍郎二十四司三省皆有
[018-4b]
屬也而所謂勘當指定乃六卿職分
豈必盡𫐠熈豊大臣之意皆付宰掾
以專其事爲宰相竊權固位計也韓
侂胄盗權之始猶分其責扵宰丞侂
胄不過扵中日以宣押入内密賛萬
機三省六曹之統躰未盡廢也自侂
胄平章軍國然後二府屬官益重而
六曹長貳益輕然是時方謀関邊事
有期程侂胄乆而厭之則令六曹凢
遇勘當即據事指定不得輙称取聽
朝廷指揮中書之務由是稍清至嘉
定以來慮其權之分扵六曹也每事
必付檢正都司而宰椽之權又重凡
[018-5a]
文書至省必分入檢正都司擬一呈
字宰相命之擬則檢正都司猶云合
與不合送部勘當或且候若合字得
筆然後别擬送部部中據事勘當上
省則檢正都司之擬如前而易勘當
日指定部中據例指定則撿正都司
又云再送部有無似此的然例而雖
令指定不敢明白盖開两端以聽所
擇則事或可行訂一說以必其從則
反以壊事是以近者累月逺者一二
年大抵多爲迂回故作沮難實以爲
上下市恩官吏受賄之地而况檢正
乃中書門下省之屬都司則尚書省
[018-5b]
之屬而今混爲一區寕復有可否者
乎其有事関機速則上不伺奏禀
下不俟勘當而有云尚先行者矣凡
所謂奉聖旨依奉聖旨不允有未嘗
將上先出省劄者矣有豫取空頭省
劄執政皆先僉押納之相府而臨期
書塡者矣有疾病所撓書押之眞僞
不可得而必者矣嗚呼宇宙大物也
非一人所能控搏雖尭舜猶舎也以
從衆雖臯䕫稷契猶舉賢而遜能而
後世庸貪之相何等才分乃欲深居
獨運以機務之夥而付之二三阿䛕
順指之人自王安石倡之章惇蔡京
[018-6a]
秦槍韓侂胄傚之至近世而益甚今
天啓否平之運此弊首當更張臣在
逺外不及盡知惟慮檢正都司之筆
迂回繚繞之弊相承已乆目前若未
甚害不知都司重而六曹輕乃歴朝
權臣竊柄之大端願陛下明辨而速
正之
貼黄宰旅宰士之名其來雖乆而
職任甚輕迨熈豊以後檢正分察
諸房都司分治六官而事權始尊
至於近世都司逢迎宰相與聞機
事而外與制緫諸司㳂邊將帥相
賂以利其權任反出執政䑓諌上
[018-6b]
先是侂胄時两省之屬猶有所不
敢爲今乃於執政從官之中突出
此項以小臣而與大政事躰不順
其事始扵熈豊之誤而人不察伏
乞照
二曰復二府舊典以集衆思國朝倣唐
舊制三省宻院分職授任各班奏
事事有大者始得同進故有中書進
擬有宻院進擬有三省進擬三省宻
院同進擬爲目若繁爲慮實逺將使
權一而任專各得以自靖自献也下
寧惟是二府奏事之後或别奏他
事或時有留對則又聽非時扣閤
[018-7a]
或御資正殿或御迎陽門或開天章閤
皆出於進擬奏陳之外大抵三省不嫌
於異論二府不嫌扵獨對故有同視一
事而東西府各為一說者載在史冊不
可勝数盖以大臣之位非它比也天
子所與共天位治天職而臯䕫稷契
伊傳同召之臣賛㐮帝王以継天立
極即是位也今乃好臣所教苟用可
制使之羣趨旅進宛舌同聲渥䁀之
形包否之羞以顔於衆庶之右爲
人主亦安用若入哉彼柄國者之說
不過日分班奏事或得以隂售其私
如韓縝嘗以中書獨進擬而私戚曽
[018-7b]
布嘗以宥府獨奏事而擠宰臣使其
同進必無異論是說也固柄臣之所
便然惟當擇君子而信任不當用小
人而猜防防盖和同比周正君子小
人之辨若皆君子雖異論而同心若
