KR3l0118 太平廣記-宋-李昉 (master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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欽定四庫全書
 太平廣記卷二百三十九
  諂佞一
   安祿山   成敬竒   陳少游
   裴延齡   薛盈珍   畫鵰
   馮道明   杜宣猷   李德裕
   韓全誨   蘇循    蘇楷
   樂朋龜   孔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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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安祿山
𤣥宗命皇太子與安祿山相見祿山不拜因奏曰臣胡
人不閑國法不知太子是何官𤣥宗曰是儲君朕萬歲
後代朕君汝者祿山曰臣愚比者只知有陛下不知有
太子左右令拜祿山乃拜𤣥宗嘉其志誠尤憐之出談/賓錄
    成敬奇
成敬奇有俊才文章立而可就為大理正與姚崇有姻
親崇嘗寢疾敬竒造宅省焉對崇涕泣懐中寘生雀數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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枚一一持出請崇手執而後放之祝云願令公速愈崇
勉强從之敬竒既去崇惡其諛媚謂其子弟曰此淚從
何而來自兹不復接遇出大唐/新語
    陳少遊
唐陳少遊檢挍職方員外郎充回紇使檢挍官自少遊
始也而少遊為理長于權變峕推幹濟然厚歛財貨交
結權右尋除管桂觀察使峕中官董秀用事少遊乃宿
于里候下直際獨謁之從容曰七郎家中人數幾何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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日所費幾何秀曰乆沗近職累重又屬峕物騰貴一月
須千餘貫少遊曰據此所費俸錢不能足其數此外常
須求于人方可取濟倘有輸誠供應者但留心庇䕶之
固易為力耳少遊雖不才請以一身獨備七郎之費用
每歲願送錢五萬貫今見有大半請即收受餘到官續
送免費心勞慮不亦可乎秀既踰于所望忻悦頗甚因
與之相厚少遊言訖泣曰南方毒瘴深僻但恐不得生
還再覩顔色秀遽曰中丞羙才不當遠官從容旬日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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竭蹇分峕少遊已納賄于元載子仲武矣秀載内外引
薦數日拜宣歙觀察使改浙東觀察使遷淮南節度使
十餘年間三總大藩徴求貨易且無虛日歛積財寶累
巨萬億視文雅清流之士蔑如也初結元載每歲饋十
萬貫後以載漸見忌少遊亦稍疎之及載子伯和貶官
揚州少遊外與之深交而隂使人伺其過密以上聞代
宗以為忠待之益厚關播嘗為少遊賓客盧杞早年與
之同在僕固懐恩幕府故驟加其官徳宗幸奉天後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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奪包佶財摠八百萬貫復使叅謀温述送欵于李希烈
曰濠舒廬等州已令罷壘韜戈捲甲佇候指揮後鑾輿
歸京包佶入朝具奏財賦事状少遊上表以所取財皆
是供軍費用今請據數郤納乃重徴管内百姓以進後
劉洽收汴州得希烈起居注某月日陳少遊上表歸順
少遊聞之慚愧而卒出談/賓錄
    裴延齡
唐裴延齡累轉司農少卿尋以本官權判度支自揣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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通食貨之務乃設鈎距召度支老吏與謀以求恩顧乃
奏言天下出入錢物新陳相因而常不减六七千萬貫
唯在一庫差殊散失莫可知之請于左藏庫中分置别
建欠負耗賸等庫及季庫月給納諸色錢物徳宗從之
但貴欲張名目以惑上聽其實錢物更無増加唯虚費
簿書人吏又奏請令京兆府兩税青苗錢市草百萬團
送苑中宰臣議以為若市草百萬團則一方百姓自冬
歴夏搬運不了又妨奪農務其事得止京西有汙池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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濕處蘆葦叢生焉不過數畝延齡忽奏云廐馬冬月合
在槽櫪秣飼夏中即須有牧放處臣近尋訪得長安咸
陽兩縣界有陂地百頃請以為内廐牧馬之地且去京
城十數里徳宗信之言于宰臣宰臣堅執云恐必無此
及差官閲視悉皆虛妄延齡既慚且怒又因對敭徳宗
曰朕所居浴堂殿院一栿以年多故致損壊而未能換
