[004-1a]
欽定四庫全書
春秋集傳詳説卷四 宋 家鉉翁 撰
桓公下桓王十/七年
九年春紀季姜歸于京師
公羊曰前既稱王后則其辭成矣今復稱季姜紀父
母之於子雖為天王后猶曰吾季姜愚謂自王國而
逆則曰王后女雖在紀而后之名已正自紀國而往
則曰紀季姜后雖在途而女之出必本其所自此諸
[004-1b]
侯女歸于京師之例也伊川曰書王國之事不可用
無王之月故書時而已或曰借如正月日食則如何
書之曰書春日食則其義尤明東萊吕氏似不以為
然曰史失季姜歸月春秋不得而増也獨記其春耳
當從吕氏
夏四月
秋七月
冬曹伯使其世子射姑來朝
[004-2a]
春秋於射姑來朝之後繼之以曹伯終生卒此責射
姑以事親之終也禮著文王有疾武王不脫冠帶而
養文王一飯亦一飯文王再飯亦再飯夫所以詳記
而備言者垂後世事親之法也今終生之疾已革而
射姑朝于鄰邦廢視膳嘗藥之事脩奉幣相朝之禮
其不憂親之疾可以見矣或曰以父命而出柰何曰
此非存亡安危之所繫父命猶可辭也榖梁以世子
伉諸侯之禮為曹伯失正愚謂曹世子之來必不敢
[004-2b]
伉諸侯之禮魯亦必不待以諸侯之禮春秋所譏在
於廢子職而治常事是以繼書曹伯終生卒以見其
當親病而出失為子之道耳許止亦世子也不謹於
嘗藥幾麗大刑可不謹哉可不戒哉
十年春王正月庚申曹伯終生卒
榖梁曰桓無王其曰王以正終生之卒非也陳侯鮑
卒在五年正月曷不書王以正其卒此書王不為終
生也胡氏曰十者盈數天道十年則一周人事十年
[004-3a]
則必變桓簒弑以來數周于十其數已盈宜見誅於
天人十年書王紀常理也木訥云是嵗齊衛鄭來戰
于郎雖未能聲罪致討而聖人以跡取之是以復書
王於正月之上冀王法之可伸耳合二説而觀庶得
聖人之意餘義見三/國戰于郎
夏五月葬曹桓公
秋公㑹衛侯于桃丘弗遇
此魯桓有求於衛侯欲為此㑹衛人拒而不許春秋
[004-3b]
與之諸説皆以為譏衛侯失信非也自入春秋弑君
者衛州吁魯桓宋督三人耳州吁迄正天討而宋督
以賂故免魯桓者請昏以結齊割許以賂鄭故得逭
討至今而諸侯實不盡與也衛之於魯親而非黨自
弑君未嘗受其要結之賂今魯人請以為㑹衛侯獨
介然不從未幾遂與三國之兵偕至戰于郎愚意郎
之師乃衛侯所倡安知是時不以討亂為辭而左氏
乃以為三國來戰以鄭忽之故忽一怒而連三國之
[004-4a]
兵必無是也春秋書公㑹衛侯于桃丘弗遇繼書三
國來戰于郎夫豈譏衛侯之失信盖幸其猶存一分
天理以兵向逆人之國夫豈以失信為貶乎榖伯鄧
侯朝桓於簒弑七年之後先儒猶謂春秋書名以貶
此斥絶逆人不與為㑹而謂春秋貶其失信必不然
也善觀春秋者須通前後文以求聖人之意不可以
一句為一事
冬十有二月丙午齊侯衛侯鄭伯來戰于郎
[004-4b]
自魯桓簒逆迄今十年始則鄭伯受許田之賂而與
之盟繼而齊侯昏之滕子朝之甚而天王之尊亦遣
宰渠下聘天理民彝幾泯滅而無餘矣今適當十年
之期以人事而觀而知天心禍盈桓之惡亦将稔矣
今桃丘不遇而三國之師不旋踵俱至天也左氏乃
謂魯以周班後鄭鄭忽怒請于齊以有郎之師所争
亦細故耳何遽三國連兵而來愚以為是師也不專
以鄭忽之故彼齊僖鄭荘亦豈以一忽之怒而為之
[004-5a]
輕動大兵伐人之國盖衛連齊鄭以問魯桓弑君之
罪齊姻也鄭賄也非有討亂之實心不過誅求弗遂
脅之以兵然春秋猶幸其以兵向逆有以讋亂賊之
膽故於是年特書王正月而秋之與冬惟書此二事
不及他事方治簒賊不暇及其他此春秋意也戰不
言勝負勝負未分也公羊以為為魯諱敗恐不然餘/義
見于惡曹之/盟宋之戰
十有一年春正月齊人衛人鄭人盟于惡曹
[004-5b]
戰于郎三國皆爵冀其能討亂也卒無成功倐忽俱
退以為此盟是以春秋貶之三國皆人此三國之君
