KR3j0189 古今說海-明-陸楫 (master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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欽定四庫全書
 古今說海卷一百
             明 陸楫 編
 說畧十六雜記十六/
  談藪宋龎元英/
王公衮字吉老宣子尚書之弟先墓在會稽西山為掌
墓人奚泗所發公衮訴之郡杖之而已公衮憤甚奚泗
受杖詣公衮謝罪公衮呼前勞以酒拔劒斬之持其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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詣郡宣子時為侍郎奏乞以己官贖罪詔給舎集議中
書舎人張孝祥等議上詔赦之猶鑴一秩當時公衮孝
名聞天下永嘉王十朋以詩美之公衮性甚和平居常
若嬉笑人謂之笑面虎
甄龍友雲卿永嘉人滑稽辯捷為近世之冠樓宣獻自
西掖出守以首春觴客甄預坐席間謂公曰今年春氣
一何太盛公問其故甄曰以果匳甘蔗知之根在公前
而末已至此公為罰掌吏衆訾其猥率遊天竺寺集詩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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句贊大士大書于壁云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彼美人兮
西方之人兮孝廟臨幸一見賞之詔侍臣物色其人或
以甄姓名聞曰是温州狂生用之且敗風俗上曰惟此
一人朕自舉之甄時為某邑宰趣召登殿上迎問曰卿
何故名龍友甄罔然不知所對既退乃得之曰君為堯
舜之君故臣得與䕫龍為友由是不稱㫖猶得添倅後
至國子監簿甄嘗頌臨安北山大佛頭云色如黄金面
如滿月盡大地人只見一撅禪人多許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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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詹事特坐葉丞相論恢復貶筠州沈方售一妾年十
七八攜與俱行處筠凡七年既歸呼妾父母以女歸之
猶處子時人以比張忠定公詠會稽潘方仲矩為安吉
尉獻詩云昔年單騎向筠州覓得歌姬共逺遊去日正
宜供夜直歸來渾未識春愁禪人尚有香囊愧道士猶
懷炭婦羞鐵石心腸延壽藥不風流處却風流
錢處和參政好餌䑕為侍從居臨安每日食畢輒以大
盆貯餘饌三擊盆則羣鼠累累然來食訖乃去以為常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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洎遷政府鼠復至以其相距差近不怪也已而帥越帥
閩繼掛冠歸里鼠至如初迨錢亡乃不見
洪文惠文敏兄弟皆畏内雖少年貴達家有聲妓之奉
徃徃不能快意王宣子知饒州景伯家居喪偶宣子弔
焉主人受弔已延客至内齋喚酒小酌甫舉杯羣妾坌
出素粧靚態黛色粉光不異平日謔浪笑語酒行至無
算景伯半酣握王手曰不圖今日有此樂賔主相顧一
笑後二十年宣子謝事歸越景盧來為守時已鰥居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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日宣子造郡齋景盧畱欵亦出家姬侑席笑謂王曰家
兄有言不圖今日有此樂王為絶倒
謝希孟在臨安狎娼陸氏象山責之曰士君子乃朝夕
與賤娼女居獨不愧於名教乎希孟敬謝請後不敢他
日復為娼造鴛鴦樓象山聞之又以為言謝曰非特建
樓且有記象山喜其文不覺曰樓記云何即口占首句
云自遜抗機雲之死而天地英靈之氣不鍾於世之男
子而鍾於婦人象山黙然希孟一日在娼所忽起歸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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遂不告而行娼追送江滸泣涕戀戀希孟毅然取領巾
書一詞與之云雙槳浪花平夾岸青山鎻你自歸家我
