KR3j0189 古今說海-明-陸楫 (master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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欽定四庫全書
 古今說海卷八十八
             明 陸楫 編
 說畧四雜記四/
  朝野遺紀闕名/
和議成顯仁后徽宗后/韋氏將還欽廟挽其輪而蹛之曰第
與吾南歸但得為太一宮主足矣他無望於九哥也髙/宗
第/九后不能郤為之誓曰吾先歸茍不迎若有瞽吾目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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升車既至則是間所見大異不久后失明募醫療者莫
能奏效有道士應募中貴𨗳之入宮金鍼一撥左翳脫
然而復明后大喜曰吾目久盲得師重朗更煩終始其
右報當不貲道士笑曰后以一目視足矣以一目存誓
可也后惕然起拜曰吾師聖人也知吾之隠設几而留
謝之皆不答方啜茶遽索去后固詢其報徳萬一者謾
曰太后不相忘畧修靈泉縣朱仙觀足矣拂衣即出時
上方視朝也仗下入長樂大驚急跡訪之寂無所得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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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剛中帥成都而得㫖東朝圗朱仙像進入儼然當日
道士也
海陵南侵使人至欽宗所犯蹕七百餘人俱受害行都
固未知也一日京師舊輦官二人閒歩景靈宮於是淵
聖衣羽衣入門趨殿輦官駭甚從而迹之無見也一念
所鍾神遊尚不忘故國耶
車駕在維揚魏公方居臺院妙應師館其家一日師自
外謂公曰適見城中人有死氣者七八度不應如是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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衆此必敵至之徴矣宜早勸上渡江為要妙應相法極
神張氏素信之入奏乞早移蹕然上意欲觀燈然後南廵
也未幾尼雅滿遽至翠華亟行城中死者果無數
方伯彦潛善豢安之際外傳北風極勁而汪黄傲然謂
無事故上每不知虞比江都宮中方有所御幸而張浚
告變者遽至瞿然驚惕遂病薫腐故明受殂後後宫皆不
孕髙廟中年不樂張忠獻者非獨以和戰異議亦追歸
來望思之怒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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苗傅劉正彥之變植虛器於前星欲自恣凶狂耳春宮
未辨菽麥而魏公在建業乃受而殞之過矣唐睿宗嘗
帝數年又為皇嗣者十餘載中宗復位以親王就列徳
王裕為劉季述等廹立昭宗反正復歸東宮皆諒其非
出於已也今明受之殞在鐡塔下父老尚能言蓋當時
併乳媪掩之云
航海之役及水濵而衛士懷家流言吕相頥浩以大義
諭解且怵以利曰先及舟者遷五秩署名而以堂印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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之其不遜倡率者吕皆側用印記事定悉别而誅賞之
乗輿初渉鎮江羽衛介胄間止一黄扇存耳欲發羽檄
下四方而庚符不可得朱髹又非立談成者悤遽中取
祖廷彤几折而代匱焉
莊文旣薨孝廟白徳夀扶立光宗未宣鎻之夕徳夀故
召魏王宴宿宮中洎次日歸邸則儲册已行而魏邸出
麻之宣城矣復見髙廟亦有愠言曰翁翁留愷却使三
哥越次做太子帝語索謾戲撫之云兒謂官家好做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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時煩惱云
光廟聞貴妃無疾而殞哭泣無節初郊宿青城淚不已
祀故止而夀仁復至玉津行園亦犯玉女宓妃之戒丙
夜將臨星月尚皎方入大次服衮冕始搢大圭烈風倐
起霹靂一聲燎火御幙皆仆在位者辟易上亦驚僵而
雨電交擊衆皆暗中自救不暇莫能措手稍霽則已曙
亦不容即禮矣聖體遂苦風眩神位玉帛牲牢皆狼藉
所執鎮圭殿中監已授扶侍御藥不知所在一時䇿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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宰臣望祀車駕亟歸療疾雖御樓之類悉不能舉矣
重華聞上疾自臨大内撫視上噤不知人但張口囈言
耳夀皇憂且怒呼李后而數之云宗廟社稷之重汝不
謹視上使之至此今將奈何一時忿極遽曰萬一不復
當族汝家既將徃東朝召留正責之曰汝以為相不強
諫何事正曰臣非不言奈不聽何帝曰爾自後須苦言