延齡曰宗廟事重殿栿事輕陛下自有本分錢物徳宗
驚曰本分錢何名也曰此是經義愚儒常才不足與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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陛下正合問臣臣能知之准禮經云天下賦税分為三
分一分充乾豆一分充賓客一分充君之庖厨乾豆供
宗廟也今陛下奉宗廟雖至嚴至豐至厚亦不能用一
分財賦也只如鴻臚禮賓諸國番客至于回紇馬價用
一分錢物尚有&KR1151羡甚多況陛下御膳宫厨皆極簡儉
所用外以賜百官充俸料餐錢等猶未能盡據此而言
庖厨之用其數尚少皆陛下本分也用修十殿亦不合
疑何況一栿上曰經義如此人未曾言頷之而已後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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計料造神龍寺須用長七十尺松木延齡奏云臣近于
同州檢得一谷有數千株皆長七八十尺徳宗曰人云
開元天寶中近處求覔五六丈木尚未易得皆須于嵐
勝州採造如今何為近處便有此木延齡對曰賢者珍
寶異物皆處處有之但遇聖君即出今此木生自關輔
蓋為聖君豈開元天寶合得有也延齡既鋭情于苛刻
剝下附上為功奏對之際皆恣騁詭怪虛妄他人莫敢
言者延齡言之不疑亦人之所未嘗聞上頗欲知外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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故特優遇之出談/賓錄
    薛盈珍
姚南仲為鄭滑節度使峕監軍薛盈珍怙勢于奪軍政
南仲不從數為盈珍搆讒于上上頗疑之後盈珍遣小
使程務盈馳表奏南仲不法讒搆頗甚南仲禆將曹文
洽峕奏事赴京師竊知盈珍表中語文洽私懐怒遂晨
夜兼道追務盈至長樂驛及之與同舍宿中夜殺務盈
沉盈珍表于厠中乃自殺日旰驛吏開門見血流滿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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旁得文洽二緘一緘告盈珍罪一緘表理南仲寃且陳
謝殺務盈徳宗聞其事頗駭異南仲慮釁深遂入朝初
至上曰盈珍擾卿甚也南仲曰盈珍不擾臣自隳陛下
法耳如盈珍軰所在雖羊杜復生撫百姓御三軍必不
成愷悌父母之政師律善陣之制矣徳宗黙然乆之出/談
賓/錄
    畫雕
裴延齡恃恩輕躁同列懼之唯顧少連不避延齡嘗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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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雕羣鳥噪之以獻徳宗知衆怒益信之出談/賓錄
    馮道明
雍陶蜀人也以進士登第後稍薄于親黨其舅雲安劉
敬之罷舉歸三岐素事篇章讓陶不寄書曰山近衡陽
雖少鴈水連巴蜀豈無魚陶得詩愧赧方有狐首之思
後為簡州牧自比之謝宣城柳吳興也賓至則折挫之
閽者亦怠投贄者稀得見忽有馮道明下第請謁云與
員外故舊閽者以道明言啓之及引進陶呵曰與君昩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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平生何言相識道明曰誦員外詩仰員外徳詩集中日
得見何乃隔平生也遂吟曰立當青草人先見行近白
蓮魚未知又曰江聲秋入寺雨氣夜侵樓又曰閉門客
到常疑病滿院花開不似貧陶聞吟欣然待道明如曩
昔之交君子以雍君矜持而好媚馮子匪藝而求知其
兩違之出雲溪/友議
    杜宣猷
杜宣猷大夫自陶中除宣城中官之力也諸道每歲進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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閹人所謂私白者閩為首焉且多任用以故大閹以下
桑梓多係于閩峕以為中官藪澤宣猷既至每寒食節
輒散遣將吏荷挈食物祭于諸閹塜墓所謂灑掃者也
故峕號為敕使看墓出玉/泉子
    李徳裕
李徳裕鎭揚州監軍使楊欽義追入必為樞近而徳裕
致禮皆不越尋常欽義心銜之一日中堂設宴更無他
賓而陳設寶器圖畫數床皆殊絶一席祗奉亦竭情禮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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宴罷皆以贈之欽義大喜過望旬日西行至汴州有詔
卻令監淮南欽義即至具以前峕所贈歸之徳裕笑曰
此無所直奈何拒焉悉卻與之欽義心感數倍後竟作
樞密使唐武宗一朝之柄皆欽義所致也出幽閒/鼓吹
    韓全誨
唐昭宗以宦官怙權驕恣難制常有誅剪之意宰相崔