自歸説著如何過我斷不思量你莫思量我將你從前
於我心付與旁人可希孟與鄉人陳伯益好相調戯伯
益面黑而狹多髯希孟入其書室見寫真掛壁上題云
伯益之面大無兩指髭髯不仁侵擾乎其旁而不已於
是乎伯益之面所餘無㡬此語喧傳伯益病之而莫能
報希孟後避寧宗諱改名直字古民伯益於是以兩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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咏其名炊餅擔頭挑取去白衣鋪上喝將來聞者笑倒
伯益又嘗寫真衣皁道服躡僧鞵希孟贊之曰禪鞵俗
人鬚鬢道服儒巾面皮秋水長天一色落霞孤鶩齊飛
曹詠侍郎妻碩人厲氏餘姚大族女始嫁四明曹秀才
與夫不相得仳離而歸乃適詠時尚武弁不數年以秦
㑹之婣黨易文階驟擢至徽猷閣守鄞元夕張燈州治
大合樂宴飲曹秀才攜家來觀見碩人服用精麗左右
供侍備極尊嚴謂其母曰渠乃合在此中居享如此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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貴吾家豈能畱歎息久之詠日益顯為戸部侍郎尹京
㑹之殂詠貶新州而亡碩人領二子取喪歸葬二子復
不肖家貧蕩析至不能給朝晡趙徳老觀文亦厲氏壻
碩人從父妹也憐其老且無聊招置四明里第養之終
身碩人間出訪親舊過故夫曹秀才家門庭整潔花竹
蓊茂顧侍婢曰我當時能自安於此豈有今日因泣下
數行二十年間夫妻更相悔羨世態翻復不可料如此
方詠盛時鄉里奔走承迎惟恐後獨碩人之兄厲徳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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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然詠銜怒帥越時徳斯為里正詠風邑官脅治百端
冀其祈己竟不屈㑹之甫殂乃遣介致書于詠啓封乃
樹倒猢猻散賦一篇洎新州之行又以十詩贈行其一
云斷尾雄雞不畏犧憑依掇禍復何疑八千里路新州
瘴歸骨中原是㡬時詠得詩憤極然無如之何
韓侂胄暮年以冬月攜家游西湖畫船花輿徧覽南北
二山之勝末乃寘宴於南園族子判院與焉席間有獻
牽絲傀儡為土偶負小兒者名為迎春黄胖韓顧族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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汝名能詩可詠即承命一絶云脚踏虛空手弄春一人
頭上要安身忽然綫斷兒童手骨肉都為陌上塵韓大
不樂不終宴而歸未㡬禍作
樓叔韶鏞初入太學與同窓友厚善休日友謂叔韶寂
寂不自聊吾欲至一處求半日適飲醇膳美又有聲色
之玩但不可言君性輕脱或以利口敗吾事能息聲則
可偕徃樓敬諾要約數四乃相率出城買小舟沿葦行
將十里舍舟陟小坡行道微髙下又二里得精舍門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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絶卑小而松竹花草楚楚然友欵于門即有小童應客
主人繼出乃少年僧姿狀秀美進趨安詳殊有富貴家
氣象揖客曰久别甚思欵接都不見過何也揖樓為誰
友曰吾親也遂偕坐欵語十刻許僧忽囘顧日影下庭
西笑曰日旰二君餒乎便起推西邊小戸入華屋三間
窻几如拭玩貝皆珍奇喚侍童進㸃心素膳三品甘芳
精好不知何物所造徹器命推窻平湖當前數十百頃
其外連山横陳樓觀森列夕陽返照丹碧紫翠互相發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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明漁歌菱唱隱隱在耳騁望久之僧取塵尾敲闌干數
聲俄時小畫舫傍湖而來二美人徑出登岸靚粧麗色
王公家不過也僧命具酌指顧間觴豆羅陳窮極水陸
左右執事童皆佼好杯行美人更起歌舞僧與友謔浪
調笑歡意無間樓神思惝恍正容危坐噤不敢吐一語
伺僧蹔起挈友臂扣所以友愠曰子但飲食縱觀何用
知如許而觴十餘巡夜已艾僧復引客至小閣中卧具