皆小人雖同詞而異意是以祖宗盛
時宰執多至八九人少亦不下六七
更相可否不爲苟同中興省官猶至
五六秦檜專國則兩府之二各一慶
元𥘉侂胄嘗欲自爲樞衣或告以事
權不專反不若辤名居實則無不統
乆之監惠民藥局夏允中迎合風指
引王旦吕夷簡又彦愽故事建平章
[018-8a]
軍國事之䇿執政譁然不平此議
中輟後数年卒行之然是時二府
有宰相有執政官也迨嘉定而後
以相兼樞又合而爲一去以相兼
樞盖富弼所謂邊事係國安危不
當專委樞密此猶有說而執政若
皆兼佐二府則更無分班者矣何
以參稽衆論各效已見乎更惟陛
下衆建而審圖之
三曰復都堂舊典以重省府國朝盛時
以尚書爲外省受四方訟牒置政事
堂扵禁中爲宰執聚㑹之地凡有司
之公見府史之呈書率合堂同席僉
[018-8b]
議衆决日下畫数刻鳴鐘㑹食排馬
歸第然百年之間未建私第猶僦民
居徃徃距城回逺則出省之後吏持
文書走諸第率多稽遅或至漏泄神
宗皇帝病其若比度地于関之西南
爲東西而二府各四位將以嚴謹事
機也然而連牆接畛謦咳相聞則怙
權營私之相多謂不便是以偃然私
第不恤同列蔡京以來相承皆尓南
渡草剏三省密院合爲一所宰執㑹
議日至三四吕頥浩 居私閤治事
人巳議之其後雖建諸府而秦檜自
居望仙橋私第至韓侂胄以萬壽觀
[018-9a]
使竊弄威權事多牽制自平章後三
曰一入堂盖亦知私第領事之爲不
安也方宣押赴堂之明日非入堂日
分吏抱文書以俟于私第宰執始至
堂無門焉者陳自強誤加何問從者
荅曰吏至太師府呈押文書自強始
憮然以斍摇手呿口曰勿言勿言盖
先是未有一日不入堂一吏不住省
者當時宰執盖創見也乃自近歳養
疴不出視爲常事嘉定間数以称疾
在告猶不過数月而五六年間威勢
巳成遂至决事於房闥操權於牀第
人莫知其存亡吁四海之内能言之
[018-9b]
類至衆也而使拱手聽命於冥漠之
中其上無人主旁無同列下無百官
士民比安石京檜侂胄之所不敢亦
巳甚矣今聖化更親巳事固不待論
重惟舊制若此惟陛下深鑒而力持
之
貼黄秦檜私第後以爲德壽宫臣
不及見臣猶見韓侂胄䁀貴時以
天慶觀為朝士候謁商賄之地有
三五日而不得見者至扵近世則
道旁之菴寮實爲候謁之地四明
之大慈寺實爲取財之媒故士稍
知㢘恥者决不肯簉乎其間令君
[018-10a]
臣論道之𥘉首鑒此弊若貞意實
德持之悠乆則宗社生灵之福也
四曰復侍從舊典以求忠告國朝侍從
之官自大觀文至待制非一職也而
責之論思献納其意則同給事中舎
封駮已行之令中丞諌議以言爲官
此不待論而翰林學士六曹長貳雖
非言責亦未嘗不因事獻言也熈寕
詔書責從臣之不言司馬光辞副樞
亦曰侍從之臣於事無不可言是以
立儲副正宫闈議濮園争新法辨河
防論邊事莫非侍從之臣延辯而衆
决南渡以後此風未泯也紹興虜使
[018-10b]
之来張燾晏復魏矼張九成曽開李
彌遜梁汝嘉樓炤蘇符簫振皆以侍
從爭之於是自副古史以至郎中察
院舘職樞屬論奏踵至興隆乾道間
用龍大淵曽覿如周必大張震龔茂
良諸賢皆有論列孝皇始雖不納卒
以陳俊卿一言逐之乾道用張說張
拭以侍講上䟽范成大以西掖封還
詞頭周必大以翰苑不草荅詔莫齊
在後省不書録黄至扵䑓諌交章争
之韓侂胄之始羅點楼鑰徐誼彭亀
年林大中章頴鄧馹諸賢皆以近臣
