KR3l0118 太平廣記-宋-李昉 (master)


[079-1a]
欽定四庫全書
 太平廣記卷七十九
  方士四
   慈恩僧   朱悦    王生
   賈籠    軒轅集   杜可筠
   許建宗   向隱    趙尊師
   權師
    慈恩僧
[079-1b]
唐王蒙與趙憬布衣之舊知其吏才及趙入相自前吉
州新淦令来謁大喜給䘏甚厚時憲府官頗闕徳宗每
難其授而趙授之一日偶詣慈恩占氣色僧占之曰觀君
色殊無喜兆他年當得一邉上御史矣蒙大笑而歸
翌日趙乗間奏御史府殊闕人就中監察尤為急要欲
擇三數人徳宗曰非不欲𥙷此官須得孤直茂實者充
料卿秖應取輕薄後生中朝子弟耳不如不置趙曰臣
之愚見正如聖慮欲於録事參軍縣令中求上大喜曰
[079-2a]
如此即是朕意卿有人未遂舉二人既出逢裵延齡時
以度支次對曰相公奏何事稱意喜色充溢趙不之對
延齡愠詈而去云看此老兵所為得行否奏事畢因問
趙憬向論請何事上曰趙憬極公心因説御史事延齡
曰此大不可陛下何故信之且趙憬身為宰相豈諳州
縣官績效向二人又為人所稱説憬何由自知之必私
也陛下但詰其所自即知矣他日果問云卿何以知此
二人曰一是故人一與臣微親知之上無言他日延齡
[079-2b]
入上曰趙憬所請果如卿料遂寢行蒙郤歸故林而趙
薨於相位後數年邉帥奏為從事得假御史焉出因/話録
    朱悦
唐鄂州十將陳士眀幼而俊徤常鬬鷄為事多畜於家
始鶵知其後之勇怯聞其鳴必辨其毛色時里有道者
朱翁悦得縮地術居於鄂築室穿池環布果藥手種松
桂皆成十圍而未嘗遊於城市與士明近隣為佑因與
之遊而士明䙝狎於翁多失敬翁曰爾孺子無賴以吾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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為東家丘吾戲試爾可否士明之居相去三二百步翁
以酒飲之使其歸取鷄鬬自辰而還至酉不達家度其
所行逾五十里及顧視不越百步士眀亟返拜翁求恕
翁笑曰孺子更侮於我乎士明云適於中途已疲詎敢
復爾因垂涕翁乃釋之後敬事翁之禮與童孫齒焉士
明至元和中戍於巴丘遂别朱翁出廣徳/神異記
    王生
唐韓晉公滉鎮潤州以京師米貴進一百萬石且請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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陸路觀察節度使發遣時宰相以為鹽鐵使進奉不合
更煩累沿路州縣帝又難違滉請遂下兩省議左補闕
穆質曰鹽鐵使自有官使勾當進奉不合更煩累沿路
州縣為節度使亂打殺二十萬人猶得何惜差一進奉
官坐中人宻聞滉遂令軍吏李栖華就諌院詰穆公滉
云不曽相負何得如此即到京與公廷辯遂離鎮過汴
州挟劉𤣥佐俱行勢傾中外穆懼不自得潛衣白衫詣
興趙王生卜與之束素王謝曰勞致重幣為公夜蓍占
[079-4a]
之穆乃留韓年命并自留年命眀日令妹夫裵徃請卦
王謂裵曰此中一人年命大盛其間威勢盛於王者是
誰其次一命與之相剋太甚頗有相危害意然前人必
不見明年三月卦今已是十一月縱相害事亦不成韓
十一月入京穆曰韓爪距如此犯著即碎如何過得數
月又質王生終云不畏韓至京威勢愈盛日以橘木棒
殺人判按郎官每候見皆奔走公卿欲謁逡巡莫敢進
穆愈懼乃歴謁韓諸子臯羣等求解皆莫敢為出言者
[079-4b]
時滉命三省官集中書視事人皆謂與廷辯或勸穆稱
疾穆懐懼不決及衆官畢至乃曰前日除張嚴常州刺
史昨日又除常州刺史縁張嚴曽犯贓所以除替恐公
等不諭告公等知諸人皆賀穆非是廷辯無何穆有事
見滉未及通聞閤中有大聲曰穆質爭敢如此贊者不
覺走出以告質質懼明日度支員外齊抗五更走馬謂
質曰公以左降邵州邵陽尉公好去無言握手留贈促
騎而去質又令裵問王生生曰韓命禄已絶不過後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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眀日且有國故可萬全無失矣至日晚内宣出王薨輟