皆備曰姑憇此遂去壁外即僧榻試穴隙窺則徑擁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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姬就寢友醉甚大鼾樓獨彷徨不寐起如厠一童執燭
宻詢之此為何地童笑曰官人是親戚何須問樓反室
展轉通宵時側耳審聽但聞鼻息齁齁而已將曉僧已
至客寢問安否盥櫛畢引入一院制作尤䆳巧簾幕蔽
滿庭下奇花盛開香氣蓊勃小山叢竹位置愜當囘思
夜來境界已迷不能憶迨具食則器用張陳一新食品
加精獨二姬竟不復出食罷各去僧送之門鄭重而别
由他徑絶湖而歸樓惘惘累日疑所到非人間數問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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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笑不答亦許尋舊遊而樓用他故亟歸鄉其後出處
參商訖不克再偕
唐小說記紅葉事凡四其一本事詩顧况在洛乘間與
一二詩友遊苑中流水上得大梧葉題詩云一入深宫
裏年年不見春聊題一片葉寄與有情人况明日於上
流亦題云愁見鶯啼栁絮飛上陽宫女斷腸時君恩不
禁東流水葉上題詩寄與誰後十餘日有客來苑中又
於葉上得詩以示况曰一葉題詩出禁城誰人酬和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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含情自嗟不及波中葉蕩漾乘春取次行又明皇代以
楊妃虢國寵盛宫娥皆衰悴不願備掖庭嘗書落葉隨
御溝水流出云舊寵悲秋扇新恩寄早春聊題一片葉
將寄接流人顧况聞而和之既達聖聽遣出禁内人不
少或有五使之號况所和即前四句也其二雲溪友議
盧渥舍人應舉之歲偶臨御溝見紅葉上有詩云流水
何太急深宫盡日閒殷勤謝紅葉好去到人間其三北
夢瑣言進士李茵嘗遊苑中見紅葉自御溝出上有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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詩曰與盧渥/詩同其四玉溪編事侯繼圖秋日於大慈寺倚
闌樓上忽木葉飄墜上有詩曰拭翠斂愁蛾為鬱心中
事搦筆下庭除書作相思字此字不書名此字不書紙
書向秋葉上願逐秋風起天下有心人盡解相思死余
意前三則本只一事而傳記者各異耳劉斧青瑣中有
御溝流紅葉記最為鄙妄蓋竊取前説而易其名為于
祜云本朝詞人罕用此事惟周清真樂府兩用之歸花
遊云信流去想一葉怨題今到何處六醜詠落花云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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流處莫赴潮汐恐斷水上有相思字見得脱胎換骨之
妙極矣清真名邦彦字美成徽宗時為待制提舉大晟
樂府
大溪山在廣州境舊山有一洞其處所人不常識每歲
五月五日洞開則見之土人預備墨紙刷箒入其中以
手摸石壁覺有罅隙若鑴刻者以墨刷其上紙覆其上
印模而出洞亦隨閉持所印紙視之或呪語或藥方所
得皆不同亦有不成字無所得者呪術藥方應用無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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效驗葢南法之所出也
湖南北沙板皆自地發多在人家迸出如筍長數十丈
大數十圍或一或二或數株並出人家遭此者皆坼裂
傾陷屋宇然析之為板其利甚博因此家道日進故俗
以為吉祥亦有掘地得板一窖至數百片土人徃徃以
鐵為長梗入山刺地有板處鐵不能入殊不知地中何
以有此也毛義夫云徃年平江大旱河水盡涸居民就
河底掘旱井或有掘得沙板者愈取愈多相去五里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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里必有一處多至四百片亦有得沉香者滄洲云洞板
完全者最難得補綴精密雖巧目亦不能辨以沸湯沃
之則敗矣
嚴州壽昌縣道旁有朱買臣廟貌其地有朱池朱村居