首嬰其鋒國子祭酒李祥愽士楊簡
[018-11a]
太府事丞吕祖儉下建太學生楊宏
中周端朝凡六士及吕祖泰等皆羣
起而攷之扵是宰執從官以下中外
之得罪者不下五十余人乾淳餘澤
之未泯其功盖如此自慶元二年以
後士氣頓索習成喑啞一日侂胄唱
爲開邊之議惟徐邦憲自䖏州召還
力陳彌兵之說朝奏暮黜䑓官徐柟
從而抨之執政如錢象祖継以議論
謫信州居住此皆臣所目撃臣雖不
足数亦嘗有言於二臣之先嗚呼國
之大事而此三人之外更無一人言
者是時上距慶元之𥘉曽不十年而
[018-11b]
爲權𦦨所挫消鑠骫骳一至扵此其
後旣降詔出師事大抵重侂胄慮旁
之歸已也因李壁之請令侍從䑓諌
三衙㳂边帥臣各以巳見條具自此
詔一下諸臣不容依違然後手足呈
露顯然為附和之說其不謂然者乃
出扵人所不料之丁常任士氣益可
想見嘉定以来號爲更化不此之監
抑又甚焉至使士大夫謿侮有謂侍
從之臣無論思而有献納献納云者
譏其以貨取也臣實恥之今大明䴡
天昭德塞違以臨照百官親近之臣
必不踵承陋習惟陛下明儆而開導
[018-12a]
之
五曰復經筵舊典以熈聖學國朝經筵
之制雖啓於國𥘉而歳増月益至中
葉而益俻其資望之當入如晏殊冨
弼孫奭范鎭李淑宋祁歐陽脩司馬
先吕公著刘敞蘇軾之儔此不待贅
賛亦未容殫舉此外又有當世各儒
而身隱秩卑則不問其資歴必師席
以處之不憚其難致必盡礼以延之
如吕希哲司馬康楊時自小官而說
書范祖禹張栻朱熹由庻僚而侍講
程顥尹焞則又以布衣而特命大抵
非天下第一流人物不在兹選然而
[018-12b]
人主有時而不自爲政則宰相率以
素所親狎而信任者充其数盖慮講
官夛陳古誼則必非時政人主多知
經史則必䟽小人此殆與仇士良固
寵之謀如出一軌不知此䓁職事非
嘗從事於學者何可強而能且易之
書辞變象占乃其綱領繇彖爻象
之辞畫爲爻位虚之别互反龍飛之
說乗承北應之例亦安可以不知一
有不知則義理闕焉書以明帝王經
世之䂓詩以觀王政廢興之由禮以
識世道汚隆之変春秋以别王伯義
利之分自非親師取友強斈審問明
[018-13a]
辨力行之人曷稱兹選而况精神氣
貌之感發威儀文辞之著見於觀摩
䴡習之間有薫陶漸漬之益此豈䛕
聞單見之士所能辨此其如祖宗故
事先賢出䖏較之六經之斈已云易
知然而有一事而異載一人而多說
者若無愽見多識之功亦非倉卒可
通乃自數十年來是官也夫人而可
爲陛下天資髙明試以十年間所用
者人人而思之必有以見其學之淺
深人知邪正必知是人也平居爲何
人今乃在殊弼脩光頥焞熹拭之選
則其玩歳愒日徙爲具文以誤陛下
[018-13b]
講學之功者從可知矣今陛下舎其
舊而新是圖朝夕所與講誦者必極
時之選更惟博訪而明辨之
貼黃臣昔歳聞之道路陛下聴政
之暇時以詞翰自娯夫詞翰非聖
賢之斈也然在今能為二漢以前
詞章能知魏晋以前字法者亦無
幾人况其大者乎所謂大者必知
聖賢相傳者何事朝夕所講者何
學自修身齊家涖朝政官分圡授
田建學制賦其規模制度視秦漢
以来率意更張之事精粗詳畧爲
何如既有以見乎此矣又必審問
[018-14a]
精紳明辨篤行如生乎其時立乎
其位以與聖贒相周旋則持之不
怠尭舜不难至也若徒分章析句
爲誦說詞章之資則年盛氣強尤