也而書人豈得謂之無貶左氏謂齊衛鄭宋盟于惡
曹春秋不書宋責不在宋也或曰三國既戰于郎而
為此盟宋不預戰而預盟何耶曰宋亦将有討於魯
故耳方督之弑君魯桓實取郜鼎之賂宋莊豈無憾
于魯是以求預此盟且将偕三國之師更為後舉魯
人知之故自是兩年之間兩盟四㑹以有求于宋左
[004-6a]
氏莫測其故以為魯為鄭而請宋非也詳辨于下
夏五月癸未鄭伯寤生卒
春秋初年諸侯如魯桓衛宣齊襄晉獻皆禽犢無知
不足深責惟荘公者則猶知名義之可貴既克其弟
而曰寡人有弟不能教訓使餬其口於四方既入許
矣而曰許大岳之後吾其能與許争既稱兵犯上矣
而曰君子不欲多上人況敢陵天子乎然而黨于宋
魯之簒賊而怙其亂終身弗悔豈非利慾之心不勝
[004-6b]
其義理之心者歟故不得為賢君然此一鄭也在莊
公用之而有餘及其子孫廹于強國顛沛隕越不能
自振以迄于春秋之終是以有國有家者必貴自強
孟子曰能治其國家誰敢侮之鄭之謂矣
秋七月𦵏鄭荘公
九月宋人執鄭祭仲
盟主執諸侯之大夫以王事而執之也宋非方伯連
帥而擅執鄭之為執政者鄭之執政非其臣屬而甘
[004-7a]
於受其執而不以為怒盖相與共為盜姦外示執而
中則同也左傳謂宋荘誘祭仲而執之曰不立突将
死亦執厲公而求賂焉祭仲以厲公歸而立之愚三
復當時事竊以為仲與荘内外合謀而為此本非執
也仲為鄭卿柄其國者也豈得一旦輕行為宋所執
又與突俱歸而遂立之當是時立弗立其權在仲彼
廹脅而為之盟又何足以要我而仲也出君納君若
是之易耶盖忽者鄭荘公嫡子嘗有功于齊剛傲自
[004-7b]
大祭仲忌之故與宋荘合謀更立弱君為固位之計
突既簒兄復不假仲以權仲又出之而復以忽歸若
仲者鄭之大盜周若有王誅死而不以赦者也春秋
先書宋人執鄭祭仲繼書突入忽出著祭仲為首惡
也突非祭仲無以遂其簒奪之謀仲非首惡而何公
羊乃謂春秋賢仲是以字而不名因是傅㑹而為之
辭有權者反經合道之説誤天下後世豈不甚哉義/又
見十五年/突出忽歸
[004-8a]
突歸于鄭
鄭有君而突自外歸簒也削其公子之號不繫之鄭
所以討也凡書歸有宜歸而歸之者有不宜歸而歸
者考其前後乃見突不繋之鄭去公子而書歸明其
為簒也祭仲執而突歸突由仲而入也仲名而突去
公子皆所以誅也劉氏曰鄭突内因強臣之力曹赤
外挾戎狄之援以奪其嫡而禍其宗春秋所惡也專
治突則祭仲之罪不明專治赤則戎狄之禍不見故
[004-8b]
挈其上而易其下正謂褒貶非一歸字所可見考其
前後乃識本㫖
鄭忽出奔衛
鄭昭之立四閱月矣不稱鄭子而書鄭忽譏不能君
也忽以嫡長君鄭名正而位定者也權臣悖弟内外
合謀逐之曽無難焉其不克負荷亦甚矣是故名以
奔之或曰詩人刺忽辭昏於齊以致失援而見逐忽
之罪其在是乎曰否詩序雜出於後儒之手未可盡
[004-9a]
據以為不刊之論也案傳魯桓之未昏於齊也齊僖
欲以文姜妻忽忽曰人各有耦齊大非吾耦也辭之
及其敗戎師也齊侯又請妻之曰無事於齊吾猶不
敢今以君命奔齊之急而受室以歸民其謂我何其
持論據正在當時未易多得厥後齊女之嫁於魯桓
莊者曰文姜曰哀姜皆以淫亂而弑其夫斃其子忽
之辭昏可謂有過人之先識但其才器淺薄不足以
君國馭臣始立而為權臣所逐再入而死於亂臣之
[004-9b]
手亦其所遇然耳要亦無大惡之可書詩人惜其無
大國之助可也謂齊女賢而不取則非也齊女淫亂
失道如此尚何賢之有哉或曰然則詩人奚刺曰詩
人之刺固當有之何至以狡童而目其君乎盖鄭風
刺狡童狂童者凡三山有扶蘇之序刺所美非美其
詩云不見子充乃見狡童言君子見棄小人獲用子
充以目君子狡童以目小人也狡童之詩序刺不能
與賢人圗事權臣擅命也其詩云彼狡童兮不與我
[004-10a]