人多朱姓朱謙之詩云貧賤難堪俗眼低區區何事便
雲泥會稽乞得無他念秪為歸來詫故妻束薪行道自
歌呼越俗安知有丈夫一見印章驚欲倒相㸔方悔太
模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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漁溪云曩在筠州新昌縣嘗出遊歴將至五峯馬上遥
見山中草木蠕蠕動疑為地震馭者云滿山皆猴也數
以千萬計行人獨過常遭戯虐每羣呼跳踉而至扳緣
頭目胷項手足滚成毛毬雖有兵刃亦無所施徃徃致
死夜宿民家犬為虎銜去明日至寺問山中有虎乎曰
無有何以無曰山中皆大林虎安敢來余曰林木森森
虎所隱庇何為不來曰大木上多&KR0146鼠虎過其下鼠必
鳴噪自拔其毛投虎身著處必生蟲則徧身瘡爛以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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乎死故畏不敢至方悟宣城包氏畫虎皆平原曠野茅
葦叢薄中亦有棘枝尋丈未嘗作林木者以此隋文帝
云譬之猛虎人不能害反為毛間蟲所蠧損又可證也
頼省幹之卜天下知名頼建寧人挾妖術殺人祭鬼常
於浙中尋求十餘歲童女養之以充用其母喜誦佛書
女習念心經後此女次當供祭沐浴裝飾寘空室中鐍
其戸而去女自分必死夜且半覺有物自天窻下光煜
煜然不勝怖急念揭諦呪忽口中亦有光出此物逡巡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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欲進復却女誦呪益急良久口中光漸大直出射此物
物仆牀下鏗然有聲不復起其室近街俄而警夜卒過
焉女大呌殺人卒報所屬率衆破壁取女出視壁下物
乃大白蟒死矣捕頼及家人鞫問具伏黥配海外籍其
家今為詹安撫居宅
徑山寺主園僧行菜畦間為蛇傷足久之毒氣蔓延一
脚皆爛號呼宛轉常住為招醫積費數百千不能愈有
游僧見之曰吾能治此命汲淨水洗病脚腐膿敗肉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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去之易水數器瘡上白筋數見浥以軟帛解包取藥末
均糝瘡中惡水泉涌良久乃止明日淨洗如初日日皆
然但見水漸淤肉漸生一月之後平復如舊主僧及合
寺大喜欲謝以錢物僧云吾與山門結縁豈因以利却
不受他日主僧具食延之謂曰山中蛇虺多被傷者時
有之誠願得竒方以備急僧云和尚有命敢不從但此
方來處絶妙不必廣傳香白芷為末入鴨觜膽礬麝香
各少許臨期以意斟酌之未㡬僧去長老升座以此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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徧告諸人
孫琳路鈐本殿前司健兒寧宗為郡王病淋日夜凡三
百起國醫罔措有與孫善者薦其能光宗時在東宫亟
使人召之至孫求二十錢買大蒜淡䜴蒸餅三物爛研
合和為丸令以温水下三十丸且曰今日進三服病當
退三分之一明日再進如之三日則病除已而果然賞
以千緡奏官右列或問其說孫曰小兒何縁有淋只是
水道不通利蒜䜴皆通利無他巧也張知閣久病瘧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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熱作時如火年餘骨立醫以為虛餌之茸附熱愈甚招
孫診視許謝五十萬孫笑曰但安樂時湖上作一會足
矣命官局贖小柴胡湯三貼服之熱減十九又一服病
脫然孫曰是名勞瘧熱從髓出又加剛劑剥損氣血安
得不瘦蓋熱藥不一有去皮膚中熱者有去臟腑中熱
者若髓熱非柴胡不可北方銀州柴胡只須一服南方
力減於此故三服乃效今却可進滋補藥矣一少年子
娶妻後得軟脚病疼特甚醫以為脚氣孫聞之曰吾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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必診視但買杜仲一味寸斷片析每一兩用半酒半水
合一大盞煑六分頻服之三日能行又三日如未嘗病