可勉而能迨其乆也志不能以帥
氣則志亦隨其氣而靡此最為講
斈之要愚臣出位儳言仰乞照
六曰復䑓諌舊典以黜陟 國朝䑓諌
官之制平居未嘗相見論事不相爲
謀雖於長官亦無関白故䑓臣論事
諌官不以爲然諫官論事而䑓臣以
不言罷者時時有之至靖康間李光
馮澥之争猶好此意中㒷以来䑓諫
[018-14b]
官所居别爲六宅而合爲一門得以
隣牆徃来大戾故典盖先朝䑓諫所
以未嘗交接者欲其各盡巳見不相
爲謀自秦檜專政䑓諫除授悉由宻
啓風之以彈擊執政而𥙷其䖏緫號
䑓諌職分無别故顯爲朋比而人下
以爲異迨淳紹間雖間有一二人如
胡晋臣在南榻劉光祖居殿中皆嘗
排諌官而去之然舊典乆湮士大夫
反相驚恠侂胄踵秦之轍如出一軌
自先帝𥘉政吴獵與刘德秀同入䑓
一薫一蕕命自中出人已知事勢之
異重以韓氏日盛接助德秀同時善
[018-15a]
類一 網打盡由是䑓諫皆用私人或
明示風指或迎合時意公論拂鬱朝
綱分擾先帝旋亦悔悟凢前日廢逐
之人至秦禧之間而尚存者以次收
用於是道學之論息而恢復之說興
是時以臣所見雖日觀望權臣而未
至呈藁也有関扵目前之利害者風
之内之百執事外之監司守臣不盡
與聞也自侂胄之殛號日更化而猶
存舊䑓諌二人黄疇若葉時且各因
其官而進之使之攻韓黨以贖過人
固巳疑更化之爲具文其後凡除授
䑓諌必先期請見餉以酒肴及論事
[018-15b]
之時又以尺簡徃復先繳全藁是則
聽之否則易之次序官職之崇卑挨
排日分之先後兊易更換率至月末
風者不以爲恠論者不以爲恥及其
後也臺諌語人必日近来文字皆是
府第付出臣始疑之一日李知孝爲
臣言曰昨所論洪咨䕫胡夢昱乃府
第付岀全文審如諸人之言則又出
扵呈藳之外故人謂䑓諫爲鷹犬之不
若盖鷹犬之搏鳥獸乃其性然非以
求恱扵人也而䑓諌徇人忘巳則非
性之所安回鷹犬之可擬乎今親政
之𥘉親擢䑓諌一掃舊習天下莫不
[018-16a]
延頸以望太平臣願陛下篤信而力
行之
貼黄臣毎見四十年間䑓諌罷去
或他遷之後貪汚狼籍之狀人人能
言之朝廷亦明知之而其一時私
意所論之事所劾之人省曹百司
尚守之不移去旣鷹犬之不若而
尚以其言紛更典章摧㧕善類乆
而不復盖害政之大者欲乞断自
聖意将四十年間輕改之事誤廢
之人委官置局抽索前後奏櫝從
公討論速與改正其給封駮不當
及監司帥守其人不足倚仗者並
[018-16b]
合一體討論改正施行
貼黃臣毎見邸報内䑓諌文字泛
稱臣僚臣妄謂合照先期舊例吝
出䑓諫姓名庶幾播之四方書之
史冊善惡邪正各有所帰然後言
者莫敢妄言伏乞照施行
七曰復制誥舊典以謹命令國朝尚倣
前代制誥之選名號紛紛不可殫述
大抵内制之臣自大詔令外國書許
令進草之外凡冊拜之事召入面諭
有當奏稟則君臣之間後更相可否
旋爲憎損以合舊制乘輿行幸則侍
從以備顧問有請對則不隔班有奏
[018-17a]
則事用榜子関白三省密院則合用諮
報而不名所以號曰内相者得與人主
上下古今宣猶出令其重盖如此外制
之臣分治六房掌行命令隨房當制
凢事有失當得以論奏封駮毎旦詣
省即紫微閣下草制俟宰執出堂始
得下直劉敞嘗得追封皇子公主九
人詞頭當宰執將出堂之時敞立馬
却坐一撣九制夫敞非以矜能衒敏
也故事百官除授未有不受告而後