言兮正是刺擅命之權臣如祭仲等軰夫豈刺其君
乎鄭風諸詩作於公子五争之時突以少賤而簒其
君兄有不可勝誅之罪詩人必不偏刺其君兄而獨
遺其悖弟褰裳之序云狂童恣行國人思大國之正
已狂童云者正是指突之猖狂妄行日以簒兄為事
而當時諸侯無有能舉方伯連帥之職者而説詩諸
公考之未精皆以為刺忽愚讀詩至此不能無疑嘗
為説以辨正之詩人用意忠厚豈有目其君為狡童
[004-10b]
狂童之理味詩之㫖盖刺突也或曰如子所言忽為
無過何以顛沛若是卒不能君以死乎曰剛傲而自
大已見為冢嗣之日則其為君也必以是而失衆但
考之經傳不見其有大惡之可指詩人之刺不應遽
至是故欲為之一辨焉耳
柔㑹宋公陳侯蔡叔盟于折
或曰大夫㑹盟公侯禮歟曰諸侯更相㑹盟此衰世
事三代盛時所未嘗有也而公侯復不自行俾大夫
[004-11a]
往尸其事是之謂瀆盟何禮之足言然傳家以為㑹
伯子男可㑹公侯不可又曰在㑹更有諸侯則可以
盟大夫其意以大夫特盟諸侯為不可此亦傳家隨
事而推之以為之説耳大夫盟諸侯豈足言禮強國
行之則為伉弱國行之則為僭而末流之弊諸侯大
夫因是而外交強國以脅制其君如魯季衛孫宋華
之所為此其權輿春秋不與也柔者魯未賜族之大
夫叔者蔡大夫叔其名也義已見隠二年無駭/入極荘三年溺帥師
[004-11b]
公㑹宋公于夫鍾冬十有二月公㑹宋公于闞義已見/惡曹之
㑹/
二年之間兩盟四㑹惟宋之故春秋書盟㑹未有若
是頻數者也而左氏乃謂宋荘挾其納突之功多責
賂于鄭鄭不堪命魯欲平之㑹至五六宋卒不許於
是魯鄭合而與宋戰愚謂魯為鄭有求固人情之所
不免何至二嵗中再㑹三㑹盟而復盟情状廹切乃
至於此乎盖惡曹之㑹宋将不利於魯魯知之故二
[004-12a]
年之間兩盟四㑹備其事宋之禮求為自免之計非
為鄭也然求者愈卑應者愈傲故卒至於戰春秋備
書以責之責魯也亦責宋也
十有二年春正月
夏六月壬寅公㑹杞侯莒子盟于曲池公榖作/紀侯
公榖以杞為紀是也愚考隠二年紀子帛莒子盟于
密左氏曰魯故也注謂莒魯有怨紀侯既昏於魯使
大夫盟莒以和解之紀帛字前輩以為疑然紀莒以
[004-12b]
魯故而為盟有自來矣
秋七月丁亥公㑹宋公燕人盟于榖丘
盟義併見下戰于宋此燕人南燕也南燕姞姓在鄭
衛之間姞女為后稷元妃周王業所以基也北燕姬
姓在晉之北召公奭之後也昭三年北燕伯欵奔齊
稱北所以别於南二燕皆周家建國而俱以燕為號
豈受封之始便有南北之異乎史記謂北燕為山戎
所隔至齊桓伐戎開道而後與中國通故其見於春
[004-13a]
秋獨後此二燕之辨
八月壬辰陳侯躍卒
左傳謂蔡人殺陳佗而立厲公厲公即躍公羊何氏
注乃以躍為佗子故削其𦵏疑佗子未必為君史記
世家躍乃太子免之弟殺佗而立與左傳所載不同
姑存俟考
公會宋公于虚併見下/戰于宋
冬十有一月公㑹宋公于龜
[004-13b]
丙戌公㑹鄭伯盟于武父
前此與齊衛伐魯戰于郎者忽也此與魯桓㑹盟者
突也突簒忽者也故務與忽相反而獨善於魯自是
魯鄭遂合
丙戌衛侯晉卒重書丙戌/傳録之誤
十有二月及鄭師伐宋丁未戰于宋
魯桓兩年之間兩為之盟四為之㑹以有求于宋左
氏謂魯為鄭故請于宋以求息肩宋不之許乃連鄭
[004-14a]
以伐宋盖因魯鄭連兵傅㑹而為之説非其實也夫
為人有求固鄰好之不能免何至奔走道途汲汲無
寧日若此者乎盖其盟也其㑹也皆魯所以自為也
愚於惡曹之盟闞之㑹既辨之詳矣魯事宋無所不
至而宋荘乃不肯降心以相從其志在於責賂耳宋
荘之簒也魯嘗取其郜鼎之賂今宋人乘三國伐魯
願自附以責郜鼎之償其合也以利而已矣鄭突者
簒忽者也忽魯之讐也突既簒忽亦願自附於魯以
[004-14b]
塞宋荘無厭之慾故武父之盟一請而遂獲以簒從