𦙍嫉忌尤甚上敕𦙍凡有密奏當進囊封勿于便殿面
奏以是宦官不能知韓全誨等乃訪京城羙女數十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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進密求宫中隂事天子不之悟𦙍謀漸洩中官以重賂
甘言請藩臣為城社視崔𦙍皆裂肘因伏臘宴聚則相
向流涕辭㫖諂諛㑹汴人㓂同華知崔𦙍之謀於是韓
全誨引禁軍陳兵仗逼帝幸鳯翔他日崔𦙍與梁祖恊
謀以誅閹官未乆禍亦及之致族絶滅識者歸罪于崔
𦙍先是其季父安潛常謂所親曰滅吾族者必緇兒也
緇兒即𦙍小字河東晉王李克用聞𦙍所為謂賓佐曰
賊為虐者其崔𦙍乎破國亡家必在此人也出北夢/瑣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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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蘇循
唐末尚書蘇循諂媚茍且梁太祖鄙之他日至并州謁
晉王峕張承業方以匡復為意而循忽獻晉王畫敕筆
一對承業愈鄙薄之出唐/書
    蘇楷
昭宗先諡聖穆景文孝皇帝廟號昭宗起居即蘇楷等
駁議請改為恭靈荘閔皇帝廟號襄宗蘇楷者禮部尚
書蘇循之子乾寜二年應進士楷人才寝陋兼無徳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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昭宗惡其濫進率先黜落由是怨望專幸邦國之災其
父循奸邪附㑹無譽于峕故希㫖茍進梁祖識其險詖
滋不悦大為敬翔李振所鄙梁祖建號詔曰蘇楷高貽
休蕭聞禮皆人才寝陋不可塵汚班行並停見任放歸
田里蘇循可令致仕河朔士人目蘇楷為衣冠梟獍出/北
夢瑣/言
    樂朋龜
舊例士子不與内官交遊十軍軍容田令孜擅囘天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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力唐僖皇播遷行至洋源百官未集缺人掌誥樂朋龜
侍郎亦及行在因謁中尉仍請中外由是薦之充翰林
學士張濬相自處士除起居郎亦出令孜之門皆申中
外之敬洎車駕到蜀朝士畢集一日中尉為宰相開筵
學士洎張起居同預焉張公恥于對衆設拜乃先謁中
尉便施謝酒之敬中尉訝之俄而賓至即席坐定中尉
白諸官曰某與起居清濁異流曽䝉中外既慮玷辱何
憚改更今日暗地謝酒即不可張公慚懼交集自此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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為羣彦所薄樂公舉進士初陳啓事謁李昭侍郎自媒
云别于九經書史及老荘行都賦外著八百卷書請垂
比試誠有學問也然于制誥不甚簡當峕人或未之可
出北夢/瑣言
    孔謙
後唐明宗即位之初誅租庸使孔謙歸徳軍節度使元
行欽鄧州節度温韜太子少保叚凝汴州麴務辛廷蔚
李繼宣等孔謙魏州孔吏目荘宗圖覇以供饋軍食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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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力焉既為租庸使曲事嬖倖奪宰相權專以聚歛為
意剝削萬端以犯衆怒伏誅元行欽為荘宗愛将出入
宮禁曽無間隔害明宗之子從景以是伏誅叚凝事梁
以奸佞進身至節將末年綰軍權束手歸朝温韜㓙惡
發掘西京陵寝荘宗中興不証其罪厚賂伶官閹人與
叚凝皆賜國姓或擁旄鉞明宗採衆議而誅之辛廷蔚
開封尹王瓚之牙將也朱友貞峕廷蔚依瓚勢曲法亂
政汴人惡之李繼宣汴將孟審澄之子亡命歸荘宗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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皇后畜為子峕宮掖之間穢聲流聞此四㓙帝在藩邸
峕惡其為人故皆誅之荘宗皇帝為唐雪恥號為中興
而温韜毁發諸帝陵寝宜加大辟而賜國姓付節旄由
是知中興之説謬矣出北夢/瑣言
 
 
 
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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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太平廣記卷二百三十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