供職雖追命贈禭之制亦不踰日也
自中興多故始有不候受告先次供
職之命因循日乆習爲故常大失命
[018-17b]
官之𥘉意迨四十年來則事日益異
而其大要則内制失之先外制失之
後凡皆牽制扵柄臣而不得於其爲
内制得朝廷將有除拜必擇其可以
嗾使者而後用之如王徳謙蘇師旦
節鉞之除當制之臣皆扵未兼直前
先稟風指未宣鎻前先呈制草其餘
制誥亦莫不然至扵近歲又非前比
徃徃两斈士各爲一制或經宰相塗
改取其一爲宣布裁其一爲答詔相
承既乆而人不為異此内制失之先
也其爲外制者既得詞頭旋营假手
臣所見於泰禧者猶有五日十日之
[018-18a]
限至於近歲愆期已甚凡在邇列猶
至半月兼旬尚後受告外之監司帥
守則有巳及一考而猶帶新除者嗚
呼王言惟作命一詞之出雷厲風飛
盖紀綱之悠繫而可以牽制拘攣視
爲文具乎雖然此猶以代言之事責
之若内制之不時請對夜直宣君外
制之駮正除授封選詞頭非此藴剛
大之氣負淵源之斈者不能居此今
亦夫人而能爲之矣今聖化重新此
亦更張之要者惟陛下親擢而舉行
之
八日復聴言舊典以通下情祖宗盛時
[018-18b]
受朝决事或至曰午其有奏事已乆
餘班不能悉引則命太官即殿廬賜
食或輔臣未退亦賜食殿門食巳再
坐復引餘班仁宗之𥘉群臣引對至
十九班而未厭其後前殿奏事不過
五班仍詔辰時以前常留一班以待
御史諌官之請對者累朝相承率用
此道所謂宰輔宣召侍從論思經筵
留身翰苑夜對二史直前羣臣召帰
百官轉對輪對監司帥守見辞三舘
封章小臣特引臣民扣匭太學生伏
闕外臣附驛京局發馬遞鋪盖無一
日而不可對無一人而不可言所以
[018-19a]
同人心而觀已德共天命而敕時㡬
也自秦韓柄國視神氣如奩篋中物
占吝把掘惟懼人之有言雖曰引二
班猶多隔下每朝奏對率盖辰𥘉號
爲近侍之官未嘗獲侍宴間從容献
納欲陳巳見先白閤門雖以經筵講
讀之官猶先期問有無奏事二史雖
聽直前亦関閤門乃敢進對其在二
班之数者則又姑爲具文以求苟免
職事官或當輪對非以迁除爲辞必
以託疾在告夫所謂脩徳所謂講學
此古者大臣格君之要義今更相告
語日第言脩德講斈則號爲正大實
[018-19b]
無拂扵時政䇿攻上身則外示訐直
實無忤於時宰嗚呼士氣之壊一至
扵此惟有太斈諸生伏闕與登聞檢
鼓院受書猶得以自献而数十年間
两學之士或削籍逺竄或眞决械遣
或覊之嶺外或斃之途中或付之不
報或中以他事由是競相懲創乆鬱
不伸檢鼓院雖設匭而不問幾事必
詰所言又至檀發奏御之封以審其
實必不渉謗訕乃與投進或拒之不
聴則批之日不受此何里也其幸而
得逹猶雖旬日以待䖏分若得放罪
之命則大喜過望其或押回本貫某
[018-20a]
州聴讀編竄他州皆未可知也今陛
下親政之𥘉導人使諌乃當務之至
急者乞断自聖意檢舉而施行之
貼黄臣竊見集議之制所以合眾
知盡下情自周漢以來最為良法
乃自近歳稟聴宰相風指立爲一
說衣冠雖集扵䑓省而未聞反覆
辨論更相是非率是决於一夫之
手使吏鉗𥿄書名而去此一當復
还舊典以一洗具文之陋伏乞
照
九日復三衙舊典以強本朝國朝三衙
之制自藝祖開基監觀前代擇腹心
[018-20b]
之臣以掌禁旅爲数凢十餘萬所以
強幹弱支藩王室重京師之要道也
