KR3l0118 太平廣記-宋-李昉 (master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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欽定四庫全書
 太平廣記卷三百二十九 宋 李昉等 編
  鬼十四
   夏文榮  張希聖  鄭從簡
   房穎叔  劉諷   相州刺史
   王湛   狄仁傑  李暠
   張守珪  楊瑒
    夏文榮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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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長安年初前遂州長江縣丞夏文榮時人以爲判㝠
事張鷟時御史出爲處州司倉替歸往問焉榮以杖畫
地作柳字曰君當爲此州至後果除柳州司户後改德
州平昌令榮尅時日晷漏無差又蘇州嘉興令楊廷玉
則天之表姪也貪猥無厭著詞曰迴波爾時廷玉打獠
取錢未足阿姑婆見作天子傍人不得抵觸差攝御史
康訔推奏斷死時母在都見夏文榮榮索一千張白紙
一千張黄紙爲廷玉禱後十日來母如其言榮曰且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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死矣後十日内有進止果六日有敕楊廷玉奉養老母
殘年又天官令史柳無忌造榮榮書衞漢郴字曰衞多
不成漢郴二州交加不定後果唱衞州録事闗重即唱
漢州録事時鸞臺鳳閣令史進狀訴天官注擬不平則
天責侍郎崔元暐暐奏臣注官極平則天曰若爾吏部
令史官共鸞臺鳳閣交換遂以無忌爲郴州平陽主簿
鸞臺令史爲漢州録事焉出朝野/僉載
    張希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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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司禮卿張希望移舊居改造見鬼人馮毅見之曰當
新廐下有一伏尸極怒公可避之望笑曰吾少長已來
未曽信此事公勿言後月餘毅入見鬼持弓矢隨希望
後適及階鬼引弓射中肩膊希望覺背痛以手撫之其
日卒出志/怪
    鄭從簡
周左司員外郎鄭從簡所居㕔事常不寧令巫者視之
曰有伏尸姓宗妻姓寇在㕔基之下使問之曰君坐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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門上我出入常值君君自不嘉非我之爲也掘地三尺
果得舊骸有銘如其言移出改葬於是遂絶出朝野/僉載
    房穎叔
周地官郎中房穎叔除天官侍郎明日欲上其夜有厨
子王老夜半起忽聞外有人喚云王老不須起房侍郎
不上後三日李侍郎上王老却卧至曉房果病兩日而
卒所司奏仗下即除李迴秀爲侍郎其日謝即上王老
以其言問諸人皆云不知方悟是神明所吿也出朝野/僉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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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劉諷
文明年竟陵掾劉諷夜投夷陵空館月明不寢忽有一
女郎西軒至儀質温麗緩歌閒步徐徐至中軒回命青
衣曰紫綏取西堂花茵來兼屈劉家六姨姨十四舅母
南鄰翹翹小娘子并將溢奴來傳語道此間好風月足
得遊樂彈琴詠詩大是好事雖有竟陵判司此人已睡
明月下不足迴避也未幾而三女郎至一孩兒色皆絶
國紫綏鋪花茵於庭中揖讓班坐坐中設犀角酒樽象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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牙杓緑罽花觶白琉璃盞醪醴馨香逺聞空際女郎談
謔歌詠音詞清婉一女郎爲録一女郎爲明府舉觴酹
酒曰惟願三姨婆壽等祁山六姨姨與三姨婆等劉姨
夫得太山府糺成判官翹翹小娘子嫁得朱餘國太子
溢奴便作朱餘國宰相某三四女伴揔嫁得地府司文
舍人不然嫁得平等王郎君六郎子七郎子則平生望
足矣一時皆笑曰須與蔡家娘子賞口翹翹時爲録事
獨下一籌罰蔡家娘子曰劉姨夫才貌温茂何故不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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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五道主使空稱糺成判官怕六姨姨不歡請喫一盞
蔡家娘子即持盃曰誠知彼罰直縁姨夫大年老昏暗
恐看五道黄紙文書不得誤大神伯公事飲亦何傷於
是衆女郎皆笑倒又一女郎起傳口令仍抽一翠簪急
說傳翠簪過令不通即罰令曰鸞老頭腦好好頭腦鸞
老傳說數巡因令翠綏下坐使說令翠綏素吃訥令至
但稱鸞老鸞老女郎皆大笑曰昔賀若弼弄長孫鸞侍
郎以其年老口喫又無髮故造此令三更後皆彈琴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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筑更唱迭和歌曰明月秋風良宵會同星河易飜歡娛
不終緑樽翠杓爲君斟酌今夕不飲何時歡樂又歌曰
楊柳楊柳裊裊隨風急西樓美人春夢長繡簾斜捲千
條入又歌曰玉口金缸願陪君王邯鄲宫中金石絲簧
衞女秦娥左右成行紈縞繽紛翠眉紅糚王歡顧眄爲
王歌舞願得君歡常無災苦歌竟已是四更即有一黄
衫人頭有角儀貌甚偉走入拜曰婆提王命娘子速來
女郎等皆起而受命即傳語曰不知王見召適相與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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月至此敢不奔赴因命青衣收拾盤筵諷因大聲嚏咳
視庭中無復一物明旦拾得翠釵數隻將以示人不知
是何物也出𤣥/怪録
    相州刺史
唐王道堅爲相州刺史州人造板籍畢則失之後於州
室梁間散得之籍皆中截爲短卷遂不用矣棄之又有
李使君在州明早將祀社夜潔齋卧於㕔事夢其父母
盡來迎已覺而惡之具吿其妻因疾數日卒朱希玉爲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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刺史宅西院恒閉之希玉退衙忽一人紫服戴髙鬟乗
