KR3l0118 太平廣記-宋-李昉 (master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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欽定四庫全書
 太平廣記卷二百六十六
  輕薄二
   姚岩傑   朝士使朔方 薛保遜
   薛昭緯   劇燕    韋薛輕髙氏
   胡翽    輕薄士流  張翺
   盧程    崔祕    王先主遭輕薄
   蔣貽恭
[266-1b]
    姚岩傑
姚岩傑梁公元崇之裔孫也童丱聰悟絶倫弱冠博通
墳典慕班固司馬遷之為人時稱大儒常以詩酒放游
江左尤肆凌忽先達旁若無人唐乾符中顔標典鄱陽
郡鞠場公宇初搆請岩傑紀其事文成粲然千餘言標
欲刪去二字岩傑不從標怒時已刋石命碎其碑岩傑
以篇紀之曰為報顔公識我麽我心唯秪與天那眠前
俗物闗情大醉後青山入意多馮子毎嫌彈鋏恨寗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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休唱飯牛歌聖朝若為蒼生計合有公車到薜蘿盧肇
牧歙州岩傑在婺源先以著述寄肇肇知其使酒以手
書褒美贈以布帛辭云兵火之後郡中凋敝無以奉迎
大賢岩傑復以長箋激之肇不得已迓至郡齋禮若公
卿而姚傲晲自如肇以篇詠誇於岩傑曰明月照巴天
岩傑笑曰明月照一天奈何獨言巴天耶肇慚甚無何
㑹於江亭時蒯希逸在席盧請目前取事為酒令尾有
樂器之名肇令曰逺望漁舟不濶尺八岩傑遂飲酒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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罨凭欄嘔噦須臾即席還令曰凭欄一吐已覺空喉其
侮慢倨傲如此出摭/言
    朝士使朔方
闕/
 
   跳索百戲俱呈使臣觀之如不見闕/意其不足
為歡笑闕/ 别非闕/胡騰使臣仰視拓拔又斜盻胡騰
遂歛袵恭闕/  位視有若慙闕/ 之貌逡廵舞態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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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前謝曰已蒙相公排置宴筵百戲娛樂更不令煩賢
闕/ 歌舞頗闕/  再三辭謝葢見拓㧞中有與胡
騰鼻相𩔖乃呼作賢郎以此輕薄之出玉堂/閒話
    薛保遜
薛保遜名家子恃才與地凡所評品士子以之升降時
號為浮薄相國夏侯孜尤惡之其堂弟因名保厚以異
之由是不睦内子盧氏與其良人保遜操尚略同季父
薛監來省盧氏出參俟其去後命水滌門閾薛監知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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甚怒經宰相疏之保遜因謫授澧州司馬凡七年不代
夏侯公出鎮魏謨相登庸方有徴拜而殞於郡愚曽覩
薛文數幅其一云餞交親於灞上止逆旅氏見數物𧰼
人語之口輙動皆云江淮嶺表州縣官也嗚呼天之生
民為此輩笞撻又觀優云緋胡推宰莾轉而出衆人皆
笑唯保遜不㑹其輕物率皆此𩔖也盧䖍灌罷䕫州以
其近親徑至澧州慰省還至郵亭回望而哭曰豈意薛
保遜一旦接軍事李判官打楊栁枝乎出北夢/瑣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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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薛昭緯羅九臯附/
唐薛昭緯即保遜之子也恃才傲物有父風每入朝省
㺯笏而行旁若無人又好唱浣溪紗詞知舉後有一門
生辭歸鄉里臨岐獻規曰侍郎重徳某既受恩爾後不
弄笏唱浣溪紗詞即某幸甚時人謂之至言有一吏嘗
學其行歩揖遜薛知之乃召謂曰試於庭前學得似即
恕汝罪於是下簾擁姬妾而觀小吏安詳傲然舉動酷
似笑而捨之路侍中在蜀嘗夏日納涼於毬塲㕔中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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院小吏羅九臯褁巾步履有似裴條侍中遥見促召逼