中葉以降習爲驕隋至崇觀而滋甚
高俅以恩𬒳遇則紀律盡弛僅存三
萬人靖康之禍京師削弱夷狄慿陵
盖基扵此中興以来首監前轍旣嚴
其選又謹所操雖艱難多故之時而
辛企宗王瑗之驕蹇不廢典刑孝宗
𥘉殿帥王琪奉使两淮薦和州教授
刘甄夫孝宗將召之刘琪王炎時在
樞府呼臾作頭引追至都堂責勵狀
既而知琪在淮上矯制修城宰相
陳俊卿必欲寘知死帝雖全宥琪竟
[018-21a]
坐此䥴罷乃知先朝之待三衙其嚴
如此韓侂胄未遇率從呉曦假貸或
又因之以進假殿帥以酬私恩曦請
將西帥侂胄不敢違旣又以郭倪郭
果継之無非庸駮之人嘉定以來所
當盡鑒其弊而或以資淺望䡖或以
受恩深厚者爲之夏震倚之以濟國
事猶可言也彭輅遣刘琸以故相生
日之餽入都㑹相以母憂去琸敏於
轉移易爲賻贈弔問既速賻贈亦厚
琸又矯詞直謂輅遣令聽役受事扵
是歩隨故相徃來山中供圡木之功
輅之領巖衛琸之爲將帥實基於此
[018-21b]
至於用僨軍之馮榯則物論莫不驚
恠盖奴才又下於輅但能刻剥將士
以供苞苴歳時餽獻各有常知有冰
山可依耳不恤其他鬱攸事虐皇皇
乎宰相私第之是救雖宗廟朝廷恝
乎其不恤也大抵慶元以來之所用
皆報私恩固權勢嘉定以來之所用
皆以供厮役征賄賂甚失祖宗居重
御輕之意今聖化更親必巳用當其
才更惟謹之重之
貼黄臣近見邸報馮榯靖州安置
榯得罪於宗廟不肆之市朝不籍
其貲産巳為佚罸若靖州者雖日
[018-22a]
陋邦實號樂圡且靖之字義爲謀
爲治有自靖自献之意臣謂如榯
者當投之廣南逺惡之地不當以
汙此土伏乞照
十曰復制梱舊典以出私意國𥘉首創
唐末五代之弊以牧守易藩鎭以詩
書易干戈百年之間雖間有疆場之
虞而絶無簫牆之患則以國勢雖弱
而民心不摇盖聖 神宗立綱常厚
倫理以端本澄源於上先正大老别
賢侫明義利以植經陳紀於下不聚
歛以撥根本不黷武以啓戎姦立國
之䂓若此其形雖若其本則強然而
[018-22b]
爲柄臣者窺見罅隙必挾和戰二字
以為招權固位之計王安石得政首
以冨國強兵自任於 是置旁通簿
以恱上意分三司使權以歸朝廷府
庫旣充遣其醜類南征西伐勞人費
財以奉空虗之地張皇㨗音掩匿敗
報以欺人主卒之䘮師失律震驚乘
興章厚蔡京王黼童貫循襲故智結
怨西北卒之棄信背盟以開狄難渡
江航海乆而後定秦檜身履其事則
又乗高皇厭兵两宫念歸遂又割地
奉讎爲邀挾國家之良圖十有八年
之間操持人主芟夷善類得以全軀
[018-23a]
干牖下韓侂胄旣盗威柄出入禁中
自恭淑皇后上仙慮其不能以乆則
又爲開邊之說以自固連年遣使率
以同巳者爲之皆謂金韃相持遺黎
内附若乗機進取可以盡復故彊盛
夏興師僅至符離二將以日俊邁㗖
虜而反侂胄乃欲歛兵遣使則巳不
可得迨郭倬授首郭倪離心皇黼斌
李奕李爽敗衂相繼吴曦畏死附虜
爲乱乃速議講觧則萬里邊面莾爲
丘墟而侂胄不能以保首領矣史彌
逺密賛先帝正侂胄開边之罪而代
其位其說不得不出扵和然而中原
[018-23b]
潰裂和未能乆而山東河北関陜之
人帰彊請吏無歲無之其在㐮陽蜀
口者號曰約回而實殺之惟山東之
民蜂屯蟻聚勢不可却於是不得巳
而納之納之則當思以䖏之顧乃聴
其自為去來於我圡地聽其咨行剽
刼於我疆垂遣鄭損制梱而李全却