朝明日制書不下後日韓入班倒牀舁出遂卒時朝廷
中有惡韓而好穆者遂不放穆敕下并以邵陽書與穆
出異/聞集
    賈籠
穆質初應舉試畢與楊憑數人會穆䇿云防賢甚於防
姦楊曰公不得矣今天子方禮賢豈有防賢甚於防姦
穆曰果如此是矣遂出謁鮮于弁弁待穆甚厚食未竟
[079-5b]
僕報云尊師来弁奔走具靴笏遂命徹食及至一眇道
士爾質怒弁相待之薄且来者是眇道士不為禮安坐
如故良久道士謂質曰豈非供奉官耶曰非也又問莫
曽上封事進書䇿求名否質曰見應制已過試道士曰
面色大喜兼合官在清近是月十五日午後當知之矣
䇿是第三等官是左補闕故先奉白質辭去至十五日
方過午聞扣門聲即甚厲遣人應問曰五郎拜左補闕
當時不先唱第三等便兼官一時拜耳故有此報後鮮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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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弁詣質質怒前不為畢饌不與見弁復来質見之乃
曰前者賈籠也言事如神不得不徃謁之質遂與弁俱
徃籠謂質曰後三月至九月勿食羊肉當得兵部員外
郎知制誥徳宗嘗賞質曰每愛卿對敭言事多有行者
質已貯不次之望意甚薄知制誥仍私謂人曰人生自
有分豈有不喫羊肉便得知制誥此誠道士妖言也遂依
前食羊至四月給事趙憬忽召質云同尋一異人及到
即前眇道士也趙致敬如弟子禮致謝而坐道士謂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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曰前者勿令食羊肉至九月得制誥何不相取信今否
矣質曰莫更有災否曰有厄質曰莫至不全乎曰初意過於
不全縁識聖上得免死矣質曰何計可免曰今無計矣
質又問若遷貶幾時得歸曰少是十五年補闕卻迴貧
道不見執手而别遂不復言無何宰相李泌奏穆質盧
景亮於大㑹中皆自言頻有章奏諌白國有善即言自
已出有惡事即言苦諌上不納此足以惑衆合以大不
敬論請付京兆府決殺徳宗曰景亮不知穆質曽識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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用如此又進決六十流崖州上御筆書令與一官遂逺
貶後至十五年憲宗方徴入賈籠即賈直言之父也出/異
聞/集
    軒轅集
唐宣宗晚歳酷好長年術廣州監軍吳徳鄘離京日病
足頗甚及罷已三載矣而疾已平宣宗詰之且言羅浮
山人軒轅集醫之遂驛詔赴京既至館山亭院後放歸
拜朝散大夫廣州司馬堅不受臨别宣宗問理天下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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得幾年集曰五十年宣宗大悦及至晏駕春秋五十出/感
定/録
    杜可筠
唐僖宗末廣陵貧人杜可筠年四十餘好飲不食多云
絶粒每酒肆巡座求飲亦不見醉人有憐與之酒又終
不多飲兩三杯即止有樂生旗亭在街西常許或隂雨
徃他所不及即約詣此率以為常一旦大雪詣樂求飲
值典事者白樂云既已嚙損即須據物賠前人樂不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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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説杜問曰何故樂曰有人將衣服換酒収藏不謹致
為鼠囓杜曰此間屋院幾何曰若干杜曰弱年曽記得
一符甚能却鼠即不知今有驗否請以試之或有徴當
可盡此室宇永無鼠矣樂得符依法焚之自此遂絶鼠
跡杜屬秦彦畢師鐸重圍際容貌不改皆為絶糧故也
後孫儒渡江乃寓毗陵犯夜禁為刃死傳其劒解矣出/桂