簒自為樹黨計其合也亦為利而已矣春秋初年王
綱已弛霸政未興宋魯齊鄭各立黨與喜而㑹㑹而
同盟相與四顧而罔利怒而叛盟叛盟而戰復相對
峙而争利今日為附明日為禦率皆肆情於法度之
外中國之大紛然靡所統攝幾底於亂故春秋於宋
魯齊鄭之㑹盟争戰詳記而備書皆所以貶也春秋
之始五六十年盟㑹争戰大率皆貶宋魯齊鄭為罪
[004-15a]
之首故於其戰皆目其君而責之論者或以為春秋
爵之失其㫖矣是役也魯君在而不書若為之諱實
亦貶也
十有三年春二月公㑹紀侯鄭伯己巳及齊侯宋公衛
侯燕人戰齊師宋師衛師燕師敗績及戰義見荘/二十八年
三傳為説不同左氏以為鄭與宋戰公羊以為宋與
魯戰穀梁以為紀與齊戰愚以經㫖而觀此兩相遇
之戰也是時魯與紀鄭為黨宋與齊衛燕為黨齊之
[004-15b]
所惡者紀宋之所惡者魯與鄭齊率三國而來非襲
紀則攻魯而困鄭魯人諜知之率紀鄭待之境上伐
其謀一戰而却之彼來伐此逆擊適相遇而戰故不
書戰處齊侯序宋公之上齊為之倡也或曰春秋何
所與乎曰春秋皆所不與而責齊為甚矣宋馮魯允
鄭突皆簒國之君其罪皆當討齊方伯之國也仗義
而討之夫誰曰不然今乃儕宋人以治魯鄭失其為
方伯之道矣春秋先書及齊侯宋公衛侯燕人戰目
[004-16a]
其君也又書齊師宋師衛師燕師敗績哀其民也齊
以侯序宋公上坐兵首也或曰前日三國伐魯以有
郎之戰而春秋與之今四國伐魯而春秋不與何哉
曰前日三國之來衛為之倡主於討亂故春秋與之
今四國之來齊為之倡主於治其私非義戰也是以
不為春秋所與春秋有事同而襃貶異者此類是也
三月𦵏衛宣公
衛宣死未𦵏而嗣子朔從諸侯及魯紀鄭戰敗績而
[004-16b]
歸乃𦵏其親甚哉衛朔之不仁也春秋不書衛子而
以爵書絶之於名教也夫所謂金革變禮者不得已
而用之今朔之從諸侯戰非為社稷計亦相與逐利
焉耳衛宣淫亂失道行同犬彘教之行於家者可想
而知是不足深責而春秋垂法後世不容無責也金/革
變禮義又見僖三十/三年晉襄殽之戰
夏大水
大水紀災也謂夏時之四五六月或以為周正則夏
[004-17a]
時之二三四月失之矣
秋七月
冬十月
十有四年春正月公㑹鄭伯于曹
無冰
春秋書無冰者凡三皆在春月以冰政不舉而書也
詩七月二之日鑿冰沖沖謂十二月取冰三之日納
于凌隂謂正月藏冰四之日其蚤獻羔祭韭謂二月
[004-17b]
開冰月令周禮藏冰開冰與此略同春秋於正月二
月而書無冰者謂藏冰薦冰之月而無冰故書以譏
之耳
夏五
胡氏以為聖人因舊史而闕之此闕文也愚以為此
脩經以後之闕文若舊史有闕聖人必脩之矣何必
傳疑以為後世之惑盖有舊史之疑而聖人因之而
不革者将以垂法於後若夏五闕文實闕文也聖人
[004-18a]
何以不脩故曰此脩經以後之闕文也
鄭伯使其弟語來盟榖梁作禦義已見隠七/年齊侯使其弟年來聘
秋八月壬申御廩災乙亥嘗義已見綱/領夏正中
公羊曰御廩者粢盛積委之所藏也御廩災何以書
記災也乙亥嘗譏嘗也御廩災不如勿嘗而已矣榖
梁亦曰未易災之餘而嘗志不敬也孫泰山胡氏以
春秋用周正紀事此八月嘗乃夏之六月書不時愚
以為春秋行夏之時此八月嘗時也常事不書此書
[004-18b]
為其不易災餘而嘗志不敬也御廩所以藏天地宗
廟之粢盛今前期三日告災天示之譴為國君者當
恐懼貶損以答天戒改卜而嘗可也今不改卜而嘗
是以天戒為不足畏又不易災餘則祭其鹵率可知
故春秋於災後三日而書嘗所以譏其不敬夫豈為
不時書乎愚於此又得春秋用夏時之一證
冬十有二月丁巳齊侯禄父卒僖公/也
宋人以齊人蔡人衛人陳人伐鄭
[004-19a]
或曰榖梁子謂以者不以者也然則凡書以皆為貶
乎曰否有以貶者有以襃者此宋人以齊蔡衛陳伐
鄭貶也去年宋齊衛燕之君動大師伐魯報宋之戰