之改卑諸國全又殺之乃使徐晞稷
姚翀諸人逢迎而奉事之至於甚不
可忍然後遣刘琸圖之圖之不得而
釁隙日開至於鹽城之難可謂極矣
故相尚欲掩遏調護或咎其昏闇或
譏其畏怯臣以西事觀之則不過爲
[018-24a]
固位計耳自董居誼帥蜀專倚王
大才守護西邊大才重貽虜帥而
大言於中朝外梱保無邊患一旦虜
乗虚深入大才憂懼而死居誼倉皇
度劒尚守密院風指顯然下令有不得
追襲過界之文於是虜可以放我而我
不可以襲虜外三関旣失藩籬决壊
外訌内猘不得巳而用安丙崔與之
雖或死或死病皆不能乆然二人固
非䧟事宰相者也㑹鄭損李全所不
欲乃敢命師蜀諭令降附棄險要蹙
地數百里以圖苟安固如淵固守其
說虜將大赤軰巳縱騎焚掠岀没吾
[018-24b]
地而虜使速不罕方以議和留興趙
原我使王良能李大舉方以報聘詣
鳯翔府制司方以牛羊犒師督興元
帥人心既憤韃騎橫行十七州生靈
死者不知其㡬千萬賴天心悔禍虜
自引去人莫不咎如淵之闇而不知
彌逺實使之嗚呼推董居誼鄭損諸
人所以蔽家掩遏於西邊之意則三
边之事盖可類推而彌逺患失之心
路人所共知矣今皇明洞照固巳不
待臣言更惟陛下深明禍本而豫圖
之
貼黄自故相鉗制中外事無大小
[018-25a]
或用私書或用申狀惟不得奏聞
故四方有敗無由上逹許奕嘗奏
边事張方嘗上封章皆𬒳䑓諌論
列如此等類尚多有之欲乞旨
今後事関邊防及四方水旱盗賊
許令監司帥守皆得論奏徑逹聖
聦以防壅蔽海内幸甚
右件十事臣既先引舊典次陳時弊爲陛
下一孰数於前而臣之意猶有未盡者請
終言之臣每惟國朝極盛之時莫過於元
祐曩者陛下即位之𥘉臣嘗以元祐元年
一時人物之盛爲陛下言之是時宰相則
司馬光文彦博吕公著政府則吕大防韓
[018-25b]
維刘摯范純仁䑓諫蘇轍孫寛梁燾范祖
禹鮮干侁朱光庭傳尭俞吕陶翰苑則蘇
軾詞掖則范百禄曽肇劉攽蘇轍經筵講
讀官則傳尭俞韓維范祖禹趙彦若說書
則程頥以元年例之盖二年以後大抵皆
然臣不復悉数臣開陳至此陛下玉音宣
諭云元祐人才如此臣恩面奏此今日用
人之法盖因用一司馬光爲相便有許人
才引類而至且未聞其他只如蘇軾在翰
苑程頥在經筵如此等類断断不可易陛
下再三頷之臣爲陛下聞之必以此爲求
才之凖的矣而大臣不能將順聖意類多
私昵之人無一滿人意者臣不復一一枚
[018-26a]
舉以陳陛下試取即位以來親近之臣視
其官以量其才自司馬以下人人而比之
其強弱才否之相當者有㡬則亦可以推
見用事之臣不以光之所以事君者事君
其為侮慢不敬莫甚焉
貼黄本朝之治以哲宗皇帝元祐
爲称首然始𥘉清明不過數年調
亭之說入巳非前日之元祐至九
年而前功盡廢矣徽宗皇帝之𥘉
登用羣賢如任伯雨陳龔夬鄒
浩江公望等凡十有三人列之要
路以伯雨一人而半年之間論事
一百入䟽餘人可知元凶鉅惡如
[018-26b]
章厚蔡卞諸人悉䟽其惡而竄徙
之天下以為小仁宗此徽宗𥘉志
也自鄧旬武愛莫助之之圖進曽
不一平召蔡京爲相盡反前事旦
異晡改以極于乱嘉定號爲更化
然自元年十月以後召用之人才
未盡至故相以憂去䑓陳慮賢者
之皆至則故相不得奪情也於是
掃除異論示明意嚮故諸賢有至
近畿而反者陛下𥘉政之羙亦僅
及半年而変天下之理苟非本以