視方知其非因笞之出北夢/瑣言
    又
薛昭緯使於梁國諭以𫝊禪梁祖令客將約回乃謂謁
者曰大君有命無容却回速轡前邁既至夷門梁祖不
獲已而出迎接見其標韻詞辨方始改觀自是宴接莫
不欵曲一日梁祖話及鷹鷂薛盛言鷙鳥之俊梁祖欣
然謂其亦曽放㺯歸館後以鷂子為贈薛致書感謝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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對來人戒僮僕曰令公所賜直須愛惜可以紙褁安鞲
袋中聞者笑之出北夢/瑣言
    劇燕
劇燕蒲坂闕/     時王重榮鎮河中燕投贈王
闕/             重榮甚禮重之
多縱闕/
    韋薛輕髙氏
江陵髙季昌唐末為荆南留後時宰相韋說鄭珏舅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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姻婭也朱梁太祖時皆得制方面髙氏以貴公子任行
軍司馬常以歌筵酒饌欵待數公日常宴聚求取無恒
皆優待之後莊宗過河奄有中原天下震懼髙王單騎
入覲韋鄭二公繼登台席中朝士族子弟多不達時變
復存舊態薛澤除補闕韋荆除春秋博士皆賜緋咸有
徳色匆匆辨裝即俟歸朝視行軍蔑如也李載仁韋說
之甥除祕書郎劉詵鄭珏之妹夫也除毛詩博士賜緋
爾後韋屢督李入京髙氏欲津置之載仁遷延自以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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徳遺戒不欲依舅氏但不能顯言竟不離髙氏門館劉
詵無他才望性嗜酒口受新命殊無行意日於髙氏情
敬不衰然則美醖肥羜之所引也無何以疾終髙氏贍給
孤遺頗亦周至未間洛下有變明宗入統南方强侯人
要姑息韋鄭二相皆罷去韋薛尚跧荆楚明年保最嗣
襲辟李為掌記他日錄其長息為子壻第三子皆奏官
一門朱紫韡如也劉詵三子迭加任遇三孫女適髙氏
子弟向三十年享其祿食亦足稱也韋荆州幕而卒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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澤攝宰而終豈自掇乎亦命也夫出北夢/瑣言
    胡翽
有胡翽者佐幕大藩有文學稱善草軍書動皆中意時
大駕西幸中原宿兵岐秦二藩最為巨屏其飛書走檄
交聘諸夏莫不伏其筆舌也時大帥年幼生殺之柄斷
在貳車張筠其宣辭假荆州任在張同張同為察廵翽
常少其帥蔑視同輩不為禮帥因藉其才不甚加責但
令論之而已其輕薄自如也常因公宴翽被酒呼張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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曰張十六張十六者筠第行也數以語言詆筠筠因帥
故但銜之他日往荆州詣張同同僕不識問從者曰胡
大夫翽至㕔已脫衫矣同聞翽來欲厚之因命家人精
意具饌同遽出迎見忽報曰大夫已去矣同復歩至㕔
但見雙椅間遗不潔而去卒不留一辭同亦笑而銜之
張無能加害時帥請翽聘於大梁翽門下客陳評事者
從行筠宻賂陳令伺其不法入梁果恣虛誕或以所見
宻聞梁王皆為陳疏記之洎歸帥知其狂率亦優容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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陳於是受教搆成其惡具以乖僻草藁袖而白帥帥方
被酒聞之大怒遂盡室擁出坑於平戎谷口更無噍𩔖
帥醒知之大驚痛惜者久之沉思移時曰殺汝者副使
非我為之後草軍書不稱㫖則泣而思之此過亦非在
筠葢翽自掇爾王仁裕嘗過平戎谷有詩弔之曰立馬
荒郊滿目愁伊人何罪死林邱風號古木悲長在雨濕
寒莎淚暗流莫道文章為衆嫉只應輕薄是身讎不緣
魂寄孤山下此地堪名鸚鵡洲出王氏/見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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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輕薄士流