敗北而囬實鄭人來救之力宋不知自反移怒于鄭
復以四國伐鄭春秋坐宋以兵首書之曰以責宋也
亦責四國也四國以其民為宋人役賊其民者也僖
二十六年魯以楚師伐齊取榖乞外兵伐同好亦貶
也惟定四年蔡昭侯以吳師伐楚獨為春秋所與為
[004-19b]
其復世讐摧強楚大有功於中國故蔡雖小國而許
之以吳吳雖強而命之以從蔡此春秋襃善録功之
筆因事而見者也故以之一字不可以例觀讀春秋
者謹之其詳已著之綱領明例
十有五年春二月天王使家父來求車
求之為言下之人有求於上也不足者求之有餘者
也上之於下不以求言也今以天王之尊而徴需猥
及於不稟命之侯始之求賻猶曰求其所當求諸侯
[004-20a]
不膊天子求之以愧之也繼而求車繼而求金非所
當求而求而春秋以求書者見成周號令不行於當
時而遜辭以有求非特責王深責諸侯之無王也職
貢不供致勞王命下徴諸侯之罪大矣公穀以為專
責王未盡經意
三月乙未天王崩王崩𦵏義/見隠三年
桓王之始立周雖衰而紀綱法制猶未盡壊及宋魯
相繼弑君王不能討又從而寵奨之天下於是始不
[004-20b]
知有王矣周之東遷晉鄭是依曲沃之支奪宗圗簒
王不能討更使尹氏武氏以兵助之晉由是不克振
以逮於亡鄭於周最睦王始即位奪鄭伯政以畀虢
公鄭由是叛鄭當親而䟽之曲沃當討而輔之坐此
二失威令遂不行於天下至是崩嗣子不克負荷七
年而後𦵏是雖諸侯無王而王亦有以自取焉荘僖
二君繼之崩𦵏皆不見録於史周自是不復能國賴
霸者興而祭號僅保焉耳
[004-21a]
夏四月己巳𦵏齊僖公
五月鄭伯突出奔蔡鄭世子忽復歸于鄭
或曰前此突入忽出春秋書曰突歸于鄭鄭忽出奔
衛所以誅簒賊而奔出君也今也忽入而突出忽嘗
君鄭矣而書世子突實簒忽者也而書鄭伯何哉曰
此舊史所書春秋存而不削示君不能君位雖嫡長
終不能自保焉耳盖忽之為君曽不數月為賊臣悖
弟所逐以奔凶徒逆儔既戴突為君反以忽為未成
[004-21b]
君之世子舊史因其來告而書春秋存而不革一以
示君不能君者之戒亦以見忽以世子而君鄭異乎
庶孽之干正者耳乃若忽書復歸于鄭突則名以奔
之則出於聖人之特筆書復歸見位乃世子之當得
復而歸之於其所書名以奔著突之為簒也春秋因
舊史而垂戒戒之中而寓深意一字之襃貶存乎其
間似此更多惟潛玩乃能識之耳項平甫謂是時忽
為君突在外忽止稱世子突反稱君見突雖不正國
[004-22a]
人君之忽雖正嫡而國人不以為君也此論似是而
非者也忽雖不能君無失衆之大惡突雖以狡險竊
位無及人之盛美今謂忽不為國人所君謂突雖不
正國人君之實不然也春秋辨分之書彼簒人之國
違道以干百姓之譽人懐其惠而戴簒賊為君皆春
秋之所不與而況突者實無一善之可書乎此因舊
史而垂君不能君之戒書世子正所以别異庶孽之
為簒者其間自有微㫖也或曰突之入春秋書執祭仲
[004-22b]
以見其所以入今突之出祭仲實逐之春秋無討於
仲何哉曰入而書祭仲所以志祭仲之外交鄰國突
之内結強臣以簒其兄皆所以誅也出而不書祭仲
以見君位非突之所宜居舉國之人皆欲逐之不書
臣逐討簒之義也而祭仲之罪亦併見矣曰祭仲之
納君可得而補出君之過乎曰否忽之出祭仲之所
為而假手於宋也忽之入祭仲惡突謀已出突而納
之非為忽為正而彼納之以反乎正直反覆為利耳
[004-23a]
出君納君繫乎反掌有帝王在上若仲者必誅而不
以赦者也○復歸之例公羊曰復歸者出惡歸無惡
復入者出無惡入有惡入者出入惡歸者出入無惡
考之經實不皆然也盖有失國而得歸曰復歸者此
是也有以罪見執而復歸者衛侯鄭曹伯襄是也有
書歸不書復者衛侯鄭之再入不與之以復歸也盖
復有牽復之義出而得復復之於其所也若書歸不