之若有不入待朕留渠細語之其言止是爾光宗旣愈
后泣謂曰嘗勸哥哥少飲不相聽近者不豫夀皇㡬欲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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族妾家何負何辜既而聞留正所言聖諭謂若更過宫
決被留不可還矣光宗已有怔忡之候此語既入故終
身畏父玉輦無近於龍樓云
光廟逾年不朝東内夀皇怏怏一日登朝當露臺聞委
巷小兒爭鬭呼趙官家者夀皇曰朕呼之尚不至爾枉
自呌悽然不樂自此寖不豫
紹熈在鶴禁有意受終而難發言也數擊鮮於慈福后
詢近侍大臣屢排當位故旁側有奏曰意欲孃孃為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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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爾后笑夀皇至東内從容間語官家也好早取樂放
下與兒曹上曰臣久欲爾但見孩尚小未經厯故不能
即與之不爾則自快活多時矣後來儲邸度長樂必已
及之矣備具狀為夀者再后不能已語之曰吾亦嘗諭
乃翁渠所見又爾光宗岸幘稟后曰臣已白髪尚以為
童則罪過翁翁后無語蓋謂髙廟遜夀皇於盛年爾
光宗既退居毎恨既徃時成敗瞑目嗔罵或慟哭夀仁
后輒奉觴以解陶之以是為常雖宮門外事不欲動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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心然乆亦覺知矣初郊祀成恭謝囘鑾御樂聲達於内
光宗問其事后曰市井為樂耳帝怒曰爾欺我至是尚
爾邪揮之以肱后仆於闑自是遂得疾
夀仁后惑日者言已有厄於大内靜處築精室獨居以
道糚事佛病革遂終於此長御欲之椒殿取禮服偶内
人有怨后者持鑰不啓曰使余慿誰命畀此褘翟既不
得周身則相與舉簀以歸於凰儀及半途或妄曰風王
至則皆委之而走時泰安恍惚内中畏避之故也及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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知訛傳方再有至者則為廊日所暴體色黝然矣措之
大寢宮人無計致鮑於地以蓮數十金缾亂其芬洎事
聞於外梓人進椑幾有小白之泚後葬於赤山邢后之
側不久雷震毁&KR1238人共怪云
長秋所生母舊𨽻徳夀為樂部以久次出適於外矣一
日奏樂上以為不諧中貴人奏近老舊者得旨嫁出今
皆新習未能串便欲使已嫁出者通籍復入庶新故㕘
教上可之自是悉還然后母在外孕身已數月矣將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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期宦者奏乞復外館憲聖后曰第令產仙韶無害也遂
誕后東朝禁中三日洗兒憲聖臨視戱祝云使汝長福
禄及吾左右皆失笑雖一時戲言後乃符驗云長秋自
是亦養宮中既久新樂純習熟其所生與儔侣俱還民
間后乃在楊才人位為義女而以琵琶𨽻慈福宫其生
在壬午至紹熈之季葢已長矣今上以嘉邸踐阼於東
朝為重華承嫡主䘮故久於彼一日朝長信偶酒後盥
手后奉匜以前帝恱而灑之自爾得幸久而憲聖知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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幾欲賜扑大璫王去為力諫之曰娘娘尚以天下畀孫
一婦人何足惜且是事不可使外人知也東朝雖少解
然終不釋然謂王且使楊氏寄汝家候駕囘南内部舍
而復之故后暫居去為家而去為之子瑜自是得幸及
阜陵禮畢上歸舊東宫以便御視朝長秋復還長信上
眷念殊厚然莫能得之韓后既上仙所幸宦官王徳謙
將詣於東朝憲聖語曰乃翁舊欲吾堂前一人尚不與
之徳謙頗黠則奏之臣非不識去就敢窺數娘娘嬪御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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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大内人物如楊美人者亦不乏臣所私見蓋以皇后
近上昇後宮繼進無序茍得一人自陛下處賜與官家
則衆人方帖伏甚於保愛上躬為宗社大計非輕憲聖
稍解曰汝此言亦不為無理徳謙知有間可乘又使中
貴人儳和以為娘娘尚未見𤣥孫而楊氏相命皆宜子
浸潤鼔扇慈福遂以賜寕宗漸進為媫妤時韓侂胄用
事知王瑜之舊也瑜遂不得入内時曹氏亦得幸於上
韓復左右之故后尤自抑勵讀書飾已挾數以御同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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者一時故有賢稱韓無自窺之