純忱而徒爲具文虗羙之尚未有
能乆者此皆今日之所當鑒伏乞
[018-27a]
照
雖然臣於此有不能自已於言者更爲陛
下索陳之且哲宗皇帝自元豐八年之春
至元祐九年之夏改元紹聖凡靜觀十年
而後親政臣前所舉元祐人才之盛其實
宣仁聖烈皇后之爲也其自改元而後則
反不逮前是時范祖禹固嘗有言曰方今
親政乃宋室隆替之本社稷安危之基天
下治亂之端生民休戚之始君子小人進
退消長之際天命人心去就離合之時也
臣嘗即是言以求之嗚呼祖禹其神於知
幾者乎紹聖親政之後首相章厚継以李
清臣鄧温伯蔡卞曽布登二府而司馬光
[018-27b]
吕公著以下諸賢世所謂君子也死者追
責生者貶竄明年而昭懐皇后自羙人進
封婕妤又明年而隆祐皇后自中宫退居
瑶華於是熈豊之政事盡復元祐之黨人
皆黜是非易位紛紛累年卒啓夷狄乱華
之禍自今考其致禍之因則實基扵宫闈
之不至方元祐極盛之日昭懷以色𬒳遇
然以宣仁臨之於上衆君子持之扵下未敢
肆也開封求乳媪之事正論譁然攻之羣
賢何所利扵此不過為哲廟正本原保主
命之計而不此之察内懐不平一旦始臨
萬機邪臣遂得乗隙以䧟諸賢人主聽之
宫闈主之而前日正人端士六七年間無
[018-28a]
一存者乃知入無法家拂士獨居乎宫庭
屋漏之間實爲治乱安危之候祖禹之言
誠有以見乎此矣方今宫掖事祕臣在萬
里外無由知之第以紹聖親政觀之誠見
夫古今治亂未有不由於家道之正杏况
陛下外庭行易月之制宫中服三年之喪
以䘮制未除必非酣酒娱色之時然臣之
過憂將恐深居穆清獨攬威柄君臣勢隔
中外情䟽脫有慿怙恩寵揣摩意嚮假託
声勢者陛下焉得而察之除䘮之後便
嬖使令之人狎習虞侍所憂又不止扵今
日夫權不移扵大臣固宗社之幸萬一移
於宫掖移扵閹寺移於嬖幸移於戚則
[018-28b]
當時是也反不若權在大臣之猶出於一
也更願陛下反覆䆒圖母使紹聖之易治
爲乱見扵他日建中靖國之棄賢用姦見
扵目前以隳十年靜養之功以孤四海聽
詔之望實社稷靈長之幸臣干冐天威下
情無任震懼俟譴之至謹録奏聞伏候勑
旨
貼黃徃歳臣嘗以狂瞽也言告於
陛下不謂諸臣繼亦有言凡皆出
扵愛君憂國之同然非可以強合
者而當時言者朱端常莫澤李知
孝梁成大諸人乃以此間君臣之
合䟽骨肉之親臣雖獨遭重譴不
[018-29a]
復自辨以羞當世之士臣今幸而
生返尚不知懲創欲爲陛下終言
之又慮人心所同一開其端言者
不已益重臣過故臣不敢復言惟
望陛下檢照前後臣寮文字断自
聖心凢敢於忤權臣而納君於無
過者此忠於事陛下者也凡巧於
事權臣而不以仁義告君者此不
忠於陛下者也如知忠扵事陛下
而取譴逐者爲是則當思其言而
行之知巧扵事權臣而苟富貴者
為非則當咎其言而反之伏乞
照
[018-29b]
貼黄臣既書此奏未遣行間伏聞
四川制置巳除趙彦呐扵與元置
司兼聞利路郡守巳有堂差者臣
契勘利州一路前年殘破之郡潰
軍出没殘冦徃來城郭人民十無
一二雖隷王圡徒存郡名竊意外
有司不盡以聞陛下誤謂邊郡悉
巴按堵如故以致前項除授一如
平世故守臣尚拘資格制帥乃在
極邊多事之時疑不若此兼照得
授鉞制閫所當專屬若分職授事
委寄不專必夛牽制有妨紱急况
進退人才之權而操扵副司亦非
[018-30a]
[018-31a]