書復則徒歸而已此國君復歸例人臣之復歸不與
[004-23b]
此同復歸義又見僖二/十八年及三十年
許叔入于許
隠十一年齊魯鄭入許既得之矣齊以讓魯魯不取
以與鄭鄭不敢有而使許大夫奉荘公之弟叔居許
東偏而鄭大夫獲居其西偏其意亦欲有之而未敢
遽以為己有懼衆之不與也至是死已五年突入忽
出忽入突出鄭國多故許叔乘之復有其宗社非若
逃亡公子自外而得入者比盖有善之可録無過之
[004-24a]
可書者許叔也或者乃謂許叔不告之天王請之方
伯伸大義以復其國乃乘鄭亂而得之以是為春秋
所貶其不然歟是時天王之令不行於諸侯方伯連
帥皆黨兇怙亂之人許叔将以誰告其入之也甚難
春秋其無貶乎盖入一也有入之善者有入之惡者
許叔之入入之善也衛朔之入鄭突之入入之惡也
春秋書許叔入于許既繫之於國復書字以入之與
其能入無貶辭也若以一字為例而不深考當時之
[004-24b]
事則失春秋之㫖矣
公㑹齊侯于艾
左氏謂謀定許也愚以為非十三年魯及齊交兵未
之有合而齊僖忽以死告今襄始立復與魯通雖曰
脩婚姻之好而彭生之禍實權輿於此春秋書以示
警焉耳
邾人牟人葛人來朝
邾牟葛之朝為公羊之學者曰桓行惡而三國相率
[004-25a]
以朝之是故賤之而並外之此論不為不正但前是
來朝若滕若榖若鄧猶存其爵此併爵而去之後朝
者罰過於前不無可疑耳董子曰為天王崩而相朝
故貶得其㫖矣此不惟相朝又累數俱至僭朝王之
禮不奔王喪罪也以朝王之禮而朝魯亦罪也是故
去爵以貶魯君不奔王喪而受三國之旅朝魯亦有
責責三國即所以責魯謂魯君無貶不可也餘義又/見上滕
子來朝榖伯/鄧侯來朝
[004-25b]
秋九月鄭伯突入于櫟
或曰忽復歸而君鄭鄭有君矣突自外竊入亦以鄭
伯書何歟曰此亦因舊史之已書而存之以示戒焉
耳魯桓與鄭突同惡相濟出師輔簒至於再三故魯
史崇突而卑忽以鄭伯書春秋因之以示戒程子所
謂書爵以戒居君位者已不能保則人将取之是其
義也夫君之位一而已矣國有君則自外入者賊也
君不能君則自外入者寇也突者忽之賊也鄭之寇
[004-26a]
也今自外竊入櫟人納之諸侯之無道者與之忽為
君居内曽不能聲罪致討以致臣民懐貳忽與子亹
子儀後先死突卒簒有鄭國甚矣夫忽之不能君也
春秋雖存爵以示戒然於突之出則名以奔之突之
入則名以入之所以著其簒兄攘國之罪也木訥有
得於此其言曰諸侯再入不至於國者惟鄭突入于
櫟與襄二十五年衛侯入于夷儀而已鄭伯突名而
衛侯衎不名衎書復歸于衛而鄭伯突不書歸于鄭
[004-26b]
此正與不正之辨也衛衎之出國固其國也林父逐
之而立剽不正也衎入于夷儀待剽之死非簒也故
聖人不名以别之突之出也位固非其位乃簒也突
入于櫟将廹兄而出之謀再簒也故聖人名以見其
惡其後衛衎自夷儀復得衛春秋書之以明衎之當
有衛也鄭突居于櫟終亦入鄭春秋不書明突不當
有鄭也得春秋之意故備録之
冬十有一月公㑹宋公衛侯陳侯于袲伐鄭
[004-27a]
十有六年春正月公㑹宋公蔡侯衛侯于曹夏四月公
㑹宋公衛侯陳侯蔡侯伐鄭
自去冬迄今夏三書公㑹再書伐鄭不間以他事誅
宋魯之輔簒而干正也人孰無義理之心忽之正突
之不正皦乎如白黑方圓之易辨忽在外五年莫有
仗義而復之者突甫入櫟五國之君翕然來㑹如蟻
之慕羶蚋之集醯其故何哉盖宋馮魯允以其所以
簒者而輔人之簒不惟同惡相濟抑亦惟利是趨鄭
[004-27b]
之土田鄭之重器有以蕩揺其方寸故雖黨篡而隳
義彼亦有所不恤矣盖自東遷以後王章埽地人紀
廢絶至是大亂之極黨州吁輔魯允成宋亂納鄭突
傳所謂四逆四黨者其去於禽獸也盖無幾矣幸二
霸出而正之此風稍戢彼二霸者雖非純乎為義之
人然猶欲仗義理以濟其權術如拂順助逆之事彼