唐朝有輕薄士流出刺一郡郡人集其歌樂百戲以迓
之至有吞刀吐火吹竹按絲走圏跳索歌喉舞腰殊似
不見州人曰我使君清峻無以恱之相顧憂戚忽一日
盛夏登樓遽令命樂郡人喜曰使君非不好樂也及至
樓下遂令色色引上其絃匏戛擊之𩔖迭進皆叱去不
用有吹笙者末後至喜曰我比只要此一色問此一物
何名曰名笙可吹之樂工甚有徳色方欲調弄數聲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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止之曰不要動指只一直吹之樂工亦禀之遂令臨檻
長吹自午及申乃呼左右可賜與酒令退曰吾誰要曲
調只藉爾喚風耳復一日入山召樂人比至怒目叱之
曰只要長脚女人樂部忙然退出不知其所以遂遣六
七婦人約束長脚鼔笛而入乃顧諸婦升大樹各持籠
子令摘樹果其輕薄從事如此者甚多闕/
    張翺
唐乾寜中宿州刺史陳璠以軍旅出身擅行威斷進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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張翶恃才傲物席上調璠寵妓張小泰怒揖起付吏責
其無禮狀云有張翺兮寓止淮陰來綺席兮放恣胸襟
璠益怒云據此分析合吃幾下又云只此両句合吃三
下五下切求一笑宜費乎千金萬金竟鞭背而卒出劉
山甫閒談詞多不載出北夢/瑣言
    盧程
盧程擢進士第為莊皇帝河東判官建國後命相無他
才業唯以氏族傲物任圜常以公事入謁程烏紗𨼆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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謂圜曰公是蟲豸輙來唐突圜慚愕驟告莊宗大怒俾
殺之為盧質救解獲免自是出中書時人切齒焉江陵
在唐世號衣冠藪澤人言琵琶多於飯甑措大多於鯽
魚有邑宰盧生每於枝江縣差船入府舟子常苦之一
旦王仙芝兵火盧生為船人挑其筋繫於船舷放流而
死大凡無藝子弟率以門閥輕薄廣明之亂遭罹甚多
咸自致也出北夢/瑣言
    崔祕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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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成二年潘環以軍功授棣牧素無賔客或有人薦崔
祕者博陵之士子也舉止閒雅詞翰亦工潘一見甚喜
上館以待之經宿不復往潘訪之不獲既而辟一書生
乃往後薦主見而詰之崔曰潘公雖勤厚鼻柱之左有
瘡膿血常流每被薰灼腥穢難堪可目之為自死漢也
薦主大咍崔之不顧名實而為輕薄也葢潘常中流矢
於面骨銜其鏃故負重傷醫療至經年其鏃自出其瘡
成漏終身不痊出玉堂/閒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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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王先主遭輕薄
韋昭度招討陳敬瑄時蜀帥顧彦暉為副王先主為都
指揮使三府各署幕寮皆是朝達子弟視王先主蔑如
也先主侍從髠髪行&KR0008鯨面札脫如一部鬼神其輩以
先主兢肅顧公詳緩一時失笑而散先主歸營左右以
此為言亦自大笑他日克郪城輕薄幕寮皆害之出北/夢瑣
言/
    蔣貽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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蔣貽恭者好嘲詠頻以此痛遭檟楚竟不能改蜀中士
子好着襪頭袴蔣謂之曰仁賢既裹將仕郎頭何為作
散子將脚也皆𩔖此蔣生雖嗜嘲詠然談笑儒雅凡被
譏刺皆輕薄之徒以此縉紳中惡之官至令佐而卒出/北
夢瑣/言
 
 
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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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太平廣記卷二百六十六