今東宮遷入實餘杭宗室善下居其間而韓侂胄與善
下厚故得𨗳達也然同時入者亦一二人惟韓后獨喜
今儲嘗因與内人馳逐總角皆鬅鬙人欲為梳櫛者悉
不可必得媽媽方結蓋常時后自為束髪故也由此韓
后鍾情遂决為嗣同入者復出後聞繼莊文者亦在當
時選中此實天命也夫東宫雖因善下出入韓氏𨗳逹而
致茍非其人者詎能致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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韓成恭上仙後後宮為上所眷者今長秋與婕妤曹氏
耳時欲繼立椒塗二黨交進曹有姊妹通籍禁中皆為
女冠賜號虗無自然先生者左右街都道録者皆厚於
韓侂胄或謂亦與之嫟韓侍禁中時多在曹位故鑄金
之際意自輕重然曹罕術今長秋能挾數以御之且上
意專在楊韓密間之未能奪也先是禁中有二内人懐
春而病事且媾各設席以邀羊車欲決此舉二閤皆同
日今長秋故遜曹使朝飲而已飲於夜曹不寤也逮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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酒甫一再行曹未及有請則楊位已奏恭肅帝輦矣奏
趨重疊上起洎至楊所則自從容且遂留寢故能䑛筆
展幅以請奎章上即書貴妃楊氏可立為皇后付外施
行而長秋復進筆乞又書其一付其兄次山逮曉雙出
之中貴所齎者未至省而次山已持御筆自白廟堂矣
蓋后慮韓匿上批事或中變故兩行之使不可遏耳
王黼雖為相然事徽考極褻宮中使内人為市黼為市
令若東昬之戲一日上故責市令撻之取樂黼窘故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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告堯舜免一次上笑曰吾非唐虞汝非稷契也一日又
與踰垣微行黼以肩承帝趾墻峻微有不相接處上曰
聳上來司馬光黼應曰伸下來神宗皇帝君臣相謔乃

李太宰邦彦家起於銀工既貴其母嘗語昔事諸孫以
為恥母曰汝固有識乎宰相家出銀工則可羞銀工家
出宰相正為嘉事何恥焉其見髙於李守素多矣
文水縣西有山險可據保正石頳聚衆據之時抄敵游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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騎且斷其運道數夜犯其小寨尼雅滿怒遣重兵合攻之
遂擒頳釘於車上將剮之已剸刃於股而色不變竒之
好謂曰能降我以汝為將頳怒目罵曰爺能死不降爺
姓石名石上釘橛更無移易也尼雅滿怒寸磔之罵不絶聲
而死
程敦厚子山東坡表兄士元之孫也秦檜善之為中舍
時一日呼至府第請入内閣坐候之終日一室蕭然獨
案上有紫綾縹一册書聖人以日星為紀賦末後有學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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生類貢進士秦暄呈文采艷麗子山兀坐靜觀反覆幾
成誦雖酒殽問勞沓至及晚竟不出乃退子山叵測也
後數日差知貢舉宣押入院始大悟即以是命題此賦
果精衆考官皆稱善洎揭曉乃孫果首選
秦檜妻王氏素隂險出其夫上方岳飛獄具一日檜獨
居書室食柑玩皮以爪劃之若有思者王氏窺見笑曰
老漢何一無決耶捉虎易放虎難也檜掣然當心致片
紙付入獄是日岳王薨於棘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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孝廟追復岳飛官爵収召其子孫使給還元貲主者具
當時所得止九千緡物耳其斃於獄也實請具浴拉脇
而殂獄卒隗順負其屍出踰城至九曲叢祠中故至今
九曲五顯廟尚靈舊在大理/寺墻下順𦵏之北山之漘身素有
一玉環順亦殉之腰下樹雙橘於上識焉及其死也謂
其子曰異時朝廷求而不獲必懸官賞汝告言曰棺上
一鉛筩有棘寺勒字吾埋殯之符也後果購其瘞不得
以一班職為賞其子始上告官悉如所言而尸色如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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尚可更歛禮服也
 
 
 
 
 
 
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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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古今說海卷八十八