有不為矣嗚呼當桓荘之世其王霸之交乎王道熄
而霸業興亦時使之然耳○㑹于曹蔡先衛及伐鄭
[004-28a]
蔡序衛陳之下此盖以兵之多寡而為先後耳不然
何以㑹居先而伐居後班序變於俄頃哉舊史據實
而書聖人存而弗革以譏宋魯擅廢周班倡亂而無
紀也
秋七月公至自伐鄭
榖梁曰桓無㑹其致何也危之也范氏曰桓公再助
簒伐正危殆之甚春秋幸其得歸而致之愚以為非
幸其歸乃所以著其過也自去年十一月㑹而伐師
[004-28b]
未及息今年正月又㑹又伐歴三時之久乃歸暴師
一年為是逆理悖常之事桓之惡亦稔矣已簒弑未
討前既㑹諸侯于稷以成宋之亂此復合三國以輔
鄭突之簒謂天下無王而敢為此也物極必復天討
将加濼之禍且将作矣
附見明年十月鄭昭為其臣髙渠彌所弑立公子
亹又明年齊侯討鄭之亂殺子亹轘髙渠彌祭仲
逆子儀于陳而立之春秋不書其後子儀死鄭突
[004-29a]
自櫟入春秋亦不書或以為缺文殆不然也盖君
不能君者於其弑也略之不書所以垂戒於後簒
而得國者於其入也廢而不書所以示討或曰齊
襄討亂併不書何耶曰春秋不以亂討亂也齊襄
躬為獸行怙淫姜以弑其夫名教之大賊也十八
牟夏賊殺魯君其秋乃師于首止為鄭人討亂已
之罪當討而未討乃討鄭國之亂春秋削而不書
不與亂賊以討亂云耳
[004-29b]
冬城向
左傳曰書時也若以周正而言則此冬乃夏正之八
月八月非水星昏正之時何以謂之時有以見左傳
自不能守其周正之説周家四時十二月不改於夏
此一證也或曰時則不書此何以書曰為城非其地
将以啓釁故書以譏爾宣四年乃伐莒取向此城向
必魯莒中間壤地相接處其名偶同立城於此必将
以是召釁故春秋書以譏
[004-30a]
十有一月衛侯朔出奔齊
公羊曰朔何以名絶曷為而絶之得罪於天子也榖
梁之説亦同惟左氏具述所從來朔之父宣公躬獸
行納急子之妻生朔朔與其母譖殺其兄而居其處
因是有國衛人不義朔之所為左公子洩右公子職
因衆怒逐之而立黔牟此朔所為奔也春秋不書所
逐之人以朔殺兄簒國其罪固當逐是故名以奔之
盖討之也其後諸侯納朔而天王命子突救黔牟則
[004-30b]
知朔以有罪見黜於王而黔牟之立王實命之則黔
牟不得謂之簒而朔非君矣
十有七年春正月丙辰公㑹齊侯紀侯盟于黄
案左傳以為平齊紀且謀衛魯紀甚睦魯為紀謀所
以為自全之計盖十餘年矣今齊僖死襄始立且将
用師于紀故魯為㑹以平之猶曰恤患救鄰之義而
魯桓為義之心不勝其為利之心方為紀求成乃因
而謀衛謀衛者助朔而攻黔牟以抗王命為利謀耳
[004-31a]
義利不並行出乎此則入乎彼魯桓之用心既不能
出乎正何以要齊侯之降心於紀為之解讐而戢兵
乎故夏五月丙午遂及齊師戰于奚烏在其為盟也
二月丙午公㑹邾儀父盟于趡翠軌/切
説者謂隠公立之始年即及儀父為蔑之盟桓公立
十有七年始為是盟盖隠公賢君也故儀父願相附
於魯桓公簒國之君儀父惡而逺之八年為魯所伐
十五年乃與牟葛俱朝至是始㑹而盟猶曰尋蔑之
[004-31b]
盟儀父之髙風雅懐不苟於有所附從是可見至秋
桓遂偕宋衛以伐之隠之所善桓之所惡有以知其
為人矣書公㑹儀父盟于趡魯欲親之而不可得也
夏五月丙午及齊師戰于奚
今年春魯及齊紀㑹盟于黄曽幾何日遽戰於此齊
無信也魯桓自齊僖存時為紀有求及襄之立繼伸
前請遂為黄之㑹盟襄不惟不從乃遽以兵加于魯
襄之慢魯甚矣書及不書公為公諱也凡書及而不
[004-32a]
書公有為公諱者有惡其事而不欲書者隨事而觀
可見
六月丁丑蔡侯封人卒
秋八月蔡季自陳歸于蔡
左氏謂蔡桓侯無子蔡人召蔡季于陳而立之公羊
則以季為歸而非立何氏注封人無子季次當立封
人欲立獻舞而疾害季季避而之陳封人死歸而奔
喪思慕三年卒無怨心故賢而字之以獻舞與季為