苑藂/談
    許建宗
[079-8b]
唐濟隂郡東北六里右山龍興古寺前路西第一院井
其水至深人不可食腥穢甚色如血鄭還古曰可以同
詣之及窺其井曰某與回此水味何如還古及院僧曰
幸甚遂命朱甌紙筆書符置井中更無他法遂宿此院
二更後院風雨黯黒還古於牖中窺之電光間有一力
夫自以鈎索於井中如有所釣凡電三發光洎四電光
則失之矣及旦建宗封其井三日後甘美異於諸水至
今不變還古意建宗得道者遂求之云某非道者偶得
[079-9a]
符術求終不獲後去太山不知所在出傳/異記
    向隱
唐天復中成汭鎮江陵監軍使張特進元隨温克修司
藥庫在坊郭税舎止焉張之門人向隱比鄰隱攻厯算
仍精射覆無不中也一日白張曰特進副監小判官已
下皆帶災色何也張曰人之年運不同豈有一時受災
吾不信矣於時城中多犬吠隱謂克修曰司馬元戎某
年失守此地化為丘墟子其誌之他日復謂克修曰此
[079-9b]
地更變且無定主五年後東北上有人依稀國親一鎮
此邦二十年不動子誌之他日又曰東北来者二十年
後更有一人五行不管此程更逺但請記之温以為憑
虚殊不介意復謂温曰子他時婚娶無男但生一隊女
也到老却作醫人後果宻敕誅北司張特進與副監小
判官同日就戮方驗其事成汭鄂渚失律不還江陵為
郎人雷滿所據襄州舉君奪之以趙匡明為留後大梁
代襄州匡明棄城自固為梁將賀瓌所據而威望不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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郎蠻侵凌不敢出城自固而已梁主署武信王高季昌
自潁州刺史為荆南兵馬留後下車日擁數騎至沙頭
郎軍懾懼稍稍而退先是武信王賜姓朱後復本姓果
符國親之説克修失主流落渚宫收得名方仍善修合
賣藥自給亦便行醫娶婦後唯生數女盡如向言唐明
宗天成二年丁亥天軍圍江陵軍府懐憂温克修上城
白文獻王具道此文獻未之全信温以前事累驗必不
我欺俄而朝廷抽軍来年武信薨凡二十一年而文獻
[079-10b]
嗣位亦一一十一年迨至南平王即此程更逺果在兹乎
出北夢/瑣言
    趙尊師
趙尊師者本遂州人飛符救人疾病於鄉里間年深矣
又善役使山魈令挈書囊席帽故所居前後百里内絶
有妖怪鬼物為人患者有民阮瓊女為精怪所惑每臨
夜别梳妝似有所伺必迎接忻喜言笑自若召人醫療
即先知姓名瓊廼奔詣尊師救解趙曰不勞親去但將
[079-11a]
吾符貼於户牖間自有所驗乃白絹朱書大符與之瓊
貼於户至一更聞有巨物中擊之聲如冰墜地遂攅燭
照之廼一巨鼉宛轉在地逡巡而死符即不見女迺醒
然自悟驚駭涕泣瓊遂碎鼉之首棄於壑間却詣尊師
備陳其事趙慰勞之又與小符令女吞之自後無恙大
符即却歸於桉上出野人/閒話
    權師
唐長道縣山野間有巫曰權師善死卜至於邪魅鬼怪
[079-11b]
隱伏逃亡地祕山藏生期死限罔不預知之或人請命
則焚香呼請神僵仆於茵褥上奄然而逝移時方喘息
瞑目而言其事奏師之親曰郭九舅豪侠強梁積金甚
廣妻卧病數年將不濟召令卜之閉目而言曰君堂屋
後有伏屍其數九遂令斸之依其尺寸獲之不差其一
旋遣去除之妻立愈贈錢百萬却而不受强之方受一
二萬云神不令多取又一日卧於民家瞑目輪十指云
算天下死簿數其遐邇州縣死數甚多次及本州村鄉
[079-12a]
亦十餘人合死者内有豪士張夫子名行儒與焉人有
急告行儒者聞而懼遂命之至謂張曰可以奉為牒閻
羅王免之於是閉目於紙上書之半如篆籀祝焚之既
訖張以含胎馬奔奉之巫曰神只許其母子即奉還以
俟異日所言本州十餘人算盡者應期而殁惟張行儒
免之及牝誕駒遂還其主其牝呼為和尚云此馬曽為
僧不了有是報自爾為人延算者不少為人掘取地下
隱伏者亦多言人算盡者不差晷刻以至其家大富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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民家牛馬資財遍山盈室出玉堂/間話
 
 
 
 
 
 
 太平廣記卷七十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