者孫曰府第寢處髙明衣履燥潔無受濕之理特新娶
色欲過度致然杜仲專治腰膝以酒行之則為效易矣
其伎大畧如此奇驗
朱中直府判為池之青陽簿老吏言紹興初有縣丞夫
婦皆年三十而無子令吏輩求嬰兒為嗣不數日輒死
又求之數年内凡失十餘子最後一子死棺殮就焚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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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生父母來視之循其體兩股微熱復視之隂囊已破
去雙腎矣哭告于官追丞家人劾治具得其狀乃丞用
道人授房中之術用嬰兒腎入藥偽為求嗣實為藥資
案成丞死于獄不克正其罪
金帥見一卒妻美殺其夫而納之寵嬖殊甚帥有所佩
匕首極利寢則枕之他日方寢此婦取匕首將殺之帥
覺驚問婦曰將殺汝帥曰何故曰我夫為汝殺吾欲報
仇帥黙然久之曰吾不忍殺汝當為汝别求夫乃盡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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諸將使自擇婦指一人即以嫁之邱宗卿同客談此曰
此其所以為金帥也
京師士人出遊迫暮過人家缺牆似可越被酒試踰以
入則一大園花木繁茂徑路交互不覺深入天漸暝望
紅紗籠燭而來驚惶尋歸路迷不能識亟入道左小亭
氊下有一穴試窺之先有壯士伏其中見人驚奔而去
士人就隱焉已而燭漸近乃婦人十餘靚粧麗服俄趨
亭上競舉氊見生驚曰又不是那一个又一婦熟視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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也得也得執其手以行生不敢問引入洞房曲室羣飲
交戯五鼔乃散士人憊倦不能行婦貯以巨篋舁而縋
之牆外天將曉懼為人所見强起扶持而歸他日跡其
所遇乃蔡太師花圃也
今軍營中有天王堂按僧史天寳初西蕃冦安西奏乞
援兵明皇詔不空三藏誦仁王䕶國經帝見神人帶甲
荷戈在殿前不空云此毗沙門天王第二子獨健徃救
安西也後安西奏有神人長丈餘被金甲鼓角大鳴蕃
[100-16a]
冦奔潰斯須城上天王見形謹圖形上進因勑諸節鎮
所在州府於城西北隅各立天王形像佛寺亦别院安
置但不知何時流入軍營耳
趙徳老常戯言明州有三賤燒底賤著底賤喫底賤或
問其故曰燒底是燈草著底是草鞋喫底是鹽又云慈
谿縣有三薦茶店湯瓶不曾薦客店床上無藳薦大街
上好放薦皆可資笑
徳安有人家土庫中被盜者絶無踪迹一總轄謂其徒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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曰恐是市上弄猢猻者試徃脅之不伏則執之又不伏
則令唾掌中如其言其人良久覺無唾可吐色變具伏
乃令猢猻由天窻中入取物或謂總轄何以知之曰吾
亦不敢必但人之驚懼者必無唾可吐姑以卜之幸而
中耳又一總轄坐壩頭茶坊有賣熟水人持兩銀盃一
客衣服濟然若巨商者行過就飲總轄遙見呼謂曰吾
在此不得弄手段將執汝客慙悚而去人問其故曰此
姦盜之魁也適飲水時以兩手捧盂葢度其廣狹作偽
[100-17a]
者以易之耳吾既見安得不問韓王府中忽失銀器皿
數事掌器婢呌呼為賊傷手趙從善尹京命總轄徃府
中測視良久執一親僕訊之立伏歸白趙云適視婢瘡
口在左手葢與僕有私竊器與之以刃自傷偽稱有賊
而此僕意思有異於衆以是得之
建寧監作院鄭江三衢吏也以棘寺推司得官嘗云岳
鵬舉初入獄欲坐以得督視所劄子令策應而三日不
行為違節制當行軍法何伯壽承奏命治其事乃謂岳
[100-17b]
曰相公但放心若相誤令某子孫皆無眼岳乃署竟坐
死何由此得執政既而其家生子果皆青盲此事得於
老吏
蔡元定字季通博學强記通術數遊朱晦翁門極喜之
詹元善尤重之薦其傳康節之學命使定厯宻院劄令
赴行在蔡雖不應命人猶以聘君稱之晦翁以道學不
容於時胡閎章疏併及蔡謂之妖人坐謫道州以死蔡
善地理學每與鄉人卜葬改定其間吉凶不能皆驗及
[100-18a]
貶有贈詩者曰掘盡人家好壠邱寃魂欲訴更無由先
生若有堯夫術何不先言去道州
 
 
 
 
 
 
[100-18b]
 
 
 
 
 
 
 
 古今説海卷一百