[004-32b]
兩人左氏則謂季即獻舞諸儒多從公羊之説謂季
以讓國而出獻舞既立季乃自陳來歸春秋所以貴
而書之與閔元年季子來歸義同皆字而歸之襃之
也獻舞失國之君蔡季讓國之賢春秋二人之賢否
具見書法而左氏乃謂季獻舞為一人使賢者讓徳
隠而不揚愚竊惑焉木訥是左氏而非公羊舛矣
癸巳𦵏蔡桓侯義已見隠元年公及邾儀/父盟及三年宋公和卒
春秋五等諸侯𦵏皆稱公惟蔡桓侯書本爵啖子曰
[004-33a]
蔡季之賢為之請諡于王故仍其爵凡請諡天子錫
之䇿書為某侯史因而紀之東遷諸侯不請諡于王
而僭稱公爵春秋因而書之臣子送終之不以禮也
其論雖正然二百四十二年諸侯𦵏者皆稱公不應
此獨異盖公者諸侯在國臣子以是稱之美名也非
爵亦猶大夫稱子死而皆繫之於諡美名之通稱者
也以子之非爵而知公之非爵無可疑矣蔡桓侯之
稱侯此簡冊傳録之誤不必強為之説
[004-33b]
及宋人衛人伐邾義已見上/盟于趡
冬十月朔日有食之
左氏曰不書日日官失之謂是日不書甲子為日官
之咎此亦缺文耳然其説謂日官居卿以底日日官
雖非正卿而其位望視卿所以重其事也後世為日
官者僅同卜祝何以使之任底日之事必使士大夫
明歴知天文者居卿以底日其職乃舉耳
十有八年春王正月
[004-34a]
魯桓弑兄簒國至是十有八年天王不能討因而善
之彼簒賊者亦忘其為簒久矣孰知亂自内作送死
彊鄰以迄天誅而春秋乃於是年始復書王正月者
何哉盖所謂王正月者春秋所以垂一王之法非時
王之法也其賞善也為天命有徳其懲惡也為天討
有罪討而曰天乃物理之必至人事之當然雖假手
於他人而實天討之所在天討行而王誅亦伸矣春
秋為誅亂賊而作奉天討而明王法者也是以於正
[004-34b]
月之上復書王以正簒賊之罪而垂法於後世夫然
後知不書王者十有四年春秋殆有深意論者以為
衍文過矣是嵗由正月迄於嵗終惟書魯桓所以死
不間以他事於此見聖人之經為誅亂賊而作
公㑹齊侯于濼公與夫人姜氏遂如齊
夏四月丙子公薨于齊丁酉公之喪至自齊
案公羊夫人譖公于齊侯謂公嘗有言同非吾子齊
侯之子也齊侯怒與之飲酒於其出使彭生害之齊
[004-35a]
與魯雖為婚姻之國盟㑹未幾而戰争相尋盖敵國
也公一旦與姜氏如齊殆天所以致其簒逆之誅非
人所能為也方子同之生人已疑為齊侯之子則齊
襄淫亂獸行實兆於未君國之先而魯桓辨之不蚤
以至此極盖國君未有與夫人俱寧者也今魯桓敗
度違禮挾淫艷以適他國遂送死焉春秋書公㑹齊
侯公與夫人遂如齊公薨于齊先書㑹繼書與書遂
書薨夫人之淫亂失道桓之死襄之殺併見而無以
[004-35b]
自隠矣
秋七月
冬十有二月己丑𦵏我君桓公
賊未討而書𦵏公榖皆以為讐在外也愚謂賊苟當
討不以内外廢也盖桓之𦵏與隠異隠讓國之賢君
而為悖弟亂臣所弑魯國臣子皆有討賊之義賊未
討不書𦵏責臣子也桓簒國之賊魯臣子為隠復讐
則桓在所討今而送死鄰國受斃艷妻自其身而言
[004-36a]
固為不幸自天討而言與州吁之死於陳子亹之死
於齊陳佗之死於蔡殆無以異魯之臣子尚不能為
隠復讐則於簒賊乎何有故春秋誅姜氏𦵏桓公明
桓之死與隠異也若曰讐在外而非臣子之責石碏
之殺州吁又豈以内外而間乎雖然聖人為魯諱微
見意而不盡其討賊之辭也誅姜氏𦵏桓公子同不
書即位是聖人用法之深意也○春秋初年魯為望
國以周公魯公之威徳在焉故也及桓公以簒弑得
[004-36b]
國務卑屈以逭諸侯之討魯自是始卑荘倚讐襄以
自樹立魯益不振僖以權假季氏賢人君子無在位
者自是國非其國降而愈下
春秋集傳詳説卷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