馬直入二蒼頭亦乗導之至閣乃下直吏以爲親姻家
通信也從而視之其人正服徐行直入中院院門爲之
開入已復閉乃索蒼頭及馬皆無之走白希玉希玉命
開中院但見四週除掃甚潔帳幄圍匝施設粲然華筵
廣座餚饌窮極水陸數十人食具器物盡金銀也希玉
見之大驚乃酌酒酹之以祈福遂出閉其門明日更開
則如舊矣室宇封閉草蔓荒凉二年而希玉卒出紀/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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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王湛
王湛判㝠事初叔元式任荆州富陽令取部内人吳實
錢一百貫後誣以他事決殺之以滅口式帶别優并有
上下考五選不得官以問湛白爲叔檢之經宿曰叔前
任富陽令日合有負心事其案見在㝠司判云殺人之
罪身後科罰取錢一百貫當折四年禄叔曰誠有此事
吾之罪也出朝野/僉載
    狄仁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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則天時狄仁傑爲寧州刺史其宅素凶先時刺史死者
十餘輩傑初至吏白官舍久凶先後無敢居者且榛荒
棘毁已不可居請舍他所傑曰刺史不舍本宅何别舍
乎命去封鎖葺治居之不疑數夕詭怪竒異不可勝紀
傑怒謂曰吾是刺史此即吾宅汝曲吾直何爲不識分
理反乃以邪忤正汝若是神速聽明教若是鬼魅何敢
相干吾無懼汝之心徒爲千變萬化耳必理要相見何
不以禮出耶斯須有一人具衣冠而前曰某是某朝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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𦵏堂階西樹下體魄爲樹根所穿楚痛不堪忍頃前數
公多欲自陳其人輒死幽途不達以至於今使君誠能
改葬何敢遷延於此言訖不見明日傑令發之果如其
言乃爲改葬出述/異記
    李暠
唐兵部尚書李暠時之正人也開元初有婦人詣暠容
貌風流言語學識爲時第一暠不敢受會太常卿姜皎
至暠以婦人與之皎大會公卿婦人自云善相見張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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曰宰臣之相遂相諸公卿言無不中謂皎曰君雖有相
然不得壽終酒闌皎狎之於别室媚言遍至將及其私
公卿迭往窺覩時暠在座最後往視婦人於是呦然有
聲皎驚墮地取火照之見牀下有白骨當時議者以暠
貞正故鬼神懼焉出廣/異記
    張守珪
幽州節度張守珪少時爲河西主將守玉門闗其軍挍
皆勁勇善鬭每探候深入頗以刼掠爲事西城胡僧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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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西京造袈裟二十餘䭾還大竺國其徒二十餘人探
騎意是羅錦等物乃刼掠之殺其衆盡至胡僧刀棒亂
下而不能傷探者異焉既而索䭾唯得袈裟意甚悔恨
因於僧前追悔擗踴悲涕久之僧乃曰此輩前身皆負
守將命唯趂僧鬼是枉死耳然汝守將禄位重後當爲
節度大夫等官此輩亦如君何可白守將爲修福耳然
後數年守將合有小厄亦有所以免之騎還白守珪珪
留僧供養累年去後守珪與其徒二十五人至伊蘭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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探賊胡騎數千猝至守珪力不能抗下馬脫鞍示以閒
暇騎來漸逼守珪謂左右爲之奈何若不獲已事理湏
戰忽見山下紅旗數百騎突前出戰守珪隨之穿其一
角尋俱得出虜不敢逐紅旗下將謂守珪曰吾是漢之
李廣知君有難故此相救後富貴毋相忘也言訖不見
守珪竟至幽州節度御史大夫出廣/異記
    楊瑒
開元中洛陽令楊瑒常因出行見槐隂下有卜者令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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端坐自若伍百訶使起避不動瑒令散手拘至㕔事將
捶之躬自責問術者舉首曰君是兩日縣令何以責人
瑒問其事曰兩日後君當命終瑒甚愕問何以知之術
者具吿所見舉家驚懼謂術者曰子能知之必能禳之
若之何而免也瑒再拜求解術者曰當以君之聞見以
衞執事免之與否未可知也乃引瑒入東院亭中令瑒
被髮跣足牆面而立已則據案而書符中夕之後喜謂
瑒曰今夕且幸免其即來明日可以三十張紙作錢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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多造餅餤與壺酒出定罪門外桑林之間俟人過者則
飲之皁裘右袒即召君之使也若留而飲餤君其無憂
不然寔難以濟君亦宜易衣服處小室以伺之善爲辭
謝問以所欲予之策盡於是矣瑒如其言洎日西景酒
餤將罄而皁裘不至瑒深以爲憂須臾遂至使人邀屈
皁裘欣然累有所進瑒乃拜謁人云君昨何之數至所
居遂不復見疑於東院安處善神監護故不敢犯今地
府相招未已奈何瑒再拜求救者千數兼燒紙錢資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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行用鬼云感施大惠明日當與府中諸吏同來謀之宜
盛饌相待言訖不見明日瑒設供帳極諸海陸候之日
晚使者與其徒數十人同至宴樂殊常浩暢相語曰楊
長官事焉得不盡心耶久之謂瑒君對坊楊鍚亦有才
幹今揩玉作金以取彼君至五更鼓聲動宜於録門相
候若聞哭聲君則免矣瑒如其言往見鬼便在樹頭欲
往鍚舍爲狗所咋未能得前俄從缺牆中入遲迴聞哭
聲瑒遂獲免出廣/異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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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太平廣記卷三百二十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